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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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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蔚蓝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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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2006.7/1更新)我已打算拖满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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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2 00:51:4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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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认识偶的人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来平和联盟吧
会对文了解得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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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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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2 21:07:4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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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粉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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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2 21:57:3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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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然是这样一本正经地想着,清水修嘴上还是尽修理平次之能事,“喂喂喂,在别人的底盘上光明正大地叫嚣人家的东西是垃圾,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是不是下午的特训还不够劲?”作为改方剑道部的主将,比赛就近在眼前了,可这小子还是到处出状况还真没少让他操心。
    “你少威胁我,我可不吃这一套!”平次扬眉挑衅道。单挑是吧,那就来啊,说到底不过是和曾经的全国亚军魔鬼特训四小时而已。
    他服部平次将会是今年的总冠军。等着瞧吧,20岁的老男人!
    吵吵闹闹间香气四窜的串烧烤肉已经端了上来,平常的这时候,Rusty Nail总是被笑声浸染着,空气里是最适意的温度与友情。只是今天,显然有点僵硬。
    “和叶,听千夜说你要去爱尔兰?就这个礼拜?”
  “千夜来过了?”
  “恩,她前脚走你们后脚就来了。”清水修笑起来,狭长的眉目中藏着狡黠和关心,“别扯开话题。”
  “是,又怎样?”
  气氛明显又开始凝固起来,平次甚至有点怨恨这个一贯一针见血的男人。
  “为什么要去呢?你可以说你说得出的理由。”再度勾起嘴角,他微笑着提问。千夜也还只有18岁,有时总会冲动得无法看清处理事务的好方法。
  他不想让和叶感到为难,但至少可以让两个人都静下来听听可以接受的理由,互相交谈过——而非隐瞒,分开时才会不那么痛吧。
  “……再一年就要高考了吧,像我这样一般般的成绩要竞争是很累的事情,再讲我一向都很懒。我也有自己对未来的打算啊,我想去都柏林读西洋史和设计,可以在自己喜欢的城市生活学习,会快乐的吧!”
  她也不知道这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平次差点一口清茶呛在喉咙里,快乐?喜欢的城市?她就这么不愿意呆在大阪――她出生的地方了吗?“自己对未来的打算”,原来如此,那个未来,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了。
  他交还了那个护身符,好像把过去都交还了。做错的,究竟是谁呢?
  一定……拒绝她。这是他曾经下定的决心啊。
  “远山警部呢?他要怎么办?”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父女俩几乎是相依为命的。
  “爸爸……”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要动摇了,是啊,爸爸,难道她真的可以冷酷得说让他留下吗?爸爸是不会走的,属于他生命的事业在这里,并且加了妈妈的那一份。
  “真是任性,你都没有考虑过吗?”平次还是忍不住插嘴。
  “你什么意思?谁说我没有考虑过啊?用得着让你知道吗?”
  “哼,那你未免太不自信了吧……叔叔可是你的爸爸啊,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薄情的一个人!”
  这,这,这未免太尖锐了吧……
看着和叶的眼神骤变,平次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他不是真的想这么说的啊……可是为什么话到嘴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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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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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2 22:02: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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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和叶?(续文了~~开心)
很多结局都意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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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5 16:56:0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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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多续一点呀,不然总是掉下去
我在韩国呆了1.2.3.4......4天呢,结果才续了这么一点点
失望~~~~~~
谢谢你 虽然我们早已擦身而过...... ——致我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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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7 17:06:5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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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的时候他还是被她的泪水震住了。
  这是今天第一次看到她落泪。有一瞬见他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应该要道歉的,可是那句“对不起”好像横哽在吼间,怎样也发不出来。
  他总是哪个傲气不服输的服部平次啊,在他们相识的十年间。
最后道歉和解的总不是他——包括今天下午,用自以为是快刀斩乱麻的残忍手段截断他们的过去。
  ——你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你总是把她当成不可缺少的人,如果是我的话,希望被当作最重要的人却永远只是被当作了不会离开的人而不被珍惜,我做不到的啊——
  ——为了她,请你放手吧——
  放手……该怎么放?!……
  “死小子,你是想要付帐呢还是想要把那个应该付帐的人追回来?”刚才一直未出声的清水修终于决定一语点醒梦中人。
  争气一点,放下你那该死的面子吧,死小子。
  他比划着竹刀的样子对着服部平次的背影摆出了一个标准的进攻姿势。

  收好刚刚通过话的手机,天突然下起雨来了。
  有点意外的远山和叶微仰起泪迹未干的面颊:一滴雨珠恰好降落在她的睫毛上。
  几乎是一晃眼的时间,风势静歇,雨势却骤然变大了。闷闷的空气瞬间被冲刷干净,同样的,也势不可挡地将她心中已经越发薄弱的防线冲溃了一道缺口。
  一整天的压抑化作无声的饮泣缓缓逸出她的嘴角。
  很久很久,没有对自己这么坦白了吧?
  真是犯贱啊,她还是无法狠心地责怪他。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并爱上了他的缺点,坏脾气,还有他对自己的伤害——明明知道是不对的。
  她只是觉得很累,想结束了,已经精疲力竭,够了……
  他在跑过第四条街的转角时停了下来。相隔几十米远处有人孤零零地站在雨里,衣衫单薄,雨滴击落在湿溽的未束起的长发上,像是要拼命打散彼此间仅存的微薄的尘缘。
  心里升腾起一鼓无名火:这个女人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远山和叶——”
  呼啸在她耳边的风声,糅混着熟悉的喊声恍恍然游走至和叶的耳畔,一种静到极点的安详忽地占据她所有的感觉。在她眼前,隔着层层雨帘,模糊而清晰的人影渐渐向自己靠近,缓缓掠起了她忆不清的片段浮光掠影,扬舞而至——
  ——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你要再乱动我就杀了你——
  ——和叶,不要任性——
  ——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一定会保护你的!以后也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不要怕——
  ——和叶,你是不是喜欢我——
  ……
  ……
  她眼里的这场电影,仿佛已经打上了“The End”的字幕,在散场的一刹那,有个人粗鲁地拖起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街边的遮雨棚下,在她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又为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阿嚏!”
  熟悉的气息蹿进她的笔尖,雨滴还在顺着她的发梢落下来。衣服的主人则是一脸厌恶的表情:“笨蛋!感冒了你就满意了是吧?!”
  “没有,”她吸了吸鼻子咕哝,“传染给你我才满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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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5-7 18:00:3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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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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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5 14:37:0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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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一字不落地听到她诅咒的人觉得自己的忍耐度已经濒临崩溃的歧点,“白痴,把拉链拉起来!”三月份的晚上就这么一件衬衫淋雨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魄力啊——当然心里这么骂着的人本身目前也不过裹着一件宽大的T恤而已。
   但就是在那个瞬间,和叶误以为自己看到了过去的服部平次。总也还不至于傻到现在还想追回什么时间。口袋里的手机此刻正隔着湿透的长裤将冰凉的痛觉一点一滴地渗透给她,一分钟之前,她用它取消了周日凌晨的航班,提前到了周三的夜航。
   既然爸爸在横滨被案子绊住无论如何赶不回,还不如快点离开,夜愈长梦愈多,这道理或许太幼稚浅显,但她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害怕那些所谓的变数或者,留恋。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呐,这样自我解嘲的远山和叶再度打起了喷嚏。
   ——
   雨势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细碎而落拓地汇聚成一种偏僻,冲散了阴郁空气中粘稠潮湿的樱花香气。她发现自己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明确,亦或许,前所未有的模糊。于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服部平次只有被动地接纳那个从容不迫地投进他怀抱的人——亦是她自己曾经有过的最大胆的动作。
   几秒钟的犹疑过后,他僵硬地伸手拥住了浑身湿透的她,冰凉的体温让他旋既皱起了眉头。并没有被拒绝,和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用她一直期望的,坦诚的姿态去寻求庇护,这个七岁的时候就夸下海口要一直保护她的人,纵使自己约定过什么早已经忘记,她却依然印象深刻。
   一如这深刻的春季。雨中无声消逝的颓败的花香。夙世相逢。始料未及。却十年如一。
   最初的拥抱变作最终的纪念。虽然纪念只能是留给未来说的。
   “代我照顾爸爸,还有,妈妈也拜托你了。”
   一一确认后吐出的字节异常的平静清晰。沉默中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根本无须作答。她闭上眼,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多谢。
   ……

