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事务所
标题: 夜阑犹翦灯花弄 (古装…… 新人报到! [打印本页]
作者: ☆落の影 时间: 2006-1-23 15:44
标题: 夜阑犹翦灯花弄 (古装…… 新人报到!
新月朦胧风清淡
兰蕙恣肆娇旖旎
永镌旧时潇微雨
恒望云阶月若勾
蝶恋花
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翦灯花弄。
风轻轻吹起地上的枯黄,落叶兜兜转转又落下,雁影渐渐消失在暮云间。夕阳如凝固的血,迤在城池颓废的轮廓上。
空气中荡漾着一阵浓浓的慌乱和迷惘。这城,只留下了那些走不了和不愿走的。那昔日的繁华和喧嚣一并随着迁徙的人群消失在尽头。
她是不愿走的,就仿佛是固执的顽石。她的父亲曾经是这城池的将军,一身忠魂伴着他驰骋沙场却死在小人的药下;母亲了然一身冲进火场结束了世间的恩恩怨怨,随相公到乘鹤西去。然而,他们的女儿却成为了这灾难的承担者。
不过,既然活了下来,亦意味着命不该绝。她没有这么脆弱。
毛利兰向坟前上了烛火和香,渺渺青烟掩去了两行清泪。黄土的坟冢荡漾着几缕白纱,没有嘤嘤的啜泣,亦没有浩浩荡荡的丧亲队伍。只有一个瘦弱不堪的影子,承受着夕阳的洗礼。
那天,是八月十五。
一轮皓月照着废墟格外凄凉。
乌鸦凄凉地叫着,贪婪地啄食尸肉。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的纸醉金迷,荡然无存。兰坐在城门楼的台阶前,慢慢吃着月饼。
月饼是没了滋味,但是要吃。等待她的,很可能是死亡。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她前年今夜还是千金,享受着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的华贵……
紧了紧风衣,兰站起身子,抚起了琴。
悠然的琴声凄然飘在城门楼高大的墙桓上,弦弦掩隐声声思,连月都似乎动容,坠下几颗星,滑落在连亘的丘陵上。
一队人马浩荡开过来。铮铮铁蹄,踏破了原有的寂静。
是敌军?她的琴乱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眼眸泛起一星泪,她是女儿家。搂住琴,兰束住微乱的发丝,站在城门前。缓缓迎了上去
爨缨高马,一个峻朗的身影缓缓踏破安详的凄静。后面,是无数的人马……
他似乎发现了她,眸子闪过一丝疑虑。按紧了肋下华贵的剑,她气质不凡,一身狼狈却安然若水。
姑娘……你是这城里的人么?
她默默地看着他,长得英俊不羁的样子。衣着华贵,气宇轩昂,爨缨似火。
——不像是坏人,亦不像凡夫俗子。
颌了颌首,挑了挑琴弦。紧绷着的琴弦在怀了微微震动。
这么晚了,姑娘这是干什么呢?他调转马头,黑貂裘衣闪着淡然的光泽。
家破人亡,祭奠双亲。兰皱皱柳眉,裘袍沾着黑色的随屑和点点血污,银钿华瓒也云鬓半偏,落的一副娇然却凄凉的模样。
公子不是本城人吧……兰索性合上眼睛,家道落魄的企怨何时了啊?公子是哪里人呢?
大漠,刚入关不久的。冷冷地吐纳着秋夜里的私语,前些日子也来过这里,尚还是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啊。
你诗吟的不错,书香门第?兰的手指狠狠滑过琴头华美的纹理,偏过脸来看他。
不是,我是北方的贵族,只是有了位教汉书的家仆罢了。他淡然地瞥瞥兰的眼眸,牵着缰绳。眼前姑娘虽然文弱不堪,但是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坚韧。
那么……他是仇人?!兰暗暗思忖道,又望望他身后的铁蹄部队和粗犷的面孔,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是什么啊?
