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 日记 我美丽因为我在寂寞的路途上

筷炎

12月1日 第一场大雪降临
  
我的日记停了将近一个月。
因为兰，
她病了，
病的很厉害。

这段日子里我天天陪着她。

她总是比我醒得早。
眼睛还张不开来的时候，却隐隐看到她倚靠在藤椅里的身子。
太阳刚刚上山。

下班回来后，兰总是在站在门口等我。
还是那淡淡的笑容，淡淡的色彩，

象一幅水粉画。
只是昏黄昏黄的，总让我觉得晕眩。

今天傍晚的时候下起了第一场雪。
兰裹着那件红毛衣，站在阳台上。
“哀，下雪了。”
“恩。下雪了。”
“春天应该快了。”我转身走进房间。
“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是的，兰。
是的。

“快点进来，外面冷。身体不好要注意点。”
兰抬眼，密集的睫毛上挂着雪花的碎片。
“哀，你变得好美。”
“傻瓜，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兰摇摇头，
又轻轻地哼起了那首歌。
“等到风景都看透......”

我搂住她，紧紧地。
“风景永远都不会看透。兰，我会陪你一起看的。”
兰微微地颤抖，越来越厉害。
她遽然转身，激动不已。
“他呢！？”

我沉默。
“有我就够了。”
“你怎么会了解！”
兰把脸埋进雪白的双手。

“新一他......”
“他是我的一切啊......”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兰，他也是我的一切。
你也是。


12月5日 清冷的日子 太阳直射 毫不留情

我轻轻地走进那家Red Love酒吧。
“Cheers,新一。”
耳边响起那句话。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命运的眼睛已经在窥探着我们。而我们却象飞蛾一样扑了上去。这就是在劫难逃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

“你来了。。。。。？”他抬眼看我。脸上带着微微的醉意。
“恩。我来了。”我坐下。始终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为什么都不和我联络？”
“你好象醉了。侦探不应该这样。”
“侦探也是人。”

沉闷的气氛。我们都低头喝着闷酒。
我的脸颊好象在发红。
我大概是醉了。

笑。
醉了吧。
我真想就这样醉了。
和他一起。
即使一辈子不说话。
就这样坐着。
我也满足。

耳边响 起王菲的声音。
那首《麻醉》。依然是那个飘渺的，庸懒的声音。

伤悲。何来伤悲。
我才不会。
我怎么会。
喝醉。我想喝醉。
不管那是。
一杯。
开水。

走出酒吧的时候。我走在前面。
新一把手插在裤带里。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呢绒大衣。在这个冷清的日子里。是街道上唯一的色彩。
虽然感觉它并不明亮。

我张开双手在风中起舞。
梧桐的叶子精灵们在我身边打转。
我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新一。你听到我的歌声了吗？”
新一站在原地。
看着我的身影在风中飘荡。

一阵寒风刮过。我的头发被吹起。
我伸手想去抚平他们。
这样吧。就这样吧。

“新一。”我遽然回头，对着他牵动唇角。
他惊讶不已。
因为我的眼中满是泪水。

我回头。不再看他。
“好好地对兰。”

风再次卷地而来。
吹散了梧桐的树叶。
吹散了我的头发。
吹散了我的眼泪。

吹散了一切。

我闭上双眼。

刚想迈步向前的时候。
他的大手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我。

血液在全身逆流。

“哀。嫁给我。”

眼泪再一次倾泻在这个寒风飞舞的街道。


12月10日 无法名状的犹疑感

从他说那句话开始已经过了5天。
这5天里，我始终不知道自己的方向究竟在哪里。

那天回家。
远远地就看到兰做在台阶前等我，身上披着那件火红色的毛衣。
我的心轻轻地被抽动。

"哀，嫁给我。"

我的眼泪又要流出来，
我揉眼。

这是怎么了？
最近我的感情总是起起伏伏，连自己都觉得太累。

可是当他拥抱着我的那一刹那，
我的心那么柔软，那么柔软。

就象歌里唱的那样，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再抬眼，发现面前是一丝又一丝缠绕的红线。