   什么时候 我期望过
   拥抱会锁定整个世界
   我只能感谢
   你能够给我的一切

   边走边爱 人山人海
   拿着车票 微笑着等待
   可我从未站在
   关了灯的月台

   不给我的我不要
   不是我的我不爱
   一天一个未来
   就听不到钟摆

   不要我的我不要
   不爱我的我不爱
   把灯关上
   连背影都不会存在

   什么时候 谁答应过
   天亮会否定所有黑夜
   我们拥有的
   多不过付出的一切



周二横滨  警视厅

   “……与初步推断时的结果相同,凶手的作案工具现已确定为利斧。另外,死因可能是被劈中劲动脉后直接死亡,手法……极其纯熟,不过由于所有被害者皆被弃尸河道,浸泡后已经冲散了多数可能有利的证据,所以鉴实课暂时无法得到更多细节上的验证。并且死者并为有被捆绑或挣扎的痕迹……”
  “也就是说,凶手应当是熟人?”
  “恩,这是一种可能,但是……”
  “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接过话头的是入会开始始终保持沉默聆听报告的服部平藏,“凶手操纵工具的能力非一般人能力所及,从而在死者未来得及加以抵抗的情况下一击毙命,再者从碎尸角度来看,下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恐怕不是不从事专业的人做得到的,除非……”
  全场还是不由自主地倒抽冷气,虽然已是彼此都暗谙的事情,只是主观上谁愿意去这样考虑呢?
  作为初步调查以及这次前期汇报负责人,横滨警部的刑事课长露出一丝苦笑,“没错,而且受害者职业分别是教师、修理工、酒吧招待还有一名护士,彼此都不认识,没有任何联系,更遑论什么共同的熟人。如果硬要说共同点的话,可能就是都有晚归的理由。……至少目前为止掌握的所有状况对我们都是极为不利的。”
  一片静默,没有有说话。
  空气中潜伏的温度让人微微战栗。一个没有特定对象,没有针对年龄层、职业范围,没有特殊动机,没有时间地点规律的作案人,这样的人物,在那些夸大其辞的惊悚小说或电影中被称作——杀人狂。
  来自东京警界的松本清长再度郁闷地想起了撩友目暮的抱怨:这年头,警察真**不是好当的啊。
  “总之,现管制媒体吧……”
  众人无言点头,在一切尚未定论前造成无谓的恐慌是最愚蠢的。“先要他们告诫市民不要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深夜外出。另外,继续对死者生活圈扩大规模排查,不能有漏网之鱼……”
  一名警员在会议将无成果结束之际带来一个消息——“好,让他进来。”
  门开了,有人发现用错了人称。站在不到十位特别调查组警界高层们面前的人,有一头发梢挑染成酒红色的直长发,让人想到意大利小镇Toscana产的名酒。当然,还有两位尤为惊诧。
  “各位好,我是特别调查员SP37,相原千夜。请多指教。”

   “什么?你是自荐加入这次调查的?”
   一楼大厅的简易咖啡吧内,靠窗的独立空间内桌上是三杯冒着热气的锡兰红茶.窗外月光寥落的夜幕并非这三人熟悉的风情。
   相原千夜点点头,“是的,我今年必须完成一件实习。——关于加入JSN的事,一直瞒着大家,真是抱歉了。”
  “噢,这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远山刑事对女儿的死党微笑着摆摆手,虽然开始时很讶异,可仔细这并非无可能。
   警界与JSN多年来关系若即若离,更何况许多普通警员都根本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
  “可是,你怎么会加入的呢?是到了大阪以后的事吗?而且我记得那边对年轻力量的挑选是很苛刻的……”服部平藏沉吟着。
   任何一个政治独立的国家,只要稍具国力的,势必会有一个类似集情报处理、搜集,接受特别案例,譬如超自然事件等,或是严重涉及政治军事中枢机密的刑事案于一体的部门。日本没有理由例外——于是就有了大多数人所不知的JSN,隶属安全局。无论你具有多大程度的浪漫主义,愿称其工作人员为特工或者特勤人员什么都好,事实上大部分不过是身兼其职的普通人而已。
   汹涌人潮的街头,谁会与谁擦肩而过亦不自知。
这个介于政治集团与警界之间的庞大的秘密权利部门,千夜也不过是巨型金子塔基座的分母罢了。
   “唔,这个嘛……国小的时候没参加过射击比赛,那个时候被发现的吧,不过被父亲拒绝了,后来又被找过几次。三年前我到大阪…………总要自己想办法活下去,”靠别人的帮助不是她所愿,她啜一口红茶,至醇的香气萦绕,“所以去找他们,其实那边并不缺人才,当时也多半是看中爸爸的地位和财力罢了……”
   “我经过考核并且答应成年后五年完全为他们工作,之后被允加入预备,条件是安排我的住处和基本生活。”
   就这样,感觉却像出卖自己的时光。必须不定期参加学习培训,专业改在犯罪心 理学。
   “……真是辛苦了啊……”
   “呵呵,哪里,不过是那些一级二级三极的机要档案碰都不给碰一下,有点不爽而已……”开玩笑的笑容浮在精致的面容上。横竖都是不符合想象的生活,怎样都无所谓了……
   “那现在有什么头绪吗?因为有,才申请加入的吧。”平藏指指面前的卷宗苦笑,如果是他们目前的情况,专司犯罪心理学的调查员的确不可少了。
   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摇头,“只能尽力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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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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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5 14:46:2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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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到文了,
等了一个世纪的说~~~~~~~~~~
很多结局都意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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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习惯(汗~~~~这里也发一遍,顺手整理一下哈~~平和)

头绪?完全不需要什么头绪,她现在需要的,仅仅是相信。每个女人天生都那样笃信于所谓的直觉: 在本部受训的那些理论,任何一个推断都必须是基于牢固的事实证明,算是统统白学了。
  “对了,和叶她…………”
  一想到身边的服部平藏,远山刑事突然有点问不出来了。在两人的子女问题上,双方十几年如一日地秉持着心照不宣顺其自然所以撒手不管的方式,所达成的共识是:既然儿子与女儿愿意如此,他们也乐得装聋作哑,省得落下包办婚姻的恶名,况且几十年的老友一朝改口变亲家听上去也不见得非常舒服。
  结果一颗子弹捅破一层纸。两位为人父的也莫名其妙脸红起来。(丫的这是什么逻辑??到底是谁的春天来了?……|||||某烟被揣飞——)
  “这个您就放心吧,我来之前学校里的手续已经替她办好了;礼拜六平次也一定会去帮忙的。”明知道和叶已经一口回绝所有人为她送行,千夜还是不忍让人太担心。
  “哎,这孩子,越大也越不像话了…………”
  千夜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的人沉稳地端起手边红茶,那宠溺与嗔怪混杂的眼神,她想自己真的是应该为和叶而高兴的,即使曾经亲历失去至亲的痛楚,即使时常会被卷入世事阴晦暗淡的一面,但仍有许多人不遗余力地爱着她,使她保存着最纯粹的微笑,像偶然碰翻了的珠宝盆中散落一地的碎钻般透明——并且在适合的年龄适合地自己选择了成长。
  而她自己,已经在不适合的年龄不适合的画面中为了不适合的人而成长过了,或许注定要溺死在过去里。习惯性地抬手抚摩无名指,那里空无一物——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在揭晓之前,至少贪婪地,事不关己地微笑一下吧……

