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伤怀
本文来自:新兰贴吧作者:飘落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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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那些零散的记忆流转了二十个春夏秋冬,终于又回到了我面前。
——那些关于你的点点滴滴,就是我生命里的全部了吧。
【我的那些仓皇的泪水,是因为你才停止了决堤。】
在妃英理还没有离开毛利小五郎的时候,毛利兰还是个单纯快乐的小女孩。她每天都不忘记找各种各样的方式戏弄爸爸,每个月都可以和父母开着那辆在当时还算高级的车到郊区野餐,每年都会在生日还没到的前几个月就缠着年轻的母亲索要自己的生日礼物。
譬如在毛利兰5岁那年,妃英理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穿着淡粉色上衣的小熊公仔。不出意料的,那成为了毛利兰有史以来得到的最满意的礼物。妃英理直到很久以后依然记得那时候的毛利兰因为激动而闪闪发亮的双眸,依然会记得她把小熊紧紧抱进怀里后说的甜甜的一声[谢谢妈咪嗯]。
而毛利兰在乎的仅仅就是那个小熊而已,虽然它只是个玩具。她执意把熊公仔放在床边。每天晚上必然会和它并肩入睡,然后每天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抱在怀里。自己走到哪里就把熊公仔带到哪里。包括自己一个人出去玩的时候。于是每次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总会记得一个穿着刚刚过膝的白色连衣裙,手中抱着一个比自己的头还要大的熊公仔的女孩。
那就是毛利兰孩时不变的形象。
而那天毛利兰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工藤新一面前的。
初夏的季节总是有着温暖宜人的天气。天空蓝得像被清水洗过一般。树叶愈发茂密。浓重的绿色如同沾上水的墨迹在空气中一点点蔓延开来。明亮的阳光在川流不息的人们的眼眸中晃动着不同的色泽。
毛利兰顶着母亲年轻时留下的遮阳帽走出了侦探事务所的大门。那遮阳帽终究还是大了些,帽子宽大的淡蓝色花边遮住了毛利兰额前的刘海。她皱了皱眉,微微抬起头继续向前走。手中的熊公仔随着步伐的节奏有规律的上下颠动,偶尔会有柔软的毛扫到她的下颚。很快毛利兰的脖颈处便有了一丝粘稠感。
毛利兰低下头数地上的石砖,然后身体猛地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另一个人身上。那人比她要高很多,以至于把她亲爱的熊公仔连同帽子一起撞到了地上。对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抱歉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把你的东西撞掉了。]
那人一边玩下腰去捡落在脚边的东西,一边对面前的毛利兰说着。
[啊,Ben,你不可以把它叼走啊!]
毛利兰这才发现那人手中竟然还牵着一只狗。而那狗已经在前一秒的时间里挣脱了绳索,以非同寻常的速度朝另一个方向跑走了。嘴里还叼着那个无辜的熊公仔。
毛利兰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任凭面前那人如何安慰如何解释,她只是不语。她也忘记了自己当时是否流了泪。她只记得视线中最后的画面是那个年轻男子匆忙的跑去追他的狗。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然后消失在第二个路口的拐角处。
毛利兰当然清楚她的熊公仔十之**是不会再回来了。就像这世界上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所谓的奇迹一样。
她脸色苍白的靠在路边的树上,也不顾及那条洁白的裙子是否蹭上了污渍。她就一直那样站着,直到所有的人都下班了,直到所有的人都回家了。她还是没有走。
远处朦胧的云彩和夕阳遮住了某高楼的屋顶。毛利兰就那样一直盯着天尽头。盯到最后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她终于发泄般的蹲下身哭起来。
[你回来啊。你回来把我的小熊还给我啊。]
[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毛利兰那一刻多么希望那个被自己撞到的人能够听见她内心的呐喊。
[呐,你在哭么?]
