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 五大帅哥 在此一游 ~ (平和完结;新兰完结)
楔子疾如 风 上户朔 绝技:百步穿杨
大宋右丞相上户成之次子,无仕宦之心,而有傲候之姿,文韬武略,智勇双全,来去如风;有主见,善于裁决;辩才无碍,能轻易说服任何人;百步穿杨,距靶两百步,能连发九箭而箭箭射中红心,于一百步远处射下柳叶,箭无虚发。亦能一次拉满,一口气射穿九重铠甲。
徐如 林 黑羽快斗 绝技:不攻仅守,未能伤其分毫
建康第一才子,有宋玉之貌,兼子建八斗之才,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乃一翩翩佳公子。建康首富楼平之之子,财富、相貌、学识兼备,两年前为建康城中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而今已成家。满腹经纶,笔下功力入木三分,谈笑用兵仅一瞬间,记性一流,且一目十行,可过目不忘。能一眼识人,知人善任。
静如 山 服部平次 绝技:鞭似长剑若有神
有经商之天才,能一眼鉴定宝物古器之真伪。人情练达,通晓事理,曾只身来回五趟丝路,最远曾到达大绿海(即地中海)东岸,仅十八岁即拥有一间布庄,两年后遭人放火付之一炬,随即改行经营珠宝古器,三年后,即拥有扬州最大的玉楼;再两年后买下一座矿山,铸造银器。有很好的赌运,十赌一负。
惊如 火 工藤新一 绝技:柳叶伤人
武林顶尖高手,明理重义。出手无招,招式信手捻来,如行云流水,至今末曾有过败北纪录。江湖中人急欲得其真传,但工藤新一却无角逐武林盟主之意愿,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武林中为其马首是瞻,但却只闻其名而不知其人,与黑羽快斗为远房表亲,但却赛过一般兄弟之友情。
冷如 水 仁驭 绝技:马术、剑技
中日混血,父亲为日本大将军,母亲为中国南方美人,从母姓。为日本国之江洋大盗,日本恐怖组织“山口组”欲剿杀之第一目标。闲静少言,傲岸不鲜。为日本武术宗师曙华流之唯一弟子。曙华流为仁驭之杀母仇人,从小与曙华流习武艺,只为替其母报仇。从不轻饶错待出卖他的人。
第一章
有五个英俊挺拔的帅哥写意地走在江陵的郊道上,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著青衣的俊俏男子。
突然,这家伙往树下的椅凳一坐,就再也不肯站起来了。
“我不走了啦!”上户朔耍赖道。
“当初提议走郊道的是你,没想到最先撑不住的也是你。年纪大罗!朔。”
一身白衣的快斗轻摇摺扇,俊美的脸上尽是挪瑜的笑容,不轻不重的损上户朔道。
“你就继续纳凉好了,等你高兴了再跟上。快斗、新一、驭,咱们先走。”平次当下就准备放他鸽子。
除了上户朔外,大家一致通过这个提议,平次与快斗率先往前走,新一和仁驭也随之跟上。
“别这样嘛!”上户朔扑上来,拖住走在后面的新一和仁驭两人的腰带,死也不肯松手。“休息一下也不错呀!你们没听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这句话吗?”
他正打算开始对这些人洗脑,但新一可不给他这个机会,迅疾无伦的以手肘架了他一记拐子,却被他命大的躲过。
“哇!太狠了吧!?新一?”上户朔大叫。
“少对我们洗脑,没用的!”新一回道。
“那也用不著架我拐子嘛!万一打到我的俊脸,你会被全天下拥护我的女性唾弃喔!”他转向仁驭,媚笑:“驭,你说是不是?哎呀──”
仁驭一拳挥过来,上户朔忙闪人;而另一拳,被快斗以摺扇挡下。
“驭,算了。”
上户朔发誓,快斗是一点“算了”的模样也没有!而且还笑得“十分”有心机!直教人毛骨悚然。
“玩够了没?”平次走过来,把上户朔与快斗两人拉开。
“还说呢!如果不是新一,我们闯荡江湖的计划会无聊到让我们在这里要嘴皮子吗?”上户朔无比哀怨的看向新一。
“关我什么事?!”他开始磨牙,一脸想扁人的模样。
“你如果勤劳一点,把你的‘柳叶伤人’写成一本秘岌,随便往哪个地方一藏,就可以让整个武林蠢蠢欲动,那不是很有趣吗?”
“我看‘上户朔男扮女装’的卖点肯定大的多。”新一不感兴趣。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干脆咱们来反串成‘上户工藤姊妹花’如何?”上户朔“当仁不让”的损了回去。
新一气得几乎双眼喷火!
平次看见新一的表情后,拍拍上户朔的肩膀道:“兄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
“什么?”他装傻。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耶!”快斗笑道。
新一咬牙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无聊,我劝你上少林寺打‘木人巷’!”
“跟木头人打架?闷也都会闷死!我又不是……”他伸出两指,在太阳穴晃了两晃。
快斗莞尔。“其实,闯荡江湖也有有趣之处,只是看你是否敢去挑战。”众人一起看向快斗。
“哦,语带玄机?”上户朔的一双眼睛开始发亮,口气中满是兴奋。
快斗会这么说,就代表他发现了很好玩的事。
平次的顽心也被他给挑起。“你有什么鬼点子?”
快斗一笑,“鬼点子?不,我不这么称它,我叫它‘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平次颇有兴味的问。
“要不要示范一遍?”快斗有些得意的问。
“当然要!”上户朔已经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可是,要我亲自示范有个条件,就是大家都得同意参与。”他伸出一根食指,“一个人找一个麻烦,反不反对?”
“成!”上户朔闲得发慌,而且好玩的事他绝对一马当先。
“可以。”新一向来也非怕事之辈。
平次耸耸肩,他可不认为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园子那小妮子麻烦。“我跟!”
快斗转向仁驭。“驭?”
“虽然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还不差这一个。”言下之意,就是参与了!
“好极了!”上户朔高兴地拍拍他的肩,“咱们上街找麻烦去!”
两年后——
嵩山上,江湖两大派正在激烈的抗争。
“嵩山武术应以青城派为主流!”青城派的支持者附和道。
“青城派才是主流!”
“峨嵋创派在先,青城派算什么!”
“对!青城派算什么!”峨嵋派的拥护者也不甘示弱。
接下来便是一阵叫嚣与对骂……“安静!”一个浑厚的声音拔众而起,“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请第三者来做裁决!”
“有道理!但是,要请谁才公平?”
“那就请五岳各派掌门人前来评断吧!”
“哼!谁不知道嵩山、衡山、泰山三派掌门与峨嵋派有六情?那么,这就不算公平了,还需要评吗?”
另一个声音破空而来:“我建议请风尘少君来评断,如有不服,各派得诛之!”
“好!”群众附和。
“风尘少君未与各派有交情,武林中谁能不服?更何况,风尘少君中,更有传说中的武林盟主——工藤新一!江湖中人皆以工藤新一盟主马首是瞻,相信他必能做最公正的裁决!”
“传下“武林帖”,请风尘少君移驾嵩山!”
杭州定心湖畔“快斗,你怎么舍得把青子丢在家中?莫非,才成婚两年,你们的感情就像白开水一般淡了?”上户朔笑道。
快斗露出他一贯的笑容,对于上户朔有意的戏谑丝毫不以为忤。
“不是我把她丢在家中,是她把我踢了出来。怎样?我们夫妻与众不同吧!”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们四个答应要参与的“游戏”,可别忘了!”
其实,那个游戏是快斗想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光明正大的设计死党们踏入“粉红色的陷阱”!新一一脸事不关己的漠然,仁驭也是,不过,仁驭一向对任何事都是这种态度。
“平次,今天天气不错吧?”上户朔直接顾左右而言他。
“阳光普照,是个适合游湖的日子。”平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附和。
快斗耸耸肩:“接受事实吧!各位。”
新一道:“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我懂,问题只在于你们肯不肯去接触而已,然后,任它顺其自然地发生,这就成了。”
上户朔奇道:“你干嘛这么想要大家跟你一样,走入“恋爱的坟墓”啊?”
快斗满脸滑稽兮兮的表情。“是你们自己先喊无聊的。”
说的也是!一阵静默,五个人迅速交换了一抹了然的眼神,然后,只听到一阵风声,凉亭的柱子上,便多了一支飞刀,飞刀的刀尖上钉着一封信。
上户朔迅速的往飞刀飞来之处瞥了一眼,道:“看来,这人并没有恶意。”
新一拿下了信,只见上头大刺剌的写着几个字:武林帖风尘少君启“武林帖?是挑战书吗?我对这种事情向来没什么兴趣。”平次道。上户朔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新一将信的内容扫了一遍后,递给快斗。
“请我们上嵩山裁决峨嵋、青城两派的纠纷?”快斗觉得有些好笑。“这又不干我们的事!”
上户朔站在快斗身后,也把信看了一遍,不怀好意的对新一道:“说来说去,这又是你的问题了。你的名气太大,而且,又是公认的武林盟主。”
“我从未承认我是什么武林盟主!”新一不耐烦的低吼。
“是啦!我们都晓得,别激动嘛!”上户朔笑道。
平次问:“我们要应邀上嵩山去吗?”
快斗轻摇折扇,悠哉悠哉地道:“老实说,我不想去蹚这淌浑水,因为不论作什么样的裁决,都会得罪另一方。但是——”
平次深思的接口:“但是,我们若不去,就等于得罪了两方。”
仁驭道:“换句话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得罪一方总比得罪两方好。”
一人一句,讲得还挺顺溜的。
新一道:“虽然与他们没什么交情,但我并不喜欢树立太多敌人,因为那些人会是麻烦!”
上户朔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上嵩山玩玩吧!”
即将登场人物:
远山隆夫——日本官员,因只有一女,则疼爱有佳。其实他也有一子,但自己却不知了。
远山和叶——远山隆夫之女,同有这“京都之花”的美称。
山口洋助——此人野心勃勃。在明,是一个貌似忠心的定远侯;在暗,则是日本国最大恐怖组织的首脑。
山口龙之介——山口洋助之孙,远山隆夫也把唯一的女儿远山和叶与他许下婚约。
日本京都远山府宅——金阁寺一个日本仆妇必躬必敬的跪在纸门外道:“主公,定远侯山口洋助大人求见!”
远山隆夫微笑了一下,回答道:“请他进来。”
山口家是极出色的军事家,尤其是山口家的长孙——山口龙之介,从小便由他亲自调教,是他远山隆夫最得意的学生。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人称“京都之花” 的女儿远山和叶。
山口洋助在远山隆夫面前跪坐行礼道:“主公,不知您有何差遣?”
远山隆夫微微一笑。“山口,你可以不用如此拘束,我找你过来不是为了国事。你那长孙——今年多大了?”
“主公指的是龙之介吗?”
“嗯。”
“他今年二十四岁。”
远山隆夫点点头,沉吟道:“是该娶亲的时候了。他……可曾婚配?”
“不曾。”
“龙之介这孩子我挺中意的——山口,让你孙子成为我的女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山口洋助一征,慌忙匐于榻榻米上。
“谢主公!”
“好极了!那么,明天就你就让龙之介来谢恩吧!”
“是!”
远山隆夫手一挥,示意他可以告退了。
山口洋助退了出去,精明的眼睁中凌芒一闪,唇边的冷笑更加深了几许。
他,山口洋助,有两种身分,一个是貌似忠心的定远侯,一个是日本国最大恐怖组织——,山口组的首脑!在他的恐怖组织中,正积极网罗各国菁英,为他的叛乱铺路。日本国目前处于外合内分的状态,有野心争王的军阀比比皆是:远山隆夫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至少到目前为止,其它的军阀尚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所以,他选择投靠到他的摩下,并且博得他的信任,进一步了解他的行事方针,这就是所谓的“知敌”战术。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他不但得到远山隆夫的信任,连龙之介都备受器重,并且得到远山隆夫的许婚!如此一来,待远山隆夫一死,主公之位即由龙之介继承,等到那个时候,他便可以宣而皇之的挥兵攻打任何一个诸侯国!相信以远山隆夫的军队,再加上山口组的菁英部队,想称霸整个日本国绝非难事!但是,他还有一个阻碍,一个他必须除去的眼中钉……与山口洋助谈完和叶的婚事,远山隆夫换来一名仆妇。
“请小姐过来一趟。”
“是——”
和叶知道她将许婚给龙之介,会有什么反应?是惊?是喜?
片刻后,一个甜美可人的日本美女出现在远山隆夫面前,稀奇的是,她竟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她盈盈跪拜道:“父亲。”
挥退了下人,他威严的看着女儿。
“和叶,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要开始替你选择丈夫。”
和叶睁大美丽的绿眼胖,天真的看着远山隆夫,认真的摇摇头。
“不,我还小,我不要嫁入。”
日本是个封建、保守,且大男人主义盛行的帝国,女人是不能违抗男人的。
但是,远山隆夫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从来就舍不得拿父亲的威严来压她,因此,在他面前,她一向直言不讳,勇于表达她的想法。
“不行,和叶,你已经十七岁了,不能连个末婚夫婿都没有;所以,我把你许配给山口家的长孙——山口龙之介。”
山口龙之介?父亲的得意门生,她的龙大哥?
和叶摇头。
“和叶!”远山隆夫低叫。
和叶看着远山隆夫,道:“他是我的龙大哥,不是我的丈夫。”
“他既是你的龙大哥,也是你的夫婿。”
她坚决的说道:“兄妹不能结婚。”
和叶绝对有逼疯他的本事!“他不是你的兄长!”他再加了一句:“更何况,他也不是我的儿子。”
她点点头顺着远山隆夫的话:“所以他也不能当我的丈夫。”
“对……不对!这和那个没有关系!”
差点被她骗过了!“父亲,我不能嫁他。”
“为什么不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知道他不会变成我的丈夫,因为我一直把他当大哥。”
“既然你可以当他是大哥,为什么不能当他是丈夫?龙之介他非常喜欢你,而且,他英俊又有魄力,足以担当大任!”
“我也喜欢他,不过,不是那种喜欢,我们只是兄妹的情谊。”
和叶要是固执起来,任谁也说不通。
“但是,这门亲事我已经亲口允诺了,由不得你说不!”远山隆夫有些发怒了“等我决定婚期,你就给我乖乖的成亲!”
丢下这一句话,他使拂袖而去。
和叶这次没有讲话。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她非要嫁给龙之介不可?
她得想个法子才行,说不定龙大哥也是被逼的。
她要救他:也要救自己!
什么叫“登高望远”?平次沉着一张俊挺的脸想道。或许是年头变了,至少现在不能用这句成语,得改成“登高观斗”才贴切!真是煞风景!峨嵋派、青城派因为要争武学上的第一,所以拉他们五个人下水。说实话,这关他们五个人什么事?武学流派何止千百,单凭两个流派的意气之争,难道就可以令天下江湖豪杰服气吗?
“今天很荣幸请到风尘少君为峨嵋、青城两派做见证。峨嵋、青城两大派的武艺雄峙一方,向来并驾齐驱,但终究要分个高下。不知风尘少君有何看法?”
快斗、上户朔两人很有默契的说道:“没有!”
“那么,诸位少君认为这场比试该如何进行?”
快斗微微一笑,眼中闪着促狭之意。
“双方所有门人都得上场比试,采用循环淘汰制,打完一个换一个,不限参加人数;打到最后,哪一派门人剩得最多,哪一派就是第一,但是,若打人要害,导致重伤死亡者,则弃权论。”
青城派掌门道:“黑羽少君,比试为循环淘汰,且又是一个一个上场打,恐怕打上一个月也打不完。”
快斗一笑:“你觉得这个规则不好?”
“不敢,但——”
峨嵋派掌门道:.“左掌门,不知你是否记得“不服风尘少君者诛之”这话是谁说的?”
青城派掌门脸色一红,连忙退了下去。
新一对快斗道:“我对即将看上一个月的比武大赛没有兴趣。”
快斗笑说:“彼此彼此。但是,我跟你保证,最多十天就结束了。”
上户朔笑道:“快斗,你这么有把握他们会往十天内结束比试?”
“当然。他们不会有那么大的耐心的。”
仁驭低沉地道:“这种比试我一天都不想看。”
平次也道:“我的想法跟驭一样。”
快斗轻松的笑说:“咬呀!这好歹也是我设计的比赛,看你们兴趣缺缺的样子,怪扫兴的!会伤我的心喔!”
上户朔摇摇头,用有史以来第一个严肃的表情说道:“快斗,此时此刻,我希望你心碎而死。”
平次失笑,快斗则一脸被吓到后的呆滞表情!那是上户朔吗?那是上户朔会有的表情吗?!一定是这场磨人的比赛让他失常了!一定是!“吓到啦?”上户朔得意的笑道:“比赛很无聊,可是,发挥一点想象力会变得很有趣;你们看!青城派的第一棒长得真像壁虎!哇哈哈!”大家又被上户朔吓到了,个个一脸惊恐样。
他真的不正常了!完了!唉……
山口洋助站在场边看着孙子——龙之介与剑师对招。
龙之介专注的注视着对手的眼神,他一张斯文的脸孔让人无法相信他会是个练家子!手起刀
落,龙之介的武士刀顷刻间划破对手的护甲。
“佐佐间师父,承让了!”龙之介与佐佐间相互行了九十度礼。
剑师佐佐间退了下去,龙之介行礼道:“祖父!”
山口洋助笑道:“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
“远山隆夫今日找我去远山宅府,他非常中意你,所以,他要把女儿许配给你。”
“如此一来,离祖父的目标就更近了。”龙之介神态从容的说。
“嗯。”他犀利的注视着孙子。“你喜欢和叶那丫头吧?”
“我很喜欢她。”龙之介与山口洋助探索的眼神对视,毫不示弱,毫不畏惧的说:“但比起帝王
的宝座,她还是略逊一筹。”
“现在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但是,我们还有一个阻碍必须除掉,”他冷冷的说道:“那就是“远山
彻”!” ("远山彻"是仁驭的原名)
“他已经消声匿迹七个年头了。”
山口洋助摇头,“只要远山彻还活着,你的地位便会受到威胁。”
龙之介微微一笑:“远山隆夫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远山彻也不愿承认他与远
山隆夫的关系。”
“万一他改变主意,那么,我们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他看着孙子,“怎么?你似乎并不想
取他的性命。”
“我不得不说‘是的’,因为我很欣赏他!”
“胡闹!”山口洋助斥道。
“对不起,祖父。”他行礼道歉。
“你不能抱持这种想法,因为远山彻这个人太危险了,有朝一日,或许他会成为山口组最大的
敌人,他比远山隆夫更精明百倍!”
“我知道了,我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龙之介恭敬的回答。
“明天开始,发动山口组每个成员,全力缉查远山彻的行踪: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
尸!”
“是!”
果然不出快斗所料,这场比试才历时十天,青城派、峨嵋派两方人马便显得有些意兴阑跚,大家都十分痛恨当初的冲动,非要争个高下,因而搞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比赛场上,双方皆以十分慢的慢动作在进行比武,看起来的感觉真像录像机坏掉一般。
上户朔看得很起劲,不时故意站起来喊道:“上啊!加油!峨嵋派的,攻他的下盘!要快点才有效果!喂……”
其它四人只剩快斗还“撑”得出一份儒雅,新一、仁驭、平次的表情则比铅块还要沉重!至于峨嵋、青城两派的掌门,居然已经……睡着了!场外的门徒倒的倒、睡的睡,还有一半在半梦半醒之间。
“看样子,大家都撑不住了。”快斗笑道。
平次看向上户朔:“错了,还有一个人情绪处于亢奋状态中。”
快斗摇摇头,站了起来,拿起鼓槌往大鼓上猛敲,“咚咚咚”鼓声震天价响。
这鼓原是抬出来助兴用的,不过,如今谁也没兴致碰它一下。
震耳欲聋的鼓声顿时吓醒了数百人。
“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地震?!”
“响雷?!”
“不对,这是鼓声……”
反应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快斗直敲到大家都静下来才罢手,他似笑非笑的说:“各位英雄好汉:这一个月内是你们争夺第一的大日子,怎么大家全睡着啦?这下怎么比?左掌门?丘掌门?”
两位掌门人面面相觑。
“依我看,咱们就别比了,如何?”
“好!黑羽少君英明!黑羽少君英明——”顿时,附和声响彻云霄。
真是有够疯狂的声援,快斗看看两个掌门如释重负的表情,笑道:“可是,这个“第一”还没争出来呢!”
峨嵋掌门支支吾吾道:“唉!争……争什么第一?都是老朋友了!”
“是呀!意气之争、意气之争!”青城掌门也附和。
“真可惜!我很想知道谁是第一呢!”快斗叹道。“真的不要再比了?”
峨嵋掌门眼睛瞪得比铜铃远大,显然是被吓到了。
“当然是青城派武功一口高!”
青城派掌门则推辞道:“峨嵋武功威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左兄……”丘掌门感动饮泣。
“丘兄!”左掌门搭着丘掌门的肩:“好哥儿们!进屋喝杯酒去吧!少君们,请——”
平次急忙跳起来说:“多谢好意,在下心领了。”
“那……”
“告辞!就此别过。”新一截断他的话尾两个掌门又是道谢,又是送别,终于,他们“逃出”了嵩山,五人这才相视大笑。
“回建康去吧?”快斗有些哀怨地道:“我好想我的青子!”
新一、仁驭、上户朔三人相视一笑。
“我们也是啊!”
快斗怒极地说:“你们说什么?!”
上户朔笑道:“想她的“手艺”啦!别这么小气嘛!”
快斗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问道:“平次呢?”
“我要回扬州一趟,很久没有过问扬州玉楼的生意了。”
“好,等你忙完“寒玉楼”的事后,就到建康来与我们会合。”快斗道。
“我会的。”平次纵身跨上马儿,一额首道别:“保重!”
含着笑,大家目送平次离去。
突然,四人放声高喊:“亲爱的!我们会想你的!”
只见,远处的人影险些摔下马来……天啊!那些浑球!平次不禁在心里诅咒。
回复: 【转贴】 五大帅哥,在此一游~ (长篇古装 柯南同人文)
第二章江南最大的玉楼在扬州,而扬州最闻名的玉楼就是“寒玉楼”。
服部平次是天生的商业奇才,无论做什么样的买卖,即使无心插柳,也能创造出一番气象来。
平次在“寒玉楼”前下马。他已经忘了他把寒玉楼的生意丢在一边多久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有史以来他最不负责任的一次。
见大老板走进寒玉楼,平次的生意合伙人圆谷光彦不禁夸张的张大嘴巴。
“是我眼花了吗?还是我在作白日梦?”
平次送给他一记杀人的眼光,“你敢再挪揄我,待会儿你就会发现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光彦笑道:“我哪里敢?你是出资最多的老板,我若是得罪你,搞不好下半年就得喝西北风了。”
平次道:“很高兴你要嘴皮子的功夫比起两年前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光彦得意地道:“人嘛!总要有点长进。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平次有点受不了了。“我承认自己把这个工作一丢就是两年,是愧对了你一点,让你像“旷男”一样,哀怨的掌管寒玉楼所有的工作;但是,这也不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宁可你干脆地数落我几句,但是,可不可以请你别这样话里夹枪带棒的?”
光彦大笑道:“瞧你!好象我有意折磨你的听觉似的!好啦!好啦!发发怨气而已嘛!”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对了!昨天寒玉楼来了一个大买家。这次的生意大到足以影响整个下半年度的盈亏喔!”
“哦?.”
光彦的话引起平次全副的注意力。
“订单是谁下的?珠宝银楼,还是钜商富贾?”
“是一个从日本来的大少爷,到寒玉楼来采办婚礼的珠宝首饰。”
“日本?”他沉吟。
“就是逶奴国嘛!好象是在海的另一边。”
“嗯。”他应了一声,这些他都知道,仁驭就是中国与日本国的混血儿。
“预定什么时候能交货?”
光彦面色凝重地道:“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寒玉楼暂时还收不起这张订单。”
平次扬眉。“此话怎讲?”
“那位日本大少爷要的式样多半必须订作,而且要独一无二。若是如此,寒玉楼就必须买进更多玉石,然后交给专人琢磨成形。但是,若要从大金国引进,首先要办通行证件,然后才能动身前往,这样一来,少说也要耗上两个半月以上;而日本大少爷的婚期则在这个月的月底,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便至婚期,我算了算时间,我们根本来不及出货。”
平次沉默半晌,问道:“从大金国的境内批货,在时间上绝不允许,所以走陆路行不通;光彦,你想想看,最近的港口有没有商船入港?”
“你想走水路?”
“这是唯一的办法。而且,这也是我两年后回来接到的第一笔生意,没有理由让机会自白溜走。”
光彦起身拿了一份地图,平摊在桌上。
“在长江出入口畔——就是京口一带,三天后有商船入港。这是最快的了。”
“那个日本大少爷需要量有多少?”
光彦从抽屉中拿出订单,递给平次。
平次扫了一眼,果然是一笔庞大的数量!“我打算花五天的时间来回,而剩下的五天要赶制出各种别出心裁的式样太吃紧了;光彦,这五天我去批货的时间也不能浪费,从现成的玉石中挑选出适当的大小先行赶工,能做多少尽力而为,如此才不至于来不及。”
光彦看着平次笑了。“老哥,还是你有办法!”
“日本大少爷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明天。他会来听我的答复——接或不接这份订单。”
“嗯,那么,寒玉楼的一切大小事情还是交给你负责,明日一早,我就动身前往京口。”
“那有什么问题?放心吧!”