兰,就叫我兰。兰极力压抑住心口的起伏,逶迤着裘袍的衣摆缓缓走进城中。月光期期艾艾地流连在废墟苍白的面孔上,风中荡漾着火星。
鄙姓工藤,名新一。
兰听到一种幽雅高贵的声音,有着漠北难以言语的辽阔,依稀还有江南温文的气息。更无法媲美的,是浑然天成的一股王者的风。
摇了摇头,兰向往昔欢声笑语的王府走去。
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
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风吹动着池畔的残荷点点,棕色的倦影荡开一圈圈的涟漪,搅碎了一池月色。芭蕉早已烧成黑色的随屑,牡丹花谢梧桐叶落。朱门窗扉褪去了颜色,台阶上的落红吹飞了蜻蜓。史书卷卷尚在,却失去了颜色……满圆的人影却都是层层晃影……
真的……失去了曾经么……
兰迈上台阶,风轻轻吹过满地的落叶,沙沙得响。几颗疏星,沉沉地褪去色彩。
紧了紧皮裘,兰倦倦地倚在门褴上,合上了眼睛……梦里谁堪离落愁?
章二
军队的驻扎,城中总算有了些人间烟火。
那些北方的将士,在江南古镇的风烟中,也领略了别样的春花秋月。
兰默默地守在王府,过着清闲自在的生活。清灯翥酒,弹琴三两曲。伴着流萤寒月,静静地绻在孤寂的一角。不过是离开了风花雪月的迷梦,又沉在清灯雅阁之中。
她已经习惯了,爹爹和娘亲也应该地下有知了吧。恐怕唯一,便是她今生无缘有相敬如宾、情投意合的爱人,伉俪情深对饮吟诗,怕是只是区区南柯一梦吧!
不过能在这劫难活下来,她很感激上苍!
军队的驻扎,城中总算有了些人间烟火。
那些北方的将士,在江南古镇的风烟中,也领略了别样的春花秋月。
兰默默地守在王府,过着清闲自在的生活。清灯翥酒,弹琴三两曲。伴着流萤寒月,静静地绻在孤寂的一角。不过是离开了风花雪月的迷梦,又沉在清灯雅阁之中。
她已经习惯了,爹爹和娘亲也应该地下有知了吧。恐怕唯一,便是她今生无缘有相敬如宾、情投意合的爱人,伉俪情深对饮吟诗,怕是只是区区南柯一梦吧!
不过能在这劫难活下来,她很感激上苍!
——他是工藤新一,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工藤新一为人冷酷理智,权术在工藤新一手中,可以玩弄得像魔术,他想怎么样,朝局、战局、天下,就会往他所想的那一方面发展——从来也没有出过岔子。
他是靖渊王爷,是漠北飞来的一只苍鹰。
如今驻扎在江南古镇,满川的烟雨朦胧,溅湿他干涸的眼眸。他抖抖黑色的裘袍,伫立在昔日将军府的门前。
江南的秋,比大漠更为湿润而委婉。几簇红枫摇摇欲坠,天色清澈如水。
他猛然想起那双精致的眼眸。
——干枯的大漠,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双盈盈如水的眼眸,仿佛一泓最清凉的甘泉。
王爷。喽罗曲着膝咄咄瑟瑟呈上一卷锦缎,估计是上好的宝贝,请王爷过目。
新一扫了一眼,乘云绣卷着芙蓉百合,若雪的锦缎清丽却有一种淡淡的高雅气质。他随手取来,锦缎里裹着一个檀香木函。金丝翻飞出细腻的团云图案。轻轻掀开木函,薄薄的一绢细纱。
薄薄的一绢细纱居然要这么紧密?新一抖开细纱——幽兰衬着蝴蝶翩跹飞舞,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然而来,那蝴蝶仿佛要活了似的,微微颤动着。
偶得佳句共剪窗。
一行娟秀的字迹印入眼帘。新一抿抿嘴角,挑挑剑眉,倏而又想起那双清凉的眸子,和一声轻轻的言语:兰,就叫我兰。
是她?
兰,你有心事?