那是宿命编织的网。

"兰，你冷吗？"
她低着头，双手抱膝，看上去象片雪花般脆弱和苍白。

就这样。
我站着，她蜷缩着。

我们象两个孩子，
都无能为力。



12月23日 消失的心情......和心跳

明天是圣诞夜。

觉得身心疲惫。日子依旧这样。

现在，
兰正独自一人在阳台上。

今天的天气蓝地异常。让人觉得凝结了一般。
我常常想，颜色如果可以表达一个人的话。那么都喜欢红色的我们三人，是不是应该有些区别？

也许兰是很柔和的粉红，新一是热烈真诚的火红。
那我呢？
我是什么？

看到窗外一抹斜阳。
我是不是象这火烧云一样？

那是。
鲜血的颜色。

激烈，死亡，寂寞。

我不知道。

也许我该带兰出去走走。
该乘这个机会让兰多说说话。
她太久没有开口。
就象收拢了花朵的玫瑰。
写满了伤害跟绝望。

晚上的涩谷霓虹闪烁，车流象飞奔的洪水。
充塞着的是欲望和空洞。

人们行走于其中，沉溺其中。看到的是黑白的多彩和无色的鲜艳。

女孩子站在一排排的橱窗前仔细地研究着送情人什么作为圣诞礼物。

兰在一个装扮简单的橱窗前久久驻足。
她失去光泽的眼神再次明亮起来。

“哀，你看这件毛衣。”
“红色的那件么？”
“很适合他。”

我的心象被一刀一刀分割一般。
我拉着兰离开。

走到广场中心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雪。
纷纷扰扰。从天而降。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感叹。

兰突然兴奋起来。

她张开双手，一圈又一圈地旋转。

“雪的公主啊。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愿，愿不愿意为我实现呢？”

她在笑。
她在哭。

我看到她的泪在空气中凝结成冰，又幻化成白色的水气。

她漆黑的头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
她遽然回头。微笑着向我伸出双手。

“哀。过来。我们一起旋转好吗。”

我上前拥抱着她。
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头。

“不行，兰。我已经不能旋转了。我从天堂凋落，无法飞翔。”

是的。
我想我可以放手了。
因为我已经用我自己的方式留住了新一的爱情。
那就是他的孩子。



12月24日 最后的呼吸

圣诞夜的步伐轻盈，带着一身的尘土向我走来。

已经到了最寒冷的时候。
所以没什么是可以害怕的了。
我想。

兰从一早就不停地忙碌着。
食物。蜡烛。花束。
等等。

只是她的神情冷漠。
没有语言。

她象一朵枯萎的花。
在凝结的空气中渐渐风化。

我穿着一件雪白的毛衣。把头贴在落地窗前。
已经很久不去碰红色。

楼下站着一对情侣。
似乎在对恃着。
女孩的眼睛里腾起了雾气。
男孩背对着我。
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看到他遽然走向前。紧紧搂住了女孩。
女孩的眼泪漱然而下。
男孩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头。象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闭上眼。又想起初雪下起时，那条街道，旋转的我，还有。
新一。
“嫁给我。”
嫁给我。
新一。我真的。
真的可以相信么？

兰在放那首《红豆》。
歌词写的好，是真的好。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还是一个等，似乎是生命中无法逃脱这字眼。
其实谁不是这样，等着明天，等着温暖，等着爱或被爱，等着被伤害。

我轻轻抚摩着我的腹部。它一天一天地隆起。
我能感受到生命的跃动。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纤拌。

我突然起身。只拿了件外套就冲了出去。
兰在身后。只是看着我。
一言不发。

我去找新一。
我站在楼下。不停地搓着双手。
看着那个熟悉的窗口。
如果他拉开窗帘。看见了我。
那么，我就跟他走。
我嫁他。

如果没有。
那么证明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新一的窗帘是酒红色的。
比兰喜欢的深一点。
比我喜欢的浅一点。
我看着。
看着。
等待那个人。

在这个雪花纷飞的圣诞夜。
我在等待。
转瞬即逝的爱情。
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和我的孩子一起。

因为我有预感。
我们即将分离。

空气渐渐失去芬芳。
那个酒红色窗帘后的人没有掀开命运厚重的幕僚。

太阳下山。
我微笑。

孩子。
我们回家吧。

一如既往地在门口看到等我回家的兰。
那件红色的披肩。

我对着她微笑。
她一声不响地扑进我的怀里。
我想哭。
“兰。怎么了？”
“哀。新一来过了。他要去美国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走后。”
是么？
我抬头。看着空中飞扬的雪花。
“那么，他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太阳下山前。”

空气是那么稀薄。
这个圣诞夜。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12月25日 无风

无风。
今天。

兰一个人出去买毛线。她越来越喜欢织毛衣。有时候可以一整天坐着不停地织。
而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我们都是悲哀的女子。

我这样想。

也许我比她幸运些？
因为我有这个孩子。

也许她又比我幸运些？
因为她没有这个孩子。

这个时候。
现在。

房间里流泻着的依然是那个寂寞女子的歌声。
她轻轻地唱着。那样地漫不经心：

我想起你梦想天堂的样子。
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你傻笑的表情又那么诚实。
所有的信任是从那一刻开始。

你给我一个到那片天空的地址。
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
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
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想跟着你一辈子，至少那样的世界里没有现实。
想赖着你一辈子，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
绚烂也许一时，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

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
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