山口龙之介再度走进寒玉楼。
他知道他要的玉器数量很庞大,在日本,能接下他订单的玉楼不少,
但是,能做到教他满意的一家也没有。他看过不下百家的玉楼,却没有一家能教
他满意,于是,他来到中国。
中国的艺术成就闻名于世,在他打听之下,得知口碑最好的玉楼为扬
州的寒玉楼。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
他如此的大费周章,只是要远山隆夫知道他重视的程度罢了。
是的,他喜欢和叶,至少在目前他所见过的女子中,和叶是他唯一愿
意接受的终身伴侣。她非常美丽,而且不是一尊傀儡般的娃娃,但比起她身后所
代表的名望与地位,“美丽”对他而言反而不算什么。
龙之介看着光彦,微笑道:“希望你已经做好决定。”他的汉文咬字非常标准。
光彦替他倒了一杯茶,在他的对面坐下。
“我接受你的订单。”光彦简单的回答。
龙之介有丝诧异,仅仅一天的光景,他表现出来的自信便不可同日而语。
“距我离开中国的时间不到十天了,你交得出数量如此庞大的玉器吗?”
光彦坚定的点头,“寒玉楼即然接下这笔生意,就绝不会误期。”
龙之介啜了一口茶,道:“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决定?”
光彦耸耸肩,“我合约伙人在销声匿迹两年后回来了,他不肯放过这次的机会。”
是什么样的商人有这等果决的魄力?龙之介不禁有些好奇。
龙之介深思道:“能让我儿见他吗?”
“十分抱歉,他上京口采办玉石去了。我想,如果时间上允许,你们应该可以见上一面。”
“喔……”龙之介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真是太可惜了。”
光彦笑笑:“你放心,我会转告他的。”
“嗯。”龙之介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第八天的早晨,我会亲自前来取货,并且把尾款付清。”他的手一挥,门外的手下便抬进来一个木箱子,并将箱盖打开,露出里面的银两。“这是订金。”
光彦点收无误后,关上箱子。“谢谢。那么,八天后,寒玉楼准时交货。”
龙之介笑了笑,跨上了马,奔驰而去。
光彦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山口少爷让人感觉有种非比寻常的压迫感。
订单已经接下,所有工作也已就绪,接下来,就等平次采办玉石回来琢磨赶制了。
京口,位于长江口,为规模颇大的商品集散地。
“好闷喔”和叶躲在这个木箱中两天了,空气又差,又没有东西可以吃。当初溜上这艘船的时候,她怎么没想到要带些水和干粮?
不过,听箱子外头的声音,八成再过不久就要靠岸了。
突然,她想到一件要命的事,差点没尖叫起来~她根本不知道这艘船要在哪里停泊!而且,她身上不但身无分文,且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溜上这艘船!完蛋了!外面人声鼎沸,而且似乎有人将货物搬下船,幸运的话,她也许能趁乱混下船去!偷偷掀起箱盖,只露出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现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所以,趁现在下船去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她七手八脚的爬出箱子,往自己所在位置看了一下。
她现在所虚的地方似乎是个堆放货品的船舱。和叶奸奸的笑了起来,那么,换句话说,这里也许有东西可以吃,和叶开始翻东西。掀开一个粗糙的大木箱,里面堆满了石头,大小不一各异。
“嗯?石头?”
她摇摇头,继续往下翻。
“这是什么水果?”
比一颗头颅小了点,绿色的,还有凸起的浅绿色细致花纹,那纹路摸起来有点像“藤”的感觉。
“这个东西在日本没见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和叶真的很饿很饿,管他能不能吃,先留着再说,然后继续寻宝。
她又发现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堆布料。质感很好,图案也非常别出心裁,不过,在这个时候,布料对她一点用处也没有,又不能吃!“啊!还有一个盒子!”
和叶正想去翻,却听见船舱外的甲板有几个人的脚步声,她吓得寒毛倒竖,连忙再钻进那个大木箱中,竖起耳朵,仔细听外头的声响。
“服部公子,你想看的货在这里。”
掀开一个大木箱,里面是一堆朱经琢磨的璞玉。
平次拿起一个玉石,仔细端详了片刻。
这是上好的玉石,而且数量适中,琢磨时应该不会太费力。
“我想把这一箱都买下来。”
船家吓了一跳,说:“这些可不便宜呢!”
平次微笑。“我知道。要多少?”
船家想了想,说:“六百两。”
平次没有第二句话,掏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他。
“这是六百两的银票。”他敲敲旁边的一只空木箱:“这只木箱中有东西吗?”
凭着地敏锐的听觉,如果他没听错,这里面应该躲了一个人。
船家道:“没有,如果公子需要,我可以送给你,反正我正想把箱子给拆掉。”
和叶躲在箱子中,大惊失色!从小,她便与龙之介一起学习汉语,如果她没听错,那就是说,船家要把这箱子——连同她,一起转送给这个商人!平次一笑,掏出一锭银子:“谢谢,可以麻烦你请人帮我把它搬下去吗?”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船家当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了下来。
平次朝箱子不动声色的微笑了一下,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躲在木箱中!
船上的脚夫将平次的货物全运下船后便离开了。
此时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
和叶非常紧张,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反正,她现在已经成为瓮中之鳖,逃也迷不掉。
平次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的确让箱子中的人提心吊胆了好半晌了。
和叶的手心开始冒出冷汗。
这个箱子的主人是什么样子?如果是个斤斤计较,一切向“钱”看的奸商,那么,他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从她身上谋取暴利的机会!她开始觉得此番出走十分莽撞,不过,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也许,她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想到这里,不知不觉眼眶就红了。弓起膝盖,想把头埋在膝盖上感伤一下下,不料,脚尖好象踢到一个东西,温温的、软软的……而且毛毛的!哇!还会动!她吓得跳了起来!头撞到厚厚的箱盖,“砰”的一声,一时间有些摇摇欲坠,在黑暗中,她仿佛觉得眼前有火光在跳跃!平次一把掀开箱盖,里面果然有一个人,是个女人!而且,还有一只白毛畜牲,她会跳起来八成是这只畜牲惹的祸!和叶只觉眼前一亮,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他背着阳光,所以,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很高!平次拖出这个已然天旋地转的女人,不自觉的蹙了一下眉。
她是何方人氏?还有,为什么她的眼睛如玉石一般翠绿?
“你——”想要开口,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难道要对她说汉语吗?
她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楚这个人的表情,也想知道他长什么德行。可是,该死的!她觉得阳光好刺眼,而且有一堆“鸽子”正在她眼前绕圈子!怎么会有“鸽子”呢?好想睡觉……这是她昏迷前萦绕于心中的疑问。
平次皱眉看着昏倒在他怀里的女人。她到底是撞昏的,还是给吓昏的?
他从箱子里揪出那只白毛畜牲,那只动物正好奇的睁大眼睛与平次眼对眼的对视!“是——貂?”他不禁失笑。
他托着雪貂往肩上一放,将怀中的女人放在树荫下的草地上,伸手把了把她的脉搏。
嗯,只是暂时昏过去而已。
他在她的身旁坐下,手上把玩着那只雪貂。
他很想把她丢下不管,因为他没有时间可以耗了,但是,把一个女人家丢在树林里,不管死活,那实在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行径。
她是哪一个国家的人?他走过漠南,走过漠北,见过各色人种,以及不少稀奇古怪的风俗打扮,就是没见过她穿的服饰。绿色眼珠的人他见过,但都是一口匹鼻深目的西域人,而她,除了绿眼睛以外,长得与一般中国姑娘却没什么两样。
和叶动了动,睁开美丽的墨绿色眼睛。
她终于看见了那名男子,他比她所想象的更为英挺: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双犀利的眼脾,蕴涵了蓄势待发的英气。他微锁着眉峰看着她,却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
和叶费力的支起半个身子,然后,很不文雅的,她肚子里响起一阵哀嚎。
平次扬起眉,天!她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他站起身,从鞍袋里拿出水袋与干粮递给她。
和叶狐疑的接过,眼中闪着疑问——我真的可以吃吗?那你怎么办?
平次在心里咕脓:这是食物,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没办法,语言不通,难不成要他比手画脚吗?无奈,莫仲擎也拿了一个馒头
来啃,他吃她也吃,这样她总该明白了吧?
和叶见他陪她一起吃,这样,她的愧疚感也比较轻些。
突然,和叶的眼睛一亮,发现他的肩上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她没见过这种东西,更没见过男人会养宠物,至少她的父亲就不养动物的,顶多养养马而已。
她撕了一小片食物,试探性的逗逗它,没想到它用鼻尖嗅了嗅,居然张口吃了下去。
和叶微微一笑,想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这东西,如果等会儿拉肚子,你就自认倒霉吧!”
平次诧异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刚刚还被这只畜牲吓得半死,现在却玩得这么起劲?唉!女人真是最难了解的动物,而且——也是最麻烦的动物!
“麻烦”这个字眼一闪过他的脑海,他立刻就想起快斗所设计的那个“游戏”。也许——他找上他的“麻烦”了!这个和他的语言不通的麻烦!
草草吃过了午餐——呃,其实,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介于早餐与午餐间的点心而已,平次一句话也不说的便抱她上马。
行程不能延误,他必须立刻将玉石带回扬州。至于这个异国姑娘,他别无选择的带她一起走。他不能就这样不管她,她一句汉语也不会讲,或许还身无分文,而且,又是一个姑娘家,把她丢在荒山野地里,怕只要一天,她的小命就没了。
和叶确定他不是一个哑巴,但是,她搞不清楚他为什么就是一句话也不肯对她讲?她知道他从遇见她开始,就像捡到一个包袱——只能接受,不能拋掉。不过,他也不需要老是板着一张脸啊!他难道不知道那个样子活像要吃人似的吗?
算了算,她离开日本已经是第四天了,想必家中一定为她的出走而闹得天翻地覆。父亲一定很生气!不过,她这样做绝不是要向他挑衅,她只是想让他明白,她跟龙大哥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绝不能成为夫妻的。
纵马奔驰了两天,其中除了吃饭、小憩片刻之外,其它的时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他还是一样的沉默,表情除冷漠之外,还是冷漠。就在和叶几乎要以为他们要永无止境的奔驰下去时,他在一家玉楼前停了下来,此已是晚膳时刻。
平次先抱她下马,然后屋内便走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个个虎背熊腰,一人扛了一个箱子便走进屋内。
光彦闻声跑了出来,松口气道:“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呢!所有的货都依照进度赶工,看样子,出货绝对来得及——”光彦连珠炮似的声音在看见和叶后停了下来,诧异的看向平次,表情有些滑稽——平次居然破天荒的带回来一个女人!“老哥,她……难道说……不,我的意思是……咬呀!她的眼睛……是玉的颜色……”
光彦一串话讲得颠三倒四,不伦不类,平次连问都懒得。他打断他的好奇,道:“步美呢?她在不在?”步美芳名圆谷步美,是光彦的小妹。
“她在呀!在楼上。”
光彦不若平次有行遍天下的经验,他看着和叶的绿眼睛看到呆掉,平次问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能回答也真是奇迹!平次站到和叶的身前,把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尽数挡开。
光彦这才回过神来:“干嘛挡着我的视线?”
平次冷道:“我才要问你,你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
“她的眼睛——”接收到平次杀人的眼光,光彦连忙调开话题:“你找步美 啊?我去叫她。”
片刻后,光彦拉着步美下来了。
步美一头雾水。“平次大哥,你找我?”
“嗯。”他经哼一声,将和叶推到她面前,“带她去把这身衣服换掉。”
“喔。”她不经意的看了和叶一眼,愣了一下,不禁倒退好几步,只是指着和叶惊道:“她……她……”
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和叶少踏出家门,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她的绿色眼睛这么惊世骇俗:难道绿色眼睛很奇怪吗?是他们太大惊小怪,还是她已经习以为常?
平次早就知道她的眼睛会引来许多惊讶与好奇,换言之,想必未来这个情形还会不断发生。
“以后你们就会习惯了,西域那边多的是金发碧眼的人种。”平次道。
“哦?”步美半信半疑的应道。“你——”她本来想问她的名字,后来料想她大概听不懂汉语,所以也就省下来了。步美拉着她的手,对她笑了笑,意思是.跟我来!和叶下意识的跟着这个可爱的中国姑娘走进屋内。
光彦问道:“她与你是什么关系呀?”
平次答道:“没有关系。”
“为了你自己好,你还是老实招了吧!”光彦一脸兴味的斜睨着平次。
“我说了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平次低吼。“是吗?认识你那么久,从来也没见过你和除了园子之外的姑娘在一起。”
“我只是意外遇上了她,就这么简单。”
“她不会说话吗?还是,她跟我们语言不通?”光彦好奇的问。
“我想是语言不通。”平次语气平淡的回答。
“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一点都不输给园子。”
平次拍了一下光彦的肩膀警告:“不准打她的主意!”
光彦笑说:“我哪敢?”
哟!好强的保护欲喔?他如果真对那绿眼睛的姑娘动心,只怕非被平次分尸剎成肉酱不可?
远山豪宅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火药味,想当然尔,爆发的绝对是远山隆夫那座活火山!远山隆夫怎么也没想到和叶会这么对他!她居然离家出走,而且,他这个父亲还是全世界最后知道的人!他不懂!嫁给龙之介有什么不好?他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适合当和叶丈夫的第一人选?论相貌,除了他远山隆夫,还有山口星史郎足以与他论美外,放眼整个日本国,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了。
论性格,山口龙之介可是京都有名的谦谦君子,明事理、懂进退,且头脑好得没话说;温文儒雅,对上谦和,对下自有一股威仪。这种男人上哪儿找?只怕半夜打着灯笼踏遍全日本也找不到!龙之介不会武术,他更不必担心日后夫妻吵嘴他会对和叶不利。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龙之介生来就注定成为和叶的丈夫,他所有的条件,哪一项不符合他的要求?
而——和叶竟然为此逃婚!该死的!不,他怎能咒自己女儿该死呢?
唉!和叶究竟跑到哪去了?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将军府的下人全是吃白饭的啊!远山隆夫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再过四天就是和叶的婚期,而今新娘却跑得不见人影。当初是他亲口对山口洋助允婚的,难道说出去的话要他收回吗?他可是堂堂的大将军呢!
等了三天,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和叶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到底会躲到哪里去?她胆子真是有够大,居然连一个侍女也不带!她难道不知道人心有多么险恶吗?尤其是她贵为远山府的小姐,他远山隆夫的独生女,更糟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容貌有多么可人,更别提那对如宝石般的绿眼睛了,光是那对眼睛就足以为她引来种种麻烦!
远山隆夫坐不住了!
用力一拍桌子,他大吼:“德兵卫!左卫门!”
两个诚惶诚恐的身影立即跪在门边,匍匐于榻榻米上。
“是,主公。”
“有没有消息?找得怎么样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向我报告!”
左卫门道:“已经派人找寻小姐的下落了,主公请稍安勿躁,马上就会有人来回复消息!”
“哼!我已经等三天了!”
他远山隆夫一辈子还没尝过等待的滋味,在这种火烧屁股的时候还要他等!和叶逃婚的事情被他全面封锁,连山口家也还不知情,如果明天依然没有消息,那么,他只好让山口家的人帮忙找,而婚期则必须顺延,直到和叶安然返家为止了。
“下去!加派人手,继续找!”
“是!”
“远山和叶逃婚?”
山口洋助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坐在山口洋助对面的,是个女人看了会尖叫的大帅哥。他深遂的眼睁闪着七分精明三分邪气,脸上的笑容是冷冷的。“这是山口组在远山家卧底当家臣的眼线所回报的。”这个帅哥——山口组的二少爷——山口星史郎,眼睛微瞇,口气中有着淡淡的嘲弄:“我还以为和叶和一般女孩子没什么两样,会对于父亲唯命是从,没想到,她也有刚烈的一面。”
“远山隆夫有什么动静?”
星史郎一笑:“当然是加派人手四处找寻。”
“没有消息吗?”山口洋助皱紧眉头。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找不到那丫头,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窦了!”山口洋助咬牙切齿地道。
“我已经下令山口组秘密进行搜寻,如果能够,我们还可以以山口组的名义要胁远山隆夫付赎金。”
“赎金?”
山口洋助有些纳闷山口家并不缺钱用啊?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第一,这些赎金挪做山口组购买兵器的资金;第二,
让远山隆夫不至于对同姓“山口”的我们起疑心。”
山口洋助笑了。“小子,你脑筋动得很快呀!”
星史郎扬扬浓眉。“好歹我也算是山口组织二大首脑之一。”
“嗯。”山口洋助沉肃的眼中有着一抹骄傲。沉思片刻,又道:“你大哥什
么时候回来?”
“快则这两天,慢则三到四天后。”
“如果让他知道和叶逃婚,说不定他会大大发一顿脾气呢!”
龙之介虽然温和,但并不代表没有脾气。小事情他可以不介意,但涉及重要大事,他绝不退让!“大哥是典型的闷葫芦,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盘算着。若他知道可以帮助他飞黄腾达的末婚妻逃婚,发一顿脾气还算好的了。”
“比起找和叶,找远山彻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目前仍以寻找和叶为主要目标”星史郎似笑非笑的说!“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截然不同的命运——和叶将成为我们进军全日本的跳板,而远山彻则是我们急欲拔除的眼中钉!”他看着祖父道:“我们找他也不是一个、两个月的事了,以山口组的搜查能力而言,我几乎可以断定,远山彻根本不在日本国内!”
“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在哪里?”
星史郎沉默了,半晌才道:“中国!”
“何以见得?”
“中国是远山彻母亲的故乡。”
山口洋助轻哼,“他在日本国境内是有名的江洋大盗,他甚至连他父亲的商船都敢抢!你想,远山彻会是个念旧情的人吗?”
星史郎摇摇头道:“不见得。他痛恨他父亲带给他母亲悲惨的一生,因此,他不入远山家的姓,也不与远山隆夫相认,并且大肆掠夺远山隆夫的商船!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说白了,他主要是为他的母亲抱不平!”
“一个将军府的大少爷,却甘心流亡天涯,拋弃一切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与世袭爵位,沦为日本国首席江洋大盗,这个远山彻倒是怪异得紧!”
星史郎低语:“我宁可他选择这条路,否则,我们的计划会因他而艰难百倍。
远山彻——是个人物!但是,非除掉他不可!”
和叶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仰头望着满天星斗。
离家七日,她并没有很深的思乡情怀,也许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鲜有趣。
圆谷兄妹很好客,虽然不与她说话,但是却很细心有礼。他们兄妹最喜欢在服部平次面前讲笑话,一搭一唱的演双簧,立志以动摇服部平次那张冷静自持的脸孔为目标;她不懂他为什么面对这么好笑的笑话却没反应?反倒是她,常常闷笑得心里快得内伤,肠子几乎打结,可是,服部平次不知是天生少了一根筋,还是什么的,竟惜“笑”如金!笑一下会少一块肉吗?真是的!说到那个服部平次,和叶真的有一肚子的评语!
她看了倦缩在她膝盖上睡着的雪貂一眼。
这又是一个令人不解的问题了。
明明是他养的宠物,为什么丢给她照顾?而且,这只雪貂居然对她非常谄媚?
又是磨,又是舔的,热情得教她受不了!冷漠的男人养了一只热情的宠物?好诡异!最重要的一点,他根本不跟她说话,连设法沟通也没有。
惜话如金至少也该有个程度啊!有手嘛!他可以比嘛!她一定会想办法了解他所比的内容的,至少猜也不会猜得太离谱。
只是她不懂,开口对她说一句话有这么难吗?天天见他与圆谷兄妹说话,却把她丢在一边视而不见,这真是——残害她幼小的心灵!习惯性的瞄了书房一眼,不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
平次一向如此,从他回到寒玉楼,每天不入夜绝不就寝。书房里面有宝吗?
这么神秘兮兮的,害她好想用手指把窗纸戳破一窥究竟!现在离家千里万里,没有奶娘山本草子在一旁催促她就寝,和叶反而乐得悠闲。
她本来就是个夜猫子,早早逼她躺在床上,她还不是躲在被窝里自言自语;想到这阵子再也不必早睡,她就快乐得直想偷笑!等她回日本后,恐怕就没这般殎意了。
父亲大人会生气是难免的,说不定会先让她挨一顿板子,然后再抱着她又后悔又心疼!这种情形不只一次了,这次很可能也会旧事重演,嗯!也许会再稍微严厉一点啦!比如训点话什么的。
平次熄了灯,从书房中走出来,然后,他的眼睛瞇了起来——她?
很难形容对她的感觉。每当面对她的眸子,他就感到她天真的大眼睛里盛满疑问——似乎想知道,为什么他始终不理会她?
他与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会乖乖的坐在一旁,时而笑,时而皱眉,让他几乎要以为她根本就听得懂他说的话!她不是西域人,却有一双西域人才有的墨绿色眼眸!她的身世是个谜,而他却不知从何问起。
犹豫了一下,他朝她走过去,将他手上的披风披上她纤细的肩膀。
和叶吓了一跳!陡地回头,发现脑中正在想的人就近在眼前。简直是邪门!她下意识的想“落跑”,不过,她却忽略自己此刻是坐在栏仟上,脚尖一个踏空,她就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呀!”
她惊呼,腰间立即被搂住!可见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没让她摔得鼻青脸肿。
她轻呼出一口气,被平次抱上走廊。
而在和叶膝上睡得安安稳稳的雪貂则呈拋物线滚出去,四脚朝天的跌在草丛里。
和叶很想道谢,可是,她知道他不喜欢跟她说话,所以,站在他面前有点手足无措。
平次对这样的情形感到失笑,因为他们两人看起来像是在楼台私会,不过,现在是该严肃的时候。
无论她懂不懂,他仍然要开口,因为他想不出来要用什么方法与她沟通。
“现在是就寝时间——你懂吗?”
开了口后,他反而有挫败感,因为他正在对一个不懂汉语的人说话。
但,出人意料的,她竟然微笑,然后点点头。
“你——”平次一征,试探性的开口又问:“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和叶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连点头摇头都不会了。
回复: 【转贴】 五大帅哥,在此一游~ (长篇古装 柯南同人文)
第三章她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平次双手环胸,背靠着廊柱盯着她。和叶也愣愣地看着他。
原来他不跟她说话,是以为她听不懂、不会说汉语?!她觉得有点想笑,可是,他看起来很严肃,所以——呃!克制一下好了。
“我懂啊!我听得懂,而且我还会说。”平次先是有些诧异,继而有些愤怒。
“为什么不早说?”他没好气地道。幸亏他没像光彦一样老对她比手画脚,否则,他一世英明就全毁了!和叶的眼睛闪烁着无辜的光彩。
“我以为你们不喜欢跟我说话。”“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会说汉语。”好象会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是她?
怎么会这样?
那只可怜的雪貂拖着疲倦的步伐很慢很慢的走近回廊,然后努力地攀着比草地还高一级的地板想爬上去,无奈力气不够,后腿又构不到地,只好在空中乱踢,并且张着圆圆的大眼珠,可怜兮兮的望着两位主人,摇着尾巴向他们求救,希望他们能发现它的存在!它很痛苦的支撑着,耳边却听两位主人继续在讲话,无视于它的存在。
“你是西域人吗?”她摇头:“我是日本人,”她开始解释:“你可能没听过……因为那个地方要坐船才会到,在很遥远的海的彼方。”“我听过。”驭是一半的日本人,但是,他并没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平次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近距离看着她如翠玉般美丽的眼睛。
“日本人不应该有绿色眼睛。”“我的祖母是突厥(土耳其)人。”平次的眼神强硬的透过她的绿眼,质疑道:“为什么到中国来?你在逃避什么?”和叶有些讶然,他怎么可以看穿她?他甚至还不知道她是谁!从她的眼中,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再问一次:“你在逃避什么?”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有一个异常冷静的头脑,利用所有肉眼所不能发觉的蛛丝马迹找寻他所要的线索,然后凑出他想要的答案!“我……我没有。”她的声音比她所想象的更不具说服力。平次冷笑。“撒谎!”他咄咄逼人:“如果你没有逃避什么,为什么你会躲在木箱里?而且,你也并不急着回你的国家,反而很放心的接受我的援助。我只是个陌生人,任何一个女人都知道,对一个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应该处处戒备!”和叶怎么会知道这些: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她所知的男人就这么几个,手指头数一数也就够了,为什么要处处戒备?
“我为什么要戒备?你是好人,是你给我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为什么要当你是陌生人?我认识你,你不是陌生人,你是好人。”“你太天真了,小姑娘。你以为给你一个栖身之处,我就算是好人了吗?你爹娘没有教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吗?”不知道为什么,平次的一字一句尽是嘲弄与不易察觉的怒气。
和叶面对他的质询,惊惶中有一丝困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知道我不需要对你产生戒心,你是一个好人,你是的!”平次气得磨牙。
她居然相信直觉?!直觉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东西!他收留她一次,但不代表往后她所遇到的人都会这么好心。她的年龄与园子相仿,但是,园子绝不会像她如此天真、不识人心险恶,她脑袋里的想法真是单纯得教人扼腕!但她又是如此少见的美丽,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美会替她招惹来多少麻烦?他救了她一次,往后她若有了麻烦,他如何能再救她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双手抓住她的双肩,使劲一提,将自己的唇强硬的印上她诱人的小嘴。
或许是老天爷担心“限制级”的镜头不适合让如此清纯的雪貂目睹,间接影响它纯洁的心灵,所以它又滚下去了。
和叶不明白平次的意图,正张口欲言,却正巧迎上他的侵略。
他的唇锁住她的。
这样的举动是什么?
他如此亲昵的触碰她的唇,不温柔,甚至还带点霸气。
这是什么?原本抓着她双肩的大手转而搂抱住她的纤腰,让她紧紧与他强硬的身躯契合。
和叶完全没有抗拒,因为,她想体会这种过去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莫仲擎仰起头,离开她的唇瓣,放她下地,静静地待她平复呼吸。
“此时此刻,你还认为我是好人吗?”刚刚的吻,他不是一时被女色冲昏头了,相反的,是完全是理智、带点愤怒的。他吻她只是要她知道,她会是任何男人觊觎的目标!善良与否不能光看表面,人心才是最难揣测的!和叶抓着他的衣襟,避免自己站不住脚而跌坐在地上。
可怜的小雪绍伸出半个脑袋,用两只前脚再度攀着长廊的地板。不过,此时精采镜头已经表演完毕。
可悲的是,男女主角还是没注意到它。
她仰首看着平次,喘息着问道:“那是什么?”“你认为那是什么?”和叶想了一下,再度摇头。“我不知道……奶娘从没有告诉过我。”平次扶住她的肩,语调低沉而瘖痛。
“那是吻!只有你的丈夫才能这么对你!如果对方不是你的丈夫,那么,这种举动就是“轻薄”!”和叶倒抽了一口气,“那么……你刚才……”她直视着他的双眸,“轻薄我?”平次居然笑了。“现在你明白了,我不是个好人。你可以为此赏我一个耳光,更可以因此杀了我,你懂吗?”她不懂!他明知这是一种冒犯、一种轻薄,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她不会打他。
虽然他说她甚至可以杀了他,可是,她相信他没有恶意。她仍不相信他的说词,她知道他是好人!如果能教会她“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观念,那么,也不枉他即将挨她的耳光。
许久许久,她就这么看着他。她在想些什么?