  闹钟响起的时候是凌晨1点。
和叶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片刻清醒过后,起身走进房间,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中拉亮台灯。
  用便条纸简单地交代过几句后,她还是感到了极度疲惫下的一种晕眩。两天内不停地上访、道别,收拾东西,幸而千夜临走前料理了学校烦琐的手续,否则自己很可能会神经衰弱——虽然繁忙可以让她暂时不去思考离开以后的种种。
  千夜因为有重要的事周二就离开了大阪,她们只是简单的话别,以及送她一枚指环。
  说实在,她是有些吃惊的——昏暗灯光下,和叶将左手举到眼前——不是特殊的款式,更像是随便买来的便宜货,但从认识千夜起就印象中就从未离过她的手。
  ——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所以才想要让你戴着啊,傻瓜……
  …………
  偏着头想了想,又提笔在纸上加了一句,然后关掉台灯。
  周身一下子又坠落回黑幕里。
  她拿起床上的外套,径直走到玄关口,将便条纸粘在门边醒目的地方——拉开大 门,后半夜的风就这样突兀地灌进来,猝不及防地带来樱花隐约的香气,熟悉,又让人留恋;不久以前,她还踩着这样的香气,神清气爽地准备搭某人的便车去改方。
  不能用时间去判定一切,她想。
  酒红色的行李箱,是千夜最喜欢的颜色呢,她微笑着拖动它们,在无人的街道上向街角缓缓走去,不时地停下来望向四周熟悉的风景,摩挲手指上的戒指。
  远远地有汽车引擎的声音。大抵下午预定的出租机,飞机要在70分钟后起飞了。
  那一刻,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

翌日清晨
  “什么嘛,今天不是要去买剩下东西的吗?!”服部平次皱着眉用自己的钥匙开门,“难得我请假,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真是……”
  玄关内望去是一室的干净与无声,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既而他看到了墙上化成灰他也认识的清秀字迹,不好的预感无奈变成了现实——
  ——
  ……
  ——
“这个找死的女人!该死——Shit!”无语问苍天地翻了个白眼,正觉得浑身的火气和怒气,还有不知名的感觉统统在体内泛滥,却找不到突破口发泄的时候,电话铃好死不死地响起来。
  “您好,这里是远山邸,我女儿和我现在不在家,请您在‘嘀’一声之后留言……”
  “哦,那个,您好,呃——我是诚品出租的,昨天有人下午预约过午夜的出租吗?那个,时间是——1点15分的,说是要赶飞机的。可是,我到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啊,为了安全起见,必须确认一下,如果是因为有事的话那也请通知一下我的公司,那个,恩,电话是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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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习惯(汗~~~~这里也发一遍,顺手整理一下哈~~平和)

JJ,要加油啊!
偶一直在看的!(其实,当中有漏过,但现在都补回来了!)
加油啊!
希望能够早点完结!我已经等的快要不行了~~~~
九年弹指一挥间,或许我永远也比不上身边的同伴,或许我永远都只能低下头强颜欢笑...... 可我都要告诉自己: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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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习惯(汗~~~~这里也发一遍,顺手整理一下哈~~平和)

原来到最后还是无法再拖下去。刚才和阿修一起把消息告诉叔叔。待48小时限定一过,大阪警方出动寻人,他也一定会立即知道吧,况且拖下去亦不是办法。他目前应当在回大阪的路上。
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两天来第一次有办法坐下来好好写字。现在我左手的小指还在无意识地颤抖。不断地对自己说,要镇定、镇定,可是仍然无法控制自问: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三个自恃如此了解她几乎花了两个昼夜结果却一无所获,叫我怎么样去期待警方?
根据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说法,他比预定时间早五分钟到达时人已经不在了,开始只是怀疑客人迟到,只是等了四十分钟依然不见人影。而和叶留给平次的纸条却分明写下了离开的时间。她不会撒谎,接下来平次仔细查询了航空公司,当晚任何一班国际、国内航班的实际旅客名单上都没有和叶,而出票记录明确记载:远山和叶小姐曾经一通电话将周六直抵都柏林的航班改至周三午夜的法航转线。
她并没有告诉我这一些。没有告诉任何人。烟花飞腾的时候,火焰落入海里,至少留下隐匿的踪迹。遍寻不遇的感觉,我知道我的痛不比另一个人更甚。但我曾经感受过,我以为我的生命再也不会有想爱的人失去,原来只是十五岁时候过分天真。如此而已。
周四在横滨抓起警部二楼拐角的电话听筒时候,那样清晰地忆起了四年前的某些瞬间。原来当某些人从你的生命中失落的时候,这种下坠的感觉是相似的。我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却了,可惜奢望是不该有的,是我自恃太高。
是阿修把空调开得太低了么?为什么我十指冰凉。这次平次要怎么样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呢?说“若不是因为我,她不会要走”么?终于发现要好好珍惜么?我只知道他比我们都不敢望未来或者揣测什么,他的优秀的判断能力或者总是过分清醒的头脑会给他什么让自己都抓狂的推理,他自己都畏惧吧。
仿佛消失了一般。这个人。
你要为这些放出代价,如果你无法毫发无伤地回到我们面前。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绝不。

—Rusty Nail—

“你的红茶,喝完了去睡。”清水修向前推茶杯,“我已经加了安眠药,你现在还有任务在身,需要睡眠。”
“她太自私了……”
“……”
“就这样不见了,她不可以这样……”
“我这人没什么耐性,尤其厌烦听不同的人把毫无意义的台词反复三遍以上。”
远山和叶,从来都不适合以一个不顾念他人感受的形象出现的。决计不可能一声不响地失踪。只是谁都不愿意承认罢了。“如果在这里自欺欺人或者像某人一样干脆什么也不说有用的话,我不介意奉送成打安眠药。”
清水修将脸欺近她,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你们心里不是都很明白吗?四十五个小时之前,有人拖着行李箱等预约出租时在离家不远处被绑架或者劫持,时间为凌晨一时十五分到三十分之间,并且至今未接到勒索电话,似乎也和她父亲警界高阶的身份无关。作案人身份、意图不明,受害者生死未卜。这是目前唯一存在的合理的解释。”
相原千夜颓然将杯子端至唇边。恰到好处的冲泡,让温润的茶水添出一分苦涩。这个人一贯的冷血和直接有的时候正确得遭人恨。
“就算如此。可是我们能做什么?你也清楚目前的状况,没可能把有限的警力投入到无法被确认的一个失踪者上,再者我们的身份是根本帮不上忙的——”
“那么这样就有理由虐待自己的神经了么?”
“……可是如果我没有离开大阪的话,或许……”
“少高估你自己了,她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么?况且现在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说这些。”
那么谁够资格来体谅那个人的感受呢?我们亦无过是局外人而已。
清水修觉得似乎应该掉转话题,“说起来,横滨的任务如何了?”各大媒体虽然在禁令下没有大肆渲染,但光是苍白的报道词已经足以让人心惶惶了,若不尽快结案,警方势必会背上“偷薪的小偷”诸如此类骂名一串。
“很不顺利……目前只知道前三件是同一人所为,凶器确定为非常常见的25公分万用刀;最后一桩只是单纯的模仿作案,落下很多破绽,我走的时候已经圈定嫌疑人了。”
“前三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无法提供有效线索的话,不就演变成无头案了么?”
“我……相信受害人之间有相似点,而且可能非常特殊。看得出来凶手是经过周密计划后下手的。不过这只是个人臆断,他应当属于内抑型的燥怒者,那种平日里鲜少将不满或者忿愤宣泄出来,经过日积月累沉淀之后通过特殊手段或者途径激发出来,其中较严重的就是希望引起公众的聚焦和恐慌,这种案例以前都读过不少……”
“——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的嘛,”招牌式的戏谑消融又蹿回他脸上,“原来我都以为你们这些不出外勤的只是在局里吃白饭而已啊。不过说起来你好像都没有担心过呢,那个神出鬼没的杀人狂难道不会从横滨蹿到大阪来深更半夜劫走和叶?这么耸动的新闻再多几打安眠药恐怕也不够数的吧……”
“切,怎么可能,只有你这个白痴没事才会用‘蹿’的吧,死猴子还喜欢摆酷——”
忽然之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了,血色刹那从她脸上褪去,整个人开始僵硬起来。似乎遭到钝重一击,终于发现她遗漏的某些至为重要的细节,而这些发现,此时此刻,足以让她窒息。
发现千夜脸色倏变的清水修适时收回了反驳的攻势,“怎么了?喂——”
千夜不答。她动作缓慢地挑起耳边一缕碎发拨至灯光下,昏黄的光晕散落一地酒红色的气泽。而举起左手无名指处——空无一物。怎么会。
怎么会?
她怎么会忘了?
她有心的遗忘原来是彻头彻尾的错误。现实用残酷千万倍的手段来迫使她付出代价。原来如此。眼泪几欲落下来,这一切未免过分讽刺。
清水修隐约了解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盯住了眼前的人。结果发现自己的一句玩笑的确开得太过火。