平淡走完一世么？

我笑。我们连这样简单的事都是做不到的。

我很清楚。

手机突然响起。

愣了足足十多秒。才伸手去接。

“哀。”

一声叹息。

是他。
我不出声。这是我的习惯。现在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哀，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会回来。”
我依然沉默。

“我会回来娶你。”
“恩。你能对我说：“乖，等我回来吗？””
电话的那头楞了一下。
“怎么了？象个孩子。好，那你听仔细。”
我把电话搁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我听到那闷闷的声音。
“乖，等我回来。”

挂断电话。

我安抚着那个小小的生命。

“爸爸说叫我们等他。你听到了么？”


<To be continued...>

筷炎

11月1日 冰凉的空气

终于到11月了。
冷风乍起。

生活一如既往。
只是兰一天比一天少言。

而我。
只能希望春天快点到来。

可是。
严冬却刚刚开始。

这些日子我把电话线拔断。
不是我不想听他的声音。
事实上是，我想念他，想念他，想念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我除了逃避别无选择。

等春天来到。
等春天来到的时候。我想。我愿意。也可以。为三个人的故事画个句号。

今天傍晚的时候。突然觉得应该去买几件毛衣。
天气凉了。

开门的时候看到兰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柔柔的身子倚着雪白的墙，黑色的头发贴着红色的毛衣。
背对着我。

“兰，外面很冷。进去。”
她轻轻地摇头。

我沉默。

“哀。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我吗？”
我轻轻在她身边坐下。
伸手抚摩她的手指。
“我哪里也不去。”
轻轻地把她的脸揽进怀中。
“我要陪你去冲绳的。你忘了吗？”

兰没有抽泣。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已经没有眼泪。

筷炎

9月23日 天好热
今天早晨，阳光渗进灰暗的房间，催促着我睁开双眼。
头痛。我的头。很痛。
起床，穿鞋，拖沓地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寂寞的液体倾泻而出，经历过一夜的寒冷，它们显得疲惫又冰凉。想低头去触碰它们，却猛一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张寂寞的脸。
头痛让我的脸看上去苍白，嘴唇却异常得红，眼角残留着盐屑。那是一种叫做泪的液体流淌过后留给我的礼物。睡眠不良让我的双眼皮显得异常突兀，线条如此分明。我伸手抚摩它们，却摸到孤独的纹路。
牵动唇角，我笑。
镜中那个一脸寂寞的女子。是我。

美国的生活在我的眼里是如此平凡，没有任何欣喜可言，更何况，我在期待的到底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的。我要继承父母的遗志。可是，为什么我必须这样做？
我不知道。生活于我而言，不过是场苍白的梦，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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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4日 下了一场雷阵雨
我还是义无返顾地参加了那个可笑的歌唱比赛。觉得可笑是因为我看到了自己的虚荣心。它在嘲笑我。
我为自己编织一个完美的理由：不要放过每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外人看来，这样一个理由极其符合我的性格。他们眼中的我：冷漠，淡然，要强。
兰对我的参加感到不可思议。
“哀，这是个可笑的比赛，你怎么会想参加？”
我说：“你也一定会参加。”
  
果然，兰和我一起参加并且都顺利地进入了决赛。

那天，在六楼空旷的教室里练歌。
突然觉得头晕，也许是教室太大，太安静了。让我徒生寒意。
兰显得很兴奋。鉴于上次的经验，她决定唱一首讨巧的歌曲。既符合她纯洁可爱的形象，又很受大家的欢迎。
她唱的很好听，很婉转。我是喜欢她的高音的。听上去那么凉的感觉。
我站在落地窗边。天格外的蓝，一队信鸽盘旋而过。我闭上眼，感觉脚下的世界在旋转。
兰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的远。很象小时侯妈妈为我哼过的歌——它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摇曳着。

轮到我了。王菲。我唱的就是她的歌。我喜欢这个眼神平静的女子。她总是流露着波澜不惊和漠然无畏的气息。妈妈也喜欢。我常常想，我实在很象妈妈。
一曲唱罢。兰不解地问我：“哀，这是中文歌？？听上去，太另类了，不觉得吗？”
“很象我。”
“不象。你总让我觉得，你很温柔，也很坚强。”
“我不坚强。兰。”
没有人知道。

我们这样站着，从教室的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对立。
门开了。
“兰，我来接你了，还没练......”
是他。
工藤新一。
兰的青梅竹马。大概也是男朋友。
“对不起，打扰了。我不知道还有人在，你好，你是兰的朋友？”
我没有抬头。
“我来介绍一下，新一，这是我的好朋友，灰原......”
“再见。”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留下摸不找头脑的他，还有一脸尴尬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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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 乌云密布的天
简直象跟自己在恶作剧。我选了这首难唱又怪异的歌曲。在很多人看来，唱中文歌，而且是那么另类的中文歌，无疑是自杀。
我不以为然。
我已经达到目的，得到了站在决赛大舞台上的资格。我要让所有人听到。听到我的疼痛。我的寂寞。
或许有人能懂。
  
