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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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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 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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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4:59:45 |显示全部楼层
to shun:
抱歉,俺这两天没看邮箱,然后就耽误过去了。
回信已寄出。再谢谢你的信,亲爱的。
恩,我在这里发了。。
请查收。
---------——我叫别管我的分界线————————————————————
首先要说:我没什么心情再对这文解释什么(意思就是货物售出概不负责,文里面有什么不到的恶心的地方忍一下就过去了)。。。
再有就是:帖子,帖子不需要回复,回复也不需要太认真——我已经过了这文的激动期了,不太关注看客们的感受了。而且,太认真的帖子,这不是逼我回复么。。。
最后就是:看过的就别看了,和AJ一样,我连错字也没改 。。。
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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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01:25 |显示全部楼层
已然深夜,意识却清醒的骇人。睡不着,睡不下,独自爬起来走到厨房去喝水。
       赤脚行走,每一步的起落都与冰冷的地板有轻微的粘贴。
      “无聊,无聊。”学着像那个大傻瓜,像你一样说话,字与字之间模糊带过,再加上点自大的语气。可还是不像。我笑笑安慰自己,那说明我没有像你那样招人烦的个性啊。
       于是靠在窗边,握着凉水杯,望着空荡而沉吟的街道发呆。其实脑子里也并没有什么好想的,却还是觉得伤感。
       时间真是恼人,偷走所有的一切,却还不准我们去补救。记得大学时教自己的那个教授曾经说过:“科学和时间最公正,因为他们都只肯给你惩罚。”
       现在好像明白他说什么了呢!我闭上眼睛。城市的夜,不用太沉下心去倾听却还是能感到有喧声传来。
       门锁轻轻扭开,重物碎碎划过地面,推开铁门发出了吱吱的声音。突然传出的响动并没有冲破夜的寂,反而更深沉的融入进去。
       一切又归于相对的安静。

       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但转瞬心就被巨大的恐惧所攫取。我几乎握不住水杯,只好颤抖的放在地上,推开门便冲出去。
       隔壁的房子依旧沉静着,没有丝毫的异状。我转头便翻自己家的邮箱,里面果然躺有一封信。工藤那笔烂字在上面写着:灰原与博士启。
       撕开,手把信封扯烂了。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大段大段的字,只有这句话我看了进去。

       左传,再右拐。
       跑出居民区,远远的看见你坐上了一辆计程车。
       我身体并不是那么好,一路奔跑过来嘴里肺里都是冰凉的空气,哪还有力气空间张口叫住你?
       工藤他从不懂得怜香惜玉,他只会说我是个creepy,说你这个家伙怎么整天都这样那样一点都不可爱。
       可是在冬天的深夜里,我却要一个人在大马路上等一辆空出租来载我然后让我去挽留那个整天说我不好的烂男人。
       我一定是疯了。
       我大学时的那个教授还说过越是聪明的人办起傻事越执著。
       最是真理。
       不愧是教授。

       等待的时间长的都让我觉得工藤都到机场的时候,终于来了辆车。
       我对司机说机场谢谢。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说我男人要走了,我想告诉他我怀孕了再最后挽留他一次试试。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下,说没问题小姐。

       到达机场的时候我看见工藤正在我前面的前面的车上笨手笨脚的往下拿行李,我说等一下先生然后就连忙推开车门。
       如果组织还在的话一定会考虑把那个司机当个人才收进去,我刚开始坐车时还满心焦急,到后来则是担心自己都没命见到工藤了。这个人简直是以开飞机的姿态来开车呢,但是他开车的水平实在是太忐忑,从小到大我真是第一次晕车。
       踉踉跄跄走到工藤的旁边说嘿。他眼睛睁大看我,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拜托,先去那把车钱付了。”我在车上才发现自己是穿着睡衣跑出来的,除了一身薄衫什么都没带。羞煞得差点死掉。怪不得我刚上出租车,司机那么看我。颜面尽失。
       工藤以弯着身子的姿势在出租车里停了很长时间,然后一脸愤怒的走向我:“你跟那人说什么了?为什么我付完钱他还要给我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我耸耸肩:“我魅力太大,那人有眼识珠。”
       工藤突然微微笑起来,故意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我:“话说回来灰原你的衣服很可爱嘛,改变风格了?”
       我的脸突然不受控制的红了,博士给我买的樱桃睡衣,公主裙摆的样式。开始我嫌幼稚不要,但博士罗罗嗦嗦的实在惹人厌,便只好收下。
       看工藤笑嘻嘻的往我胸口瞄,把手上帮他提的包重重砸向他:“色狼!”
       他敛起笑容,把外套脱下来给我:“外面太冷了,先进去吧!”
       我愣了下,几乎就要忘记他要离开。默默穿上衣服,我随他进去。

       “在这等着我。”找了个空地坐下,他便先对我笑笑,然后跑开。
       我并不怕他开溜,他的一干行李包括手提还在我这。何况我坐的地方能清晰地看见登机口。
       只是我出来的太匆忙了,没有带手机。
       也许应该通知博士的,一定要通知毛利的。
       那个女孩一定不知道他要走。我敢断言。
       只是在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工藤也许走了,我的脑子里变得空空如也,只晓得要赶紧追上他。通知别人只觉得是浪费时间。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脑海里也只肯慌乱的相信自己微淡的直觉。非常的软弱,像个小孩子一样。
       绝不能失去他。是这么想的吗。
       其实也不是不肯相信别人,只是觉得一旦把他离开的这个消息告诉除了自己外的第三人,他走的这件事,便真成了事实,便再也挽不回来了。
       甚至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都不肯相信他真的要离开。

      “想什么呢?”一杯热气腾腾的热饮出现在自己面前。抬头去看,他的脸就在面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非常非常的好。
      “为什么要走?”接过杯子,皱着眉喝一口,天气太冷了。“这是牛奶!?”
      “晚上喝咖啡不好,尤其是对失眠的人来说。”他只肯回答我后一个问题,又笑着瞄我的睡衣:“大晚上还不睡!不过衣服和你很合衬啊!”侦探讨人厌的本性,我以这种样子出现在他身边,略一思索便可猜出前因后果。
       我的头开始疼,裹紧了他的衣服。布料里深深浅浅有他的味道,非常柔和。“逃兵!毛利不知道你要走吧!”
       他的眼睛明显黯了一下。果然,说到他痛处了。我避开目光,自己的心也静静的沉下大片。
      “是不是也给她留了一封信再让她等你,还伤得她不够吗?”我冷静的嘲笑他,心里钝钝不知是疼还是怎样。
      “发生了许多事,总该让我需要段时间冷静下。”他在我身边坐下,侧过脸平静的看我。
       我霍的一下站起来,离他远一些。
      “是因为毛利侦探的那件事吗?”我微微闭上眼睛,只觉得有个未痊愈的伤疤又静静裂开。我仰起了头:“不是你的问题。”
      “并没有谈起那件事,是我和兰之间的问题。”工藤淡淡的回应。
       撒谎!
      “发生那件事后你更应该陪在她身边!你爱她,你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内疚,不是补偿。不要让这件事成了破坏你们的原因,你向毛利解释清楚。她不是自以为是的女孩。谁都希望你们幸福。”包括我,最是我。
      “都说不是了。”他又笑笑。
      “别笑了。这样的你是个大傻瓜。”我烦躁的把牛奶一饮而尽,觉得自己才像个多管闲事的傻瓜。他每次笑都能把我打动。
      “我去美国。”他止住笑,严肃的望住我。
       感觉很悲伤。
      “美国?你想在那冷静多长时间?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这种谈话根本不在状态,可又不得不进行。
      “这回并没让兰等我,我们都有准备。”又是答非所问,他慢慢走到我面前。
      “真可悲。”我冷酷的评价,心痛的不肯抬眼看他。心痛是为谁呢?为他,为那个女孩,为虚伪的自己?
      “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诚实的说。破坏了这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上帝会惩罚我的。我已罪孽深重,再加上这一条,估计撒旦见了我也会掩面而叹,不肯收我入地狱。
      “说了与你无关。”工藤动手帮我把衣服拉紧,“外套你穿走,口袋里面的钱够你再叫车回家的了。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看好博士,再帮我关照下兰。”
      “我才不去!”我猛地抬头,冷笑的盯着他,“担心她就留下,自己去照顾这么麻烦的女人!”
      “我没有见过比你更麻烦的女人了。”他叹口气,又笑了。
       没有办法再继续看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那么深。我在心里痛斥自己的无能,该挽留他的不是自己,不该是路人甲的自己。电视剧里播过好多次,男主人公的脚步只为女一号停留,女配角,群众演员本不该出现,她们的职能就是托孤。
       自己真蠢。
       太愚蠢。
       本不该这样的啊。
       天才少女宫野志保今天晚上作了无数傻事。亏了再没人看见。真是颜面无存。
       我狠狠拍掉他的臭手:“不远送!”
      失败的挽留。
       转身大踏步向前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工藤。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如果你下次再想走,想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能不能把我带上。”我并没有回头,不想、不敢回头。
       最后的哀求。

       三秒钟,一个温暖的拥抱代替了回答。
       他从后面抱住了我。
       借着这份外来的,我从你那里要来的力量,我说:“对不起。”这其实是一直想对你说的一句话,一直以来都有的心情。当灰原哀的时候每次看江户川柯南笑起来,心都会很疼。只是一直没有跟他道歉。
      眼睛酸涩的那么疼,我几乎害怕泪掉落下来,只好突然的眨着眼睛。亏了我背对着他,要不然他会笑的。
      “灰原,你真个怪人。一般正常人都会说请留下来,不要走。怎么就你说要和我一起走啊。”工藤在我后面沉沉的笑。
      “啊,最后的挽留失败了。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你最好赶快调整好回来,我耐性向来很差,保姆工作坚持不了多久。”我挣开他,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再抱着我告你性骚扰,本性难移的大色狼。”狠狠踩了他的脚一下,在他的惨叫声中我用最后的力气咬牙跑开。
       可是工藤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知道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问你的吗?
       我这人向来很娇气,以前,包括现在,我的生活并没尝过困难的味道。组织肯给我优渥的生活,博士我花他钱他也从来没说什么。你说我凭什么敢穿着一套睡衣就跟你走?你又抠门,又没钱,让你给我买个手包你肉疼了那么久,借此推断跟你一起走我过不上好日子的,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我敢让你明白吗?我坐在回家的车上,心里无比的后悔。要是叫上毛利来就好了,她会娇嗔,她会薄怒,实在不行再补一张票你俩提前去度蜜月,回来后你俩肯定又和好如初甜蜜如昔了。
       只可惜到达机场的是这个无关紧要的我,生生地放走了你,让你独自离开。
       从头到尾犯错的都是我,还不知悔改。
       我真是蠢透了。

       再推开家门,我看见自己临走前放在地上的水杯。惨白的灯光打在水里,已经是悲哀的后半夜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除了工藤披在我身上的衣服。
       没有再失眠,我扑在床上连悲伤都来不及就直接坠入梦境。

       是被陌生的音乐吵醒的,睁开眼已经满目阳光。我努力抬起眼皮,脑海里第一个清醒的意识是工藤走了。
       走了……
       可突来的声音太喧哗,让我没空想起更多。我摸索着声响的来源,愕然的发现声音好像是从一个衣服里传来的。
       工藤给我的衣服。
       我扬着眉毛,从衣服里提出依然在不屈不挠叫着的手机。
       兰。
       屏幕上是这么显示的。
       我慌忙找出变声机,心里激烈咒骂着工藤。他这么缜密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什么烂摊子都丢给我了!
      “喂。”
       对面沉静了一下,“是我。”
      “噢,毛…兰啊。”
      “新一,我…”
       必须要打断下去了,我沉了口气,换了左手接电话:“兰,美国有个案子等我去看,所以我…”
      “那么,是必须要出去一下是吗?”女孩强笑着,声音那么温柔而颤抖。
      “嗯,要出国一段时间。”
      “我讨厌你。”轻柔的啜泣传来。
      “对不起,不管你等不等我,我一定会回来见你。”我一口气说完,连忙挂断,随后飞快拔下电池。
       矫情恶心的告别,从我嘴里说出来。不那么让人信服。
       因为太相爱,所以才会那么曲折吧!所以工藤想再认清自己吧!这种纯爱不能掺进任何杂质。而我,就是破坏者。作为补偿,我答应了工藤,在他回来之前,替他守候毛利。

       穿戴好下楼,博士正乐呵呵的看电视,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他冲我怪叫:“呀呀,小哀你真是懒觉不睡则已,一睡惊人啊!现在都十点半呦!”
       我不睬他,径直走到冰箱前,先闭上眼睛:“工藤走了,去美国,辞别信在桌子上。”
      “什么?”老头跳起来,不回头就能想象到他吃惊的看着我的后背然后奔到桌前去看那封信。“他什么时候跑的?”博士问我,我猜他嘴张大得能吞下一只整鸡。
       于是我睁开眼睛,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走到博士面前:“应该是今天早上一点多吧。”我皱着眉喝下这乳白色的液体,真冷。
      “哀你赶去留他了?”博士期待的看我。
      “很显然没成功。太慌忙了,没时间叫你起床,对不起。”我垂下眼睛,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慌感。
      “哀都留不住她,别人去也不一定有用。”老头心肠太好了,又开始安慰我:“告诉兰了吗?”
        我点头:“我告诉了。”
        博士又开始絮絮地说什么,我没有听。
        知道自己的恐慌来自什么了:毛利,博士,他们都知道工藤走了。我望着浅色的太阳,脑子里响起了一片轰鸣。他走了,这是个大家都知道的事了,这已经,是事实了。他离开了。
        逃兵!
        这是我最后恨恨的骂出的一句话。