毛利兰听见身边传来一声稚嫩的问话。[也许是路边哪个好奇的家伙吧。]她这样想着,于是没有抬起埋进身体里的头。
[你很难过么?不要哭了好不好。]那人似乎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呐,这个,我在路边捡到的。送给你好了。你就不要哭了嘛。]
毛利兰抬起头那一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个被自己视为珍宝一般的熊公仔竟然又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拿着它的是一个与毛利兰同龄的男孩。
毛利兰有些喜出望外的接过那只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你怎么会有……谢谢你。]
[诶?这是你的?]男生有些诧异。
[嗯。我妈妈给我的礼物。刚才走着走着弄丢了。]
[所以才在这里哭?]
[嗯……真的谢谢你。]
[不用呐。]
他陪她站了一会,没有说话。
[……这么晚了不回家么?]
男生侧过脸问。夕阳在他脸上染上一片浅色的红晕。
毛利兰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自己竟然在外面呆了一下午。
[天……那我先走了。再见。]
[ 嗯。再见。]
从那天以后,毛利兰再也没有带着那只小熊出门。几个月后,毛利兰也不记得那只小熊被放在了哪里。但她还一直记得那天遇见的那个男孩。他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
只是那时候的毛利兰还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是工藤新一。
只是那个男孩忘记告诉毛利兰。那天是他5岁的生日。
你知不知道。
你捡起了那个小熊,就好像捡起了我生命的全部一样。
【那些如花般小小的甜蜜,在静谧的夜晚悄然绽放。】
毛利兰9岁的时候,过家家依然是很盛行的游戏。谁是谁的妈妈爸爸,谁是谁的妻子儿女。每一次都可以变换不同的角色。你可以选择当坏人或者好人,然后游戏结束后什么都可以忘记。[无论你是小偷还是杀人犯,最后都不用受到法律的制裁。]工藤新一曾经这样形容过。毛利兰笑笑。她想这也许就是其中的乐趣所在吧。
那天放学,毛利兰小心的将桌子上的书本收拾到书包里。低头的时候隐约听见前排的某些同学在讨论第二天的游戏。中间似乎夹杂着[结婚]这样的字眼。
[什么嘛。]毛利兰在心里想。
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靠在门边等自己的工藤新一一脸不耐烦地看着窗外。毛利兰立刻向意识到什么似的迅速背起书包走过去。
[哎。兰,等一下。]
刚走出教室门毛利兰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转过头去看见刚才的那几个同学朝她走过来。
[兰可不可以加入我们明天的游戏啊?]
[好啊。]毛利兰向来不拒绝这些邀请。
[那兰可不可以和工藤君演一个结婚的场景啊。我昨天去参加我表姐的婚礼,真的好棒诶。]
[诶?为什么……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么。反正又不当真的。]
[可是……]
毛利兰转过头看见工藤新一一脸平静。然后就听见他不紧不慢的一句[好啊。我不介意。]她惊讶得张大了眼睛。
回家的时候他们总会经过一个很大的湖。运气好的话可以刚好看见太阳一点点沉入湖水。毛利兰总是喜欢在那里站上一两分钟。工藤新一曾经问过她原因。她只是答[因为夕阳很美啊。]
而那时候她真正想说的是[因为是你陪着我啊。]
毛利兰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几天前他们路过这里时,工藤新一脸红着说[是夕阳照的啦]的样子。她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笑你啊。]
[诶?]
[呵呵,没事啦。倒是你今天怎么会同意?你不是不喜欢玩那个么。]
[没关系啊。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么。反正不当真,玩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
[……是啊。]
毛利兰低下头继续走路。
[其实,就算当真也没有关系呢。]毛利兰如此笑着想。
第二天果然不出意料的大家都很期待游戏开始。毛利兰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人演牧师。[还真跟真的似的。]她朝身旁的工藤新一无奈的笑了笑。然而真正使毛利兰没有想到的是工藤新一竟然现场变出了一枚“戒指”。她就那样看着他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
左手的无名指。
[呐。工藤新一你愿意娶毛利兰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
工藤新一说完后立刻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他身旁一脸坏笑的牧师。
[哈哈。很好。那毛利兰小姐你愿意做工藤新一的妻子吗?]