“你可以打我,我绝不还手,你可以放心。”和叶迟疑地问:“平次大哥,你——是不是在教我保护自己?”总算没有白教!平次呼出了一口气。“我很高兴你明白了。”和叶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
平次不明所以,但仍半弯下身子。
不料,和叶竟伸出一双手,软软的攀住他的颈项,如同一只善于模仿的小鸟儿,学着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吻了吻他的唇。
任凭平次再见多识广,也难掩他眼中的诧异。
“你——”和叶伸出雪白手指轻点住他的唇,很认真地说:“我,远山和叶,现在也轻薄了你;既然我们彼此都轻薄过对方,所以,你是我的丈夫,我也愿意嫁给你当妻子。”她调皮的笑了,绿色变眸对上平次的惊诧。
“夫君,多多指教。”说看,还很认真的向平次鞠了一躬。
这次,雪貂不但滚了下去,而且还晕倒了!
光彦玩味的看着平次有些阴郁的侧脸。
他服部平次在风尘少君中的称号是“山——”不动如山,因为,他向来七情不动。而现在,这个七情不动的服部平次,他的眼神却泄漏了他情绪上的失控。是谁有这么好的本事?不会是他光彦,当然更不可能是步美!平次手中拿着帐本,眼睛也盯着帐本,但是,他的魂魄却不知道神游到哪一层地狱去了!罕见!真是罕见哪!看够了平次百年难得一见的阴郁表情,光彦决定替他“召回”游魂。
“我说,平次老哥——”平次居然没有反应!可见三魂七魄全出窍“游玩”去了,坐在这里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光彦走到他耳边,放声大喊:“服部平次!归来——”平次回过头来就是一拳!光彦连忙将脖子自动往下缩一截,抓住平次的拳头嚷嚷:“吃了火药啦?”平次一脸要吃人的表情,“你刚才在我耳边喊什么?!”光彦依旧嘻皮笑脸。“我在替你招魂。因为你神思不属,分明心有旁骛!”心事被光彦一语道破,平次只得故作冷漠地道:“什么时候阁下的身分又多了“道长”一职?”平次表现得愈冷漠,就表示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认识平次这么多年,他还有不了解的吗?
“心烦啊?为了工作进度?”“无关进度,明天一早便可以准时交货。”平次阖上帐本,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呢?你要上哪儿去?”“骑马溜溜。”“平——”还没喊完,他人已经出去了。
他今天还真有些反常呢!“光彦大哥,你在喊谁?”“平次呀!还有谁?那家伙很不对劲儿。”光彦说完,才征了征,转过头来,只看见和叶站在他身后。
“怪了,刚才是谁跟我讲话?”光彦咕脓。
和叶璞嗤一笑。“是我。”光彦吓呆了,不确定的反问:“是……你在跟我说话吗?”和叶点头。
光彦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叫了起来,“你会说话?你不是哑——呃,哑——”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温和一点的字眼。
和叶不以为然的笑笑。“不是。我不说话是以为你们不喜欢跟我说话,我会说汉语的。”“该怎么称呼你?”“远山和叶,叫我和叶就可以了。”“和叶?呢?”恩!好听。
“我是日本人。”她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问和平次一样的问题,所以她“自动自发”的回答:“我的祖母是突厥人,所以找的眼睛是绿色的。光彦大哥,你说平次大哥今天很不对劲儿?”“可不是嘛!”光彦没好气的回答。“他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
他挥挥手道:“别理他,过一阵子就好了。步美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她知不知道你会说话?”“她知道了。”她抿着唇笑。
“她有什么反应?”“尖叫,然后大笑。”光彦苦笑着摇头。
这就是步美,任何情绪反应都表现得比一般人强烈,同时也率真得可爱。比起什么心事都不肯说的平次,倒令人放心多了。
唉:平次呀……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天边斜挂着一轮火红,无数橙红、绛紫、碇蓝组成一面柔和的大网。
和叶坐在榕树下,一双足以令莽莽草原相形失色的墨绿色眼睛若有所待地望着道路的尽头,诠伏在她膝上的小雪貂也受女主人的影响,不时举目张望。
片刻后,她露出了笑意,对小雪貂道:“你的男主人回来啰!”平次策马奔驰的身影出现在路的那一边。和叶站了起来,笑容可掬的望着高踞马背的平次。
平次也看见她了,他深遂的眼睁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仍勒住缰绳,让马儿在她的面前停下来。
“平次大哥,我正在等你,你的宠物也是。”她把雪貂高高举起,递给平次。
“这不是我的宠物。”他轻抚雪貂柔软的白毛,雪貂舒服的瞇起眼睛。“找我有事?”“我等你一起回寒玉楼。”平次将雪貂往肩上一托,俐落地翻身下马,拉着缰绳与她并肩同行。
“下次不要单独离开寒玉楼。”“我认得路,绝不会走丢的。”“这里是扬州郊区,人烟稀少,你一个姑娘家很容易遇上危险。”和叶笑道:“有平次大哥作伴就不怕呀!平次大哥,我有公公婆婆吗?”平次一愣,问道:“什么?”和叶解释:“你的爹娘理所当然就是我的公公婆婆。”“和叶!”他头痛的低喊。
“嗯?”“不要混为一谈。”“可是——”“和叶!”他制止的喊道。
和叶望着他沉郁的神情,心中有些明白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的声音充满失望。
平次没有回答。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你可以继续喜欢你的意中人。”和叶不在乎!他是第一个不为她的“背景”而关心他的男子,她喜欢他,而这种“喜欢”和喜欢龙之介是完全不同的。
平次深沉的看了和叶毫不气馁的俏颜一眼。说道:“我没有成家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那你什么时候才有?明天有没有?”平次根本无法从她的眼中得知她是否知道“情”为何物,他不相信她是当真的。
“和叶,你几岁?”
“十七。”“你知道我们之间差了几岁吗?”和叶摇头,用天真的眼神看他。
他在心里对自己叹了一口气。
“我们整整差了十岁。”
“你的意思是,差了十岁不能成亲?”她眼中充满悲伤。不过没关系,她天真的想,人家一年长一岁,大不了她一年长两岁!“我太老,不适合你。”
“你不老!你是我在中国和日本所见过最好看的人!”她大叫。
平次淡淡一笑。“如果我们成亲,我一定比你先到天上报到;到最后,你还是孤单一个人。”
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你不会,你会活得和我一样久!如果你敢偷跑到天上,我就随后跟上!”天!她真是无可救药的固执!和叶会是“游戏”中的“麻烦”吗?快斗所设计的游戏果真逃也逃不掉!“你的父亲会允许你嫁给一个异国男子吗?”和叶一笑:“我的祖母是异国人呢!你忘啦?”而且,据说父亲还有个中国小妾,但是,她从来没见过。
“如果他见你,他也一定不会反对的。平次大哥,你会娶我吗?”他会娶她吗?他真的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他对她的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也许,从第一眼见到她时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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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八天的早晨,天空还蒙蒙亮,寒玉楼所有的搬货工人便将订作完成的首饰装箱捆扎搬至前厅。
光彦与步美正在核对订单与清查数量,忙得不可开交。
“不对,这对玉钗和这对玉环才是一组的。”光彦将玉钗从檀木盒中取出。
步美抢了回去。
“这玉钗和这套翠玉首饰才是一组的。”她振振有辞。“看,这钗上面镶了一圈金色藤蔓,分明与“翠玉藤”是一套的。”
光彦指着玉钗道:“这是“金玉满堂”,和玉环是一套的。”
“可是——”她还有话说。
“你年纪小,不要跟我辩!”光彦拿出哥哥的威严说。
“你才是老顽固一个!”步美反唇相讥。
“你——”
接下来便是一阵大眼瞪小眼,双方皆深怕自己的“火眼金睛”修为不够,少瞪一眼就害了自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平次一走进大厅便看到这等阵仗,这些年来,他已经很习惯这对火爆性子的兄妹了。
他径自从桌上拿起订单,扫了两眼,不介入他们剑拔弩张的火爆气氛中,动手将原来所属的珠宝首饰归位。
而那一对兄妹还在吵。
“喂喂!到底谁是老板?”光彦大声的问道。
“你是!”步美也大声的回他。
光彦得意洋洋的说:“那不就得了?听我的准没错。”
“哼!只怕你这个老板……比我这打杂的小妹笨得多。”步美恶意的扮了个鬼脸。
“步——美!”他几乎气得吐血!她真是他的妹子吗?还是生来成为他的“慢性病”?老天爷要毁灭他,用这方法委实太阴险了!他大吼:“我警告你!明年之前——”
平次插了进来:“过去一点,你挡到我了。”
“哦!”光彦移开他的“尊臀”,手扠腰继续吼道:“年底之前,我一定要找一个倒了八辈子楣的男人把你嫁出去!”他恶毒的补了一句:“让那个可怜的男人代替我接受你的折磨!”
步美大笑:“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哈哈!”
折磨老公,也许比折磨老哥刺激。
步美有个小名叫“绵绵”?那可不是恭维,而是暗讽!若问步美的性子——绵里藏针就是她的最佳写照?和叶特地起了个大早,做了京都汤团请客。
“嘿!饿了没有?吃吃我亲手做的汤团,有京都的味道喔!”
“好,停战!”兄妹异口同声熄了战火,先以民生大事为重。
和叶蹲在平次身边,环视一周。
“谁订了这么多东西?”她好奇道。
人只有十只手指而已,又是戒指,又是手环、手炼,不累赘吗?她不喜欢这么麻烦,她的手上半点饰物也不戴。
“日本国来的大客户,他订的是送给末婚妻的聘礼。”
没想到寒玉搂声名远播,居然日本国也有人慕名而来。不过,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告诉他,她在日本听也没有听过寒玉搂。
为了表示自己心中的惭愧,她端来她亲手做的汤团,乖乖的捧到平次面前献宝:“平次大哥,你饿了吗?这是我做的日本汤团,你吃吃看。”
平次皱了皱眉。
“没有下毒,真的!”和叶以人格保证。
虽然样子丑丑的,可是她试吃过了,味道很棒的。
平次愕然,淡淡一笑:“我当然知道没有下毒。”他接过碗放到小几上。
和叶急道:“为什么不吃嘛!很好吃耶!”
“我没有不吃,我待会儿再吃。”
说着,他拉过她的柔夷仔细端详。她的雪白小手上遍布刀痕,有破皮的,有刚止血的伤口,甚至还有烫伤的。
平次心疼溢于言表,但仍佯装不在意,似笑非笑地道:“这汤团是荤食?”
“是素的,里面是豆沙馅儿。”她得意地道:“就连豆沙也是我自己淘的,有绿豆沙,也有红豆沙。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馅儿,所以两种都做了一些。”
“里面不会有肉丝吧?”
“呃?肉丝?当然不会。”
平次揉揉她的发丝,语气中情不自禁带着些许宠溺。
“我怕馅儿里有你的小指头。”
“呕——”光彦闻言,抱着肚子冲出去大吐特吐。
和叶急叫:“没有!没有的事!别听平次大哥胡说八道……”
步美笑着把光彦碗中的汤团全倒进自己碗中。“哈哈!这倒便宜我了那可怜的哥哥就饿肚皮吧!”
虽然和叶的“名声”被平次“恶意抹黑”,但是,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开玩笑!好气又好笑之余,和叶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反而心中泛起着一缕极细微的甜蜜。
她一双翠玉般的绿眸娇填的望着平次,眼中迸发的美丽竟教他久久移不开视线“如果你喜欢,下回我不会忘记直接包手指头当馅儿!”和叶不怀好意的笑道。
“谢谢,我感动得要痛哭流涕了。”平次正经道。
“平次!山口少爷朝这边来了。”光彦在前院喊。
“山口?他是……”一抹不祥的预感在和叶心中翻滚汹涌。
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山口龙之介。”步美回答。
和叶脸上血色尽失!完了!万事休矣!和叶赶紧逃离前厅。
这是平次第一次见到龙之介这个日本大少爷。
就他以看男人的眼光而言,平次承认这个日本大少爷确实有一股尊贵气息。
山口龙之介看似温文儒雅,但他黑色的双眸中却有着不妥协的刚毅,他的眼睛与浓眉间透露过多的深沉——带着某种聪颖与算计意味。
龙之介露出笑容,鞠了个九十度躬。
“你好,我是山口龙之介。”
平次拱手道:“你好,我是服部平次。”
“你就是圆谷公子的合伙人吗?”
“是的。”
龙之介深深的打量平次一眼,全中难掩激赏。
这个中国男子果真不同凡响,年龄不出三十岁,却有超出年龄的魄力与精明,他尤其欣赏他的眼神,有着察人秋毫的明澈!然而,这份“明澈”却告诉他——他与服部平次注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尽管他打从心里欣赏他;他确信,服部平次绝对是个正派人物,然而,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他们无法进一步发展友谊;就如同远山彻与他,只不过,差别在于远山彻亦正亦邪。
龙之介看着整齐堆放于地上的箱子,道:“就是这些?”
“翠玉雕花青瓶一对、玉杯一套、血玉杯壶两组、各式瞥钗锁炼二十一套,共计九十九件。”
龙之介打开一只紫檀木盒,里头整齐的排放着一套“丹凤朝阳”首饰。红玉缀着珍珠,配色典雅,质感不俗。
盖上盒盖,龙之介微笑道:“寒玉搂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很高兴能与你们合作。”
龙之介示意手下将木箱放于桌上,打开箱盖。“这是尾数两万两,请点收。”
光彦拿起一锭金子,并迅速地扫了两眼箱内的数量,盖上箱盖,朝平次点点头。
“这是收据。”平次道。
搬货工人将货物搬出大厅,放置于龙之介的马车上。
龙之介微笑道:“那么,服部公子、圆谷公子,就此告辞。”
光彦拱手道:“不送。”
正要走出寒玉搂时,龙之介瞥见茶几上有一碗类似汤团的食物,他虽不解何以在此会出现京都闻名的食物,但他也没有多问。
和叶听见楼下模糊的道别声音,她从窗户看丢,可以清楚看见龙之介斯文的身影。
龙之介仿佛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直直地朝和叶所在的窗口看去。
“和叶?!”龙之介失声低唤。
不可能!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再度看向窗口,这次却什么也没看到。
“少爷?”
“哲也,我好象看见和叶……”龙之介不确定地道。
直木哲也笑道:“少爷,您太思念远山小姐了。再过两天,少爷便要与远山小姐成亲,届时,远山小姐将会成为您的妻子。”
龙之介一笑:“说的也是,走吧!”
怎么办?怎么办?龙之介看见她了!他会不会冲上来呀?
惨了!有脚步声土来了啦!和叶钻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密密实实。
老天爷!她实在不应该这么好奇的,光是看了这一眼,却引来无穷尽的祸患!平次走入和叶的房间,便看见“包粽子”的景象。
他伸手去垃她的被子。
和叶把被子抱得死紧,任他怎么拉也不松手。
平次失笑。难道她想把自己闷死吗?
他用力把被子拉开,和叶却把脸埋进双手中,拒绝与他面对面。
平次握着她肩膀低叹:“和叶,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我听不懂日本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慌乱的喊。
日本话?她昏头了吗?
“和叶!是我!”
“我不认识你!回去吧!求求你,回去吧!”她的声音在发颤,小小的身躯更是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平次拧起眉峰,在她耳边吼:“清醒一点!我是服部平次!”
和叶停止挣扎,慢慢的抬起头来,美丽绝伦的脸上满是无助与惊慌。
“平次大哥!”
她扑进他宽阔的怀中,害怕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是——
“是为了山口龙之介。”他这句话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和叶细致的脸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在他怀中轻轻点点头。
“你认识他?”
和叶便咽道:“嗯,他和我从小就认识了,他一直是我的龙大哥。”
“你所逃避的人就是山口龙之介吗?”
“是的。”
“他是为了找你而追到中国来吗?”
和叶摇摇头:“如果他几天前没有回日本,那么,他应该还
不知道我溜到中国的事。我怕的是,他没有回日本,但我的父亲己派人来中国告诉他这件事……”
“我想,山口龙之介应该还没收到日本方面的消息,否则,在他怀疑你在这里时,他早就率众冲上来了。”平次握着她的肩,轻轻将她推离他的怀抱,直视着她的双眼:“和叶,你为什么要逃避他?”
和叶看着平次,眼光不自觉的蒙陇了。
她脆弱的模样让他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但是,他的语气依旧没有软化。
“说!”
和叶垂下长长的眼睫,道:“他是——我的末婚夫,再过三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平次震住了!和叶含泪道:“这婚事是我的父亲订下的。我喜欢龙大哥,但那不是“爱”; “我想,如果我必须与龙大哥生活一辈子,那么……我是无法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她的泪颜令他万分怜惜,但此时此刻,他只能狠心的沉默着。
“所以,我只好逃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阻止婚礼的办法。很笨,是不是?”
他将她拉入怀中,以自己的手臂紧紧环绕住她,下巴抵住她的额头,不言不语,就这么包住两颗跳动的心。
建康楼府观月楼上户朔、工藤新一、仁驭三人在观月楼中对酌。
这“观月楼”是新建的阁楼,是快斗为了亲爱的娇妻青子所建造。
上户朔叹了一口气,道:“快斗那小子真是重色轻友!平次不在,我们已经很“寂寞难耐”了,他竟然选择陪青子,把咱们这群死党丢在一边当壁花。”
新一淡淡一笑:“快斗要当爹了,当然免不了被兴奋冲昏了头。”
“平次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来和我们碰头?”仁驭问。
“没有,一直没收到它的消息。”新一道。
上户朔喝干了一杯玉露酒,低语:“为什么我总觉得平次那儿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新一心中一动。
“我也有这种感觉,平次不曾这么久没给我们消息。”
“平次一向冷静,应变能力与分析事情的利害关系,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来得强;我们再静待几天,如果他还是没与我们联络,我们就动身到扬州去找他。”仁驭道。
“也好。”新一道。
“对了,关于快斗所设计的“游戏”……”上户朔狡滑的奸笑雨声:“嘿嘿!咱们就自动自发的把它忘了,如何?”
不料,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你们要忘很简单,但是我这个“原创者”,可会无时无刻提醒你们的。”
黑羽快斗!上户朔很“毒”地调侃道:“大情圣,你怎么这么快就舍得离开娇妻啦?”
快斗照“笑”不误。死党们的唇枪舌剑伤不了他强壮的心,要惹火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加上快斗财富、学识、容貌兼备,有个美丽的妻子、一堆知己好友;
再加上即将出世的宝宝,天底下所有好事都被他黑羽快斗占尽了,因此,他更没有必要与人在言辞上争长短。
快斗笑道:“少顾左右而言他,上户朔。我奉了月老之命,必须打碎你不婚的美梦,所以,想退出游戏——四两棉花,免谈!”
上户朔有恃无恐的大笑,“婚姻可不是儿戏,要找那种“麻烦”哪有这么简单?”快斗耸耸肩,“相信我,八年内,你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定然会出现!最晚九年之间,咱们五个人的追妻游戏便会圆满结束!”
“我都不知道你是月老的第一号徒弟呢!”上户朔调侃。
新一皱眉问道:“快斗,你当真有把握?”
“如果我没有把握,我就不会设计这个游戏了。”他微笑。
“哟!好玄喔!”上户朔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必背后有“高人”帮凶。”
“对,但也不对。是个“高人”,但也会加入游戏中,所以不算帮凶。”快斗补充道:“另外,这位高人还透露——今年平次的真命天子会出现喔!”
上户朔的兴致被挑起,“真的?那么,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新一与仁驭相视,意味深长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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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大早,光彦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将店门开启准备营业,不料,他一下楼,便遇上平次与和叶。
“这么早?”光彦吃惊的问。
平次看了光彦一眼,道:“你和步美立刻收拾一下东西,离开寒玉楼。”呵欠打到一半的光彦忘记把嘴巴合起来,呆呆的看着平次。
老半天后,他才大叫:“老天!你不会是——想拆伙吧?那可不成!说好你出钱,我出力的,寒玉楼才刚有一笔可观的进帐,难道你就迫不及待想叫我滚了?”光彦歇斯底里的叫声把步美从被窝里吵醒,步美铁青着一张脸,睡眼惺松、跌跌撞撞的下楼来。
“是谁这么缺德,一大早鸡猫子鬼叫的扰人清梦?”她指着光彦的鼻梁质问“是不是你?”光彦扯下她的手,指着平次忿忿地道:“这家伙想拆伙!”“啥?”步美被这话一吓,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你说什么?”“你平次大哥要跟我们拆伙。”光彦重复道。
龙之介深吸一口气,道:“今生今世,我只要和叶,我只要她做我的妻子,矢志不移!”远山隆夫实在很喜欢这个女婿,他对和叶的感情,比他所想象的来得深。
“我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婿,我一直是很欣赏你,可是……和叶不惜以逃家来避开这件婚事,我又怎能坚持己见呢?”“和叶不愿成为我的妻子?”“她说,你是她的兄长,兄长不能成为丈夫。”关于这一点,远山隆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和叶才会清醒,她的论调连他这个当老子的也不懂。
“如果找到和叶,能让我跟她谈谈吗?”他低语。
远山隆夫点头。
“如果和叶回来,我会让你们俩见一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也许,你的一片真心会感动和叶那个顽石。”
“谢谢主公!”
“不用谢了,你刚从中国回来,去歇着!”
“是,晚辈告辞。”龙之介退了下去。
远山隆夫再度叹息:“和叶,我已经替你取消婚事了,你也该回来了吧?”蔚蓝的晴空静谧安详,与他寂然相对……龙之介铁青着一张脸走进屋里,对所有行礼的家仆完全视而不见。
“老爷呢?”
“在书房中。”龙之介大步走向书房,不等仆妇通报,便径自走了进去。
山口洋助看见龙之介的表情后,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平静的将下人遣开,淡淡说道:“你知道了?”龙之介的语气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刚刚才知道的。”有谁有这等勇气告诉他?
“谁告诉你的?”
“远山隆夫!”他低吼:“他把婚事取消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明天就要成亲了,新娘子却逃婚,且音讯全无,生死未卜,远山隆夫不得不取消这门亲事。”
“派人找寻了吗?”
“派了。家丁、山口组所能动员的手下全都派出去找了,只差没把京都翻过来!”
山口洋助冷笑:“远山和叶这回的逃婚坏了我们的计划,如果和叶落到我们手上,星史郎有意让她吃吃苦头。”“哦!他想怎么做?”“假造和叶被恐怖组织所掳的假象,然后再向远山家勒索。”龙之介沉默片刻。
“他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那么,他心中是如何盘算的?”星史郎的所作所为定有其理由,他从不浪费精力在无意义的事上。山口家称得上是豪富之家,并不缺钱用。
山口洋助笑了。
“他所勒索的赎金要用到购买兵器上头,加强山口组的战斗力。”
“很有脑筋。”龙之介微笑。
“嗯。”
“远山彻找得怎么样了?”
“一点消息也没有。星史郎推测,他是逃到中国去了。”山口洋助回答。
“中国……”他沉吟。突然,他的脑中灵光乍现,道:“如果远山彻会逃到中国去,那么,
和叶也可能到中国去。”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两天前在扬州寒玉搂所看见的那个女子,就是远山和叶!”他闭起眼睛,回想着惊鸿一瞥的那一幕。“不会错的,她一定在扬州!我在扬州遇到她了!”
“你确定了?!”
“我确定!”他站了起来。“如果运气好,这次回去或许还能找到她。”
龙之介喊道:“哲也!”直木哲也拉开纸门,跪坐在地上——
“加派人手,立刻准备船只,我要再到中国去一趟。”
“是,少爷。”
出了扬州城,天色便已然暗了下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天他们势必得露宿荒野。
平次在河边停下马儿,并且抱和叶下马。
“我们今夜要在这里过夜。”平次道。
“哦?那很好啊!”和叶觉得既新奇又有趣,长这么大了,她还不曾在树林中过夜。她就知道跟着平次准不会错!他绝不会让她有时间觉得无聊。
平次从马背上卸下睡垫,毛毯与干粮,开始生火。
和叶什么事也不会做,可是她还是硬要“参一脚”;平次生火,她就捡枯树枝——不管树枝是干的还是湿的,没头没脑的捡了一大堆,交给平次。
“这样子够不够?”“够用上一个时辰。”平次回答。
“才一个时辰?”她只好认命的继续捡。
平次重新将干的树枝与湿的树枝分成两堆,干的拿来当柴火,湿的排放在火堆旁烘干,动作既俐落又纯熟。
“你是不是走常常夜宿郊区?”
“以前很频繁,但近两年来就极少了。”
“为什么不住客栈呢?”
“我去的地方通常人迹罕至。”和叶很有兴趣地问:“什么地方?”