        丢死人了,居然晕倒了。我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啊。耻辱耻辱。
       “你应该多出去走走。”博士建议,“医生说你体质太弱了。”
       “去哪?博士你是不是那个专利申请成功了有钱有闲可以帮我买东西了?去商场吧!”我仰起手上的时尚杂志,一脸期待。
       “啊,这个这个,我突然想起我的实验报告还没有赶完,先上楼一下。”博士咳嗽了一声拔腿便溜。
        我冷笑,这几天我闲在家里没事光替博士处理那些繁杂的事。什么实验报告,物质分析试验早帮他做得好好的了。这个老头说谎都说不圆。
       “哎,小哀啊。”博士又在用力唤我,“今天兰要来看我。我晚上能多吃点吗?你知道,不好扰她的面子啊。”
        毛利要来?我愣了一下,自从那件事后,我一直没有见她。或者说,我一直躲着不肯让她见到我。
       “小哀?听到我说话了吗?”把博士的话关在门后,几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出家门。
        沿着马路一直向前走,漫无目的的。我只是想清醒一下。
        但冬天真冷,不是吗?
        其实是不想见到她。那个像我姐姐一样的女孩。我曾想不要让现实去伤害她,甚至帮助工藤欺骗她——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从来不想伤害她。
        也许你会说你好像从来就不习惯她,对她这么冷淡。可我只是不想靠近她。你怎么会明白?曾经我也想做这种人的。那么善良的温柔的人。可是你也知道,如果我成功的做成那种人后你根本就不可能见到我。我活不下来。所以我不想离她太近,不想去,嫉妒她。拥有一切的她,拥有你的她。
        可我还是伤害到了这个女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先后离开了她,一个是永远,另一个是暂时。
        因我而起。
        又要说对不起了。我哭不出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我推开门,一眼看到毛利和博士正坐在餐桌前对着一桌子的菜沉默。
        看到我出现的时候他们一脸的惊讶和,受宠若惊。
        我走过去,突然有点心酸。
        “小哀你去干什么了?”毛利冲我讨好的笑,转身跑去替我拿筷子。博士小声地问我,眼里闪烁着惊喜,“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买饮料去了。”我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举了起来,袋子很重把我的手勒出深深的红印。“博士,家里来客人你也不早说。”
        “对不起对不起啊。”博士摸摸他的秃头,不好意思的笑。
        我再白了他一眼:“在毛利面前不要叫我哀,你就跟她说我是...”
        “给。小哀啊,哦,那个是不是叫你志保比较好?”毛利把筷子递给我,冲我笑。看得出她很紧张。
        愣了一下,我曾和工藤约定不把变小的事告诉毛利,目前看来他违约了。猪头难过美人关。我冷笑着想:现在我已经不是和他互相保有一个秘密的,伙伴了。亏我刚刚还想漏不露馅的事,真是自作多情庸人自扰。
        “无所谓,随便叫好了。”我也朝她笑笑,虚假的寒暄,“这么丰盛。”
        “是啊,不知道哀喜欢吃什么。”女生抱歉的笑笑,“还是叫哀好了。”
        “那我开动了。”有点难过,既然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就不必对我如此的。她应该恨我的,也许会抽我两个耳光然后再向我哭。可是为什么她却对我言笑晏晏还这么温柔?工藤虽然是个蠢蛋,但看人向来挺有一手的。这个可爱的女生他真是没挑错人。
         晚餐进行得比较愉快,博士的冷笑话像新闻一样准时到来,毛利(居然)也兴致勃勃地说了几个超冷的话题。
        “好无聊。”我嘴角抽搐,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其间博士还偷偷吃了好几口毛利烧的牛排。我懒得管,反正只此一次。
         吃晚饭后打发博士去洗碗,全当饭后锻炼。
         只剩下我和毛利,气氛有点怪异的紧张。
        “新一,他去美国了。”毛利先开口,头却低低垂下。
         我只好说哦。
        “他告诉你了吗?”她接着问。
         我无精打采的又嗯了一声。
        “新一很重视哀你呢。”
         不能再当鸵鸟了,我强笑:“不知道那个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工藤君喜欢毛利,这我很早就知道了。他经常向我提起你。”
        “可他还是离开了。”毛利只笑笑。
        “这是为了更长时间和你的厮守。他不想两个人一块苦恼。”所以选择了独自走开。
        “哀比我更相信新一,我只会添麻烦。”
         我不想辨别这话的深意。
        “因为我对他的感情比你对他的单纯。我只是从一个伙伴的角度相信他,而毛利应该是非常的喜欢他吧。越相信,越要怀疑,其实是太在乎的表现。”我硬着头皮分析,空洞乏味的台词。
         毛利又沉默,我猜自己的话也许可以安慰她。
         果然,她抬头看我,非常迷惑:“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这和以往不同,我感觉我和新一已经互相在离开对方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什么意思?那件事有那么的严重?“不,你做得已经够优秀了。再相信他一次吧。”我打量着这个女孩,她真是消瘦了不少,“你气色看上去并不好。”
        “哀也是呢。”她回嘴。
         我笑得不知所措。

         把她送出门的时候我犹豫再三却还是对她说:“欢迎常来玩。”
         博士和毛利都意外的看着我。
         “好。”毛利微笑,这是一晚上来她笑得最真诚的一次。
         真傻,这个女孩。她不应该对凶手这么笑的。

        “小哀,你喜欢兰了吗?”博士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他连忙解释:“那个,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什么时候讨厌她了?”我打了个哈欠。
        “噢。”博士怀疑。
        “你觉得我是个凶手吗?工藤的走其实和…”
        “和你无关的,小哀。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推,你什么都没有做。” 博士摊开手,“不要惩罚自己。”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不应该看到每天升起的太阳,我应该只在黑夜里呆着,和死者一样。起码这是赎罪。”晨光那么美,为什么他们再也看不到?
        “你觉得你姐姐,毛利侦探的死就只能换来你这样活着吗?”博士只气的浑身发颤。
        “我已经选择活下去了,博士。你不应该再对我有这么多要求。”我拧着眉。
        “灰原哀!”
        “好了,这种话我不会再说了。你看,我不是活得很好吗?我已经打算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了,忘掉所有的一切。对了,我还要上大学,享受下同龄人的生活。”
        “真的啊?”博士显然不相信我突然的转变。
        “假的,说说而已。”我走进浴室,想到门外博士那张扭曲的脸忍不住就笑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了毛利。她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是那一种,带你重回现实的力量。
         自从那件事发生,我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梦里。看着妃英里绝望的哭泣,看着毛利兰不吃不喝绝食了那么长时间,看着报纸上只用了一小版地方缅怀曾经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看着工藤穿着全黑的西服一脸凝重地参加葬礼,然后工藤与毛利疏远,工藤黯然离开…一切都像是梦,我在没有感觉的做梦。除了冰冷的悲伤我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
         我还记得,曾经,曾经也有过这种把现实当成梦境的时候。那时我的姐姐刚死,我的**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被Gin带走,逃出组织,遇到博士,转学遇到工藤…对,直到遇见工藤,直到我没出息的扑到他身上大哭的时候,我这才被他拉回,重归到有笑有泪的现实里。
         工藤在那个时候拯救了我,而过了很长的时间之后。他的女友,毛利兰又拯救了我。工藤已经逃走了。他曾告诉我不要逃避,结果自己却远走高飞。我不怪他…什么?真可笑,我怎么可能不怪他?口是心非的家伙!

         毛利从那之后便经常来。
         直到有一天,博士跟我商量能不能让毛利住进来。
        “嗯?”我愣了一下,我并不想跟她做传说中的同居密友。
        “那件事后,兰一直不开心,你知道吧。我想让她住进来换个地方也许心情就会好点。”博士绞尽脑汁的解释。
        “为什么不考虑去外地?”我直截了当。
        “啊?那个那个,去外地妃不是不放心吗?又没有地方住,要花钱,还不安全”博士开始出汗。
         我冷笑,博士似乎忘了毛利有个朋友叫什么园子的吧。他们家有钱的四处盖公馆,不会腾不出一个地方让毛利住吧。只是,只是,如果毛利去外地了,她的性质就跟工藤一样了不是吗?逃兵!
         我答应工藤要关照兰的。我不能让兰再逃走。
        “好吧。什么时候搬进来。”我极其勉强的回答。
        “那个还有,”博士并没有太高兴,反而更加诚恳地望着我,真让我不祥。
        “怎么了?”我在惊恐的想那个女律师不会也要搬进来吧,这又不是旅馆,搞没有搞错啊!
        “兰可能要和你一个房间住。”
         我无法辨别这个消息和我脑海里所想的哪个更加震撼。
        “为什么?解释下。”我对博士假笑。
         得到的回答让我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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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毛利带了足足三大箱子的行李来到的时候,我和博士都只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衣服,还有些小玩意儿而已。”毛利解释,不安的笑,“东西太多了吗?”
         我叹服的把毛利带回我的寝室。
         “这是你的房间?”毛利惊奇,“我从来没有来过哀的房间呢。”
         “有问题吗?”我问她,“喝果汁,或者可可?”女孩子应该都喜欢饮用这类甜蜜的东西吧?我并没有把握。
         “哀你喜欢香水呀?”毛利,天,她扑到我的妆镜前。
          我觉得毛利很像步美,天真,而又唠叨。
         “我给你专门收拾了个柜子,你可以放自己的东西进去。”我把柜门打开告诉她。
         “麻烦你了。”她真心诚意地道谢。
          我笑了笑,转身走出去。

          毛利,真是个,小女生啊。
          如果让我评价她的话,也许我会这么说。热爱照顾别人,喜欢所有外表漂亮而复杂的东西,擅于想入非非,做饭的功夫非常好,温柔而天真,乐观且向上,喜欢承担别人的痛苦,非常非常的善良,很执著外加勇敢,个性不算太蠢,并不情愿忍受寂寞…
          因此跟她生活我非常非常的不适。

          晚上是偶尔要聊聊天的。
         “哀今天过得怎么样呢?”这是一般的开场话。
         “还好啦,毛利呢?今天过得怎么样?”我的生活乏善可言。因此总是不动声色的把话题绕回去。
         “其实也是没什么的啦,但…”然后毛利会慢慢的讲一些生活里的故事:什么新来的美术老师非常的英俊,自己喜欢的那个女歌手又出了新专辑,今天早上自己没带领带被管校风的那个老师狠狠地骂了一顿,空手道自己又“轻而易举”的赢了…
          我总是静静听着,说不上厌烦也说不上有趣。时间一长我都能背出她身边一干人的姓名,轶事。就好像,是自己的身边发生了这些。有的时候我会产生这个错觉。
          挺羡慕的。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想再去改变我现在的生活。

         “那么毛利,最近睡得好吗?”我故作漫不经心的问,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会认床吗?”
          被窝里突然伸进一只柔软的手紧紧握住我,惊得我一颤。
         “哀这是在关心我吗?真感动啊!”毛利温柔的笑。
         “还好吧。明天是不是又该上你说的那个美术老师的课了?快睡吧。”我想悄悄的把手抽出来,但没有成功。
         “哀连这个都记住了?哪天带你去看看他,真的好帅好有才华哦,比那个自大狂好上很多了…”
          在又絮絮了很长时间后,旁边这个女孩终于肯渐渐睡去。
          我翻身坐起来看她沉静安详的睡姿,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博士告诉我的话:“兰自从父亲死后便一遍一遍的做恶梦,她睡觉的旁边必须有人。这样才能叫醒她。”
          但毛利来我这后,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联想到刚刚她说的话,我想,也许是工藤的房子在这旁边,守护着这个睡美人吧。
          所以即使你人不在她身边,也会保护她的。
          现在的你在哪里呢?隔着海洋彼岸的你,在那里的白天过得怎么样呢?有没有再想起她,或者,也许,会顺便想一想一直站在你旁边的我。
          你知道我并不是妄自菲薄故意这么说来贬低自己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不想想太多。你守护她,现在我再守护她,也就是间接的守护你呢。
          明白吗?大笨蛋!
          我笑笑。
          还有,天使,晚安。

          我最不喜欢春天。
          很讨厌这季节里一切都生机勃勃的样子,但春风不赖。
          毛利说她也讨厌春天。因为春天要考试。

         “哀,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啊。”毛利追着散步的我来到米花公园。
         “拜托,”我无奈的接过她手里的一道题,“自己想一下不行吗?再说毛利的学校里应该有一种叫‘教师’的生物存在吧。”
         “拜托啦,哀。”
          我低下头来看极其无聊的物理题。忍不住轻轻笑了:刚刚逃离小学作业,我还要去看高中的课程。当年哈佛毕业的我,可是曾经全额奖学金的得主,还被推选为毕业代表发言的优秀生。现在每天晚上我要开一元二元方程,然后帮你的毛利小姐无数次的改一篇有无数语法错误的、讨论能源问题的英语作文。
         “你忘了乘这个系数了…”扫了一眼毛利的过程,我扯了扯嘴角,“小姐拜托你写作业专心一点。”
         “啊,这样啊,我说演算了几遍我的答案总是怪怪的,不过这么难的题我都能想出来哀不夸夸我吗?”毛利看着我微笑。
          这个家伙!
          我被气得反而笑了出来。
         “嗯,毛利进步了不少啊,表扬一下。”
         “哀真的表扬我了啊。”毛利一边这么说,一边因为受了“表扬”而装做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看我。
          春风真好闻,空气里一股生命的味道。毛利在我旁边笑得漂亮而澄澈,让我的心也变得很柔软。
          原来也可以这样,我和她原来也可以变成这样,言笑不禁,气氛轻松。我想这也许就是这个女孩的魅力,每个人都愿意去喜欢她,那个像邻家女孩一样、带给别人温暖的她。
          姐姐当年也是这种人吧,我悄悄的想。
          也许比她再可爱一点。这是有私心的评价。

          今年东京的春雨下得很早。
          虽说是春雨,但是一早上推开门看到浑浊的天空还是觉得有点忧郁。我更喜欢淡淡的阳光。
         “哀,我先走了!”伴着娇柔的女声,毛利穿着淡蓝的校服,接过我递给她的淡黄色雨伞,推开门便跑进雨幕中。我在后面提醒说“伞!撑开伞!”她只是笑笑摆摆手便跑远了。
         “那么,小哀,我也走了哦!”博士无奈的收下我递给他的伞,突突的开着他那辆甲壳虫驶离我的视线。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一个。
          我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刷着早饭剩下的碗。脸上挂着的是天衣无缝的笑容。

