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柯哀)4.28更新。已完结。双结局+感想。放上TXT下载
在与回忆背道而驰的时候,我听见了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题记Chapter 1 It starts with……
我并不是很喜欢回忆的人。也许是因为这点吧,所以,身边的人都说我是一个绝对的现实主义者。
但是有些东西,即使并不愿意,也会如此突然地出现在脑海里,毫无征兆。比如说,在我向电脑里输入一篇稿子的时候,想起了13年前的那些夜晚。我也是如此在深夜里坐在电脑前敲敲打
打,只不过那时候的环境是冰冷的地下室,而不是现在身处的这间充盈了温暖橙色灯光的房间。
不过,那时候的功夫不过是徒劳,而现在这篇稿子,是有稿费的。
我最后修改了一下,抬起头,看看面前的屏幕,文字的排版还不错,就这样吧。
我把它们复制,然后粘贴在邮箱的发送内容中。输入地址,点击发送。
几秒种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已发送”标志。
您的邮件已经发送。
目光扫到了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深蓝色区域。
已经6:32了,是凌晨。
我居然就这么熬过了一个晚上。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把冻僵的手指蜷曲起来,呵气。看见乳白色的气体升起,然后在半空中消失不见。我知道最近这里的空调坏了,但是没想到天气居然恶劣到这种程度。
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漫无目的地随手翻了起来。不小心瞄到了第一页的新闻,最近的油价真的是跌的厉害啊,金融危机果然不可小觑。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个星期前的日期。
话说回来,我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了呢。
再翻到下一页,是介绍某个地方的。地名看上去很熟悉,但是好像很拗口的样子。文章写的不错,文笔犀利,观点明了,作者应该是个比较清醒的人。至少应该比我清醒。
文章旁边配的照片视点也很好,光线柔和,虽然看上去不是非常专业,但是已经不错了。只是这个景观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大脑一时短路,竟然没有想起来的迹象。
抬头苦笑,我是老了么?还是说,脑子里有太多不该有的记忆,所以把应该有的东西挤出去了?
我又翻到了下一页。文章的最后。
作者写道,我来到这里,带走了属于我的回忆。也许有一天我会不小心丢了它,那么,我会回到那里,把它找回。在它丢失之前,我希望把这些记忆存放在这张纸上,这样,它们也许就不
会褪色。
似曾相识的话语啊……
文章结束,下面有一行小而清晰的字。
Article By蓝殇
Pictures By蓝殇
我愣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苦笑。我竟然不记得自己写过的文字,记不得自己拍过的照片,记不得自己去过的地方。还有什么把回忆找回,简直就是屁话,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想的。
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自称“冷静”的我,也会这样失魂落魄?
我皱起眉头,轻声告诉自己,别胡思乱想了。
这世界太真实了,太真实了。
真实地容不下一点点纯真的幻想。
我就是蓝殇。原来的名字是灰原哀,再原来的名字叫做宫野志保。
博士离开的那一天,葬礼过后,我疯狂地毁掉了所有关于那种该死的药的资料和已经做好的实验品。
走了……我所有的亲人都走了……真的,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记得有一个戴眼镜的孩子站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我砸掉了那些装着药剂和胶囊的玻璃瓶。
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
我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玻璃碎片在脸上划出的血痕。
我认真地看着他,然后恶狠狠地说,这辈子你都别想要解药了。你是凶手。然后我带着绝望的快感转身离开,平静地回房间收拾东西。我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
西了。
他是杀死博士的人,他是杀死博士的人,他是杀死博士的人!!如果不是他固执地想去追着琴酒的车子,博士就不会死!!!