天漆黑。我看着曼哈顿的街景。没来由地想妈妈。那个爱着我，却也远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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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6日 阳光刺眼
决赛前一天。我发烧了。
“38度6。”Ms Judy眯着眼，“快回家去睡一觉，还有，最好去医院看一趟。”
回到教室。理书包。周围的一切都混沌混沌的。
好象有人跟我说话。
“灰原，你要去哪里？”
“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我茫然。因为我什么都听不清。
是真的。

我走出校门。外面下着雨。风吹得树枝想跳舞。
我把IC卡插进电话机。用冰凉的手指拨下一串号码。
　“姐，我病了。”
　“是志保吗？怎么了？”
　“喂喂？怎么不说话？”
　“志保，是你吗？怎么了？你说话呀！”
　啪嗒。
　我挂断了电话。
　我不要她担心我。
　
　我觉得胸口闷的不行，想靠在电话上停一停。
　可是，我的脚却不听使唤。疲软地让我几乎要跌倒。
　我得离开这里，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我用力推开电话亭的玻璃门。
　砰的一下。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的额头撞在了另一个人的胸前。那个人的气息让我觉得安心。于是，我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时，看到兰担心的脸。
　她在哭。
　“哀，你怎么了？我担心死了啊。”
　我避开她的眼睛，环视周围，看到了一个男生。
　工藤。原来我撞到的人是他。
　我盯着他，不说话。他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看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足有一生那么长。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苍白无力。
　我把头转向另一侧。
　“哀，我去把热水和药拿来给你吃。”兰小心翼翼地走开。
　房间里只剩下我跟他。
　“你应该对兰好一点。”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
“她很喜欢你。你不该那么冷漠。”
　“我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
　沉默。
　我为自己莫名的激动感到恼火。怎么会这样。
　他不再开口。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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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7日 乌云滚滚
今天我的头还是好痛。
可是我必须去上课，一个人留在家里让我感觉害怕。
而且我也不想去医院。
  
我穿了件黑色的T-恤，洗旧了的牛仔裤，背着一个空空的红色棉布包。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起风了。
我抬头。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
天空黑压压的，我觉得茫然，甩甩头。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知道他在等我。
那个穿着青色上衣的，兰的，工藤。
我走上前。定定地看着他。
又是沉默。
“你昨天为什么不辞而别？”
“不为什么。”
“去过医院了吗？”
“......”
“没有？”
我别开头，准备从他身边绕开。
可他遽然地抓过我。眼神看上去不容质疑。
“走。”
“上哪？”
“医院。”
没有任何抵抗。我居然跟着他走了。
一路上，我低着头，倾听着脚下的声音。
我不敢抬头。同时也是因为头昏沉沉的。
  

跟着他到医院里转了一圈。量体温，验血，旧诊，打针，取药。按部就班。只是我觉得一切都是无意识运动。
他帮我拿着所有的药。
我们走出医院。天开始下雨。
“好好照顾自己。”
“多管闲事。”
他挑眉，“我吗？”
“......”
“我说过了，兰她很喜欢你，我不希望她为你感到难过和担心。”
我抬头，冷冷地盯着他，冰一样的眼神。
“谢谢，我不需要。”
雨越下越大。他前额上的头发贴在脸上，我清晰地看见，那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可他是别人的。
“过来。”他上前揽住我，把我塞进他的大衣里。
“不要！”我挣扎着推开他。用倔强的眼神告诉他，不要碰我。
“不行！”他比我更倔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怎么样，跟你没有关系吧！你不要再跟我说什么不想让兰难过才来关心我的之类的废话了！因为对我来说，本身就是无所谓的！无所谓！！你明白吗！我的生命就是这样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别装出一副很伟大的样子！”
我的身体在风雨中激烈地摇晃，我为自己的激动感到吃惊。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
“不要这么说。请你不要这么说。哀。”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轰隆！我脑子里的那根弦迸裂了。
因为他搂住了我，他的气息迎面而来，低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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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 万里无云
醒了。可是头还是很痛。
我现在觉得心里一片空白。
那个工藤，他竟然搂住了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那一瞬间，我的心，那么的柔软。我仿佛感觉的到。
  
我起床。多想无益。
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打开CD机，哪一首，我该听哪一首？
《红豆》
很久不曾听了。自从父母去世以后。
可是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很需要它。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常流。
流水般的音乐倾泻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我穿着宽大的白色的男式衬衫，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和着水吞下药片。
可是为什么，我会流泪。