          曾经是小孩子的时候,工藤批评我说我脸上总是太严肃。
          孩子没有这样的。他说。
          “那应该要怎样?难道我无时无刻脸上要带着笑容,我又不是卖笑的。”我不想理他。
          “只要你觉得心情不好,就要提醒自己微笑。这样就好。”工藤给我出主意。
          “那你这辈子没有一分钟心情是好的吧!”我嘲讽他,印象里他总是在笑。
           但其实我觉得工藤你给我的这个主意真是不赖,只是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是立刻采取你的建议会让我非常不好意思。
           不想助长你的威风,不想让敏锐如你,发现自己的随口一句话就可以改变我,塑造我。我害怕让你发现我越来越多地想去相信你。可等我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我似乎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
           你走了之后,我开始慢慢地接受了这个建议。真的很管用啊。博士说我开朗多了,而毛利说我笑得很好看。我也渐渐觉得,只要能笑出来,什么事情也不用太担忧了。
           就像今天,我非常讨厌早上下雨,会觉得冰冷的空气里有种离别的味道。我也讨厌下雨时自己心情莫名的低落,于是我在完美的微笑。
           心情似乎有些好转。
           忙完了家务,我打开电脑。旁边的收音机里轻轻的放着软摇滚。
           该开始我今天的工作了。我的任务就是把国际上新发表的学术论文译成日语。报酬丰厚。也并不是我自夸,我工作完成得既快又得体,编辑对我非常的满意。手头上的这篇德语论文,我翻译的还剩一半,只要把剩下的弄完就好。我坐在客厅里的吧台上敲电脑,旁边是一杯红酒。
           下雨天下雪天就要喝红酒,这是我奇怪的理论。工藤说你这是什么毛病,真矫情。
           我从来不理他。

           四周没什么声响,但我还能感到雨轻轻的从天空坠下,落在草地里,房顶上,落在我静静的心里。
           “砰砰砰!”我猛地一惊。并不是家里的门响。
           似乎是隔壁,工藤的房子。我的手突然变得冰凉。
           “工藤,你这死家伙!死到哪里去了,你再不开门我就烧房子了!!!”嚣张的叫嚣,有一丝熟悉的声调。
           我从高椅子上蹦了下来,哆哆嗦嗦的冲出门外,心里跳得飞速。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我知道,我明白。这并不是工藤那个家伙的声音,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没法控制自己。工藤走后,关于他的一切都令人感到那么亲切。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不在我身边,我没有再演戏作冷静状的必要。
           跳出门外,我愣愣的看那个人冒着雨在工藤家院外疯狂的凿门。
           “工藤,你个家伙,开门,开门,我报警了啊,我真报警了!”男生把整个身子都扑在门上,突然转身看到了微微笑着的我。

           “宫野志保。”我喝着卡布奇诺,自我介绍。这咖啡太甜了,但为了照顾这个白痴的情绪我只好降低自己的品位。
           “啊?!”对面的人一脸迷茫的样子。
           “灰原哀。曾经在江户川旁边的那个。就是那个aptx药的制造者。而你是服部平次,我记性很好,不用再自我介绍了。”我打量着这个热血青年。
           “噢,噢,噢,就是那个当时那个别扭的小女孩啊!”服部恍然大悟。
            我皱皱眉,随手把桌上摆着的打火机扔了过去。他下意识的接住:“我不抽烟啊。”
            我歉意地笑:“对不起,拜托你拿它照亮一下你的五官,看不见你的表情光听你的声音我会很困惑。”
            沉默了一会。
           “你这是说我长得黑吗?”对面的男生咆哮起来。
            我忍不住笑了,转开话题:“工藤不在家。他走了,去美国。”
           “是吗?那为什么手机也不开。匆慌得像逃犯一样。”服部显然很意外。
            我艰难的开口:“手机留在我这了。”
           “哎?”服部看我,脸上吃惊的神色更甚,“为什么?”
            我拣重要的桥段告诉了对面的关西侦探,而他不厌其烦的问了我一些无聊的细节。
           “所以说,你是穿着睡衣去追得工藤?”这是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很多后,侦探先生得出的第一个结论。我很想拿起杯子重重的砸他的头。
           “工藤为什么走?”他小心的避开我的眼神后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不知道,官方解释是与毛利兰的感情问题除了点无关痛痒的差错,男方负气出走,不日归来。”我烦躁,为什么问我?我哪里知道?两个主角发生摩擦,反而问观众哪里出现了问题。我是科学家,但不负责解释这种问题。
           “跟你有关啊,宫野小姐。”服部一脸凝重地看我,“如果是工藤和毛利之间出了问题一定是因为你。”
            凭什么?
            胡乱猜测。
            我冷笑,根本就懒得解释。
            怪不着我的。
            除非,除非…
            我的心突然一片冰冷。
           “应该不全是那件事。”服部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我倒觉得是工藤自身动摇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侦探先生可以大胆假设,但请小心求证好吗?怪不得你和工藤比赛推理总是输。”
            黑脸小子的脸又暗了暗,然后他笑笑:“也不能怪工藤,他就是喜欢你这种古怪的人,相处了时间久了不自知的心动我都可以理解。”
            真是放厥词。
            我不屑,朝他回笑:“那工藤早该爱上基德了。”
           “…基德应该是男的。”
           “那正好,你不说工藤喜欢怪人吗?男男配,加入耽美族。真是好。”
           “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当小孩的时候就让人看着不爽,变大了怎么还这么烦人啊!”服部又忍不住冲我嚷嚷。
            我转头示意小姐再给我上一杯咖啡,心里看他生气的样子真是感觉非常非常的愉快。服部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真可爱。我想工藤每次被我话噎住的时候都只是像老头子一样开始碎碎念,或者斜着瞪我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让着我。
           “你说你现在和毛利兰一起住?”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发问。
            我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从盘子里挑了个奶油泡芙吃。透过窗子看道路上那些在雨中穿梭的行人和车辆,感觉就很悠闲。
           “是工藤让你照顾她?”服部嘲笑我。
           “不全是。”这是实话。
           “那你对工藤感觉到底是怎么?”穷追猛打的侦探作风。
           “曾经的伙伴。”我歪歪头。
           “真的啊?”他明显不信。
           “别傻了。我和他可没有浪漫关系。平等的伙伴。好吗?”这家伙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工藤很喜欢毛利兰。”他缓慢的开口。
            我沉默,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就像工藤的离开,生硬而又让我心痛莫名。
           “兰绝食那一段时间我没有看到你。”服部认真地看我,“是躲起来了?”
            我抬眼看向他:“我…”
           “还是,像工藤告诉我的一样,你没有躲开,你只是不肯让我们看到你?”
            我无声的和他对视。
           “工藤在那个时候,便总是开始发呆。”
            我想反驳说那个人以前就是这样,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会有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发呆。”服部进一步解释。
            服部平次说的话是对的。
           因为,我就是没有办法在你还在场的时候发呆。
           我可以思考得入神,或者忘我的看一本书,或者把你扔下兴致勃勃地看一场电影。但我没办法对你发呆。你在我身边,我没有办法放下你然后潜进自己的世界。我总想多看看你,多听你说说话。我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只去感受你的存在。
           是没办法发呆的。
           “慢慢的,工藤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的时候我们进去发现他和毛利兰两个人都在**。那个时候其实我就意识到什么了。”
           “那样才对,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开始神交了。小说里也有写。”我让自己并不太以为然。我相信发呆是衡量感情的一种方法,但什么都有例外,你和毛利就是例外。
           “哦…”服部说,“工藤真是没看错你,你真是个蜗牛。”
            蜗牛?
           “一碰到现实什么的就赶紧躲回自己的壳里安慰自己,只会维持现状。”服部用眼神蔑视我。
            但维持现状有错吗?
            我把剩下的咖啡都灌进肚子里,站了起来:“不要把你对我的评价硬说是工藤说的。”
           “啊…你怎么知道他没这么说你?”他尴尬的问。
            废话。要是工藤说的话他一定会找个我没听过的名词,再用我不懂的语言一字一字念给我听然后让我猜是什么意思。他哪会像你这个黑小鬼一样白痴?
            我好心劝他:“赶紧回关西去吧?快的话还能赶上晚上的飞机,工藤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我把自己的电话写了扔给他,离开椅子就想走。
           “嘿,宫野。”他拉住我,“工藤怪不得要走。”
            我懒得听他再胡说八道,回去晚了博士和毛利吃不上饭又要叫我。
           “你是工藤喜欢的那型。我可以感觉到。”他又在聒噪,“只是你和他都还没有准备好。”
           “你的感觉这么好快去买彩票吧。”我烦躁,这家伙真是惹人厌。于是我俯下身来轻捷的在他唇上一吻,他捂着嘴直吓得拼命向里缩。
            我看着他笑得很无邪:“单子你来买了啊!”然后转身施施然的离开。
            我带那个白痴来的是这附近最贵的咖啡馆,要的又是这里卖得最贵的咖啡和甜点。给他一个吻我也没让他太吃亏。
            这招是Vermouth教给我的。
            很有效地让男人付账的方法。

            跑出去。
            躲进春雨里。
            记得早上嘱咐毛利和博士出门要打伞,而现在的自己却在淋雨。要是被他们见了肯定又要嘲笑我虚伪,定下的规矩而自己却从不遵守。
            那你觉得我虚伪吗?
            其实早春时节的雨很不温柔,浇在身上再让风吹很是寒冷。
            我在雨中奔跑,想起了你。
            不过,放心,你朋友说的话我一句都不肯信的。
            不相信任何人说的关于你和她之间会出现问题。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我一直在遵守它。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并不是那么虚伪的吧。
            因为,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心。
            每次你说到毛利时那满脸温柔的神情我到现在都还能痛苦而清晰地回忆起来,而毛利,她每天上下学都在你家门前默默地看很久。
            我都知道的。
            我比谁都相信你和她的,爱情。
            所以我才不会去相信那个局外人的话。或者,其实相信了又能怎样?让我更深的沉迷下去吗?更加痛苦吗?更加,相信自己和你拥有明天吗?
            才不要。
            我自封为你俩爱情戏里的头号观众。
            因为,我想自己也许只有这个资格了。

            毛利的晚饭越吃越少。
            今天我做的是鱼。
            两条鱼,一条给博士,我和毛利分吃一条。
            博士一边说你不要这样做,显得我食量很大似的,一边把他的鱼吃得干干净净。
            我和毛利的鱼只动了一点,剩下的又全给了博士。
            我不动声色,这是毛利最爱吃的一道菜。
            刷碗的时候博士让我问问毛利怎么了,粗心如他都看出毛利的反常。于是我说我会关心她的,打发博士走了。

            可还是不知道怎么问。
            我趴在床上小声地听英文广播。
            毛利在写作业,背影是清减了些。她一直坐着,表面镇静。右手握着的是笔,左手拿着的是纸巾。再装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样子。我想她在哭泣。
            无声的。
            为了什么悲伤呢?亲人的死?情人的走?样样都跟我有关。我的心绞痛的使脸上只能去微笑。似乎有些理解工藤的苦楚了,近在咫尺看她难过,没有一丝办法帮忙。我突然想工藤建议我难过的时候去微笑是不是也是一种伪装?或者他一直在这样做?
            只是我没有办法向工藤一样走上前去甜甜的叫一声兰姐姐问毛利你怎么了。
            安慰她?
            我不能够。
            凶手,没有资格。
            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手都泛白了。
            突然毛利坐起来,我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去看书。演戏向来是我的专长,要是没有感情该有多好!
           “哀想喝水吗?”毛利也在假装,喉里的哽咽声还没退下呢,傻女孩!“果汁还是茶?”
           “白水,谢谢。”我心痛而内疚的不敢抬头去看她,但还是,“晚上毛利喝果汁会长胖的呦!”
           “谢谢关心!”立刻恢复恶声恶气。
            听着毛利咚咚咚下楼,我才抬起头。
           书桌上有几团润湿的餐巾纸球。我狠狠咬了咬嘴唇。