——
嘿,平次,你在听吗?
我现在有一点冷,真的,但只是有一点----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又会骂我了吧,哎……
——
嘿,平次,你还记得吗?
街角的那个公园,某个夏日里被迫搬迁了,那个夏季的风,味道我都还有记忆呢……他们说那里会重新来过,再建绿地,那年我哭得很厉害呢,但幸亏我保护好了自己的手表,我可不想再被你扔掉——妈妈过世后的第三年对么?我们以前常常一起玩的公园,就这么没有了,我知道,你一定也知道我只是为了这个才难过的吧……我又猜对了?
——
嘿,平次,我们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吧?……
或者,是因为都想错了,但却走对了,所以都很难过?还是难过的只是我?
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了解你,不要笑我,别急着反驳,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在一起的说法,与那些“青梅竹马不可能在一起”的无立场不道德的看法根本无关……只不过是没有办法以男女朋友的形态相处下去,那是一种消耗,你那么聪明,果然是懂得得比我早呢……
——
可是,平次,为什么我很心痛呢?为什么呢?……为什么从头到尾都这样不甘心?再过几个月,都要成年了不是吗……
我这次凶多吉少嘛,唉唉……我没有带上护身符啊……恩看看吧,还是很管用的嘛,一丢开就这样了,哎……
……嘿,我说平次啊……
——
——
门开了。昏暗中的一丝光亮显得特别强烈,食物的味道,以及,清新的松节油气味,那属于一个画油画的男人,还有,腐败的血的钝重腥气,像即将归向泥秽的常春藤,当血液蒸透干净的时候,像红得诡异的木莲,是一双湿漉漉的手,缓慢地覆盖着双眼,渐渐地,浅浅地向下游走,那种红色,血色,她见过的,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哪天……
她嚯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翻腾的胃液和胆汁一并吐了出来,什么也没有吃,本该如此……现在是几点?——慢着,手脚都缚住了,慢着——她缓缓地转向门边,瞳孔中绽裂着的——
那个角度——那个角度——那个男人就那样——就那样——就是那个半掩的角度——
“你醒了?”
就是那里——一下子,溅出的鲜血喷到她的脸上来了,她记得那滴血珠,是的没错,那个女人,那个——天哪——
“这是吃的。吃下去。明天一早如果你还这样的话,对你可不太有利啊,亲爱的……”男人笑着从光与影之中欺近她,看着她颤动的瞳仁,粘腻纷乱的碎发,以及,苍白的脸上隐隐被汗水湿濡的血渍,“不过你别担心,你不会想她一样,她逃得太快啦,好像很自信,啧啧……”他看着她无可遏制地干呕起来,“我不会杀你的,真的……”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有什么在闪光,闪动,很好。
就是这个。很好。
“你很清醒啊,这是好现象呢——我不杀清醒的女人。为了你的命,好好看着吧。”
她相信没有一个天使笑得比他更有天堂的气味,这个美丽的画油画的长发的男人,娟秀的手,抡起刀的时候,姿势与血色一样美。

   “你差不多一点吧,服部平次。”
  不出所料,没有回答。清水修反手带上门,二楼的房间归复一片晦暗,在半开的窗前嗅到一股强烈的樱花香气,浓郁得足以挤破他的肺。  
  曾经无数次觉得,那棵高大得几乎遮盖了一切风景的樱花树,像某个人一样,是种过分招摇的存在。没有办法失落的存在。而它或她本身,也许反而未曾察觉到这一点。也正如人的自我,从来都只会在别的人身上才会变得完整,是一样的道理。
  “怎么样都该有个限度啊,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叔叔也一定会很为难的。”清水修顿了一下,难得正色地说道,“现在的你,不是我所知道的服部平次啊。”我所知道的你,是不管何时何地何种状况都会有足够的理智,清醒地去面对,并且拥有那种近乎可耻的冷静。
  依然没有回应。他的帽檐压得出奇的低,从清水修的角度几乎只能看到紧抿着的唇——一种让他心惊的冷冽,他靠着墙坐着,右手随意地搁在支起的膝盖上,月光投在身上如同未完工的雕塑,模糊而黯淡。
  和叶失踪四天以来,尤其是千夜再度离开之后,平次几乎从未开口说过什么话。冷静下来想想,如果说警方在两天的搜寻中一无所获是意料中事,那么从千夜不寻常的举止中猜度出的,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甚至有过一瞬,他素来引以为傲的呼吸系统的机能也絮乱了。更可怕的是,他要怎样来告诉眼前的人呢?清水修不禁用手指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那种无能为力的倦怠感有些时候真的会让人感到窒息,正决定另辟蹊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小子的问题捣腾完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平次并不响亮的声音——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
  “她以为她是几岁?四岁?十岁?还是十四岁?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很有成就感,很了不起,还是很拉风?哈……真不容易啊……真他妈……”费了好大劲总算忍住了把帽子一把拽下来扔向墙壁的冲动,已经抬起了的右手硬生生抽了回来,垂下去,完全无所适从的样子。清水修诧异地转头盯住吐出脏字的平次,一时语塞。
  “……好像我会绑住她一样,又不是……又不是不让她走,为什么总是要做到这种地步才罢休呢?”那颗划过肩头的子弹的痕迹还记忆尤新,他不能掌握的事情,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样的多,这样的无以预料,或者,这样的让他觉得痛。
  “你骂吧,尽管骂好了,为让自己好过一点就拼命找借口,你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了!只可惜这个借口有多烂自己也清楚的很吧!要发泄的话,到此为止还不够么?比谁痛的话,如果你够无耻的话,去和叔叔比好了,我很乐见其成的。你在这里可以救得了和叶,或者你就永远这样和你的自哀自怜一起见鬼去吧!”
  忿忿地闭上了嘴,清水修有一丝嫌恶地转开头,怎么忽然就动了气呢?妈的,果然都不正常了——
  一室的沉寂。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夜凉如水。某一个未决的时刻,有什么东西拨响了时间的容器,那一刻开始,他们不再是从前的他们了,时间终于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是的,我是说终于。在即将成年的最后一个春季,逝去的那些像大提琴上辗转的音符,虽然美,轰烈,但是无声息,谁也追不回。
  都将不同了,从今往后。
  “喂,如果……如果和叶回的来的话……如果……”
  他再没有说下去。
    清水修在平次低哑的嗓音中赫然察觉了什么东西,他忽然发现,他们全都慢慢地改变着转过身便擦肩而过不留余地,或许这种发现真的是伤感的,怅然的,但它还是如约而至了。宛如青春少年时的分水岭一般无可替代。
  嘴角浮现出一个微笑的姿势,他转身离开房间。
    想知道的话,自己去证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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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的一刹那仿佛使地板整个地颤动起来。
  平次僵硬地支起右手搁在额际——刚才究竟想要说什么?——如果和叶回来的话?——
  然后呢?……要怎样?
  很清楚自己为何不说下去,并非开不了口,而是思维就在那一秒“啪”地被折断了,硬生生的,一片空白,他知道这是在逃避,但除此以外,真的再想不到什么别的方式来面对了。他用力支撑着床沿站起来,腿部传来的一阵酥麻感迫使他几乎跌倒。走到书桌前,那里是一张揉皱了的纸,不用看,他也能背得一清二楚——
  平次,我改了航班,是今天凌晨的法航转线。因为该做的差不多都做完了,再多留下也没没有意义吧。你一定会骂我的,恩,真好,我可听不到了。转告千夜和阿修。还有,别忘了答应过的事,我走之后一切都拜托了。
  接下来两行显然是稍后提笔添上的——
  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这十年来不知道怎么样感谢你才可以。真的。
  所以,对不起。
  ……
  可是我并没有忘记诺言呀,和叶,真的没有。小时候多自命不凡说要永远用双手来保护你我从来从来都不曾忘记过的,是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吧,对不对?或者当我知道我原来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强那么坚不可摧,当我知道自己拼尽全力大概都阻挡不了危险,当我知道自己存在你身边可能就是最大的危险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做一个食言的人让别的人来保护你,可不可以装作什么誓言都不曾许下,可不可以不为自己辩护?你愿意原谅这样的我么?
  你不会原谅的吧。
  自嘲的笑容,夹带着苦涩,像芳菲尽肆的花香,弥漫到最后消逝得让人疼痛。
  但我还是会尽力履行诺言的,我会的。自己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只是在我找到你以前——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也请履行你的保证吧。
  蓦地,电话铃响起来。
  “您好,这里是服部邸,请在‘嘀’一声之后留——”
  “平次,你在吗?是我啊!”大泷警官的声音中透着不寻常的波动,划破寂灭,“平次?……好,你听我说……刚才我们发现了第五,不,第四具尸体,天哪……那个家伙居然在大阪!而且,而且,我们发现了发带,哦不……是在手上被发现的,那个不是……”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明白这个多年的老刑警在说些什么,可服部平次太了解他了。在一阵冰封般深入骨髓的寒意彻底贯穿他全身之前,他扑向话机,“什么?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喂,喂?说话啊!”为什么没有人?
  震动耳膜的嘈杂过后,听筒被换到了另一个人手上。“平次,我是叔叔。听我说,十分钟前在近郊的河道下发现了碎尸块……”
  毋须再作解释了,既在东京杀死三个大阪人之后,作案地点终于转向大阪了么?平次觉得自己不能呼吸。
  “……不是和叶。”远山刑事沉静的声音顿了一下,“不过在尸体右手手腕上,发现缠绕着墨绿色环行丝绒发带,那个……是和叶的吧?平次,……能来认一下吗?”
  ——
  ——!!?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叔叔语音中的哽咽,难道还愚顿到听不出吗?真的,不需要再去确认了…………
  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向墙壁挥出一拳——砰——血汨汨流出,但没有痛觉。侧边的窗不曾合拢,在浓黑的夜色里,骤然风过,无数花瓣漫天散落无休,触地被翻覆,摧毁,碾为粉末。
  而这个天——竟还没有亮。