那牧师笑得更加得意。毛利兰看着眼前正在凝视自己的青梅竹马,一时间忘了要说的话。
[好了好了上课了,你们怎么还站在那?赶紧给我回到自己座位上!]
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面对那张狰狞的脸,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于是这场所谓的婚礼就在某老师的一声怒吼中划上了尾音。毛利兰长舒一口气坐在了座位上。她摘下左手的戒指从桌子低下递给工藤新一。脸上的皮肤迅速变得微红。
[哦。这个啊,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
[诶?真的啊。]
[嗯。反正是从地上捡的。嘻嘻。]
毛利兰听后立刻转过头用杀气腾腾的目光看着工藤新一。
然而毛利兰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很喜欢那枚戒指。尤其是工藤新一送给她的。她找了一根细线把戒指穿成了项链。放在了枕头底下。
初秋的夜晚宁静的可以让人听见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毛利兰关上屋里的灯,用被子蒙住了头。她打开手中的电筒,橙色的光芒立刻射了出来。把她狭小的空间照得明亮而温暖。她伸手从枕头下拿出那枚戒指。
[说是戒指,其实不过就是个铁环嘛。]毛利兰有些不满。
戒指在她的手中转动,她突然看到了戒指上刻着一行很小的字。
那行有些歪歪斜斜的字写着
毛利兰甜甜的笑了。
[呐。毛利兰。你愿意做工藤新一的妻子么?]
[我愿意。]
【记忆里你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我就傻傻的以为那是爱情。】
毛利兰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表。指针从5点30分走到了6点30分。教室里早就没有人了——除了三个人以外。一个是毛利兰。一个是初中同班的某女生。还有一个是站在女生身旁讲数学题的工藤新一。
这三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在当下这样的环境中就产生了不同的关系。
一个是等与被等的关系。另一个是讲题与被讲题的关系。
它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和那个靠在墙上气宇轩昂的少年有关。
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改变着颜色。工藤新一的背影在窗外的光现下越来越细越来越长。他完全感觉不到身后的毛利兰眼里有着怎样的目光。
[讲道题不至于这么长时间吧。]毛利兰终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但她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生气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因为新一而等另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一个小时之久。]她那一刻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坚定着这个念头。
还好几分钟后那两人终于结束了。工藤新一单肩背起书包后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略带怒气的毛利兰。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呐,怎么兰也有吃醋的时候啊?]
[什么嘛。是因为等你的时间太长了。]
毛利兰撇过头。
[好啦兰,对不起。我们回家吧。]
工藤新一伸出右手。毛利兰依然保持前一秒的姿势不予理会。于是少年立刻拉起女孩的手向门外走去。他没有看见身后的女孩满脸羞色的样子。
直到他们走到湖边毛利兰都没有再说话。
[哎呀兰你就不要生气了嘛。我都道歉了啊。]
[切。谁稀罕啊。]
[我看你还是吃醋了吧。不过没关系,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兰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呐。]
工藤新一笑得一脸灿烂。毛利兰迅速转过头朝他耳边一字一顿吼道
[去!死!吧!]