我带上本来就不多的东西。走了出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5-1 21:41 编辑 ] Chapter 2 The memories before
14岁的时候,我在众人可以称得上是“惊艳”的目光中轻松地取得了东京大学生物化学系的录取证书。然后,以一个无比骄傲的姿势行走在校园中。目不斜视,只是看着自己前方的路。
我记得那时候他们叫我……天才。
我哑然,然后静谧地看着对面19岁的女生谈笑风生的脸。
青春美好,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
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她现在也该有23岁了吧。应该是过着平淡而充实的生活才对。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我和他们,已经3年没有见过了。
见不到最好,省得麻烦。我把头埋进两膝之间,闷闷地想。
闭上眼睛,我拒绝注视这个可恶的世界。
我像女王一般骄傲地昂起头,用了4年的时间,从这个校园走出。
18岁,在别人欣喜地手捧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已经淡然地飘离这里,带着一张对我来说毫无价值的毕业证书。
在组织的时候,我16岁,第一次拿到了美国大学的毕业证书。
我怀揣着孩子般的欣喜,做了了一个我平生最后悔的动作,把它递到了BOSS手中。
然后,在我的笑容还没有散尽的时候,BOSS没有表情地缓缓从我手中接过那张纸,然后冷静的,撕毁。我看着那些雪花一般的碎纸片缓缓落地,不可思议地盯着BOSS。
BOSS直视着我的眼睛。很多人都说我们的眼睛很像。我却很厌恶这种相像。
我深吸一口气,也看向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严肃的男人。
你学习的东西不在这里。BOSS指着地上的碎纸片说。然后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说,在这里。
时隔12年,我又拿到了它。
我把它折叠起来,塞进包里。也许以后还能用的上。
走出校门的时候,我在新生名单的前列,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很好写的名字,三个简单的汉字加三个片假名。小学生也能写的很好。
但是那个名字下面却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没克制住自己,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踏出了校门。
这地方也不过如此。
我突然很厌恶这个肮脏的世界。
那之后,我进行了一次环球旅行。
在我很小很小,大概刚刚有记忆的时候,就记得姐姐对我说过很多次的她的梦想:希望有一天,和一个自己可以依靠的人一起,环球旅行一次。旅行时一定要走的很慢很慢,这也许就是世
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还依稀记得那时候姐姐的表情,充满向往。
于是现在,我走得很慢很慢。
18岁的时候,我去了慕尼黑,看大街上一张张漠然的脸,我有些崩溃。
19岁的时候,我去了奥尔茨堡,看那传说中的童话之城,麻木地走过。
20岁的时候,我去了伦敦,在迷雾重重的街头,什么都没有看见。
于是,我决定在这里定居。
因为母亲是英国人,或是因为我从小就在美国念书,所以我很容易地找到了住所,不久就融入了当地的环境。和当地人互不干扰。他们虽然说不上友好,但是至少没有干扰我的生活。
老实说,习惯了待在日本聒噪的环境中,在这里让我感受到了一点点不自在。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如鱼得水了。
这里才是我真正属于的地方。
什么侦探,什么谜题,统统见鬼去吧。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8:53 编辑 ] Chapter 3 First date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曾经以为,过了10年的时间,就可以忘记一切,这般麻木地度过余生。
我曾经以为,即使不会忘记,时间也会把记忆的闸门封锁,堵住汹涌的感情。
我曾经以为,没有了感情之后,我就可以找一个地方,独自疗伤。
我曾经以为……一切都会过去。
我曾经以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做了一个自由写手兼业余摄影师。
也许是因为厌倦了吧,我不想再次成为那个坐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疯狂科学家。
20岁外表,30岁年龄,84岁内心。
我早已经苍老的不像样了。
有生之年我想体会一下诗人般的寂寞。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溺死在里面。
突然想起来了,关于那次取材。
我在山顶的天台上搭好三脚架,对着远处的山景选择了一个自认为光线比较柔和的角度,正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我的视野内出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的背影,离我大约30米左右。像是
在看远方的景色。
应该是早就在那里的,也许我刚才没有注意到。
我看见了那个男子的侧脸。
我本以为看见他以后我会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质问他……什么呢?我顿时迷惑了,不知自己如果真的冲上去,到底该对他说些什么。如果在10年前,我一定会知道该说什么。
可惜我现在不太清醒,甚至没有看见博士遗体时的冷静。
10年前,他执意去追琴酒车子时,我的心情,突然在此时涌上心头。
那是心悸……
他已经回过头来,我看见了他的整张脸。
然后,心悸顿然消失。
那不是他,不是江户川柯南。
面前的那个男子虽然拥有和他一样的面容,但他不是。
他是工藤新一。
我顿时又心头一紧,终究……还是被他找到了啊。
我果然,果然不应该小看这个侦探的。
在我销毁所有资料之前,我曾经把一颗解药藏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不是实验品,而是正式的解药。在那天的葬礼之后,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它,不见了。
我那时只是以为是不小心弄丢了。
却没想到是他。
现在我面前的人是工藤新一,他无论和蓝殇,灰原哀,宫野志保或是SHERRY都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20岁的江户川柯南,而是30岁的工藤新一。
不是为我带上眼镜,说要保护我的江户川柯南。
而是对天使许下诺言,却久久不归的工藤新一。
然而,不论他是江户川抑或工藤,都已经在我生命中淡去了。
更何况,他是害死博士的人。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然后飞快在他还没有看到我的时候收拾好三脚架和摄影机,几乎可以说是快速地跑下了天台。
我不想见他,所以我不必。我心里这么想道。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草草完成了稿子,交上去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就好像是什么人在潜意识中让我把自己给软禁了一般。
看了看表,7:19分,天已经亮透了,阳光透过浅灰色的云层照入我的眼睛。
我把窗帘拉上,继续沉浸在一个人的黑夜中。
打开电脑,查看邮箱。
一封未读邮件,点击打开。
是主编发给我的通知信,稿子又被采用了。稿费会汇到我的银行卡上。
我冷哼,这杂志还自称有多好,竟然连我这种毫无文学细胞的人的稿子都会一次次的采用。这是不是代表这杂志快完蛋了?我看了看手边那本杂志的价格,20欧元。有人买真是个奇迹。
突然感到困惑起来。
我是怎么写出那么多被评论家评为“深刻”的文章的?
