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 Endless Valentine(2006.2.14加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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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鱼夕

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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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3 21:06: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ndless Valentine

　　情人节这天，你死了，我却只能木然站在这里。
　　谁比谁幸福。
　　谁比谁悲哀。

　　那座空置了许久的房子突然被纷繁的落花笼罩，在这个寒冬未尽的初春午后。
　　几天前，这个庭院里所有的花树突然变得那么高大而灿烂，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知道一定是你要回来了。可是为什么，空气都仿佛被划开成抑制不住的伤。
　　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吗，你终于要回来了啊。

　　你说过，你一定会回来，就算是死了也一定会回来。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看到那些似锦繁花突然飘散得如此悲壮，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你带着那副可笑的眼镜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窗外一定有一群乌鸦轰然掠过，你一定是把头摆到了一个精确的位置，让我看不到反光的镜片后面水雾迷朦。
　　为什么我一直要迁就你的谎言。
　　为什么我从头到尾无能为力。

　　太执着的思念让我几乎忘了你就在身边，沉溺在你的谎言中说服自己要安安心心。
　　前天你离开的时候我天真而坚信不疑地认为你要回来了。
　　我以为我可以直视你冰蓝色的眼睛，对你自信满满的微笑骄傲地说，我是一直都知道你和那副眼镜的关系的。还有，情人节快乐。
　　现在我站在这个显得无比空旷的客厅中央，看着地上棕色木盒子里你安然的面庞，我知道你再也听不到我说的任何话。
　　可我竟然还像个傻瓜一样喃喃地说着，说着那些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以为你能听懂。
　　心中广阔无边的是悲伤。我难过得甚至流不出泪水，只会絮絮叨叨地念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我以为你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站出来要嘲笑我了。可是下一个瞬间我就开始嘲笑自己竟然到现在还心存幻想。
　　他有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但他没有你的眼神，那个我喜欢了这么久的你。
　　他很有礼貌地对我说节哀。他说他要给我讲一个故事。

　　『故事里那个叫Ｓ的高中生侦探在一次突发事件中被人打昏并灌下毒药，原本应该死去的他却只是身体缩小。为了拖着自己小学生的身体寻找到罪犯和解药，他化名为Ｃ，寄住在青梅竹马Ｒ家的侦探事务所里。因为意识到自己所寻找的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他始终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Ｒ。
　　在一段段平凡或不平凡的时光流逝中，危险和希望渐渐从暗黑的沼泽中浮出。沉沉的浓雾散尽的同时，摇曳在倒影中的杀机若隐若现。
　　真的能够打散那巨大的黑幕再回到Ｒ身边吗？Ｓ几近动摇。他和Ｒ相对对方都是很重要的不能失去的人。』

　　“可Ｓ最终还是去了吧？面对那片黑暗一去不回。”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像猜中电视剧结局的小孩子，微笑着微笑着，讽刺还是怜悯，为了谁。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必须迎接死亡。”Ｓ遇到Ｋ的时候这么说的。Ｓ和Ｋ算是那种……站在不同立场上的朋友吧，有同样的敌人。几乎所有人都料想了结局，同行的警察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这场最后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战役平乏得几乎没有过程，巨大的爆炸仿佛只为拆除城郊那座废旧化工场。暴风雨在平静中到来和离去。』

　　他的目光越来越黯淡，白色的礼服像是被天使抛弃的翅膀，安静而无力地低垂。
　　我的微笑一直僵在嘴角上，仿佛在安慰着谁。安慰谁。

　　“毛利小姐，请一定听我把这个故事讲完。你一定要记着这个故事。这是……工藤留给你的故事。”
　　听到那个名字，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嘴角和眼睑下垂到了悲伤的位置，手指游离在背后棕色木盒边缘。

　　『第二天的晨报上登着头号新闻，说警署与传说中的怪盗一起，摧毁了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行动中一个小学生因不小心靠近爆炸点而受爆炸气流冲击，经抢救无效死亡。
　　很快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难过得几乎绝望。但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会在意到周围人的一切。她的父母因为她的痛苦而焦虑憔悴。Ｓ的父母虽然悲痛但在她面前依然笑着，因为Ｓ绝对不想看到Ｒ因为自己而放弃希望。Ｓ的父母失去了儿子，他们不能再失去那个对儿子来说和他们一样重要的人。
　　Ｒ知道无论为了谁自己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快乐也是一种坚强。她要带着Ｓ最喜欢的笑容，坚定地走在Ｓ没有走完的路上。朋友和亲人的温暖让噩梦醒后不在悲伤。
　　后来Ｒ有了丈夫、孩子，生活在温暖的家庭里一直到老。她从来没有忘记Ｓ，一如小时候说的“要在一起”，她生命中所有的时光里，Ｓ都在她心底，说着，一定要幸福。』

　　我听到窗外有风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在树叶间穿行。风是不是有卷起地上的花瓣，带着她们轻舞飞扬。
　　讲完故事的魔术师静静地站在那里，渐近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白色礼服上，反射光芒的碎末。
　　楼梯转角的地方，一对不再年轻的夫妇无声地落泪。出色的演员和小说家。承受着他们从未演绎过的苍凉，在这个落花满地的情人节。

　　我终于还是哭了，泪水滴在木盒子里你的脸上。那里依然有着自信满满的微笑。

　　幸福和悲伤不应该被拿来比较。
　　永远在一起。我们的天堂依然是同一种形状。
　　无论快乐还是悲伤，一定要幸福。
－END－
工藤鱼夕
2005.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