“丝路。”
“真的?你去过“丝路”?几次?”丝路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耶!除了要有七分胆识,还要有三分运气。西域地区人种繁杂,官方管制力量相对的减弱,在那里以经商为业的人多,但也有不少劫匪路霸,专门做无本生意——这些都是她从祖母那儿转来的。
“五次。”他往火堆中增添新柴。
“好本事!”她惊叹。
呵呵!她的夫婿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平次到小河边洗手,突然问道:“想不想吃鱼?”难不成他要大显身手吗?真好玩!“想!”百分之百兴趣重于口欲。
见平次抽出腰间的马鞭。咦?他想“钓”鱼吗?和叶不禁纳闷的想。
事实证明——和叶猜错了!平次比她想象中的还高竿!他直接用马鞭将鱼儿给“卷”上岸,所以,鱼儿上岸时,全身上下完好如初,一点擦伤也没有!和叶觉得很骄傲,因为这个有本事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平次卷了四尾鱼土来,简单地将鲜鱼处理过后,他以树枝将鱼串了起来放在火上烤。
和叶专注的看着平次英挺的测脸,轻声道:“我敢说,龙大哥绝对没有你这么能干。”平次只是看了她一眼,把烤好的鱼递给她,没有说话。
她吃了几口,又道:“我绝不后悔离开日本,逃开父亲替我订下的婚姻。平次大哥,以前我还不太肯定,然而,现在我可以确定——我比较喜欢你。”她露出可爱的笑容:“所以,我们夫妻俩就一起逃婚吧!”平次皱眉。老天!难道她还记得那件事?
“我不是你丈夫。”
“是啦!因为——”她正想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好唤醒他的记忆,但平次却陡地站起来,显然想避开她的话题。
“和叶!”他背对着她,低语:“我带你离开扬州,是想让你在这段日子做好心理准备,而不是帮助你逃婚,你明白吗?”和叶绕到他面前,眼中有着悲伤:“你不要我了吗?”他迎视她脆弱的眼神,理智又开始动摇。
他咬牙说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和叶察觉到他明显的抗拒,默默的走回火堆旁吃鱼。
过了许久,平次道:“不要离开这里,我一下子就回来。”不等和叶回答,他使翻身上马,纵疆奔驰。
这个时候,他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步美跳起来。她看着平次,不可置信地问:“我哥说的是真的吗?”平次皱眉。“我没有这样说过。”“哥?”搞什么玩意儿嘛?
光彦跳起来,神情激动的说:“你……你不是说……”平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要你们离开寒玉楼一阵子,但没有要与你们拆伙。”光彦这才平静了下来,疑惑
道:“没有要拆伙,却要我们离开?平次,我不懂。”“两天内,会有人上寒玉楼寻仇,是冲着我来的。”和叶喊:“平次大哥——”他为什么不肯对他们说实话?
平次没有回头,继续说道:“梁子是我结下的,没有理由要你们一起承担。
所以,我希望你们暂时回老家去。”室内有片刻的沉默。
光彦打破沉寂道:“那你呢?留下,还是离开?”
“离开。”步美道:“平次大哥,你不需要离开的。你是“风尘少君”,要打架,你绝对不会输的!更何况“风尘少君”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谁会是你们的对手?”
“除非必要,否则,血光之灾能免则免,我不想大开杀戒。”他直直地盯着光彦,道:“光彦,你们一定要尽早离开,好吗?”
光彦神色复杂的看着平次,回答:“知道啦!”平次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语:“好哥儿们!”两个男人深厚的友情立即浮现。和叶感动的望着他们,这样的友情是她所不能体会的。她下意识的望向步美,步美也正看着她,唇边带着一抹动人的笑靥。
“会再见面的。”她说。
和叶笑了。“一定!”
离开短暂生活了数日的寒玉楼,和叶竟莫名约有丝感伤,而那是她离开日本时所没有的感受。
见她静静的凝视着寒玉楼的方向,眼底泛着泪光,平次唤她。
“和叶?”和叶落寞一笑,轻抚着小雪貂的背脊,摇摇头。
“要走了?”她轻问。
“嗯。”他握起她黑绢般的发丝,许诺道:“我会再带你回来。”她美丽的眼中盈满单纯的信任,靠着他宽阔的胸膛道:“我相信你。”平次眼中闪过一缕难得的温柔,拉起披风的帽子掩去她绝美的容颜,策马朝北方奔去。
龙之介一抵达京都,便应远山隆夫的召唤至金阁寺。
难道婚事有变?
当他走入议事房,远山隆夫的表情印证了他的猜测,但他仍保持沉默,等远山隆夫打破僵局。
远山隆夫看着龙之介英气逼人的脸,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龙之介是如此优秀,是和叶家独一无二的女婿人选,他实在不懂,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丈夫,为什么和叶丝毫不动心?今天若换成京都城中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感激涕零得无以复加!他真的不想与这个女婿矢之交臂,但他又无法不顾念和叶的意愿,她是他唯一的女儿,这世界上唯一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龙之介……”
“是。”
“在你离开日本到中国去的这段时间,和叶她也……离开京都了。”龙之介先是一怔,按着,便涌起一阵无边的愤怒。
她竟敢坏了他的好事!强压下怒火,他故作平静的问:“主公可知道和叶去了哪里?”远山隆夫摇头叹气。“我已经派人找了七日,但依然音讯渺茫,我真怕她——”“和叶不会有事的。”远山隆夫尚未找到和叶,那么,婚事只好暂时压了下来。
“晚辈会加派人手加强找寻和叶的下落,成亲之事不妨顺延,在找到和叶之前,晚辈绝不对其他女子动心。”他这辈子绝不会轻易动心,他不会忘记它的父亲就是为女人而死的!爱情,那是天底下他最鄙夷的东西。
远山隆夫摇头,“龙之介,你对和叶的这份心,让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但是,和叶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相处了十七个年头;和叶被我给宠坏了,作风一向率性而为,有时又是无可救药的偏执!我就这个女儿,她不愿做的事,我绝不勉强她,所以,我不得不把婚事取消。”“主公——”他惊喊。
事情居然急转直下到这个地步,简直是他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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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和叶呆呆地看着平次骑马绝尘而去,一种生平没有过的孤寂感抓住了她。她将倦在火堆旁睡得香甜的雪貂拖到怀中,雪貂被女主人给吵醒,不怎么友善的轻叫了一声表示抗议。
和叶看着它,寥落地说:“他为什么不要当我的丈夫?我是真的喜欢他呀!从小到大,没有人会要我学着保护自己,因为,总有人会随侍左右保护我;只有平次大哥,他要我学着保护自己、学着对陌生人保持戒心。后来我知道,他这么做才是真正关心我的表现。龙大哥从不跟我说这些的,虽然他对我很关心,但是,我知道我不爱他。我爱平次大哥,可是他却不爱我,我不懂……”和叶站了起来,望向平次离去的尽头。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一阵凄厉的狼嚎吓得和叶背脊发凉,小雪貂竖起耳朵,全身呈现备战状态。和叶很害怕,她从没有孤独的时候,如今平次离她而去,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树海当中,品尝孤独的滋味。和叶眼眶红了,如果他存心丢下她,那她要怎么办?她钻进被窝中,紧紧的闭上眼睛命令自己睡觉。如果狼群要拿她当消夜果腹,那么,至少她可以死的迷迷糊糊,来不及害怕就到母亲那里去,想到母亲,她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也许是绷紧的神经倏然松懈,她立刻被浓浓的睡意所淹没。
平次回来时,全湖已然平静下来。他走近和叶,发现她黛眉深锁,眼角还有一滴残留的泪水。她将毛毯抱得死紧,明白表示出她缺乏安全感。
平次想拉出她臂弯中的毛毯,为她盖在身上,没想到他一动,和叶便羽睫轻颤,绿眸半张。
她意识末清的呢喃:“野狼……要来咬我了吗?”
平次低声道:“没有野狼。”
平次的声音让和叶清醒了些,她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问:“平次大哥?”
他应道:“是我。”他侧身躺在她的身旁。和叶半睡半醒地呢喃:“我一定是在作梦。”
平次没有反驳。
她继续说道:“刚刚有野狼……我听见狼在叫……”她仍然在呢喃,“可是我很勇敢,你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我没有哭……我很勇敢对不对?”
他哑声低语:“是的。”
“你丢下我走了……”睡梦中,她孩子气的指控道。
“对不起。”
“讨厌我吗?”
“不。”她怎么会这么想?天知道他情感与理智的拉锯战,日以继夜的缠绕着他;他多想向情感投降,但理智却不允许。他一再提醒自己,她是属于山口龙之介,不是属于他。
和叶虽闭着眼眸,却柔柔的笑了。
“你会走吗?”
“现在不会,我会在这里陪你。”
和叶下意识地靠近他温热的胸膛,蜷在他的怀里甜甜地睡着了。
她在他的怀中,完全没有防备,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平次感觉自己心的一角仿佛正在融化,他发现他再也筑不起任何心防。他该独占她吗?还是——拱手让给山口龙之介?
睡梦中的和叶突然打了个寒襟,平次将毛毯拉到她的肩上,将一旁解下来的披风也拿来盖住她。
和叶动了动,更埋进他的怀里,睡梦中呢喃不清的娇语:“平次大哥,我会一直、一直跟着你喔!”
平次的眼中闪过一抹温柔。
“好。”明知她听不见,他依然允诺。
从树叶的缝隙中映出一丝曙光,东方的天空呈现一抹鱼肚白,远方的山峰浮现一缕如轻纱般的山岚,沁人心脾的野姜花开始展露芬芳。
和叶轻轻地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不知置身何处之感。她坐起身来,看向身旁——空空如也。
她摸摸皮垫,似有若无的残留着一丝余温。
难道他昨晚没有回来?
难道昨夜她所听见的温存耳语,只是虚幻不实的梦境?
难道他真的去下她,不管她的死活了?
她站起身来,朝四周望了望。
没有看到他的座骑,那么,他真的离开了?
对了!雪貂!她四下张望,也没有雪貂白色的影子。和叶失望伤心的跌坐在地上。他居然连雪貂都带走了!弓起膝盖,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难过的掉下眼泪。
她一直很坚强的,即使伤心,即使害怕,她都尽力将眼泪忍在眼眶中,不让它掉下来。可是,这次她真的忍不住了,她真想好好放声痛哭!
由远而近,传来一阵起伏有致的马啼声。
和叶抬起头来,盈满泪水的眸子对上了平次的深沉眼眸。平次下了马,站在她的面前。
他审视着她噙着泪的脆弱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他似黄河决堤般起伏奔腾的理智。
“和叶?”
他如此真实的站在她面前,让她的泪水再地无法抑遏,成串成串的沿着她弧度优美的颊滚落。
“不要再不告而别……”她啜泣。
和叶的眼中掠过一抹痛楚。
她垂下长睫,便咽地说道:“你……讨厌我吗?我带给你很多麻烦,因为我什么都不会……”
“不。”他低语。
“你如果把我丢在这里,我可能……活不过两天……”
他深深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无助的眼眸打碎了他铜墙铁壁般的理智,所有的武装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他拉她入怀,紧紧吻住她的唇!
良久——
他分开了彼此的距离,额头抵住她的,试着平复他汹涌的情潮。
平次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他的唇滑向她的耳畔,声音沙哑的说:“我一直试着不要碰你,因为你已有了未婚夫。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可能分不清楚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因此,我强迫自己不能当真。昨天丢下你,我很抱歉;但我若不暂时离开,让自己冷静,我不知道由着情感驱策的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和叶,我没有不要你,我不会不要你,但是,我没有立场对你说这句话,只能选择回避这个问题。刚才的吻,是我对你真情的宣誓,无论我的对手是谁,今生今世,我要定了你!”
眼泪再度滑下她的脸颊,她埋在他宽厚的胸前,绽开了一个绝美的微笑。
“我会一直、一直跟着你喔!”
这是她昨夜的梦艺。
“嗯。”再一次,他坚定地对她允诺。
出了树林,才渐渐有了人烟。
这时,和叶才想到要问平次:“我们要到哪儿去?”
“建康。”
和叶对中国的地名完全没有概念,她又问:“为什么要去建康?”
“我在建康有四个好友,我答应他们寒玉楼的事情办完就去与他们会合。”
“会不会带给他们麻烦?”
和叶指的是,届时山口龙之介若上门要人的话。
平次微微一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对于“麻烦”,他们向来是来者不拒。”
在挚友的面前,平次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面貌。平次的过去,正如同箱中的宝石,让她不自觉的悠然神往。
“在你的生活圈中,除了光彦大哥之外,就是那些朋友?”
平次道:“我没有很多的朋友,在尚未认识他们之前,我的日子是平静无波的。不过,偶尔也有相当戏剧性的“高潮”。”
和叶的好奇心被挑起,忍不住问:“真的?”
“嗯。”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我有一个调皮捣蛋,专门以闯祸为乐的妹妹,她叫园子。”
“你有妹妹?”她有些诧异,只因他从没提起过。
“她嫁人了。”他道:“你与她同年,但是,我不赞成你与她搅和在一起。”
“为什么?”
“我可不希望你被她给带坏了。”
每次见到园子,他都有心脏衰竭的无力感。
如果园子听见大哥如此毁谤她,她非“仰天长啸”不可。
然而,和叶已经对这个“惹祸精”产生大大的好感!
平次很少为任何事情心烦,但园子就有这种本事招惹他!
和叶已经在期待两人成为死党手帕交的那一天了……
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两个胡搞瞎搞的小女人……
多么爆炸性的组合啊!哈哈!和叶在心中闷笑。怎么办?她愈来愈不像大家闺秀了,也许是离开奶娘的谆谆训诲太久了,没有奶娘在一旁耳提面命,让她愈来愈像村野姑娘。
不过,这段日子比起过去闷死人的十七年岁月,她第一次感觉“生活”原来也可以如此随意的。她宁可以她的锦衣华服,来交换如此多彩多姿的市井岁月。
“在想什么?”仿佛意识到她的沉思,平次笑问。
“我在想,真希望能认识你的妹妹。”
“会的,”他的眼前浮现园子俏丽甜美的容颜,不自觉的露出宠溺的笑容。他道!“将会如你所愿,不过,暂时你们还不会见面。”
“为什么?”她的明眸中掠过一丝困惑。
他将她的头揽到胸前,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轻喃:“必须要等到你成为她大嫂之后。”
“呀!你——”和叶简直不知道要往哪儿躲了!他……竟然如此直截了当,根本没有丝毫避讳!
平次开怀的笑了。
不过,这阵笑声很短暂,四名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从树上跃下,挡在平次的马前,他们的穿着打扮十分可笑。
平次的笑意在唇边隐敛,却听见怀中的和叶倒抽了一口冷气。
“和叶?”
“他们是……忍者!”
平次没有问那四个家伙意欲为何,用膝盖想也知道,反正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服部公子,留下和叶小姐方能保命。”
呵!难道这年头流行学汉语吗?连杀手也会说汉语?
平次冷笑,“你们的汉语有待加强,因为我完全听不懂。”
“什么?!”
“平次大哥——”她知道他有武功,但从未见他使用过,假若四个忍者一起攻上,那——平次抽出腰间的马鞭,低首道:“抱紧我,闭上眼睛。”他不要她目睹打斗的场面,也不打算下马,在马背上应付他们便已足够了。
和叶依言紧抱住他的腰身,小脸柔顺的熨贴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
平次极其眷恋的眼神在迎视四个日本忍者后转为冷漠。
“杀了我,踏过我的尸体,你们就可以带她走。”
和叶在他怀中微微一颤,眼眶迅速潮湿了。
四名忍者一拥而上,四把武士刀直朝平次砍来。
平次使鞭若剑,迅疾无比;剑刚鞭柔,以柔克刚。
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岂是几个小小三脚猫的忍者所能匹敌?
平次的长鞭使得四个不入流的忍者七手八脚,忙得晕头转向,疲于应付。他们四人都没有料到这个英挺斯文的南方大商人,居然有着深藏不露的高强武艺!
双方不过交手十数回合,四人的兵器便全被平次的长鞭给卷走。
手上没有武器的杀手,就像一群不会爬树的猴子,完全失去了神气。
平次以长鞭绕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拉近自己,冷声间:“谁是主使者?”
“我们不会说的!”
平次冷笑:“听说被吊死的人舌头会露出三寸长,今天我倒想见识见识。”
果然,这个忍者吓得手心冒汗、冷汗直流,并且面如死灰。
“说!”
“是山——”
不知从何处掠来一阵闪光,转瞬间,四名忍者便倒地身亡,颈动脉皆插着一支十字镖。一镖致命,对方显然是个高手。
平次收回马鞭,眼光迅速的扫向远方。
和叶在他的怀中闷声喊到。
“平次大哥?”
没听见交谈声,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他拥她入怀,不想让她目睹这群人的死状。
他以马鞭卷起一支暗器,收入袖子暗袋中。若那名高手是日本人,那么,仁驭也许知道幕后主使者为谁——他想知道,究竟是谁欲加害和叶!
拉紧疆绳,平次再度纵马奔驰。
“少爷。”
“如何?”
“失败了。”
龙之介冷笑。
直木哲也比谁都清楚,这是山口龙之介欲发怒前的征兆!
“四名杀手居然无法将远山和叶带回?区区一介商人,竟有如此能耐。”龙之介眼中萌生了一股杀机。
“少爷,他不是普通一人。”直木哲也道:“他是“风尘少君”之一“山”。”
“风尘少君?”
“风尘少君共有五人,分别为上户朔——“风”,黑羽快斗——“林”,服部平次——“山”,工藤新一——“火”,仁驭——“水”。这五个人各有所长,各有其身世背景,但详细资料至今仍是一个谜。”
“查不出来吗?”龙之介沉沉地道:“我想知道。”
直木哲也道:“除非委托“神探”常言笑,但是,要找到他困难无比;而且,他还是一名怪人,第一眼他看不顺眼,就决计不肯帮忙。”
“中国地大物博,没想到怪人也特别多,先是“风尘少君”,然后是常言笑。”龙之介讥讽。
“少爷,您要找他吗?”
龙之介沉吟。
“找到他,并带他来见我。”
“若不从呢?”
“若不为我所用——杀了他!”
“是!”
龙之介单手握拳,往身旁桃树干上一击,霎时落英缤纷,铺得一地桃红。和叶是他的,她休想逃离他!
江山难求,美人亦难得。他喜欢江山,更爱美人。和叶为“京都之花”,举国无双;他相信,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男人配得上她。中国有“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词句,这样的美,在日本只有和叶当之无愧。
他已经习惯忽略女人的存在,唯一能激起他有所感觉的……只有和叶。不是因为她的身分,即使她生于市井,他也绝不会放过她。
她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花,因此,他要将她攀折下来,放在身旁珍藏,即使会伤了她也在所不惜!他所想要的东西,他绝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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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尘仆仆,赶了四天的路,平次与和叶来到建康黑羽府。
黑羽家总管黑羽安一见到平次,眉开眼笑地道:“我家少爷天天盼着,总算把服部公子您给盼来了。”
黑羽安让家丁替平次安置马匹,拉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平次一笑:“快斗呢?”
“在侧厅呢!工藤少爷、上户公子和仁公子也在。”黑羽安拉高嗓门道:“阿兴!阿兴!去打扫两间客房。”
“是。”
平次眼中掠过一抹笑意。黑羽安在黑羽府待了大半辈子,还没见他对谁如此热络过,即使是达官显要,他也只是周到而客气;黑羽安改变这么大,和他的这堆狐群狗党肯定脱不了关系,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黑羽安将他领至侧厅门外,通报道:“少爷,服部公子来了——”
话还没说完,侧厅的大门就被拉开,四个人头同时出现在门口,章鱼似的八只手将平次给拉进屋里。
快斗勾住他的肩,微笑道:“平次,可想死我们啦!”
上户朔更是夸张,他一把抱住平次的腰,肉麻兮兮地大叫:“你这死没良心的!竟然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们,存心教我们“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不成?”
新一原想讲几句感性的话充充场面,没想到上户朔的欢迎辞竟如此火辣辣,他也就实时住了口,聪明的不在“肉麻宗师”上户朔面前班门弄斧。
仁驭向来不善辞令,他拍拍他的肩膀,欢迎之情溢于言表,含意深沉得让平次心领神会。
和叶被这群人的欢迎仪式给吓呆了!在她的十七年岁月里,友情是最贫乏的一环,她从不知道男人们也能有如此深厚的友情。
平次居然一反平日的稳重,一手搂一个,安抚这群激动的死党。
“我这不是来了吗?真的这么想我?”
快斗揍了他一拳,又笑又叫的说:“我‘想你想到我心痛’,想你想到‘人比黄花瘦’。这是思念的最高点!如何?有没有很感动?”
虽然是不正经的戏谑,但他的眼神却隐含着真挚的友情。
平次当下给他一个大拥抱,而且是那种会让人两百零六块骨头分家的拥抱。
“兄弟!我真太感动了!来个吻吧!”
啥?!和叶大惊失色。
只见他们各自印了个吻在手心里,与对方的手心一拍,再贴到自己的脸颊上。
上户朔一脸又忌妒又羡慕的表情,不悦的嚷嚷:“快斗,你真是幸运,得到平次的“纯洁之物”。为什么不是我呢?”
说着,他伸出“魔掌”,就要摸上快斗的脸颊“毁尸灭迹”。
快斗早在他露出“恶魔的微笑”时,心中便警钟大起,待上户朔一伸出魔掌,他便极其俐落地一闪。
“少来!这是我与平次的吻,怎么能容你这个不肖之徒从中破坏?”
上户朔狞笑:“好!很——好!好——极——了!”他一拳过去:“我打!”
快斗笑嘻嘻地东闪西躲,上户朔竟奈何不了他。
新一与仁驭也加入战局,帮着上户朔对抗快斗。
三人六拳,快斗闪得格外辛苦。
他苦笑:“喂!我可没得罪你们呀!”
仁驭笑:“我们忌妒你有平次的吻,成不成?”
新一扬眉,对仁驭道:“这么说来,咱们是有志一同啰!”他转向快斗,无辜的笑着:“你只能守,不能攻,倒便宜了我们可以只攻不守;今天若不赏你一只“熊猫眼”,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
“什么?!什么?!”不得了,难道才得到平次的一个小小“纯洁之吻”就想将他碎尸万段吗?
快斗顺手抓了个人挡驾,没想到三双拳头变四双,连平次也加入战局了。
“平次?”快斗不可思议地喊。
“平次?”新一、仁驭、上户朔也罢手望着平次。
平次一笑,但这笑容有些危险。
“放开她。”他抓住快斗的手腕。
快斗一愣,这才发现他的身前有一个姑娘。他立刻恢复正常,问:“平次,介绍一下吧?”
“她是远山和叶。”他占有性的搂着她纤腰,眼神柔和了下来。
“哦——”他们的口气有些邪门,以“有色”的眼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他们的关系,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这是黑羽快斗、工藤新一、仁驭、上户朔。”
上户朔玩心大起,故作正经地道:
“嗯!初次见面,我们也来个——“纯洁之物”吧?”
两手一张,他就要扑上去。和叶有明白他有些居心不良,所以下意识地倒退一步步,然后转身就跑!
和叶真想大笑,天!真是太刺激了。“别小气,只是一个很“纯洁”的吻而已!”上户朔跟在她后面叫道。
“不给!”她跑到平次身后,以平次当护身符。
上户朔来不及煞车,缓冲力加上平次的作用力,结果是——他被一拳打飞到墙上。
上户朔的应变能力很快,他是飞了出去,但没有如平次所料想的“黏”在墙上。
“平次,你太狠了!”一站住脚,上户朔抱怨道。
平次笑说:“清醒了没有?你刚才中邪了。”
上户朔原想反攻回去,但他眼睛一亮,看见正要进门的大美人中森青子——黑羽快斗的爱妻。
他决定原谅平次,并且改变目标。
快斗眼见爱妻已成为上户朔的目标,急得大叫。
“青子!快走!”他奔了过去,把爱妻抱在怀里施展轻功飞奔出去。
“哪里走!”上户朔也追了出去。
于是,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吃过晚饭,平次叫住仁驭。
“驭!”
仁驭停了下来。“什么事?”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平次从袖中拿出一支暗器。
仁驭接过,仔细端详了片刻。
“这是日本国的暗器。”
不愧是行家!
平次点头。“是的。”
“中国不会有这种十字镖。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今天有四个日本忍者袭击我与和叶。原想对那四人逼供,但他们却被这支暗器所杀,一镖致命,想来对方应该是个高手。”
“山口组……”仁驭沉吟。
“山口组?”平次不解的问。
仁驭道:“那是日本国有名的恐怖组织。和叶……不应该与他们有任何牵扯,除非——真知我所料,她是远山隆夫的女儿。”
“远山隆夫?日本国的幕府将军?”
仁驭淡然一笑:“是。”
平次玩弄着手上的暗器,沉思半晌。
“那么,她是一名公主啰?”
“照常理推断的话——是的。”
平次的眼眸锐利的盯着仁驭的脸,“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她的绿眼睛。”
“日本人不会有绿色眼眸。”平次不相信这就是仁驭的推理。
“她的祖母是西域突厥人。”
平次一征,“你知道?”
“我知道。”仁驭的眼神复杂而难解,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忿恨。
平次闭起双眼,而后缓缓地道:“远山隆夫是你的父亲?”
仁驭冷笑以对。
他知道平次一定会想通,但他不愿承认他与远山隆夫之间的关系。
“换句话说,和叶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应该是不会错了。”
平次深吸了一口气。“你会与她相认吗?”
他斩钉截铁道:“不。”看着平次,他笑了:“绝不。”
平次沉默了。
仁驭又道:“她是公主,我是江洋大盗,你以为我该与她相认吗?”
平次深深的看着仁驭低叹:“驭……”
“我只见过远山隆夫一面,是我母亲买通远山家的仆妇让我远远的看……”他的口气有些不驯:“我母亲口中所谓的‘父亲’。远山隆夫只有一个女儿,我的母亲要我认祖归宗,但我不肯;我不需要一个眼中只有权势的父亲。你知道吗?我曾经能够成为日本国的“少主”,但今天的我,是日本国家喻户晓的江洋大盗,同时也是山口组欲剿杀的第一目标。”
“为什么山口组想杀你?”
“山口组曾经找上我,给我两个选择。第一:加入山口组,第二:自行了断。要我自行了断,是为了防止我接替远山隆夫之位。而我两个都不选,所以,山口组便天涯海角的追杀我。”
“那么,他们要杀和叶也是为了永绝后患?”