还记得某天我偶尔有兴致买了一份报纸,某个写手的专栏里有一篇点评我文章的作品,里面写着一句用我的话来说就是“不知所云”的评论:蓝殇的文章可以深刻在人心上。苦涩的甜美,
我想蓝殇一定是个忧郁的人。
苦涩……的甜美?
报刊亭的大叔看见我在注意这文章,脸上浮现了亲切的笑。
AI(好吧那我把括号里的内容去掉了= =),你觉得这文章怎么样?总之我不懂。
我对着这个与博士很相像的老头浅笑道,既然已经苦涩,又能如何甜美。
最多不过是苦香罢了。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8:54 编辑 ] Chapter 4 In my heart
我觉得现在自己已经被现实折磨得不具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想象力”的东西了。
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写不出来,也什么都不想拍。
我只想窝进被窝里,一直睡到天荒地老。
只是突然,脑海里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我甚是可以说是从床上一跃而起,第一个动作是拉开窗帘,把房间里的黑夜统统赶到明媚的阳光下面。然后在电脑里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敲下了
一段文字。
我决定写一篇小说,很长很长的小说。
写完之后我就永远不写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喝咖啡。也许那时候我可以在咖啡馆里的杂志上看到我曾经写过的文章,然后我会不屑一顾地把它丢开,继续喝咖啡。
不错的想法。我的思想开始兴奋起来,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舞动。
我写道,她抱着书踩在落叶上,然后听见叶子支离破碎的声音。风在树叶的空隙中穿过,奏出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曲。然后,在她回头的时候,他出现在那棵最大的树下。他带着不属
于她的微笑,迎接另一个她。
我停了下来,浏览了前文,很好,按计划进行。
1个半小时,8000个字,速度不算慢。
看来上帝是格外照顾我呢,让我拥有如此之多的灵感。
那么,谢了,上帝。
不知道是因为阳光还是因为微风,我的心情出奇的好。
悠闲地在早高峰时段在伦敦最繁华的路上慢慢地散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从我身边风一般地呼啸而过。我的心猛然一收缩,然后加快了脚步,跟上了人群的速度。
因为这样,就好像他们都把我丢在原地,然后独自远行了一般呢。
我自言自语,那么,现在要去哪里呢?
9月22日,星期五。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是那个女子,她的语气依然如当年一般轻快活泼。
她说。哀,柯南失踪了。到处找他都找不到。
我冷笑一声,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我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会在那座山的山顶上看见工藤新一了。
原来,“柯南”失踪了啊。
兰在电话那头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声音传来,哀,最近过得……还好么?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我简短地“嗯”了一声,我还好。然后寒暄了一句,你们呢。
兰听到我的回答,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地说了很多。光彦上了京都大学,正在读经济系。步美考上了早稻田的文学系。柯南上了东京大学,生物化学系。只不过才读了两
年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又说了很多,具体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很不礼貌地插嘴:那,你呢?
我不能想象兰那时候的表情,不过我想她应该是牵动嘴角笑起来了吧。她说,我结婚了。5天前。
我皱着眉头,还没有问,就听见了兰的声音:我很好,真的很好。我早该嫁出去了,只是以前太年轻,没有学会死心。只是一心一意地为一个再也见不到的人,赔上了13年。
你……不等他了么?我问出了这憋了许久的问题。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幽幽地说,我早就知道了,他瞒着我的事情。我以前指望他会亲口对我说,那样也许我就会原谅他。其实我真的不在乎的。但是,他没有说……哀,你知道我的
心情么?
我抿着唇,想说话,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哀,你喜欢他的吧。
她丢下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忙音。
原来,她也倦了,无力拆穿那个谎言。
我们都一样,是注定要被他伤害的人。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8:55 编辑 ] Chapter 5 Take me home
天气也开始变了,我从机票代售点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窗外的法国梧桐和广玉兰正在雨点和风的拍打下颤动。小小的水滴从叶片上缓缓滑落,然后在树叶末端汇聚成较大的雨珠,
最后猛地砸在地上,粉碎在水坑中。
我手里捏着一张去日本东京的机票,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水坑。但是无奈平底鞋的鞋帮还是被雨点沾湿了。算了,我很快就要摆脱伦敦恶劣的天气了,放纵一次……也没问题吧。
于是我坦然踩在水坑中,然后看着自己的丝袜被淋得透湿。
小时候,我也很想在水坑中踩一踩,然而想出去的时候就会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住,然后不得已地回到课桌前,去和那些复杂的符号,数字和字母作斗争。我厌恶这种生活。
然而,现在呢,摆脱了束缚的我,自由,却空虚。
