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事务所
标题: 追杀·化装舞会(已完结!) [打印本页]
作者: 林の星 时间: 2006-2-21 12:56
标题: 追杀·化装舞会(已完结!)
追杀·化装舞会
预告:
幻海波澜千尺浪,
孤舟浮沉暗夜长。
苍鹰怒目惊灵台,
血色十字逆沧桑。
水落石出为躲避神秘组织的追捕,在石入的建议下找到号称"冒险之王"的卫遗风,在卫遗风的带领下登上开往印尼的小游轮。谁知蓝夫人却带着她的弟子"紫"追杀而来。卫遗风带来的护卫一个一个接连死亡,就算是Harry Potter舞动魔杖都没有这幺快和可怕!蓝夫人恐怕就在我们之中!到底谁是号称"千变残蝶"的蓝夫人所装扮的呢?水落石出能否逃脱星宿组织的手掌呢?尽在第六弹《追杀·化装舞会》!
注:凶手的身份就化作暗号隐藏在这个预告中,不喜欢案件推理,喜欢预告函暗号密码之类的人可以试着破解。
写在前面
追杀·化装舞会是我第一次写长篇,之前的水落石出系列前五弹和黑暗的迷宫都是小打小闹,这次终于静下心来好好写写长篇了。
追杀·化装舞会是水落石出的第六弹,是写水落石出两个人逃脱神秘组织追杀的故事。其实我一直很想写这样的内容,主要原因倒不是青山先生的那个黑色组织,而是因为号称世界上写汉字最多的倪匡(卫斯理)。卫斯理的小说不仅仅是科幻,同样也有很多推理在内。尤其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个故事,名字记不大清楚了,写的是在被残忍杀害的科学家夫妇的家中发现一个"黑人"。后来知道这个"黑人"是科学家夫妇为了研究人脑结构,在几年前抓来的小流氓。科学家夫妇似乎找出了方法,他们要通过改造大脑使这个小流氓变成一个完美的人,并且成功了!但是结果是在卫斯理的推理下,发现杀害科学家夫妇的正是这个小流氓。为什幺呢?倪匡先生一语点醒梦中人,科学家夫妇改造大脑的原形是他们自己的大脑。而这样胆大狡猾地绑架活人作为研究实验材料的科学家夫妇,和凶恶的罪犯又有什幺区别呢?
卫斯理小说中常有各种各样的组织,他们神秘莫测,有着惊天的秘密,严密的机关,当卫斯理在这些组织中勇猛地穿行时,让人感到无限的刺激。像白老大的九帮十八会(《地底奇人》),像法西斯残余分子的深海基地(《妖火》)等等,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不过写着写着却发现,星宿组织没怎幺出现,好象整个故事主要讲的还是蓝夫人的暗杀行动啊。突然发现这个模式很熟悉,认真一看,这不是古龙的一贯手法吗?
算啦!反正古龙和倪匡不是好朋友吗?古龙死的那天,倪匡借酒消愁也算是纪念有史以来又一大酒仙的古龙,整整喝了一个通宵,当天亮的时候,人家问他:"还喝啊?"他哭泣着说:"喝呀!"
化装舞会恐怕人人都知道,但是这个化装舞会可不一样哦!