           “给!”毛利把水杯递给我。
           我接过,假装继续看书。
           毛利在我身边躺下。
          “哀呀。”凭着我对毛利小姐的了解,她的语气告诉我她是想谈心了。
          “唔?”我小心翼翼的回答。
          “谢谢你。”真真出乎意料。
          “什么啊?”
          “你都不问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没有说话,合上书在她身边躺下。
          “我这个人心情不好似乎很容易让别人看出来。要是别人的话都会赶紧问我原因,像园子啦,新一啦,都会穷追不舍的问我。而很多事情其实自己独自想想就过去了,可是一让别人掺进来安慰我就变得很困扰。经常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做不了自己。”毛利转过头来看我,“哀你知道吗?其实新一变成柯南的事我隐隐约约的都能感觉到了,我一直不想太问就是想等新一告诉我。”
           我看着女孩美丽的侧脸,笑笑说:“毛利心肠好。”
          “可是,我没有哀做得好。哀的做法让我舒适,”女孩悲哀的又望向天花板,“而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以为的体贴应该很重的增加了新一的心理负担吧。”
           我没吭声,应该是这样。似乎当时,工藤比这个女孩还痛苦。至少我感觉,他背负着双份的责难,自己的,还有欠她的。
          “我和新一不能互相尊重彼此。无论是我对他,或是他对我,方式似乎都有欠真诚。我从小到大都很信他,都愿意被他掌控。他说让我死我都愿意。”她继续平静的说。
           我悄悄闭上眼睛,想努力找点什么话来缓解这份浓重,但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张口结舌。
           工藤,对她,是一样的心意吧。
           我想我可以很好的解释服部最后提出的问题了。发呆,是因为他俩都像现在的我一样,纵有满腹的语言想要吐露,却找不到一个出口。
           感情太深厚了吧。
           一说出来就要伤到彼此了。
           “哀非常的尊重人。我要是变成小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和步美他们这么说话,玩耍。”毛利夸我。
           “你会比我做得更好的。”这才是真话。
           “哀从不像我一样把新一当成英雄,也从不像园子一样把工藤当成傻瓜,哀很公正。”
           我睁开眼,忍不住笑了。
           那是因为我既把工藤当成英雄也看作傻瓜,这两点并不矛盾。
           傻女孩又在旁边说:“哀也非常尊重我,虽然看上去很冷淡。”
           然后毛利就轻轻的抱住我。
           天!我立刻手足无措,身体僵硬。
           她身上有淡淡的柠檬香气。
          “哀,我今天参加东大的模拟考了。”
          “落榜了?!”我猜。
           毛利突然狠狠地搂住了我:“没,但老师说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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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03:10 |显示全部楼层
我被抱得喘不上气,艰难的听她接着说:“我要考不上怎么办啊?”
   “傻瓜,不会的。再说毛利没有什么考不上的理由啊?。”
“…不要说得那么肯定,东大的升学考很难的呢,再说,唉,老师说我非常的危险。”
“再难的考试,也只是选拔高中生升入大学罢了。况且这都是针对高中生出的题目,不会太难为你们。没有理由为这点小挫折而灰心丧气吧。”
“…哀,说得对,我不应该被这点小事所吓倒!嗯,有点振作起来的感觉了。”她一下坐起来,脸上又出现我熟悉的那种乐观,“我一定可以的,我要加油!。”
我只笑笑,只这点小事罢了,难道她之前一直为此苦恼?
“哀真让人感到坚强。”她钦佩的看着我说,我低下头来再暗自笑笑。
其实我只是没力气没能力软弱罢了。从来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学会事事亲担不再逃避。但突然有一天却发现有的女孩一直在别人庇护下美满快乐,幸福的旁若无人,怎不叫我好生羡慕?于是口口声声提醒她要靠自己要坚强,其实只是心下小小的不平吧。可傻姑娘居然还称赞我。
“可是,我还是紧张。”她又有些气馁,“讨厌这种孤军奋战的感觉,要是哀也在旁边就好了。”
“难道空手道比赛你都不紧张吗?”我略微感到好奇。
“那不一样。比赛,谁先紧张谁就输了。”毛利想了想。
真是傻女孩。考试其实不也和比赛一样吗?于是我耐着性子安慰她:“相同的事情嘛,都没关系的。”
“哎,总之要是哀在我旁边就好了,只要是想到哀也和我一同考试,我就觉得不是很害怕了。”毛利坐直身体,朝我再笑笑,“哀这么无所谓的神情,其实非常给人信心。”
“我在场真的管用吗?”我思考着,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看着你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把握了。”
“那我也去报名好了。”我伸了个懒腰。
“哀?你真的去?”毛利惊喜地看我,“可哀不是每次我问你题的时候都说高中课程很无聊吗?”
“如果你觉得我在真的管用的话,我无所谓。虽然很无聊。”我避开她的眼光,其实自己这么做并不能对她有实质性的帮助,她这样受到鼓舞的表情让我反而不知如何。
于是只好笑笑接着看书。

“哀,其实都不怎么愿意跟我说话吧。”毛利沉默了一会,“但我却还是什么都麻烦你,要你来安慰我。”
“都说了不是麻烦了,我什么也没帮你。”这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曾经你当小孩子的时候,就不怎么愿意理睬我。”她轻声说。
“哪,并不是针对你。”我说的有气无力。翻旧账吗?
“哀并不喜欢我,却还要勉力安慰我。其实我也感觉自己,非常的软弱,没法控制任何事情,像新一的离开,东大的考试…”女孩的脸深深埋进膝盖里,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身体。
惹人心疼的天使,上帝不宠爱她,或者还能有谁呢?难道眷顾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恶魔吗?
我低低的唤她:“毛利?”
“也许新一的离开也是对我的厌烦?”再抬头,已经是挂满眼泪的一张脸,扁着嘴看我。
“不是这样的,请不要瞎想。工藤,也一直喜欢你,我们都知道。”我艰难的说,“他只是,因为一些你们的小问题,所以暂时,唔,离开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虚弱得不能再让我信任了。”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
这只是情人间必有的小争执,假打假闹罢了。刚刚的话,因为毛利的斩钉截铁,所以才更像是戏言。只需等男主角归来,一个亲吻便可解决所有不满的。我讽刺的想。但心里并不是嫉妒,淡淡的,有些伤感罢了。
“所以如果,如果哀以后不再讨厌我的话,我想跟你一直住下去。”
这话才真真正正让我吃惊,我睁大眼睛看着毛利。
“只是,果然哀还是没法喜欢我的。”女孩凄惨的笑笑。
“工藤才不会愿意你永远和我一起住的。”我费力的打趣道。心里却有点诧异,这个女孩真有这么喜欢我?
“…他,应该的确不愿意,哀,要永远和我住一起的…”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我只是毛利用来向工藤撒娇的小小道具,无伤大雅,却又增添情趣。只是在那一瞬间,毛利的眼睛里是否划过一丝哀色呢?我看不真切,但立刻否定了自己。
“所以并不是因为讨厌你的关系啦。”我站起身来,想去楼下喝点咖啡提提脑子。今晚我说的话可真够多的,酌句斟词,劳心费力。
“可是我真的愿意,永远跟哀住在一起呢。”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我又听到毛利对我说:“不管工藤的回来与否,我真这么希望。”
我扭头看她的表情,她却背过身子对着我。
“那,只要你愿意——应该,都可以的吧。”我慢慢的回答。

深夜,旁边的毛利在沉沉的呼吸。我在她旁边,想到她说的话。
永远在一起?
手试探的捏向她的喉咙,慢慢的收紧力量…

嘿!开什么玩笑?你一定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我只是把毛利压在我身上的大腿搬开,走下床去。

失眠的毛病其实是在组织时就落下的,在变成小孩子的期间根深蒂固,但真正发扬光大却是在那件事之后了。
总在夜的后半场悄然醒来,再也睡不下。
博士和毛利总惊叹我怎么能这么早起床为他们做早饭,殊不知我是从后夜里就直接熬到天明。
我把夜晚分为两个章节。十二点之前是前夜,十二点钟之后则为后夜。变成公主的神话在午夜的钟声敲响前宣告结束,后夜只剩下繁华终场的残局,灰姑娘穿着失去魔法眷顾的褛衣惊慌失措的跑回家去。只有失眠与我不离不弃。
不过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坐在客厅的高脚椅上啜着牛奶。冬天的夜更漫漫,等着天明那才叫难熬。现在春光已经越来越早了。乐观这一词,我在你和毛利孜孜的教导下终于学会。
只是盯着窗口,听见时钟又在嘀嗒嘀嗒的响。一般这种无聊的时候我会好奇的去猜工藤在干什么。是在向人高马大的美国女孩调情还是正祸害美国人民而在认真的办案,抑或是睁大眼睛地听老师讲课?我知道那家伙最不能忍受的是浪费时间,所以我想他在那也过着正常而繁劳的生活。我希望他忙起来,不要像我这个大闲人一样在这混日子。不过现在我答应了毛利要和她一起参加考试,所以我也该努力起来了。其他科目很简单可是国文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懂。中国是个伟大而古老的国家,看着国文我真是肃然起敬。
倒是工藤国文很好。我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能辨认出艰深的汉字。我听他自己吹嘘过。那个时候的破案毛利就在他身边了。
青梅竹马,青梅竹马。早就知道他和她之间时间长久渊源深厚,可一想到这个还是很难过。偷偷的替自己难过。会忍不住想一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八岁的我正一脸寂寥的听老师开始讲高中的课程,手下拿着厚厚的书,无暇去理睬窗外的春光。身边没有他。主要是没有他。
其实我刚开始只盼望工藤你稍稍对我温柔一点(这话我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并没有想取得毛利的欢心。我从不想和她靠得太近,也从没想过要和她有点什么友谊这种东西。如果说那时对她唯一的好感就是:她是你喜欢的人。
这么想反而更加疏远了。
后来发现她有点像姐姐,她保护我让我又感激又厌烦,我不想欠她,我不想跟她有瓜葛。可是生活就是把她扯到我面前,我之所以还能坐在这里回忆这些全都是拜她所赐,是她身边的人保护我活了下来。你,还有她的爸爸,毛利侦探。
再后来我跟她住在了一起。
原先只能远远看上去微笑点头的人突然变成同衣共食的,舍友?是这么叫得吗?于是为她的饮食操心,为她的哭泣担忧,曾经的路人甲一下子拉到你的鼻子下面,离得那么近甚至连有些厌烦都不好说出口。
可她居然说永远要和我一起住。永远的概念是什么?真是不知天长地久的女孩。但我还是忍不住相信了,还认真作出了回答。不怪我陪她幼稚,那一瞬间她的语气让我想起了毛利小五郎,她的爸爸。似乎也用过这种语气说过话。所以我想她是认真的吧,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吧。
也许这也是一种结局,毛利兰和宫野志保生活在一起,看上去前景不赖。
你这家伙再聪明绝顶也铁定没想到我居然成了你的强劲情敌了吧?有没有羊入虎口的感觉?要小心哦!
“喂喂!”你要在这的话现在一定在满脸黑线的唠叨。
其实回忆起的都是江户川柯南的表情,在这里也许我会轻蔑的评价你为“腹黑猥琐眼睛男”。
不能怪我,工藤新一并没有在我面前晃悠太久就玩失踪了。我没有太多东西可以回忆。
不过呢,我晃晃杯子,看里面的液体冲撞着透明的壁面,想到原来毛利只在为考试失利和因为想念你而感到软弱而哭泣(我总结了半天,终于得出这个结论),我心里倒还真是松了口气。这样多好,是不是,她的生活除了你,已经都滑上正常轨道?
我想她的心情也不能算太糟糕。
这让我忍不住又要想起教授曾说的一句话:“只有幸福的人才肯为小事烦心。”
超经典哈,工藤希望你在美国也能碰到这么有趣的教授。
但还是快回来吧。也许你俩之间出现了什么,但我真的觉得毛利看上去很寂寞。
你看院外的樱花都开了。
我们都要变的幸福。即使是为琐事烦恼也好。
我一边揉着眉心一边思索早上给那两个大魔王做什么早饭。

“哀,我要走了。”毛利跟我的告别。这是春末夏初的早上,鸟在我们头上轻松的啼笑。
“路上小心。”我看着她:毛利因为空手道集训要在外住一个礼拜。
“我会想你的。”毛利轻轻抱了抱我。

“毛利走了。”我回到房里,有淡淡的失落。
博士正穿着睡衣吃早饭:“你跟小兰相处得很好嘛。”
我在餐桌前坐下,淡淡地说:“她性格喜人,和谁在一起都融洽。”
博士从眼睛上方看了看我:“小哀做得也很好啊。其实小兰和你住一起后我都觉得她变了。”
我不太在意,只是微笑说是吗,我并不觉得。
“啊,怎么说呢,感觉就是,兰好像不再是只会躲在新一后面的那个小姑娘了。”博士接着说。
“噢,要是这样我倒希望她永远是站在工藤后面的小公主。”
“为什么?”博士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我,我笑了笑只接着吃早饭。

所谓的坚强是要付出已流过泪为代价的。
我可不希望让这两个人明白。
我愿毛利一直纯白安然,微笑的时候总能带动工藤心中软润的美好,然后由工藤的保护下毛利的坚持中两人纯爱一世永不言弃。生活里总需要点奇迹和童话的存在让我们不致丧失希望,难道不是吗?他俩的爱情也许就是新新典范,这可比朱丽叶与罗密欧更有教育意义。起码他们都还活着,而且会一直幸福的活着。
至于我个人的感情,这从来不是问题——我可不是没了男人就哭天抢地的弱智女流(没错,就是弱智)。我容貌姣丽学识渊博性格风趣生活富足,凭什么总在工藤这棵歪脖子树上吊着喝西北风啊。况且蝼蚁也改变不了大局我早就知道。
宫野志保从不是需要解决的障碍。我是识形势的俊杰,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份,遇到你这件事让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要求你永远在我身边那我也太不讲游戏规则了。
所以公主王子要幸福生活,坏脾气的女巫是自己的主人。潇洒离去,这从不是难题。

毛利走后家里少了一种热情洋溢的味道。
我在初夏的院子里给草木浇水,偶尔看看隔壁工藤的房子。
还是静静的。我叹了口气。
“博士,今天我要给家里做个扫除。”
一分钟后博士穿戴整齐,秃头两侧的白发梳得水溜增亮,手里拿着公文包满脸凝重地告诉我研究所找他有事,说完飞速冲出家门跳上小车夺路而逃。
我气得咬牙。
却觉得这场景已经很久都没发生过了。
本来我和毛利的做饭是轮天做,但到了后来不知为什么一切的家常事顺理成章的都由被他们说成“反正整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做”的我来承担。
“悠闲自在的人最容易受到指责。”那个教授的语重心长现在听起来让我格外亲切。
一月一次的大扫除因为抓住毛利可以当得力的帮手,博士看我懒得理他也乐得悠闲。但今天毛利不在,博士估计我要把他做苦力(判断的真是没错),又迅速的溜之大吉。
嘴角上扬,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习惯毛利在身边的这种日子了呢?

我一个人收拾屋子。
洗所有的床单,擦地,收拾杂物,喷杀毒剂…那两个人不理解我对扫除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只是,把每一件东西都清洁的干干净净的,这让我感觉非常快乐。

曾有一次大扫除让工藤撞上了——他回家找一份资料。于是很不幸的被我当成可支配劳动力。
“为什么椅子背面也要擦啊?为什么路过的我会被拉来做这种事?”他抱怨连连,“灰原你是不是借助肉体劳动来麻醉心灵啊?”
当时我给他的回答好像是“那你是不是借助推理血淋淋的杀人案来遮盖你其实嗜血而残暴的真实内心啊?”

