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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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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紫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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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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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4 05:08:06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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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4 06:32:2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好长!Group meeting回来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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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4 14:30:3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最初由 可爱柯南 发布
璇是冷血动物。。。。。。。。。。。。。。(闪)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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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5 12:22:37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呵呵呵呵呵呵
見人見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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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08:06:0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這不是感人的故事,這是笑話!!


跟她交往好幾年了吧

最近好像電話少了

感覺淡了

問她為什麼

她也只是低著頭 什麼話都不說......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畢竟....感情還是不能勉強的

聽朋友說

她最近跟一個男的走的很近

我不敢相信

也不想相信

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她......

但是.....那天在街上

我竟然看到了她跟另一個他

手牽著手

很親密的說說笑笑

剎那間

我的心......碎了.......

經過我的打聽

才知道他...竟然是醫學院的學生

家裡還開了間大醫院

我這個三流大學學生哪比的上阿........


這幾天我一直睡不著

還是很想挽回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想了很久

決定每天送她一顆蘋果

因為

我堅信












"An apple a day keeps a doctor away."


PS.不懂這句西諺的人,還真不知道這笑話到底冷在哪裡.....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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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08:20:57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汗.......
那男的才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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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0:07:4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者是没什么好说的
(表扁我,紫魄。。。
我是梅蕊,你是安.
==========
爱一个人,就是想对她好,
对她好,就是在她无意中提起的时候,记住她的话,
然后去实现她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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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0:20:1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前面的故事好感人ㄛ.....T_T
最后一篇看不太懂....%&15
★☆★☆★☆★☆★☆★☆★☆★☆★☆★☆     ~~メリー・クリスマ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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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0:24:01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最后个笑话石够冷的。。。%&07

前面的没看。。。
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是你该知道我曾因你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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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0:34:2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好吧~冷血就冷血~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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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1:21:15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真是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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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1:37:17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部會扁人啦~~放心!!
不過就是冷笑話才好玩呀
呵呵呵呵~~
前面讓大家難過一下,
後面來點好玩的!!!
我要努力去找感人的故事!!
目標是把小璇給弄哭!!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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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1:47:4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這個是出自一本書上,叫做把幸福傳出去(應該是這樣,不確定- -o)

一 碗 湯 麵  


  十五年前的十二月三十一日,也就是除夕夜,發生在日本札幌街上一家「北海亭」的麵館裡。除夕夜吃蕎麵條過年是日本人的傳統習俗,因此到了這一天,麵館的生意特別好,北海亭也不例外,這一天幾乎整天都客滿,不過到晚上十點以後幾乎就沒有客人了,平時到凌晨,街上都還很熱鬧的,這一天大家都早一點趕回家過年,因此街上也很快就安靜下來。

  北海亭的老闆是個憨憨傻傻的老實人,老闆娘倒很古道熱腸,待人親切。除夕夜,最後一個客人走出麵館,老闆娘正打算關店的時候,店門再一次輕輕地被拉開,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小男孩走進來,兩個孩子大約是六歲和十歲左右,穿著全新的一模一樣的運動服,那女人卻穿著過時的格子舊大衣。

  「請坐!」聽老闆這麼招呼,那個女人怯怯的說:「可不可以....來一碗....湯麵?」背後的兩個孩子不安地對望了一眼。

  「當然....當然可以,請這邊坐!」

  老闆娘帶著他們走到最靠邊的二號桌子,然後向廚臺那邊大聲喊著:「一碗湯麵!」一人份只有一團麵,老板多丟了半團麵,煮了滿滿一大碗,老闆娘和客人都不知道。母子三人圍著一碗湯麵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一邊悄悄地談著:「好好吃喲! 」哥哥說。「媽,您也吃吃看嘛!」弟弟挾了一根麵條往母親嘴裡送。

  不一會兒吃完了,付了一百五十元,母子三人同聲誇讚;「真好吃,謝謝!」並且微 微了鞠了一躬,走出麵館。

  「謝謝你們!新年快樂!」老闆和老闆娘同時這麼說。

  每天忙著忙著,不知不覺很快地又過了一年。又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這一天;迎接新的一年,北海亭的生意仍然非常興旺。比去年除夕夜更忙碌的一天終於結束了,過了十點,老闆娘走向店門前,正想將門拉下的時候,店門又再度輕輕地被拉開,走進來了一位中年婦人另外帶著兩個小孩。老闆娘看到那件過時的格子舊大衣,馬上想起一年前除夕夜最後的客人。

  「可以不可以....給我們煮一碗......湯麵?」 「當然,當然,請邊坐!」老闆娘一邊帶他們到去年坐過的二號桌子一邊大聲喊:「 一碗湯麵!」老闆一邊應聲,一邊點上剛剛熄掉的爐火。「是的!一碗湯麵!」老闆娘偷偷地在丈夫的耳朵旁說著。「喂,煮三碗給他們吃好不好?」 「不行,這樣做他們會不好意思的。」丈夫一邊這麼回答,卻一邊多丟進半團麵條到滾燙的鍋子裡,站在旁邊一直微笑著看著他的妻子說:「你看起來挺呆板的,心地倒還不錯嘛!」丈夫默默地盛好一大碗香噴噴的麵交給妻子端出去。

  母子三人圍著那碗麵,邊吃邊談論著,那些對話也傳到了老闆和老闆娘的耳朵裡。

  「好香....好棒....真好吃....!」

  「今年還能吃到北海亭的麵,真不錯!」

  「明年能夠再來吃,就好了....!」

  吃完了付了一百五十元,母子三人又走出了北海亭。

  「謝謝!祝你們新年快樂!」

  望著這母子三人的背影,老闆夫婦倆反覆談論了些久。這三年的除夕夜,北海亭的生意仍然非常的好,老闆夫婦彼此忙到甚麼都沒時間講話,但是過了九點半,兩個人開始都有點不安了起來。十點到了,店員們領了紅包也回去了,主人急忙將牆壁上的價目表一張一張往裡翻,把今年夏天漲價的:「湯麵一碗二百元」那張價目表,重新寫上一百五十元。二號桌上面,三十分鐘前老闆娘就先放上一張:「預約席」的卡片。好像有意等客人都光了才進來似的,十點半的時候,這對母子三人終於又出現了。哥哥穿著國中的制服,弟弟穿著去年哥哥穿過的稍嫌大一點的夾克,兩個孩子都長大很多,母親仍然穿著那件褪了色的格子布舊大衣。

  「請進!請進!」老闆娘熱情的招呼著。

  望著笑臉相迎的老闆娘,母親戰戰兢地說:「麻煩....麻煩煮兩碗湯麵好不好?」

  「好的,請這邊坐!」老闆娘招待他們坐到二號桌,趕快若無其事的將那「預約席」的卡片藏起來,然後向裡面喊著:「兩碗湯麵 !」

  「是的!兩碗湯麵!馬上就好了呦!」老闆一邊應聲,一邊丟進了三團麵進去。母子三人一邊吃麵,一邊談著話,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站在廚臺後面的老闆夫婦也跟著感受他們的喜悅,內心也跟著喜悅起來。

  「小淳和哥哥;媽媽今天要謝謝你們兩個人啊!」 「謝謝!」

  「為甚麼?」

  「是這樣的,你們過世的爸爸所造成八個人受傷的車禍,保險公司不能支付的部份,這幾年來每個月都必需繳五萬元。」

  「嗯,這個我們知道呀!」哥哥這麼回答。老闆娘一動也不動的靜靜聽著。

  「本來應該繳到明年三月的,但是今天已全數繳完了!」

  「哦,媽媽,真的呀?」

  「嗯,真的。因為哥哥認真的送報,小淳幫忙買菜做飯,使媽媽可以安心工作,公司發給我一份全勤的特別加給,因此今天就將剩下的部份就全部繳完了。」

  「媽!哥哥!真是太好了,不過以後請讓小淳繼續做晚飯。」

  「我也要繼續送報紙。小淳,加油!」

  「謝謝你們弟兄倆,真的謝謝!」

  「小淳和我有一個秘密,一直都沒有跟媽媽您說,那是....十一月的一個禮拜天,小淳的學校通知家長要去參觀教學課程,小淳的老師還特別附了一封信,說小淳的一篇文章被選為全北海道的代表,將參加全國的作文比賽。我聽小淳的同學說才知道的,因此;那一天我代表媽媽去參觀了。」

  「真有這回事?後來呢?」

  「老師出的題目是『我的志願』,小淳是以一碗湯麵為題寫的作文,還要當眾讀這篇作文。」

  「作文是這樣寫的:爸爸車禍了,留下很多債務,為了還債,媽媽從早到晚拚命工作,連我每天早晚認真送報的事,弟弟也全部寫出來了。」

  「還有,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我們母子三人共同吃一碗湯麵,非常好吃....三個人只叫一碗湯麵,麵店的伯伯和伯母竟然還向我們道謝,並且祝我們新年快樂!那聲音好像在鼓勵我們要堅強勇敢的活下去,趕緊把爸爸留下的債務還清!」

  「因此小淳決定長大以後要開麵館,當日本第一的麵館老闆,也要對每一個客人說加油!祝你幸福!謝謝你!」 一直站在廚臺裡聽他們對話的老闆夫婦突然失去蹤影,原來他們蹲下來,一條毛巾一人抓一頭,拼命擦著不斷湧出來的淚水。

  「作文讀完了,老師說:小淳的哥哥今天代表媽媽來了,請上來說幾句話。」

  「真的?那麼你怎麼辦?」

  「因為太突然了,開始不知說甚麼好。我就說:謝謝大家平時對小淳的關愛,我弟弟每天必須買菜做晚飯,常常會在團體活動中急忙地回家,一定給大家添了許多麻煩,剛剛我弟弟讀一碗湯麵的時候,我曾感到很羞恥,但是看見弟弟挺胸大聲讀完一碗湯麵的時候,感到羞恥的那種心情才是真正的羞恥。」

  「這些年來....媽媽只叫一碗湯麵的那種勇氣,我們兄弟絕對不會忘記....我們兄弟一定會好好努力,好好的照顧母親,今後仍然拜託個位多多關照我弟弟。」 母子三個悄悄地握握手,拍拍肩,比往年都快樂地吃完過年的麵,付了三百元,說聲謝謝!並且鞠了躬走出麵館,望著母子三人的背影,老闆好像做個一年的總結束似地大聲說:「謝謝!新年快樂!」

  又過了一年。北海亭麵館過了晚上九點,二號桌上又放了一塊「預約席」的卡片等待著,但是那母子三人並沒出現。第二年、第三年、二號桌仍然空著,三個母子都再沒有出現。北海亭的生意越來越好,店內全部都改裝過,桌椅都換了新的,只有那張二號桌仍然保留著。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許多客人都覺得奇怪,這樣問。老闆娘就講述關於一碗湯麵的故事給大家聽,那張舊桌子放在中央,對自己好像也是一種鼓勵,而且說不定那一天那三個客人還會再來,希望仍然用這張桌子來歡迎他們。那張二號桌變成了「幸福的桌子」,客人一個個傳開去,有許多學生好奇,為了看那張桌子,專程從老遠的地方跑來吃麵,大家都特別定要坐那桌子。又過了很多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北海亭附近的商店主人,到了除夕這天打烊以後,都會帶著家眷集合到北海亭來吃麵,一邊吃,一邊等著聽除夕的鐘聲,然後大家一起到神社去拜拜,這是五六年來的習慣。

  這一天過了九點半,先是魚店夫婦端來一大盤生魚片,接著又有人斷斷續續地帶酒菜來,經常都集合了三、四十個人,大家都很熱絡;每個人都知道二號桌的由來,大家嘴裡甚麼都不講,但是心裡卻想著那「除夕的預約席」今年可能又空空地迎接新年了。有人吃麵,有人喝酒,有人忙進忙出準備菜餚,大家邊吃邊談,生意上的話。連海水浴 的事,最近了添了孫子.......,無所不談,打成一片,像一家人,過了十點半,門突然再度被輕輕地被拉開。所有的人都停止談話,視線一起朝向門口望去。兩個青年穿著筆挺的西裝,手上拿著大衣走進來,大家鬆了一口氣,繼續恢復熱鬧的氣氛,老闆娘正準備說「抱歉,己經客滿了」拒絕客人的時候,有一個穿和服的女人走進來,站到兩個青年人的中間。店內所有的客人都屏住呼吸,聽那穿和服的婦人慢慢地說:「麻煩......麻煩....湯麵....三人份可以嗎?」

  老闆娘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經過了十幾年的歲月,當時年輕母親和兩個小孩的形象,和眼前這三人,她瞬間努力想把畫面重疊在一起,廚臺後的老闆看傻了,手指交互的指著二個人,「你們....你們.....」地說不出話來。

  其中有一個青年望著不知措的老闆娘說: 「我們母子三人,曾在十四年前的除夕夜叫了一份湯麵,受到那一碗湯麵的鼓勵,我們母子三人才能堅強的活下去。」

  「後來我們搬到滋賀縣的外婆家住,我今年己通過醫師的檢定考試,在京都大學醫院的小兒科實習,明年四月將要來札幌的綜合醫院服務。」

  「我們禮貌上先來拜訪這家醫院,順便去父親的墓前祭拜,和曾經想當麵店大老闆未成,現在在京都銀行就職的弟弟商量,有一個最奢侈的計劃.....就是今年除夕,母子三人要來拜訪札幌的北海亭,吃三人份的北海亭湯麵。」

  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的老闆夫婦,眼眶裡溢滿淚水。坐在門口的菜店老闆,把嘴裡含著的一口麵用力咯一聲整口吞了下去,然後站起來說:「喂、喂、老闆,怎麼啦?準備了十年一直等待這一天來臨,那個除夕十點過後的預約席呢?趕快招待他們啊!快呀!」

  老闆娘終於恢復神志,拍了一下菜店老闆的肩膀,說:「歡迎,請....。喂!二號桌三碗湯麵」

  那個傻愣愣的老闆擦了一下眼淚,應聲說:「是的,湯麵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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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一個晚上  


  四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和妹妹一同去夜市買晚餐,看到了令人難以忘懷的事。坐在路邊的小吃攤的是一家人,一對年輕的夫婦及一個年幼的小女孩。那小女孩長得是如此的可愛,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她身上看來是如此惹人憐惜。她那時不過三歲,她爸媽便要她自己吃飯,且態度十分兇惡,等到他們離開了飯桌,走到馬路邊時,由於小妹妹無人牽引,差點被迎面而來的車撞倒。而她媽媽的反應竟是:「 XXX,你給我回來!!」當時看在我和妹妹的眼裡,真是十分地氣憤與不捨,尤其她額頭上一道深深的傷,彷彿是新傷,未被處理過的。