下午的时候，兰打电话来。
“哀，你没事吧？好些了没有？”
“恩。”看来她并不知道昨天的事。
“那吃饭了没有？我过来帮你弄吧。生病了，可不能再饿肚子。”
我握着话筒，只觉得一阵不安和内疚。
虽然我以为自己从来不曾在乎过这个女孩。甚至有些时候对她感到厌烦。
“不用了，我自己会弄的。”
“不行，你我还不了解，我过来啦。”
“喂兰......”
电话挂断了。
我不想见她。确切的说是害怕见她。

兰还是来了。
硬是要我躺在床上。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一阵辛酸。
觉得自己很可恶。
“兰。”
“恩？什么？”她回眸给我灿烂一笑。
“对不起。”
她楞住了。随即又笑开。
“怎么了啊？竟然跟我说对不起。不象你哦。”
她停了停。
“哀，一直以来，我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喜欢我吗？”
“我对女人没兴趣的。”
兰的脸刷地变红。
“不是的，我是说，就是，不是那个意思。是，是说，你讨厌我或者不喜欢我，对吗？”
我没有说话。
她看到我的反应，显然有点失望，垂下长长的睫毛。走到落地窗边。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楞住了，气质好特别的女生！”
哦，她还记得那个雨天。
还有那个一脸狼狈，站在雨中，不知所措的我。
“我当时就想，我很想跟她做朋友。后来认识了你，觉得你好象很寂寞，故意让别人觉得你很冷漠。你的心有伤口，是不是？”兰转过头，美丽的眼睛看上去坚定又温柔。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不，我一定要让你快乐起来。可是，现在我觉得，你还是不能接受我。”
“你不需要这么做，我本来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我。”
“哀......”
我告诉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这些都是奢望，人永远只能自己陪着自己。什么都是假的。
“你早点回去吧。不早了。”
兰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抬头对我笑了笑。
“好吧，那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我没有起身，不准备送她。只是看着她。
走到门口，她背着我，顿了顿。
“我明天还会来的。再见！”她的眼中泛着泪光，可是却在笑。
心好痛。
我冲上去，紧紧地楼着她。泪如雨下。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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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 无风的日子
今天真安静。
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上午逃了两节课了。我从来不这样。可是今天我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即使去了也听不进。
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下午的课是跟兰一起上的《统计学》。
当然，还有他。

“大家注意了！！注意注意！！都抬头了！！那边的，不要睡了！！我要说要点了！！”
暗自发笑。
可怜的Ms Judy，没有人在意她。
我一贯听的很认真，因为我不知道除了认真听讲，我能做些什么。我似乎不能象一般的女生那样出神发呆，因为我不知道能发什么呆。也不能拼命地在下面拇指大战，因为我手机上的电话号码少的可怜。更不会象有些女生那样埋头于情书之中。
我一直认为她们都是些愚蠢的女人。因为她们的不自知。生命是一场烟火。留下的只是荒芜而已。
可是今天，我看着那些沉浸在个人感情世界里女孩子，觉得她们是那样的可爱。
兰也不例外。
“这里~~~哎呀！又钩错了！！我真是笨哎~”
“这是什么？”
“毛衣啊，新一要过生日了，我想帮他打件毛衣。”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兰的头顶。乌黑的头发。闪亮着光泽。
灿烂。
“红色的？”我抚摩着毛茸茸的绒线。连我的手都感受到了编织者的用心和温柔。停顿一下，把手伸回。
“恩，因为我跟新一都喜欢红色嘛。”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红色？
红色。
也是我喜欢的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熬到了下课。
“走吧。”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身边。
是工藤。
“哦~~新一。”兰红着脸，慌张地收起绒线。
可是他没有看见，因为他只是盯着外面的天空出神。转而又看向了我。
我回避。站起身。
“既然他来接你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
“不要啦，哀，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兰挽留着我。
“我......”她真不该这么说。她一定不知道此刻我的心情。起伏地可怕。
我在说服自己留下。为自己找理由。
可是我不能留下。这是个深渊。
不可以。
“哀，留下吧。一起吃晚饭。”他开口了。
兰的笑容嘎然而止。
“你们认识？”
“恩。”他点头。
我不知所措。
“那太好了。这样就不用尴尬啦！”
兰笑的让人难受。
  
这是一顿郁闷的晚饭。
兰不停地找话题。
而我跟工藤，各有心事。
我头都不抬。
可是感觉他不时地看着我。
这让我更加不自在。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告辞。
兰不让我走。可是我真的要走了。我的直觉告诉我。Stop here.
他没有挽留我。