“这是最可能的推想。”
“如果和叶有了危险,你会保护她吗?”
仁驭冷笑。“我对你说实话,平次。”他顿了顿:“不会,因为她是远山和叶;也因为你,所以我也不会动她。”
平次淡淡一笑。“谢谢你。”举步想离开。
“平次!”他喊。
平次停住了脚步。
“不……没事。”
一扬眉,他离开了。
仁驭为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平次不会对她提起方才的谈话,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提醒他?
花了数天的时间,山口组终于盯住了常言笑那糟老头,然后,在半夜三更闯入他的竹屋。
常言笑坐在床上,怒瞪着一群不速之客。
“你们是什么人?”这句话是对着龙之介问的。
直木哲也答道:“异乡人。”
“既然与我常某无亲无故,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常言笑像赶苍蝇似的挥手:“请便!我要睡觉了,出去时请将门带上。”
直木哲也眼睛一转,便有两名武士将常言笑给扯下床。
“常先生,麻烦您帮个忙,事成之后,在下必当重重答谢。”龙之介微笑。
常言笑年纪一大把了,唇舌却愈磨愈利。
“阁下可知何谓交浅言深?就如同现下这情景一般,咱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就想要我为你办事,阁下未免把常某看得太轻了吧?要我替你办事,行!按规矩来!首先,您必须效法刘皇叔三请诸葛亮,将常某请出竹屋议事;然后,您还得通过第二关——那就是要靠缘份的了。通常常某是以貌取人的,长相端正、人品轩昂、俯仰无愧、不卑不亢——这种人我最是欣赏,这忙,我帮!但是若遇上小头锐面、奸诈狡猾、没有主见,只会听令行事……喔!就正如公子您那群中看不中用的手下……”常言笑有意无意的看向直木哲也,把直木哲也气得七窍生烟。常言笑当作没看见,将头转了边,继续说道:“这忙,帮了就脏了我的手。公子你呢!长得是人模人样,治世之能臣,却也是乱世之奸雄,看来是栋梁之才,只不过,没有当帝王的命,这要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
听常言笑愈说愈没分寸,直木哲也讥讽道:“没想到年龄愈大,舌头愈长。累不累?该换人说话了吧?”
虽被两个人给抓着,常言笑依旧反唇相讥。
“行!怎么不行?有屁请放!”
一时之间,整个竹屋鸦雀无声,针落地声清晰可闻,没人敢开口讲话,因为,一开口说话便会被当成“屁”!
“你——”直木哲也的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算了!”龙之介冷笑:“就当晚辈听了常老的教训。”
常言笑轻哼:“你到现在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原本我只欣赏你二成,如今再增加两成,不过,还缺五成,还没过半呢!”
“哦?”他笑问:“该如何改进?”
“少爷——”直木哲也想劝阻,但龙之介以眼神制止。
常言笑狠瞪了直木哲也一眼,继续说道:“咱们汉人,最注重敬老尊贤,哪像现在抓着一老翁,成何体统?”
龙之介挥退了手下,“得罪了。”
“你这小子,即使朽木不可雕,也能拿来当柴烧,总算有点长进。”
“晚辈久仰常老大名,因此想请您帮我调查几个人。”
常言笑刁钻一笑:“原来公子‘久仰’一个人的表现,就是从早到晚‘盯梢’!”他温吞吞地说:“没想到一个七旬老翁,竟受如此对待,真是世态炎凉。”“当真失礼之至。”
“算啦!我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常言笑摇摇头:“道过了歉,你可以走人了,我保证,我绝不会记仇,够宽厚了吧?”
直木哲也居然被常言笑这样一胡扯,就忘了到竹屋是所为何来,打算与手下们转身朝门外走。
龙之介抽出直木哲也腰间的配刀,往常言笑颈上一架,笑得很阴沉。
“常老,我敬你是老人家,所以不敢稍有冒犯,但我可也不是随便就能打发得走的。”
“原本我欣赏你五分,若你依言被哄出门外,我会同情的再欣赏你一分,如此一来,就过半数了。但是,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现在,你连我三分的欣赏也不值,没到还要倒贴我十分呢!”“如果你不为我所用,那么,很遗憾的,我们将天人永别。”龙之介道。
“我巴不得这辈子别再见你呢!”
龙之介的刀刃人肉三分,他脸上的杀机更为明显。
“我要知道‘风尘少君’的底细,常言笑!”
听到“风尘少君”这四个字,常言笑微微一愣,半晌才道:“听都没听过!”常言笑皱眉。“您的演技太不具说服力了,常老。”
“我会拿我的老命开玩笑吗?”
龙之介的刀刃已将常言笑的脖子抹出一道血痕。
“中国人最忌讳死无全尸,你要尝尝那种滋味吗?”
常言笑冷笑:“你真是卑鄙!”
“你打算说了吗?”
常言笑思索片刻,才问:“你要知道什么?”
“有关于他们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常言笑道:“我说了实话,你未必会相信。若你不信,我也
懒得辩解,你一刀杀了我到还省事些。做咱们这一行的,有这一行的规矩,知道几分事实,就说几分话。”顿了顿,又道:“风尘少君有五个人,江湖上的人以自然物各给他们一个代表称号。风——上户朔,林——黑羽快斗,山——服部平次,火——工藤新一,水——仁驭。这五个人之中,以工藤新一的武艺最为高强,他以柳叶、竹剑皆可伤人,是江湖上公认的武林盟主;而上户朔是号召者,家世显赫;黑羽快斗为建康第一首富之独子;服部平次为南方最知名的珠宝商;仁驭——他是这之中最平凡无奇的人物,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上户朔为什么要他加入。”
龙之介听到这里,再冷冷一笑:“为什么我听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我早就说过你未必会相信。如果不信,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我敢说,还没有人知道像我一样多。”常言笑说到这里,有些洋洋得意。
龙之介将刀刃移开,道:“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你不但会身首异处,还会被我鞭尸。”
常言笑昂首大笑:“尽管来吧!”
龙之介一领首,便率领手下离开竹屋。
常言笑对着龙之介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我欣赏你三分,所以,我只告诉你三分皮毛。虽说干这行的应该知无不言,但对你这种人不配用这个方法。”常言笑收拾包袱:“今晚我就搬家,难道我还要呆呆留在这边等你回来砍我脑袋吗?”
投靠谁去呢?
呵!持剑将军上户真,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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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用过晚饭,和叶倚在窗边看星星。晚风徐徐吹来,和叶满足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清凉感觉。
一件薄袍披上她的肩膀,平次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上响起。
“怎么不多加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平次大哥!”她微笑。
和叶绝美的笑颜毫不保留地在他面前展现,平次的眸光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来。他的双手反撑在窗棂边,陪她一同看星辰。
和叶将背靠在他的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平次从背后环抱住她,低吟:“和叶……”
她真的是日本公主吗?这样显赫的背景,是福还是祸呢?
“嗯?”
“远山隆夫与你是何关系?”
和叶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他是我的父亲。你知道了?”
“嗯。”
“怎么知道的?”
“他们告诉我,日本幕府将军与你同姓。”
“他们”自然是指他那些死党们啰!
“你不喜欢?”
“只是有些惊讶,因为你从未提过。”
和叶搂着他的腰,娇笑:“我不希望让你另眼相待。如果让你知道我有这么个身分,你早就闪我闪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偏远地带了。”
平次没想到她会科准了他的反应,低笑道:“现在闪开也来得及。”
“不行!”和叶像八瓜章鱼似的死命抱住他的腰,低叫:“不可以躲我!在日本,或许我高高在上;但在中国,我只是个平凡百姓;在你面前,我更只是个常出状况的小女人!大不了回日本后,我要求父亲大人把我降为庶民嘛!这样好不好?”
“和叶!”
他真是啼笑皆非,他想隔开一点距离与她说话,但她却抱得更紧。
“不可以!不可以躲我!”她还在叫。
平次叹了一口气,干脆弯下腰来抱起她。
“我们曾约定过,你可以一直一直跟着我的;所以,我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藉故躲开你。”
“不可以骗我喔!”她无比认真的说。
“嗯。”俯下头,平次吻住她粉红色的唇瓣,温柔而不失霸道地攫取专属他一个人的甜蜜芳香。
晚风再度飘送而入,轻轻柔柔地将这对恋人紧紧包围。
不知道是谁放出风声的,总之,平次“缠绵悱恻”的恋曲已经传到园子那个小魔星的耳朵里去了,在平次来不及“畏罪潜逃”之时,园子已经拉着亲爱的夫君——上户真前来“打探军情”。
对于园子这种专凑热闹的穷搅和妻子,上户真已经非常习惯了。看到园子的来访,上户朔并不惊讶,还不怀好意捉狭道:“嫂子,你的轻功虽然没有进步,但是“天耳通”可真是进步神速,万夫莫敌呀!”
园子这时才没兴致陪上户朔那个九宫鸟斗嘴,她露出“不与你一般见识”的表情,跑到平次面前,高兴的问:“大哥,我未来的嫂子呢?”
早知道纸包不住火,但还是挣扎了一下,至少要知道是被哪个杀千刀的出卖了!
“是谁告诉你,你有嫂子的?”
这个诚实的园子伸手一指,便指向——黑羽快斗。
“黑羽大哥呀!”
“黑羽快斗!”平次咬牙低吼。
快斗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惭愧的表情,还哈哈大笑:“被识破了!”
平次气得差点吐血!他一手搭着快斗的肩膀,冷静地说:“原谅我们失陪一下。”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平次打算替黑羽家清理门户,并且大开杀戒了。快斗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立刻开口讨救兵。
“和叶!和叶!你快出来!否则,明天这世界上就少一个帅哥了!”
“闭嘴!”平次自制力已达极限,他非在他身上穿十八个窟窿不可!
“谁叫我?”和叶探头进来。
“没有!”
“是我!”快斗的声音与平次的同步播放。“黑羽大哥?”和叶实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快斗把和叶拉到园子面前,在平次还来不及阻止之前,替她们两人介绍道:“园子、远山和叶。园子,她就是你一直要见的人。”
“嫂子。”园子这句话已说明她对和叶的认同,更是平次必然会娶她的保证她就是——服部平次的妹妹?
园子对着她猛笑。这个美丽的嫂嫂,的确有收服大哥的本事!然后,她注意到她的眼睛“绿色的眼睛?”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把和叶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撑”得更大。
“园子!”两个大男人同时吼了起来,上户真忙抱走自己的老婆,平次则护住和叶。
“和叶?”平次关切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没事。”她只是被吓一跳而已。
上户真看着怀中的妻子,责备道:“你实在太胡闹了。”
园子无辜的说:“我只是好奇嘛!大哥,嫂子的眼睛为什么是绿色的?”
平次失笑。“就与你的眼睛是黑色的道理一样,天生的。”
“哦!”园子眼睛又迅速亮起火花:“大哥,嫂子借我一下。”
平次搂着和叶,很干脆的回答:“不借!”
“我只是要跟她培养一下感情而已!”平次太清楚自己的妹妹会有什么举动,他笑道:“你今天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已经可以用“滥情”两字形容。”
“可是……”
上户真看向仁驭,迅速朝他做了个眼色。
仁驭会意的点点头,开口打断园子:“园子,我们到后院去,让我看看你轻功进步了没有。”
“师父——”她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样哀叫。
太不公平了!连师父也和大哥站在同一国。
仁驭双眉一挑,颇有威胁意味。
“好啦!去就去嘛!”这个师父是她认的,她能不听话吗?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风尘少君”五人之中,除了平次,她对仁驭更有一份难言的情感,既陌生,又熟悉,他的一举一动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和叶沿着回廊走回房间,却迎面遇上走向前厅的仁驭。
见到和叶,仁驭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便要离开,但和叶及时喊住了他。
“仁大哥!”
仁驭停住,却没有回过头来。
“什么事?”
和叶走到他面前,鼓起勇气问道:“仁大哥,我们……以前见过吗?”
仁驭的眼睛闪过一抹波纹。
“没有。”他淡淡地回答。
和叶可爱的微笑一下。“可是我觉得你有些面熟。我见过的人不多,所以,我见过的人我都有印象。”
望着和叶,他没有回答。
和叶又问:“仁大哥,你去过日本吗?”
“去过。”
“那就对了,我们一定是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见过面。”说到这里,和叶再度微笑了。“你知道吗?你的眼睛与我父亲有些相似,每当我看见你时,就会想起我的父亲——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失礼?”
仁驭扬起唇角:“不。”
“谢谢你。”和叶甜甜一笑,心满意足的回房间去了。
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仁驭的心中竟不自觉地产生一丝难言的手足之情。是的!他们见过,他一共见过她两次。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他十三岁,她六岁的时候。他的母亲买通了远山家的仆妇,就为了能让他见他的亲生父亲一面。
那一天,他也见到她了,她绿色的眼睛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第二次是在他二十岁那年,他为了救回弟兄们,所以蒙面掳她为人质。他们共处了一夜,她绿色的大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有天真与善良,她甚至用她的手巾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她始终没有问及他掳走她的理由,虽然一身狼狈,但是很有精神。她对江洋大盗的他完全不设防,她甚至安心的靠在他的肩上睡觉。
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消弭他对远山隆夫的恨意。
一个身为日本公主的妹妹,一个双手沾满血腥,身为江洋大盗的同父异母兄长,相似的血缘,迥然不同的命运,面对老天爷有意的捉弄,仁驭只能冷笑置之。
他从未曾想过他们会有再见的一天,他更拒绝与她相认。
今生今世,他的名字叫“仁驭”,绝不会是“远山彻”!
平次正想回房就寝,冷不防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上户朔那一票人,将他拖进书房,接受他们的盘查。
平次笑的:“这么晚了,你们想找我干什么?”
上户朔笑得奸诈。“没办法,奉我那“娃娃大嫂”之命行事,所以,我们必须严刑拷问你与和叶的恋曲,然后钜细靡遗地向她通报。”
又是园子那个好奇宝宝!
平次低叹。“那她干嘛不自己来?”
“我老哥可受不了‘孤枕难眠’的夜晚。”
平次环室一周,道:“没见到快斗的影子,想必他也是陪青子去了。”
“谁说的?”清朗的声音在下一秒钟在门外响起,接着,快斗搂着娇妻出现在门口。
“快斗!”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叫道。
快斗露出很可恶的笑容。“喂喂!别叫得这么亲热,我老婆在这里呢!别叫我在这里就‘欲火焚身’,成不成?”
新一笑:“成!怎么不成?”
仁驭也附和:“这的确不是‘欲火焚身’的好地方。”
上户朔道:“青子——”
他正想走进青子方圆一尺之内,快斗马上搂紧娇妻,紧张兮兮地进入备战状态,活像老婆要被人抢了似的。
“我警告你喔!你可不许打我青子的主意,她是我的!”
上户朔最喜欢逗青子,每次都把快斗气得牙痒痒的。
上户朔又好气又好笑,“干嘛!当我是色狼啊!我只是有话要问青子而已。”
“站在那里问就成了,靠她那么近做什么?”
青子看着这对冤家,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问我什么?”
“你今天怎么有兴趣来看我们对平次的逼供?”
青子微笑道:“我地想听听平次大哥的恋爱史啊!”她看了快斗一眼,继续说道:“顺便比较一下我与快斗的恋爱史与他们的有何不同。如果他们的比较精采,我就考虑再谈一次恋爱——”
快斗被吓得不轻:“青子!你不是……要拋弃我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在开玩笑,不过,在看到快斗逼真的表情后,仍然不小心的爆笑出来!
“哈!快斗,你这个风流才子也有今天的下场啊?”上户朔“义务”吐槽。
快斗马上‘还以颜色’,他白了上户朔一眼,道:“阁下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夫妻俩正在‘演戏’免费供你们观赏吗?我跟青子的感情好到‘蜜里调油’、‘如胶似漆’,我们夫妻如果去参加‘模范夫妻’选拔赛,在中国绝对是总冠军!”
说毕,他立刻低下头来在青子的唇上轻琢一下以资证明。
“哦——”
百分之百的‘暧昧’叫声。
平次在一旁简直无聊得快睡着了,他道:“请你们不要刺激我好吗?等一下我会长针眼的。”
快斗不怀好意的搭着他的肩膀,坏坏的对众人笑道:“好了!咱们快快进入正题吧!”
新一俨然主考官的架式,坐在书桌后打开,一封羊皮卷,开始问话:“你最喜欢和叶的哪里?”
平次几乎吐血。“这算什么问题?”
快斗笑说:“你管它什么问题?你只要回答就好了。”
明天!明天他一定要把园子拖来打一顿屁股!
咬着牙,平次道:“全部!”
“错!题意是要你说出哪个‘部份’。”上户朔帮腔道。
瞪了上户朔一眼,他道:“眼睛!”
“错!驭,请读出正确答案。”快斗摇着折扇道。
仁驭道:“正确答案是——心。”
平次忍不住跳了起来:“这是什么鬼问题?‘问卷调查’还有标准答案的啊?”
上户朔笑答:“新鲜嘛!这答案是经过大家讨论的耶!新一,请继续。”
新一又问道:“在你的心中,园子与和叶谁比较重要?”
这是什么问题?!八成是园子要整他。
平次火冒数十丈,就算两个一样重要,他也绝不会说出来!
“和叶!”他喊。
“错!”众人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这一题的标准答案是“园子”。”仁驭宣布道。“本题答案是由园子提供,大家认可。”
什么烂问题嘛!平次在心里咒骂。
“继续。”快斗笑道。
“请用一种花来形容你的和叶。”
“兰花!”
“错!”
“你应该回答:没有一种花可以比得上她!”
“下一题——”
“请问,和叶几岁?”
“十七。”
“错!”
“你不可以记着女人的年龄,所以,你应该回答“不知道”。”
天!他真想去撞墙!
不用等明天了,他现在就想打园子的屁股!
“下一题——”快斗道。
“还有下一题?!”平次忍不住怒吼出声。
上户朔劝哄道:“快问完了,再忍耐一下嘛!”
“和叶是你的初恋吗?”新一问道。
“对!”
屋内静了一秒钟,上户朔笑道:“呵!总算答对了一题,真是难得。”
“下一题!”
“请问,你与和叶一共接了几次吻?”
平次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没听错吧?他们居然问这么‘露骨’的问题!
“我说——你与和叶一共接吻几次?”
“你们居然连这种问题都问?!”
平次简直想揍人了!
“这是园子要问的。”新一无辜地说。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他咬牙低吼。
上户朔不死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到底几次?有没有十次?”
平次‘居然’脸红了!他大吼:“闭嘴!”
“到底是多少?快从实招来!”
“我不会说的!绝不!”
仁驭一耸肩:“快斗,你会不会觉得直接间和叶会来得快一些?”
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尴尬得要死的平次吼了出来。
“不许问!”
上户朔眼睛发亮:“驭,你真有一套!”
“说吧?为了你自己好。”快斗笑道。
平次沉重的喘着气——
“一次也没有!满意了吧?”
说完,平次立刻逃离这群人的魔掌。
新一扬眉:“他还是不说。”
“没想到他这么害羞,刚刚还脸红呢!”快斗笑道。
“那这一题答案——”上户朔问。
青子笑着回答:“当然是——‘无解’啰!”
“真是太可惜了!”大伙儿相对惋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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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眼熟的文文~~在我记忆里好象是巨蟹的作品哦
以前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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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一大早走出房间,突然看见一堆帅哥是什么感觉?
答案是——吓一跳!
和叶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还犹自打着呵欠。
“和叶!”
四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齐声奏鸣。
和叶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看着上户朔、黑羽快斗、工藤新一,还有仁驭;可是,就是没有看见服部平次,而这四位帅哥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郁卒”。
半晌,她合上嘴巴。
“啊,各位大哥早!”
上户朔率先开口道:“和叶,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和叶虽然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点头。“嗯!我们是朋友——这很重要吗?我以为你们都应该知道了。”和叶微笑道。
快斗接口:“既然如此,朋友有难要同当,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
“现在,我们刚好有难了,所以——和叶,你绝不可以见死不救!”
和叶扬起秀眉,恍然大悟地看着快斗。
“是大嫂?她要生了?可是,我不会接生耶!”
“不是她……”快斗苦笑摇头。
和叶吓了一跳!
“难道黑羽大哥——在外面——呃——”
“不是!”快斗叫了出来!干脆直说:“是平次!”
上户朔哀叹:“他不理我们耶!我难过得心都要碎了——”
“怎么会呢?”和叶有些意外。“他心情不好吗?我去看看!”
说着,和叶忙跑向客厅去。
新一在她身后喊道:“他在房间!”
“哦!”和叶边回答边改变方向往平次的房间跑去。
看着和叶匆匆忙忙的模样,新一低语:“难怪平次喜欢她,她很可爱。”仁驭眼中写着复杂,却依然静默无语。
快斗突然与上户朔同时戏谑地开口:“但是,看他们接吻会更可爱!哈哈!”这话说得新一、仁驭都笑了。
这就是他们设计和叶到平次房间的主要原因!
虽然平次不肯透露他与和叶接吻的次数,不过,能现场参观也是很不错的啦!
“走吧!观摩去!”上户朔兴致勃勃,目标直指平次的房间!
“平次大哥!”
和叶直接闯进平次的“闺房”,刚好看见平次在叠被子,很显然他才刚起床,而且——
他上身没有穿衣服!
和叶一辈子也没见过“半裸”的男人,一时间膛目结舌,被吓呆了!
“对不起……”她的声音低若蚊蚋,窘得头顶冒烟。
平次在床沿坐下,笑容有些佣懒。
“什么事?”
和叶现在才想起找平次的目的。她认真地问道:“你——和黑羽大哥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平次一愣,随即又恢复自若。
“他们对你说了什么?”那四个家伙,尤其是快斗,满脑子整人的伎俩,真不知道他们打些什么鬼主意?
“他们说……你不理他们。”和叶一脸担心。“你心情不好吗?还是——这当中有什么误会?”
平次失笑。
误会?他们这群人脑子里转几个弯彼此都一清二楚,会有什么误会来着?若说有“仇”,那倒是真的。
昨天他们对他“逼供”那码子事,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原谅他们呢!
“我跟他们——”平次没好气地道:“根本是犯冲!”
“什么是……“犯冲”?”
“就是相克。”
和叶急道:“怎么会呢?不要把事情弄得这么严重,黑羽大哥他们得罪你了吗?可是,
他们也许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平次大哥,你不会当真吧?”
平次好笑地说:“当然要当真!我还要找他们算帐呢!”
和叶绝对不知道昨晚他们对他“逼供”的事,如果她也晓得了,那么,她绝不会反对他摆脸色给那四个家伙看。
虽然她不知道平次是为了什么气成那样,不过,她可以确定绝不是一般芝麻绿豆的小事!
望着和叶担忧的神情,平次心中泛起难言的柔情。
躲在树上的上户朔看到这边后,对其他三个始作俑者道:“看样子,好象没出现我们预料的‘场景’耶!”
“平次不怎么好设计呢!”新一说道。
快斗更是大大叹气:“枉费他今天‘半裸’,这种机会可不常有耶!”
上户朔道:“不然,我们来助他一臂之力好了。看!平次那种眼神简直——”说到这里,上户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快斗小有戚戚焉地接口道:“温柔得露骨呀!”
“我就是这个意思。”上户朔笑。
新一道:“该怎么制造机会?”
仁驭道:“简单!”
“咦?”大家被仁驭给吓了一跳!
“什么办法?”
仁驭一笑:“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虽然每个人都好奇得要死,可是,也只好闭上嘴巴静观其变。仁驭不肯说的,就算拿汤
匙来挖都挖不出来!大家只好睁亮照子,继续往下看。
“平次大哥,去和黑羽大哥他们说说话好不好?”和叶想起上户朔难过的模样,语气中不
由得露出一丝祈求的恳求。
平次投降了。
快斗那群家伙还真是小人,居然让和叶来当说客!他们料定他一定会冲着和叶的面子而既往不咎,哼!如意算盘实在打得太精了!
“你去找他们过来。”
和叶的笑容在一瞬间漾了开来,难以置信的绝美,让既往不咎心神一震。
“谢谢你!”
和叶正要往门外走去,仁驭却在这个时候折了一根树枝,迅雷不及掩耳的往和叶的裙角射去,那力道足够树枝穿透她的罗裙,将裙摆钉在地板上。
和叶脚下一绊,整个人就往前倾倒——
“和叶!”
平次实时接住她,让她跌在他的怀中。
抱着和叶,两人跌成一堆,然后,她的唇刷过他的!
在树上的四个始作俑者睁圆了眼睛、拉长脖子,露出‘兴奋’的笑容。
和叶羞赧得跌在平次赤裸的胸膛上,红透了脸颊。
怎么办?她“又”轻薄他了!
她急忙想站起来,但是,她愈急就愈手足无措,裙摆被钉在地上,她想站也站不起来。
再一次,她又跌回他的胸前。
然后,他们的眼光胶着了。
树上,上户朔无聊的撑着下巴,用很想睡觉的声音道:“他们到底要对看到什么时候?”
新一与仁驭也托着腮,一副要打瞌睡的模样,只有快斗不肯放弃,一双眼睛闪着晶光,像探照灯一样死盯着平次与和叶不放。
“好不容易进展到这一步,平次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呢?”他不满地咕侬。
这么一来,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正当快斗非常“沮丧”的当儿,平次托住和叶的脸蛋,深深地吻住了她。
快斗连忙推推身旁快要睡着的三个人,兴奋地压低嗓子。
“精采镜头,没看到可要哭得很大声了喔!”
当大家擦亮照子往里看时,窗上的竹帘“刷”的一声垂挂了下来,掩住了满室旖旎春
色。
想当然尔,他们自然是看不成了!呵呵!
一名英挺男子驾着一匹骏马来到黑羽府前,他身着一件贵气的斗蓬,帽子遮住了半张脸。
“这就是黑羽府吗?”英挺男子问着身旁的随从。
“是的,少爷。”
“去叫门吧!”