  四年後的今天,當我快忘記她的存在時,她又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站在路口,背著書包,額頭上的傷疤仍清晰可見。我看著她站在路口,手上拿著盒牛奶,卻沒有前進的意思。我走上前去,蹲在她旁邊,說:「小妹妹,你是不是要去上學?」我才想到,今天是國小開學的第一天呀,怎麼沒人帶她去學校?她遲遲沒有回我話,一會後,她突然發現有人在她身旁似乎嚇了一跳。我管不了那麼多。,就牽起她的手說:「大哥哥帶妳去上課好不好?」她看著我,點了點頭。

  之後的每天,我們都在同一個路口相遇,我總是牽著她的手,和她說話。她話不多,總是安靜的在我身旁,通常我問她話,沒有兩、三次她是不會回答的。她看起來永遠像隻受驚嚇的小鳥。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這天,她沒來。我猜想她大概生病了。但過了兩天,都不見她的人影,我有些擔心,卻又不知她的家住哪只好到她的學校找她的老師。

  老師見了我,先是有點吃驚,待我交代完我和她的關係後,老師紅著眼眶說:「她走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再問:「轉學嗎?」老師搖搖頭,並忍著淚水告訴我,她從小就是個受虐兒,前天她爸媽對她施虐時,失手將她打死了。

  聽到這裡,我難過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只覺得自己似乎快站不穩了,努力的回想這到底是不是個夢。待我回過神時,是被她的老師叫住,她手中拿著一幅畫在我面前,我努力的把畫上的東西傳入我腦中,我看到的是,一個大哥哥,牽著一個小妹妹,小妹妹的手中拿著盒牛奶,而她的右耳上,有一個助聽器,在她們的旁邊是一紙箱的小貓。

  我用顫抖的手指著那隻耳朵,老師告訴我,那是被她媽媽打聾的。我怎麼都沒想到,在她那烏黑的頭髮下,竟是一隻失聰的耳。接著,老師拉著我的手走到了教室的後門,我看到的是,一紙箱的小貓咪。老師告訴我,這些貓咪都是她撿回來的,她每天都會帶牛奶來給她們喝,還會幫牠們洗澡、清理大小便。

  老師抱起了其中一隻說:「這隻是她最喜歡的!」

  我接過手,看著驚嚇的小貓,縮在我懷中,牠的右耳,只有半隻。我抱著小貓,走出了校門,牠瘦弱的身體,不知有幾天沒喝牛奶了,我走入超商,買了第一盒餵牠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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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不賴