走出餐厅。
突然刮起了一阵风。
觉得奇怪。一天都没有风的。
整理一下头发。抚摩自己的脸。
冰冷。
没有温度。
  
抬眼时，看到手指上缠绕着东西。
是兰的绒线。
红色的。它绕了手指整整两圈。然后，狠狠地打了个死结。
我用力地扯开它，可是它不愿意。
于是我放弃。
  
也许这是天意。

可是。
眼前浮现兰的笑脸。
“因为我跟新一都喜欢红色嘛。”
金色的阳光。灿烂的笑容。乌黑的头发。
令人心疼的温柔。
  
我摇摇头。
我不能把阳光从她身边带走。
  
笑。

而且。
我也不需要阳光。

凌晨的时候。
看到第一丝曙光。
剪断那丝缠绕的红线。

然后。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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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炎

10月1日 天蓝得令人窒息

既然已经想清楚了，也就不再烦恼。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轨道。只是总觉得心里被打开了一道决堤般的口子。

下午的时候有预感会接到电话。果然，是他。
“哀......”
只有一个我的名字。
“我要离开这里了。”
电话的另一头，毫无声息。
“兰她需要你，我不一样。”
说谎。
“新一，我跟你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你不属于我的世界。你只是贪玩的孩子，迷上了路边的野雏菊。但你终得过属于你的生活。”
事实。
“就把我们彼此当作是宿命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吧。”
还是沉默。

我的话说完了。

于是挂断。

我没有勇气等待他的回应。

我必须给他时间，也给他机会做出选择。这样才公平。

组织要我离开美国。该是时候让我继续父母的工作了。

望着天空那抹令人窒息的蓝，我悄悄地为自己下个赌注。
我等他的电话，只要在我离开前，哪怕是前一秒。
那么，我就留下。

10月2日
......

10月3日
......

10月4日
......

......

......
10月19日 空气仿佛透明
这十几天来，我什么都不做。只是等。
等。
可是，他没有打来电话。
或许他也在等。
等待我给他一点暗示。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跨出这一步。
是不是我们都是绝望的人呢？
......


10月20日 灰色的天空
我终于，开始收拾行囊。
我想我的日记。应该会在这里停止。

可是在飞机穿越云层的时候，我把手心在阳光底下伸展开，细细地看手心上的纹路。

它们很寂寞。
很苍白。
纠缠在一起。

这是宿命的印记吗？

用力甩甩头。


10月20日 无云
一年就这样过去。我始终无所适从。
生活终于变得波澜不惊。
只是在没有月亮的晚上，会坐在床上，捧着盛有冰水的杯子。
一个人。

然后等待天亮。

我在开发一种药。那是父母留下未完成的任务。
在这个过程中，我产生过许多奇妙的想法。
关于生死，宿命以及无常。

如果时光倒流，将会怎样？

一直想一直想。

我不知道为什么隔了一年后又打开这本日记。
只是有预感。

命运的光临。

再见。


10月21日 阳光过后的雷阵雨
今天的天气好的出奇。

可是下午的时候雷声滚动。
要下雨了。

从实验室出来，照例走在站满绿树的小路上。望着满天的乌云。感到呼吸沉重。

恍恍惚惚地走到路口，看到前面围堵着一圈人。好象在议论着什么。

准备走过去。就象平时一样。
我不喜欢关心这些东西。

笑。
其实有什么东西我会关心。

人站了好多。大家都在看热闹。
“让一让。请让一让。”我皱眉。

“让一让！请让一让！”
人群另一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
是谁的声音？

再抬头的时候。我们都走到了人群的中心。目光在流离间。
对上另一双眼睛。

心跳遽然停止。

神啊！请不要跟我开玩笑。

新一。

轰隆！雷声滚动地更厉害了。
接着，雨滴瞬间落下。噼里啪啦打在人们的身上。

一如他拥抱我的那个雨天。

还是那张脸。头发被淋湿，贴在额头上。
只是眼神变了。
看上去是深邃的。

“哀......？”
他的声音。
我的名字。

他只楞了一秒。
然后就转身。
“有人死了！快去报警。全都让开。保护现场。”

我的意识随着他的转身恢复过来。

是谋杀案？
对了。我差点忘了。
他是侦探。

他不再看我。而是投入到侦察工作中去。
我定定地注视着他。
他在雨中指挥着。看上去那么镇静。

这是我喜欢的男人。

他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应该让自己逃开吗？
我真的不知道。
这一年多来。他于我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我从来没想过。
因为害怕。

我象个傻子一样站在雨中看着他忙碌。
等到他把一切安定好。
向我走来。

“你好吗？”

雨停了。
我开始流泪。

10月22日 连绵不断的云
我终于知道。
我逃不了。

他最终还是来到我的身边。
命运似乎不准备让我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今天我们坐在咖啡店里。

“真的很巧。”他开口。
“是。”我回答。
“过的好吗？”
“不错。”
“为什么不辞而别？”
“这已经不再重要。”
“为什么？！”他有些激动。
“因为时间已过。”我平静地。