随从犹豫了下,问:“少爷,是要找服部公子,还是远山小姐?”
揭开了帽子,山口龙之介一字一句地道——
“远山和叶!”
黑羽家总管黑羽安对快斗通报道:“少爷,门外有两个人指名要找远山小姐。”
“找和叶?”快斗看向平次。
“长什么样子?”和叶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二名看来像王孙公子,长得挺俊俏的;另一名大概是他的随从,看起来也挺精明厉害,两个都不像是本地人。”
和叶与平次对看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山口龙之介!”
新一问道:“你的末婚夫婿?”、
和叶点点头。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平次。
“我可不可以不要见他?”平次吻吻她的额头,道:“不可以,你们终究要谈清楚。”
“那——你陪我去?”
平次一笑。“嗯。”
送和叶到大厅门口,平次道:“我送你到这里,不陪你进去了。”
他温柔地抱了她一下,转身要走,但和叶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和叶?”平次扬眉。
她垂下羽睫,实在不知道要拿什么理由叫他陪她进去。可是,她真的不想一个人面对龙之介!
低叹一口气,他将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我就在这附近,不会走太远如果有事,你可以让黑羽兴来叫我。嗯?”
和叶不放心的叮咛:“真的喔!你不可以离开太远。”
“我答应你。”平次郑重地道。
和叶这才鼓起勇气走进大厅里。
“为什么不陪她进去?”快斗站在他身后问。
平次淡淡一笑:“山口龙之介一定有许多话要对和叶说,我不方便在场。”
新一也问:“你不担心吗?”
平次笑着摇头:“这一天总会来的。”
和叶走进大厅,龙之介已在厅内等候。
出乎意料的,龙之介并没有大发雷霆。他静静的看着和叶半晌,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逃婚?日本那边因为你失踪而天翻地覆。”
“我父亲他……还好吗?”
“他很好,但是很生气。”
和叶点头,这是在她的预料之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逃婚?”龙之介开门见山的问。
“你是我的龙哥哥,所以,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
龙之介一字一句地道:“我并不是你的兄长,因为我们没有相同的血缘关系!”
“从小到大,我都是喊你龙大哥,现在如此,以后还是如此;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哥哥是不能成为丈夫的!我很喜欢你,可是,那不是夫妻间的爱……”
龙之介打断她,眼神凌厉:“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和叶点头。
“我知道!像我对平次大哥的喜欢就是‘爱’!”
龙之介心脏顿时一痛!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心痛。
他厉声道:“是——服部平次?”
“对。”她很大方的承认。
龙之介冷笑:“他也爱你吗?它是看上你的人,还是看上你的身分地位?”
和叶反驳:“他是直到最近才知道我的身分的!”
“他不说,不代表之前他并不知情。服部平次是何等精明的大商人,他这是‘放长线钓大
鱼’!”
“他不是这种人——”
龙之介走到门口,道:“哲也!请服部公子过来一趟。”
“是!”
片刻后,平次走入大厅。
两人都不知道今日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因此,两人今日一见,更是暗涛汹涌。
龙之介知道服部平次绝对是一个劲敌,如果要得到和叶,就必须与服部平次竞争,否则,前程美景都将是一片泡影。
龙之介看着平次,用男人对男人的口吻问道:“你要和叶吗?”
“是的。”
“即使倾尽所有?”
“是的。”
龙之介与平次对视良久,而后一笑:“我也是。”
“唉!两男一女,决斗吧!”快斗爽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黑羽大哥——”和叶怎么也没想到快斗会出来搅局。
龙之介道:“怎么个决斗法?比武?”
快斗摇头,一脸正经。“那怎么成?要是平次在你尊贵的脸上划了一道血口,那岂不是被你天涯海角的追杀了?”
言下之意,就是明摆着平次的武功比起龙之介是“胜了好几筹”。
龙之介不禁气绝!中国人真是好本事,竟然骂人不带“脏”字!
“那你想怎么比?”直木哲也沉不住气的说道。
“很简单!”快斗笑笑:“打——水——飘!”
“什么?!”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你是说,小孩子玩的那种游戏吗?”直木哲也真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头壳烧坏”了!
快斗冷笑:“虽说是小孩子的游戏,山口公子也不一定会玩呢!”
龙之介看向平次:“服部公子会玩吗?”
“不会。”平次干脆地回答。
“什么?你不会?”快斗大惊失色:原本以为一般人小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玩的,结果平次
却是个异类。他本来有意要的平次一臂之力,不过,现在是帮倒忙了。
“两人都不会,这很公平。”龙之介笑道。“那么,就以‘打水飘’决斗吧!”就这样,一伙人来到“观月楼”畔,看两个男主角准备“决斗”。
“每人共有三次机会,谁打的水飘的次数多,谁就算赢了。”快斗宣布完毕,拍拍平次的肩膀同情道:“兄弟,保重呀!”
第一回合,龙之介的水飘便跳了七次;而平次生平第一次打水飘,只跳了三下。
上户朔笑不出来地对新一道:“新一,情况不太妙耶:”
新一锁拢了眉峰,沉默不语。
快斗站在和叶身后微笑说道:“平次不会把你让给龙之介的。”
和叶却没有太大的失望,她看着快斗笑着点点头:“我相信平次大哥!”
快斗低笑:“你有这种信念就够了。”
第二回合,龙之介的水飘在水面一连跳跃了十八下,平次的水飘只跳了十下,很显然,比数已经拉至二十五比十三。
上户朔不怎么相信的叫道:“日本大少!你说你没玩过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这样太缺德了!”
龙之介笑笑,没有搭理上户朔。
他是玩过,那又如何?只要能得到和叶,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第三次,龙之介的水飘一共跳了三十一下!
新一柠起眉峰,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助平次一臂之力。
仁驭一手搭住他的肩,淡淡说道:“这是君子之争,我们不能插手。平次一定有办法的,他有很好的赌运,十赌仅一负。”
新一一笑。“我同意。”
屏息凝神,平次不慌不忙地射出最后一个水飘。
出乎意料地,百片竟沉入湖中!
龙之介得意一笑:“承让!”
平次笑:“还没结束呢!你瞧!”
水中的百片冲出水面,以惊人的速度轻盈地在水面上跃动。不多不少,正好打了五十个水飘,比龙之介更胜一筹!
直木哲也眼中杀机立现,他的手搭住腰间配刀,龙之介却伸手制止。
“我认输。”他占了“经验”上的优势,却未能赢过平次,他输得心服。
“少爷——”少爷怎能就这样放弃远山和叶?他们该如何向老爷交差?
上户朔眉开眼笑地跳下石头,说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有‘人格’的!”
龙之介深深地看了和叶一眼,对平次淡淡一笑。他知道以目前的局势而言,凭他一人想
掳走和叶,绝对敌不过风尘少君五人的,更何况,他又有一项新发现与收获。
于是说道:“风尘少君,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走过仁驭身旁,龙之介停下问道:“我们见过吗?”
“不。”仁驭冷道。
“是吗?”他微笑,转身离开黑羽府。
快斗望着龙之介离去的身影,吐出一口长气。
“总算走人了!接汗来,轮到我与平次讨赏——”
快斗带着七分邪气的笑容正要上前,却被新一一把拖住。
“你去搅局什么局?走人了!”
快斗哀怨地叫道:“我还没要到平次的‘纯洁之吻’呢——”
话没说完,三个人便将快斗给抬了出去。
和叶调皮一笑,看向平次,平次则拥她入怀。
“你替我担心吗?”他指的是方才比赛一事。
和叶古灵精怪地道:“我才不担心呢!你说我可以一直一直跟着你的!”
平次捧起她美丽的小脸,直视着她碧绿双眸,低语:“我想要一个吻——不纯洁的那
种。”
和叶笑了!踞起脚尖,她环住他的颈项,印上她永世不移的爱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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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兰〗第一章
在建康,首屈一指的首富,毫无疑问的就是黑羽盗一。
而在苏州,财富足可与黑羽家相抗衡的,那就是毛利家了。
建康黑羽家是南宋有名的商业霸主,对内,大大小小七十多个铺子分布各地;对外,十多艘巨型船只往返东海、黄海,专事海上贸易。
苏州毛利家就不同了,毛利家拥有最辽阔的农田,数以千计的佃农,每年所盈余的银两,真可谓是一笔天文数字!
倘若你以为毛利家是吸附于佃农身上的吸血虫,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毛利家虽然富有,却丝毫无大地主猖狂的架子,更无剥削佃农之心。对于隶属于毛利家的佃农长工,毛利家一向仁厚为怀;造桥铺路,毛利家更是不落人后,因此,佃农们对毛利家永远怀有一份敬重。
毛利家的当家究竟是哪一号鼎鼎大名的人物呢?
答案是——
一个年仅十九岁,娇俏绝俗的姑娘家。
这么庞大的产业,就由一个十九岁的女娃儿只手掌控,究竟这名女娃儿有何能耐,能将如此庞大的产业管理得井井有条?
事实上──她是逼不得已的。
财大势大的毛利家向来“阴盛阳衰”,往上数十八代,男丁几乎“红颜薄命”,能活到三十五岁者寥寥无几;能超过四十岁者,对毛利家来说,简直可称之为“人瑞”!毛利家最高龄的男人只活到四十一岁就“挂”了。
毛利家老太爷众多妻妾,总共生了十个孩子,有六个都是男丁,但是十年后,夭折了两个,能活到三十岁以后,却只剩下两个──最大和最小。
大儿子与小儿子相差十五岁,大儿子三十六岁因病而亡,唯一的儿子也在同年因天花而死。毛利妻悒郁寡欢,从此精神失常,投河寻死。
毛利小五郎虽是书生商人,但身强体壮,几乎没生过什么病,是毛利家最可能活过四十岁的人选。但在三十二岁那年,因全家出外游山玩水遇上劫匪,两夫妻为了救唯一的女儿毛利兰,惨死匪徒刀下。是年,毛利兰年仅七岁。
毛利兰从小失去双亲,由姨娘抚养长大。由于庞大的家产就只有毛利兰一个继承人,加上她美丽如海棠的容颜,打从她十五岁及竿之后,媒人便踏破门槛,如钱塘江水般汹汹狂卷而来。更有一狗票亲戚朋友赶来趋炎附势,只希望能分一杯羹。
毛利家的家产在毛利兰十五岁以前,皆由姨娘掌管,直到她及竿之后,才将掌控权交还毛利兰手中;并让毛利家大儿子的义子──白马探负责辅佐。与其说是辅佐,倒不如说是白马探全权负责。因为白马探能力卓绝,所以,这个不想将青春“浪费”在一堆数字中的毛利兰,就这么“移花接木”,把白马探“设计”成她的“替死鬼”,她大小姐则继续当她的无业游民。
她的姨娘──麻仓美对这个情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个女娃儿很忙,她真的很忙──她忙着和每天涌来的媒婆,以及“一表三千里”的远房亲戚划清界线。就像现在——
兰百般无奈的坐在太师椅上,圆睁着一双无辜的美眸,听着四年来千篇一律的“一杯羹宣言”。
“小兰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表叔的嫂嫂的侄女的娘,算来,咱们也是有点姻亲关系,在你三岁的时候,咱们还有一面之缘呢!”
说话的,是一个“吨位”非常庞大,而且穿着打扮十足阿珠阿花的老女人。
兰上下扫了这女人两眼,忍不住叹口气。
肥胖并不是一种罪过,如果配上优雅的气质,反而更显得雍容华贵。
但如果像涂墙一般,把所有胭脂水粉往脸上抹,穿着打扮刻意大红大紫,那倒也不算什么,反正那是别人的自由。但是,她实在千不该、万不该在大白天跑出来吓人!她难道不知道“折磨”别人的视力,会招致人神共愤吗?
“这位夫人,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说到这里,那位自称是兰的表……表得很远的亲戚,一屁股在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绢,开始哭诉。
“我家那个死没良心的短命鬼,在去年开始迷上赌博,转眼间,田地都被他拿去抵押光了啦!呜呜……”
“哦?”兰很配合的应了一声。
“不光如此,现在连糊口都成了问题!没有田地,我家哪来的米粮啊?实在好可怜!我上头还有八十岁的婆婆要奉养,下头还有一群小萝卜头嗷嗷待哺,我那个死鬼又不事生产,连房契也被他拿去抵押了,我们一家子要怎么生活喔──”
“所以?”
“所以,我想向你借钱。小兰,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是?”那妇人满怀希望地问。
偏着头,兰露出很可爱的表情。“这个不关我们毛利家的事耶!”
“什么?”那妇人怎么也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天真的小姑娘居然这么无情!
兰看着这位大婶乍青乍白的表情,仍是一脸的笑意。
“你的丈夫既然会赌博,那么,想必他是双手健全啰?既然双手健全,那就应该要出去找工作养家活口。我借钱给你有什么意义?让你们全家继续坐吃山空吗?”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不会见死不救,因为我不想看你跑去向地下钱庄借钱,最后,因还不出利息而被逼死;可是,毛利家也不会这么干脆就借你钱,因为你丈夫不值得同情。”
“那──你想怎样?”那妇人咽了一口口水,开始觉得这个女娃儿不简单。
兰笑了笑,“你丈夫欠赌场多少钱?”
“一……一百二十两。”
“一个月利息多少?”
“十二两。”
兰不慌不忙地从桌上拿起算盘,递给站在一旁当铁塔的白马琛。
“白马大哥,帮我算吧!”
白马琛接过算盘,以最快的速度算出最精准的数字,再将算盘递回给兰。
“我借给你四十八两。”兰字字清晰的道”
“什么?才四十八两?那剩下的六十二两利滚利,转眼间又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兰托着腮看她,“那是你丈夫造的孽,怪得了谁?我借你四十八两,可不是要你一次还清,而是分成四次,一次还十二两,让利息不再增加而已。”
“可是——那还是不能解决问题呀!”
“另外,我会拨一亩田让你丈夫耕种,四个月后,你们大约会有……”兰看了算盘一眼,“五十两的收入,因为我会高价收购。然后,你留下二十五两度日子,用二十五两来还债。每隔四个月,我会再拨四十八两给你们支付四个月的利息。只要你丈夫肯脚踏实地的工作,最快两年半,所有的债务就可以还清了,这就叫‘毛利氏分期付款法’!”
“可是……赌场会肯让我们用这种方法还债吗?”那妇人嗫嚅的说。
“他们会衡量事情的轻重的。好啦!事情谈完了,你到帐房去支四十八两银子吧!”
跳下太师椅,她伸伸懒腰,对白马琛笑道:“白马大哥,麻烦你调度啰!”
丢下白马琛收拾烂摊子,兰笑嘻嘻地闪人了。
因为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得做呢!
麻仓美悠闲的坐在后院凉亭里喝茶,兰带着一脸别有居心的笑容在麻仓美的对面坐下。
“姨娘,喝茶呀?”
麻仓美看了兰一眼,笑道:“怎么?兰,难得你有这闲情逸致,来陪姨娘喝茶吗?”
“有的时候,也要表现一下我的孝心嘛!”
天要下红雨了!
麻仓美轻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说道:“算了吧!你这妮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想到姨娘这么了解她!
“姨娘,您这么快就把人家的底给拆穿了。”兰笑道。
“我还会不了解你吗?说吧!”
舔舔粉红色的唇瓣,她笑嘻嘻地说道:“姨娘,咱们毛利家产业在江南一带算不算大?”
“在苏州一带,毛利家的农地算是最广的。整个江南地区,只有建康的黑羽府能与毛利家匹敌。倘若论起财富,毛利家与黑羽家认了第二,就没有任何字号敢称第一。”麻仓美看着兰明亮的双眸。
“怎么?突然对毛利家的产业起了兴趣来了?兰,如果姨娘没有‘老眼昏花’的话,你的眼睛有点‘贼贼’的喔!”
兰笑笑,“姨娘,您的‘老眼’愈来愈厉害了耶!说实在的,有时候我会想:姨娘真是我肚子里的——‘那个’虫。”
“说重点!你的话愈来愈有‘人身攻击’的嫌疑。”
兰叹口气。她原本想把话题绕远些,等偏离主题十万八千里之后,她再来个“脑筋急转弯法”,把话题绕回来。不过,这个伎俩既然被识破了,只好开门见山的说啰!
“姨娘,你觉不觉得我的担子太重了一点?”
兰指的是挑起毛利家生计的重责大任。
想了几秒钟,麻仓美笑道:“不会耶!”
“姨娘,你别闹了!”真搞不懂,姨娘到底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
“兰,你这个毛利家正统继承人的工作量,还不及你白马大哥的一半呢!”
“有吗?”她存心打马虎眼,死不认帐。
“有。”麻仓美态度无比坚定。
兰一脸挫败道:“姨娘,我可不可以不要当继承人?”
“那怎么可以?整座庄园里,就只有你姓毛利。”
“白马大哥是半个毛利家人,让他当好了。”兰一副理直气壮。
“你又不是不知道琛的个性,他如果肯,今天你就不是当家的了。”
兰瞪大眼睛,“你是说,你对白马大哥提过?”
“当然哪!你以为把毛利家交给你,我很放心吗?”
兰笑笑,麻仓美实在太了解她了;不过,她的俏脸马上垮了下来。
“白马大哥为什么不接呢?他很适合呀!”
兰的意思是──他很适合当工作狂。至少比她还适合。
“琛若非欠毛利家一份情,他早就云游四方去了。这孩子不喜欢受牵绊,偏又优秀得紧。”麻仓美瞟了兰一眼,她继续说道:“可是,偏偏有不知‘手足之情’为何物的小妮子,古灵精怪,又懂得利用他人的弱点,想要就此吃定琛!听说她还认识我呢!真是太不幸了。”
兰涨红脸,不服气的道:“哪有?!哪有?!我是这种人吗?我有这么恶劣吗?”
真是不打自招!
“我又没说是你。”麻仓美笑道。
又被摆了一道!想不到姨娘这么恐布,看来她要好好从长计议才行。
因为毛利家人丁单薄,所以,逼得兰不得不学商。从八、九岁懂事开始,兰就天天坐在书房中看帐本,由麻仓美坐镇,一堆毛利家的“元老重臣”作陪,强硬地打下事业根基。
也许她毛利兰是有那么一点点经商的天份——源自于毛利家优良的基因,但是,一头栽进经商也有十年的时间,如果说她有七十年的寿命来算,起码还有五十年她都要埋首在帐本之中,多恐布呀!如果当毛利家的继承人必须研究帐本研究到老死的话──算了!她宁可把这片江山拱手让人。
半晌,兰严肃的道:“姨娘,只有我能继承毛利家的产业,别人都不行吗?”
麻仓美一脸的怜悯,“恐怕是的,孩子。”
“只因为我姓毛利?”她低声叫道,觉得自己很不幸。
“笨小孩,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你有这个本事。”麻仓美安抚道:“乖!别难过,姨娘会以你为荣的。”
明明知道姨娘露出的是“恶魔般的笑容”,可是,她还是几乎要被她说服,继续当个埋首工作中的可怜虫。
不行!计划了那么久的事,怎么可以因为姨娘区区几句话就打退堂鼓?
兰心中偷笑──她要做的事,绝不放弃!
扬州寒玉楼
平次手中把玩着一方绿柱玉,深沉的眼中荡漾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方绿枝玉是绑在一支箭上,三天前,由窗外射进来的。箭上缠着如此沉重的柱玉,却还能扎进墙中,入木三分,由此可见此人内力深厚。
玉的上方潦草地刻了几个字──
致亲爱的徒儿 工藤新一
令你朝思暮想的师父 樱谷七怪
要给新一的东西,却事先交给他,似乎并不像是巧合。他将这块柱形玉端详数次,才发现这块玉另有玄机。
平次微微笑了。
新一的七位师父因为闲得发慌,所以,找上唯一够资格被他们整的徒弟工藤新一消遣娱乐,而他,则扮演穿针引线的角色而已。
他曾因抽不出时间到建康一趟而发愁,最后,他捎个音讯给新一,要新一亲自来扬州一趟。
现在,就等他来了!
踏入扬州边界,工藤新一一张刚毅有形的俊脸绷得跟什么似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所以,绝对不是天气惹得这位帅哥不悦。
今天就可以见到睽违久矣的哥儿们──服部平次,因此,他也绝对不是因为踏进扬州城而恼怒。
那究竟是什么事?
第一,也不知道今天他是犯了什么冲,从他离开建康开始,直到踏入扬州边界为止,只有短短两天半的时间,他遭到八次暗算。好像所有的“仇家”都知道他工藤新一今天出门,所以,全聚集在同一天找他的碴。
而那些所谓的“仇家”会找工藤新一的麻烦,据说是为了那本“柳叶飞刀”的武功秘岌,得到秘岌的人不但可以增加一甲子的功力,而且,还可以稳坐武林盟主的宝座。
新一真想骂人!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更不知道劳什子“柳叶飞刀秘岌”是从哪边冒出来的?给他添了一堆麻烦不说,连带地他还要担心他那七个老不修师父会不会因为他而“生命垂危”!
尽管樱谷七怪在武林中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但是,他们也已经七十岁了──是七十岁,不是十七岁耶!已经是七个老头子了,而且,终日与老酒为伍,每天不修边幅,他们的武功大概也“退化”得差不多了,难保他的仇家不会把他们七个老头给“终结”了。
老实说,如果整件事情只牵扯到他一个人那还无所谓,反正他就当打架练身体,没事运动运动也好,省得每天与上户朔那一票人醉生梦死,最后,连危机意识都没有了。问题就出在还要拖七个师父下水──这也就是第二个惹他火大的原因。
工藤新一有七个师父,他们是七兄弟,虽然其貌不扬──讲明白一点,就是长得很“忠烈”──但是却有一身盖世武功。“樱谷七怪”这七个家伙个性怪异,并且相当爱斗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奇人异相”。
樱谷七怪个个刁钻古怪,从没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唯一一次决议通过的事,就是收工藤新一这个徒弟。
嘿!别误会!拜师学艺可不是新一自愿的,而是樱谷七怪死硬赖皮,求、拐、骗三管齐下,而新一就这么成为七个怪胎的徒弟。
为什么樱谷七怪独独钟情于工藤新一呢?据说是因为新一孤傲的个性引起樱谷七怪的兴趣;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新一的八字跟樱谷七怪是绝配!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七个人“打败”了工藤新一!
新一说过,只要樱谷七怪能自言自语两个时辰,他就败给他们,并且甘心拜师学艺。结果,樱谷七怪自言自语了一个晚上,而且还欲罢不能!
打赌的结果──新一被他们七个给彻底打败了。
天底下大概没有人拜师像他们这群师徒一样爆笑的。搞不好可以列进天下奇闻。
千辛万苦骗到这个天下奇才当徒弟,樱谷七怪“礼遇”的方式就是──天天以让工藤新一大笑为目的。
没办法,新一在认识其他四个死党们之前,几乎是没有笑容的。试想,一个不会笑的徒弟对这群闲得没事干的师父而言,是多么具有吸引力呀!所以,他们忍不住就会被“吸引”过去,接着,用尽一切方法、绞尽脑汁逗弄他,为的就是要看这酷酷的徒弟失去冷静。这可是个大挑战哪!多过瘾呀!挑战成功之后,想必比称霸武林更有成就感!
可怜的新一,在樱谷七怪的“淫威”之下,不知受到多少“非人待遇”!让我们一起为他哀悼。
聪颖如新一,对于樱谷七怪这次无端留一个口信给平次,知道七怪肯定不安什么好心眼。最好七怪有很好的理由召见他,否则,“樱谷”绝对会被他踏成平地!
在寒玉楼门前下马,新一便看见斜倚在门框上的修长身影。
“见到老朋友,怎么一脸要吃人的模样?”倚在门框上的男子微笑望著新一道。
“平次。”新一松开深锁的眉宇,微微一笑。
“其他人都好吗?”
“老样子。不过,快斗当爹了,青子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娃娃。朔回丞相府去省亲了,因为上户丞相差一点跟他断绝父子关系。驭被园子强行拉回将军府传授武艺,看样子,园子想要加入风尘少君的意愿很强烈。”新一一一述说其他死党的近况。
平次苦笑。“她一向是那个样子的,不足为奇。”
新一颇有同感的一笑。“你与那个日本公主的婚事什么时候举行?”
提到和叶,平次的眼神有着深沉的依恋,“快了。”
沉默了片刻,新一问:“驭会参加吗?”
“驭的想法一向深沉,我也不敢断言。他与远山隆夫的心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若不参加,我也可以谅解。”说到这里,平次突然笑了,“新一,你似乎有意回避谈你师父的事情。我想你的记性应该没这么差,你来扬州的主要目的,是要问樱谷前辈们留下什么口信的,是吧?”
说真的,新一还真是不想提。
新一坐了下来,纠正道:“那是次要目的。”
平次笑了笑,拿出一只木盒,推到新一的面前,“这是你的师父们特地要我转交给你的。”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方柱玉。
扫了两眼刻在上头的字,新一道:“这方玉中另有玄机。”
“对!它是中空的。”平次道:“握着这方玉,我可以由它的重量判断玉石中间的部份被凿空,并且,与玉的外壁仅有毫厘之差。”
以平次对珠宝的了解,新一仔细端详这方柱玉。
沉吟片刻,新一将柱玉的底部捏碎。玉的中间部份果真是空的!
伸指拂过玉的内壁,发现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有字,也有图。”新一道。
“哦?”平次挑高一边的眉。
新一将柱玉往灯罩上一放,油灯的光线立即透过薄如羽翼的玉壁,投影在白色的墙壁上。墙上出现四行字:
工藤吾徒:
九月十五,是七个伟人的七十寿辰,若你不来拜寿,你就是不肖徒弟,准备接受江湖上各路英雄的唾弃吧!朝“圣”的地点已经画给你了。
武林至圣先师樱谷七怪
看著新一阴郁的表情,平次微笑道:“七位前辈,呃──相当有创意。”
创意?我看他们简直是故意找麻烦!
对于平次的话,显然新一还是不怎么释怀。
他已经告诉自己好几次了,不过,他还是要再说一次——
拜他们为师,是他胸口“永远的痛”!