我喜歡籃球!
但我不會打
我只喜歡看
當然偶爾會去丟一丟
但是命中率奇低.......
可我還是很喜歡籃球!
我家住在高雄縣鳥松鄉
就在鼎鼎大名的澄清湖附近
一座小小的山緣上
名叫"龍揚山莊"
山莊裡大部份都是別墅
也有大樓式的公寓
說它是別墅我想並不過份
因為這裡的房子真的都長得不錯
只可惜我並不是住在別墅裡
我住在大樓式的公寓裡
我家住在三樓
從我房間的窗口往下看
就是山莊裡的籃球場
每天都會有一些小弟弟在那打籃球
有時候會有大人陪伴
我說過我喜歡籃球
喜歡看.......
所以我都會坐在窗邊看著那些小朋友打球
雖然他們都沒有球技可言
但說真的他們打得很可愛
我是個大學生
每天下課後回到家
我就會拿著點心
坐在窗戶邊看著那些小朋友打球
每逢星期六,日我也會下去跟他們一起打
這樣久了小朋友們也都知道我是誰了
但他們不知道我姓什麼
所以他們都叫我小姐姐
為什麼不叫我大姐姐?
因為我很瘦小
我不到160公分
體重也才42公斤
那些小朋友裡最高的傑傑都快跟我一樣高了.....
而且他才國小
說到這個就很氣......
但我真的很喜歡他們
喜歡他們在打球時快樂的神情
喜歡他們專注時的那一股拼勁
也喜歡他們因為小事而爭執的模樣
而且更讓我高興的是讓他們這麼快樂的東西是我最愛的籃球
有時候他們會邀我當他們的裁判
但我都拒絕了
他們會一直一直的逼問我為什麼
我也都只笑著搖搖頭
因為我不太懂得規則
而且我只喜歡看.......
星期六一個很晴朗的天氣
下午的風不大不小
山莊裡的空氣很不錯
夏天有這麼怡人的天氣與溫度很難得
而且小朋友們都在球場上對著窗戶向我招手
所以我決定到籃球場上丟一丟球.....
而他卻比我早到一步......
不!
應該說是他們!
五個大男生就走在我前面大剌剌的進球場
每個都至少比我高一個頭.....
我從來沒看過他們
要使用山莊的休閒設施必須是山莊裡的住戶
管理員是會檢查住戶證的
那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難道他們是新搬來的?
他們一進球場就開始吆喝
把小朋友都嚇開了
好過份!
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跟他們拗........
只見小朋友都跑到我身邊來
每雙眼睛都用懇求且令人憐惜的眼神看著我
我能怎麼辦?
我只好帶著他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帶著他們一起看.......
"小朋友,要不要一起玩?"
這時那些大漢之中有一個走到我們面前
拿著一顆籃球對著我身邊的小朋友說著.....
"我們到另一邊打好不好?"
他手指著另一個籃框說著......
[好!]
傑傑第一個奮勇舉手
而且好像很迫不及待的就往另一個籃框的方向跑
其他的小朋友也都跟著他去
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在椅子上.......
他看了看我跟我比了個"一起來玩"的手勢
我直搖頭瞻滫滲熊萓^他
他聳聳肩就運著球加入了小朋友的"混戰"中......
他大概174-176之間高吧!
瘦瘦的戴付眼鏡
眼鏡是金框橢圓形的
看起來很斯文秀氣的一個男孩子
為什麼我說他秀氣?
因為在我的感覺裡
秀氣=平易近人
只要能在很短很短的時間裡跟天真無邪的小朋友打成一片的
就很秀氣
因為我也是一樣的.......
我想他很有一套吧!
他真的跟小朋友玩得很開心
而且他很細心,很有耐心的教他們打籃球
從他的眼神中我找到"可愛的男人"的感覺.....
"喂!阿勳!來鬥牛啦!跟那些小孩子玩哪有什麼意思?"
"你別在那邊欺負小孩啦!過來鬥牛啦!"
他的同伴揮手叫他
"你們四個打二二剛好ㄚ!我在這裡打就好!"
他笑著回他們
我注意到他的笑
很好看
他笑的時候很好看.....
原來他叫阿勳
他叫阿勳
阿勳
阿勳..........
我在心裡輕輕的默念著
而我的身體裡
好像有東西慢慢的滋長著.........
他的籃球打得很好
從他的運球,上籃,投籃等等這些動作
都讓人覺得他可能是某學校校隊的隊員
而且當他很有耐心得慢慢教傑傑他們打球的時候
都讓我覺得他很.....很......很帥!
如果認真的女人真的最美麗
那麼認真的男人就真的最帥
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住這裡?
如果是的話那是哪一間?
或者是哪一樓?
更想知道他的名字
知道他的學校
他什麼時候會再來打球?
但或閉O女孩子的矜持作祟吧!
我只敢呆呆的坐在這裡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注意著他每一個表情
說的每一句話
還有他每一個笑臉......
"嗨!妳好!要不要一起打?"
突然間有一個龐大的身軀擋在我前面
而且他的手在我面前晃了兩下
是另一個男孩子
很壯
而且很....很......
很醜.......
我被他這麼一嚇
突然間不知作何反應.....
"妳住這裡對吧!我也住這裡!前天剛搬來!就住在190號!妳呢?"
他居然在我旁邊坐了下來而且拼命的介紹他自己......
"妳是學生嗎?念哪ㄚ?我們是I大學的!妳呢?"
我只是對他笑一笑
並且慢慢移開自己與他的距離
我才不想理他咧!
一看他就覺得他不太正經的樣子.......
所以我把視線移到阿勳身上.......
"妳該不會當媽媽了吧?!哪一個是妳的孩子ㄚ?看妳一直盯著那群小毛頭看
...."
"哈哈哈哈哈~~~~坦克,你別在那邊開人家女孩子的玩笑啦!你看你把人家嚇.....
哈哈哈~~~"
另外三個在場上打球的男孩子笑得東倒西歪
奇怪?
這有什麼好笑的?
一看就討厭!
討厭!討厭!討厭!
原來這多話的傢伙叫做坦克
這也難怪誰叫他長得那麼壯?
真的活像一部開在籃球場上的坦克車.......
"喂!妳怎麼都不說話ㄚ?"
我冷眼瞪了他們一下
連理都懶得理......
"妳該不會在看ㄚ勳吧?!"
"喔~~~~阿勳!你豔福不淺喔!"
"唷呼~~~上上上!!ㄚ勳!上!"
OH!我的媽呀!
怎麼他們這麼討人厭啊?
阿勳被他們這麼一叫
把眼光移到我身上
OH!天啊.....
我真希望趕快挖個洞躲起來.......
"喂!你們幾個別在那邊鬧人家啦!"
阿勳停下動作對他們說著:
"豬哥性改一下好不好?"
邊說邊對我做出道歉的手勢......
我站起來轉身就走出球場
好好的一個下午就被那幾個討厭的傢伙給破壞了
氣死了!
真的氣死了!
回到家我又坐到窗邊看他們打球......
嗯.....應該說看阿勳打球
他一樣跟傑傑他們玩著
那幾個小朋友看的出來都很喜歡他
而我好像也喜歡他......
只是好像........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阿勳他們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
我好想下去跟他說再見
但是......
我突然間覺得
隔著玻璃窗看著他
比起在球場邊看著他
還要安心的多
並不是害怕那幾個討厭的傢伙說的那些討厭的話
而是這樣至少能讓我安心的看
而不怕被人發現......
原來我除了喜歡看籃球之外
還喜歡看他
更喜歡看他打籃球........
看著他走出球場
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因為我不知道
還能不能再見到他........
星期天我還是一樣坐在窗邊看著籃球場
場上沒有人只有幾片被夏風吹落的葉子....
很不可思議的是我在想他
我在想著阿勳
想著他昨天在球場上的任何一舉一動
還有他的笑臉......
但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很笨
他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我現在在作什麼?
腦子裡在想著什麼?
我敲了敲自己的頭
想讓自己回到現實裡
可是我越敲他的臉就越清楚.....
原來真的有一見鐘情這一回事......
就這樣過了幾天
阿勳沒有再到球場來打球
我也沒有再見到他
可是我見到了另一個人.....
"嗨!可愛的小姐!又見面了!"
星期五下課後在山莊裡的路上
我遇到一個人....
"Hey!妳別那麼酷嘛!"
他是坦克......
討厭的坦克.....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
應該說是半看半瞪著他......
"小姐!妳終於肯停下來跟我說說話了!"
我停下來可不是要跟你說話的
我只是還把你當個人看
給你一點尊重而已.....
"我幾乎天天都看到妳,但是我叫妳,妳都沒聽到!"
天天看到我?
"妳騎著一台小Going,每天大概都在這時候回到家對吧!?
我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為什麼他知道這些?
"我常騎在妳後面,可是怎麼追都追不到妳!妳很會飆車喔!"
騎在我後面追我??
"而且我知道妳住哪裡喔!妳住在球場旁邊那一棟對吧!"
我白了他一眼轉頭就跑
他越說越恐怖搞不好他連我的房間在那個方向都知道.....
"喂!妳別跑那麼快啦!"
他一下子跑到我面前擋住我
"妳別害怕!我沒有惡意!只是明天下午我們要到球場去打球,想約妳一起去而已!"
我趕緊後退兩步怯懦懦的看著他.....
"明天下午4點!妳一定要來唷!"
我沒答應轉頭就回家了.....
既然他們要到球場去打球
那阿勳會來嗎?
會來吧!?
阿勳會來吧!....
回到家坐在窗邊看著球場
傑傑他們又在球場上玩了
看著他們我好像又看到阿勳跟他們一起玩球的模樣
思緒像是被某種東西抽離了一樣.....
我好期待期待明天下午四點的來臨......
星期六莫名其妙得起了個大早
什麼事都不想作
東晃晃西晃晃的
心裡像是有支羽毛在搔著我一樣
癢癢的不時還會快個兩拍.....
但這樣的好心情中午就因為某個人而煙消雲散.....
"嗨!酷酷的小姐!要出去ㄚ?買便當嗎?"
在游泳池旁邊我又遇到他
那輛看起來油膩膩的坦克.......
他在游泳只穿著一條泳褲的他
看起來更油.....
我笑了笑跟他點點頭
打算趕快離開他的視線...
不!
是打算讓他趕快離開我的視線.....
"Hey!妳怎麼都這麼酷ㄚ?"
他的動作好快一下子就從泳池裡爬起來
然後又擋在我前面
"今天下午妳會來嗎?"
我又笑一笑跟他點點頭
"真的ㄚ?那妳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請妳看電影!"
看電影?
跟你?
這是打死我都不會做的事.....
我笑著搖搖頭
我想我這一笑一定很難看
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的臉像打結了一樣.....
"為什麼不行?妳有男朋友啦?"
我搖頭
"沒有?那好ㄚ!請妳看場電影可以吧?!"
我又搖頭而且我很用力搖頭
為了不讓他繼續囉嗦下去
我用最快的腳步離開泳池邊.....
他的死性不改又擋在我前面
"如果妳是今晚沒空那沒關係!明天!明天星期天!有空嗎?"
我沒有再搭理他除了他這咄咄逼人的問話方法之外
就是他那看起來很油很壯的龐大身軀
蠻噁心的......
被他這麼一鬧午餐吃不下了
回到家就躺到床上
想到坦克的樣子
我趕緊閉上眼睛睡覺
因為如果我再醒著
今晚一定會作惡夢的!
好不容易下午四點到了
我聽到一陣摩托車的聲音
到陽台上往下看看到好幾台摩托車
也看到了阿勳他騎著一台藍色小Jog
我看到阿勳了!
我看到他了
看到了我想了一個禮拜的他了....
我趕緊下樓去
雖然我很害怕坦克
但答應了別人的事
我不想爽約
更何況只是來看看
用看的我最會了
"嗨!酷酷的小姐!妳終於來啦!我們還以為妳不來咧!"
那輛坦克一看到我就走過來了
我的惡夢又要開始了.....
"今天中午如果有嚇到妳的地方,我跟妳道歉!"
我坐了下來搖搖頭
"那妳還沒跟我說妳明天有沒有空耶!"
"坦克,你說的就是她喔!蠻可愛的啦!"
"找一個跟你差不多的好不好!人家那麼嬌小,小心你把人家....."
"哈哈哈哈~~就是嘛!坦克想找腳踏車喔!把她碾過你都不知道ㄋㄟ!"
"哈哈哈哈~~~"
那幾個沒見過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還加比手勢
看得我氣都上來了
我狠狠得瞪了坦克一眼.....
"妳別理他們!他們都是神經病!"
神經病?
我想不只是他們
你自己才是神經病的大頭目!
"妳明天有沒有空ㄚ?"
討厭!討厭!
真的很討厭!
我有空也不會跟你出去啦!
"妳別一直瞪我ㄚ...."
不瞪你我瞪誰?
"好好好!我不問!不問!"
這輛坦克終於肯識相點開走了
我終於可以專心的看阿勳打球了.....
才剛想完就看見阿勳正在看著我
四目相接之際心裡麻了一下.....
他對我笑了一笑
又開始打他的球
跟小朋友們玩在一起....
我的心裡開始不安開始後悔
我不應該下來看的!
隔著窗戶看阿勳打球真的是最安心的方法
雖然遠了點但我的眼睛很好
看得很清楚
"打全場啦!ㄚ勳!來編隊!"
全場?
他們要打全場?
太好了!
我終於可以一睹阿勳認真打球的樣子!
他們編好隊伍後
阿勳居然向我走過來.....!
"嗯...可不可以麻煩妳幫我們記分?"
記分?
這個我會!
沒問題!
"可以ㄚ?那..這支粉筆給妳...麻煩妳了..."
秀氣的男孩子就是不一樣
不像那隻油油的坦克
只會問一些自討沒趣的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坦克很討厭
但是他的籃球真的打得非常好
又高又魁動作也很不錯
阿勳的球技也真的沒話說
或閉O我對他的印象真的太好了吧!
明明他打得並沒有坦克好
但我就是覺得他打得很好!
在場邊看球記分原來是這種感覺
很有臨場感每個球員跟我的距離都很近
他們從我面前跑過的那一陣風向我襲來感覺像是在看正式比賽一樣的刺激
突然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畫面...!!!
阿勳受傷了!
他的臉流血了
我在地上看到他的眼鏡碎了一地
鏡框也歪七扭八的!
他的同伴扶著他坐到場邊
我趕緊跑回家拿急救箱
下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幾個大男生居然笨到拿已經溼透了的T恤替他擦血
他們不怕髒兮兮的衣服上有細菌嗎?
我撥開他們拿出雙氧水滴在ㄚ勳的傷口上
那傷口約3-4公分長在左眼下方
血還在流
看樣子很深......
"謝謝!"
這時候阿勳笑著對我說
沒有了眼鏡的他我第一次看到
他的眼睛.....
"ㄚ勳!你這樣不行啦!有沒有隱形眼鏡ㄚ?"
"對ㄚ!下次要打球要戴隱形眼鏡啦!我們都戴隱形眼鏡打球耶!"
"戴眼睛打球很危險!你看你,差點眼睛就不見了!"
"坦克!你還敢說!都是你拐子架那麼大,ㄚ勳可不像你那麼魁ㄚ!"
"我哪有!都是ㄚ勳自己飛過來的好不好?"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就不關心阿勳的傷勢
把錯通通都推到阿勳身上
看了就有氣!
"喂!你們別吵了啦!我藥擦好了!把這一場打完吧!
打完?
受傷了還要打完?
那我何必幫你擦藥啊?
"喔~~~ㄚ勳不錯喔!我欣賞你!"
"你確定!你沒有了眼鏡還行嗎?"
"對ㄚ!你幾度ㄚ?"
"525"
"那蠻深的耶!你不要逞強喔!"
"沒問題啦!打完吃冰去!"
"讚喔!你有種!那就把它打完吧!"
他們又你一句我一句的
看樣子是阻止不了了....
"小姐!真的很謝謝妳!"
阿勳回頭對我笑著說
沒有了眼鏡的他
我真的很擔心.....
但是擔心有用嗎?
他們還是繼續打他們的
而且推擠的情況並沒有因為阿勳的受傷而稍微緩和一點.....
真不知道男生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是安全重要還是打球重要?
比賽結束了
阿勳那一隊輸了要請吃冰
"酷酷的小姐!我們要去吃冰!一起去好不好?"
"對ㄚ!一起來嘛!我們要謝謝妳幫我們記分ㄋㄟ!"
我笑著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因為我得回家吃飯了.....
"真的很謝謝妳幫我擦藥!"
阿勳邊摸著他的傷口邊對我說
"那...Bye bye了!"
阿勳騎上了他的藍色小Jog
騎出了山莊
這是第一次阿勳跟我說再見.....
那一次再見之後有兩個禮拜
我沒有再看到阿勳
反而是天天看到坦克
他一樣煩
一樣每天都要約我去看電影
我連理都不想理他
後來我才知道
那幾個男孩子當中只有阿勳不住在這裡
我一直擔心著阿勳的傷
但又沒辦法看到他
不知道他的傷好了沒?
不知道他沒有了眼鏡怎麼辦?
所以我在下課後
到眼鏡行幫阿勳買了一付眼鏡
拋棄式的隱形眼鏡......
但是阿勳一直都沒有再來
我又不敢把東西拿給坦克叫他幫我轉交
因為他有張大嘴巴
討厭的大嘴巴......
直到有一天我在山莊裡散步的時候
看到一台藍色小Jog......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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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15
36
发表于 2003-11-27 11:58:31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停在190號前面.....
我好高興趕快回家拿隱形眼鏡
又趕快衝下樓這才發現
我要怎麼叫他出來?
按電鈴嗎?
叫一個女孩子去按一堆男孩子住的地方的電鈴
這實在有困難
我不知道阿勳的全名
而且我也沒辦法說出我要找誰.....
於是我回家拿了個信封
把隱形眼鏡裝進去
拿出一張信紙寫上:
"阿勳你好:
不知道你的傷怎樣了?兩個禮拜了!應該好了吧!你朋友說得對,
打球還是別戴眼鏡打比較安全點!
莊佩如"
裝好信封
拿到190號的信箱投進去.....
我想他收到了吧!
因為在我把信投進信箱後的隔天下午
我在窗邊
看到他把一張紙貼在籃球場的圍牆上.....
我突然開始害怕
因為我不知道那封裝有隱形眼鏡的信會讓他有什麼樣的反應?
驚嚇?欣喜?恐懼?還是莫名其妙?
還是他會覺得無聊
因為我不認識他
而他也不認識我.....
我早該想到
如果他有了女朋友
那麼我送給他的那付隱形眼鏡將會給他帶來莫大的困擾
他在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
說真的我不敢下樓看
自從他出現之後
原本我最喜歡逗留的球場變成了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的地方
除了我害怕坦克之外
最怕的就是他---阿勳
這輩子沒談過戀愛
也不曾知道過什麼是暗戀
更沒有辦法想像暗戀的後果是什麼?
是啊!
我連送出一付隱形眼鏡的後果都沒有辦法想像
又怎麼能想像出暗戀的後果呢?
這一面窗戶確實能給我最大的安全感
它隔開了我跟球場
我跟坦克
我跟阿勳
甚至現在還隔開了我不敢去面對的一張沒有殺傷力
沒有威脅力的紙條.....
原來只要是他
只要是跟他有關的
我都害怕
而且都害怕著喜歡......
一切都沒有想過後果
不知道後果確實叫人非常害怕.....
我討厭這種害怕的感覺
也喜歡有這種害怕的感覺
這就是愛情嗎?
充滿著矛盾的思緒就是愛情嗎?
想有什麼用?
我還是抹不掉喜歡上阿勳的恐懼感.....
拗不過好奇心我跑到籃球場上看那張紙條
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張紙條的內容.....
"莊小姐妳好:
我的傷已經好了!謝謝妳的關心!更謝謝妳買了一付隱形眼鏡給我!
這真的讓我很感動!所以我想,我得向妳道謝.....
PS:看完了嗎?看完請回頭....^^
陳明勳"
看完請回頭??
"Hi~~"
我回頭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Hi~~妳好....^^"
我呆著
看著他.....
阿勳.....
沒來由的
我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周遭的空氣像是瞬間被抽空了
我的心也為之呈現真空狀態......
"妳別緊張,我沒有惡意....^^"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惡意
只是你的沒有惡意
讓我沒辦法了解你的來意......
更不敢去想像你的來意......
"呃...謝謝你送我那付眼鏡...."
我點頭....
"呃...呵呵...妳這樣連我都緊張起來了....呵....呵...."
我?
抱歉....
我沒有辦法控制
我現在的情緒與心跳......
"那付眼鏡多少錢?我還妳..."
說著說著他伸手掏出一張仟圓大鈔....
我拼命揮著手
我可沒有要你還!
只要你以後打球都帶著隱形眼鏡
不要再讓自己受傷
就算是還我了.....
"不不不!請妳一定要收下...."
不要!
難道你沒有看到我非常"堅持"的表情嗎?
不要就是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呃....那....那...呃...ㄟ....我....."
那什麼?
呃什麼?
我什麼?
你們男孩子說話結巴的樣子真可愛....
尤其是你.....
"妳別笑....妳這樣一直笑我會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
好!
那我不笑....
嘻嘻....
"對了!我要先跟妳說我已經配了隱形眼鏡了...."
那很好!
以後打球別忘了戴!
"呃....我...剛剛...我....我想說的是...."
是什麼?
"是....妳....呃...."
呃....?
"ㄟ.....是......我想說的是......"
是什麼啊?
"妳...."
我...?
"妳....ㄟ...."
怎樣啊?
"我想問妳....ㄟ.....妳...."
厚....
到底是誰在製造緊張啊?
"妳今晚有空嗎?!!"
我今晚有空嗎?
就這一句話?
這句話你要說半天?
"呃...我忘了先跟妳說....我想請妳....吃個飯...."
他的額頭上一下子冒出了好多汗珠......
"因為...我想謝....想謝謝妳...買了付眼鏡給我....呵....呵...."
不謝....
"妳還知道我幾度耶!太厲害了!....呵...呵...ㄟ....呃..."
我不知道該怎麼停止他的窘態
我沒有想到他是一個這麼害羞的男孩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怎麼坦克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
是不是我的表情讓他這麼緊張?
還是連我自己都藏不住我的窘態?
"所以...ㄟ....今晚....我想請妳吃個飯....可以嗎?"
他小心翼翼的說
"可以請妳....吃個飯嗎?"
夏天傍晚的風很涼
尤其是在山上....
我沒有辦法回答他
我沒有自信....
我很想答應他
但我心裡從來沒有這麼掙扎過
我是喜歡阿勳
但是
如果我答應了他
對他來說會是個傷害.....
我沒有男朋友
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阿勳的出現
在我心裡激起的不是漣漪兩字就能道盡的
當我每一次回想他出現後的一切
他跟傑傑他們玩在一起的樣子
他打球時的專注
還有他最讓我迷戀的笑容
都讓我深深的
在心裡刻劃出所謂愛情來時的痕跡
但我自私的
一直想保有那隔著窗戶看著他的幸福
並不是那扇窗戶的後面真能給我暗戀的幸福
而是那扇窗戶替我隱藏了我喜歡阿勳的心
也替我隱藏了我最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
看著他的眼神
我實在不忍心再隱藏下去.....
我在地上撿起了那天記分用的粉筆
在牆壁上寫上了......
"我是啞巴.."
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張紙條的內容
更永遠不會忘記阿勳知道我是啞巴之後臉上驚訝的神情.....
是的當我在牆壁上寫完"我是啞巴"之後
阿勳沒有再對我說出任何一句話
他只是呆站著
連我.....
他都沒有再看一眼.....
真的我不會怪他
因為在他之前
一樣有男孩子追我
而他們也一樣知道我是啞巴之後
就再也沒有來信
再也沒有跟我說過任何一句話
在我的世界裡
我聽不見
所以我從小就學讀唇語
因為我不希望在特殊的班級裡成長
在我的世界裡
我說不出話
所以我拼命學好手語
我也從來都不奢求哪一天能讓我說出話來....
因為我害怕著
當哪一天真的讓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
我會不敢接受....
所以在我的世界裡
沒有音響
沒有CD
沒有錄音帶
沒有鬧鐘
沒有電影
沒有去過KTV
沒有拿過麥克風
沒有戴過耳機
沒有一切會發出聲音的東西
我擁有那些東西沒有用....
因為我是個聾子
也是個啞巴......
所以我很重視我的眼睛
它必須身兼三職
我所看到的一切
都是我所聽到的
也都是我所想說的
我所有的喜怒哀樂
都會在我的眼神裡表露無遺......
我不是真的喜歡看籃球
而是我只能看
我甚至不知道籃球拍打在地面上的時候
到底是什麼樣的聲音?
所以我一直想像著
那到底是什麼感覺?
很多男孩子在打球時都會說:
"籃球進網的那一剎那,哇....真好聽..."
那到底是什麼聲音?
就連跟我最親的爸媽
我都沒聽過他們的聲音
因為我的關係
他們不敢再生第二胎
所以我並不怪他們沒有把說話與聽人說話的能力生給我
一切都是那麼的習慣
沒有聽力
沒有說話能力
我跟人的溝通除了口語
就是紙筆
但讓我欣慰的是
這樣至少我不必去聽見人壞的一面
不會去說人壞的一面
就不會讓我變得多愁善感.....
但是阿勳的出現
讓我開始有了遺憾
我想聽阿勳的聲音
想跟他說話
想讓他知道
如果我也是一個正常的人
我一定會很喜歡他
很放心的去喜歡他
因為只有那樣
他付出的
我給予的
才是對等公平的
上天已經對我很不公平了
我不能也對阿勳不公平....
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
因為我至少還看得到
至少在我還年輕的時候
讓我看到了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孩子
那就夠了
真的就夠了.....
兩個月了....
那天之後兩個月了....
傑傑他們依然天天到球場打球
我也依然天天坐在窗邊看著球場
"我是啞巴"那四個字依然在牆壁上
只是經過風吹雨淋之後
只剩下依稀可見的筆痕.....
兩個月的時間不長
但剛好足夠讓我慢慢磨去心岩上被阿勳刻下那重重的愛情的痕跡
我不再那麼想念他
不再那麼擔心他的眼睛
但我還是常常遇到坦克
他似乎不知道我是啞巴的事
每次見到我他都會跟我說一些他們的事
當然也包括阿勳
也包括他仍舊努力不懈對我的邀約
我不能回答他
也不能問他什麼
畢竟要向別人坦白自己是啞巴的事
是很艱難的
雖說我不再那麼想念阿勳
但我還是常故意經過190號
看看那台藍色小Jog在不在?
看看阿勳有沒有來?
也每天坐在窗邊看著球場
坦克他們依然每個星期六都來打球
但阿勳沒有再來.....
有時候走在路上
會遇到傑傑他們
他們會問我阿勳為什麼都沒有來?
我也只能搖搖頭對他們笑一笑.....
我想我知道阿勳為什麼沒有再到山莊裡打球
我不會怪他
因為人都是會為自己想的
沒有人會願意自己的女朋友是個聾啞的殘障人士
是的
我想當阿勳的女朋友
但那太遙遠了
太渺小了
即使達成了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所以
我選擇不再見他
也希望他別再見到我......
一天下午放學後
坦克在山莊的路上把我攔下來
他不再那樣嘻皮笑臉的表情
我反而有點害怕.....
"妳.....!!"
我..?
"妳跟我來!!"
他拉住我的手就走
我拼命掙脫
但畢竟腳踏車是贏不了一輛坦克的....
他拖著我
一直走
一直走....
走到籃球場
然後遞了一顆球給我.....
"投給我看!!"
我不情願的把球甩開轉頭就走
"妳回來!"
他又拉住我的手
並且再一次把球遞給我.....
"投給我看!!"
我看著他
這是第一次他這麼嚴肅.....
"投ㄚ!"
我隨便把球丟向藍框
"沒進!再來!投到進為止!!"
他把球撿回來交給我
"再投!!"
我又一次把球丟向籃框
"沒進!再來!"
他把球撿回來....
"沒進!再來!"
"再來!"
"再來!"
"投到進為止!"
"再來!"
我沒有再接過球
我哭了
坐倒在地上.....
"妳看著我!不然妳不會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抓住我對我說
"才投幾球不進妳就放棄了!
我就不信妳面對自己的殘缺時會有多勇敢!"
他斥厲厲的
"才投幾球不進妳就放棄了!
難怪妳連自己的感情都沒辦法面對!"
我......
"才投幾球不進妳就放棄了!又有什麼資格要ㄚ勳不放棄妳?"
.....
"才投幾球不進妳就放棄了!又怎麼會發現ㄚ勳早就在等妳寫上答案!!"
??!!
寫上答案??
"算了!妳自己去看吧!我真不懂現在的女孩子為什麼這麼笨...."
去看?
看哪裡?
"明明每天都盯著這裡看,卻笨得連別人早就表明了心意都不知道!"
我擦乾眼淚
拉著坦克的衣服....
"在牆壁上啦!"
牆壁?
我回頭看著牆壁
看到我留下的"我是啞巴"的底下
有一排白色的字.....
我慢慢走近牆壁
忍著心裡害怕的感覺
畢竟這跟那張紙條一樣
我是沒辦法預測它的內容的.....
我真的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當我開始決定對愛情採取空前絕後的手段時
它又對我進行侵蝕
酸酸的
帶著點痛
甜蜜佔著絕大部分......
我不知道男孩子面對愛情對心的撞擊時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的
我只知道當我什麼都沒辦法控制的時候
眼淚是我唯一的表示.....
是的
我哭了......
這輩子沒這麼用力
沒這麼用心哭過....
沒有......
一樣經過風吹雨淋
那一排白色的字依稀只剩下皙白的筆痕....
"妳肯讓我也不說話的愛著妳嗎?"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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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2:02:3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天使的咒語