静谙师太的声调波澜不惊,冷冷地响着。
弹得行云流水的曲子猛地停在那里,嗡嗡的回弦声显得尴尬不已。《醉红绡》霎时变的荒唐,手轻轻缩回袖子。兰抿抿嘴:兰儿无话可说。
贫尼自是不会责怪小姐了,但请小姐一定要谨记血海深仇,可万万不要忘了。老爷嘱咐了,倘若小姐有什么闪失。将军地下有知,贫尼可真是无颜面对了啊……兰,很多事情贫尼就不多讲,请小姐自己斟酌。
是,兰儿知道了。兰颌颌手,退至琴后。
好了,那请小姐回房休息吧。静谙师太甩甩衣袖,继续在佛卷经书里碎念。
——自从战乱平息,静谙师太便来到王府,接兰回到了凌云庵。香火稀少,也落得清净悠闲。兰日夜素裙清妆,日日弹琴进香,完全离开了曾经的生活。
只有箱底的染血罗裙裘衣,花钿银瓒和胭脂水粉,还依稀有着那一丝千金的氤氲。
王爷要去凌云庵进香?这……这万万使不得啊!
为何?新一冷冷抿过一口悠茗,剑眉间流连着不满。
这凌云庵香火稀少,本是清苑寡阁,又是个尼姑庵——王爷金玉之身这有伤体面啊?!您倘若想去,不如……不如去十里外的凌岩寺也成啊!喽罗们面面相觑,看着管家抖颤着在堂前解释。
本王本还犹豫去还不去,但听你一说——我反是来了兴趣了。来啊,给我准备着。青色衾衣,依旧是黑色的裘袍。新一瞥瞥青灰色的岗峦间若隐若现的小庙,心中又漾出那双眸子……
王爷……哎呀……王爷啊!管家急急追去,却只追到一骑尘烟。
作者: 快斗啊 时间: 2006-1-23 16:43
标题: 回复: 夜阑犹翦灯花弄 (古装…… 新人报到!
请问~~~~找新人有什么事???我就是了~~~
作者: ☆落の影 时间: 2006-1-27 20:53
标题: 回复: 夜阑犹翦灯花弄 (古装…… 新人报到!
嗡!
琴弦挣断了束缚,颓废地卷曲着。兰猛地缩回手——琴弦断弦,陪伴她七年的琴弦断了弦。
兰,怎么了?——琴弦断了吗?静谙师太冷冷地望着兰尴尬的眼眸,缓缓问道。紫檀念珠闪烁着微弱的光,灰色的禅衣渐渐与山色通融着。
是,兰护琴不善。兰微微倾倾身子,喃喃道。
无所谓好与坏,这琴弦断了——就未必是件坏事——你看,倘若它不断,你可知道这琴已经久么?兰?
静谙师太抚摩着兰似若凝脂的脸颊和绸缎般柔弱的青丝,松弛的嘴角慢慢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是。兰煽动着修长的睫毛,遮住清澈若水的眸子,檀口微抿。落落一副沉鱼落雁的倾国容颜,青烟缭绕着侧苑,宛然瑶池般的幽雅却全无雍容。
兰,今天是你娘的生辰,不若你下山吧!这清居寡阁,你也未必适应。师太拂拂衣袖,递上包袱:倘若无意流连凡尘,贫尼随时接待小姐。
皱皱眉梢,兰只好念道:
——兰听师太安排。
新一发带翻滚,裘袍黑色的光晕在山涧边漾出一点点光泽。在青石阶上,仍是闲庭信步。凝聚着漠北桀骜不羁和江南冷睿镇定的双眸,在冷云轻烟的山间熠熠生辉。
他望着山涧边清雅景致,不禁浮上一抹微笑。——这正是他最爱的山野生活,他尽管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但他的心却仿佛闲云野鹤,不拘尘世。
——拥有他人一心追逐的成就,他却要放弃。
也许,这就是……命运,亦是宿命……
只可惜,红颜知己的她,却未出现。新一自嘲地挑挑眉梢,冷冷地望着天空被山谷分割成细细的一线。
呼……呼……
兰沿着山涧的石阶下山,清凉的风在初冬还是冷了些,兰微微打了个寒颤。抬眼,却望见了那个身影,似曾相识,记忆却有无从记起。
