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o young,too old
潜水多年的第一次冒泡~
灰原篇
“本市的阴雨天气已经持续了十三天,这已创下了历史纪录,专家提醒我们,应小心这种天气带来的抑郁情绪~”
灰原哀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子,街上的人们匆匆的身影,透过玻璃外水珠的折射,氤氲成一道道划过的灰色。才四点多钟的光景,天空就已经阴得仿佛要塌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灰原哀清楚地记得,开始下雨的那一天,心里越来越浓重的阴冷感,不只与天气有关。博士家周围形色可疑的黑色身影,保时捷的车辙,以及工藤微微收缩的瞳孔后面闪动的目光,抿起的坚毅而又自信的嘴角。
“轰隆~”三月的第一声诡异的春雷。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东京警视厅近日破获了一个国际犯罪团伙,涉及到军火交易,生化武器,毒品交易等多个方面。警视厅目前不肯透露更多具体的内容~”播报员小姐神情有点兴奋。肯定是因为收视率吧,灰原哀嘲讽地笑。自己兴奋吗?灰原哀不敢理会头脑中不断闪现的过去十三天的画面,像剪辑凌乱的电影,而如今的自己象是坐在黑暗放映厅角落中的看客,远远地看着幕上那些阴暗、慌张、惨烈。当电影结束后,当灯光再次亮起,现实该怎样继续?
“在交战中爆炸的**仓库,救援工作仍在继续。目前已经证实有一名年轻女性失踪~”
雨势渐大,黑暗慢慢侵蚀,让人绝望的想要自杀。
“小哀你回来了~”
“嗯,博士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就好。”
“好,医生刚才又帮他注射了一点镇静剂,今晚应该会安静休息吧。”“你也别太累了~”
“没关系,我刚去喝了咖啡。”
“那就拜托你了,小哀。”博士叹了口气,向灰原哀道了别,转身离开病房。
灰原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工藤新一安静得躺在另一边的病床上。房间里只剩下了窗外沙沙的雨声,窗帘拉得紧密,只从缝隙中透出路灯清冷的光,横亘在房间中间,随着窗帘的摆动,变幻出不定的曲线。
灰原盯着湮灭在黑暗中的那张脸,青色的,僵硬的,线条突兀的眉眼嘴角,刘海投下的阴影随着光线爬在脸上蔓延。想他服下自己的解药后沉沉的睡去,灰原也曾这样细细的看着那张侧脸。那是她第一次那样仔细地看着他,她所了解的向来是那个孩童躯体里包裹的工藤新一,而这幅真正的皮囊,清秀的少年的脸,忍不住让人有一瞬的恍惚。睡觉的时候都一幅自信的表情,大侦探。而灰原在此时突然有些怀疑。“工藤新一~”那剩下的半句可能是你还在吗?你还活着吗?最后变成喃喃的一句“对不起”。
如果你就这样沉沉的睡,我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你,很自私吧。
第二天早晨灰原拉开窗帘的时候,惊讶得吸了口气。天上的阴霾像是被橡皮擦了去,阳光倾泻而下,迅速溢满了房间,一瞬间温暖扑面而来,这种久违的不习惯的感觉。眼前久蒙的阴翳突然散去,从未有过的清晰的世界,眼睛不适应的想要流泪。
“早安啊~”灰原自言自语转过身,却迎上了那从眸子里反射的光,朦胧的像穿过厚重的雾。
“你醒了?!”
工藤篇
工藤新一一睁眼看到一片白灿灿的光,眼睛生疼。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轻飘飘的,软软的,像快化为一滩的烂泥。眼前仍旧是一片茫茫的白,远处深处仿佛有个身影,是谁?
“工藤?”服部闻讯也赶了过来。
“新一啊~”博士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躯体。
“医生,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是镇静剂打太多了吧?”
“这应该是正常反应,药效过去后就好了,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工藤新一就这样一连一个星期,不说话,没有表情,只是盯着窗外那片盛大的阳光。兰仿佛就在那片阳光中,远远的笑得灿烂而温暖。眼睛却禁不住有些发黑。
**仓库。
工藤新一缓缓道出的真相,伴着爆炸的火光映得天空猩红,渲染着Gin垂死的挣扎。他拉着兰逃向出口,逃离那个让他深陷其中的黑色梦魇。
“快点!”
从今以后作回高中生,回到和兰一起吵吵闹闹的上学路。
“马上就到了!”