相对无语。
我玩弄着手上的搪瓷杯子。
许久。

“这次我是跟兰一起来东京的。”
“恩。她好吗？”
“她很好。就是也很担心你。”
我笑。继续抚摩手中的杯子。感觉到它的冰冷和寂寞。我的手指喜欢它们。
“是吗？”
“我们要订婚了。”
我徒然地握紧手中的杯子。
天边飘过一片白云。
晕眩。


10月23日 闷
今天的天气突然闷热不堪。
我和兰终于再次相见。
她没有多大变化。长长的头发。纯净的眼眸。清新的气息。
一如那个在阳光下为心爱的人编织毛衣的兰。

可我知道，我变了。

“哀............”兰在见面的第一秒就用力地把我搂住。
她的双手紧紧地缠绕着我。
让我觉得压抑。
心脏跳地好快。

我无力地把头埋进她的肩窝。
泣不成声。

“哀我好想你！为什么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对不起，兰。”
“傻瓜！以后不要不辞而别了！”

这个时候我有预感，我会给他们，不，是我们三个人带来灾难。
为什么会这样。
逃都逃不开吗？

“兰。”
“什么？”
“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
“谢谢你。”

我凝视着她。
你还是不明白。.
兰。

我会成为你溃烂的伤口。


10月24日 热得让人头痛
被兰拉出去逛街。
这是我最讨厌的事情。

兰那天穿着一件淡红色的棉布衬衫。
这让我想起那件毛衣。

“兰，那件毛衣呢？”
“恩？”
“红色的。”
“哦！那个啊！去年圣诞节的时候送给他了。新一很喜欢。”
“他也喜欢红色的，好象。”
“恩。”兰笑得很甜美。“他在那天向我求婚了。”
我低头。
“哀，我来给你看手相好吗？来来来，把右手给我。”
恍若回到少年的校园时光。我喜欢她的头发轻轻拂在我的脸上。

“你的手心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纹路。”兰神秘地说，“你是个可怕的人。”
“为什么。”
“因为上面写着一些夭折和意外。”
“很可怕吗？”
“也许哦。”她的脸上有震慑。
我淡淡一笑，反捏住她的手指。兰的皮肤柔软清香。就像花瓣。
“你要嫁他吗？”
“是。我要嫁给他。肯定。我想给他生10个孩子。”她笑，“天真无邪地把她的脸贴在我的肩
上。”
我看着她，微笑，不说话。

我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个沉默的孩子。一个沉默无语的孩子会带来恐惧。如果她在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她有残疾的嫌疑。

可是。
现在的我。
正在经历着爱情。
可我的心已经没落。


10月25日 飞扬的风

在涩谷的天桥上，我常常做的一个游戏是，把背靠在栅栏上，慢慢地仰下去仰下去。
我的头发在风中飘飞，我的眼睛开始晕眩，我看到天空中的云朵以优美的姿势大片大片地蔓延过城市。我开始了解，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今天我也如此。

再抬头时。看到身边那个男人。他把双手插在裤袋里，定定地站着。
“你在做什么？”他抬头看着天空。
“一个游戏。”
“今天的风很大。”
“飞扬。”
“恩？什么？”
“一种感觉而已。没什么。”
“我们去一个地方。”他转过头，看着我。不象是征询，似乎只是通知。
“好。”
回答地干脆。

酒吧。
名字很好听——Red Love
是个残忍的名字。
爱情变成红色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问老板要威士忌加冰，然后坐在吧台边。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想喝什么？”他笑。他的牙齿很白，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温柔地倾斜。他有干净的眼神。水一样干净而流动的眼神。又深埋着一些莫名。

新一说，我和她十九年。
我说，我知道。
我一直在想我是否真的能够给她带来幸福。
很多事情不需要预测。预测会带来犹豫。因为心里会有恐惧。
你看起来好象从来不会有恐惧。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我。
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
是。打个比方，比如你遇到兰，兰遇到我，然后我又遇到你。
我笑，对他举起手中的水杯，轻轻碰他的啤酒瓶，cheers，新一。
他也笑，抬起头喝酒。

“这是你得出的结论？你过去所做的一切是逃避吗？”他不容质疑地看着我。
“不想回答。可以吗？”

他耸肩。

“可以。”

还是就这样吧，哀。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10月26日 清凉的阵阵余风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经常一起走在下班后的路上。兰左手搂着我的肩膀，右手搂着新一的脖子，有时候她快乐得似乎歇斯底里。
我知道这样的纵情下面隐藏着什么。兰是毫无预感的女子，所以她的笑容下面有晶莹的色彩。但我能识别眼睛幽蓝的女子。兰就是这样的女子。生命甜美而脆弱。
我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但我知道这样的关系肯定会被打破。