   
    四天了,还是五天。她只知道现在是四月初的日子。愚人节是哪一天呢?会不会,是今天?那这一切就统统是愚人的游戏了么,还是,根本这就是没有愚人的愚人节。
  这里是哪里,她是否还身在大阪,都没有予以知晓的权力。在时而清澈时而絮乱的头脑里,她似乎是在某栋别墅的二楼,因为无论是脚下偶尔传来的步伐抑或是头顶一方狭小的天窗都说明了这一点,而在几天前的那个凌晨,她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绑到这里的,没错。
  ————
  真的好美啊,星星,从这里的天窗看过去,夜的漆黑那样地像剥落的幻觉,而星星却真实得可怕,仿佛伸手便可以触摸到一样,隐约荒芜但无可救药地让人想要伸出手。
  小时候的梦想,都实现了么?如果你还会来的话,如果还可以见到你的话,无论能不能在一起实现彼此的梦想都不重要了,梦想毕竟都会有不完整,但我发现,这十七年,我变得远远超出我想象的贪心,我无法容忍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完整,所以与其有梦,不如没有。
  对么?
  ————
  就是那样,从半掩的门之中,我看见从属于她的血,雪白的雪纺裙上,一滩一滩地晕然开来。都是粘稠的浓血,黑红色,还在不断不断地像这扇门里涌进来。那一刻,我头顶上的灰紫色天空渐渐渗出光亮。星辰幻亮而稀薄。可是一瞬的血光,真的让我觉得哀艳而美得不可方物。比星空更美。
  断了的前肢,被他很适意地举在了手里,好像是一只笔。
  那个女人有一头瀑布般的金发,粘腻地帖在面颊两侧,颈部以下,是一片殷红。他俯下身,仔细地眯起眼审视她的脸,长及背的黑色长发哗哗哗地落下来遮蔽侧脸,后来他抬起头对着我微笑。
  那种笑容,看过以后都会觉得此生无憾。
  瞳孔里流逝的时间以及小束小束的白色光影。鲜艳得逼人不得不闭紧双眼的色案。
  我一定还在梦里吧。
  ……
  平次,平次——平次……
  你会来吧……不,你不要来……这里是一个梦境,指间一触,一定会碎——
  平次——平次——
  这种时候,为什么你总不在我身边……
  不不,你应该在别的地方的……哪里呢……诶……答应我——好好的生活下去——
  如果我不在的话——
  如果——没有如果,这,一定是很长很长的美梦……永远别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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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4 09:53:5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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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在啊
快点续啊~我等了很久的
还这么多~~~~~~~~~~
『目睹拉神之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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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4 11:37:5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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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有些可怕的文呀~~~~

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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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1 22:33:1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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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15。大阪警视厅三层刑事科灯火通明,此起彼伏的扰人电话铃音间,咖啡以及红茶的香气弥漫。端着杯子的人们显然在发挥着与他们的倦意成反比的勤勉性,随时紧绷着可怜的神经线。
“怎么样?”
“恩……刚刚传来的消息说他们已经找到那家夜店了,离估计和叶被绑的地点不远,大约……一个街区左右,”被询问的警员拖动着鼠标回答,“员工藤崎夏枝,确认失踪了三天左右,相貌特征也符合。据她的同事所说自从3月12日深夜12时调班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一个半小时之后,正是我们推测的和叶遇害……呃,抱歉,是被绑时间。”
远山刑事灌下一口炭烧咖啡,故意忽略了手下了不安语气,开始思考。与其他三具被支解的尸体一样,手法干净利落,所幸面部并没有被破坏。对待尸体像对待艺术品一般的刀工,他有些悸然地想。不过多亏了如此,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便摸清被害人的身份;但也正是这种气定神闲的弑人方式,越发明显地与正在如无头苍蝇般寻找蛛丝马迹的警方形成了鲜明对比。为了避免舆论的大肆渲染造成恐慌,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继续询问细节,特别是失踪前曾经接触过的客人方面,”他沉吟了一下,“另外,再拨一批人去快速排查周围,任何可疑的情况都不能放过。”
“是的,明白了。”
交代下去之后,他轻轻地顺了一口气,摸出手机准备联络还在横滨本部没有赶回的老友,可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开始四处搜寻另一个人的身影。最后发现目标大泷警官正埋首奋力检索着前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我想再去河道那边看看。”
“啊,那、那么,要我陪着您去么?”
自从和叶出事以来,大泷警官似乎比真正的父亲情绪更加焦躁不安,但事实上除了和叶平次之外,他更担心的是这个外表平静无波的同僚。“不用了,我自己去,带上两个鉴实科的人就行。倒是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一会儿关于藤崎夏枝的具体报告出来之后,拷贝一份带到楼下去,交给他。”
“您是说……平次?”
“还有别的人吗?”
“可是,和叶失踪以后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啊,这样下去,没问题么?……我本来是还想过一会就下去劝他回家的……”
“没有用的,”远山刑事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扯动嘴角,笑了起来,不然他放手去做的话,或许会有反效果也说不定。“有那个人在的话,大概可以放心的吧……”一年前在辑毒组的某次行动中,如果不是因为受伤,那么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那个脾气很拽的料理店老板兼业余剑道爱好者,平时看起来更加像是游手好闲的二十岁青年,竟然是JSN国际辑毒司的二级探员。
跟这个比起来,相原千夜的事根本算不上什么刺激了。
"总之——交给他就是了。在没有倒下之前,随便他怎样都无所谓!”