我坐在SKY JAPAN飞向东京的飞机上的头等仓里,舒服的向后躺倒在宽大的座椅上,在起飞之前,在电脑上打下我的小说的了最后一行字,然后合上眼皮,进入很多天没有的睡眠状态。
我感觉飞机上空调的冷气重重地压在我肩上,然后测了侧头,更加深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飞机上用我熟悉的语言播出的广播,现在飞机降落在东京成田国际机场,飞机还在滑行中……温润的声音,不同于公式化的英语,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我也算是,回家了吧……
我睁开眼睛,带着我的行李,下了飞机。
我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清新气息,既熟悉又陌生。我再一次踏上了两年没有回到过的这片土地上。我怔怔地愣住,然后许多似乎不属于我的记忆猛地涌上心头。
不过,偶尔这样,这不错呐。
我先去了米花町2丁目22号的博士家。
看上去……很古老啊。不过这也是,自从博士去世了之后,这个房子就被政府收购了。但是应该一直没有卖出去吧,这个地段并不繁华,但是房价却高,这么大的房子,不是一般人能买起
的吧。博士买房的时候,这里的房子还很便宜。我记得他曾经看着一直没涨的某只股票对我遗憾地说,小哀呀……如果有一天这房子涨价了,我一定把它卖了。
我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应该是嘲笑的话吧。
如果那时候博士知道现在的情况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只是……
我微微皱眉,轻轻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要阻止眼里那些东西流下。
不要再想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无意中眼睛瞥见隔壁的那栋硕大的房子。
很冷清,房子上长满了爬山虎,看上去摇摇欲坠。我走过去,发现铁门上已经生锈了,斑驳的墙壁上,名牌上的“工藤”那两个字也模糊不清了,看上去就像是“二滕”。我有点想笑。
然后,我看见工藤宅的房门打开了。
难道是小偷?我双手不自觉的握上了生了锈的铁门。很粗糙的感觉。
从房中走出一个长发女子,是她?我皱起眉头。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孩子,从背面看不清楚脸,只能看见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奇怪,兰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她才结婚不久么?怎么会有小孩?兰锁上门,然后牵起那个小孩的手。小孩
抬起头对着兰笑笑。
那个小孩子有翘翘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甚至还架上了一副大大的眼镜。
兰抬起头,她应该看见我了吧,我看见她对我微笑了一下。
小哀,下午好啊。
嗯。下午好。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房子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所以今天来打扫一下。
那么这个孩子是……
他是我领养的孩子,他叫……
我叫柯南。那个孩子嘟起嘴,好像在对我和兰自动忽视他的行为感到很不满。我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淡淡地笑了。看着这个孩子,就像看着缩小版的那个侦探一样呢。挺有趣的。
是你取的名字?我转向兰。
嗯。兰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她爱抚地摸摸柯南的头,然后说,这孩子长的很像柯南,或者说新一,是不是。他很懂事呢,明明是个小孩子,但是甚至比当年的柯南,懂得更多呢。
我的笑又加深了几分,果然,这个柯南和那个家伙一样,也是个不懂装懂的小大人么?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8:57 编辑 ] Chapter 6 By my side
过了一会儿,我侧过头去的时候看见兰含笑的眼睛。
她说,小哀,你变得开朗了呢。你应该……很幸福吧。
我……很幸福么?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我还没有答话,兰就低下头看着柯南,微笑道,柯南,这是灰原姐姐。
然后我看见那个小家伙别扭地撇撇嘴,低声说,灰原姐姐好。
我愣了一下,这个小家伙说话的语气,和那个我不想见的人也是如此的相似啊。
我强迫自己正视柯南的眼睛,然后严肃地说,要叫阿姨哦。我已经老了。
柯南无所谓地翻了翻眼睛,然后就拉着兰的衣角说,妈妈,我们快回去吧,爸爸要等急了。
兰浅浅地笑笑,然后对我说,再见。我向她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就向空旷的街角走去。一时间,我好像被时间的漩涡带回了很多年前,那个“小鬼”和她也曾这样从这里走过。
背影依旧,时光不再。
我们都回不去了。
依然在街头漫步,然后用当年看时装杂志一般的心情,看着人来人往。
我的脸和来往的人都映在路边商店的透明橱窗里。望向那里的时候,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那个穿帝丹高中蓝色校服,留着长头发的女孩的笑颜。笑得那么云淡风轻,好像从来
都没有过烦恼。
但是人稀少了之后依旧是我那张脸。
那张面无表情麻木的脸。
银座的马路并不很宽,但是每天却有无数的车经过这里。如果是大巴停下来,上面就会走下来一群金发碧眼的异乡人,然后就听见他们用不同口音的英语交谈着,谈论这里如何是世界奢侈
品中心。
我坐在LV专卖店里,闲适地看着时装杂志。
然后在店员不耐烦的时候,适时地站起来,向出口走去。
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了。
不,应该是从来没有这样放纵自己。
走出PRADA专卖店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帽子压的很低的穿便服的奇怪男子,正在向橱窗里面看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里看,原来是一件卡其色的男装风衣。应该是新款的,价格牌上有一大串的0。
诶,又是买不起,所以只能观摩的人么?