工藤总是自以为是但好像每次都能给我一个答案。
我笑了笑,满意地看着被我收拾得明亮的家。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进来。

犹豫了一会我终于走向地下室。
将自己手上的水珠擦干,我握住门把手。铁的把手应该是冰凉的,偏偏我的手刚动了水,于是摸着反而温暖。但熟悉的触感深刻的唤起那一段记忆:我曾经做解药时,孤单的日子。
用力,门无声的打开。台式电脑依旧静静的立在那。
好像又看到了旧时的我,隐忍而沉默的坐在它前面,手指飞快的在电脑上敲击,计算繁复的公式和反应。
毛利那天看见的就是曾经的我。那时的自己,不肯让别人靠近的自己,像刺猬一样。神情冷漠,倔强桀骜,连一声“你好”都不肯给。
那我现在还在逃避吗?
工藤你能再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抿了抿嘴,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电脑的主机下面,我抽出一个塑料袋。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是你的衣服。那天送别,你让我穿上的衣服。
把它悄悄的藏在里面,到了今天,毛利和博士都不在,我才敢再拿出来看一看。
衣服已经让我洗过了,凑近去嗅还能闻到洗衣粉的清香。在检查你的口袋的时候我神情慌张,似乎生怕从里面触及到什么。
一个新款手机,一个笔记本,一堆零钱,一把瑞士小刀,曾经做孩子时用的侦探队徽,散碎的糖果,甚至还有几块五彩斑斓的石块。
你总是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这曾让我无情的取笑你为**。但我其实真心喜爱你这种像孩子样天真的个性。精明能干的侦探还像个少年一样热爱生活。多好!
手机被我关机了,笔记本我并没有翻开看,我不是好奇的人。但是,我偷吃了你的一个糖果,你应该不会数糖果的个数吧。糖果是柠檬味的,这让我想起毛利,她的书桌里有满满的一抽屉这样的糖块。她有的时候会打开来看着它们偷偷**。我并没有把自己去送你的事告诉她,怕她误会,也更想把这个当作自己甜蜜的秘密。
还有你的衣服归我了。
别逗了,我不会还你的,怎么说也是个名牌啊是吧。我向来很贪心的。

我打开窗户,外面的天气温湿却不太热。楼下的路灯昏黄的闪着光芒。
我坐在床上,一个人。
其实算来毛利来我身边没多久的,但我以令自己吃惊的速度习惯了她。所以晚上回到卧室,居然感觉有点失落。真可笑,我一个人睡了大半辈子,现在却突然对这种感觉而陌生。
真的习惯了旁边有毛利暖暖的靠着我。
工藤也会喜欢这种温暖的。
突然就这么想,我迅速变的绝望。每当我被毛利的细微小处所打动,都会下意识的想你的感觉。你也会喜欢的。常常这么想,心于是变得很薄凉。
越熟悉她,便也越靠近你,也会越明白你是不会离开她的。
这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要是我还是像曾经一样,执意不肯去了解她,我还是只单纯的喜欢你;或者我和她成了普通朋友,只是通过她认识你,并没有对你产生点什么,那该多好!我依旧执著的抱有对你的感情,却也希望毛利能够可以一直像现在这么喜欢我。
无法比较孰轻孰重是因为我都不想松开。贫穷的孩子渴求温暖,抓在手里的温暖只知道一味护着,完全不想松开。
当然我也知道贪婪的下场是什么。
或许解决的方法只有等你王者归来,我随风而去。唯一肯定的是我们都会记住彼此。时间给我们的惩罚是一样的,只是我也许比你更加不能释怀。

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毛利的短信:“哀,看到夜空,很想念你。
我想到女孩微微笑着的脸,这和第一次见她有什么分别吗?记忆模糊不清。
我回她短信,内容是安抚的口吻,每天晚上我已经习惯性的对她说:“乖,晚安。”

夏天过得很快乐。
我买了榨汁机,经常把一些水果扔进去做果汁。
最喜欢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里面放很多奇怪的水果,然后吃完晚饭的时候端给博士和毛利让他们去尝然后猜我在里面放了什么。
博士最喜欢的水果是西瓜,其次是桃子。毛利最喜欢橙子然后是香蕉。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的水果,但禁不住毛利的追问,只好说是苹果。
“苹果?”毛利惊奇的问我,“为什么是苹果?”
她总有那么多为什么,但我也并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于是就把以前对苹果的评价搬了出来。
明辨是非的果实。毛利重复道,还好她没有接着往下再问。

暑假将完的时候我和毛利、博士一起去吃饭。
地点是北街的一家日式小吃店。
我们要了很多东西,吃了烤串,章鱼烧,烤鳗鱼,苏叶拉面。我和毛利还不顾博士的**喝了两罐啤酒。最后我们都撑得要死,决定走回家去。
夏天夜晚,迎面来的风虽然很冲却还是有点闷闷的,我和毛利的裙子吹得哗啦啦响。空气里有股柏油马路的味道。
我们三个玩游戏,三个人排成一队。每走十步排在最后的那个人就要快步走上前来充当第一个领队。因此走在第一个的人总是在改变。
刚开始为了捉弄走在最后的博士,我和毛利故意走得很快,让老头气喘吁吁的追。但到了后来大家走得都越来越快,每个人的脸上都红红的,忍不住想笑。
就这么追着闹着回到了博士家,我们发现一个人在等在门口。
“兰?”
我迅速的冷静下来。
多日不见的,妃英理。

先前我对这个女律师也并不是很了解,但偶尔会听工藤念叨两句,听毛利说话有时也会说一两句自己的母亲,只是次数都很少。
跟毛利侦探分居却不肯再找男人,做饭很难吃,看人的眼神锐利,律师界女王…
这些琐碎与我无关,我无权清楚。
唯一的记忆,只是当她听说毛利小五郎死讯后脸上所展现克制而绝望的悲恸。那么深切而清晰的饮啜,通过围观的人群,径直扎进躲在角落里的我的心里。
那时苍白的我,无措的去看工藤。那刚刚还在我侧面的少年,此刻正沉默立在妃英理旁边,右臂挽着无声流泪的毛利。因爆炸而依旧熊熊燃烧的大火,是这幅悲伤场面的背景。漂浮的杂烟,残留的火药味,嘈乱的人群,轰鸣的警车。我转身落荒而逃,甚至不知道眼泪是否坠下。
在毛利兰住进博士家前,妃英理便独自前去了法国。毛利说那是母亲和父亲在大学相恋便约好了要一起共游的地方,她不愿陪同前去是不想打扰母亲的缅怀。
毛利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安静,我也只笑笑,闭上眼睛感觉得到内疚在勃勃跳动。

旅行回来的女律师神色安静,肤色晒黑了一些,头发不苟的绾成了一个髻,眼神温和。在拥抱完毛利后便微笑着听她说话。头向我无声的点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我默默的为她端上咖啡,走出房间不去打扰这对母女。
站在院子里,我去看天上的星星。东京城市里的灯火明亮,把夜都照得通明。想起在组织隐秘的实验室里工作,到深夜的时候去望着天空总能看到满眼的繁星。
到底这两种场景哪个更加寂寞呢?
今天看来妃英理气色平顺,应该从悲伤里走出来了吧?我希望她能过上新生活。
肯定可以的,有毛利在她身边,而工藤也会在她身边。
掐指算来,工藤已经走了八个月了。
声讯全无。
想念这个词,是如此微不足道。

入秋一个月的时候我又在家里单独扫除。工藤的衣服又让我洗了一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袋子里。
在电脑前发呆的时候听到门铃响,我透过猫眼看去不禁一愣,妃英理。其实有感觉她会来找我的。
“不想谈谈吗?宫野小姐。”典型的律师口吻,礼貌而又强硬。
倒上红茶,我在她对面坐下。
今天她的头发没有扎起,长长的垂在胸前。我想起毛利那乌亮垂直的头发,不禁又有点迷茫。
红茶的水汽氤氲开来,有些许不真实的感觉。
“兰住在这里跟你添麻烦了。”她看着我,意料之外的开场白。
我只能微笑:“互相照顾而已。”
“我并没有想到你同意她住进来,”妃英理叹了口气,“但兰很喜欢你。”
看我又神情局促不知该如何应答,她忍不住笑笑,“总之我非常谢谢你,当时太悲痛只想快点逃离东京,没有顾及兰的感受。这次回来本想好好照顾她,但却发现她和你过得很好。这一点让我欣慰。”
“我并没有帮到毛利的。”我诚实的回答。
“不,你让她到你的身边来了。”
妃英理和我又都沉默了一会,她突然抱歉地说,“我能点一根烟吗?”
我点头,看妃英理从随身精致的包里拿出烟盒,熟练的叼上,打火。
香烟有劣质的包装,和她全身黑色的Dior非常不搭配。我深呼一口熟悉的烟气,心里有点荒凉。这是毛利小五郎经常吸的烟。
“兰在你身边明显的变了很多,我这个当母亲的都可以感觉出来。”她轻松的弹弹烟灰,“听说你去陪她一起考东大了?好像是第一吧,为什么不去上?”
我喝了口红茶。
不上东大的原因,其实就是怕自己被束缚住——很怕工藤回来了我不能快速的从东京逃脱。如果还有什么是我不想再亲眼看到的,就是毛利与工藤的婚礼。我会祝福,但不能观摩,那对我要求太高。
“我的志向不在日本。”我模棱两可的回答。
“哦?听兰说你希望以后旅游世界?”妃英理笑笑。这话我是敷衍毛利说的,她现在虽然这么认真地问我,但我知道她根本不相信。
“那多好。”我无懈可击的笑。
“我在亚眠(法国北部的一个小城)和新一曾通过电话。这次回国前也特意到美国夏威夷去看了看那个孩子。”妃英理任手里的香烟慢慢燃烧。
我四肢的血液似乎被全部抽光,手脚冰凉。这是那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到工藤确切的消息,我的呼吸都悄悄屏住了。
“他,过的好吗?在夏威夷住?”半晌,我听见自己嘶哑的问。
“不,他在波士顿。我们只是在夏威夷见了个面,同在的还有优作和有希子”妃英理慢慢地说,我知道她在打量我,我也很困难的在维持住自己的心情。
但这真是太让我惊讶了!波士顿,哈佛就在波士顿!
工藤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才回来?为什么偏偏在波士顿?这些问题我都非常地想问出来,但到了嘴边只能凝出一个哂笑。
“看来你和兰听了这个消息真是两种反应。”妃英理苦笑。
毛利?还有毛利!如同冷水泼面而下,我突然想到那个女孩。
你以何种立场问这些?我在心里轻声警告自己。
“毛利很高兴吧,听到这个消息。”我打了个哈欠,装作浑然无事的样子。指尖依然在发抖。
但足够了,知道这个消息就已经足够了,知道他很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能再去伤害别人了。虽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感情,但毛利知道后,她一定会感到很困扰的。我不能自私如此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因为见了新一的面,所以想赶回来看我可怜的女儿,却发现她在你身边过得很好。宫野小姐,其实我听新一和兰都说,”她眼镜后面的眼睛打量我,微微露出疑惑的神色,“你是一个奇怪的女孩。我也觉得你是这样:个性明明完全不招人喜爱,也不愿意对生活和自己负责任——但偏偏就是可以吸引住别人,给人力量。连我在你身边都能感觉到。”
妃英理一幅不可理解的样子。
可是我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给人力量?
真搞笑,我才最需要力量。
但面前的女士并没有给时间让我想太多,她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站起身:“我要告辞了。”
在我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她转身问我:“你和新一之间…”
我立刻很不礼貌的打断她:“什么都没有,不会发生任何。工藤回来我就要出国了。”
妃英理并没有因为我冷漠的语调而生气,她看着我只是微微笑了:“也算了吧,我不插手你们孩子们之间的事了。”
“对不起。”我低声说,妃英理刚刚的笑容很温和,我知道她并不是想质问些什么。
“宫野小姐,”妃英理的话在空气中有些飘浮,秋天的温度非常凉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为小五郎的死而难过。那根本就不应该归咎于你。”
我不易察觉的快速眨了眼睛。毛利小五郎的死至今是我害怕提到的痛苦话题。除了对毛利兰,让我最感到愧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士。
但她现在这么说,让我不知所措。
还能像当初一样转身就逃走吗?我真的不能再见到她痛苦的样子。

但妃英理还是继续说着,声音柔和而带着些许悲伤的基调:“在法国,我也想了很多,如果再给小五郎一个机会,他一定还是会选择这么做的。不管那个人是谁。”
“况且,你已经亲手帮他报了仇。新一告诉我,他的伤势,那个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我看着地面,但却清楚地知道面前诉说的她又哽咽了。
我努力提醒自己要站稳,努力提醒自己要听她说话。但眼前,又出现了那天的大火,将整片天空撕裂。炽热的火光不熄,一直还在我心中燃烧,到今天都没有被扑灭。
妃英理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我的脑海里,听得并不真切。
“…我知道你还一直在内疚,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造成了小五郎的死。”
“虽然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立场去对你说,但——我想你也许还是需要这个…”
“如果你需要我作为他的亲人,去原谅的话,我想亲口告诉你…”
“我原谅你了,我不怪你…”
“所以,希望你,幸福的活下去,这也是我丈夫希望的…”
“他最后的嘱咐,你做得很好…”
所有的器官都停止了工作,我枯站在那里脑子里甚至都不知道该想什么。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脚,维持住这个姿势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过了一会,我觉得妃英理轻轻的拥抱了我一下,然后慢慢走远。
再抬起头的时候我觉得浑身乏力。天空蓝的那么通透,门口的梧桐树已经黄了叶子。
可还是觉得这不是个现实。
“我原谅你。”我重复着,也许应该哭出来的,可是眼睛里并没有泪水。
多么矫情!我又想到工藤这么说我。
但是不是我真的可以得到原谅?
瘫倒在地上。望着淡淡的浮云,我想妃英理跟我说的所有话。和你说得那么像。
哪,工藤你说我可不可以得到救赎?
地面好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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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03:52 |显示全部楼层
日子还要接着往下过。惨淡的也好,忧郁的也好。
毛利并没有从博士家搬走。妃英理办了新居,经常来这里看她。
到了冬天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开始打麻将。毛利手把手教给我这个中国传来的游戏。在此我又要说敬佩中国人了。