祥祥在電腦鍵盤上一個字一個字敲著,指甲滑過的聲音輕脆,像是擊著好聽的樂器,把夜晚演奏成和諧的樂曲。初夏的風穿越整座城市,仍然能夠分辨,是從海上來的,有星子墜落,海豚跳躍過的氣味。深吸一口氣,遠處公園裡的茉莉已經開了。妳是鼻子太靈敏?還是太有想像力?曾經有人這樣問過,她沒有回答。這樣的空氣,這樣的風,帶她回到十年前的校園,夜晚的租賃公寓總聽得見音樂系同學練琴的聲音。共租一層公寓的室友常常抱怨這樣的噪音是折磨,祥祥並不這麼想,她踮起腳尖在琴聲裡隨意舞蹈;在琴聲裡給在另一個城市讀書的馮凱寫信:

《有兩個星期沒收到你的來信了,如果你還不出現,我很脆弱的,你也知道,我很難拒絕別人熱情的追求,所以&#8231;&#8231;&#8231;&#8231;&#8231;&#8231;》

寫到這裡,她忍不住咬著筆桿笑起來,這信一寄到,用不了一兩天馮凱肯定飛奔而來,她太了解他了。在補習班的時候,他總是力戰群雄,奮不顧身,才獲得祥祥青睞的。聯考一放榜,他們一北一南,馮凱的臉色難看得一塌糊塗:

《天將亡我!天將亡我!》

他掙扎了好久,不肯去註冊,差點鬧家庭革命,馮家找了祥祥談話,叫她勸勸馮凱,祥祥乖乖的點頭答應,很識大體的模樣。一見馮凱就翻了臉,把所有能掀的東西都掀了;

《你故意害我是不是?我被你爸媽當成紅顏禍水!你高興了吧?你滿意了吧?我再也、不、理、你、了───》

《祥祥!祥祥!不要啦,拜託,妳不要生氣───》

馮凱從逆來順受的站立轉變為恐懼,急急抓住祥祥手臂,不讓她走開。

《你放手。》

《妳不要走&#8231;&#8231;&#8231;&#8231;&#8231;&#8231;》

《放手啊!疼───》祥祥大叫。

馮凱嚇得鬆手。祥祥搥他、踢他、嘴裡一連串的罵著:

《野蠻人!你最野蠻───我痛死了!你這個野蠻人───》

馮凱不閃不躲也不求饒,由著祥祥發洩一頓。祥祥累了,停下來,喘吁吁地瞪著馮凱,意猶未盡:

《都是你,》她滿肚子委屈的抱怨:《害我變成這麼潑辣&#8231;&#8231;&#8231;&#8231;&#8231;&#8231;》

馮凱第二天便南下註了冊,又馬上搭夜車回來找祥祥:

《我辦好手續了,明天就趕回去上課。》

祥祥對他不理不睬,低著頭翻鑰匙,一陣亂攪,廢然而止。

《忘了帶鑰匙?沒關係,我跳進去幫妳開哦。》

他提起一口氣準備翻進牆去,忽然覺得衣角被牽住了,遲疑的回過頭,看見祥祥漾著柔光的眼眸,心在一瞬間融成晶晶亮亮一大片。

《我把你打疼了吧?》

《不疼。一點也不疼,真的。》

《你騙我。》

《我沒有。我好禁打的,一點也不疼───》

《那,打了等於沒打囉?》祥祥幽幽的抬起睫毛,臉上的表情忽然兇惡起來:

《我再打!反正你不疼───》

她追著打,馮凱抱頭而逃。

她就是了解馮凱,知道他對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在琴聲中寫完信,穿著睡衣,踮著腳尖從房間滑行到廚房,開了冰箱取出一罐酸梅湯,又旋轉著自己的舞步經過客廳。在旋轉中,她彷彿看見一個人影在角落裡,放慢速度,於是她看見,是一個穿白色上衣的,男人。握緊酸梅湯,她站住,面對那個微笑的男人:

《你是誰?》

穿著蕾絲邊白色睡衣,赤著腳,舞動一罐酸梅湯,這是第一次見到阿尉時,祥祥的特殊造型。阿尉是祥祥室友的表哥,他說:

《我以為妳是一個舞蹈家。》

祥祥每次一想到就覺得好糗。在校園裡遇見,阿尉總笑笑的望著她,她忽然覺得舉步維艱起來,腿腳僵硬得不像自己的,索性站住了,倚在走廊邊。

《祥祥。在做甚麼?》阿尉和她一樣的姿勢,靠著走廊欄杆。

《看海。》

《這裡看得到海嗎?》

《這裡有海上吹來的風。》祥祥歪著頭,很挑剔的看著阿尉:《一定要看見海了,才知道海在那裡嗎?》

後來,阿尉每次見到她就問:

《祥祥,看見甚麼了?》

《流星。》大白天她這麼說。

《飛魚。》坐在教室裡她這麼說。

《祥祥,告訴我,妳看見甚麼了?》

阿尉專注的看著祥祥的眼睛,祥祥眨了眨眼,好像被強光刺激到了,很不舒服的樣子。她沒有回答。

《妳一定看得見的,告訴我,妳看見甚麼?》

祥祥蹙了蹙眉,下定決心的說:

《馮凱。我看見馮凱。》

《還有呢?》阿尉不肯放棄。

《馮凱。》祥祥堅定的:《就是馮凱。》

阿尉嘆息地:

《除了馮凱,妳真的看不見別人了?》

祥祥抿緊嘴唇,顯得倔強。

阿尉深吸一口氣:

《妳應該看見一個守護妳的天使,妳應該看見&#8231;&#8231;&#8231;&#8231;&#8231;&#8231;》

大三那年,馮凱北上的次數愈來愈少,他在學校參加的活動很多,有消息傳來,說馮凱和校花走得很近,迎新舞會上是他們倆開的舞。祥祥忽然吃壞了東西,半夜裡胃絞痛,她掙扎著叫醒室友,室友叫來了阿尉。阿尉看見她慘白的臉色,蜷縮成一團的痛楚,眼眶紅起來:

《我們去醫院,來,我們去醫院&#8231;&#8231;&#8231;&#8231;&#8231;&#8231;》

祥祥勉強在攙扶下邁了幾步,一次狂暴的痛席捲割裂她的身軀,她俯倒,地板伸展手臂擁抱她, 無助絕望的呻吟,止不住的嘔吐,她想,這很接近死亡了,就要死了,要死了&#8231;&#8231;&#8231;&#8231;&#8231;&#8231;她看見一張發亮的天使的臉孔靠近,彷彿還有搧動的羽翼,眉目眼神很像阿尉。是了,他說過要成為她的守護天使的。出院以後,她變得有些厭食,食量跟麻雀差不多,而且憂鬱。馮凱聽說了傳言,又聽說她病了,要北上看她,她說要準備報告沒時間見面,於是連電話也不接了。馮凱忙著系學會的選舉,實在不可能立即抽身北上,祥祥漸漸不上課,很迅速的消瘦了。

《祥祥,陪我吃點東西好嗎?》

阿尉一定能找到她,不管她躲在那裡。

《我吃不下。》

《妳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我吃了。》

《妳今天吃過甚麼?》

《天使不管人家吃甚麼的。》

《那天使管甚麼?》

《阿尉。帶我去海邊好不好?》

他們趕到海邊去看落日。阿尉問:

《妳不快樂,是不是?》

《好像是。我現在要靠海這麼近,才能看見海哪。》

《是因為馮凱?》

《阿尉。》祥祥轉頭看他:《我覺得很抱歉,你每次看到我都是不太好的狀態,不是奇形怪狀,就是半死不活&#8231;&#8231;&#8231;&#8231;&#8231;&#8231;》

《可能是我們不常見面的緣故。如果我們更常見面,妳想,會不會好一些?》祥祥不說話,縮起身子。

《怎麼了?》

《胃痛。》

《我們再回醫院檢查一次,好不好?》

祥祥搖頭,過了一會兒,她笑起來:

《有天使看著我,我不會有事的。》

秋天的海岸有些涼,阿尉的外套一直穿在祥祥身上,他載她回去,在公寓門口,看見馮凱背著背包坐在那兒。阿尉身後的祥祥明顯的震動了,但,她仍坐著,並不打算下車,好像阿尉調轉車頭離開,她也不會有異議的樣子。這念頭確實在阿尉心頭萌生,十分強烈,他用力握住車把,深吸一口氣,側頭對祥祥說:

《去吧。》

祥祥離開摩托車後座,緩緩走向馮凱,挺直脊背,很優雅的,仍穿著阿尉的外套,阿尉不想停留,加速遁逃於夜色之中。接著,天蠍座的祥祥過二十一歲生日,由馮凱主辦生日 party,也邀請了阿尉參加。

《我得想想,有甚麼特別的禮物送給妳。》阿尉說。

《你來就好,我介紹馮凱給你認識,他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要叩謝你的大恩呢。》

那一天,阿尉沒有來。祥祥覺得也好,讓他做守護天使太辛苦,也太不公平了。第二天,阿尉在教室外面等她:《昨天的 party 很棒吧,抱歉我沒趕上。》他把手掌打開,一張火車票躺在掌心:

《送給妳。生日快樂。》

《謝謝。》祥祥接過來,車票上寫著站名:

永保康 至安站站看她端詳著車票,阿尉問:

《祥祥,妳看見了甚麼?》

我看見你寧願大老遠去搭火車,也不願意陪我過生日───祥祥覺著一種惆悵的失落,但,這是應該的,她對自己說,阿尉是個好人,他若決定放手,我應該高興,於是她笑起來:

《我看見火車,我明白你的意思,謝謝你。》

《妳明白就好了。》阿尉的笑容裡有欣慰的神情。

一切到此為止了。祥祥將車票放進收藏紀念品的盒子裡,用一種告別的心情。然而,大三剛結束,馮凱就確定要結婚了,一個學妹懷了他的孩子。

《你怎麼能結婚呢?你自己都只是一個小孩。》祥祥教訓的口吻,聽起來完全不像情人,倒像師長或者家長,她把自己的情緒抽離得好遠好遠才不會太痛楚。她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不該結婚的理由,可是,馮凱似乎並不接受。

《反正,你就一定要這麼做了,對不對?》她氣得發抖。

馮凱忽然像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抓住祥祥的手:

《我對不起妳!對不起───妳打我!妳踢我好不好?祥祥!妳打我啊───》

《你放手。》

《求求妳!妳打我吧!》

《放手啊!疼───》從肺腑發出的尖銳喊叫。

祥祥雙臂環抱住自己的身體,不肯碰觸馮凱,一點也不肯。她覺得是因為阿尉離開,並且入伍當兵去了,再沒有天使看守,才會發生這事。那麼,她絕望的想,噩運是不是會接踵而來?她也知道馮凱的離開,終結了她在情愛中的任性和蠻橫。她是任性的,因為覺得自己愛得那麼誠摯,撒嬌或者撒賴都是可以被允許的。原來不是這樣的。阿尉努力要和她取得連絡,她用僅剩的任性抵禦他。反正都是一樣的,所有的愛情都是不穩靠的,阿尉把火車票交給她的那一刻,就已經夠清楚了,還有甚麼可說的。祥祥變成一個普通的女人,把那些特殊的質素都深深埋藏起來,在看得到而且看得很清楚的世界裡過生活。她在一家電腦公司擔任公關部門的工作,每天要接很多電話,與很多人熱絡交談,其他時候,她幾乎都是沉默的。初夏的午後,她喜歡推開窗,在窗邊站一會兒,沒人知道她在想甚麼。公司有一場開發新軟體的發表會,她企劃活動,監督連繫事宜,忙得團團轉,在應付媒體訪問的時候,覺得角落裡有一個人影,已經佇立許久,她偷空轉頭過去尋找,一個穿著白色上衣的男人,對她微笑,是阿尉。她愣了片刻,直直朝阿尉走去,盯著他的臉看:

《真的是你。》

《如假包換。》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祥祥才知道阿尉是他們公司極力爭取的客戶:

《天啊!我得對你阿諛奉承才行了。》

《我等了好久,終於有機會了。》

《但我準備離職了。》她故意說。

《真的?怎麼沒聽說?》

《你打聽我?》祥祥忽然變得蠻橫:

《太過份了。》

《妳看起來真的很好。現在身體好嗎?》

《強壯如牛。》

《好極了。》阿尉笑著。

祥祥現在知道當年為什麼喜歡看見阿尉,因為他有很真誠好看的笑容。

《可見當年的咒語果然有效。》

《甚麼咒語?》

《那張車票啊,那張火車票。》

《喔&#8231;&#8231;&#8231;&#8231;&#8231;&#8231;是呀。》祥祥笑得迷迷糊糊。

又是那張火車票,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張車票是一個咒語嗎?有甚麼玄機是她一直沒有看見的嗎?同部門的小青來找祥祥,看見他們在聊天,顯得很興奮:

《啊!尉經理跟祥姐真的認識呀?怪不得尉經理總打聽祥姐呢。》

表會結束時,阿尉找到祥祥:

《希望妳別介意,我只是想知道妳過得好不好?》

《我知道&#8231;&#8231;&#8231;&#8231;&#8231;&#8231;》祥祥頓了頓:《守護天使嘛。》

《是啊。》

阿尉還沒進電梯,小青擠到祥祥身旁,一面應酬的笑著,一面咬耳朵:

《他是今天出現的,最有價值的單身漢。》

祥祥飛回南部老家,翻箱倒櫃,把大學時代收藏保留的東西找出來,一張火車票,那樣一張小紙片,很容易遺失吧,很可能不見了吧,恐怕找不到了&#8231;&#8231;&#8231;&#8231;&#8231;&#8231;火車票落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有些遲疑。就是它了。祥仔細看著上面每一個字,八年前的十一月十五日,她的二十一歲生日,永康站至保安站,她忽然看見一種新的排列組合的方式,她無聲的俯倒,像急病的那一夜,像看見守護天使的一剎那───《永保安康》,是生日的祝福咒語。原來有著這樣執著的深情,她卻一直沒有看見。因為阿尉相信她能看見,結果,她被自己蒙蔽這樣久。她現在終於明白了,那些,曾經不明白的事,天使的咒語,令她孤單許多年,卻也指引她找到真愛。阿尉並沒有邀約她,甚至也不連絡,但祥祥始終沉浸在一種奇妙的喜悅感覺中,連敲打電腦鍵盤,也像演奏樂器的心情。阿尉曾經以為她是舞蹈家呢,想起過去的事便忍不住想笑。祥祥覺得過去的自己一點一點回來了,她又可以看見、聽見或者感覺一些別人無法感覺到的事。比方說,從海上吹來的風,有潮濕的氣味,雖然海在看不見的遠方。聽說阿尉他們下了單子,公司在墾丁舉行慶功宴。祥祥和同事游過泳,喝過下午茶,又吃了豐盛的晚餐,聽阿尉的同事說他去了新加坡,沒法來參加。祥祥並不覺得惆悵或失落,她覺得這樣的重逢已經帶給她一些很珍貴的力量了,像是重新認知了一些事。晚餐後是舞會,熱烈而瘋狂,祥祥不想跳舞,一個人溜到陽台上,坐進藤椅,把腳抬高,交叉著放在欄杆上,看著遠遠近近闃暗的森林,她確定知道,穿過森林有一片海。

《祥祥,在看甚麼?》

她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就笑了。

《看天使啊。》她回答,並不轉頭。

阿尉搬了椅子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的眼神裡,又有令她難以承受的光炬了。

《我聽說你去新加坡了。》

《我趕回來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好笨,那張火車票,那個咒語,你知道,我竟花了八年的時間才看明白。》

《我真的有點意外。》

《要怪你啊。》祥祥兇惡起來:

《誰相信天使會下咒語的?》

《幸福的咒語,天使也得準備一些,以備不時之須。》

《你準備了很多嗎?》

《那得看妳的需要量大不大?》

祥祥收回腳,格格笑出聲音。阿尉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他一直很想撫觸的,祥祥細軟的髮絲,祥祥一動也不動,任他的手輕輕滑過她的肩膀和手臂,來到她的手腕。

《我可以請妳跳一支舞嗎?》

《在這兒?》

《就在這兒。》

祥祥站起來的時候,阿尉說:

《第一次看見妳的時候,就想和妳跳舞了。》

祥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貼近他,他們在無伴奏的星光下共舞。祥祥聽見一大群飛魚躍出海面的聲音。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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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酢醬草


  人的一生中,總會出現這麼一個人,不知道為何等待,不知道為何蹉跎,但是當這個人翩翩然從生命中出現!你會知道!腳上紅線的另一端便是他!就是他!

  記得小時候,死去的祖母曾告訴我一則故事:如果能在草叢中,連續發現到三瓣幸運草的話,你之後遇到的第一名異性,極可能成為你的新娘子......。我一直深信不已,就算活到這把年紀仍猶如此。

  高三那年,學校舉辦一年一度的園遊會,開放給其它人參觀,校園中到處花花綠綠,有男有女,替「和尚學校」增添不少姿色;而我,亦樂在其中!買了杯向學弟殺價而來的紅茶,坐在樹下觀望熙來攘往的人群,突然心裡感到一絲笑意,覺得那些人真無聊,不過園遊會罷了,卻特別跑來買一堆既貴又難吃的東西,唉~但舉辦園遊會還是不錯的,可以看見許多嘉女妹妹,雖然以前吃過閉門羹,望梅止渴也好啦!

  「給你糖吃。」

  忽地,一陣童音傳耳裡,我連忙轉頭尋找來源,映入眼簾的一張清秀白淨的稚顏,黑溜黑溜的大眼盛滿純真,刺得我為心中的情色思想汗顏!

  「給你糖吃。」女孩得不到回應,更伸長手臂遞來一顆花生糖。

  我接過,問:「為什麼給我糖吃?」

  「這樣你才不會拔『酸酸草』呀!」她露出可愛的笑容,歪斜著頸怔怔瞧我,頭上兩條麻花辮隨之搖晃。

  「酸酸草?」我低頭看看手中隨意拉扯的雜草,發現正是酢醬草;舉起手中的「酸酸草」,我對她說:「就是這個嗎?」

  「嗯!」她大力點頭,我突然瞧見在她的左耳垂下,有顆漆黑如夜的痣,十分特別。

  「哦,為什麼叫它『酸酸草』呀?」一時興起,我開始同她攀談。

  「就是『酸酸草』嘛!」她皺皺眉,理所當然卻又不解地回答,我的問題好似困擾她。

  這時遠處傳來聲呼喚,尚未聽清,女孩便回過身,跑開了。我楞了一兩秒,才發覺這場邂逅是曇花一現的美;不知怎地,心裡被掏了空,失落感莫名升起..

  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嘲笑自己,怎麼這般多情?攤開掌中,瞅著那撮「酸酸草」,移情作用地幻想那女孩的身影:伸長臂肘,遞來顆花生糖,她純真的笑顏,可愛的麻花辮,還有那奇特的耳垂痣!回了神,再望望「酸酸草」,赫然發現在那堆三葉的葉片中,有一瓣最為特別,是「四葉草」,也就是所謂的「幸運草」!

  我腦中剎那間空白,幼時聽的故事慢慢浮現胸臆,急忙再翻翻手中的「酸酸草」,企圖連續找到三葉「幸運草」;說也奇妙,不知是我那天鴻運當頭,還是這株酢醬草突變過多?一瓣.二瓣.....居然讓我一下子獲得三片幸運草~天,真的是奇妙至極!

  難掩興奮,我立刻抬頭望向人群,結果那女孩又出現在面前,仍是甜美的笑顏,仍是伸直手臂,仍是一顆花生糖,我忽地眼前一潤,竟感動了。

  「給你糖吃。」她說了同樣的話,只是這回直接將花生糖放進我掌心,正巧置於三葉幸運草中央。

  不等我反應,她隨如風般消逝,跟著一名婦人離去,想必是帶她來玩的長輩吧!我想追上去,真的,好確認她是否為我今生的新娘;可是我沒有,只待在原地注目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大概想下個賭注,如果那神話是真,我一定會再見到她的,不是嗎?

  後來,我將那三葉幸運草製成書籤,伴我度過高三和往後的大學生活,甚至一直到我出國留學都還留著;不過在一次狂怒中,它被我扔進密西根湖了,這事容後再談。

  其實我並不算完全相信幸運草的傳說,大學期間談了幾次戀愛,可惜沒成功,不是彼此個性不合,就是熱情不再;而且有時我居然會內疚,像隻偷腥的貓或不忠的丈夫般,說來真可笑滑稽。大概也是這樣的心態,使我對每任女友無法全心全意,她們總是責備我:愛那書籤比愛她們多。我想,我真是矛盾....有陣子,還挺怨恨祖母告訴我幸運草的傳說,使我生活得這樣苦,但想歸想,書籤還仍是愛惜如命。

  大學畢業,當過大頭兵,我便出國攻讀碩士,一方面為了前途,另方面則是逃避情債。我的前女友自我結束兵役後,便常有意無意地提婚姻,我卻一來身無分文,如何養得起一個家?二來婚姻會吞噬我的計畫中,不想就此定心;三則是心裡仍留著一點期待,想看看那女孩長大的模樣。

  結果,我出國,女友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嫁人了。

  問我後悔嗎?當時的確有一點心痛,但辜負的人是我,又有什麼立足點發言呢?只能誠心誠意地祝福她。

  在美國,我待了三年,前兩年於語言學校度過,沒辦法,外文能力太差了,直到第三年才正式進入「芝加哥大學」就讀碩士班。碩一下,漫長的寒假本打算去南美洲玩一趟,可是家人早在一月前便囑咐我回台灣,替即將赴美求學的妹妹辨理手續,只得打消計畫回台灣了。

  美國的寒假是在聖誕節前一週放的,台灣則不,所以回到台灣還真有些不適應,整日閒蕩,老爸看不過去,便叫我去他學校-嘉農-指導學生,他們再一星期就校慶。有事做總比沒事幹好,於是我那段時間都待在嘉農校園裡,重新享受校慶前的興奮和中學時代的氣息。

  一天,我沒事便跑去參觀,由於預測會人山人海,因此挑中午時刻前往「奇花異妍」坊觀賞蘭花展。一盆盆人工溫室栽培出來的蘭花,我緩慢踱步其中,雖然不太瞭解那些花美在何處,但淡淡的花香下,心神彷彿為之悠然,好似可以立即羽化成仙般。其實多數的蘭花是學生栽種的,另些貴重的「蘭寶」則是地方名士特別拿來展覽;學生的作品或許沒他們來得豔麗,但擁有平凡中的美,若深谷幽蘭,一如那名削肩瘦身的女學生,她的身影還真像朵待人愛憐的蘭花......

  咦?我突然眼前一亮,注視一名身穿白衣黑裙的女學生,她一面背誦手中的數學手冊,一面心不在焉地欣賞蘭花,且走且停,眉頭輕蹙,可以看出她是個在聯考壓力下的犧牲品。我觀察著她,甚至故意繞道經過她面前,可是她沒注意,兀自看著手冊,最後行至一盆蘭花前,停下步伐,抬頭望著。茂盛的好奇心使我趨步向前,想多瞭解她。我站在她身後,過了一會兒她卻往旁移一步,大概察覺我的存在,於是我順理成章地和她並肩而立。

  我特別側看她一眼,本來只是稍稍一瞥了,但一樣事物卻吸引住我的眼光,在她俏麗短髮下,耳垂部分顯現一顆漆黑如夜的痣,一如我十年前所見。是她嗎?真是她嗎?是了,那輪廓還真有點像。

  驚訝慢慢化成過往幕幕,逐漸融化我......

  是如何和她交談,我忘了,猶記得她若驚弓之鳥,急忙逃去,而我蒼促地塞給她一張名片,緊張讓我失去平日的準則,彷彿又回到十八歲時的青年小伙子,整顆心撲通撲通跳,儘管我已竭力表現鎮定,還是掩不住。直到她再度像十年前般消失,我才懊惱忘了向她要資料,一張小小的名片怎可能牽繫我們之間的鴻溝與不熟稔?又哪名女孩會打電話給一名陌生男子呢?