新一不怎么高兴的道:“我怎么会拜这些人为师?”
平次笑说:“乖,别难过,既然错误已造成,我们就想办法‘补救’。一定有办法的,只是要花时间去想而已。”
“最根本的方法,就是跟这七个人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新一说的咬牙切齿。
“没这么夸张吧?你就体谅体谅他们老人家孤苦无依的寂寞,把你召回去见他们也无可厚非。”平次笑道。
新一笑了笑。不过,这抹笑容很快就隐敛了,他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平次挑眉,敏锐地道:“怎么说?”
“我从离开建康开始,一连遇上八伙人马找我的麻烦。”
“这对你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这次不是单纯的想找我打架,他们是有目的的──”新一咬牙道:“他们要‘柳叶飞刀’的武功秘笈。”
平次忍俊不住地笑了。
“既然他们‘求书若渴’,你就干脆写给他们嘛!反正他们当中也不会有几个人练成的。”他收住笑,淡然道:“如果当真这么容易练成,武林盟主的宝座就不稀奇了。新一,你有什么打算?”
“他们从我这边拿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原创者──我的师父们。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他们,所以,我会与他们断绝关系。”
“有这么严重吗?”平次还真的被吓了一跳。
“我师父们的武功高强,但是很容易上当,因为他们缺乏警觉心。”顿了顿,新一道:“如果我与他们断绝关系,江湖上想得到秘笈的人自然就会冲着我来,因为他们相信,我不可能会将秘笈交还给师父。”
“我懂了。但是,大前提是──你得找到他们才行。”
看着墙上几个奇形怪状的图形,新一眯起一双锐利的眼眸。
“这就是七怪前辈们目前居住的位置?”
真有创意!直接画成暗号,一个字也不必写,又可以连带凌虐他们最“钟爱”的徒弟,一举两得!
笑看著新一的表情,平次已经警觉地嗅到死党的火药味。
“你打算何时启程?还是……你根本不打算赴约?”
很有可能喔!惹毛新一的下场,就是他会六亲不认!
出乎意料的,新一提供了解答:“不,我会去。”
迎视着平次探索的眼光,新一道:“直接找到他们,一次解决清楚,免得日后麻烦。”
“哦?”平次看着墙上的图形,笑道:“暗号不好解喔!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看着这幅图,新一问道:“平次,你觉得这四条线像哪里的地形?”
平次沉思了下,“两个地方──湖南和江西。这四条线连着一个不规则的圆,看起来像洞庭湖与湘资沅澧,或是鄱阳湖与昌信赣修四条江。至于第二个图,我想那应该是一个识别定点,必须要你亲自踏上旅途才能发现。”
第二个图是一艘船。
新一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说:“照这么找下去,要找到樱谷七怪并不难。等我找到他们时,他们可能会后悔给我这么清楚的提示。”
“你真的要跟他们断绝师徒关系?”
这不是不可能,难道──新一被那群妄想当武林盟主的痞子惹火了?
“也许。”新一面无表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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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兰大摇大摆的从毛利家正门口走出来,丰润的樱唇牵出一抹跩得二五八万的笑容。
她,毛利兰,想出门还怕找不到理由吗?
今天亲爱的姨娘大人不在家,找她从前的姊妹淘叙旧去了。
哇!像这种情形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天时、地利、人和又这么配合,嗯,反正老天爷摆明了要帮助她完成“自助旅行”,她不趁此机会好好加以利用,那不但违背了老天的一番美意,而且还是个呆子!
假藉要去收田租的名义,而行“闯荡江湖”之实,哈哈!多么完美的计划呀!今天白马大哥很忙,真的很忙很忙,忙到连坐下来喝一口茶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当她自苦奋勇要去收租的时候,虽然精明的白马大哥眼中闪过一抹不信任,不过,塞给她一个丫鬟负责监视她后,他还是放她出门了。
呵呵!小小一个跟班,难道她毛利兰会因此而放弃遨游天下的鸿鹄壮志吗?白马琛也末免太小看她了吧?三两下她就把丫鬟胭脂给甩得大老远,连影子都看不到。呀!她真是太敬佩自己了,能够如此坚定志向的人,放眼天下,还有几个人可与她媲美呢?统统闪边休息吧!
总而言之,她现在已经自由了!
兰开心地笑弯了眼睛,她从来不知道自由是这么美好的事情,从此时此刻起,她再也不必对着一屋子的帐本长吁短叹。虽然白马大哥会比较辛苦一点——不过多辛苦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啦!听起来还不算很糟糕嘛!
她放眼看着四周,天下之大,她要从哪里玩起呢?
听说桂林很美,那先去桂林好了。
兰兴冲冲地正要出发,迈开脚步,突然她发出一声惨叫:“桂林怎么走?哎呀!惨了惨了!”
兰懊恼得在路边直跺脚。
本来要圆她遨游天下的美梦的,现在却变成噩梦!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她还玩什么玩哪!
“回去问白马大哥好了,他一定知道去桂林要怎么走……哎呀!不行不行,我现在正在‘逃家’中,怎么可以自投罗网,跑回去给他修理得‘金烁烁’呢?”
兰着急地走来走去,一边叹气,一边捶心肝骂自己笨!
要出门之前,她怎么没想到要先问清楚呢?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啦!
突然,“当”的一声,她发现她的梦想就在前方──隆源客栈!
兰露出微笑。她的肚子饿了,先填饱肚子,然后再慢慢考虑要往哪个方向走。
走进客栈,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向小二点过餐后,兰便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客栈、市场是人口最密集的地区,尤其还有来来往往的商人,如果要出门游览,在这种地方最能得到她所要的资料,迅速又正确。
离她不远处,有两个看起来像是郎中的人在高谈阔论,声音清晰又宏亮的直达兰的耳朵里。
既然这两个旁若无人的家伙在卖弄消息,兰岂有不听之理?
“王老哥,前两天,小弟上庐山替一名辞官归隐的县太爷治病,哎呀!小弟一把脉,就发现县太爷脉搏微弱,印堂发黑。”
另一名郎中接口:“依病情看来,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是呀!”之前的那名郎中继续说下去,“小弟曾说:‘老爷的病要救,难呀!’谁知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求小弟一定要尽力救治,否则,就没人救得了了。王老哥,小弟虽知自己的医术在千万名医者之上,也实在用不着媚俗,而博取名医的美名。不过,你也晓得,我天生就是一副仁慈心肠,不忍心眼睁睁看患者死在我的眼前,更何况,从小弟我悬壶济世以来,从来没有不能医治的疾病,所以,我用庐山顶上雾气特别孕育出的流星草,配上庐山甘泉熬煮成汁,让县太爷服用,不出一个时辰,缠绵病榻数年的县老爷,马上健步如飞,小弟想,假若天下人知道我医术如此精湛,而争相要邀我为客可怎么是好?所以,便没有留下姓名。蒙县太爷抬爱,第二天便亲自送我下山,唉!我本生性淡泊,不慕荣利,虽然县太爷一再表示希望我能常住府中,我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拉拉杂杂说了一牛车,基本上,兰是当他在“讲古”,要不然就是这个郎中的想像力太过丰富,常常作白日梦,把自己幻想成宇宙无敌一流的名医。由此可见,这郎中的心智只停留在三岁阶段。
“不过,那三流密医提到庐山,又有甘泉、又有雾气,听起来好像满有可看性的,好吧!去庐山也是可以的。”
正当兰这么想的同时,她又听见身后有一群公子哥儿在谈话。
“昨儿个我上‘寻芳阁’去,那里新来的莺莺燕燕,个个能歌善舞,歌声如乳燕归巢、蚀骨媚人,百花争妍,甚是壮观!花花草草冶艳窈窕,尤其是寻芳阁之花,当真是美得眩目、容色照人!秦公子、李公子,如果不去一窥究竟,恐怕就要抱憾终身了!”
“当真?!”
“当真!”
一旁的兰在心中偷笑:呵呵呵!被我听见了吧!有这么美的地方,我怎么可以不去看看呢?不过,“寻芳阁”这地方我还真的没听过,或许可以在那买一片土地经营花园,搞不好可以得到不少利润呢!
感谢亲爱的姨娘!如果您今天没有出门去串门子,兰也不会遇到这么“好康”的事。为了感谢您,我会想办法把寻芳阁买下来,让您颐养天年!
呼!桂林、庐山、寻芳阁这三个好玩的地方,要慢慢玩才有趣。而她应该先想办法打听这些地方在哪里比较要紧。
片刻后,小二将饭菜送上桌来,兰一面悠闲地用膳,一边好奇的打量隆源客栈的内部装潢。
“格局不错,但是品味太差。如果做工精细一点会更好!这间客栈的主人大概没见过世面,至少应该去参观毛利家的别馆,我爹的设计比这客栈好太多了。”
兰还批评得很起劲呢!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出门旅行的啊?
她的眼睛左瞄右瞄,在看完客栈所有的细部构造后,她微微皱起一双柳眉。
“这客栈里还真的是一点赏心悦目的东西都没有耶!”
这客栈不是她在说,实在是──太失败了!
“咦?”她一双晶莹美眸看向在她对角线的那张桌子,那里坐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是她唯一见过可以与白马琛相提并论的美男子。对她而言,在偌大的客栈裹,只有那方角落可以令她专注。
好,总算看见一个不会虐待她视觉的东西了,就是眼前这个男子!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这么奇特的男子,身上同时具有狂狷与沉着两种矛盾的气质。
哇!好奇特的人!她真是幸运,竟能遇到这么个“稀有动物”。
放下筷子,兰托着香腮,打量这名超级大帅哥。
他看来很深沉,中分过长的刘海掩去了他凌厉的眼眸,孤傲如一只离群索居的苍鹰。
沉静的气质,强劲的气势,更可怕的,是他眼中闪耀的睿智眸光。光是这三点,兰几乎可以断定他绝非泛泛之辈。
兰欣赏的眼光在看见有几个痞子嚣张跋扈的闯进客栈后被打断。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哇,有九个人呢!看那群混混一脸写着“本大爷专门找碴”,她就知道这间客栈里有人要遭殃了,连带的,这间本来就不太美观的客栈很荣幸的要被重新“洗心革面”了。
客栈里的客人眼看那九个想扁人的地痞流氓夹带着“拔山倒树”之姿,准备好好大干一架,自然能闪多远就闪多远,不顾掌柜与小二的“亲切”呼唤,转眼间,客栈已经走得一个人都不剩——呃,更正,除了一个爱看热闹的小女人,还有一个知道仇家找上门来的英挺男子。
不用回头看,工藤新一也知道有人上门找麻烦。听脚步声可知道这些人的武艺只在中下,内力那就更不必提了。
抓起杯子,他啜了一口茶。
九个耀武扬威的痞子大摇大摆,声势壮观的围住新一的这一小方餐桌。
新一的眉毛动都没动一下。“喂喂喂!你是不是叫做工藤什么的?”
为首的头头连忙询问几个手下,可悲的是,九个人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晓得。
“大哥,咱们别管他名字怎么念,有人付钱要咱们宰了这幅画像上的人,咱们赶紧办完事把‘柳叶飞刀’的秘笈带走便成。”
“嗯!言之有理。兄弟们,上!”
为首的头头下完命令,下一秒钟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
“干什么啊你们!我叫你们上,耳朵全聋了啊?!”
可怜喔!一张脸胀成猪肝色,全无一点威信。
“不……不是,老大!他……他还在喝茶……”
头头看了火冒三丈,这小子竟然对他们这群人视而不见,还兀自在那里喝茶!他是不是活腻了,想找死?
“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劈手欲夺取新一手上的茶杯,好在弟兄面前逞逞威风,不料这个小子即使与他相距不过尺寸之间,闪躲却极为迅捷。
巧合!这只是巧合!
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又伸出手去抢茶杯;但不管他怎么出手,就是无法碰到新一的一根手指,反而把自己搞得气喘吁吁,徒增洋相。
兰看着眼前正精彩上演的“默剧”,兴致已然上升到最高点!
那痞子头头总算察觉到自己的蠢样,气得大吼:“给我宰了他!”
“是,大哥!”
一群挤在旁边看大哥耍猴戏的家伙总算有了反应,纷纷举起大力往新一砍去。
“杀——”
新一露出一丝冷笑,闪躲之间看似悠闲尔雅,实有雷霆万钧之势。
今天新一心情不错,所以,提得起兴致陪这些个不上道的江湖败类玩两招。他很明白这群人是那些妄想当武林盟主的野心份子免费赠送他的开胃小菜,主菜还没上呢!
免费欣赏一场精彩的打斗,这厢看热闹已经看得忘了今夕是何夕的毛利兰,敲锅子打碗的为人单势孤的工藤帅哥助阵,表明了她是站在他那个阵线。
“加油!加油!左钩拳、左钩拳!右钩拳、右钩拳!打他的头!扫地的下盘……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对!用鞋子踩他的脸!踩扁他,把他踩成一张肉饼!嘿咻!嘿咻!用力用力再用力──”
听到有人好似在卖膏药,新一偷了个空,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有一个小女人在对他兴高采烈地挥手呐喊。
新一再度转回头去应付那些个败类。
有人喜欢摇旗呐喊是她的自由,与他无关——即使那个小女人与他同一阵线。
“唉,大侠,你下手未免太仁慈了吧?踹他呀!这么好的机会不踹太浪费了—-”
兰的热情声援已经触怒了“痞子帮”,一个被踩得最惨的失败者飞奔过来,想宰了兰泄愤。
“哇!惨了!”有人以饿虎扑羊之姿想将她碎尸万段。
真是大势不妙!兰眼见苗头不对,连忙闪人。女人的脚程毕竟比较慢,跑没两步就被追上。她只好凭着以前向白马琛偷学来的几招三脚猫功夫,尽其所能的左闪右闪。
砍不到人的痞子眼睛充血,目眦欲裂,张牙舞爪,发狂般的拼命追杀她。
“呀!”兰惊讶低呼出声。刀子已经砍到头顶了!
新一真为这个大胆不怕死的女人捏一把冷汗!飞身过去,轻易的拦腰一抱,将她抱离不长眼睛的刀锋边缘。
他已没有再玩的兴致,三两下解决那九个小喽啰,放下这个只顾张大眼睛看热闹的美丽小女人。
“你难道不知道看人打斗很危险吗?”新一咬牙切齿地低吼。
“呀!你这么快就可以解决他们!之前你在逗这群败类玩吗?”
原来他武功这么高强!兰笑弯了眼,看起来非常开心。用脚尖踹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家伙,稍微报刚才的小老鼠仇。
新一冷眼看着兰,她根本没听他在讲话嘛!
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新一站在她面前,直到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视线内。
“听着,女孩子别太好奇,否则会活不长。”
兰伸出右手,给他看她手掌的生命线。“看!这么长!我至少会活到一百岁。”
新一听到自己心中的呻吟声。天!他今天是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拉开她的手,新一不想再与她瞎搅和下去,他还有要事得办。
兰见他拉长了脸转身走出门外,自己忍不住就跟了出去。他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她少讲了那句话?
“大侠,你的武功很高强喔!”
她笑眯眯地,总算把最重要的一句话给说出来了,这样他应该就不难过了吧?
本以为这样说,这位长得很好看的大侠脸上的冰山就会融化,没想到——
新一迳自跨上马背,调转马头往南方走。
离九月十五剩下不到半个月,而他想找樱谷七怪绝交的意念愈来愈强烈。等他把柳叶飞刀这件事解决之后,武林中还有一堆如山高的事情需要他去摆平;另外──上户朔那群死党们也不会容许他离开这么久。
突然意识到身旁有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他拧起眉峰,“姑娘,快回家去!”
看她典雅而不俗的装扮,八九不离十是一个千金小姐——吃饭穿衣都要佣人伺候的那种。
她竟天真的朝他笑一笑,略过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要去哪里?”
“找人。”
“你一个人吗?”
他叹口气,“难道我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哈!他一个人?
瞧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她脑中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了?不过,她唇边明亮的笑容倒是愈来愈可疑。
“我陪你去,你一个人好可怜喔!”
新一愕然。我的天!现在是什么状况?一个少女的悲悯?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单独出远门了。”他冷冷地道。
“啊!不是第一次?那你更可怜了!”兰对他森冷的眼光根本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说下去:“人是群居的动物,没有一个人可以脱离团体而生存,如果你老是独来独往,会变得孤僻,会没有人喜欢你的!可是我不会!我不会讨厌你,所以,你不用难过,如果你能……”
“说重点!”新一已经听不下去了。
“我可以跟你作伴,陪你去找人。”
这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把不合理的要求说得很理所当然,一瞬间,新一的思绪全掉进冰窖里。
克制着自己不要发火,新一眯起眼睛看着兰,“不,我不需要人陪。”
“没关系,那你陪我也是一样的。”她大方的表现出她的随和。
“你的家人呢?”
“双亲已经过世了,不过,我有一个姨娘和一个义兄。姨娘出远门去了,大哥工作很忙,不常见面。”
“姑娘……”
“我叫毛利兰。”她笑着说。
新一闭了闭眼,道:“我送你回家。”
兰慌忙地摇头,“我不是要回家啦!”
新一警觉道:“那么,你是逃家?”
兰摆出一张俏脸,忿忿不平的瞪着高踞在马背上的新一。
“什么逃家!这么难听!我只是……只是……暂时离开一下下而已!我当然会回家,可是,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她千方百计出了家门,为的就是要看看外头的世界,身为毛利家的女主人,不能一辈子老死在闺房里,毛利家的一切重担总有一天会全部移交到她的手中,虽然目前有白马琛在打理,除白马琛愿意接手毛利家产业,她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看遍天下美景一直是她从小的愿望,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而眼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大侠却一直催她回家!哼!他哪里明白她的心情?
新一真的不知道他是得罪了什么煞星,犯了哪门子的太岁!总而言之,除了遇上樱谷七怪、上户朔那帮人之外,遇上这个小女人,算得上是他生命中的另一次“脱轨”。
对于他能听她说那么久的话,已经算是很有耐心了。
终于,新一摇头,“抱歉,失陪了!”
他一夹马肚,马儿开始朝前奔跑。
兰气呼呼地看着他离开。“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让我跟,我偏偏要跟!”
于是,兰跟在新一身后跑。她已经决定了,她要陪这个孤僻的男子去找人!
呵呵!由此可见,女人的行动力是很可怕的。
不用回头,新一也知道兰跟上来了。
天!她真是倔强!她这么做,简直就是要逼迫他自动觉得愧疚。
蓦地,停下马,看着兰气喘吁吁,却又不肯放弃地跑到他身旁。
“呼!你……你总算……给我停下来了。”
新一见她满脸酡红,眼中不由得泄漏一抹笑意。好一个固执的女孩!
扬了扬眉,他道:“如果我不停下来,你是否还会追着我跑?”
兰喘息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调整好呼吸,她刁钻地问:“你为什么停下来?你不是避我唯恐不及吗?”
看着她古灵精怪又少见的美丽容颜,新一低笑,“我败给你了。上来吧!”
兰瞪大眼睛,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你是说……我可以和你同行?”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这就是代表,她可以到处游山玩水了?!
“如果你不怕我把你给卖了的话。”
兰欣喜地笑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会这么做的,否则,在客栈里你就不会救我了。”
弯下腰,新一抱她上马,耸肩道:“难说,如果我发现你是个大麻烦,我还是会丢下你不管的。”
她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不会不会,我很乖的。”
反正她不会给他任何理由丢下她的!
“初次见面,伙伴,我是毛利兰。”
这一次,他不吝给她一个笑容,回答:“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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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兰已经顺利踏上她梦寐以求的旅程,那被她给甩掉的可怜丫鬟胭脂呢?
胭脂在大街小巷里找了四、五遍,还是找不到小姐,怎么办?怎么办?小姐可是毛利家唯一的继承人哪!只因她一时的疏忽,小姐就不见了人影,如果是被怀人绑走……呜……呜……那她就完蛋了啦!她一定会被辞退,这么一来,她岂不是连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吗?
可怜的胭脂愈想愈觉得凄楚,一路哭哭啼啼的走进毛利家的家门。红着眼眶,她连抬头看白马琛一眼都不敢。
白马琛蹙起眉峰。为什么只有胭脂一个人回来?兰呢?
“小姐呢?”
胭脂“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少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就这么一晃眼,小姐……小姐就不见人影了。奴婢已经在城里找了四、五遍,还是找不到小姐的人影,请少爷饶命哪……”
怒火冲进了白马琛一向冷静的眼里。
那妮子是有预谋的!
闭起眼睛,白马琛开始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
没错!她今天表现的像是一个超级好宝宝,不闯祸,不把家中弄得鸡飞狗跳,甚至也没来缠着他陪她玩。
太不寻常了!
难怪她今天会自动要求去收田租,表现得像是乖宝宝,这些都是为了松懈他的警觉心,
而去收田租是为出家门找的借口。他今天是忙昏了头才没想这么多,而她聪明的利用他的忙碌而达成她的诡计——
白马琛扬起唇角,笑了。
这很像她“不达成目标绝不甘心”的作风。好一个毛利兰!
胭脂看着白马琛的笑容,吓傻了。
她面无血色,匍匐在地上磕头,“少爷!请您原谅我,不要将我赶出毛利家,我会做牛做马来报答毛利家的恩德……”
白马琛失笑。该被赶出家门的,现在已经在外头逍遥了。
“你还是待在杜家,没人会赶你走的。”
胭脂根本不敢相信这天大的好运。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她跪在地上磕头。
“你可以下去了。”
“是,奴婢告退。”
胭脂退出书房后,白马琛站了起来,在书房内踱方步。
兰这妮子一点方向感都没有,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她知道她想去的地方往哪儿走,她只是一介弱女子,遇上麻烦可怎么办?如果再把她少见的美貌给算进去,那么,她所遭遇的麻烦会多了不只十倍!
如果他可以丢下毛利家,还有一切工作,他绝对会亲自去找,然后,在找到后把她狠狠捏死泄愤!可是,现在姨娘不在家,毛利家不可一日无主,他该怎么做?
“难道真的要去拜托那个浑小子吗?”
那小子欠他一个人情,但是,当初他为了闪避那小子,已经告诉他那个人情不必还了,免得他们牵扯不清,说不定他早就因此一命归阴。
“毛利兰!你真会给我找麻烦!”白马琛低声诅咒。
看来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有一个惹祸精转世的妹妹,专门出状况,看来得直到她进棺材的那一天才可能罢休。
他认了!先找到兰再说。见那小子比起失去兰更能令他忍受。
当然,找到之后,非狠狠教训她不可!
兰坐在马背上,迎着吹拂的秋风,真有说不出的凉爽。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骑过马呢!因为姨娘不准,白马大哥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好像她的智慧真有那么低,连学骑马也学不会。
喏,现在她不也安安稳稳地上了马背?虽然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大侠坐在她身后有点碍手碍脚,显示不出她的威风,但回家之后,她一定要当姨娘、白马大哥的面前骑马溜一圈,还要表演倒立特技,让他们下巴合都合不起来!
想像着那幅画面,兰得意地笑了。呵呵!
有一句成语叫做“乐极生悲”,果然──
当新一的马儿跨过一条山涧,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兰差一点就滚下马。
“呀——”
兰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找个东西攀附,然后,好死不死的她一把扯住马儿的鬃毛,马儿被她这么一抓,受惊地扬起前蹄,重重地喷气。
“该死!”
新一低咒了一声,勒紧缰绳,稳住了受惊的马儿,并及时搂住她的腰肢,拯救了她险些坠马的命运。
兰的双手也没闲着,她死命的抱住马的脖子,紧得差一点把新一向快斗借来的宋朝七骏之一的驶騠给勒死!
“放手!你这样会吓着它的!”
天!这个小女人差一点连他的命都一起送掉了!
兰一边鸡婆的想安抚駃騠,一边迟疑的看向新一。
“可是……它好像很害怕──”
新一没好气道:“你以为这是谁造成的啊?”
谁?是谁造成的?兰困惑的望著新一漆黑深邃的眼睛,半晌,才猛然醒悟。
“我?是我吗?”原来罪魁祸首是她!兰唰的一声红了脸,一张小嘴却犹不认输的咕哝:“我才是被它给吓到的那一个呢!”
新一拍了拍駃騠的颈子,扫了兰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从来没碰过马是不是?”
“我……我当然碰过马!我家养了好几匹马,才不输给这一只笨马呢!”
笨马?
如果快斗听到了,用怒发冲冠来形容都不够传神!駃騠可是他的宝贝耶!
新一懒懒地道:“很不凑巧,我们两人此时此刻都在这只‘笨马’的背上,我建议你最好迁就它。”
兰无奈地瞪了一眼这匹白马。她当然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她可以骂马儿笨,但是,她绝不能顺口把工藤新一也一起骂进去……呃,笨马之所以成为笨马,主要还要因为有一个笨主人。
看了一眼笨主人──不是,她是指工藤新一,他看起来不太像是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她敢对他出言不逊,恐怕今天她就要被丢弃到荒郊野外去自生自灭了。
俯下身子,她道:“好吧!我说小白……”
新一被打败了!“它有名字,叫駃騠!别帮它取些不三不四的绰号!”
她噘起樱唇,“我觉得小白很好听呀!”
新一又重复一次:“它叫駃騠。”
“好啦!好啦!那不是重点。”她弯下腰,讨好的在駃騠耳畔轻声细语:“对不起,刚刚抓得你很痛,虽然我觉得我抓得不会很用力,可是,我坐在你的背上,只好迁就你了。下次你很痛的时候,你可以咳嗽两声,这样我就知道了——”
新一似笑非笑的表情泼了她一盆冷水,“如果駃騠随时随地咳嗽两声,那表示它的大限之期不远了。”
“是吗?”
怎么这么麻烦啊!连咳个嗽当暗号也不行。兰皱了皱小鼻子。
她转身看著新一,美丽的大眼睛中有一抹挫败。
“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呢?”