妃英理是个中高手,博士是个高手。还差两个是不是?好吧,毛利是个强中自有强中手,而我是个大,菜鸟。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于做的一件事嘛。”记得吗?这是我鄙视你的歌声时,你不服气地告诉我的一句话。
真是说对了。就像妃英理之于做饭,毛利兰之于物理化,博士之于减肥——我,之于麻将。十场赛局,博士三连冠,毛利五局胜,妃英理再夺回两局…你问我?我不是正在狞笑着告诉你战况吗?
总是输。
“灰原小姐,你的智商不在这里。”后来我们开始玩带数钱的那种,金额很小,但我依旧一败涂地。毛利一边用我输给她的全套ANNA SUI涂抹,一边告诉我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会给她这种才能。挺出乎意料的不是吗?她一视同仁的也毫不手软的赢来妃英理最近买来的新GUCCI。
“我有天赋。”毛利兰哼着歌,她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你说黄色的眼影好看吗?”她问我。
“还好。”我透过她向窗外看去,又是一年春天了。
你离开已经整整一年零三个月了。
除了妃英理说见过你,我再也没有得到你的一点消息。

在此期间,你的衣服我又洗了两次,有一次交奶费又用了你口袋里的零钱。我还偷偷买了你手机那型号的充电器,一个人在家做翻译的时候就开着你的手机。声音当然是调成静音,但还是忍不住总去看它。  
偶尔会跟服部发个短信,再很愉快地说起过你。手机里,我还很是嘲笑了一番他永远倒着戴的帽子。他愤愤不平反驳说工藤总是臭美恨不得走哪都穿西服你怎么都不说他。
然后就是大端大段的想到你。
妃英理说我会给人力量,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但你就是我的力量。
只要一想到你,我只要假装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就能鼓起勇气,充满力量。一直到现在知道我都不嫉妒毛利兰还能越来越真心地对她微笑,知道原因吗?——因为我已经有你给我的力量,这谁也无法夺走。所以,就算这样自己独自过一生也不可怕了,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这一点。
真实说来,其实你这次的离开,我也并不太悲伤。现实中的你,本就不属于我。但你给我的勇气,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做小孩子的时候记忆太深刻了。
因此,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只要我一抬起头,依然就能看到你微笑的侧脸。
只是现在失眠的越来越厉害,我瞒着他们少量的吃安眠药,却似乎不管用。毛利和博士都说我脸色苍白了许多,但我觉得自己精神还好。
在后夜醒来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的给自己倒上杯牛奶。
“失眠的人应该喝点牛奶。”要是工藤知道了,一定这么跟我说,自信满满而又满不在乎,“你让自己放轻松就好了。”
基本上他说的都是废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去相信他。其实我想喝点酒应该更有用,但我没有这么做。他看我醉醺醺的样子一定会是满脸厌恶,想到这让我非常想抓起个东西砸他。因此还是没去轻易尝试。

春天和大家一起去神社乞福。
我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信仰,只是想靠近神圣。
回来的路上毛利突然问我相不相信有天堂。
天堂?我想了想还是笑着说相信。
毛利却说我不相信。
我惊讶的望着她。
“不在自欺欺人了。我只想好好过这一辈子,多活出点自己,然后有一场精彩的恋爱。到老的时候,想起的都只有些美好,然后自己对作过的任何决定都不后悔。我觉得,每个人定义的天堂都不一样吧,我的天堂就是我活在的现实。”
我敬佩着望着这个女孩,所以她才敢去相信,敢去用力爱吗?
“那至少,你已经有了一场精彩的恋爱了啊。”我笑笑。
“志保,我越来越觉得,”她望着车窗外,眼里是深浅不一的色彩,“新一,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支撑我的生活了。”
我从内心感到惊恐:“毛利要是你也这么说,工藤的出走和以前你等待的所有就都没有意义了。”
“不会没有意义的。时间过去了,我在柯南和哀的陪伴下在成长,这一切怎么能说没有意义?”毛利把头靠到我肩上。
从那天起毛利改叫我为志保。

从那天回来不久后,我开始彻夜彻夜的难眠。
安眠药的剂量又不能吃太多,我常常一个人枯坐到天明,感到心在夜的等待里一点点剥落,褪色。
非常的不安,毛利那天说的话一直折磨我。她脸上的那种坚决让我动容。我知道自己非常的古怪。基于自己的情感,我并没有办法太祝福他们两个。但一想到毛利也许会抛弃工藤我却又忍不住难过。
怎么会这样?
博士和妃英理都说毛利变了我却浑然不觉。是不是只有我还在原地呢?我很害怕,既想念你,却又并不希望你回来。
终于开始少量的喝酒,我憎恨这漫长的后夜。不是吗?毛利小五郎的死亡,你的离开,我的失眠,都是在这段被诅咒的时间里发生的。
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后夜,那么的寂静和漫长,要我孤独的走下去。

这天夜里,我躲在地下室小口的喝威士忌,手里把玩着工藤的手机。玩着玩着翻到他手机里的相册,我犹豫了整整三分钟还是打开看了。
照片很多,有那个家伙的张牙舞爪的高中同学,也有温柔笑着的毛利,有他洒脱的父母,还有曾经的少年侦探队…然而照得最多的,还是大片大片没有人物的画面:或者是喧嚣的街道,或者是一个寂静的角落,或者只有一棵树孤单的矗立在画面上…
不知为什么,在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有一种熟悉感。
而再看拍照的日期,我突然恍然,然后心里再静静一痛。
原来是那段时间——那段事情之后了的,那段时间。
是为了让沉浸在丧父之痛里的毛利展开欢颜,工藤去带她走遍了东京大大小小的地方。而这些照片,就是他们走过的地方的留念。
你问我怎么知道。
当然,懦弱的我从那件事后一次都不敢去看望毛利,只好当个卑鄙的跟踪者,尾随着他们的约会。希望看到毛利逐渐乐观却也为了看看更真实的工藤——不再由柯南作为伪装的,他的真实笑容。
于是我在人群中远远的看向他们,看工藤对女孩温言以对,看工藤笑着递给她一杯冰可再自然的拨开她的发,看工藤在人多的时候悄悄拉起她的手,看工藤一脸温柔的对她笑,或者还有工藤扫过眼前的碎发,似乎若无其事的向我的方向看来,脸上淡淡的不带任何表情…
而又累又渴的我只能远远的蹑着,不敢买水,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惊扰,只能站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尽力的当个偷窥者。
我的最佳观众身份似乎就在那个时候尘埃落定的。
工藤把这些照片保留下去,是为了怀念与毛利在一起的日子吧。是怕在国外回想念起她吧。结果手机却阴差阳错的留在我这里。
还需要证明工藤多喜欢毛利吗?事实摆在我眼前,我总是闭着眼不想去看、不想去触及。
看着手机我笑的很卑微。
还要再次提醒自己只是局外人的身份吗?
但是,工藤你一定要赶快回来,我真的觉得,毛利有点疲于等待了。

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我的头还是很晕,随手打开抽屉想找点阿司匹林,却在里面发现了另一部手机。
灰原哀的手机。
我说了我是一个很奢侈的人,因此变成宫野志保后我买了一款新手机。旧手机随手便塞在这抽屉里。
想开始新生活。觉得换了手机就可以做到,真是自欺欺人。
但其实我每个月还是按时缴这个手机的话费,想留住点什么。
我发了一会呆随手按下开机键。
手机的屏幕亮亮的。而就在我盯着手机看它的提示信息的时候,电话响了。
灰原哀的手机响了,在深夜里。
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按了接听。
“喂?”
过了好一会对面才传出回答:“喂?灰,灰原?”
于是一下子顺着桌子滑倒在地,我双手几乎握不住电话,心在疯狂的跳动着。
“我是黑衣女子,请说话。”我闭着眼睛,忍不住微笑,微笑。
没错!
这是真的,这是工藤在给我打电话。如果是梦,我真情愿永远都不要醒。
“哈?!你怎么还这么冷啊?我说你难道大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知道我要睡觉还打电话给我——名侦探调整好了没有,考虑回来吗?”
“…想念我了啊?”
“…工藤你个自大狂,那个你要回来帮我带点化妆品啊…”
“…拜托,你能不能可爱一点啊。”
“志保…”我吃惊的看到了毛利,她正穿着睡衣一脸无措的站在门口。
“你不在床上,我下来看看,对不起…”她转身便要走开,眼里此刻应该是噙着泪的吧。
“等一等,”我死死的拽住她,把手机强塞到她的怀里,“工藤刚来的电话,他,他刚让我叫你…”
我语调极快,神情越加慌乱,匆匆说完便冲出门去咚咚咚跑回卧室。

扑在床上,心跳得飞快,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在为毛利的误会难过,还是因为没有多和你说上几句话而遗憾?
不知道,不知道。
要是把刚刚没喝完的威士忌带上来就好了。
过了不长一会,毛利回到卧室,我抬头向她望去她并没有哭泣过的样子。但我看到她手里握着工藤的手机。
我的心一颤。
“志保,我想跟你谈谈好吗?”女孩并不敢看我的眼睛,这让我心里忽地一痛,她在内疚什么?不是她的问题。“要不,明天早上也行。”
“现在吧。”我干脆地说,不想让毛利有更多的时间误会。
没有再说什么废话,我先利落的跟毛利解释了一遍怎么与你的送别,但思考再三我还是没把最后的小插曲告诉她。
“工藤很爱你。”我把你手机里的照的那些场景的照片拿出来翻给她看,“他爱你,如果你需要证据。”
毛利沉默的看着这些照片,脸上却不显出什么表情。
“这些与我无关。”她慢慢地说。
“无关?”我几乎愤怒了,“你爱他,他也爱你不是吗?”
“新一之所以陪着我,是因为他内疚…”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他等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呢?”
“志保…”
“发生那件事的原因都是我,我才是凶手。你要相信工藤,他一直爱你的。”
“志保,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
“爸爸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段时间,我始终模糊不清。我想知道,可害怕又再想到爸爸的死,也不肯再问别人。但从那件事之后大家都变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是的,那个时候,毛利因为悲伤太重,水米不进。我还记得工藤痛苦的跟我说起:“兰只要一提到大叔的事,就只肯默默流泪,我什么也没法跟她说。”
而等毛利慢慢从伤痛中恢复,大家也都小心的不再触及那件事,生怕她再难过。从这个角度说,毛利是个不知情的当事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毛利又一次问道,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志保也不肯告诉我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对毛利疲惫的笑笑:“地下室里还有半瓶酒,帮我拿来好吗?”

与组织的决战是以毛利兰的绑架拉开序幕。
非常老套而卑鄙的手法,但的确管用。
我看着工藤的手微微颤抖打开挑战信的时候心里很冷的笑了笑。
内容当然是要我和工藤去交换。
但是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Vermouth,她交给我们组织的一些线索和aptx的关键资料。
“这个组织从不玩什么交换。”Vermouth笑的轻佻而风情,“要不他全盘得胜,要不都鱼死网破,今天毛利兰根本就不在这里,主要就是来干掉你们。那个天使还可以再用来威胁她的父母。他们家跟警界可是颇有渊源的哦。”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径直问,她这么帮我们。
“想要好好的活一次。”Vermouth终于肯看向我,“Sherry你为什么这么艰难的逃避组织?难道真是怕死?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孩?”
看我皱眉她玩味的笑:“当然这也是我跳出组织的一个机会,我打赌银色子弹会赢得比赛,所以我放你俩离开换来我苟且偷生。”
于是Vermouth非常干脆的一把火烧了那个仓库,我们随着她从密道里狼狈的钻出来。
“你们最好行动快点,天使还沉睡在地狱哦。”Vermouth伸了个懒腰,“那女孩一出总部,她的处境就只有死。”
“你还回去吗?”工藤沉默了一会。
“当然不,这套把戏维持不了多久的。我会立刻逃亡——直到等到你们的好消息。”Vermouth毫不在意的微笑,“所以你们最好胜利啊。因为如果失败,我会再亲手把你俩的尸体带回组织,以此请求boss原谅我的叛逃。”
“特别是你,”Vermouth甜蜜的看着我,“把你带回去,起码Gin会非常开心的。”

整整三天三夜,我和工藤各司其职。我研究解药,他破解组织的总部密码、信息。
毛利鲜活的生命是我们的赌注之一。

而极具讽刺意味的是,经过大侦探层层的推理、筛选、破解,最后得出组织的老巢,居然是那个游乐场。
没错,让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那个游乐场。
所有的一切从那里开始,蔓延着生出无数故事。
多罗碧加门口的音乐喷水池妖娆的放着音乐,后夜动听的呻吟着。
一切完美的划了一个圆,再归回圆点。