我笑了笑,准备离去。
然后发现那个男子正在回头看我,是让人很不舒服的犀利如针一般的目光。
他突然向我走来。我顿时不知所措了,原来我不小心遇上了一个怪蜀黍。
我加快了脚步,但是无奈不适应穿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然后就走不动了。
那个人走到我面前,然后用熟悉的声音说,灰原,原来你在这里。
他望向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双清澈的绿色眼睛。
你是……我顿时愣住了。
我是服部平次。那个人摘下帽子。面容已经不如当年一般狂妄,而是多了几分稳重。
服部君,找我有什么事么?我锁紧眉头。
没有,只是正好到东京来做任务,无意间看到你的。有空么?去茶馆坐坐吧。我想跟你谈谈关于那家伙的事情。服部用和当年完全不用的,带着敬语的句子和我对话。说到“那家伙”的时
候,他的语气才稍微活泼了些。
不过,关于他的事,我一概不想听。
服部大概是从我紧缩的眉间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挑眉,然后看到他露出微笑,说,跟我来。
然后带着我去了银座附近的一家茶馆。
我要了一壶咖啡,然后自顾自喝起来。服部坐在对面,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我从咖啡的热气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然后无所谓地又埋下头去。
免费的咖啡,不要白不要。早喝早好,免得他后悔。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8:58 编辑 ] Chapter 7 something seems useless
说吧,你想说什么。我端着咖啡看着他,悠闲地靠着柔软的椅背,整个人深陷进去。
关于当年的事,工藤已经后悔了无数次了,他跟我说,如果我找到你,让我代替他说一声对不起。他说,他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服部抬起头,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哦,是么?我垂下眼帘,不在乎地嘟囔一句。
然后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对着对面的人笑了笑,然后问道,服部君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和远山小姐已经结婚5年了吧,有孩子了么?我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表情。
他的脸好像尴尬了一下,然后答道,还没有孩子。但是和叶已经怀孕7个月了。预产期是11月7日。
是么?想好要起什么名字了么?我浅笑。
目前还没有。服部说,他似乎很惊讶我会问他这些。
不过其实问他这些也不是我的主意,只是单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因为我不想谈论那个人。
我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我给那个孩子取个名字吧。
如果是女孩,名字就是秋深。如果是男孩,那么名字就是……思步。
我把汉字用店里免费赠送的纸笔写下来,递给他。
服部皱眉看着这些文字,然后折起来,放进口袋,对我说了声谢谢。
他应该不会在意的吧,看上去很普通的名字。
他不会了解的吧,这两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秋深,在日文中的读音是AKIMI,与“明美”的读音一样。
而思步,日文读音是SHIHO,和“志保”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时冲动起了这两个勉强拼凑的名字。
不过,我知道,刚才,我突然,非常非常想念姐姐。
对了,灰原,你知道么。刚才,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服部端起面前的装有琥珀色酒精饮料的玻璃杯,浅浅抿了一口,幽幽地抬头看我。
我看他的眼神,已经对他要说了话猜到了7分,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叹气,说,好,那你说说看。
工藤他,吃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解药恢复原样后,就失踪了。我想问……
服部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皱眉,说,那药不是我给他的,是他自己拿的。不管我的事。抱歉,我现在还有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先走了。忍受不了一直谈论关于某人,我一下站起来,抓着我的手袋,匆匆走
了。
踏出大门之前,我回过头,对服部说,这次的咖啡钱改天再还你。祝你和远山小姐幸福。
走出去之后,我才发现,天气已经变凉了。
习惯了待在空调房间里,裙子下裸露的小腿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鬼天气。简直是故意戏弄我。让我从伦敦跑到东京,面对一模一样的恶劣天气。
我突然后悔回来了。
不过如果那个时候工藤真的向我道歉,而不是沉默地旁观的话,那我会原谅他么?
我不知道,我早就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的想法。
应该会原谅吧,毕竟那个时候还很幼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就算此时此刻,此分此秒就在我面前向我说一万个对不起,我也不会再原谅他了。爱慕之心可以在时间中慢慢死去,即使痛,也是会死的。但是憎恨之心却相反。它
会在时间的压迫下不断变大,最后在我的胸腔中爆炸。
以前一直以为是他拯救了我。
不错,他在我刚脱离组织的时候的确曾经把我带到光明的世界中去。那3年,我几乎可以说是高枕无忧,我以为可以永远过这种安逸闲适的生活。但是当平静被打破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
切都是一个易碎的梦境。
而我,早就已经从这个梦中醒来。