序章
1
化装舞会,或许也可以叫做假面舞会,参与舞会的人都是用面具、服装等伪装了起来,让别人无法单纯通过外表知道你是谁。比较有名的像是万圣节,人们都会扮成各种妖魔鬼怪,甚至还会评选谁扮得更恐怖。
其实,社会就是一个化装舞会,人生就是一个化装舞会,每个人一方面都在尽力伪装自己,隐藏自己的真实内心,一方面又在想尽办法要揭开别人的伪装,猜测他的身份。
本文的化装舞会仅仅是一个形象比喻的说法,因为"化装"的人就是蓝夫人(死神基拉为我创造了这个人物,我当然要好好利用)。而水落和石出则是在想尽办法去揭开蓝夫人的伪装。
化装舞会本身其实是很好的一个形式,至少我这幺认为。因为在化装之下,每个人都不能以貌取人,每个人都站在了同一个平面上对话。在伪装下,每个人也最敢发表自己内心的想法,人与人的交流也最为真诚。化装舞会是人心灵深层交流的地方,是连接人们内心深处的桥梁。
2
满天星斗,夜色朦胧。海面波平浪静,谁也无法想象,在这一片平静之下的大海,居然是那样暗流汹涌。海上弥漫这雾气,天地间似是挂起了一帘纱帐,模糊起来。
码头上汽笛声阵阵,一辆辆巨大的货轮在月光下靠近,一辆辆在夜色中驶离。码头上,各色的集装箱像是儿时的积木一样码放着,整整齐齐。海港的夜晚被无数灯光照亮。
一艘靠在码头上的小游艇,船舷上有班驳的两个字:"海日"。船员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对它进行检修。水落靠在船栏上,心情澎湃。他没有想到,原本平凡地过着平凡生活的平凡人的他,现在却不得不四处颠沛流离,心惊胆战,惟恐被那神秘的组织找到。
或许人生不会永远地风平浪静罢,总会有波澜。但他现在已经厌倦,连续十几天的奔波已经磨平了他原本锐利的棱角。他终于知道,了解到平凡的可贵。他也想回到过去,像过去一样做他那份薪水微薄的工作,在闲暇时和石出一起探讨他们喜爱的推理小说,谈福尔摩斯的慎密,谈罗宾的狡猾,谈波洛的睿智。但这一切,还会回来吗?
他抬起头,码头里的机械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转,工人们还在低头苦干,他的心里却萌生一丝羡慕。
相比之下,平时不太喜欢出风头的石出却显得比他坚强得多,他并没有因为这一切而变得颓唐,倒是反过来劝说水落要乐观。而水落正在颓废的现在,石出却在船舱里和正在检修船员们一起谈天说地,丝毫没有沮丧和绝望。
"呜--"船的汽笛响了,水落看着渐渐远去的码头,不禁想起这十几天的逃亡经历来。
3
"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们,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官而已,对于这样的神秘组织我也无能为力,除非是国家安全局的人可能还有办法吧。"石入摇了摇头。
水落和石出原本就不大抱什幺希望,因为他们也知道,一个可以把制造惊天血案作为测试的可怕组织,绝对不是警察能够对付得了的。
"不过……"石入顿了顿,说,"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你们。"
"真的?"水落睁大了眼睛。
"知道三年前因为在太平洋中发现一个有着许多奇异而神秘的古遗迹而闻名的'冒险之王'--卫遗风吗?"
"是的。"水落点点头,"他当年的事迹让全世界都震惊了,不过听说那个岛上的遗迹在不久后就因为死火山突然爆发而被全部毁灭,因此很多人都不相信他真的发现了遗迹。"
"对,就是他。"石入说,"冒险之王卫遗风,他的另一个身份可能就不为人知了。他可不仅仅是一个喜欢四处乱跑的冒险家,早在他成名的十几年前,他就是一个神秘的保镖组织--'海月'的老大了,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海月组织可是非同一般,虽然他们做的只是相当与保镖一样的生意,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射下这轮'海上明月'。据说就算是国家领导人到地方考察时,都还出高价聘请海月的保镖暗中保护。"
"这幺厉害!"水落张大了嘴。
"当然,"石入咽了口口水,接着说,"在卫遗风在黑白道享有极高的声誉,被称作'坐在恶魔背上的圣徒'。他曾经协助国家安全局在三个月内粉碎当时号称'不落帝国',几乎控制了整个亚洲的庞大恐怖组织--'天堂'。也曾经在轰动全国的'远华案'中暗中为警方提供了大量资料。我想那个神秘组织也不一定比得过卫遗风的'海月'吧。"他说着从一个锁着的密柜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石出,"当年我曾经和他有过很深的一段交情,但愿他能看在我的面上帮你们一把,照纸上这个地址去找他,我顺便替你们写封信交给他。至于蓝夫人那边,我想我只能尽力加强警卫,不过再过十几天的话……算了,不说这么多了,"石入摆摆手,"我这做哥哥的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城郊。这里虽然由于区政府的迁移,变成了市区,不过由于毕竟原本是郊区农村,建设起来并没有那幺快。最先建好的是马路,不过宽敞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马路两旁大多数的楼房都还在建设中,围墙上印满了吹得铺天盖地的房地产广告。
一辆公交车犹如笨重的大象,正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前进着,然后停在了公交车站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还有没有人要下车?还有没有?"售票员连问了几遍,没有人回答,于是他摇了摇手中的红旗,司机会意,便启动车子,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这时,站在门口的水落向石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先后从即将关上的公交车门跳下了车,当他们离开车子时,车门正好关上,车子也继续了它的"爬行"。
售票员望着窗外,不禁叹了口气,现在的青年,真是……唉!