“亏我天天从这里路过,居然不知道脚下踩着的是如此的罪恶。”恢复本尊的工藤转身低着头冲我微笑,眼睛危险的闪着光芒,侧脸英俊的无懈可击。
十二点的游乐场,空无一人,灯光却还明亮的诡异。
FBI与日本**包围了整个地方,派四十名精英们去参加战斗。
哦,忘了说,还有我、工藤,再加上毛利侦探——他要去救他的宝贝女儿。——当然这不属于四十人里面。
我们三个一组,只想先救出毛利。出发前工藤要对我说什么,我打断他说我从不是拖油瓶千万别嘱咐我该怎么做。他笑一笑不再说话,毛利侦探在旁边看着我们。
依旧是喜爱玩猜谜的游戏的组织;依然是什么都只给一点提示,然后推出答案才能继续摸索的场地。我不由猜测幕后的boss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起码把总部建在游乐场里,这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出来。
但这一路上行进的太安静,太安全了。我听到别的地方早有枪声传来,为什么我们这么顺利?我心里不降的预感越来越重,看着工藤疾走的背影只能默不出声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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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06:06 |显示全部楼层
但走在游园小火车的空旷等候场里,我突然感到了一片寒冷。
“灰原?”工藤回头看我。
“不要往前走了,有人,有人在看着我们。”我一把扯住工藤,手脚冰凉,我嗅到了组织的气息,死亡的味道。
“感觉不错嘛,Sherry你真是没让我失望。”Gin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嘴里咬着未点燃的雪茄挤出沉沉的笑,左手举起来冲我干脆的就是一枪。
挡在我身上的是离我最近的毛利侦探。
他被火力冲击在地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工藤立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毛利小五郎:“大叔!”
“鬼叫什么啊?谁是你大叔!”一直在我眼里不作正经样的那位醉酒大叔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血,“那个,长毛怪你的枪法真不好啊。”
Gin哈哈大笑:“真有趣啊,Sherry你带来的人,一样能让我笑呢。”
“灰原,现在你还在发呆什么?”工藤低声吼我。
我还呆呆的站着,脑子里有什么在悄然撕开,鲜血淋漓,刺得我生疼而畅漓。
“灰原?!”
我茫然的转身看他焦急而不失镇定的眉眼,却觉得胸口一凉,血从我的胸口滴落。
是我自己的血。
我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头扫了眼毛利小五郎的伤势,心下涑然一惊:Gin用的枪,火力居然这么大,透过了穿着防弹衣的毛利小五郎的身体居然还能让我也受伤。那如此推断,毛利小五郎受的伤,已经极其危险了。
怎么会这样?
该从梦里醒来了,Sherry。我冷静地对自己说。
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枪,我牢牢的对准了Gin.
“呦,我的小宝贝要杀我啊。这可真是难得,但是,请先让你的手不要颤抖吧。”Gin的笑冷淡而玩味,这是自己曾经疯狂迷恋过的表情,“当时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了吗?还是,你需要在我身边重温一下?”
见你的鬼去吧!我依旧把枪对着他,即使手是在不停的发抖。
“工藤,你别动,你要杀了他我就先杀你!我发誓!”我冲后面的工藤很静很静的说。
Gin笑容更深,他啧啧叹着把枪放下,然后悠闲的拿出打火机,点火,深深的吐了一口烟气,笑容**而又蛊惑人心。
在那一瞬间我想起自己对Gin一直怀有的感情:自己和他的战争,是有关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是书写了骄傲与纵容的,鲜艳与峥嵘的舞台剧。我愿意与他纠缠,一进一退之间我在乎着与他的脚步。心理战,欲拒还迎,你进我退,故扮深情,我和他乐此不疲,这场假面舞会直到逃出了组织我们还在玩耍。
但,游戏随着毛利小五郎的中枪而宣告终场。——如果说姐姐的死还不肯让我警醒的话,那毛利小五郎用生命一下把我从这个虚假盛世里提了出来。
Gin用的高火力弹炮,剥掉他虚假而极富魅力的外壳,也揭起我一直用最后少女的天真蒙在他身上温情脉脉的面纱。
闪电一样明亮,我一下看穿了他的内心。
只是一个罪行累累的黑帮流氓和打手罢了。有着绝顶的自私与冷酷,修长的双手上沾染的是无尽的鲜血,心中只有像地狱般无边的黑暗,他带来的,只有更多的伤害,充斥着满腔肮脏与冷酷的欲望,令人生厌。
刚刚那一枪明显就只是挑衅,他会知道有人帮我挡下。他想在我脸上看到什么呢?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他会慢慢杀光我身边的人,只剩我和他站在那荒唐而黑暗的舞台上继续玩着这场残酷游戏——直到我死。别人的生命在他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道具罢了,他根本不在乎。
或者说他又在乎过什么呢?
不要说是我,真是可笑。
毛利小五郎倒下,我心中的一道墙也轰然而塌。但也许,这本就是空中楼阁不值推敲。
令人恶心。我冷冷的想。
对面的男人低头抽烟的样子依旧迷人,他还在等待我向他发出没有准心的一枪。他断定我又要开始凶狠却毫无功效与决心的报复。
我一定会放空的,他盯着我颤抖的越加厉害的双手展开微笑,他如此笃定,他知道每次我都只是仓惶而逃。他依旧在玩那个游戏,等着我的回击。然后拿别人的生命更好的羞辱我的软弱。
微微眯着眼睛,瞄准目标,然后眼睛再闭上。
在他的轻笑声中,我慢慢地回忆,他曾是怎么教我开枪的呢?
万念竭亡。

他的左眼。
嘭。
记得这个男人曾笑着对我说如果你只能发一弹的话试试打中眼睛,那种剧烈的疼痛会让对手的大脑不清醒十几秒,这会让你有喘息之地去逃生。
不过你的枪法不会有这么准的。也不会有人离你这么近再让你站着去打他的。说完他又给我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后悔了吗?Gin?
知道你输在哪了吗?
你不是对我有感情,你是对自己太自负。
我不会总是弱者。
也该轮到我给你上一课。

我和工藤托起负伤的毛利东躲**来躲避四周突然疯狂响起的回射。
“真不错啊。”工藤一边奔跑一边飞快的冲我笑笑,“灰原我真没把你看走眼。”能再见到他的笑容真是安慰。
“你也不赖。”我快速的检查毛利的伤势,“那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用你的足球。”
真不愧是你,在Gin陷入剧痛的那几秒无声地去用足球踢掉他手里的枪,这才让我有机会瞄准他的咽喉。
Gin倒下的时候四面开始有子弹射来,我猜测刚开始的寂静是因为他下了命令让我们在碰到他之前谁都不许开枪。
真是可笑的人。
但周围不时射来的子弹实在恼人。又背负着毛利,我们行走缓慢。
透过对讲机工藤知道赤井他们已经从地牢里救出毛利兰,我们想先把重伤的毛利小五郎送出游乐场紧急就医。他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
“把我放下。”毛利小五郎突然小声说,他的意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点模糊。
“大叔,再坚持一下,我们送你出去…”我从未见过工藤如此焦急。
“兰,已…经被救…出去了?”
“所以我们也会尽快把你送出去的…”
“按照线索,那个boss…的办公室就…离这里…不远了是吗?”
“应该是,大叔,你不要说话。”
“我的伤,看那个姑娘的神情已经不行了吧?”
我一怔,面无表情地说:“活得下去。”
手是微微颤抖的。
他支持到现在都是奇迹。
Gin的武器太凶狠,射的又是心脏附近,他的身体几乎被炸了个窟窿,血汩汩的流,我怎么也止不住。
“放我下来。”毛利小五郎突然紧紧钳住工藤的脖子,“快,臭小子。”
工藤无法,只好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放毛利下来。
“如果我死…希望有那个boss陪着我…明白了吗…”
我急得两眼冒火:“快把他背出去,快啊工藤。”
毛利小五郎紧紧的捏住我的手腕,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臭丫头,到最近的门口还要很长的路…这又放着冷枪…你怎么过得去…”他声音又低了一些:“兰已经救出去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你们一会快去抓那个人,时间不多了…”
“快拖他走啊,快啊!工藤!”我真的要哭出声来,他在我手上的用劲越来越小,到了后来就剩下嘴唇的嚅动。他无声的重复些什么,眼神已经涣散开来。
我非常非常的害怕。
“快,快,快走。”我用力扯着工藤,没有注意毛利小五郎抓着我的手已经慢慢松开。
“大叔?大叔?”工藤推开我,扑到毛利小五郎的身体上,我听着他压抑而痛苦的喊叫只觉得的头脑一片空白。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
脑子里应该想些什么呢?我并不知道。远处的枪声依旧传来但我已经觉得无关紧要。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我真得这么想,要是倒在地上的是我就好了。无比的痛恨自己是这个组织成员的,这个事实。
我其实已经设想好了无数结局比如工藤死了我会陪着他死或者我死换取工藤活下来,但我却从未想过牺牲的是毛利小五郎。
为了保护我而亡,这又不是电视剧怎么会这么巧?
一切都残酷的,像是梦境一样。
“灰原?灰原?”谁在叫我呢?  
我抬头茫然的看着工藤,看着他那张写满悲痛的脸。

再然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能清晰地记下来了。似乎是工藤带我找到了乔装要逃亡的boss,对质,boss随口揭开了一系列深沉的秘密,
组织的存在意义,boss的真正面孔,这场对决里面包含着可以改变人类进程的机密,培养我们这类科学家的意义…这都不要去问我,工藤会详细为你道来。
我只在旁边摆弄电脑。脑子里回荡无数碎小的声音,头痛欲裂。

当boss笑着朝我们扔了个手雷,往密道里逃的时候,我拦住欲追的工藤。
“从现在开始,还剩70秒。”我冷静地说,“快用对讲机通知,让所有的人都立刻撤出,70秒后之后大爆炸,组织里的所有人包括boss谁也逃不过去。”我闭上眼睛,突然大喊道,“我重置了所有密码,快跟所有人说!快走!快走!”
多罗碧加有七个入口,逃出门外就可以活命。就这么简单。

我被工藤拉着飞速的奔跑,离出口还剩十米时间还剩下十五秒的时候我突然远远的看到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后面是我们放下毛利小五郎的地方。
我猛地停下,心跳得飞快,工藤奇怪的看我。
“毛利侦探,他就在旋转木马后面,我们去把他背出去…”
我看着工藤的脸变得苍白:“灰原我知道,但是大叔,他…”
“不!也许还有救的,刚刚我们走得太匆忙…他可能只是休克,也可能是…”我哆嗦着,心里突然涌出一点微弱而奇特的希望。我紧紧抓住这最后的曙光。
“大叔,已经死了,我们都看过了…灰原,不要这样,我们先走…时间快不够了,大家都出去了…”工藤紧紧的抱住我,不让我冲到那里去。
“也许,也许他还活着,工藤,求你放开我。”我疯狂的挣扎着,不解的看着工藤。为什么他不让我过去?他不是经常自诩为正义的化身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啊,是他女朋友的父亲啊!
“那好,让我去,你先出去…”工藤的嘴唇也在颤抖着,他把我拥到胸前,我听到他急促跳动的内心,“快走,你先出去,灰原那不是你的错…”
“不要!我要去看毛利侦探!”我要奋力得挣开他,他的力气大得吓人。
“灰原哀,拜托你不要这么愚蠢!”我突然被工藤扛在肩上,他负着我快速的向出口奔去。
我在他的肩上哭叫,旋转木马离我越来越远。
刚踏出门的一瞬间,整个游乐场开始发出闷闷的轰鸣声。
我和工藤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到十米之外的喷水池里。

多罗碧加里的所有建筑都在爆炸,火光冲天。旋转木马再也看不见,锁在火光里。地面也都在颤抖,这是地道的炸弹在起作用。
没有人能再逃出来。
我彻底破坏了所有地道的开合程序,封死了一切电脑通讯设备,重设了整个组织总部的保全体系。对待那些亡命之徒,只有死才能解决他们所有的后患。
我的计算机水平从来,都不是问题。
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只有死,他们的下场只有死。
罪有应得。
我不会让毛利小五郎白白牺牲。
我在水里面颤抖的坐不起身来,工藤俯身抱住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应该把毛利小五郎带出来,我一直觉得他没有死。
那个大叔最爱装了,他一定是骗我的。

他最后握住我的手,悄悄的跟我说的是什么话呢?
看好兰,你要加油活下去。

我在毛利的怀里失声痛哭。
这是一年多以来我第一次哭泣。
其实我之前一直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好像不哭就能让毛利小五郎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忍得很辛苦。我告诉自己他还活着,我只是忘了把他叫出爆炸的公园。
都是我的错。我本来不指望得到原谅的。
可我还是对毛利说了一切,她也哭着抱着我。“不是你的错,志保…”我听到她和我一起哭泣感到非常茫然。
她的眼睛真得很像她勇敢的父亲。

我在哭泣中沉沉的睡去。
太累了,随着对毛利的诉说,我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坚强已被慢慢抽走。身为灰原哀的那一年时光,再为宫野志保的这将近两年,我觉得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光了。是不是可以放下了呢?我已经被这些善良的人们所宽恕。要是能再笑出来就好了,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工藤的话,只要能笑出来,这漫长的后夜也不再可怕了,即使,我是后夜的孩子。

之前失眠所欠下的睡眠都一一来找到我,在此之后的这半个月我都在床上度过。
混天暗地的睡着。有的时候睁开眼能看到博士走到床前担心地看着我,或者有的时候能感到毛利兰默默的坐在我旁边。
我一概不理,继续蒙头睡觉。我把这解释为春困,每天的功课还是洗洗吃吃然后就睡下。家务活一概都不理。
深浅的睡眠里我的大脑其实思索了很多:之前的人生,以后的打算,将来要走的道路,我都在慢慢琢摩。
当然我还做梦,梦里有脸孔已经陌生的爸爸妈妈,有笑起来很安静的姐姐,还有常常钦佩看着我的步美,脸经常莫名其妙看我就红的光彦,总是认为我在假正经的光太,永远温柔娇美的毛利兰,最后是看上去一脸公鸡样的江户川柯南…偶尔也会想起长大后的你,工藤新一,清朗干净的年轻男子,眼神澄澈思维迅捷但笑容慵懒明亮。
想到的都是些美好。我在睡眠里积蓄着力量,等着醒来后重新大刀阔斧的开始我的新生活。之前压在心里的东西,随着我在毛利兰面前的哭泣而渐渐流逝。我要继续充满斗志的活下去再帮毛利大叔照顾麻烦啰嗦的毛利兰等你回来功成身退。
这次我会毫不犹豫的走开。
逃亡这一套你可以稍微考虑向我学习下,到时候我会现场演绎什么叫做悄然走开。即使你智商冲破500你也再也不会找到我。
你是我饮之不尽的毒药,我也会是你穷尽一生也解不开的疑案。

我是突然醒来的。
睁开眼看窗外夜还是黑,我忍不住小声咒骂了一句。怎么又是后夜醒来?
侧脸发现身边是空的时候愣了一下。毛利并不在身边,旁边的被子叠得好好的。
四周又是熟悉的安静,我听到那个细微的声音慢慢走远。
行李箱拖动的声音,窗户敞开,有微风吹来。
曾经,也听过这种声音。
那小声关门的声音如此熟悉——再猛地回头看床头柜:工藤的手机下压着一封粉红的信。“亲爱的志保收。”
信封还拿小熊贴画封起来。
我跳下床,头脑又是一阵晕眩,扶住柜子才站稳。双腿发软的拆开这封信。
“我要出国留学去了,志保。原谅我不能和你一起等着工藤…”