从今以后翘课去案发现场,和兰一起简单的约会。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身后Gin缓慢抬起的手臂,黑洞洞的枪口,眼睛里燃烧着最后恶魔般的火焰。
叩动的班机。
兰扑倒在自己怀中
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中闷到窒息
用手堵也堵不住的,涓涓流出的温热液体
心脏一瞬间停止工作,狠狠的拧在一起
怀中的身体轻轻颤抖,轻轻地仿佛什么东西在悄悄溜走
世界一瞬间被按了静音键。只剩脑袋里嗡嗡的响声,和耳边细细的喘息
只剩下画面,出口的亮光在爆炸中消失
大脑像要炸开来了,一阵晕眩。
“兰你不准睡,听到没有~”他颤抖着嘴唇,将兰放在角落,慌张的寻找出口。这个总是能找到真相的人从未有过真正的慌张,因为有真相这个掌握平衡的扶手,就不会有慌乱的姿态。而当他要去揭开自己的真相时,突然发现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无论怎样挣扎,都快要被狂乱的心跳淹没。他甚至要忍不住大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带着哭腔。
而当他回头的瞬间,却发现兰在微笑,安定而满足,就如在京都车站时她拿着那块沾有他汗渍手帕时的样子。
“终于见到了呢,新一。”
他胸口突然灼烧得滚烫,就如此起彼伏的爆炸中的大火,熊熊燃烧。
医生们每天帮工藤新一检查一切正常的生命指数,说镇定剂的药效早就过了,工藤先生这样的状况,他们也很无能为力。工藤夫妇,博士,服部平次他们每天都来,也只能担心而无奈的看着病床上那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天气依旧晴好,博士有一天在正午的时候想要小憩而拉上了病房的窗帘,却听到床上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拉开”。
工藤新一觉得在阳光下总是能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兰在很远的地方微笑,他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想到了那次在米花大厦,同样是爆炸,隔着墙读着倒计时他心中坦然而明朗。
到死都在一起。
如果不是仓库突然倒下的房梁将两人隔开,如果不是送受伤的平次和灰原到安全的地方,他可能已经向兰兑现了共死的约定。
10
“兰,你等我~”工藤新一不顾急救的医生,冲向拦着的警戒线。
9
“你放开我!”
“不行啊,工藤。”高木警官死死的抱着他大吼。
8
“兰还在里面!”工藤新一嘶哑地吼着,像发狂的野兽。
目暮警官和他扭打在一起。“不行,工藤。”
7
服部平次被一拳打中面门。
“求你了,工藤。”嘴角的鲜血格外刺眼。
6
工藤新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所有人。
5
到死我都会陪着你,不能同生,就共死啊
4
最害怕失去的人。
从小到大最珍贵的未完成的梦想。
工藤新一放开脚步。
3
突然眼前发黑,世界反转摇晃。
心像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无尽的深渊。
脚步踉跄。
2
角落里嗫嚅的对不起
1
世界只剩下一片鲜红
兰篇
工藤新一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鲜红,不知是血还是火焰。兰向自己奔来,耳边响起枪声,看着兰慢慢倒下去,自己也失去平衡慢慢下坠,无法到她身边。空气中无数微尘悬浮在阳光里,一颗一粒挥散不去,在房间里裹挟成巨大的漩涡向他翻涌而来。工藤新一仿佛置身于记忆的碎片中,身体像是在被火焰舔舐,而心底却是一片冰凉,就像发烧了一样。