“搞什么啊……”警视厅二层鉴识科旁一间不大的休息室内,传出颇为挫败的牢骚,“为什么线索这么少?同一个人干的话,之前的案卷居然这么草草了事……”
“你别忘了哪里才是调查本部啊,又不是在大阪。你叫他们怎么在两个小时以内把所有的卷宗全部调齐?”
“可是现在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砰的一声,一叠文件重重扣响在桌上。被吓了一跳的清水修转过去看着那个浑然不觉的始作俑者,昏暗灯光下晦墨不明脸色。在弃尸现场地毯式搜索一无所获不说,还必须在这里苦等第一批详细的验尸报告走不开,手头可以研究的资料线索又少得可怜,他也实在很想为这小子掬一把同情泪的,不过可惜的是嘴上依然锋利不减:
“是因为你决策的能力不过如此呢……还是因为与某人有关而不能平静下来好好思考?”
“你、闭、嘴。”
早已习惯自己剑道老师的没心没肺,服部平次还是忍不住狠狠削了他一眼。但承认他说得没有错,此时此刻,他真的头痛愈裂。
也许这样说会觉得很诡异,在听到消息的一刹那,他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至少还知道她在这里,不是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从此杳无声息,即使现在的他要背负她失踪的十字架,也不愿意再体会那种惶恐的感觉。慢慢开始明白,原来有一些事情宁愿兜来转去地误解,总好过于彻底的失去。
“遇到无法控制的情况就怨人怨己的耍脾气,这是没有长大的体现。”
不过说归说,他才不要看到这小子一副世界末日的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打醒他。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清水修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号码之后立刻换上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相原千夜你找死是吧?这两天滚到那里去了?你还知道要回电话啊?之前为什么不开机?!”
[……]
“你有没有在听啊?没事太闲还居然给我搞人间蒸发!还有——偷了我的卡去干什么了?你倒是可以直接改行去——”
[我没有偷,是拿。]
服部平次坐在对面一脸抽搐地看着这个“没有长大”的典范继续拔高了嗓门:
“好,就算是你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好事!脑子给我放清醒一点,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们两个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
“气死我了……迟早被你害死!”
[……说完了是吧,好,现在换我说。平次在旁边吧,我在你的店门口,你们两个十五分钟之内赶过来,晚一分钟你就再也见不到辨别卡了。现在开始计算。再见。]
嘟……
“什么,喂喂……该死!”气炸的某人一把将手机砸在——沙发上,“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都曾经亲身并且相当惨烈地体会过这个女人的可怕的两人,在根本没可能叫得到出租车的凌晨时分以惊人的速度赶回Rusty Nail,十四分钟之后,两日未曾露面的相原千夜出现在他们眼前,面容平静。
“和叶的事伯父已经通知我了,”她看着气喘吁吁的平次,眼光有些复杂,“如果她还没有死,那么或许还可以救她出来,前提是——你相信我么?”
如果与或许。
有些词的作用是留有余地,副作用是相当残酷。所以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立场不明的词汇,好像是一个无法做出决定而左右摇摆的人一样不可信。只是现在,他也无法想象没有这些词自己的心情会变成什么样,从一个梦中走出来却发现是在另一个更加残酷的梦境里,其实他一直觉得呼吸困难,但只要多贪婪一口空气,吸到肺里又是另一种痛。
只能尽量不去想。如此而已。
“为什么不?”
“无条件的?”
“……当然,”他缓缓地将手打在帽檐上,淡然说道,“即使她死了,我会把尸体完整地带回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四周出奇的静。整片天空浸染在无边的墨色里。
“很好。”千夜微笑着推开店门,可是她无法控制眼睛里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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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流,现年二十岁,出生于大阪。三年前,也就是十七岁时亲手弑父,同时杀死的还有母亲和姐姐,但因为当时尚未成年以及一些特殊原因而未被判极刑。父亲生前曾是东京一家小型上市公司社长,不过他杀死的那个女人只是法律程序上的母亲罢了。”
“私生子?”
“没错。生母是以画油画为生的落魄女子,在他四岁时死于车祸,之后他被送到东京由父亲的家庭抚养。”
服部平次挑了挑眉,看向手中的影印相片:照片中的人不过是十六、七岁,却有一张与年龄不符的淡漠的脸,普通的短发,眼睛是纯正的黑。但是出乎意料地显出一种不在意的疏离感来。他盯着那个似有若无的微笑略微有些发怔。
“因为遭受虐待而导致心智发生偏离。”他很快做出了基本判断。
“……简单来说,是这样。”相原千夜从携带的厚厚一叠资料中抽出几张相片,“这是被害的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指着其中一个染着金色卷发看起来俗不可耐的女子说道:“母亲喜欢金发,女儿更偏向于垂坠质感的黑色直发。”
“那又怎样?”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加上三个小时的前发现的一共五起案件,其中一件已经确认为模仿作案——这是和叶还没有离开前就已经确认的。也唯有这一件的受害者为男性,如此也就证实了凶手的作案对象从来都是锁定女性,先前警方只是被混淆了视线方向而已。
“如此我们假定凶手对女性有仇视心理,或者更直接一点假定凶手就是明石流……”
“等等……”
“你先听我说——那么在对象的选择上势必会与曾经相当仇视的女性的相貌体态上加以重叠。我们来看第一、二件——教师与护士,都是标准的长直发。第三件,酒吧适应生,卷发,有明显染发痕迹不过尸体经过破坏以及浸泡所以难以辨认,经调查也已经证实了是金色;最后,藤崎夏枝,夜店的小姐通常应顾客要求而染发,而且死者头部的照片你也见过了——总之一句,正中下怀。”
短暂的沉默之后,相原千夜端起清水修料理好的红茶,热气升腾之间平次嗤之以鼻的表情算是意料之中。“喂喂,搞什么,推理是顺位的逻辑而不是什么假定罪犯的游戏啊。”
“当然,如你所说。”
“我不明白,你消失了两天就是为了用这些东西来说服我么?”
“我没有想过要说服你啊。”千夜从平次手中抽回相片,回以一个笑容,“我只是在告诉你。以一个事实来陈述给你听而已。”
“什么……”
眼看着平次露出了被耍了的愠怒表情之后,她平静地开始叙述。
“三年前,因为决定主修犯罪心理,所以为了要通过加入JSN的考核,只有在一位前辈的带领下完成一份系统的案例分析报告审核通过之后才可以获取入预备役的资格。原本打算分析旧案例的,不过当时恰巧有一个实践机会,前辈说用新鲜案例的成功率比较大,所以我主动申请了。
“你猜到了,就是明石流。”
显然不是如同悲剧男主角一般单纯的人物。随着对案例分析和调查的越发深入,越发地可以体会那种冰凉的寒意,那些过往渐渐地浮出水面,黑色的字体影印在纸上自有一种清晰恻然。原来要虐待一个孩子,可以有很多隐秘而讳莫的手段,可以在外人面前粉饰太平,可以在人前人后笑着扮演美满家庭,可以自我陶醉地倾听诸如“哎呦真是有良心呢连私生子也不亏待”此类的褒赞……而真正做的,也许只要一把锁,一把匕首,或者一碗垃圾也就够了。
用心地去完成一件案例分析,在那个男主角与自己几乎同龄的情况下,大概是很难不去觉得唏嘘与寒冷的。所以她在远离这个案子很久之后依然不能忘记那些被查证出来的残酷细节。
“你知道吗?东京警方在逮捕他的时候,他就站在尸体旁,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脱逃的样子,只有血从握着刀的手上滴落下来……”事后调查中询问了当时的警员,回忆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恩哼……”平次一边听着她的叙述一边翻看手边的资料,颇不以为然地出声,“所以就凭着一张证明精神异常的鉴定书,现在虽然呆在牢里还能混得很好的样子嘛……那么麻烦你告诉我,他要有怎么样穿墙通天遁地的本事才能够在三年后毫无阻碍地去犯上述案件ABCD?”