你和毛利真是天生一对,争先恐后的先后逃出日本,扰人清梦的行为恶劣的如出一辙。但为什么都要在夜里走?拍电影啊,觉得夜里浪漫是不是?工藤脑子不正常毛利兰你也学他这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啊。我欲哭无泪。
又一次,我在深夜的路上奔跑,但这次我记得在睡衣外面盖上外套,手里再拿上钱包和手机。
又是差一步看毛利坐上计程车。
我在马路上焦急的等车一边心急如焚的不知道该打电话通知给谁。我没有妃英理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已经默许了毛利的出国);博士在名古屋开研讨会,这么晚他手机一定关机了…
工藤,对了,我的大脑突然想到了这个该通知的正主。我旧手机上有他电话,正在思考要不要回去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出租车来了。
我气急败坏的跳上车抚着眉心想自己的生活怎么永远这么戏剧化,到老去的时候写回忆录估计看到的人都以为是小说。
“机场。”我咬牙切齿的说,天才少女科学家不犯两次相同的错误,工藤的走我是无能为力但毛利我再不能把她留下那就太失败了。
路上我一边漫不经心的应着司机的唠叨一边锲而不舍的给毛利打电话。
居然不接我电话!我凶恶的想到,毛利兰真是越来越大胆。
司机看到我的表情吓得把车速又提快了一点。

在机场我深深地调整了下泪腺——毛利兰可不如工藤那么滑头,我只要抱着她咧嘴就哭,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就可以让她留下。这个女孩的善良却成了我对付她的武器,真有些悲哀。
躲在柱子后远远的看见毛利推着行李走过来,我恼怒的发现她居然身着我的AZONA连衣裙摇曳生姿。抬头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我。于是毛利脸上那一脸的复杂和心虚让我冷笑了一下。在我期望的眼神里她满不情愿的慢慢的向我走来,脸上挂着的是讨好的表情。
“毛利兰!?”
这不是我的声音,但却如此熟悉。
我和她同时向那个人望去,但他眼里却只有她。
不可置信的目光。
工藤新一。
毛利的行李和我的钱包同时坠落在地。
他快步走向她。扬着眉毛一脸吃惊的样子。
至于毛利的表情我无法形容,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扑进工藤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好像怕他再次消失。工藤的手先是不知所措的停在空中一下然后便轻轻揽住她。脸上笑笑的对女孩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这不再是我该看的了。
我手哆嗦着从地上拾起钱包,冷静的转身,离开
狂奔冲出门外?那可不是我这等淑女能干出的事,优雅的步调,冷淡的微笑,我只是讥笑的想。一切终场了。
如果这是场电影,你们可以看到伴着我美丽的背影,屏幕上音乐响起随后浮现出“END”这一大标题,再然后打出“领导主演:毛利兰,工藤新一…配角:…宫野志保”这一干演员介绍。
华丽的炮灰。我诚实的评价自己。

天空已经淡淡的亮了起来,我坐在回家的车上发呆。毛利偷偷跑出来我再抓她是几点钟的事了呢?
我以后该去什么地方呢?香港?巴黎?伦敦?纽约?我盘算着,以后可以考虑一下环游世界的这件事,总之我不能再见到他们。
恶俗的八点档剧情里,男女主人公冲破千难万险终于在一起,除了女主角外喜欢男主人公的女人不得善终——谁叫你窥探不属于你的东西?自不量力不是好的作风。
想想那一对这才叫有情人终成眷属,还记得你送别的时候没叫毛利兰吗?现在他俩还是在机场碰到了一起。毛利要走了,工藤就回来了。一切恰好的不像话。就如工藤锁骨下浅浅的凹陷,正好能放下毛利小巧的下巴。我从远处看他俩拥抱,一切都井然有序甜蜜美好。
我哈哈大笑,裹紧了外套。
明明又是初夏了我的手还是那么凉。
工藤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你给我外套的意义,你是要我学会自己温暖自己是吗?我能拥有的只有自己的体温是吧,对于毛利你是不会给她外套的,你会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是吧。
如果说之前因为你的电话还让我幻想过什么,那现在这梦已经被击溃了。
你不能够对我有什么。
我慢慢的想,你爱的是她,永远是她,一颗心被占得满满的永远没有办法看到躲在不远处的我。工藤新一这么爱毛利兰,用生命和呼吸,就算爱到没有办法无处可逃你选择独自去一个陌生的国家可你还是戒不掉她。我都知道的,我都理解的。
我也爱过的,我现在还在爱着的。
所以我不嫉妒。只是,让我离开好吗?心,好像,有一点点的疼吧。

“小姐?小姐?到了这该怎么走?”司机问我。
“就在这停下好了。”我抬头,已经到了家的附近了,太阳马上要升起来了。

下了车我慢慢的在街上走。清晨的店铺已经开张,这里有早市,只是我一直没来看过。东走走西看看,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里什么都卖嘛,我一边逛一边暗暗的想道。完全没有失恋的样子。
在水里活蹦乱跳的海货,还带着露水的青菜,四周忙着挑拣的师奶问摊主这胡萝卜能不能再便宜一点摊主陪着笑说真的已经是最低价了。非常生活化的场面。爱情,在这种地方算什么?我冷酷的想,还比不上黄瓜有用。起码我吃不了黄瓜还能拿来它作美容。

在一个小摊上要了一杯玄米茶,我又在一个拉面摊上坐下。
并不是太饿,我只想要点外来的温度。
“小姐,你没事吧?”拉面摊主小心的看我,我不耐烦的瞪回去。“你在哭唉,看这眼泪流的一直就没断过哎!”
我茫然的抬起头再同样茫然的抹了下眼睛。
是以前比较难过,还是现在更不开心?

在鼓了很长时间的勇气后,我终于决定回家。
怎么也得见一面是不是?我在街口里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百合,怀里抱着点东西可以增加点我的重量。一想到要见到那两张年轻欢快的脸不知为什么我就开始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低着头走路,我想到了小美人鱼。每走一步都是踏在刀尖上,非常煎熬。但如果我是她我是绝对不会傻到放弃原先悠闲的生活来找王子。
你想啊,海洋那么大,每天路过的王子那么多,我凭什么就为他来到岸上?
不过也说不准,陷在爱情里的人都是盲的,谁也不比谁更傻。

走到家门口前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怎么有行李箱子?
工藤新一懒洋洋的坐在墙头举着手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还是老样子啊,走路从来不抬头。地上难道有钱等你去捡啊。”触到我不可思议的眼神,他居高临下的朝我笑,悠闲的晃着长长的腿,“每次都没法对你照相,好像你一旦被我照上了便会消失不见似的。于是每次都只好拍你后面的背景。”
“毛利小姐呢?”我问,心里突然有个地方小小的开出了一朵花朵。
“走了。”他轻松跃下来,委屈的看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的人脾气都会变坏啊。她说要甩了我。”
我警惕的盯着他,不动声色的说:“快去订机票,你俩一块去。或者,”我挑剔而又极尽嘲讽地笑了一声,听到心里有凋谢的声音,“现在该毛利让你在日本等她回来?”
总之不干我事。我刚刚已经哭过一次了,也算为工藤伤过心了,我不想再碰他们俩的爱情迷藏。
一点,都不。
我需要安静的生活。我想离开了。
“还有毛利身上穿的裙子是我的,27000日元,谢谢。”
“我和兰,真的分开了,已经不可能了。”工藤打断我的话轻轻地说道。脸上不再有微笑。
“为什么?”我吓得一跳,却还故扮冷静。“毛利对男人的品位提升了?”
“再也回不去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心好像已经不在原点了。”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要是当时就勇敢告白的话也许还可以,但现在,谁也撑不下去了。”
我沉默的望着工藤:他的头发还是调皮的立起几根,白西服随便搭在右手,弯着腰跟我说话衬衣里勾勒出好看的肩型。他到底比我高多少呢,踮着脚尖应该能到他的下巴吧。
“难过?再争取一下吧,当时那么难也走下来了。”我迟疑的开口,安慰人并不是我的强项。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吃惊,怎么说呢?心有一种很疲劳的感觉,不知当事人是不是比我更加辛苦。
“不是难过,是在为逝去的时光可惜,自己是真的喜欢过那个家伙。”他又叹了口气。
我醋溜溜的冷笑了一声,这是第一次,我喜欢的他居然在我面前认真地说:“我真喜欢她。”这种滋味真令人妙不可言。
“刚刚那话去跟毛利当面说比较好。”我眯起了眼睛,“所以现在不要挡我的道,我对你的恋爱问题没兴趣。我又不是心理医生。”
悲伤这种样子不适合他。
“我跟兰在机场谈过了,估计,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工藤兀自说。
“你疯了?”又有消息震撼放送,我强笑着说,“下一秒你要再告诉我金星人已经攻占地球了是不是?”
“没开玩笑。”他坦诚地望着我,“我和兰没把握住最好的时机,现在一切已经过去了。兰也认为我们不能再回头了,是她把我赶出来的。”
我狼狈的避开他的视线,这么丢人的话他说出来眼神还那么澄澈。
“那这几年的时光,又有什么意义?”我感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起码可以教会了我怎么去爱人,而且确定我爱的人是否爱我。”他又轻松的说,又是自信满满的讨厌神色。
我无言。
“百合?”工藤的看了我怀里的花狭促的笑,“你这种人也懂花?”
我一挑眉:“如果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那这雪白的百合是用来祭奠你的爱情。”
“爱情?”他取笑道,“明明还没发生嘛。”
我讪笑着移开眼睛,把百合花砸向他:“你还是那么乐观嘛。”
“话说我在哈佛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教授,人家说失了恋的人就好像失去自信一样,那么现在我这么乐观是因为碰到了恋情吧。”他笑眯眯的低下头,眼睛里有什么认真的东西在闪烁,灼灼的刺伤着我。
“那个教授真白痴,他叫什么?”我的脸一定红起来了,他的脸这么大,把射向我的阳光都遮住了。
“不是他。是她。她就叫你手上的花名。”他把花又塞给我,然后拉住我的手。
“Lily?”我愕然得抬起头。

百合花纯洁的香气,伴着工藤的吻,无限美好的温柔笼罩我。空气里有什么微微炸开了苞蕾,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又一个明亮的一天开始了。
崭新的,工藤握住我的手,多么温暖。

你知道吗,工藤,我想让你看到的东西你居然都看到了,这种感觉多么美好。
记得在很久的时候,Lily教授曾严肃地对一个阴郁的女孩说:“以黑夜作为起点的人前途都不会太差,因为等待着他们的是黎明。”

后夜。
我想,后夜的故事到此画上一个段落。
我悄悄踮起脚尖。
阳光的温度,或者是其他。
————————————————GAME OVER    1-----------------------------------------
老规矩(我有么?),番外《前辰》另起一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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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0 15:13:33 |显示全部楼层
兰哀!!!兰哀!!!!!!

好吧俺承认俺在捕风捉影。灰原同学终于不忧郁了一回很好很好。
话说工藤君穿衣品位还是让俺很囧= =|||||||||||

-----------------------------------------------
后夜。
我想,后夜的故事到此画上一个段落。
我悄悄踮起脚尖。
阳光的温度,或者是其他
-----------------------------------------------
其实俺的习惯一直都是看文先看结局再判断要不要看下去。这段很有爱,让俺想起我的前半生里那句,如此理想地结束了我的前半生生涯,至于我的后半生,谁会有兴趣呢?
总是无限惆怅而且若无其事的语气,一击必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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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0 17:58:44 |显示全部楼层
Vana其实你想喊"兰哀"的话前辰里情节大概更明显(哪有....殴飞
再一次看下来觉得文章好长(喂
每次看都会很开心...

咱纯来支持下^ ^
Stand by me and the pipe dream is yours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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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9 12:44:08 |显示全部楼层
这应该是我最喜欢的一篇文章,
所以来支持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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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9 16:21:43 |显示全部楼层
很兰哀啊...其实这俩挺配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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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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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19 20:29:17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上的.........
这文超赞的~~~~~~~~
看过电子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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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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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0 00:25:19 |显示全部楼层
途中一瞬间以为垂爱殿在写兰哀。。。
对大人的文一向有爱。。宿舍断电,明天再看番外,嘿嘿。
It is our core values that defined our character.
It is the inner strength that makes us who we are.
今年の9月から、桜美林へ一年の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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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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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9 06:32:34 |显示全部楼层
太喜欢了。。。一定要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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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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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3 19:07:57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甜蜜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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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之服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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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5 15:25:11 |显示全部楼层
堂堂4星文至今回帖不到一页……且近一半都是文……不得不说……我也没尽到回帖的责任@@

看到lily我总想起hot fuzz里那盆最后砸了人头的japanese peace lily...莫非其实我还是被女教授这种生物吓到了……
就她的美丽来说,其本身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无与伦比,也不会让见到她的人都有强烈的震撼。但与她共处却有不可抵御的吸引力,这可能是问题的所在,她的存在,她谈话的说服力,加上散发在她身上对待别人举止的一些特性,总让人感觉到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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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的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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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5 16:03:38 |显示全部楼层
前辰到了。。。。。。话说那了却怎么样了= =
希望让我们强壮,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
那更是我们一无所有时能继续奋斗的动力!
             
                       --《战神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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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别回帖了,看着闹心。不爽的话,弄完我把这文删了大家都清净

了却完结后标题会改完结状态的。
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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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的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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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7 11:29:43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了很爽= =
请完结让我看吧@@
星星眼看
各种意义上求手滑~《红墨乾坤》起点连载中:http://www.qdmm.com/MMWeb/1914747.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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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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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7 14:10:57 |显示全部楼层
亚也催文了……那我催你……

既然这篇已经完了怎能不灌怎能不灌……应该多一些人来灌才是~

以及组织的地下基地设定多么的浣熊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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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巫士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9-9-19 15:40:31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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