不是从小就养成习惯把他当自身后了吗,慢慢地仿佛成了条件反射的本能,哪怕是用柯南瘦小的身体,他也会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动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毛利夫妇分居后,7岁的毛利兰在学校被一些淘气的男生唤作“野孩子”。那是一个无论鸡毛蒜皮都喜欢向老师告状的年纪,而毛利兰只是无措的看着那些嘲笑的脸,睁大眼睛握紧拳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腮帮子鼓鼓的,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的抽噎让整个身子颤抖得令人害怕,以至于欺负她的男孩子最后悻悻的逃掉。“不准哭,要坚强。”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当工藤新一找到她的时候,她再也憋不住,猛抽一口气,眼睛金星闪闪,快要晕过去。她终究没有哭。
工藤新一也被她吓到,“没关系,我会保护你啊~”孩子其天真的安慰。后来内田麻美学姐向自己告白的时候,工藤新一眼前突然浮现出兰那时的表情,倔强的义无反顾,他脱口而出那句话:“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一个人。她个性很强,从不乱哭乱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在那之后毛利兰开始练空手道,工藤新一表面上嘲笑她暴力女,心底里其实知道,若不是那么容易受到伤害,干嘛要拼命装坚强来保护自己?分开时电话中无所谓的调侃,暗地里控制不住的眼泪。
工藤新一其实一直到知道,或是一直以为自己知道,所谓的要保护她,就是要一直把她挡在身后,转过身去迎接那带来快感的真相,却忘记她那些但由于不甘心。少年轻狂的不可一世,整个世界仿佛就是我可以怎样怎样: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线索的蛛丝马迹,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指出凶手,我可以滑滑板,开车,开快艇,开飞机。而毛利兰总是说你不可以,从小时候的“新一,你不可以晚稻这么晚才回家”到长大后的“你不可以只是收女孩子的情书,却没有认真交往的对象”。耀眼的自信让工藤新一忽略掉那些不屑一顾的不可以,细小而致命的错误。工藤新一无法让兰乖乖的多到一边,像是藏好自己心爱的玩具;工藤新一不可以改变兰的敏感和倔强,她无法阻止兰挡在自己身前,无法改变那个让他撕心裂肺的最后的拥抱。
工藤新一曾无数次幻想过对兰的告白,情节类似于无聊的八点档,没有这方面细胞的脑门再怎么拍也只能是滥俗的模仿。拥抱她,然后说:“我一直很喜欢你。”工藤新一甚至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每次都以自己搔头翻白眼的窘相结束,朝着镜中的自己骂一声傻瓜,怎么可能是这样。然而现实完全出乎工藤新一最疯狂的想象。拥抱,却来不及说下半句,只是紧紧地抱着。拜托,身体能不能不要冷下去。拜托,能不能把自己的生命传递到她那里。
“我一直很喜欢你。”
“我从小就很喜欢你。”
“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你。”
工藤新一脑中响着这些练习了无数次的句子,没来得及让她听到。唯一向她作的承诺是“拼死也要回来”“请你等我”这些旨意不明的句子。从没有确认过的心意,无比尴尬。自己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这个大笨蛋值得她这样做吗?
其实有些事情工藤新一永远无法知道,比如说高一那年冬季运动会,他代表班级参加万米长跑,毛利兰拿着矿泉水站在终点线等他,突然想到体育理论课时老师讲到,剧烈运动后因为体温高,不能喝太凉的水。于是她躲到一边,把那瓶冰凉的矿泉水塞进毛衣里,贴在胸口紧紧地捂着,整个人禁不住一阵阵的打寒颤。当毛利兰把那瓶温热的水递给跑过终点的工藤新一时,他有些惊讶的感受着那温度,随即想班里的生活委员还很周到呢,却忽略了毛利兰笑容里隐藏的小失望。她没有讲,他也没有问。再比如说毛利兰在他失踪的那段日子里格外认真地做笔记,甚至还会厚着脸皮参考其他同学的,或是追着老师要讲义,然后跑到复印店影印一份,编好号码,做好封面。
那个自以为是的大笨蛋推理狂没有给过她什么承诺,只是让她等待,而所有的思念和等待在将要结束的那一刻却被永远的无限延长。命运同两人开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玩笑。就像是捉迷藏,总有一方找不到另一方。
周围是耀眼的阳光,一片白盲。
兰,我以前总是能找到你,而这次我却把你丢了。我该怎么办?