新一冷冷将目光放低——又是那双清澈若水的眸子,一下挣破禁锢,漾起一抹微漾。
兰?新一忽而想起这样的一个软软的声音,不禁脱口而出——眼前的女子,幽雅中透着那淡淡的若即若离,仿佛轻轻地一阵风,她就飘去了。
兰猛地站住,青丝荡着。思绪瞬间返回到那个中秋夜,那爨缨高马上的脸颊似乎也渐渐的清晰。新一是吗?兰缓缓问着,声音平静之中暗藏着一泓波澜翻滚的气息。
是你吗?两两双眸对视,漠漠的气息瞬间便遮掩去了山涧的风拂鸟啼,行云流水也悄悄静止。他和她,一时楞在那里。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兰颌颌首,抱紧了断弦的琴。衣袂微微被山风吹着,裘袍素雅清丽,袖带滚着细腻的纹路。脸颊被寒风吹出淡淡的红晕。
新一深邃的瞳孔骤然缩紧,剑眉很漠然地平缓下来。抿抿嘴角,抖抖黑黝如夜的裘袍。发带翻飞着,欲语还休的动动喉结。
你怎么在这里?
异口同声的言语相撞,迸出细微的火花。他和她窘迫地微微一笑,生涩的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下文。
……我只是来……
再一次说,亦是不约而同的期遇。兰撇过脸,微微的合上睫毛。
我是来随便走走,也无妨了。
恩,我才下山。
兰向前挪动着脚步,一股馥香的气息飘然而来。似麝非麝,似兰非兰。宛若汀兰的羞涩,仿佛还沾着露珠的晶莹。
新一的眉目间,顿时布散着与季节截然相反的氤氲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章三
王爷呢?
明肌若雪,云鬓盘缠,柳眉檀口,一双冰蓝色璀璨的眸子仿若天山的湖水,晶莹透彻。睫毛微微颤抖,仿佛能流出清泉似的。青梨般宛然文雅,却飘着玫瑰花瓣似的甜馥。棕红色发丝在额前飘漾,粉黛略施的脸颊透着可人的韵味。
王爷……管家呈上一脸恭维,眼睛却贪婪地望着玻璃水晶般绚丽的脸颊,流露出一丝觊觎——公主,王爷他、他……这,这不好说呀!
罢了。摆摆青葱玉指,哀无心地瞥瞥窗外渐凉的天色。裹紧了白色的裘袍,灰色的毛翎遮住了精致的下颌。轻轻跨出大堂,望着院落里三三两两的江南花草,冰蓝色的眸子一时失了神。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去……叫王爷回来!管家惟恐讨了公主的嫌,使唤喽罗:凌云庵……就在凌云庵!快去!喽罗恋恋不舍地盯着雍容婉约的脸,磨蹭着向马房走去。
山涧清凉的空气缓缓稀释了兰绯红的双颊,心依旧略微慌了阵脚。兰无心地颌颌首,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告辞……顿时脚步像脱了枷锁似的慌乱地向爹娘的坟冢跑去。只留地一串唧唧的脚步声的促促的喘息荡漾在山涧。
新一蹙着眉,眸子里映出兰渐渐模糊的倩影,嘴角却浮上了一抹暗暗的微笑,欣喜,亦是莫名的眷恋盘缠在冰封已久的心扉。
新一未几才从微风泠泠的山涧石阶回返,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沁出了汗。江南的初冬,温文尔雅,袅袅寒烟盘缠着冈峦若隐若现的轮廓上,晴朗却并不干涩。
城中寥寥的废墟早已沉睡在冬的群袂下,寒鸦的凄鸣远远飘来。
作者: ☆落の影 时间: 2006-1-30 00:25
标题: 回复: 夜阑犹翦灯花弄 (古装…… 新人报到!