少年和少女的奔跑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尽头。
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
其实从你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就不生气了。
因为我听见了你说的话。
不是[回家吧。]
也不是[一起回家吧。]
而是[我们回家吧。]
这就够了。
【我多么想就这样看着你直到天明,哪怕今后是无比漫长的黑夜。】
妃英理和工藤有希子依然在客厅聊得热火朝天。电视里传来[××女明星和××男明星合拍电影]的新闻,两人都不予理会。倒是茶几上的零食正以惊人的速度递减着。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偶尔能隔着一道门听见那两人狂笑的声音。然后工藤新一便会发出[女人真可怕啊。]这样的感叹。在妃英理和工藤有希子从早晨9点聊到晚上9点这件事上,他们一直都抱着无奈的态度。
而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毛利兰不得不陪妈妈在工藤新一家借住一宿。不过这种事已经发生很多次了,毛利兰也习惯了不少。比起客房,她其实更喜欢工藤优作的房间。因为那里有一把宽大而舒适的扶手椅。她一直觉得坐在那里看书是件很惬意的事。
令毛利兰感到安慰的是工藤优作正好出国了。[说是去出差,其实就是去寻找写作素材嘛。]工藤新一这样解释。不过怎么样都好,毛利兰只要能住在那间屋子里就已经很高兴了。她才不关心其它什么呢。
[那么你好好睡吧。里面的书可以随便看啊。]
[谁要看那些书啊。]
毛利兰一想起那些侦探小说就觉得头疼。何况那间屋子里还装了满满8个书架。
工藤新一帮毛利兰打开卧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新一你回去睡吧。做个好梦哦。]
[嗯。兰你也是。晚安。]
毛利兰看着那扇带有欧式风格特点的门一点点关上,直到外面的光线完全被隔绝在外。
毛利兰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凌晨2点都没有睡着。她翻了个身,看见窗外的清风把窗帘吹得飘动起来,像极了女生在夏天阳光下洁白的裙摆。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决定先起来看会书再睡,这时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书包还放在工藤新一的房间里。
毛利兰蹑手蹑脚的来到隔壁的房间,以最小的声音打开房间的门。她小心的拿出书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看到睡得正香的工藤新一。窗外朦胧的月光照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夜风将他额前的刘海吹得微微颤动。毛利兰就那样看着忘记了离开。
她只记得14岁那晚的夜风轻轻吹拂着她温热的脸庞。
那一刻我觉得我离你的距离是那么的近。
近到我伸出手就可以碰到你温柔的心。
【你不要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好不好。 】
毛利兰第N次看着不远处空荡荡的座位出神。然后习惯性地被老师叫起来警告一两句。
其实也真的只是警告而已。毛利兰清楚自己的成绩在学校的位置。那才是老师们真正看重的东西。她亦清楚就算自己在家呆一学期也不会落后多少。
刚刚发的试卷还摊在课桌上没有动。右上角的分数曾令周围的同学羡慕不已,分数旁边标着一个小小的。
[呐,新一。我真的进步了呢。自从你不在了以后,我每次都能得第一呢。]
毛利兰苦笑。
她想起不久前身为课代表的她去办公室帮老师判卷子。一周五天。五张工藤新一的卷子。全部都是第一名。她习惯的在上面标上一个小小的。
可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都是在工藤新一还未离开之前的事。
而现在已经距离工藤新一离开一个星期之久了。
毛利兰看着窗外的天空愈发湛蓝。眼眶里的液体晃动着光芒。
掩藏在树叶间的知了不停的鸣叫,宣告着她生命中第17个盛夏的到来。
其实只要你还在我面前就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看见你安静的侧脸,自信的笑容。
我真的没有再奢求什么。
可是你连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为什么为什么。
【I miss you. Every day and night.】
毛利兰的18岁变得平淡无奇。纵使她的美貌、成绩、所有所有的东西都能令他人羡慕不已。但是这些丝毫不能使她变得快乐。
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所以她不在乎。
因为工藤新一不在了,所以所有的这些都变得没有意义。
她开始逐渐习惯没有工藤新一的日子。
当然逐渐习惯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对毛利兰来说无疑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譬如在她还没有习惯之前,她依然会每天背着书包去工藤新一家门口,然后按了很多次门铃之后都没有人出来,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突然想起已经不会有一个睡眼朦胧的少年跑过来对她吼[吵死人了]。
所以再怎么按那个门铃也没有用了。
她自嘲着离开。
有的时候毛利兰会在放学的时候站在楼道里。[毛利学姐在等人吗?]路过的学弟学妹们会这样问她。[啊……不是啊。]她这样答。直到他们走后她才笑着在心里对自己说[傻瓜。你再怎么等他也不会跟你回家了呀。]
这样的流离失所,她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终究是我太在乎你了么。]
天气开始转凉。枯黄的叶子在事务所门口落了一地。
毛利兰很早就开始穿上她的高领毛衣。白色的毛衣上没有任何花纹点缀,可是那依旧是她钟爱的一件衣服。
她想起很久以前她曾经穿着这件衣服和工藤新一一起上学。刚一进班就听见一群八卦人士大声嚷着[夫妻穿情侣装诶。][啊真的真的,好配呀!]她这才注意到工藤新一也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而且连颜色款式都和自己这件很相似。