福尔摩斯篇
警示厅救援工作结束,身份确认报告出来的那一天,工藤新一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起身,下床,穿戴整齐。赶来的博士和服部平次惊讶至极,而灰原只是躲在门口的阴影中,不说话。刚恢复的身体本来便虚弱,再加上一个星期依靠营养液和简单流食的生活,工藤新一的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更加得单薄而颀长,凹下的面颊,一圈阴影的眼睛,看不出表情。
“我们走吧。”沙哑的声音。
“新一你~”劝阻他的话说不出来。
警示厅化验科的大厅外平行的天空中缀满乌云,数日晴好天气后的一次寒潮来袭,气温回暖前的最后一次降雨。
工藤新一低着头靠着墙。服部平次第一次在不是推理的时候戴正帽子,轻轻拉住身旁和叶有些颤抖的手。博士、毛利夫妇、工藤夫妇等在里屋的门边。灰原哀靠着窗,看着那被风吹得倾斜的雨滴针一样划过眼前,像是要插进心里。
目暮警官和其他一些警官走了出来。窗外的狂风有如呜咽,震得玻璃有些摇晃。一阵沉默,报告单翻开的声音。
“我们在现场找到的最完整的碎片是小指关节,经过DNA的鉴定~”
“请节哀~”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的那些脸由不相信的呆滞渐渐变为泪水涟涟。他突然觉得屋顶的灯光模糊成一团光晕,折射出彩色的朦胧光柱。身体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顺着墙壁慢慢下滑,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发抖。毛利小五郎拎着他的领子大喊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只是看着飞舞的拳头向自己挥来,视线刹那模糊,咸味在嘴里漫溢,喉头却是发甜,只有疼痛弃他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地上爬起来,怎样逃离那间房间,他只知道自己站在街上,雨水顺着发丝淌下,整个身体沉如铅块,寒意刺骨,脸颊却是滚烫。工藤新一突然想起了死神罗那次,那张哭泣的、自己的脸,他说要牢牢记住的,因为他没有勇气看着真正的自己那样痛哭流涕,正如现在的他,把眼泪混合在风雨里。
我怎么能够勇敢,勇敢到失去你。
工藤新一真的发烧了。当灰原再见到他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血红的眼眶,发紫的嘴唇,甚至下巴上都罩上了一层青色,从男孩变成男人的胡茬,嘴里咕哝着听不清的破碎的句子,眉头纠结的拧在一起,仿佛怎么都抚不平。灰原盯着这张脸,心里突然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她,这个一直的旁观者,这个罪魁祸首。她摇摇头挥去那些萦绕在脑中的念头,迅速地调整到没有表情。
东京的春天在经过了一番遮遮掩掩拉拉扯扯之后终于带来了和煦的阳光和盛开的樱花。不过今年的樱花似乎比以往更透出一种血色。
工藤新一在病好之后把自己反锁在家里,坐在客厅的那把大皮沙发上,双腿伸展,双手指尖相抵,眼睛盯着天花板,沉思。从工藤新一认字读书起他便常做这个动作,像福尔摩斯一样。
像福尔摩斯一样,从普通中观察细小的不寻常,然后作出令人目瞪口呆的魔术般的推理;像福尔摩斯一样,在真象与假象之间作选择题,直到筛选到真正的答案;像福尔摩斯一样,清醒的头脑,冷静的判断,充沛的体力以及对于真象狂热的偏执。
工藤新一以前觉得只要有了福尔摩斯的演绎法(Deduction),一切问题便都豁然明朗。而现在的他,努力把自己扮成福尔摩斯,却找不到了答案。福尔摩斯告诉他的全都是那些技术层面上的事情,比如说观察一个人,从鞋子上的泥土,袖口上的墨渍,鼻梁上的眼睛架痕,可以清晰展示出一个人的职业和行动。推理是一项精密的艺术,而侦探是自然之链的观察者与逻辑家,个体只是未知世界中通往真象的一环。推理本身就没有情感可言,任何情感都是与冷冰冰的真象格格不入的。福尔摩斯与推理无关的唯一情感表露,也只不过是对艾琳-艾德勒(Irene Adler)的称呼变为the woman。
没有情感会怎样呢?工藤新一对推理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怀疑,他第一次觉得福尔摩斯这个人物有些荒谬,就像是一本童话故事中无所不能,刀枪不入的大英雄,目标是要拯救地球,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都能化险为夷,全身而退,最后摆一个英俊潇洒的造型。而工藤新一难道能把现实中除了推理的部分剔出,向福尔摩斯一样,靠大麻还是可卡因?