她逗人的神情让新一微笑了,他将她的手放在马鞍上,道:“你的手应该放在这里,这样,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你可以早点说的嘛!”她瞪着他。
刚刚他是故意看她出丑的吗?
“你说你碰过马,不会连手该放哪里都不知道吧?”他不轻不重地调侃。
“我当然知道!”兰不怎么有说服力地嗫嚅道:“只是……不小心忘了而已。”
新一发出一声短笑,继续策马前进。
见他没有理她,一向静不下来的兰问道:“我们要到哪儿去?”
“去找得到我师父的地方。”
兰好奇道:“你的武功已经这么高强了,还要拜师学艺呀?”
瞟了一脸好奇的兰一眼,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去拜师,而是要去和他们断绝师徒关系。”
“你师父很讨厌你吗?”兰不胜同情地说。
新一懒得向她解释。他用手按住她的头,将她的脸转向正前方。
“干嘛?”兰不解的问。
新一简单地道:“这里的风景很好看。”
骗人!到处一片黑漆漆的树林,有什么好看?不想跟她说话才是真的吧!
这种方法果然让他的耳根子清净多了。除了上户朔与快斗常常对他疲劳轰炸,没想到今天多了一个人──就是毛利兰。
平静的度过一刻钟,新一感觉这小女人头一直点……一直点……
她居然睡着了!天!
他伸手搂住她,避免她什么时候摔死都不晓得。
凝视着她甜美的睡颜,他拉过披风包住她。
她有一张美丽的脸孔,和小麻雀一般的口才。这样的女人——是个麻烦。
新一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捡到她——
反正目前是摆脱不掉了。
傍晚时分,新一与兰已经到达芜湖县。
一路上睡得饱饱的兰醒过来之后,又开始发挥她小麻雀的本能,兴冲冲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她就知道跟著工藤新一准没错。瞧!她现在已经离开苏州城了!
“这里是芜湖县,离苏州城已有两百多里。”
“哇!两百多里?”
这真是她兰前所未有的大创举呀!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兰笑弯了眼睛,连双颊上月牙形的小酒涡都浮现了。
一扬眉,新一向来冷淡的眸中开始有了笑意。“你饿不饿?”
望著新一的眼睛,兰笑道:“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你要带我去哪里溜溜?”
“去江边。”
兰抓紧马鞍,开心地道:“走吧!”
新一策骑驭风而驰,一直奔到江边的悬崖,居高临下的望着碧波万顷的滔滔江水。
兰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景象!万顷的金色浪涛中,漂浮着无数艘小船,晚舟小唱,在水
面上有着翻飞来去的水鸟,江畔飞檐的楼阁映着一片渲染也似的滟红秋空,那情景美得可以入画!
兰看著新一道:“你知道吗?我真后悔今天跷家。”
新一挑眉,他可不相信她会懂得反省自己。
她继续正色说道:“早八百年前就该跷了!”
果然,她对跷家是一点愧疚感也没有。
“其实,女子并非无知,只是她们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广大。以一般女人而言,我的姨娘算是很了不起了,我的爹娘过世之后,毛利家大小事情都是由姨娘打理,她坚持女人必须持家,所以,她从不让我抛头露面。我是毛利家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姨娘让我掌管所有的产业,而大哥从旁协助。愈接触闺房以外的事情,愈让我有想看看外头世界的渴望,所以,趁着姨娘外出,大哥又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出来了。”
原来她不只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在顽皮美丽的外表下,她有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思想与深度!
“你难道不怕家人担心吗?”
她顽皮的眨眨眼。
“姨娘、大哥会担心那是一定的,但是,我不能因此放弃自己的想望,我也要为自己而活啊!”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面对的惩罚,她吐了吐小舌头,“不过,我相信回去之后会很惨!我敢跟你打赌,我大哥不把我捏死是不会消气的。”
唉!不知道大哥发现她失踪了没有?
她抬眼看著新一,发现他也正凝视着她。兰涨红了脸,突然觉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结巴道:“你……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虽、虽然这样一个人跑了出来是……是有点冲动,可、可是……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可能到死都无法依自己的心愿,到外面来看看……”
新一蓦地笑了。
兰呆呆的看着他的笑容──
天!他笑起来真好看!但是,他为什么笑?
兰瞪他,“你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他托起她的小下巴低语:“我很高兴知道你是这么有主见的女孩。”
兰有气无力的说:“谢了。但你的口气真像在调侃我!”
新一笑着摇摇头,决定换个话题。
“你不饿吗?针锋相对是很耗力气的。”
“我才没有跟你针锋相对呢!不过,肚子饿了倒是事实。走吧!我们觅食去。”想到吃饭,兰就精神抖擞。“我们要做陷阱捕野兔野鸡吗?”
哈哈!那样一定很好玩!她真想亲自体验一下野营的感觉。
新一眯起眼睛看她,“这里是城镇,又不是荒郊野外。”
“总会有机会的呀!”她轻笑。
接下来的几天,新一与兰都在赶路中度过。他们在天刚亮时便启程,直到天黑了,才至客栈投宿休息。
一大早退了客栈的两间房,用过早餐后,新一与兰继续策马西行。
“我们到底要往哪里去?”
新一老是说要找师父,但是到现在为止,要上哪儿找他一点也没有提。真是的!害她肚子里的好奇虫虫都冒出来了啦!
新一扬眉看她,“你要听实话吗?”
“那当然哪!”
听假话做什么?又不是吃饱了太撑!这新一也真奇怪!兰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想听实话,那么我告诉你──我不知道。”
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要不是新一动作快,及时抓住她,她现在可能已经滚下马背了。
新一似笑非笑的道:“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兰没好气的低喊:“没错,你是说得很清楚──你说你不知道!”
“我是这么说的。”
新一一脸无关紧要的样子,看得兰差点吐血。“你如果不知道要去哪里,那你要怎么找到你的师父?”
“虽然我不确定要上哪儿找我师父,但这不代表我找不到他们。”
“这是什么歪理?”
时代变了吗?为什么她觉得她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见她偏着头,微蹙起双眉专心伤脑筋的娇俏模样,令他不由得泛起一丝柔情。
淡淡一笑,新一嘲弄道:“你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这一句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只见兰双眼冒火的朝他“喷射”。
“喂!我是在替你操心耶!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嘲弄本姑娘我?!虽然我不敢说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但是我跟你打赌,我绝对是站在前端的!”
“哦?”他低笑,“你这么关心我,我竟毫不知情,真是罪过!”
“什么?!”兰差点没站在马背上与他理论。“谁关心你呀?我告诉你,我──我只是担心没人当导游护送我游山玩水而已!”
新一双眼直直地看着她,让兰的脸蛋红得像从天边偷来的晚霞。
对呀!她说得没错!可是……她为什么会脸红?
一定是天气太热了!对!没错!天气太热了!今天很热,非常非常热……
新一将她一瞬间的美丽全收进眼底,在江湖上行走这么些年,他所见过的女人多不胜数,从含羞带怯的姑娘家,到丰姿绰约的俏寡妇,她绝非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孩——虽然她的美丽已属少见,但仍不乏还有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然而,能让他冰封的心泛起柔情的,她是第一个!
兰拼命想摆脱那种燥热的感觉,只好用袖子煽风。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问:“你的师父有几个人?听起来好像不只一个。”
“七个。”
她睁大圆圆的眼睛,又被吓了一跳。这个家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怪胎!
“七个?!这么多!”她惊呼。“一定是你拜师学艺的时候太贪心了,现在顾得了这个便顾不了那个,所以,你才会说你要找他们断绝师徒关系。”
兰自动自发的推想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且说得沾沾自喜。
“当初是他们来拜托我当他们的徒弟的,不是我拜师,是他们‘拜徒’。”
“你那群师父也真是奇怪,什么人不选,为什么单单选你?”
兰乱不服气的!他们应该来找她才对,她常偷偷学白马大哥练武,觉得自己简直是武学天才!樱谷七怪们千挑万选选上工藤新一,结果,这家伙却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他们不就是白忙一场吗?
如果今天拜师学艺的人是她,搞不好昨天第一次在客栈见到新一时,就换成是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搞不好还会被称为女侠呢!多棒呀!然后再搞不好,工藤新一会很崇拜她,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呢——
好像想得太美了。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
想想挺有道理的,她继续说:“等我们找到你师父,你马上跟他们切断师徒关系,换我拜他们为师,你觉得如何?”
新一噙着笑意,低语:“你说了这么多话,不渴吗?”
兰吞吞口水,点点头,“还真有点儿渴了,我想喝水——”
兰的话还没讲完,新一的唇便覆上了她的。
她轻呼一声,被他拥进宽阔的怀里。
瞪大了杏眼,这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新一与她眼对眼地相视着,似有若无地,他的唇角泛起一缕笑意。
兰先是不由自主地低喘,之后,她便伸手将他的胸膛推离自己有一个手臂远。
她大发雌威,“你怎么可以这样?”
得自于上户朔的真传,新一的回答堪称一绝,“你说你渴了。”
兰气晕了!他难道就不会浪漫一点吗?
“可是,我又没有说要喝你的口水!”
她的回答令人绝倒!新一差点人仰马翻。
新一开始思考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这里是荒山僻野,刚好没有水可以供你解渴,所以我就慷慨解囊。”
标准上户朔式答法!如果上户朔本人在场,他一定骄傲得鼻孔朝天,大言不惭,自吹自擂的说:“悟”人子弟,“作育英才”。
不过,新一说话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幽默不是他的本性,只是受了上户朔与快斗的熏陶,久而久之,潜力被激发出来而已。
“你‘慷慨解囊’的技术还满熟练的嘛!”
她一定不是他吻过的第一个女孩子!这一点让兰很不是滋味。这可是她的初吻耶!不过,被他夺去并没有令她太伤心。
她些微的醋意取悦了他。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逗人!
新一淡淡一笑,“如果这是赞美的话,那么谢谢,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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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庐山顶上,七名脏兮兮的老头子出现在清幽的人间仙境中,看起来真是有点破坏画面。姑且不论他们形同“难民”一样的丐帮帮服,就拿这群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来说,烟雾缭绕的庐山美景照样被他们破坏得一干二净——
他们在聚赌。
“三怪,你走这步棋实在太差劲了!简直可以用败笔来形容。”
“你说这是什么屁话?这是我为了最后的胜利而特别布局的,你有什么意见,四怪?”
“有!快飞象!不然,你就没救了!”
“我为什么需要你这个手下败将来拯救?”
“因为你即将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
在一旁偷偷准备换棋的樱谷二怪立刻丢下手中的棋子,因为,他正是四怪的手下败将。
他一脸的不高兴,说道:“我没有说话,你们两个人吵架干我屁事?”
七怪插嘴道:“是不干你的屁事,四怪只是正在陈述一件事实。”
一怪也迫不及待地加入这一场混战中。“可是,二怪又还没赢棋,四怪就预言三怪会输,这就不叫‘陈述’,叫做‘诅咒’!”
“对哦!一怪,你的话很有道理。”
一怪听了七怪的奉承,非常高兴的点了点头。“没错,身为长兄的我所说的话,理所当然是很有道理的。”
五怪摇摇头,“你这句话就没道理了,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辈分较大,所说的话就一定有道理,这是非常不客观的。”
六怪附和道:“对呀!那哑巴如果是一家之长,可是他不会说话,所以,也就没有道理可言。”
三怪训诫六怪道:“你举的是哪门子的狗屁例子?哑巴不会讲话,可是,他可以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意思;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身教重于言自教’!”
“对是对,可是,用行动表示叫做‘模范’,或是‘榜样’,用说的才叫做‘道理’!我们现在是讨论‘道理’,不是身教的问题。”六怪回答。
一怪摇头,“我们现在讨论的是‘陈述’与‘诅咒’的分别。四怪诅咒三怪会输掉这盘棋,四怪有违伦常,竟然诅咒自己的哥哥。”
“没有人规定必须诅咒年纪比自己小的,这样一来,婴儿会很吃亏。因为他们天天被诅咒,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不会诅咒别人。”五怪道。
二怪若有所思道:“那这么说来,老头子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诅咒别人了?”
“那也太不公平了,怎么就没人诅咒他们呢?”
“有哇!古人有云:老而不死谓之贼,以前就有人一句话便诅咒完千秋万世的炎黄子孙,又没人可以诅咒这个原作者,这一招就很高竿。”
一怪高兴地说:“好!既然如此,我要开始诅咒比我年幼的人了——”
“慢着!”七怪大叫:“如果你们都诅咒比你们年幼的人,那么,我至少就会被诅咒六次!”
“好吧!”二怪说:“我们不能这么残忍,我们把次数降为五次好了。”
“好吧!好吧!”大家勉强同意。
七怪不怎么高兴道:“你如果诅咒我,我就诅咒新一,因为我有义务诅咒他。”
一、二、三、四、五、六怪异口同声大吼:“不可以!他是我们的徒弟。”
四怪强调:“对!你不能诅咒他。”
“如果你们诅咒我,我只好诅咒他。不只是他,还有他未来的小孩,以及他小孩的小孩;当然,最先要诅咒的是他的妻子。”七怪又道。
二怪道:“好吧!我们不诅咒你了。”
“这还差不多!”七怪点点头。
提到新一,一怪说道:“喂,你们想,新一会不会来找我们?”
“当然哪!他一定急着想见他最尊敬的师父们。”
由此可知,樱谷七怪们是没啥自知之明的。
“可是,四怪画的地图太丑了,新一可能会迷路喔!”
四怪激烈地反驳:“怎么会太丑?既简单又明了!他如果找不到,他就不是我们的徒弟了,所以,为了他敬爱的师父──也就是我们,他现在一定在拼命努力当中。”
五怪插嘴:“问题是你画的图太简略了,一个圈圈接四条放射性的线条,那算什么东西?”
“对于懂得利用的人,它就是一个最好的罗盘。”
六怪嘲弄道:“如果连绘图者都不会看罗盘,那阅图者大概就别想看懂了。因为绘图者根本一点方向感也没有。”
四怪叫:“当初是你们叫我画的!而且,还说我‘匠心独具’。”
“对呀!是‘酱心独具’,肉酱的‘酱’。”
“如果一个人把客套话当真,表示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对,至少我夸奖新一的时候,他都不屑一顾。”
“也许那跟赞美者有关,因为拍马屁的技术太差劲了,他才不屑一顾。”
“我想起来了,常常拍他马屁的人,不就是三怪你吗?”
三怪跳了起来,“怎么会是我?应该是人人都有份!”
三怪这一句话引起了公愤,大家联合起来,炮火对准三怪轰炸。
“喂!当初说要收新一当徒弟的人可不是我!”七怪最先发难。
“对,我记得最先说要收徒弟的人,好像就是三怪嘛!”四怪斜眼睨视着三怪。
没想到三怪有恃无恐的一笑。
“没错!是我提议的。可是──人可不是我选的喔!”三怪的眼睛瞟向二怪。
二怪跩得二五八万地将手搭在六怪肩上,一手指着六怪的鼻尖,“不过,六怪是最先附和的,没有他的催生,今天我们哪来的徒弟?”
六怪也有话要讲,“如果不是五怪把新一带到我的视线范围内,我也不会举赞成票啊!”
理所当然,五怪也不甘落后地发言:“是一怪问我觉得新一这个人可不可以造就,我才去问六怪的。”
终于,七怪之首——一怪也被冠上罪名了。
一怪道:“不过,这是因为三怪说他想收徒弟,所以,我才帮他物色人选的。”
好啦!又回到原话题了。
被众人以目光砍杀的三怪,急中生智,见招拆招。
“不过,凭良心讲,新一只是死板了一点,沉默了一点,可是,他对学武甚是聪明,对不对?”
大家齐声高呼:“对!”
“而且,新一被誉为武林盟主,这也是他沾了我们的光,对不对?”三怪继续喊。
“对!”
“更重要的是,他跟我们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跟别人提起咱们徒弟的时候,还可以撑撑场面,对不对?”三怪又说。
“对!”
三怪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于是下结论道:“所以,有这个徒弟也是美事一桩嘛!这都该归功于大家‘慧眼识英雄’!”
当然,这番言论马上博得大家的掌声。然后,大家就开始怀念他们的徒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新一才会找到我们?其实,我们也有一点点想他。”
“对,不过,他一定更想我们。”
“他离开我们这群可爱的师父,他的眼泪一定往肚子里吞吧?”
“啊!好可怜哦──”二怪感叹。
听了二怪的感叹,大家真是不胜唏嘘。
“如果他来了,我们就给他一个拥抱安慰他好了。”一怪擦着一滴眼泪说道。
稀奇的是,这次竟然没有人持反对票,一齐点头:“嗯!”
可爱的徒弟呀!你现在身在何方?赶快来朝见师父吧!
在用过晚膳后,新一坐在客栈房内的窗台上。
新一握着唯一的线索绿枝玉沉思。从扬州出发至今日已有七天,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到目前为止找寻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是接下来的图形.一艘船──指的是船的本体或是其他?
如果说指的是船,那么,以长江为主的水运路线上每天就有上百艘的船只往返,而且艘艘不同,师父们应该不至于低能到这个程度,连这一点都没有考虑进去。
玉上所刻的船如果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么,这艘船应该是个定点,也就是说,也许是一个地名,或是一个地形;可能是两者其中之一,也可能同时兼具两者。
他缓缓一笑。如此一来,范围就缩小了许多。还有八天的时间才是九月十五,他有绝对充裕的时间与樱谷七怪们慢慢耗,要与那七个人一刀两断不会是一件麻烦的事,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
突然,房门上传来清脆的剥啄声。
新一走上前拉开房门,不意外的见到兰神采飞扬的俏丽脸蛋。
“好乖!这么早就在闭门思过啦?”兰笑道。
关着房门想事情就叫做闭门思过吗?
他摇摇头。对她的脱轨的逻辑观念早已习以为常。“什么事?”
兰笑弯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纤纤素手指着外头。
“我发现外面有好玩的事,很热闹喔!”
“有人在打群架吗?”新一不感兴趣的回答。
“才不是呢!打群架有什么好看的?”
新一真想笑。当初如果不是她贪看他与地痞流氓“交战”,她又怎会与他认识?
兰当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为自己辩护到底!
“好像是有什么庆典活动,总之,很好玩就对了──你到底去不去?”兰已经没什么耐心和颜悦色了,她要去看庆典。一定要去!非去不可!她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他一定得去就是了。
“我——”
新一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意见,兰就笑嘻嘻地拉他往门外走,一边说道:“万岁!你答应了。现在我们就走吧!”
他瞪大眼睛。他什么也没说呀!
走出客栈,只见外头锣鼓喧阗,热闹非凡。整个怀宁县的居民几乎都涌到宽阔的庙堂广场外,看样子是有什么庆典活动。
虽说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但沿途的灯火却恍如白昼。在祭祀神农氏的庙堂广场外,升起了一团营火,营火四周以五谷作物排放成一个圆圈。怀宁县的居民扶老携幼,笑吟吟地参加这个热闹的庆典。
“好热闹呀!”兰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她仰起头,看向新一,笑眯眯地解说:“这是怀宁县特有的‘秋日祭’,祭祀神农氏,祈求祂庇佑全县五谷丰收。”
“你怎么会知道?”
“我特地跑去问掌柜的嘛!”她一边踮着脚尖,拉长脖子,眼睛看着前方,完全不设防的回答。
果然!她是有预谋的!但这很像她一贯的作风。
看她踮脚踮得这么辛苦,他不禁微微一笑,胸中溢满怜爱。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肩,低语:“我们到前面去。”
“哦?好呀!”兰露出大大的笑容。
她开始喜欢新一了。因为她曾幻想她的理想情人,就像新一这个样子……
咦?她已经把他当成“情人”了吗?“轰”的一声,她的脸蛋突然热辣辣的燃烧起来,向上直达发梢,往下直达脚趾。真糟糕!她简直不敢抬头看新一了!
真是的!她干嘛脸红?反正他又不知道。兰连忙告诉自己——她喜欢他,那是他的荣幸耶!
确定自己不再脸红之后,兰傻傻的笑了起来。
鼓声响起,热闹的祭典于焉展开。先是由怀宁县的长者用很奇怪的声音念着兰听不懂的祭文,忽高忽低,时而滑稽的音调像是五音不全的歌声,逗得兰直发笑。
接着,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一群分别穿着黑、黄、白、赤、青五种色彩服饰的姑娘与少年环绕着营火跳舞。鼓声砰然作响,一个打扮成很可爱的野兽的小孩冲入场内龇牙咧嘴,与姑娘少年们嬉戏。这个舞蹈足足跳了两刻钟才结束。
响亮的钹声像是亲切的邀请,把所有广场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请下场跳丰年舞。
早在兰眼睛闪闪发亮的时候,新一就知道她必然有什么惊人之举了。于是,新一很快的准备闪人。
可是,眼尖的兰露出恶魔般的笑容,说道:“我们也去跳舞吧?”
新一来不及开口,就又被兰给拖下水了。
可怜他被尊为武林盟主,今天却在这里跳丰年舞,如果上户朔那一票人知道了,肯定被他们笑到下巴脱臼!
学习能力超强的兰边笑边跳,拉著新一有模有样的跳起舞来。
她一双纯洁无辜的眼眸直对他笑,“你好像不太开心。”
新一用鼻子轻哼了下。“你的观察力堪称敏锐。”
不开心?他当然不开心!这个小女人已经把他的形象都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没想到她故意忽略他反讽的语气,笑容可掬的说:“通常每个人都是这么夸我的。认识我真是你的福气!”
“是不幸吧?”他低笑。
兰白了他一眼,正经地教训道:“这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以后老到牙齿只剩下两颗,头发都快秃光变成老秃驴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认识我是上天赐给你的好运,因为,我带给你许多美好的回忆!”
新一报以怀疑的眼光。
而这个举动让兰非常不悦,她凶凶地道:“你还怀疑呀?你对我有什么成见或不满吗?趁这个机会咱们好好沟通一下。告诉你,我——呀——”
兰的小屁股被旁边的姑娘这么一撞,整个人弹了出去,飞扑到新一的怀里。
兰涨红了脸,连忙抬起头来,秀发却勾住新一胸膛上的盘扣。她一张俏脸又开始冒烟了。
“对不起……”
真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新一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搂她退到大树后面,一边解开与他盘扣难分难舍的秀发。
“事实证明,认识我才是你的荣幸。”新一说道。
“这种不算啦!那是因为我被撞了嘛!那位姑娘真有‘弹性’,居然把我撞飞了出去,等一下我不去撞回来怎么可以?”
她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这是成为成功商人的第一要件!
解开了她的发丝,他扬眉道:“哦?你拿什么去跟她撞?”
他不认为她有本钱去撞回来。
兰好笑,“怎么没有?就是你呀!”
她恶作剧的推了他一下,原以为他会跌倒,没想到反而被他一把抱住,狠狠的被搂在胸前。
“这一招实在太不高明了。”他笑着低语,俯下头擭取她的甜蜜与芳香。她的低呼逸入他的口中,他的气息与她相融。
流萤在他们四周穿梭,与天上的****相映成趣,形成一幅好美好美的画。
暂时丢下毛利家的一切事务,白马琛飞骑赶往临安丞相府。
天知道他多不愿意再见到上户朔那小子!跟上户朔有所牵扯,麻烦只会多不会少,而且,那小子又是标准的反传统份子,脑袋里装满离经叛道的惊世思想,天底下能制住他的人目前还没有出现,未来会不会出现,那就得祈求老天垂怜。
他会与上户朔认识,要追溯到两年前那一个倒楣的日子——
那一天,嚣张的上户朔被数十个江湖败类团团围住,当然,这家伙是绝对不可能会打败仗的,不过,当那群败类中的一人把大刀横在一匹骏马的脖子上时,上户朔马上弃械投降。
他发誓!他当初只是为了救那匹罕见的骏马,绝对不是因为他!不过,后来上户朔就自愿欠他一次人情,无论何时追讨都有效。
原本白马琛根本没打算要追讨这笔人情债——躲他都来不及了!哪里还奢望有一天会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上户朔这个人相当精明,对于自己的眼光相当有自信,这也就意味着上户朔这个人有多恐怖!被他盯上的人逃都别想逃!更可怕的是他那张嘴,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
可悲的是,好不容易脱离上户朔魔掌的他,今天却要自投罗网!这完全都要拜毛利兰那个小妮子赐予的。
等她回家之后,他不好好修理她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他在丞相府前下马等候通报,不多时,上户朔那张阳光般的笑容便出现在大门口。
“哈!琛。”
白马琛不动声色地躲开上户朔的热情拥抱,淡淡地道:“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帮你找老婆吗?”上户朔笑道。
白马琛赏给他一记杀人的眼光,立刻转身准备走人。
他改变主意了!他决定自己去找兰,不要拜托这浑小子了!
上户朔一把拖住他,笑道:“开个玩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我们进去谈吧!”
穿过回廊,白马琛与上户朔走进书斋。上户朔收起嘻笑的态度,问:“发生什么事了?”
“帮我找一个人──毛利兰。”
上户朔一楞,“找你妹妹?她被绑票了吗?”
白马琛摇头,“正确一点的说法——她跷家了。”
上户朔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没搞错吧?你那个像秋海棠的宝贝妹妹一个人跷家?”
“很难相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如果不是因为这一阵子秋收忙碌,那小妮子也不会如此轻易地从我身边溜走。兰想跷家已经想很久了!”
“她一个姑娘家有这等胆识,真不愧是毛利家唯一的继承人!”
白马琛低吼:“拜托!现在可不是称赞她的时候!”
“说得也是。”
“你到底要不要帮忙?”白马琛冷冷地问。
上户朔吓了一跳,“帮啊!当然帮!我还欠你一个人情还没还。对了,你有没有线索?这样找起来会比较快一点。”
“目前只知道兰曾在隆源客栈用餐,另外,她不是一个人,她身旁还有一名男子,据说武艺非凡,与风尘少君们有得拚!”
“真的假的?”上户朔露出十足有兴趣的表情。说不定武林中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高人呢!想必这一次的搜寻行动一定非常富有挑战性!呵呵!他有预感,好玩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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