朦胧的旷野飘着淡淡的寒云。新一拍拍马,缓缓向将军府走去。
王爷……喽罗点头哈腰,顾不得旁边嘶鸣的马匹。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新一蹙蹙眉毛,冰冷的语调震破了肃静。黑色的裘袍猛地划过一道弧线,脚步声便远了。
公主回来了……哀公主、她来了。喽罗追上去慌忙解释——管家差小的去找您,说是公主她、她要见您呢。
她来做什么?新一暗声自问道,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扫一眼空旷的大堂,嘴角微微勾其一个不满的弧度。
你就别和奴才过不去了。同样冷冷的语调,垫着几分柔媚——哀伫立在侧苑的亭阁栏上,白皙的脸颊散着淡淡的香气。柳眉微皱:不欢迎?
新一的眉梢抚平下来,走近了几步:你来……
我想见见你——听说你顺利攻下了这城池我也来瞧瞧。大漠那边……催你回去了。哀抬眼望望新一的眸子——蓝得深邃,仿佛千年寒潭的涟漪明知冷的刺骨却仍忍不住沉溺进去。哀微微心悸着却波澜不惊地道:这里的确风光不错呢——我都不想回去了。
新一猛地怔住,语调提升着:不是才来了不到半月吗?这么快催我回去?
朝廷还需要你把持。哀喃喃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挥挥衣袖,新一勉强撑着平静的脸色向书房走去。
你知道的……那个Gin准备谋反。前些日子到处煽风点火的,你是不知道呢。哀起先坐下,玉指轻轻敲敲檀木桌子:还不想回去?老王爷本不打算让你来的,若不是夫人宠着你,你还有机会?
新一的瞳孔眯紧,半晌又狐疑地望望着哀的眸子:你日日骑马射箭,吟诗作对,哪里来的消息?再说,你爹不是不允许你过问政事吗?
哀侧扬起凝脂玉面,泠泠一笑道:最近我常常伴老王爷和夫人下棋聊天啊……再说,谋反这等大事,宫女太监也不免议论纷纷——我有耳闻这算不了什么。
宫女太监说什么你也信?新一嗤笑道——你生性谨慎,居然也听写流言蜚语?
哀瞥瞥新一满脸的疑惑,欣然道:此时非彼时,也许就是这些小道消息往往才打听得出真实呢!你听那些迂腐或是诡计多端的大臣和你说,不想想,哪个会把实情全部呈上?朝廷这门子混水,谁不沾点泥巴?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鸟都有。哀站起身来,拔下一根凤钗在手里把玩着,话锋一转:当然,什么事情能瞒的过你的眼睛?你也是聪明人……
新一无心再和哀争辩,眉毛一抖:虽然爹已经不再过问朝中政事但威信尚在,Gin怎么会如此猖狂?
你以为威信……呵,威信算什么?哀冷冷的推开花格木窗,望着初冬待放的梅道:你到江南,是不是都傻了?在朝廷里,有势力才是最重要的——如今虽说是表面上Gin尊着你爹爹,但是可想他背地里会玩什么?论玩阴的——你和你爹不屑想必也是玩不过Gin呢。
新一淡漠地一笑,剑眉猛地皱结着:与这样的人交手,可谈什么屑与不屑?我本无心在朝廷政事中搅和,却沾了一身擦不掉的泥污!
你当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只可惜你生错了家庭……你也不要太挑剔,别人都得不来的你轻而易举得就有了。还谈之不满——这样的性格,也太为不羁了。哀柳眉弯弯,举起茶杯细细打量着,嘴角挑起一丝轻笑。眉眼却扫过新一棱角分明的轮廓。
新一冷哼一声,推开红木格门抬脚跨了出去。黑色的裘袍飘飘掠起一阵风,哀淡淡抿抿嘴唇,目光渐渐柔软下来:新一,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我又何尝愿意在这纷扰中度过,我也想陪你过着烹酒煮茶、粗衣素食的隐居生活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我们要这样相见呢?