“问题是——他并不在他目前应该在的地方。”
平次一愣,“什么意思?”
“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正好是和叶受伤住院的时候,那几天没有去关心别的事;结果之后有一天无意中看到了跟踪报道,其中一位死者头部的相片让我很惊讶:那样恶俗的金色卷发早就不流行了,印象深刻是自然的,另外,很快就让我联想到三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在终审旁听席上的时候,那个人听到判决时候的表情……似乎总有一天,他还是回来的,回到他所憎恨厌弃或者随你怎么说的世界,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抱歉,那种表情很难清楚地描述出来。”
此刻,Rusty Nail独有特色的吊顶灯微微有些晃荡起来,蓦然罩落的昏黄光晕打在千夜的侧脸上,光线的陈旧似乎让声音也变得干涩,“接着我立刻申请以特别探员的身份加入调查,如果这次能成功的话,可以提前离开预备役进入正选也说不定。”
“不过重点在于你对这个案子有唯一的线索。”
“……是。关键也就在这里——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去明石流所在的监狱探视结果遭到了拒绝。”
“而如果你是以平民的身份去的话遭拒绝可以理解,偏偏你是带着JSN的探员证件去的……啊,”平次忽然明白了什么,蹙起眉头,“……只有一种可能,有更高的部门在罩着他。而事实上他早已不在监狱里了。”
“完全正确。但我当时也仅限于疑惑和猜测。”已经无须掩饰她赞赏的眼光,“然后我因为和叶失踪的事情耽搁了调查,或者说,那个时候除了前面说的我仍然是一无所获的。一直到修提醒了我——和叶很可能是在深夜独自出门的时候误撞见什么而遭绑架,而明石流的活动很可能早已从横滨东京一带转到大阪,毕竟他出生在这里,十几岁的时候也曾离开东京在大阪居住过一段时间,熟悉这里;这也足以解释为什么先前警方在东京的搜查没有进展。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把他的案子与和叶的失踪联系起来。所以我离开了48个小时去查证,没想到——果然让我料中。”
“哼,那么多时间偷用我的辨别卡去盗密,加班勤务,你倒也是颇为辛苦嘛……”
从进门以来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她解释来龙去脉的清水修突然开口,上扬的嘴角勾起带着怒气和嘲讽的笑容,“因为自己的辨别卡级别不够就来偷我的,你还是这么懂得对别人擅加利用啊……那么说说看,你用我的密码进入JSN的保密系统就真的找到你要的东西了么?”
完全无视清水修话语里的火药味,千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扔还给他,依旧对平次说道,“原本只是想查我三年前递交的结案报告备用而已,顺便用修的密码检索一下,看看明石流现在是否真的已经不在原来的监狱——因为只有JSN的系统最为高杆,结果居然发现,关于明石流这个人真的有备案,不仅是我三年前的那分报告而已;事实上关于他的详细资料还是二级机密。”
“什么?”清水修一阵错愕,“二级机密?怎会?”一个杀人犯而已,难道JSN在他判刑之后还与他有过什么另外的接触么?JSN不是向来不直接参与刑事案件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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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1 22:42:4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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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怔的表情只在清水修的脸上停顿少许,他旋即又换上了戏谑的笑容,“所以……偷了我的卡也算是有了用处嘛,二极密码凭我的身份貌似是能够解的啊。”
继续忽略这个男人的自我膨胀,“的确,我用你的登入码看到了资料。上面说明石流在入狱后三个月半即秘密渡出,而且,这件事情本身就是JSN的杰作。”她将另一个随身带来的密封资料袋解开,“我要承认,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话音刚落,一刹然的寂静。
这里没有人比清水修更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加入JSN已经超过五年的时间,他也是从一个预备役的无名小卒做起,直到进入正选,亦超过两年。虽然仍不过是辑毒司的二极探员,但是“秘密带出杀人犯”的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他清楚局里的贯常做法。然而要这样镇定自若地暗渡陈仓并视之为家常便饭,放眼全日本,大抵只有JSN有这样的权利。
两年多的时间。这样一个人,在这两年半里,究竟在干些什么,或者,究竟可以干些什么,再或者,他究竟是……
“他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意义才可能……”平次清楚地感觉到了冷汗开始渗出手心,他试图压制住背脊上窜升的寒意。
“问的好。我现在给你看的只是他这两年的行踪记录,当然是可以被解密暴光的记录,局里在东京为他弄了房子,安排工作,还有很多你可以自己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他这两年以来的行动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中,他的房子到处都有监视器而且安放得光明正大。”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们彼此的交易?那么他的筹码呢?”能够让JSN出钱出力做到这一步的,拥有的决不可能是什么平庸的筹码。利用是相互的,像J这样的机构,想从一个还未成年的杀人犯身上得到什么?
“我将这些资料全部偷录下来之后,以为可以知道原因,可是……没想到还有子文件,”层层叠叠揭开秘密的过程几乎让她崩溃,因为她的预感在告诉她自己正在慢慢踏入一个迷团里,“文件的加密,我用了29个小时去突破——毫无进展,我想,可能是一极机密,或者,更高。”
“开玩笑……”服部平次抬头盯住她的眼睛,灯光几乎以一种不详的姿态在彼此的瞳孔间颤抖,“开玩笑……”
蓦地,一只手横掠过来抽走了平次手中的资料,顺势抢过千夜手里的资料袋,狠狠地敲在吧台上,盛有红茶的杯子剧烈颤动了一下——两个人惊讶地转过头,看见清水修难得一见地紧抿起双唇,眼底居然有了一丝怒意。
千夜站起来,“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
他不答。仍旧用狭长的双目凝视着她,开口是惯常的讽刺语调,只是这一次带着冰冷,“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他转向平次,“你小子给我冷静地呆在里面,相原千夜你给我出来!”