  唉~失望地低下頭,瞧見一張學生證拾起,是她的!天~什麼字眼都無法容我現時的快樂,像是一件寶貝失而復得般,不可思議,戲劇化極了。高興過頭,我竟腦中一片空白,簡直不相信自己的幸運....幸運?對了,鐵定是那幸運草所帶來的好運氣。哈哈哈,我忍不住暗中大笑三聲,有些瘋狂,有些興奮,有些感動...。

  當晚,利用老爸的職務,查詢到她的電話及個人資料,我明白這麼做很小人,不夠光明磊落,但現實逼人,只能先如此。

  撥了電話,她很意外也很詫異,只有一面之緣的我居然為了還她學生證,大費周張地查詢她的資料。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她語氣十分不快,很明顯地告訴我她不高興。

  我說了實話,並請她原諒。「妳別擔心,我真的沒惡意。」

  「呵~」正竭力解釋,她反而笑了,真是難以捉摸的個性。「我才不擔心,一來沒家產,二來沒姿色,你在我身上得不到好處的。」

  我鬆了口氣,至少她不再是不快,只是....在她話語中有濃濃的愁緒,是一種泠眼旁觀的態度,少了年輕人應有的活力。

  「妳是不是讀書太累了?」

  她頓了一兩秒,幽幽地答:「還好,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

  「這星期有空嗎?」我衝口而出,迫切地想將她心裡的陰霾掃除。

  得不到回答,大概嚇壞她了。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歸還妳的學生證,還有....還有....」可惡,我竟然在這關鍵時刻口吃!

「呵呵呵~」她笑得更大聲,道:「不是什麼?還有什麼?」

  天,她在取笑我?在我急於博她一笑而發窘的時候?

  「妳真撲朔迷離,捉不到妳的下一步。」

  「呵~」她笑聲漸歇,我彷彿可以想像她臉上如波斯貓的慵懶表情:既然獵物投降,就該擒掠了。「我明天沒補習,約個時間地點吧!」

  我受寵若驚,本以為得費一番口舌功夫,沒想到她卻阿莎力地答應。「妳幾點下課?如果可以,我開車去接妳。」

  「不用了。」她回答得又快又絕,「我不想引人側目,反正只是拿回學生證,一會兒又得回來讀書。」

  「哦。」失落感驟生,為她的拒絕傷心。「那在肯塔基,好嗎?」

  「五點半?」

  「妳方便就好。」

  「可以,明天見。」看來她想結束談話了。

  「明天見。」

  「喀!」一聲,她掛上電話,我卻兀自拿著話筒;長這麼大,很少有女孩子掛我電話,就她這麼性格。緩緩放下話筒,彷彿這樣做可以與她多些接觸,傻瓜的行為,標準的。

  隔天,我五點便站在肯塔基門口,實在無須這般早來,我卻心甘情願,想一嚐那隻請小王子馴服的狐狸的感受,慢慢體會逐漸昇起的興奮,一點一滴凝聚著,再化為巨大的雪球,將我掩埋.....。

  五點三十分,她準時出現我眼前。「發呆呀?」

  「啊......沒,沒有。」我居然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呵~」她笑了,一臉淘氣,恍若又回到十年前的小女孩。「你幹嘛這般緊張?我會殺了你,還是吃了你?」

  想到比她虛長幾歲而被她吃定,不由得啼笑皆非;但讓她一笑,心中反而踏實起來。「妳吃晚飯了沒?我請妳吃炸雞。」我指指身後的肯塔基。

  她瞄了眼,皺眉說:「你難道不知炸雞油很多,會使女孩子變胖和長痘痘,你想害死我呀?」我愕然,不知所措,卻見她一下又換了表情,眨眨眼,調皮地接下道:「不過我不怕,哈~」

  「真會被妳嚇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鬆口氣,如果我提早中風或心臟衰竭,有一半原因鐵定是她!

  「人生本來就真假不分。」才一會兒功夫,她又帶上成熟的面具,不容深思,她微笑地說:「老哥,你到底請不請?我時間寶貴,五臟廟更是咕嚕咕嚕叫了。」

  真是沒大沒小,就算我大她十歲也沒要叫「老哥」吧!但可以感覺出,她已一步一步褪去堅殼,接納我了。

  點了餐,我們面對面坐著,她安靜地啃食炸雞,偶而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我話,可以看出她並不常讓別人請客:付帳時掏錢給我,拒絕後又迭聲道謝,連吃東西時都懷著內疚。該如何形容她,一下調皮一下矜持,多變的個性!

  「我下週就要回芝加哥了。」我說。

  「芝加哥?你在美國讀書?」她好奇地抬頭,臉上盛滿羨慕。

  「是呀,『老留學生』一名囉!」我特地強調「老」字,其實在留學生中,我並不算老,但對一名高中女孩而言,或許真的太老了吧!

  「呵~」她一貫的笑聲,「我可沒說喲。」

  「心裡這麼想,是不?」我回了笑,等待她的答案,卻等到一臉慧黠的巧笑,天真的我竟希望時間就此停滯,讓我好好久久欣賞她豐富的表情;「對了,妳知不知道『酸酸草』?」

  雖然十之八認定她是當年的小女孩,可是總忍不住再確認一次。

  「知道呀,酢醬草嘛!」她喝了口紅茶,漫不經心地說。

  天,我果真等到......

  「為什麼會叫它『酸酸草』?」按住蠢蠢欲起的衝動,我握緊拳頭輕聲問;十年前沒得到的答案,今天即將宣布。

  她頓了頓,斜著頭顱思考,神情一如以往,最後笑了笑,道:「就是『酸酸草』嘛!」

  「什麼?」我不可置信,又有點狂喜,輕哂:「這是什麼答案呀?」

  「呵~沒啦!」她吐吐舌尖,「你吃過『酢醬草』沒?它的味道就是酸酸的,所以稱『酸酸草』呀!對了,你怎麼知道『酸酸草』的?」

  「以前有個女孩告訴我。」我不奢望她能記起十年前的事,畢竟她那時還小,所以只是默默在心裡回憶。

  「哦。」她應了聲,對我口中的女孩並不好奇。

  「妳不問嗎?」

  「問什麼?那是你的隱私,你想讓我知道的話自己會說,我不用多此一舉呀!』她的雙瞳亮晶晶,狡獪又無邪,十分可愛。

  「乖乖,這麼小就知道『欲擒故縱』的招術,還用得這般漂亮,長大後可真不得了。」

  「君不聞: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說不定我反而變得更笨!」她自打嘴巴卻不顯懊惱,一副自得其樂。「對了,你回芝加哥後,可不可寫信給我?我從未收過來自外國的信件,想嚐嚐那滋味。」

  就算她不提我也打算說,這下倒好,省了功夫。「當然可以,不過如果妳不回信,我一個人唱獨角戲不好吧!」

  「嘿~」她提身向前,帶著奸笑,道:「會啦,但我現在是高三生,回信晚了,你可不能開罵。」

  她鋪路在前,我又如何責備於後?這小狐狸~

  「啊,我該走了。」她慌張地看手錶,像灰姑娘趕在十二鐘響時離開王子,行前還回首匆匆道聲:「大哥哥,謝謝你的炸雞!」

  看著她的身影離去,這是第四次了;然而我十分明白,她不會再憑空消失,手握著學生證,注視上頭原是清湯掛麵的她:一雙大眼,清純的微笑,在心中她似乎已佔了極大份量...... 。

  啊,我竟忘了歸還她學生證!急忙站起,才發現她正佇立於樓梯口,臉上是不好意思的紅暈,貝齒含著下唇,艾艾地笑著。

  「怎麼了?」我明知故問。她緊閉雙唇,纖指指向我手上的學生證,我仰了仰,她隨即點頭,模樣是說不出的羞澀,難以形容的小女人姿態,我迷惘了。

  「喂,我要我的學生證。」待我清醒,她已站在面前,瞳眸怔怔盯著我,突地又說:「有沒有人說你眼睛很美呀?」

  「什麼?」來不及反應,她又顧自笑得開心,轉身將走。「等等,妳不要學生證了?」

  她回頭,吐吐小舌,「反正三年級了,不再需要,你留著當紀念好了。哦,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說完,眨眨眼,開心地跑掉了。

  天,她簡直吃定我了嘛!不知該如何解析那感覺,有點興奮又有點不甘心......。

  回到芝加哥,我即郵寄張「密西根湖」的明信片給她,本以為會很久久才能有所回應,沒想到她限時寄來一封掛號信,於是兩地魚雁往返的書信生活至此展開。偶而我也會撥電話給她,但極少數,畢竟她忙著準備聯考,不能打擾她;另一方面,我自己亦趕著碩士論文及提出博士學位申請考,加上時差關係等種種因素,就算心裡想聽聽她的妙語如珠,或是她的冷嘲熱諷,還是得按捺住。

  所幸,有她的學生證陪伴,更重要的是,我仍保留帶來幸運的書籤,寂寞或想她時,拿出來看一看,相思之情多少可以減輕。

  半年後,她順利拚上一所國立大學,就讀她喜愛的外文系。一陣子,我常常擔心她是否會因外文系的優勢而吸引男生的覬覦,記得以前我也特別喜歡文學院的女孩子,但我的擔心多餘了,至少在她大一這階段。

  暑假期間,我沒回台灣見她,而是到美西玩了。在洛杉磯和舊金山待了近一個月,最後經西雅圖回芝加哥,每一站落腳處,我都會選一套風景明景片寄給她,只因她愛收到來自各地的信件,對她的好連在加州的親妹妹都眼紅,怨恨我如此不公平;但說實話,有哪個人不想多寵愛自己的喜歡的人呢?只能言語安撫我妹,請她多擔待些。我妹人也挺好,知道我除了寫信和打電話外,不敢有所踰矩,馬上提供一堆以前男孩子追求她的招術,鼓勵我向她告白,可是我笑著婉拒了,只為深信「該是我的跑不掉,不該是我的強求不來」,而且不願嚇著她,她還年輕,我則年華不再,漸感到年紀差距是種危機.....。

  碩二下,我取得博士資格考,第一個通知的不是家人而是她,我興奮地忘記時差,打了越洋電話給她,她起先神智不甚清楚,沒辦法,凌晨時刻;但一聽見我的好消息,立即開心大叫,在這端還可以聽到她滿懷愧疚地向室友道歉,真的很好玩。足以見得她對我不是沒感覺,否則不會替我如此高興,剎那間我心裡暖烘烘的,像被和煦的冬陽所照耀,眼眶不禁溼潤。

  「大哥哥,給你個禮物,你想要什麼?」她笑道。

  「妳能給什麼?」我反問,其實最想要的是她此時此刻伴我身邊,與我分享一年四季,喜怒哀樂。

  「哎唷,怎麼這麼說,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幫你達成。」

  「真的?」她的熱情讓我感動,想了想又道:「一場 PARTY ,特別為我開設的PARTY。」「只有妳和我」,我在心裡暗暗加了句。

  「哇,那只能等你回來,否則怎麼開?對了,你何時回來?快放寒假了耶!」她的語氣彷彿正期待我快點回去。

  「可能不回去了,我要去歐洲。」儘管有所不捨,可是為了以後能夠帶她開開心心地周遊列國,我可以犧牲目前的幸福,只想給她最好的。

  「又不回來呀?你已經一年沒回台灣了。」她控訴。

  「別這樣,我在歐洲仍會替妳寄回明信片,還有.....」

  「等等,」她打斷我的話,微慍道:「大哥哥,我並不貪求你的明信片或其它禮物,這一年來我收到你太多太多東西,我只是想你回來,為你舉辦 PARTY,那是我目前僅能做的,我也想有所回饋呀!」

  「好好好,妳先別生氣。」最怕她發怒,我趕忙和言悅色地說:「只要妳有這個心,我便心滿意足,談什麼回饋不回饋?」

  「是嗎?你是無法瞭解我心中的愧疚......」她落寞的聲調使我心胸為之一緊。

  「別......別想太多,妳不是要替我辨一場 PARTY ?選日不如撞日,電話裡也是可以開 PARTY 的,咱們就現在開,好不好?」我開始口不擇言。

  「大哥哥,你耍我呀?」

  「不,是真的,我們可以創造首例呀!而且這樣才特殊,用來慶祝我即將成為博士不是更好,妳認為呢?」我知道她口氣雖不熱烈,但似貓濃厚的好奇心已被挑起,所以趁勝追擊,天花亂墜地胡謅一番,說到後來連我幾乎相信置身於一場舞會,擁著她翩翩起舞,亮麗炫目的水晶燈和五光十色的宴會廳.....。

  「天,大哥哥,你太厲害了吧!」她笑,清脆的鈴兒響了。

  「現在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電話PARTY』,我們首創。」

  「嗯,那改天換我當主講喲!」她興致勃勃地要求,像名孩童。

  我答應,可惜沒等到那天,一切夢想及準備幻滅了。

  過一年,她大二下,我則博一將升博二,算算也二年沒回台灣,心中總有些怗記。於是一天,我撥了電話給她,只聽得她又驚又喜地呼喚一聲「大哥哥」,我心裡原來對她疏於聯絡的怨懟,立即煙消雲散;然而,她接下來以嬌羞姿態說出的消息,卻將我打入比阿鼻地獄更深的地獄!

  她有男朋友了,是社團的學長。

  乍聞之下,我腦中一片空白,晴天霹靂的打擊,更叫我失了精神,混沌不清,像個稻草人,有殼無魂.....。

  這怎麼可能?在我痴痴等她二年後,卻讓其它男人捷足先登,憑什麼?我忘了是如何掛上那通要命的電話,也忘了是如何度過接下來的日子,總之一切混噩。待我清醒已經過了一個月,周圍的朋友事後說:那一個月中,我像尊沒有魂魄的傀儡,空盪的軀殼常在夜半時分,驅車至密西根湖畔閒逛,直到凌晨破曉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繼續做實驗。就這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工作,如果再下去,他們打算拉我去看醫生。

  其實我可能持續昏迷下去的。一天,我到處找不到幸運書籤,問了一旁的室友,他說有一晚看我精神亢奮,怕我發生什麼意外,硬是跟著我到密西根湖,本以為我安安靜靜的會沒事,怎知我突地一陣長嘯,緊接著狂怒揍打自己,甚至連橄欖球員的他都攬不住我的瘋巔,正不知所措時,卻見我狠狠擲出一張紙,那書籤即隨風飄落至湖面,一點一滴沉沒,我才開始冷靜下來。

  我一聽,飛快地奔出宿舍,駕上車直驅密西根湖,室友被我的行為嚇了一跳,連忙會和其它同學追過來。

  到了湖畔,我不顧冷冽的湖水,逕自急步走進湖裡,雪衣吸水變重讓我脫了扔在一旁,不要命地一心想尋覓那書籤,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追來的同學看到我自殺式的行動後趕緊跟著下水,欲拉我上岸,但我竭力抵抗,雙手揮舞濺起不少水花,就是拚命要找回我視同性命的書籤,沒了它,我和她之間的回憶也會煙飛灰滅......。

  其餘在岸上的人見了這情形,紛紛加入拉我的行列,而我終於不敵眾力,在一陣拉扯後哭喊地給拖上岸,淚和湖水佈滿我蒼白的臉孔,初春的雪花亦零零飄落,融化在我身上,哀淒已不足以形容我內心的痛苦。

  乾嘔後,我陷入昏迷被送往市立醫院。

  住院期間,和心理醫生談了許多次,在洛城的妹妹接獲消息也特地趕來,知道原因後將我大罵一頓,罵到最後哭倒在我身上,我只是笑著安慰她說:沒事!並要求她別通知台灣的家人,以免他們擔心,然而最終目的還是避免「她」知道我這般懦弱的行為。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我身心逐漸康復,儘管被掏空的身軀好像重新輸入新的靈魂,空的地方永遠也補不完整,但比較初時情況算進步得快,醫生也就讓我自行療養,只需固定回去復診。我自己同樣明白:心病得需心藥醫,解鈴尚需繫人,我的心藥和繫鈴人卻不知我為她而苦,想完全恢復的機會渺茫,倒不如努力使生活充實快樂,所以我轉移注意力在書本和實驗上,其間也經人介紹不少條件很好的女孩,可是心湖已為傷痛平,如可再引起漣漪盪漾?