而击碎我梦的那个人,也是他。
所以我不能原谅他。他一下把我击回了地狱。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8:59 编辑 ] Chapter 8 Find it back
我站在茶馆的玻璃门前,一不小心看见茶馆里面的某些场景。
到现在我还十分后悔我看见了那些。
一个男子从茶馆的一个角落走向服部,然后拍着服部的肩膀。
服部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了什么。
那个男子转过脸,是他!我心中一惊。怎么偏偏在这里遇见,我最不想遇见的人。
我想走开的时候,腿却好像被冻得受不了,怎么都抬不起来。
只是,工藤新一真的变了。
以前他和服部站在一起,对比性真的很强。曾经一黑一白但是都嬉皮笑脸的两个人。现在,虽然工藤的肤色白一些,但是仍然掩不住强烈日晒的痕迹。20岁的年轻面孔配着40岁男人的才穿
的风衣显得十分奇怪。就像一个包裹在大一号的滑稽的戏服中的小丑,奇怪,但没有不协调感。
看到他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些想笑。
他的头发好像很久没有梳过了一般,耀武扬威地翘起来。看上去就像一个傻傻的高中生一样。我不禁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住了,于是我提醒自己,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高中生了,他已经30岁
了。
他看见了门外的我,似乎很惊讶我的存在。
然后他看上去十分勉强地咧嘴对我笑了笑。我皱着眉头和他对视。
他一路小跑地奔出来,然后对我说,好久不见啊,灰原。
我依然是不变的表情,然后迅速把声音调整到对仇人说话的模式,对他说,好久不见,工藤。
你……他试探着问,但是没有问完就停了下来,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蓝色的瞳孔清澈地可怕,简直像个孩子。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我在他眼中的倒影。
抱歉。灰原。他犹豫了半天,支支吾吾挤出这一句话。
我冷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但是看着他用一种可以说是“可怜巴巴”的神情望向我的时候,我承认我有点失控。
我用了一种比较平静地声调对他说,知道么,工藤。
他疑惑地看向我,表情依然和当年一样欠扁。
我真的很想……狠狠地揍你一顿。我这么说。
他依然愣愣地看向我,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耐烦地瞥了瞥他之后,我用当年在大学校园里行走的骄傲姿势,踩着别扭的高跟鞋,远远地逃开。
呼啸而过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在路边摆摊算命的老太太对我说,你现在最好赶紧回家待着,别出门。否则会有大灾哦。
只是她兴许不知,曾经与死亡擦肩而过却又苟延残喘的人,怎么会害怕所谓的“大灾”呢?
轻轻抿抿嘴,丢下一张纸币,然后从容的走开。
我是个不信命的人。即使信了,我现在……也没有“家”可以回啊。
下一次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眼前的帝丹小学。
我慢慢悠悠地晃进没有人看守的学校,然后惊讶地看见因为是假期本该没有人的操场上,有一抹小小的蓝色身影。
那张小脸上布满汗珠,眼镜也快要从鼻梁上滑落下来,但还是与一只足球做着顽强的斗争。
一次次的射门都打在了框上,重重的一声,然后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柯南。我向他低低地挥挥手。
那孩子眼睛很尖,但看见了我之后却像没看见一般不搭理,继续刚才的动作。
无奈,我只好自己走过去,鞋跟陷在因下雨而变软的泥土里。拔出来之后已经是惨不忍睹。
算了,这就是所谓的“大灾”了吧。昨天才买的新鞋。
待我走到已经可以妨碍他的距离的时候,他才很不情愿地停下来,卖力地使劲抬起头,想看着我的脸。我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便鬼使神差地伸手摸摸他的黑发。
他不得不低下头去,任我的手在他头上蹂躏。
有什么事情么?灰原阿姨。他特别强调了“阿姨”两个字,然后似乎很失望没有看见我生气的表情。
切。他不屑地撇撇嘴,眼帘下垂,很拽的样子。
没什么事,我淡淡地说,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
今天不是假期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他,饶有兴趣的说。
这个啊……他低下头去用手蹭蹭自己的鼻尖,然后有些心虚地说,快要足球比赛了,我想来练习一下。因为……是很重要的比赛啊。妈妈也很希望我能参加。她说她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叫
什么工藤的,也参加过。
这样啊……那么,加油了哦。我淡然,然后转移话题。
告诉我,你妈妈过得怎么样?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9:00 编辑 ] Chapter 9 Protection
我妈妈啊……
柯南毕竟是个孩子,还不能像我这样的人一般掩饰自己。他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忧郁,随后又转瞬即逝。他说,妈妈很好啊。真的很好。
真的?我盯着他的蓝色眼睛。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我竟然看不透一个7岁的小孩子。
真的。那个孩子倔强地说道。妈妈她每天都对我笑,每天都带我一起去散步,每天都和爸爸和我一起喝果汁,每天都会做好吃的饭菜,每天睡觉前都会给我一个晚安吻。妈妈很好!
正如这个孩子所说的,我看见的兰也的确是一个幸福的女子。
但她真的幸福么?
离开了帝丹小学之后,远处已有暮色苍茫。
深红色的霞光像不停流淌的血液,从墨绿色的山上缓缓滴落。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不知道,应该住在哪里。
难道要我露宿街头?我已经颓废到这种地步了?