可是如今她再穿着这件衣服上学时早就没有人提起[情侣装]这样的话题了。她当然清楚为什么。
寒风透过缝隙吹进来,毛利兰打了个寒颤。她缩了缩脖子继续听课。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如果我下辈子还可以遇见你。我一定不会在那时选择离开你。 】
工藤新一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自己的手臂从左手的指尖一滴一滴地打在地板上。
他盯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愤怒的眼睛里像是要放射出力量一般。
那男人突然冷笑一声。黑暗中发出一声闷响。
不。应该是两声才对。
工藤新一在那一刹那张大了双眼。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飞越。
他突然笑了。
他仿佛看到胸膛里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迅速吞噬着自己。
无尽的压迫感在身体里慢慢扩散。
工藤新一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身旁那个茶色头发的女孩放下了手里的枪,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知道她已无法挽回。
对不起呐。兰。
你知道么。我多么想在这一秒见到你。
哪怕用尽我所有的力量也没有关系。
我多么想要告诉你我爱你。
我想对着你耳边大声喊毛利兰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你这次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我从小就会写。可是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两年的时间是多久。
对于毛利兰来说两年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
漫长到她要用730的日夜去思念一个人。
短暂到她要在730个日夜后接受那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里消失的事实。
工藤新一的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
就连日本警视厅听到[工藤新一与黑暗组织头目同归于尽]的消息后也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惋惜。
毛利兰打开刚从邮箱里拿出来的报纸。
报纸上加重的标题刺痛了她的双眼。
[高中侦探工藤新一与黑暗组织同归于尽。助手宫野志保又为何人?]
她沉默的合上报纸。
窗外的微风吹干了她还未来得及流下的泪水。
[呐。工藤新一。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么。]
你是侦探。
你是全日本刑警的救世主。
你是帝丹高中里那些学妹们的工藤学长。
你是你妈妈的宝贝儿子。
你是他们的福尔摩斯。
你是她们的白马王子。
你是所有人的英雄。
可惜你不是我的。
你不是我毛利兰的谁。
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是多么的无足轻重。
是吧。
【那些关于你的点点滴滴,就是我生命里的全部了吧。 】
毛利兰蜷缩在被子里哭得撕心裂肺。像极了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而且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直到最后哭得没有力气了她还能感到脸上有大片大片的潮湿。
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一夜。
第三天的时候毛利兰恍惚听到手机的振动声。
她连看都没看就放到了耳边。
[是毛利兰么。]
[是。找我有事么。]
[我是宫野志保。]
毛利兰愣了三秒钟后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
然而令毛利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宫野志保竟然一直播她的电话。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毛利兰终于在她的手机振动了第92次的时候再次举到了耳边。
手机另一端的女子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上了电话。
[工藤留了话给你。半个小时后我在你家楼下的咖啡店等你。]
毛利兰走进咖啡店的时候头发有些零乱。
她看见靠窗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茶色头发的少女沉默的坐在那儿。
她径直朝她走去。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嗯。新一的助手么。]
[助手是我让报纸那样写的。其实真正杀死组织头目的人是我。]
毛利兰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冷淡的女子。
[那新一……]
[组织的头目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开的枪,也是在同一时刻,我开枪把那个人杀死了。]
[真是对不起呢。如果我再早一秒开枪,你男朋友现在就能回来找你了。]
宫野志保侧过脸缓缓地说。
[不,不是你的错……]
[他在死之前说‘让她替我好好活下去……对不起’。我想应该是对你说的。]
[是么……]
她们沉默着喝着各自的咖啡。
良久,毛利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少女。
[其实,小哀也喜欢新一吧?]
宫野志保搅动咖啡的手突然定住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毛利兰。
[你怎么知道我是灰原哀?]
