《简单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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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の叶

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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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19 11:44:4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又是赏樱时节的上野，仍是跟这个家伙一起在这条小径上漫步，还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只不过隔了一年的时间。

然而已经完全不同了。

“笨蛋——”淡淡地突然给我那样一个评价。

我气得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把那个小脑袋上帅得叫人心生恨意的发型弄乱，然而手停在低空中，才惊觉没有目标。

“你想干什么？”随着他的声音，我把视线从低处调平，迎向他永远带着三分不耐烦的眼睛。

是的，我怎么总是会忘记呢，身边这个人已不是江户川柯南小弟弟了，他是工藤新一。从他回来的那一天我就该意识到的，往后那些要挟他、揶揄他、肆无忌惮地拍他脑袋、弄乱他头发的乐趣都一去不复返啦。

其实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吧，改变真的是很大啊。先是两个月前他得到了解药，恢复了原样，然后他配合警方击溃了黑组织。提到那件事情就生气啊——明明我也做了很大贡献，然而对我的采访全部在报纸的二、三版面，头条被他恶心吧吧的招牌笑容占满。有没有搞错：“西之服部、东之工藤”是齐名的耶，没道理他回来我就当陪衬啊。

当他苍白着脸去向兰坦白伏法的那一天，我的心情就别提有多爽了，哈哈~ 工藤新一，你也有今天。和叶那个女人好象说过：这一年兰的空手道又长进很多的样子喔~活活~

可是当他和兰牵着手出来的时候，竟然，毫发无伤。而且看他那幸福得意的样子，真叫人牙痒。

怎么可能？做个类比，如果我是他，和叶那个女人是兰的话，我想我现在怎么都不能到上野来赏樱，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庆幸自己有命活下来赏窗外医院的樱花吧。

想到和叶不觉气馁，最近吵架是越来越多了。其实跟和叶吵架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象人要吃饭、要刷牙、早上起来要叠被子一样，那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总觉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她会跟我死拼到底，说不定还用她可怜兮兮的小白爪子打我的头。但现在，吵到一半我往往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她却用她那黑幽幽的大眼睛盯着我，那种眼神，让我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上来，直凉到头顶心。我形容不来，反正超级不正常就是了。而且，她那样看我，我会觉得自己好象欠她什么，有种责任。责任？我有什么责任？我对她做了什么？不就是说她不会穿衣服，穿紫的象茄子，穿绿的象黄瓜，谁都比她好看么？

和叶以前是不会介意这种话的，她不是一般的小气的女人，不然我也不会对她…。天，我在想什么啊？

“嘿，嘿——”

“啊？”听到旁边的人发出的奇怪的声音，我抬头茫然望着他。

嘴角微微上扬，扯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工藤新一最讨人厌的就是这种微笑。笑得似乎洞穿人心，我想他破案一半是靠这个笑容盖的，罪犯看到了腿也会软，就什么都招了吧。奇怪，我现在怎么觉得腿软啊？

“心不在焉的，虽说跟我一起赏樱很难得，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呸——少得意了。我是在想和叶的事情…”

哎？我是不是上当了？

看着他眼里那种小猫捉到老鼠的戏谑表情，我不由恶向胆边生，工藤新一，你个混蛋！

“兰说昨晚和叶跟她谈了一夜。”工藤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忽然浇灭了我的怒火。

我沉默了，和叶这个女人虽然很唠叨，却很珍惜睡眠的，属于那种猪一样的类型。会去找兰谈一夜，那么真的很严重吧，上次吵架到现在快一个月了，都没有嬉皮笑脸来找我，认识她十几年了，这是第一次。难怪今天两个女生都没有一起来赏樱，原来如此。

“吵架了吗？为什么事情呢？”看我低头发呆，工藤又问。

“一点点小事，和叶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扑——”某个没有心肝的人竟然笑了出来。他还是不是人啊？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他双手合十对着我连连道歉，脸上那可恶的笑容却不见消退。“实在是因为——你跟和叶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尽管嘲笑好了，反正，你现在一切都好，有足够的资格笑话我了。”我忿忿地说。

然后我发现这句话简直象一个神奇的熨斗，眨眼间熨平了工藤脸上所有的笑意。

“最没有资格的人是我。”工藤停下了步子，我回过头去，他站定在那里，在纷纷飘落的樱花雨中，他的神情显得有点落寞。

拜托，我最怕看见这种表情，还不如他笑话我呢。

“其实，我一直在羡慕你，还有一点妒忌吧，”他笑了，那笑也是酸酸的，我发誓今年不喝酸梅酒了，我酸够了。“羡慕你一直能跟和叶在一起，不用分开，不用隐瞒，不用等待。”

“干嘛呀你？——你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么，都过去了，现在是我嫉妒你们啊。”

“恩，是啊，但是她流过的那么多眼泪是收不回去的。”他又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然而这次我看到的是苦涩。

我也站定了步子。赏樱的行人纷纷从身边走过，欢声笑语，我们立定在人流里。第一次觉得有必要梳理一下心情。

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工藤仰面望着樱花，不知他在想什么。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忽然问：“对兰告白了吗？——你。”

“恩。”

“回来的那一天？”

“恩。”

“那种话我可说不出口啊。”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也有一秒钟的惊讶。

“其实那天我没有说话。”他悠悠地说，仍是抬头望向漫天落樱。

“不说话？那算什么告白？”

“我哭了。”他的声音很轻，可我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一个炸雷，我的耳朵有毛病，不行，得去看医生。工藤新一哭——怎么可能？我万分诧异地迎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清澄，毫不回避，微笑望着我：“是哭了，见到她，以前准备的一切说辞忽然间全部忘记了，抱住她然后就哭了，自己也很惊讶，但是——真的哭了。”

“原来是这样。”我从他脸上收回目光，轻轻地说。

“是的——就是这样简单。”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去做真的无法预料。怎么想象都比不上真正去面对她的眼睛，看着她，然后不去掩饰自己的心情，把一切一切都坦裎在她的面前，脆弱也好，什么也好，真实到自己也无法预料——这就是告白了。”

我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但我想那一刻的工藤一定是透明的。

“新一。”循着声音的方向，我看见兰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她身后是——和叶。

和叶今天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但是一点也不象茄子，反而——很——漂亮。我觉得自己的脸热了起来。

“服部，”兰笑微微地和我打招呼，“我们来晚了，你们怎么坐在这里啊，不去前面走走吗？前面的风景更好呢。”

工藤看着她眼中浮起笑意，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手：“坐够了，走走吧。”

然后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了，全然不顾身后的我，工藤新一，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

和叶翘一翘她那个灵巧的小鼻头，从我身边走过，看都不看我一眼。一个两个都无视我的存在啊？

一把把和叶的手腕抓住，直到她诧异地看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赶快放开她的手，但是她的眼睛很黑啊，心里有点堵、有点酸，我怎么了？

“和叶…我…我…我…。”天，这是我服部平次的声音吗？我恨得想打自己嘴巴，超级没面子，我晕，我在干嘛？

“你想说什么？”和叶拧起了眉毛。

“说什么？”我都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算了，不说了。”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下一个瞬间，瞪圆了眼，然后眼波柔和了，跟她的嘴唇一样柔软。是的，我把她拉到了怀里，我吻了她。

身边是游人善意的哄笑。喧嚣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单细胞动物。”工藤新一，肯定是这个混蛋。但是，现在没时间去修理他。

单细胞就单细胞吧，简单是幸福呢，让我再尝一次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