  博二那年,我的成績突飛猛進,指導教授甚至想留我下來當助手,不過我早和老爸約好回嘉農教書,所以拒絕了。但只這原因嗎?不,我心底有個聲音喊道:我想回去「她」生長的土地......。

  長時間沒聯絡,還以為她就此遺忘了我的存在,誰曉得在趕交論文稿的前一晚,她打電話來了。經過一年時間,我心悸猶存,聽到她的聲音,胸口還是會隱隱作痛,卻又捨不得掛上電話,彷彿一名溺水的人,連稻草梗都不忍放開,心裡是既害怕又歡喜。

  「大哥哥,好久不見。」她親暱叫聲,軟化我極力建築的堅強。

  「是呀,妳怎會突然想到打電話來?我還以為妳有了男友後就忘了我。」故作輕鬆,這句話我說得好辛苦,有誰能明白我心裡的傷?

  「我......我......我......」她在那頭突然啜泣;瓦解了,我的堅強。

  我慌張地勸道:「怎麼了?別,別哭!誰欺負妳,跟大哥哥說,我去找他算帳,好不好?不要哭,不要哭,乖......」

  「嗚....嗚....大哥哥,我,我......我失戀了。」她傷心地哽咽。

  可以想見此時她哭得多難過,因為在我面前她雖然千變萬化,卻有個特徵-獨立,從不示弱的她竟會撥越洋電話向我哭訴,這次感情受挫鐵定讓她信心受損,一切歸零。

  「怎麼會呢?好....妳先別哭,把事情本末告訴我,不哭不哭。」聽到她的泣聲,憶起一年前,我痛苦欲絕,暗無天日的毀滅,至今那道傷痕仍留在心中一角落,輕輕一觸便會化成寸寸龜裂,進而破碎....。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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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2:11:52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不,我不能讓她承受那種苦。

  「我......我好難過喲~」她哭訴。

  「別難過,慢慢把事情告訴大哥哥,好不好?」我安撫著。

  她以泣聲敘述。原來他們之間闖進第三者,是那男的直屬學妹;男的本來十分照顧疼愛那學妹,可是她和男的在一起後,學妹認為她是第三者,於是利用輿論及直屬學妹的身份搶回學長,而男的也一言不發地任由學妹糾纏,還罵她無理取鬧,於是事情便發展成這地步....很複雜的事件,加上她斷斷續續的述說,只能大約瞭解甚中情況。

  「大哥哥......我該怎麼辨?」她啞著嗓音,無助地詢問我。

  我哪能知道怎麼辨?自己失戀時都六神無主,搞得亂七八糟了,又如何教導她呢?此時我心亂如麻,一方面高興她回到身邊,另方面又為她的淚水感到十分不捨,多企望能擁她入懷,溫柔地安慰。

  我一直安慰著她,竭力博她一笑,忘了那天是論文繳交的最後期限,也來不及校正其中錯誤。結果花了近五小時的時間,她哭累了,疲憊得說不出話,我在這端得不到回應,連「喂」幾聲後只得斷線重撥,但接不通,大概她撐不住,連話筒沒掛上便睡了;我失落地放棄,心湖是一陣一陣不停的漣漪,不知該喜該憂...。

  總之,斷了一年的風箏又飛回來了。

  因為論文遲交,我的博士學位沒拿到手,只得再留一年,而指導教授是最高興的人。博二下的暑假,我特地回台灣與她見一面,畢竟信件中的照片是不夠真實的;或許沒了書籤後,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但隔了三年的時間,我渴望看到她,渴望得心痛。

  電話中約了時間,我和她在玫瑰園相會。

  我又選擇早到半小時,這一次不是狐狸而是小王子,乞求歸返小星球的故鄉,好好呵護他的玫瑰,我彷彿更可以體會「修伯里」描寫的心境。

  「大哥哥。」一名長髮及肩,穿著碎花長裙,模樣十分可人的女孩走到我面前,對著我露出甜甜的一笑。

  「哇,妳變漂亮了,害我都認不出來了。」嚇!士隔三日,刮目相看,她已成為一位亭亭玉立的小淑女;反觀我,歲月雖沒在我身體刻劃下記號,心理卻傷痕纍纍。

  「有嗎?」紅雲竄升她雙頰,似乎不太習慣男人的讚美。

  我開始後悔白花三年的寒暑,做著不可能的夢,而沒能陪她走過蝴蝶蛻變的過程。「當然有,妳不相信我?」

  「呵~你說呢?」她笑。

  習慣她把問題丟回來的方式,我道:「我不曉得。」

  「哼,你難道不知:阿諛諂媚,非奸即盜。」她刮刮臉腮,輕嗔。

  「哇~妳的嘴皮子還是那般犀利。」

  「同樣話送還給你。」

  時間過去近四年,我依然是她的手下敗將。

  侍者領我們坐在可以俯看街道的窗台邊,一處小小的角落給予極大的隱私;點了茶,我們又繼續聊起來。

  「大哥哥,你好似變瘦了。」她關心地問道。

  「有嗎?」我摸摸下巴,的確,原本圓厚的頷部變得削尖。

  「有,外國吃不好嗎?」她伸手輕撫我的臉,道:「瞧,都沒肉了!」

  「嗯。」我以笑遮掩內心的緊張,她的碰觸使我打顫,然而亦十分享受她的關心。「妳呢?一切還好吧?」

  她收回手,啜飲一口茶。「還好,生活仍過得去。」

  瞧見她眼眶微潤,我曉得初戀總是最難忘的。「心裡還沒復原,是不?」

  微微點頭,她螓首不語。

  我拍拍她的手以示鼓勵,畢竟愛情的傷口很難痊癒。「不要緊,妳尚年輕,往後機會多得是。」

  「不知道,愛情我不想再碰了,太苦太澀,難以下嚥。」她抬起紅眼,噙著淚水,晶瑩發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是呀。」拂去掉下的淚珠,她苦笑。

  「別想太絕,終是有人真心愛妳且等待著妳。」是為自己未來鋪路嗎?我突然領悟:從頭到尾,她全然不知我關心她,愛護她,只因心裡熱戀她。

  「誰?該不會還沒出生或上天堂去了?」

  我被她逗笑,搖搖頭。「悲觀不像妳的風格。」

  「難道樂觀就是?」

  「小姐,妳明知我口才不如妳。」

  「呵~大哥哥不用謙虛,我不過比你厲害那麼一點罷了。」她眨眨眼,笑顏如日破曉;「而且我再厲害也沒你將博士讀成三年來得強呀!」她居然敢揶揄我。

  「喂,我是被妳害的耶!」

  「哇~我人在台灣怎麼害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妳....」心中盤算,該不該說出真象,最後決定絕口不提,不想讓她心懷愧疚。「好好好,我變成名副其實的老留學生,行了吧?」

  「呵~」她的笑聲歷年不變,依舊清脆如晨鐘。「是你自個兒承認,不是強迫的喲!」

  「唉~還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呢!我看妳愈活愈像隻狐狸。」

  「哇,你可真會記恨!你才是老狐狸,我是可愛的小狐狸啦!」她張張五爪,做狐狸狀,又道:「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睡死沙灘上,你不求進步叫後生小輩追過,怨不得人尤不得天。」

  「嘿,妳不該讀外文,台灣法律界少了妳真是一大損失,伶牙俐齒,目中無人。」我不禁苦笑,認識至今沒一次不敗在她手上。

  「沒有,妳見過我生氣嗎?」

  她飛快搖頭,笑道:「你最好了,不曾對我怒顏相向。」

  「是呀,所以才叫妳吃得牢牢的。」

  「呵~」

  「呵~」

  我們聊了許多,其間我談及對未來的計畫,將心裡欲使她幸福的生活藍圖一併說出,只要她有那麼一點附和的反應,我便感到開心不已,或許我的夢過於綺麗。可是,一顆想呵護她一生的真心卻是堅定不竭。我怕,如果一天夢醒,又該如何自處?她真遲鈍,沒發覺我炙熱的雙瞳注視她一舉一動嗎?

  原來,我對她尚未死心......。

  博三暑假,我在台灣待了一個月,陪她也整整一個月,之後又飛回芝加哥,再到加拿大參加會議。儘管才一個月的相處時間,我發覺我更加喜歡她了,所以開始緊迫盯人, E-MAIL 每天傳,信固定寄,電話打得也比以前勸,可惜她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仍是「大哥哥,大哥哥」地叫。

  在我三十二歲生日的前一週,收到她寄來的禮物:一條手織圍巾。深綠.藍和淺藍相間,正是我喜歡的顏色,不得不感動她的貼心;另外,有一張她親自製成的賀卡,以我為藍本畫出的卡通人物,相當可愛,令身為本尊的我不禁莞爾一笑。結果,那一整天下我的心情十分高漲,圍巾更是天天穿戴,吸取她一針一線傳來的溫暖。

  十二月二十四日生日當天,我終於忍不住撥了電話給她,由於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只得期期艾艾地先要求她為我唱首歌,她唱了: SOMEWHERE OUT THERE,相當符合我們目前的情景。

  等她唱畢,我沉默了幾分鐘,才開口暗示:「妳知道嗎?我一直希望能交到一名小我很多歲的女朋友。」

  「為什麼?那會有代溝耶!」她問。

  「因為我希望可以在婚後多享受兩人世界呀!」

  「哦,難怪人家說:女生愈幼齒愈值錢。」她反諷,不知是不是故意轉移話題,這鬼靈精~

  「不是那原因,如果娶和我同輩的人,婚後便得考慮生孩子的問題,這麼一來,我如何疼愛我的老婆?而她又如何全心全意接受我的寵溺?」我真的想好好寵愛,使她無憂無慮地和我過一生,浪漫一輩子。

  「哇,大哥哥,當你老婆還真是幸福,現代新好男人喲!但這麼一來,她只是你的洋娃娃而已,你想過嗎?」她就是愛潑我冷水。

  「想過,但我只不過是想讓她無後顧之憂,朝自己的理想去做,這樣她能算是洋娃娃嗎?」

  「不,或許不算,可是我覺得你付出太多,她卻無力承受,該怎麼辦?」她又憶起那次傷害,付出卻沒回報的戀情。

  「不怎麼辨,只要她愛我。」

  電話那頭,她沉默我亦不語。

  「大哥哥,」她打破僵局,「你好痴好傻,我無法說什麼,但祝你幸福,真的!」

  「是嗎?妳從未想過成為我的新娘嗎?」我近似呢喃地道。

  「什麼?我聽不清楚。」

  「沒事。」我打個哈哈,「今天我生日,唱生日快樂歌給我,好不好?」

  「當然好!」她清了清喉嚨,唱道:「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TO YOU!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賀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禧你,恭禧你......」

  她一口氣唱了好幾個版本,祝福之情洋溢歌聲,我靜靜聽著,默默想著,到底該不該點破我的暗示;老實說,我心裡也很著急,再半年她便大學畢業,即將進入社會了,而我還一事無成。

  她又突然開口「我想全世界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福氣了!成為你的老婆..」

  她笑語,「可惜有一點不好,你養老婆跟養寵物有什麼差別呀?哈~」

  真是的,終究逃不開遭受愚弄的命運,她就是有法子一方面讓我恨得牙癢癢,一方面又忍不住折服於她的古靈精怪,既氣既愛。

  「當然有差別,不然妳來試看看!」我繞個彎加強暗示。

  「哈,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小老婆』,年紀『小』很多的『老婆』!」她自我揶揄。

  「如果妳要當『小老婆』也可以,我是不反對。」我順勢推上一把。

  「哼,才不要呢!」她嗤之以鼻,強悍地道:「要嘛就大小通吃,大小老婆一起當,必要時是貴婦人,也可以是賢妻良母,更可以是....再說囉!」

  可以想見此刻的她酡暈雙腮,白裡透紅的粉黛芙面一定十分迷人。

  「更可以是什麼?為什麼不再說下去?」明知故問欲逼她說出答案;總算逮到一次捉弄她的機會,「我還以為妳可以一張利嘴行天下,打敗世界無敵手,登峰造極,無人可比。」

  「大哥哥,你以大欺小不要臉。」她像孩子般耍賴。

  「有嗎?有嗎?」我裝傻地回應。

  「有,你再假就不像啦!」

  「哈,叫妳察覺了!妳這小狐狸道行終究比老狐狸高深。」

  「呵~想跟我比?回去修個千年萬年再來討教吧!」她得意地拿蹺,隨即又說:「對了,你收到我寄去的禮物嗎?」

  經她一提,我才想起自從接到圍巾那刻起,一時高興過頭居然忘了向她道謝,實在糊塗至極;若非她問到這事,我可能一直沉醉在幸福的泥沼中,把這等要事拋諸腦後。

  「有有有,上星期就收到了,可是沒跟妳說聲,對不起,對不起。」我迭聲道歉。

  「呵~沒關係,只是怕圍巾寄丟了,那我一切辛苦就白費了。」

  「一定花了妳不少時間,對不對?」我將置於椅背圍巾放在膝間,仔仔細細瞧上一遍,它與眾不同的花樣和富含彈性的柔軟,頓時我倍感幸福。

  「嗯,花了一星期的時間吧!室友看到我這麼努力想快點織完它,都嘲笑我是不是為『良人』所織,害我好糗哦!」她嬌聲訴苦,又道:「你喜歡不喜歡呀?」

  「喜歡,當然喜歡!我現在天天圍著它出門,看到的人都覺得它美極了,直問我在哪兒買的呢!而且,妳這麼用心為我編織它,連顏色都是我最愛的,如果我敢不喜歡,那真是天打雷劈也不足惜。」

  「有那麼嚴重嗎?」她學一名政要的語氣說,但可以聽出她非常高興。「知道嗎?為了找你喜歡的顏色還真難,我跑遍了整個市中心的手工藝坊,好不容易才看到滿意的,而且它是希臘羊毛簡直炫斃了,如果你不喜歡瞧我饒不饒你?嘻嘻!」她咭咭一笑,口氣不免一番自傲。

  「妳啊,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時候學老實點呀?」

  「哈~當狐狸就該有狐狸的本質。」她強詞奪理,一點也不認輸。

  「妳這隻小狐狸還真是名符其實,不該學老實而是更加狡猾才對。」我暗諷她。

  「嗯,『孺子可教也』,我輕輕一點你便明白,有狡猾的天賦喲!」沒想到她煞有其事,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氣勢;更厲害的是,她居然轉個彎罵我「天生狡猾」。

  這場舌戰,我再度敗北。

  之後,我常在想:她對我是否有感覺?她是否知道我愛她如痴似狂?她又是否能感受我一點一滴的暗示?她....想得愈多我愈若有若失,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我不想嚇到她,這是我從頭到尾的顧慮。她像風,熱愛自由飛翔;我則是土,固定待在一處,有時讓她撩起帶往新疆,安安靜靜地等候她回來,也不敢有所要求。

  但,不能再這般下去了!