兰默默回到府邸,天色渐渐凉了下来。初冬的晚风冷冷的吹过芭蕉的影子。兰回到书房,榻上一床崭新的被褥安放在一角,兰苦涩地一笑——若不是师太,兰恐怕就冻死在这寒冬夜呢。
烛火跳动着簇簇的红光,淌下一滴滴悲戚的泪珠。兰裹着被褥侧卧在烛台旁,手里握着爹生前的诗集,焦黄的书页和墨褐的字迹隐隐约约哭泣着,仿佛在诉说着战火的残酷。兰抿抿嘴角,眼前恍然着,又是爹娘凄然的目光和赴死时的不甘……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兰努力抑制自己已经在眼底泛滥。
兰慌忙拿过自己的琴,琴弦断得七分八裂,兰还是伸手弹响了琴,袅袅唱着:
风雨潇潇花溅泪
奈何残红随水去
琵琶声落弦弦泠
掩隐空门落地思
雨打芭蕉湿绫绡
亭台倚望烟尘去
托付归雁寄相思
相迎长至君、不、远……
凄怨中还带着少女软软的情思,一缕一缕荡漾开来,又即刻缳成一束,任它稀疏游走。断弦的琴毕竟生涩,曲子缓缓地停住……余音袅袅的、却依旧在盘旋。
而琴者,却早是梨花春雨似的任泪流淌,空寂的夜,仿佛连恒娥渐渐也哭肿了眼。
新一握着书本,心思却一直停留在山涧。忽而凄怨的唱吟,立即从窗户中飘来,烛苗动了动,似乎也在默哀着唱吟者的悲伤。
无奈,书本狠狠被甩在案上。新一站在窗前,望着皓月冰冷的月光,眉梢间多了份怜惜——是山涧那个单薄的身影和那声淡淡地:就叫我兰吗?新一摇摇头,目光顿时黯淡下来。
我怎么才可见到你呢?难道我们真地不能相见了吗?还是说,就是那道尘烟缘已了?
兰默默扬着头,目光里,多了份犹豫,甜中浓浓的苦涩。
章四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
晨曦仿佛是花香凝成的露珠,从容地抚着废墟和稀少的人烟。
兰沉沉地苏醒过来,裹紧衣裳,晨妆轻扫。便踏出了府邸,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徘徊着。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是你?
兰和新一不约而同地问道。
起这么早?又是一次清脆的碰撞。
……
我睡不着,所以来走走/骑马。解释的频率都完美地一致。
新一诧异地望着兰的脸颊和绯红的眼圈,倾下身子:你哭过了?为什么?
恩,想爹娘了。兰并不退让,只是任他默默的打量,目光却在周围游弋不定。
待续
(我已经很快了……拜托也回个帖!)
作者: ☆落の影 时间: 2006-1-30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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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旷野飘着淡淡的寒云。新一拍拍马,缓缓向将军府走去。
王爷……喽罗点头哈腰,顾不得旁边嘶鸣的马匹。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新一蹙蹙眉毛,冰冷的语调震破了肃静。黑色的裘袍猛地划过一道弧线,脚步声便远了。
公主回来了……哀公主、她来了。喽罗追上去慌忙解释——管家差小的去找您,说是公主她、她要见您呢。
她来做什么?新一暗声自问道,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扫一眼空旷的大堂,嘴角微微勾其一个不满的弧度。
你就别和奴才过不去了。同样冷冷的语调,垫着几分柔媚——哀伫立在侧苑的亭阁栏上,白皙的脸颊散着淡淡的香气。柳眉微皱:不欢迎?
新一的眉梢抚平下来,走近了几步:你来……
我想见见你——听说你顺利攻下了这城池我也来瞧瞧。大漠那边……催你回去了。哀抬眼望望新一的眸子——蓝得深邃,仿佛千年寒潭的涟漪明知冷的刺骨却仍忍不住沉溺进去。哀微微心悸着却波澜不惊地道:这里的确风光不错呢——我都不想回去了。
新一猛地怔住,语调提升着:不是才来了不到半月吗?这么快催我回去?
朝廷还需要你把持。哀喃喃道——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