[呐,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毛利兰朝她笑笑。
[总之谢谢你帮新一,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毛利兰起身准备离开。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
[对了。他最后一句‘对不起’也许是对你说的。我觉的。]
她推开门走出去。头顶上回荡着风铃悦耳的响声。
宫野志保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她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渐渐从热到温到凉。
她突然想起工藤新一在说[对不起]后确实又说了一句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她没有听见而已。
那个口形似乎很像。
她抬起头看了看咖啡店的门口,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笑意。
[呐,大侦探。你亲爱的女朋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傻呢。]
[她或许比你更适合当侦探也说不定。]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各式各样的伞覆盖了人们大部分的视线。宫野志保避开人群,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走着,丝毫不在意冰冷的雨水淋透了自己的衣服。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雨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毛利兰你知道么,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我姐姐。]
【我哼过的每一首歌,在心里说过的每一句话,流过的每一滴泪,在深夜里写下的每一行字,以及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它们都是关于你的。】
毛利兰在一星期后收到了出国留学的通知。至今她还依旧能回想起来老师无比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啊]时的样子。
她想她或许真的应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已经毫无留恋。
也许放下这一切对她来说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她这样觉得。
她翻出了很多年都没有用过的旅行箱。深红色的外皮磨得有些发旧了。
她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收拾行李。把过去的东西都找了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带走。
其中包括那只小熊公仔。
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小熊在箱子里沉睡了那么多年后,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灰尘。干净的淡粉色上衣依旧安静的贴在它柔软的身体上。
毛利兰看了它很久很久,终于把它塞进了自己的随身背包里。
她随手把那个破旧的纸箱扔到了地上。从里面掉落出来的东西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那声音真的很小。然而在那个只有毛利兰存在的屋子里,她是那样清楚地听到了。
她跪在地上搜索着,然后看到了它。
那根绳子变得又细又黑。戒指上的锈迹也已清晰可见。她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迹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
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未曾告诉过你。
比如你不知道那个小熊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
比如你不知道那枚戒指一直被我保存至今。
比如你不知道我曾在你的卷子背后写下过我的名字。
比如你不知道我曾在上数学课时被老师叫起来是因为我一直看着你安静的侧脸。
比如你不知道我为你掉过泪。
比如你不知道我写的日记里提到过很多次你的名字。
比如你不知道我爱你。
这些都是我的秘密。我未曾告诉过任何人。可是我多么想要告诉你。
你在么。
你在么。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如果我下辈子还可以遇见你。我一定不会在那时选择让你离开。 】
毛利兰趴在床上打开了手电筒。她捋了捋头发,摘下了脖子上戴的戒指。已经被磨损的 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复古。
那上面歪歪斜斜的字迹被她抚摸了很多很多遍。即使那上面已染上了锈迹,她依然能够认出。依然能够记起刻字的人。
她知道,那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人。
戒指边缘有了一些破损的痕迹。她用指尖轻轻滑过那些磨痕。
[怎么连里面也有划痕啊。]
她把手电筒换了个角度,让光亮更直接的照向戒指。
然后她仔细地看了很久,终于看清了那个划痕。
毛利兰在那一刻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她的指缝里。
窗外的雷雨声混合交杂的鸣响着,雨点打在窗上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像极了黑夜中悲伤得奏鸣曲。
[毛利兰,你相信工藤新一他爱过你么。]
[我相信。]
她低头哭泣着吻了那个生锈的戒指。
【我在梦中听见你熟悉声音那样贴近的在我耳边响起。我以为我们穿越了生死。 】
黑夜里寂静得只剩下墙上钟表的滴答声。
——兰,我们回家吧。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兰的。
——你哭的话,我会不开心的。
——我喜欢你。我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
——不能同生,我们就同死吧。
——毛利兰我爱你。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我不想再听见这些了。
毛利兰睁开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些过去的画面不断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仿佛是巨大的潮汐一次又一次漫过心间最最柔软的土地。
那些遗留下来的珍珠贝壳。是你给我的美好回忆么。
然而人无论多么强大的无可畏惧,终究无法抵挡时间的洪流。
纵使你是聪明过人的侦探,我是令人敬佩的空手道冠军,我们终究逃不过时间的掌心。
我们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或忘记一些过去的事。
那些我在不经意间想起的事,已经是在你离开很久之后了。
而那些我在不经意间忘记的事,你也不会再记得了。
我无法许下像[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或者[我会一生铭记我们之间的故事]这样的诺言。
或许十年后我还会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或许二十年后我还会记得你的音容笑貌,或许三十年后我还会记得我们曾是青梅竹马。
那么再以后呢?
