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信笺。

落叶萤秋

C.C.同学：

这篇文存在的起因仅仅是想要找一个偏僻静谧的角落对你说些什么。
我滔滔不绝，而你无法回应，甚至根本听不见这些字字句句。
可是无所谓，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了不是么。
一开始，我就不该期望什么对等的关系，当许多东西分明地摊开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不该继续去奢望，更不该的是到了最后你都开始选择了躲避我仍旧抱着那些空虚的梦境不舍得放手。
像这个星期，不该在你探进头来看我们班的黑板报的时候正巧用目光撞上你，不该在答完F的话看见你笑得一脸灿烂了之后又跟着梅去了你坐的那根栏杆旁边，即使我并不是有意要靠近你的，即使我想过要拒绝也确实在坐下的时候微微向远一点的地方靠。
可是我还是看见你片刻后就站了起来回到了教室。
好了我知道我不能将这些原因全都归结于我，我没有那么重要，而事实上我也确实一百万个不希望原因是我。
可你给了我太多的恐惧与不安，一次次在我鼓起勇气迈进的时候又退开一大步，于是我只能怔怔地看着你渐渐退到了更远的地方消失了踪影。怔怔的，只能怔怔的，因为你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我走下一步的勇气。


今天又在网上遇到了那个和我有些相像的女孩，她给我看了她写的文章，关于那个她暗恋了好久的男生。
那些赤裸直白的心情映入眼帘，我回答说不知道那个男生有一天看见的话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直到给你写信的时候才想起来问自己，如果有天你看到我那些印满心酸与落寞，希冀与绝望的字字句句，你又会如何呢？
可你怕麻烦，怕事儿，尤其是这样的事儿，尤其是面对我这样不可爱的女生。
当一切哗啦啦地涌现到眼前了之后，你会回应我的，除了变本加厉的逃避，还能有什么呢？
至少我还留着最后一丝你放过了的自尊，拥有着一个粉饰太平的机会，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宅心仁厚，我该知足的。
所以一切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


那个寒假，我说了半个寒假的故事，给那个素昧平生的女孩。
主角只有我跟你，她还对于初中念念不忘，而我，你成功地将某个男人控制了三年的领域还给了我，还不待我拥有，就自己入住了。
我将那些自己珍藏的点滴铺陈在另一个局外人的眼前，渴望倾诉，纵使能得到的也只有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安慰之词。
其实还有什么好期望的，你的签名都这样毫不留情地挥开一片让我不敢面对不愿提及的情感了，这样让我绝望，然后绝望地揣测着只言片语，然后树立了假想敌，停格，尘封在角落中任其腐朽。
不多久就能一边笑一边毫无所谓的看你的签名了。一星期前明明还一看见就拉开的。
然后那拥有着覆灭之力的绝望只蔓延了一星期多，便消失殆尽，如同上一次一样，片刻后我将那全部燃得星星点点了的希望又拾回了两三片。
所以不是绝望阿不是。我这不还用着那么点没泯灭完的可能吗？
+1课还能借着换班看几眼，排队出操的时候你离我也不远，不平行，中间也只隔了一列，还看得清。借着些什么机会去门口转转都能看见你，去你们班的话就更不用说了，毕竟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在你的班级。可我基本没去过几次。避嫌，既然你想这样做。何况又有遭遇你背影的危机。
连出校门等梦梅拿车被门卫赶到一边，都能遇上骑车经过的你过来遭受同样的命运，可你似乎没有正眼看过我，没有。
不过用似乎来修饰既意味着我应该也没有正眼看过你吧。
看，你大发慈悲留给我的那点自尊我保存得多好。


不过更多的时候无法将你多无情无义作为一个真命题传达给自己。
因为我如此清楚地知道一切在于我，都是我。
是我放不开，我妄想，我自找伤害。你的态度已明确到无需再推敲了，是我的错，是我钻进牛角尖中出不出来，而这样的行为也因为那样一点都不美好的我，用不上执着这样崇高的字眼来形容，甚至无法用倔强或任性，这些透着点宠溺的心疼的词。
娇弱，温顺，都不属于我。
星光，夕照，晨雾，月影，不属于我。
你也不属于我。


可我如此贪婪。
就如同去年年末的那一个月我蜷缩在前年的冬日中长睡不醒一般。
我捡拾起那一地被踩碎成残破形状的记忆，一次次回溯。
然后那些画面恍惚间淡出淡入。
有东方绿舟中那座永远也过不完的桥，如影随形的黄色雨衣，那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远处的番号声以及你在我身旁一瘸一拐的脚。
有你那声再见，我这副曾停留在你鼻梁上的眼镜，你问我借的一套四本的《Black Cat》，我夹在银英里给你的那张写着生日快乐的纸条，你悄悄塞进我台板的礼物，我顺理成章地挪动的座位，你给的那块治好了我胃痛的派。
一个地点，一个细小的物件，来回往复，不知疲倦。
连我都累了，缓过神来看见那些碎片因为握得太紧而刺破了手心的皮肤，拖出一串淋漓的鲜血来。
不过是毫无价值的臆想罢了。
我何曾拥有过时光机器。


所以那个专属于你的昵称你多久没有冲我唤过，我都忘了去数。
所以明白很多事本就无法计较清楚，是我习惯不了。
5665，分班那天，我在桌子上疾速留下的数字，来不及写下最后一位手便无力地垂下来敲击在桌面上。
跟着的，是一长串的省略。
之后我拎起书包走了，你还留在原地。
或许要庆幸你仍在我的隔壁，可当你们拖着那一排短小的队伍安安定定的时候，我们却招摇地引起了左右两边的一片侧目，听得到轻声的笑“我怎么到现在一个男的都没看到。”当你们还在悠闲地背前两个学期的几首短诗的时候，我们却被要求将《故都的秋》全文背诵并连抄四遍，重复这样我完全无法理解的作业。
而在选修课名单交上的最后一刻，你又选择了与我背道而驰的路。
我们相隔的何止一栋墙而已。


于是夜深了，于是到时候睡了。
接着我或许会和你在某个缥缈的场景中相遇。
不要再是哪次春游你牵起了后座的女生的手，也不要再是那些娇柔的粘腻的沾染着脆弱气泡的幻境。
只让我直直凝视你一次，刨去所有的修饰与遮掩，看清你的双眼。
可是月那么静，夜那么沉。
可是我发现，当我闭上了眼。
却想不起来你的模样。


J.J.
22/02/08
22：51 PM

[ 本帖最后由 落叶萤秋 于 2008-2-23 19:00 编辑 ]

海姬

我希望一切都能转变到美好与温暖那个方向去。
虽然。
虽然有时候，这样的情不自禁。

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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