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哀。
我回过头去,果真看见了那个长发的女子。
淡然地跟她打招呼,无意义的寒暄之后,她似乎很小心翼翼地问我,哀,今天晚上你住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打算睡大街上吧。
在我犹豫了一秒之后,对面的兰扑哧一声笑了。她说,哀,你的样子好为难啊。不如今天晚上来我家住吧。
我盯着她看了一秒钟,然后说,好,那麻烦你了。
兰的新家在米花町2段29号。离工藤宅不到一公里远。
房子是典型的日式,有着宽阔的院子和阳台。
新出医生还是老样子,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好人。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兰要选择他。即使她并不爱他。
因为新出医生不仅能治愈疾病,还能治愈心病。解开缠在兰心头10年的思念。
兰依然那么会做饭。
即使我这么挑剔的胃,也毫无怨言。
好久没有回到这里,一直拿叉子的手握起筷子格外别扭。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腿也开始酸痛起来。
躺在榻榻米上的时候,我透过薄薄的纸门听见了兰和新出的声音。
兰,今天早点睡,别熬的太晚了。
嗯。我知道了。兰的口气十分淡然。
晚安。新出说。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觉得兰是幸福的。
表面上是幸福的。
她觉不觉得幸福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她早已不是那个青涩的女孩了,她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决定和思想。谁都不会知道她的感受。除了她自己。
她应该没有完全忘记工藤吧……
这时候,我听见了兰低低的声音,晚安,智明。
不过……她应该会把握这幸福的吧。
虽然兰只说住一个晚上,但是此后的几个月我就一直住在了那里。
那篇被放下了许久的小说被重新拾起。
已经十万字了。
这次的故事不如以前那样写的得心应手。不知怎么的,越写到后面越脱离了原来设定的轨道。虽说是冲动开始写的,连文章的题目都没有想好,但是大概的轨道还是想好了的。
我想在笔下创造一个盛大的阴谋,让男女主角在这个阴谋里乐此不疲地彼此伤害。最后伤痕累累地分开。
但是现在的状况是,情节有HAPPY ENDING的嫌疑。
我又从头开始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但是为什么走题的这么厉害呢……
第一段是男女主角的相遇。第二段是阴谋的酝酿……到了中间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阴谋已经被看透,而男女主角已经决定厮守。
我已经控制不了这个不想要的结局。
哎。我叹了口气。还是……就这样写下去吧。偶尔写一些团圆大结局的作品,练练笔好了。虽说这不是我的风格,我也没有写喜剧的习惯……也许是心太软了罢。不忍心再让作品中的人继
续处在煎熬中。
我果然,正如GIN所说的,太软弱。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9:01 编辑 ] Chapter 10 My prayer
转眼间已经12月份了。沉猛的风吹过,带起沉重的寂寞。
不堪言。
新出医生得到了去美国深造的机会,柯南粘着他一起跟去了。于是,这个屋子里只剩下我与兰两人。事情起源于某一个下午,我正在对着电脑打字的时候,兰坐在我身边。
她静静的看了我许久,然后幽然说,哀,我们去祈愿吧。
嗯?我停下手指在键盘上的动作,抬头看向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子。祈愿?
是啊。祈愿。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寺庙,叫做仁天寺。在郊区,都没有什么人的,环境也很幽静。现在正好也快到新年了,所以我想去那里祈愿。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吧。哀。兰
看向我。
呃……可以是可以啊……
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
在离仁天寺还有1公里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回荡在空气中的新年钟声。
悠长,辽远。以至于消散在空中之后,还可以听见浑厚的余音绕梁。
新年到了,时间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兰还在沉沉的睡着,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直直的黑刘海下,长睫毛轻颤,嘴唇轻轻嘟起,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声音细软,听不清楚。她睡熟时安静的像个孩子。
纯净,美好,让人不忍触碰。
我歪过头,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
新年快乐,兰。
在一个急刹车之后,兰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我发觉她紫蓝色的眸子上浮着一层雾气。
她迷茫了一秒钟之后,好像明白了过来。
抱歉,我好像睡太久了。兰伸手揉揉眼睛,然后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去,视野中出现了一座掩映在一片稀疏树林中的小小寺庙。
这么快就到了啊。她笑盈盈的看着我说。
嗯。我简洁地应答一声。快下车吧,兰。
树林中的雾气沾湿了我们两人的衣裳。
我看见兰的长发上落满了小小的水滴。
仁天寺就在不远处。
走进大门之后,一个戴眼镜的僧人双手合十的走过来,领我们穿过前厅,走到了中庭。虽说现在是新年祈愿时节,但毕竟是如此偏僻的小寺庙,自然十分冷清。
那位年轻的僧人对我们鞠了一躬,说了声请自便,就走开了。
中庭十分空寂,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甚至可以说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铜黄色看不出材质的一人高香炉,突兀地立在视野正中央。香炉中有一些香灰,静静地铺成一片。
兰说,哀,要烧香么?我去买吧。
她说罢,没有问我的意见就独自去买香了。
于是继续在庭院中环视。
香炉后面十米处有一口井。
井边上挂着的木牌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勉强看懂几个字。我大概看了一下,好像是用来祈祷的井。但是令我注意到它的,并不是井本身,而是井边高大的塑像。
在离井很近的地方立着一尊仁王像,很老旧的斑驳,看不出是由什么金属制成的,但是看上去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也许是离井较近的缘故吧,已经生了锈。
仁王居高临下怒视着我,我也抬头看他空洞的眼。
竟然,看到了一丝寂寞。
也对,仁王应该是寂寞的。
它只不过是由金属堆积起来的一具尸身。
从来没有过灵魂。
哀!