  再過一個多月,她就滿二十二歲,我該有所行動才是。於是,如何策劃一場浪漫的求婚記,成為我重要的課題。我瘋狂地閱讀「羅曼史」,想尋出一種獨特新奇的方法,可是沒有,那些內容都太扯了,如果我依樣畫葫蘆一定會嚇壞她,那麼我又何苦耐心等待一年﹑二年....甚至四﹑五年呢?

  最後,只能求助遠在洛城的妹妹。我妹一聽到我的決定,馬上連聲道好,興奮地為我設想許多計策,比當事人都急躁幾倍,讓我想起一句諺語: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想好方式後,我開始到市中心去選購禮物。

  芝加哥市,美國交通重鎮之一,她的街道琳瑯滿目,充斥各式各樣的物品。我慢慢駕著車,觀望兩旁的櫥窗,突然我的視線讓一家小巧可愛的金飾店吸引,小而精緻的招牌,設計得十分典雅,有「她」的氣息。我當下停了車,步入門,撲鼻而來的薰衣草味道,使我憶起她的笑顏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看了玻璃櫥的項鍊,每一件作品都很好,但沒有「她」的影子,好幾次選定其中一條卻又讓心中的愧疚抹煞,只因我要的是最好的;這樣挑了好久,本打算放棄另覓它處,店裡的師傅卻拿出一條放在小櫃中的鑽鍊,我一見馬上笑逐顏開。是了,就是這一條,簡單的樣式刻上古希臘花紋,淚珠狀的墜子鑲了顆水鑽,成熟又純美,相信她戴起來一定很迷人!

  我二話不說,馬上買了下來;回程途中,經過一家花店,在它的前廊擺著各式花卉,相當美輪美奐,我忽地想起:認識迄今,我尚未贈與她任何花朵,該不該給她一個驚喜呢?於是,我又買了九十九朵的紫玫瑰,並要求店員替我空運至台灣,連同所選的禮物,無論多少費用都無所謂!我真的很瘋狂,但相信每個瞧見我的人都會認同:我是一名沉溺於幸福中的人。

  是的,我正在追逐我的幸福......。

  她生日當天,我打了電話過去,心裡小鹿亂撞,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活到三十幾歲我仍如年輕小伙子。

  「是我,妳收到禮物了嗎?」我微微地問。

  「嗯,收到了....太貴重了,我不知道該收還是不收。」她猶豫著。

  「別......別拒收了!因為....那一種暗示。」期期艾艾的語氣,正代表我內心的緊張。

  「什麼暗示?」天,她竟然這麼鎮定。

  「就是......妳真的不懂嗎?」我不相信她會不明白,欲套她話。

  「不懂......要你說了我才懂。」

  天,我欣喜若狂,輕笑道:「我早該曉得妳是隻狐狸的....」隨後正色說:「我向妳請求一件事。」

  「什麼事?說說看,或許我會考慮考慮......」她的聲調柔柔似水。

  「妳嫁給我,好不好?我今年就可以拿到博士,回國後便任職於嘉農,是個有前途的人,妳跟我不會吃苦的。」我頓了下,又道:「還記得我以前對妳說過的夢想嗎?我現下可以實現了,不過少了女主角,妳願意擔任我的女主角嗎?」

  「這詞太俗氣了,我不要,換另一個!」她泣聲淋漓,仍是不改調皮地戲謔。

  我一時茫然,但馬上意會。「好,換個詞....換個詞....我們在一起將近五年之久,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辨法。」

  她破涕為笑,跟著說:「那....你想怎樣嘛?」

  「嫁給我!我會以我所有的心來疼妳﹑愛妳。」我衝口而出,忘了以往的耐心,氣惱地道:「這麼多年來,妳難道都沒察覺嗎?」

  「我....我一直以為你只將我當成你的妹妹。」她微弱地反駁。

  「如果只當妳是妹妹,我不會為了妳而遲交論文的,更不會對妳這般疼愛。」她可真是迷糊,我不由得委屈起來。「妳真以為我是這麼好心腸的人嗎?會對一名女孩百般呵護?」

  她沉默了好久,我則心情起伏不定。

  「論文真是因我而遲交?」她艾艾地問。

  「嗯,還記得去年妳因失戀而打電話過來的事嗎?那天我正要送去呢!」我輕描淡寫,不想讓她有太多的愧疚。

  「為什麼?為什麼......」她哽咽地呢喃。

  「不為啥呀,妳當時那麼難過,我要趁虛而入嘛~」我開玩笑,疼惜她的淚。

  「妳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求婚?我等得好急,怕妳不要我......」

  她哭了,不置可否,直嚷:「你回來,我要你回來......你好遙遠,我不要 ....你回來....你回來....你回來呀......」

  我原本含在眶裡的淚決堤了,但仍很鎮靜地答應她。「好,我回去......我馬上回去,回去後立即上妳家門求親。妳等我,等著我回去......」

  「嗯......我等你,等你回來娶我~」

  我相信祖母在天之靈一定感到很辛慰。

  等了近十五年之久,我終於得到我的新娘......

<完>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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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7 12:15:5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怀一种情

心的缺口  
 


我真的不知道愛人和被愛哪個比較幸福?
六年了,我從來沒有搞懂過,也不明白為何我會棄愛
我的而選擇我愛的。

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床位,毫無皺折的枕頭,除了冷,
我的心已無任何感覺了!
也許它早在四年前就已死了!雖然我希望它五年前就
跟那個人走,那個曾經深深愛著我的人。

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冷風颼颼的夜晚,我獨自走在回家
的路上, "家" 對我而言是個沒有溫暖的地方:父親
早亡,母親改嫁,那應該不能算是我的家吧!
我有兩個異姐一個異兄,不討厭也不甚喜歡,就好像
住在同個屋簷下的陌生人,跟路上的陌生人沒兩樣。

隨著我思緒的飄離,我並沒有注意到路口的綠燈已轉
為紅燈,就在此時,一道尖銳的煞車聲拉回了我的思
緒,我險些被撞到,但還是嚇得跌坐地上。之後,我
看到一雙擦的發亮的黑皮鞋,隨後,駕駛座的另一邊
又下來了一位男士。 "小姐,你還好吧?" 他爽朗的
聲音擔心的問著。有別於黑皮鞋的一身西裝,他是一
身輕便的T恤牛仔褲。服裝好像真能表現一個人的個
性。"我沒事”我在他的攙扶下,緩緩的站起。

"我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 他又說。
"不用了" …… "不好" 我和那個黑皮鞋幾乎同時回
答。我們對看了一眼,我的心頭撞了一下。活了二十
五年,這種心悸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他的眼睛好深邃,像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像有一世紀
那麼久,我忘了呼吸。

"不然我們請妳喝茶好嗎?算是替妳收驚!" 他又說。
"上車!" 我還來不及回答,黑皮鞋就霸道的說。

不到五分鐘的車程,我們到了一家名為 "等待" 的咖啡
館。走進去,裡面的燈光暈黃舒服,擺設高雅又不失溫
暖的感覺。不過,三三兩兩的人的確與其名相呼應。

我們被安排在一處靠窗的位置。我和黑皮鞋對坐,輕便
男坐他旁邊。近兩小時下來,幾乎都是輕便男在說話。
原來他兩是大學時社團的好朋友,出社會後一星期會見
上一兩次面,輕便男現在是自由攝影師,而黑皮鞋則在
一家外商公司上班;一個很自由,一個朝九晚五;一個
沉默,一個爽朗;很難想像他們竟是好朋友。
從此以後,每次的聚會從兩人變成三人。三人行到底行
不行?

若沒聚會,小宇總會在校門口等我,然後帶我去吃好料
的,他認為我太瘦了,像會被風吹走似的。偶而也去逛
街看電影。他真的很疼我,疼到我的心都痛了,因為我
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愛他,我的心早在與阿杰
對看時就淪陷了。我不敢對小宇說明白,一直逃避一直
逃避,因為跟小宇在一起很安定,有家的溫暖,是我一
直渴望的感覺呵!阿杰對我雖然總是酷酷的冷冷的,但
我就是愛他,沒有理由的愛他,不知是何時起,三角關
係變了,也許是小宇發現了吧!阿杰也不知為何竟然常常
約我單獨見面。喔!那半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覺得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後來我如願的和阿杰結婚,小宇並沒有來參加我們的婚
禮,我心裡很難過,但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他只從國外
捎來一封信:

"其實我早就發現妳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每次我
們三人一同出遊,妳的目光總是追逐著阿杰,我幫你們
拍照,妳的眼底滿是愛意,盈滿妳對他深切的愛意,我
被那眼神震垮了,我一點機會也沒有,徹底的輸了,我
走了,去一個沒有妳的地方,我想我可以忘記妳,忘記
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時間一定能撫平我的傷口,在我內
心深處的傷口,在此,我誠心的祝福你們,永結同心白
頭到老,隨信附上我送你們的結婚禮物,再見了─我一
生的執愛"



看著手中的照片,有三人的有兩人的,相同的是,照片
上的女孩總是注視著同一個人。雙手不停得顫抖,淚水
不停得落下,我不敢哭出聲,因為這是我期待已久的新
婚之夜,因為這是我的選擇,沒有後路可退了不是嗎?
婚後半年,我和阿杰還是很甜蜜。他每天都會回來吃我
煮的飯,除非有應酬。我每天都會在家打理家務,建造
我夢想中的家。

但就在阿杰連續一星期晚歸之後,我心中甜美的泡泡破
了。我開始質問他,好像警察對犯人。我常常歇斯底里,
變得不像原來的我。他總是靜靜的聽我抱怨,總是不發
一語。漸漸地,我發現他在逃避我,發現不論我說什麼,
他都不會回我。

我心灰了,心冷了,我終於還是看開了,除了無奈還是
無奈,這是我的選擇,能說什麼呢?

這天是我們結婚一週年,我知道他不會回來吃飯,但還
是煮了一桌菜想慶祝~呵!他竟然沒回來,我們的週年
慶只有我一個人在過。隔天,他還是沒回來,進門的是
一個律師。該來的還是會來,不過是比我想像得要早罷
了。我們從來沒有溝通過,都是我一個人在吵,他把房
子讓給我,財產的三分之二也給我,很可觀的贍養費。
呵!!還有一封信-------

我知道我對不起妳,我不奢求妳的原諒,只希望妳不要再
折磨自己,放了我也救妳自己,我從來沒有愛過妳,當初
是小宇拜訪我照顧妳, 給妳一個溫暖的家,我以為我可以,
但.........
去找小宇吧!他一旦愛了,就是唯一,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給妳心的港灣,
祝妳幸福,永別了! u

看著已讀過不知幾千遍的信紙,我迷惘了,我該去找
小宇嗎? 昨天看到報紙,他已經是知名的攝影師,他身
邊應該早有別人了吧? 應該已經忘了我了吧?

今天又是我們三人初識的日子,每年的這一天我們都
會在 "等待" 聊天,直到我與阿杰結婚。離婚後就只有
我一人會去,今天也不例外吧! 走進 "等待" 感覺一如初
來時溫馨,擺飾還是沒變,變的是我的心。還有....
牆壁上那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照片。多久了,三個人
在一起的情景,看著它們,腦海閃過一幕幕快樂無憂
的回憶,那時光多美好啊!
心頭一懍,轉過身,不敢置信的望著迎面而來那既熟
悉又陌生的身影,眼淚不知不覺地無聲落下,當我回
神時,人已在一雙溫暖有力的臂彎中。
"我回來了!" 這是重逢後他說的第一句話。

"三個月前,阿杰打了通國際電話給我,叫我回來照
顧妳,我拒絕了。一個月前他又說了一次,這次他的
口氣比上次更無力了,像個即將死去的人。他說你們
四年前就離婚了,妳孤獨了四年,他也找了我四年,
我不知道你們為何離婚,直到我回台灣的這個星期,
他的家人宣讀他的遺囑,原來他與病魔對抗了四年,
他對妳的愛終究抵不過腦癌的侵襲,他是如此的愛妳!
從今以後我會照顧妳,連他的份一起照顧妳。我愛妳!"

這一刻起,我不再感到冷了,我的心不再有缺口,我
也找到了我的答案--------愛人與被愛同樣幸福!
------在我認識了兩個用一生來愛我的男人後。
寒流來何以你先擁抱他 回頭時才替我遮擋雪花 是從甜蜜裡 分我甜蜜嗎 如從前無法碰到這個他 我良朋能夠變出戀愛嗎 若然蒙著眼 又能投入嗎 ...¤¸¸.•´¯`•.¸•.>>--» ❤ «---<<•.¸¸.•´¯`•.¸¸.¤... 你的微笑像擁抱,多想藏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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