五十年后,一百年后。
当我已经老去,当你在我心中只剩下一个依稀的轮廓,当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当所有人都不再记得我们年轻时的童话时。
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会记得曾经那些旖旎的过去么。
还会么。
时间是会骗人的。
它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没有告诉我。
我不是什么侦探,没有多么敏锐的观察力。所以我容易被欺骗。
我容易被你欺骗。
我总是在无数个日子之后才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并不只是眼前的表象。
譬如我直到你快要离开才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譬如我直到十年之后再拿出那枚尘封已久的戒指时才知道的背后原来是。
我是多么的想要好好记住现在仅有的这些回忆。这些关于你的回忆。
我想用生命的每分每秒铭记那些微薄的幸福。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
也许那只是我们年少时美好的梦罢了。
是一个我用了一整个青春换取的梦。
然而再美好的梦,也只是个不完美的童话。
就像那些回忆,无论再怎么美好,一旦被扣上[曾经]这样的字眼后,无论如何也会透出一些悲伤的味道来。
【我知道。无论什么事都会有过去的那一天。】
毛利兰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在漫天飞舞。
她看见桌角的日历上画着花开的图案。突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笑了笑。
[呐。毛利兰你都二十岁了呢。]
然而这个生日过不过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没有人会记得。那个她在乎的人不会记得。
毛利兰沉默的看着这个安静的家。
她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回到卧室拿包。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桌子上陈放已久的照片。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的边框。然后把它塞进了背包里。
毛利兰轻轻关上了门。
我看见那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上的你们,依旧笑得那样灿烂。
我知道,你们在讲述着我们的曾经。
那是我们的锦年啊。
【I will remember what I had.Though you have already disappeared from my world】.
坐在毛利兰旁边的是一个陌生的外国男子。有着高挺的鼻梁和淡蓝色的眼睛。她礼貌的朝他笑了笑。
她透过飞机的窗户看见外面是一片蓝绿交织的画面。视线中的二分之一常常被大片的云雾遮住。
她伸出纤细的手,用指尖在玻璃窗上轻轻划弄着。
K u d o u S h i n i c h i.
她安静的闭上了眼。
-End- 依然还是要占个沙发说几句必要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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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虐心的孩子,唉.....
爬走,找个小角落飙泪去了~ 依然还是要占个沙发说几句必要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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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虐心的孩子,唉.....
爬走,找个小角落飙泪去了~
【呃。。。为什么会多发了一贴~郁闷了~哪个斑竹过来帮忙删一下这个回复,谢谢啊!】
[ 本帖最后由 田心格格 于 2008-12-28 14:02 编辑 ] 是忧的文章啊~
[ 本帖最后由 枫叶沫沫 于 2008-12-28 14:18 编辑 ] 话说忧的这文是我大爱的说 忧心啊……
虐人啊……
新兰的悲文,哭得一塌糊涂了……
偶只喜欢甜文,希望下次不要再掉错坑了,阿门~~m1 (49)k 小忧的文哟=V=
来捧个场恩` 原帖由 victeria 于 2009-1-17 11:27 发表 http://bbs.aptx.cn/images/common/back.gif
忧心啊……
虐人啊……
新兰的悲文,哭得一塌糊涂了……
偶只喜欢甜文,希望下次不要再掉错坑了,阿门~~m1 (49)k
看看这titel也不像甜文.....
悲文有悲文的魅力,可以回味来回味去(虐来虐去) 锦年。尽管已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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