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兰手拿几柱香挥着手向我一路小跑过来。她看上去还是如此的年轻,从她身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还是当年的那个高挑女孩,我却早已苍老了。
灵魂。我的灵魂已经被时光冲刷地污浊不堪,不能承受任何东西。仿佛轻轻一下,就可以把我的灵魂彻彻底底地粉碎。我已经太老了,太老了,脆弱的不堪一击。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9:02 编辑 ] Chapter 11 Somewhere I belong
兰跑到我面前,把香递给我。
拿出一包旧火柴,轻轻一擦,点燃了手中的香柱。
我们各自捧着一柱,对着香炉深深鞠躬。
我听见兰小声呢喃,希望大家……都幸福吧。
情不自禁将嘴角稍稍上翘,不知道多久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我闭上眼睛,在烟雾缭绕的香炉前默默地想。是啊……希望大家,不管是谁,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睁开眼睛的时候,兰的那柱香已经斜斜地立在香炉中了。
向上缓缓冒着青烟。烟被风吹散,迷离了我的眼。
身后传来东西落水的声音,泠泠地十分好听。
回过头去,看见兰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站在许愿井的前面。
她在以一种从未见过的虔诚姿态低声念着某些句子。
我看着她安静的侧脸,于是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的祷告,看着她唇角边勾起的小小弧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兰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力
量,可以让人迷途的人安心依靠。她用自己特有的光芒照耀着身边的人。不论是那个整天冷着脸的小女孩灰原哀,还是现在这个我,都可以从她身上找到值得信仰的东西。
她是真正的天使,能给活着的人带来福音。
祈祷完毕之后她睁开眼睛,仰起的脸对着不太刺眼的阳光。然后我看见她眼里的惆怅,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
在心中愣了一拍,不知她为何会落泪。
她却又开始微笑了,对着我小声说,哀,我是不是很麻烦,都这么大了,还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孩。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兰又低下头去。刘海遮住眼睛。
已经是新年了呐,我希望能真正和那个人告别。她说。
回到东京市区以后,我离开了新出家。
到目前为止,我还保存着博士家的钥匙,想试试看能不能用。
抱着碰运气的心理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意料中的不匹配。收起钥匙后惊讶地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推门进去,里面竟然和当年的摆设一模一样,甚至连试验台上我做实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试管都还保留着,完好无损。上面没有灰尘,难道真的有人把这房子买下来了?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非法入侵民宅。
这时候,从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的。
我抬起头,惊讶地同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大眼瞪小眼。
而这个人,我和他上个月在茶馆见过,我还威胁说要揍他一顿。
世界真小啊。我听见工藤新一小小地感叹道。嗨,灰原,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一句,我又开始四处打量着房子。
呐呐,不用看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戏谑着说。
哦。我闷闷地答一句,心中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我不打扰了。说罢就走了出去。
发现自己的电脑包等行李都还留在屋子里,我只好尴尬的又一次进去。却发现行李都不见了。工藤在一边悠闲地抱着胳臂看着我,我皱眉,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你今天应该没有地方住了吧。住这里吧。行李已经帮你放好了。
能不能请你不要自作主张!我低沉地冲他说。
他却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喂,我是好心的啊。不要这么不领情吧。如果不住这儿,你有要住哪里?不会是露宿街头吧,那多可怜。所以说,住一会儿也无妨吗。
我自然是知道我今天晚上没地方住的。于是无奈答应了下来。
工藤仍然让我住在原来博士的房间,他自己溜达到一间从没有人住过的房间打地铺。
房间很干净,即使是以前我和博士住在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干净过。我记得那时候我总要皱着眉头数落博士地面有多么多么的脏。我很惊讶工藤竟然会这么勤劳地打扫卫生。
住了几天之后才知道,原来过着这么多年,我和工藤依然是有话可以说的。
这才知道他在给一家杂志社当实习编辑。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放弃了大学学业,但我想我知道,他也是和我一样的,倦了吧。
也许我是原谅他了,我这么想。但是似乎又不是,明明一个月前我还对他恨之入骨,但是现在却可以平静地和他坐在一起聊天。我质问自己为什么,但是镜子里的自己却只能给出一张无奈
的脸。
TBC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9:03 编辑 ] 好文啊 在哀吧看过一部分 LZ加油啊 很喜欢这种风格 这个哀是我喜欢的哀。
读文的时候能看见她淡漠的背影和倔强的唇角,有很多话,不经意的说过去,回来却发现在心里留下痕迹。
比如,
旅行时一定要走的很慢很慢,这也许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又比如,
有生之年我想体会一下诗人般的寂寞。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溺死在里面。'
先高亮,以待完结 好好看看,写这么多辛苦了 文字很多看了一小部分覺得很心酸
寫的很棒 LZ继续加油m1 (30)k ,期待ING 看到prada和多年未见的版主,进来支持 啊,竟然高亮了……谢谢版主。。。 很感动的说~~ 此楼暂空
[ 本帖最后由 CAFino 于 2009-4-10 19:0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