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考后泄愤

Cherubin

说什么未定只是为了掩盖这无良的考前涂鸦作- -导致了政治考试的直接失误。。。


Side A
初春的午后，太阳温暖而不刺眼。阳光从樱花的缝隙里倾泻而下，昆虫在远处轻声呓语，一片安宁。
我躺在教学楼外的草坪上眯起眼睛看着，准备小憩一下。“这样的午后最适合睡觉了，下午的课干脆让学生自习好了。”我自言自语着。

“遢，你的信。”有东西很重的砸在我身上，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B班吉延同学放大的脸。
“遢，你又在偷懒了。”他一脸了然于胸的轻视模样。
“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啊，我是在闭目养神啊，明白么，闭目养神。”我一边抓起砸在我身上的信一边摆出教师的口吻说着“当老师的辛苦学生怎么能体会啊。”
“哼，上次你也这么说，结果不是让我们班自习了么。”我脑袋上的黑线慢慢又多了一条，没有想好怎么吐槽就看到吉延低着头合着手一副阿弥驼佛的样子“遢，拜托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偶尔认真一下吧。”
“没事，上学期你们不是年级第一么。”我站起来抖掉身上的草末。
“遢。。。”吉延拖长了声音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说着玩的，快去教室吧。”我摸着吉延的脑袋，粗乱的揉了一下。
“谢谢遢！”像得到糖果的小孩，眉梢上都挂着喜悦。我抓着头发笑了一下，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那个越跑越远的身影大吼“不要叫遢，要叫老师！”

啰嗦这么多您也应该猜出来了，我是老师，不过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办公室乱的像大学男生的宿舍，学生们在私底下总给我起各种各样的外号，因为我不是很在意也就越喊越凶起来了，怎么说呢，当老师还真是辛苦啊。
“不好，该上课了，这次再迟到又要被教导主任训了。”我急急跑向教室，“忘了说了，我叫原山晓，不是遢啊。”

“把这些题目抄在本子上做完，10分钟以后评讲。”
在学生做习题的间隙我把那封信打开，信封上是陌生的地址。“该不会又是无聊的广告信吧。”带着猜测我把信纸抽了出来。
“原山晓老师，您好。”很娟秀的字，这样正式的看到自己的名字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信上大致说的是很喜欢我的教学风格，希望我能给一个补习班做老师之类的，信的末尾有署名[野村久]
是谁呢，我认识的人中没有这种会一本正经写信的人啊。
信上有地址，是一个有名的富豪区。
“这样的人，怎么会给我写信呢，是恶作剧吧。”我随手把这封信扔进了包里。

“大家都做完了吧，那么第一题就...吉延，你来回答一下。”开始讲课，但是那封信在眼前一直挥之不去。字体，虽然秀气，但是在笔画间有抹很淡的惆怅，细看便有空寂的感觉扑面而来，这样的信，会是恶作剧么？

我在离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房东是脾气很好的老太太，偶尔会给我做顿晚饭改善伙食。她的眉眼间有时间跑过的痕迹，充斥着怀念的味道。

“山晓，我不是和你说啤酒瓶不要乱扔么。”刚打开门我就又听到这样的抱怨声，她极爱干净，看不过去我的房间就经常帮我收拾，怎么说呢，真是好像 妈妈 呐。

虽然觉得头疼但还是很温暖的，毕竟我的母亲在我上小学六年级时就离开我和爸爸走掉了。

在我仅有的记忆里妈妈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她爱爸爸，不过那是过去式了，临走那天她给我买了我一直想要的蛋糕和玩具，在我回家路上的商店里，它们都被摆在橱窗的最高点。我路过时总忍不住一脸星星眼的趴在玻璃上呵气，为此商店街的大叔都与我颇为熟识。

提着行李走出家门的那一刹那她回头向我望了一眼，她或许是希望我哭泣的，不过我忙着写作业，只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声再见，极轻的。
我在很久以前就已意识到她要离开了，我几乎没有看过和睦相处的父母，他们一直在我面前上演的是烟灰缸和玻璃杯的戏码，最凶的时候我躲在邻居爷爷家住了三个星期，期间我拿着一跟蜡烛过了11岁生日，在一个月后她准备离开，我知道谁的挽留都是没有用的，所以我选择静默。

她转过身来，眉毛颤了颤，我以为她要上来拥抱我了，不过她没有，她就那样看着我，目光中有太多的东西，压的我呼吸都沉重起来，不过我咬着笔头计算着数学就忽略了。她最后还是走了，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我把注意力从作业上转换到那扇门上，再转换到蛋糕上，然后是屋子里的其他东西，看了很久。

那天晚上爸爸带着一股酒味跌跌撞撞的回来了，他搂住我说“小山不用担心，爸爸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把烂醉的他拖到床上，盖上被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爸爸在之后很努力的工作，他想让我能过上富裕的生活能忘记家庭的破碎。我也很努力的学习，不仅是为了让忙碌的父亲省心，在那些混沌的日子里我给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上好的大学，做一个律师，和平凡的女子结婚，在平凡的日子里死去，在其间去其他地方看看，去整理这么多年来混乱的思维，这样对我来说已经很有诱惑力了。

终于，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从一堆抽象的数字里找到了自己的考试号，面前的路赫然印着[东大]二字，我看着，看着，突然，第一次抒怀的笑了。正准备回家告诉爸爸时却听到了他病倒的消息，是过于疲劳造成的，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像言情剧中的女主角，我一遍遍问。眼前这个瘦弱的中年人和我映像中干练的父亲大有差距，我反省自己，这些年是否过于沉湎于自己的世界而忽略了周边。
“不是约定好了么，爸爸要让小山过上好日子。”他笑着对我说，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指尖的冰凉是我无法忘怀的。
“那也不要，不要这么拼命啊，这样很让人..担心的。”我坐下来给他削苹果。
他望着我，微微吃了一惊的样子。
“怎么了？”
“啊，不是，只是小山好久没有这样了呢。”
“什么样子？”
“会关心人的..恩..可爱的..哈哈，怎么说呢？”
不用他的欲言又止我也明白，我和同龄的孩子有太多不同。过于内敛，并不多作喜怒，一切都是淡淡的。班上的人会在背后偷偷的评述别人，属于我的形容词不外乎是“阴阳怪气，沉闷”等等。我一直觉得没有关系，他们的说法无法切实的伤害到我，我在心外面磊了一层巨大的堡垒，遍地枯枝冷叶。
对待父亲我的态度有所缓和不过仍是淡淡的，又礼节的，客气的，甚至是生疏的。我用一扇门隔开了他所有的关心担忧，看到他空洞的眼神我会又一瞬间报复的快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

看到现在的他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我感到心痛。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管做错了什么都该学着去相互体谅。
曾经照过的，一张罕见的全家福我一直保存在钱包里，照片上我们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幸福的家庭一样，笑的灿烂。

我把苹果递给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说了声对不起，轻微的我似乎都没有听到。
“没关系。”爸爸在床上说。“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小山，有那样的童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别这么累了”我打断他“再怎么说我也咬成年了，该独立了。

-TBC-

[ 本帖最后由 Cherubin 于 2008-4-23 22:0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