工藤新一丧失了梦想,同时也丢弃了信仰。他开始重新思考。他可以轻易看透事件的真相,但人心的真相呢?那些扑朔迷离的案件无非是虚假的不在场证明,机关算尽的密室手法,而人心里滋生着怎样的情绪,才使得最终走向悲惨的结局呢?那些伤害,那些不经意,那些心意无法表达而带来的误解,细小的错误有如凌迟,一小刀一小刀,体无完肤。他开始思考自己的真相。以爱的名义,欺骗,伪装;以侦探的理智为借口,生涩的情感无处表达。无法避免的故事的轨迹,犹如旋转不停,巨大的命运之轮,匆匆奔向前方。
后来的工藤新一在推理的最后都会深深看着犯人的脸。畅快的,悔恨的,释然的,迷惑的,微笑的,哭泣的。在头脑里发酵。
真相篇
灰原哀一连几个晚上都在做噩梦。梦中她歇斯底里的大哭,而一旁的父母只是冷愣的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开,追也追不上。梦中姐姐的脸冷若冰霜,一直说“都是你的错”,无论自己怎样解释都置若罔闻。他梦到工藤新一,厌恶而仇恨的看着她大吼“还给我”,一步步把她逼向充满火焰的大坑,她突然觉得自己一脚踩空了,下落时看到Gin的脸,毛利兰的脸在自己面前闪过。坠落……
她惊醒时浑身都是冷汗,向被诅咒了一样,身体里流着的血,无论经过多长时间的沉淀,依旧会有黑色。灰原哀在黑暗中把自己和被子抱作一团。心中有一颗微小的沙子,却处在最敏感的位置,硌得她惶惶不安。
灰原哀每天都会去工藤宅,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张少年的脸渐渐爬满沧桑的藤蔓。心里那粒沙子在这个时候感觉愈发明显,牵动着每一根神经都会痛。她能做的只是帮他准备容易消化的食物,补偿性的,而不是取带原来青梅竹马做的事。每当想到这里,罪恶感如蚂蚁一般啃噬。
原以为守住秘密向来是自己的强项。
又被噩梦惊醒,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她甚至烦躁的想要尖叫。
如果,告诉他;如果,不告诉他……
“其实,在你冲回爆炸现场要和她同生共死的最后几秒,是我拿博士的备用麻醉针射中了你。我就这么自私的为你的生死在一瞬间做出决定。
因为轻而易举的走向死亡是多么懦弱的行为。
因为你是我们的大侦探啊,你的死亡应该是为公众的利益。
因为那么容易看透真相的你,应背负起这沉甸甸的重量。
还有那些心底里最隐秘的想法,
因为我不想看着一个个我在乎的人离我而去。
我就这样替你做出选择,对不起,你必须这样走下去。
我所能做的只是这样陪着你,是弥补也是惩罚。”
后来灰原哀再不会盯着工藤新一的侧脸看,因为那张脸上每一条纹路的变化,无论是那卷起的波浪还是舒缓后隐藏的省略内容,都会牵动到自己心里最隐秘的角落,让她欲言又止。
而工藤新一的一句“你承受的也很多吧”,则让她突然眼眶湿润。
尾声
后来工藤新一从漫长的沉睡与沉思中醒来。
仍当他的名侦探,犀利的推理一如从前,而破案后的眉宇间却多了一份猜不透的深沉。
仍会收到学妹的情书,却会认真地一一回复:对不起 。
仍会微笑,但伴着稍纵即逝的悲伤。
他现在会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街头发呆,恍惚间会远远看到兰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却又一瞬间没了踪影。
他现在会回到帝丹高中的教学楼下,大喊自己的名字。“工藤新一,你在吗?”希望看到男孩和女孩的身影,浮现在窗口,吵吵闹闹的让人羡慕。
他有时觉得自己被硬生生地劈成两半,一半的自己停留在17岁的时光,云淡风轻;一半的自己不得不继续前行,背着回忆沉重的行囊,永远不会放下。
一半的自己,too young to care
一半的自己,too old to dream
而最美好的时刻应该是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在决战前的重逢,兰在夕阳的金色里,远远地,笑得灿烂而温暖。
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只一刻,美不胜收。
FIN
[ 本帖最后由 janeamarila 于 2009-4-1 23:39 编辑 ] m1 (49)k 兰最后是不是死了??
悲文。。。 m1 (49)k 不得不说,很感人,真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真的想知道,工藤新一真的能像福尔摩斯一样断情绝爱,不让感情却扰乱其推理吗?
每天看到某些迷们鼓吹着CA,虽然郁闷,却也常常想若真有那么一天,某新还是某新吗
其实我还想说,虽然是悲文,但是我很喜欢楼主的文
[ 本帖最后由 丑虫 于 2009-5-11 11:05 编辑 ]
回复 4# 丑虫 的帖子
刚看完福尔摩斯写这篇东西~觉得福尔摩斯这个人很不真实~比工藤新一还要不真实哈~其实吸引我们的不只是纯技术方面的东西~就像看武侠不全是看里面的一招一式~真实的情感才是最能引起共鸣的
PS 我一直相信~悲剧具有永恒的魅力~
[ 本帖最后由 janeamarila 于 2009-7-7 19: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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