我预感一直都是如此的犀利。

10月28日 有预感的热

又是一阵的热浪。
已经要11月了。
天气却依旧无常。

今天，第一次。
跟着新一去他在西区的房子。
我对他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我想我的时间无多，春天的时候兰将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新娘。但是她不应该离我而去。
他也是。

那幢颓败破旧的法式洋楼，走上木楼梯的时候能听到咯咯扭曲的声音。为了不吵醒房东，我把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

黑暗中听到风和云层掠过城市天空的声音。四周闷热不堪。寂静无声，让我想起童年时通往母亲房间的那段楼道。在失眠的时候，我光着脚走在沾满灰尘的楼道上犹豫着，徘徊着，最终只能蹲在墙角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转过头看新一。我的眼睛凝望着他。

新一的神情带着狼狈，他说，哀，我没有想过要爱上你。

我微笑，我也没有。我说。

但是我已经知道什么叫在劫难逃。

他叹息。他的嘴唇轻轻地压在我的眼睛上。他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了我。
我再次感到无力和晕眩。
他第一次拥抱我的时候。
他的气息。
只属于他的。
终于又回到我怀抱。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兰。
我们已经不能再回头。
我不会占有他。
但我要拥有他。

我听到自己手里的鞋子，陡然地掉落在地板上。

凌晨的时候我回家。新一睡得像个孩子，我没有亲吻他。
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发现风势凌厉，树叶满地打转。天空被吹洗得清澈异常，大群大群白色的云层急速地掠过，掠过这个孤独的城市。

冰凉的雨滴，大滴大滴地，间断地，打在我的脸上。


在公用电话亭，我给兰打电话。
她在睡觉。
声音模糊。
我说：“兰，你准备在明年春天结婚吗？”

“恩。5月可是好天气。”

“兰，4月我要带你去冲绳。看春天的樱花。”

我们去冲绳。
兰。
记得我的话。

我挂上了电话。
　　
10月30日 艳阳高照的日子

兰来找我。
“新一要跟我分手。”
一开门。她就无声地把头埋进我的肩窝。用力地揉搓着。
“乖。”我轻轻地抚摩兰柔顺的头发。这让我想起那个编织毛衣的午后。阳光照临在她头上时那圈美丽的光晕。
“不要难过。我说过我要带你去冲绳。你不记得了吗？”
兰没有出声。
我的肩头却早已湿透。

“兰啊。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我要照顾她。
是的。
我要照顾她。

10月31日 10月的最后一天 空气里弥漫着伤感

我越来越痛恨自己。

我的任性。

但是我知道我无能为力。

我爱新一。这是我的劫难。所以我逃不掉。

而兰跟我的纠缠。也注定逃不掉。

看着她一天天地沉默下去。
我不知道该如何。
因为我自己也是沉默。

今天傍晚的时候。兰一个人在阳台上收衣服。
我轻轻走到她身边。

夕阳的余辉没有散去。依然是昏黄的色彩。一圈一圈地熏染开去。
我的眼睛里满是疼痛。

兰轻声哼起了歌。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她的声音渐渐模糊下去。
象是卡壳的CD般。
兰抓紧了手中红色的毛衣。
那美丽而又残酷的颜色开始扭曲纠缠在一起。

我看到她曲线完美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

风吹起毛衣，抚摩着兰的脸。
却在刺痛着她的心。
我知道。

因为的我心好痛。
兰。我的心早已经跟你一样。

我已坠落人间。不敢再说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我凝视着兰。她把头深深地埋进毛衣里。
她唱不下去了。
许久。
兰冰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新.......一........”

我感到全身疲软。
突然想歌唱。
把兰的那首继续下去。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太阳终于落山。

兰.他也是我的一切.
你也是.

JacieNL

手头的存底只到这……
后面炎自己补上或者H来看看？

hunter

我没有保存…… - -||
炎下次上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TL

这篇够大胆的~~^^^........................

工藤新哀

看過後面的……沒有保存……汗

筷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筷炎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筷炎

哈哈哈哈。。。。。。。。。。没保存。。。。。。。。。。。。。。。。寒寒寒寒~~~~~~~~~~~~~~~那么晚了还不睡。。。。不乖哦

cmanager

作者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筷炎

乖。。。。。。。。。巨寒。。。。。。。。。。。。

筷炎

哎。。。。。。。。。。。。。。。。。后面的怎么会都崩溃了呢？

conan5471

快写啊！我等着看下文呢！

可爱柯南

炎。。。。。。。。。。。。。难道说你要重写后面的。。。。。。。。。。。。。。。

筷炎

当然不想重写啊。。。。。。。。。。要我的命啊。。。。。。。%&11 %&07

hunter

那怎么办……
就没有保存吗？其他网站也没有发？？

筷炎

好象没有。。。。。。我去图社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