不容置喙的口吻,凌厉的眼神,以及压抑着的怒气。许久不曾接触这种状态的清水修让千夜恍惚间就被拉到了Rusty Nail的大门以外。凌晨五点的刺骨寒风瞬间拉回了她的神智,手腕出被牢牢地箍住了,疼痛异常清晰地传过来。
她用力地想要挣脱桎梏,受缚的力量反而更为沉重,“你放开!放开!——清水修,他妈的那么想死么?!”豁出去地拼命一掷,对方脚步一退,两人向相反方向推出距离。她旋即扬起的手被硬生生拦截在空气中。
“排着队上门等死的人是你吧!”
“……”
“走到这一步,接下来还想怎么样,我倒是很想听听看的啊,SP37特别探员?”
怔了一下,千夜不依不绕地望进他的深褐色眼眸,两人几乎同等长度的发线于风里吹散开来,丝丝扰乱着月亮照射在瞳孔中的微弱光源。半晌,她的眼神略暗下去,一字一顿地说,“你猜我想怎样,我就想怎样,你是万能的,你猜的从不会错。但我来这里以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很遗憾你改变不了。”
清水修眯起眼,当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总是盛满戏谑笑意的狭长双眸真正聚敛起来的时候,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危险。“……‘改变不了’?恩哼——或许。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你解释得清,那我不会再说一个字,一切随你。怎样?”
“你问。”
“刚才的那一番长篇大论听起来真是前后一致得令人感动,只是我不明白,你加入调查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情了吧,基于职业道德,难道不应该早就把你之所以加入的理由告诉警方了么?如果说之前警方只是没有调查方向而已,那么关于明石流——尽管证据严重不足,也是可以作为线索的,况且这么重要的情况却闭而不谈,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只是我个人的处事方式而已,总要等稍有证据的情况下才可以上报吧。当初我认为案子与他有关仅仅是凭直觉判断,或许是因为三年前的案子让我印象太深了也说不定。毕竟他是在押犯,我的想法听起来还是很荒唐的,难道不应该在有更多确凿的理由之后再提出么?或者你希望警方从立案开始就被我引向错误的方向上去?……那么,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啧啧……倒是很像你会说的话,”他挑挑眉毛,她的说辞与他想象的一模一样,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第二个问题,‘和叶也许还没有死’——这是你一开始的保证,我不觉得你已经对它给出了足够的解释了啊小姐,如果说和叶是在深夜误撞见明石流与藤崎夏枝遭牵连被绑是确有其事,可是我不觉得和叶是杀不得的啊——哪怕如你所言她不符合明石流的所谓‘杀人条例’好了,既然是目击者又为什么要留她一条命?又何必把和叶的发带换到藤崎的手腕上故意留下证据?”
风带来了似有若无的樱花香气,千夜闻起来却几欲战栗。
“你隐瞒了什么呢?”
咄咄逼人的语气缓了下来,可是凌厉的态度有增无减。她张嘴,同时无比恐惧自己吐出的会是意想不到的字节。深吸一口气后,重重胄壁又将她保护起来:“对不起,我也不能确定和叶是否已经死了,但你知道我不得不这么说否则——”
“不得不说?我看你是早有计划!计划着要怂恿平次加入去找那个地方了不是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明石流在大阪的秘密住址JSN一定有详细资料你也已经都看到了不是么?所以你已经打算不管怎样危险,不管有什么秘密都要硬闯进去把和叶弄出来了不是么!
那么你告诉我,‘一级机密或者更高’的意思你不明白么?还是你的智商低到不可救药以为JSN会放过你么,在你毁掉他们珍贵的工具之后?!那么为什么还要平次和你去送死——好,你想死,我不拦你,随便——大可以让我陪你去死,你何必要拖上他,故意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你是嫌现在他付的代价还不够么!——”
“第三个问题,我不会回答。”
“你——”
清水修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震怒起来,他几乎可以一拳挥上去,凌晨的风势至为清冽,一瞬间弹压着他的愤怒,“不能让平次去,枪手原本就是我的职业如果一定要那么,那么去的人也只能是我和你。我不知道你到底还想隐瞒什么,但是如果你不能够答应我,那么我现在就把这件是从头到尾泄露给警方,毕竟凭我的身份,你想让自己的说辞更有说服力恐怕还未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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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1 22:44:5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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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择言。
清水修在自己的一通发泄之后,不无自嘲地认识到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泄露给警方——如果真的如字面上那么容易的话,他大可不必在这样萧瑟的凌晨与自己的愤怒对峙。
和叶为什么会遭绑架,如何确定她尚未遭毒手;明石流为何会是重大凶嫌,他怎么犯下这一系列罪行的;作为一个杀人犯他为何得以逃脱牢狱束缚还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入自由;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千夜一开始又如何猜测这样一个看似完全无可能犯案的人是凶手——另外,千夜为何选择加入警方调查却又不将自己的线索告知警方,最后,目前她手上的资料证明又是从哪个渠道得来的。
哪一条,都无法向警方交代清楚。
尤其是涉及到JSN,更是不可能把J局的机密公之于众。即使警方与JSN愿意在这件案子中达成一致,也不能保证JSN可以把关于这个男人的细节全盘拖出——那么,说合作也是遑论。
他太清楚像JSN这样隶属国家安全事务的秘密机构对于“人才”的限定是什么了。只要处于利益考量,只要那个人有利用价值,他们大可以让一个恶名昭彰的杀人犯摆脱牢狱之灾,为他们工作。杀人犯又如何,在JSN担任外勤工作的,这一生,怎么可能不杀一人。
清水修苦涩地想,也许他与那个明石流,本质上都是杀人犯。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尽快救和叶,是么?”在略微平静之后,他沉沉地开口。
“别无他法。”看来这个男人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了,千夜暗自松了口气,若不是事先想好了说辞,她还真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凌厉的探问。“就算你现在想让警方知道一切,时间也来不及了,我们只有先行动才可以。”
“我不能让平次去冒险,只有这个,绝对不答应。”
“……你不能去。想想你的身份吧,修。我只是JSN的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如果事后要被追究责任,大不了退出不干。但是你的问题就大了,用识别卡盗取机密是重责,你在JSN的前途就完了。”
她的话音落下,是一段短暂的沉默。清水修恍惚地看着她美丽而坚定的眼眸,心口泛凉。假话从来都是美的。他再清楚不过。
“她说的对。老头子,”突然插进来的少年的声音,让两个人都转过头。服部平次打开
门站在阴影里,他正了正帽子,“你可以停止为我着想了么?时间比你那点该死的怀疑紧迫多了。”
相原千夜神情复杂地望着那张镇定的脸,说不清难过或者是感激。知道么,平次,也许他说的对,我让你去是害了你。我利用了你对和叶的感情。我是在为了自己那一点龌龊的私心。
因为如果去的人是清水修,那么那个人会死。而我,没有办法让他死在别的人手里。
但是她没有时间为自己忏悔,因为平次已经拉住她,把她拖回Rusty Nail的大门内。“没时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他急切地问。
“今天晚上。”
“我刚刚看过监视资料了,晚上十一时以后到次日凌晨二点间的三个小时,他通常不在家。”
“没错,”她点点头,“而且我手上有那栋房子详细的布局图,JSN的监视器分布也一清二楚,进入那房子的时候一定要避开那些监视器。”
“……为什么?”
“不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目标是救和叶,她绝对是被藏在那里。”三楼的空间是没有监视摄象头的,所以只有那里不会拍到画面。虽然不知道明石流是用什么方法把人运上去的,不过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他们必须赌一赌。
“好了,这两天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太累了,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好好休息。”千夜抽过平次手中的资料,“别看了……去休息,中午十二点以后,我们再具体讨论部署,另外还必须让修帮忙弄些工具来——总之,你别再逞强了,养精蓄锐为晚上作准备吧。”
平次站起来,“你说得对,不过在休息之前……我还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地方。”
“不得……不去的地方?”
他对她疑惑的表情报以微笑,笑容却不是透明的,而掺杂着某些难以说清的杂质。
“还有……千夜,我要谢谢你。”
多谢你,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还愿意给我偿还和叶的机会。我以为你不会给我的,你曾经希望我能够离她越远越好,如果不能靠得更近的话。可是不行了,离开越远,越是不能够预料的心痛。
倏然间明白了什么的千夜,除了一个涩然的笑,再无其他。手里淡淡的红茶,她知道清水修是没有加糖的习惯的,不过出人意料的苦。
“去吧。要谢的话,等和叶好好地回来,再谢吧。”

等和叶好好地回来,再谢吧。
Rusty Nail 门外,清水修背倚着墙壁,仰头望向无星的天幕。风已经停了,四围静得空洞而可怕。
好好回来,哈,真是个足够奢侈的愿望啊。
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他晓得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面对危险,就全然忘记了自己,她的这一点,他更是清楚明白。
冷汗已经干透。他侧过脸去然起一支烟,如何才能够不担心你呢,他对着打火机窜起的火苗逸出丝丝苦笑。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你背负得少一些呢。
第一缕青烟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把那个有些心痛的表情,收藏进晦黯的空气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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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帖这么多真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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