"你确定这样子可以摆脱跟踪吗?"石出望了望四周。
"当然了,跟踪我们的人毕竟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也就不知道我们要在哪一站下车,我们这样跳下车来,他根本来不及跟下来,乖乖到下一站去反省吧!哈哈哈哈!"水落肆无忌惮地笑着。
"还是赶快吧,要是他急了,劫车之类的话,我们就逃不了了!"还是石出比较谨慎。
"知道了!"
这是一间小洋楼,是当初那些响应党的号召"先富"起来的农民当时最流行的一种楼房。不过它却不是那幺普通的一个小洋楼。因为这里,就是有名的保镖组织--海月的总部。
"就是这里吗?"水落往庭院里扫视了一下(在农村,很多人家白天时候门都是一直开着的。)。只见在院子里井边,坐着三个大汉,正大口大口吃着西瓜。在露天台(在当地叫五脚架)上,有一个看起来似乎很斯文的书生,低头读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一位女子正坐在露天台上的一张桌子前,似乎在写着些什幺。另一张方桌四周,四个人正大甩着扑克,大呼小叫,嘈杂一片。另有一名女子,手捧着喷壶,在细心地浇花。一个年纪稍微有点大的老头,扛着把大扫把,扫着地上的灰尘纸屑。还有一个少年坐在门槛上,用奇异的眼神望着站在门外的水落和石出。
一片祥和的气氛,让人很难想象这些人居然是世界上排得上号的顶级保镖。
水落拿起石入的信,径直走到少年面前,把信递到他面前:"我们是来找卫先生的,请你帮我把信交到卫先生手里,就说我们是石入介绍来的。"
少年用奇异的眼光又看了一眼水落,点点头,往楼里走去。
"介绍来的?这幺说你们是第一次到这里啊!欢迎欢迎!"一个正在甩扑克的男子,转过头来,还伸出粗糙的大手假装鼓掌,然后问道,"第一次来,你怎幺知道那小子是负责通报的?"
"呵呵,"水落的脸上堆起莫名的笑容,"很简单,当我们进来时,惟有他向我们投出了奇怪的目光。第一,他是负责通报的,而你们不是,所以你们不像他那幺多的注意外面来的人。第二,他是负责通报的,自然知道那些人是常来这里的,所以对第一次来这里的我们会露出奇怪的目光。而你们不是,比如说你吧,好象到现在才知道哟……"他的笑容已经变成奸笑。
"哈哈!哈哈!"一边的几个人一齐笑了起来。而那个人的脸也红了起来,映衬着他满脸的麻子。
"哼,你给我记着,我叫尤奇多,外号'犹大'!你给我等着,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厉害的!"
"我当然忘不了,尤奇多,尤其多,果然麻子尤其多……"
众人立刻发出阵阵笑声。
"可……恶……"他的脸更红了,犹如黑子爆发时的太阳。
4
"你们就是水落,石出?"在那少年的带领下,一名年近中年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的步伐里充满了一种长年在刀锋上行走的气息,每一步都是轻轻点地,似乎在隐藏自己的存在。双耳有灵性的竖起,似乎在聆听四周的声音。锐利的目光像一只游走在黑暗中的猫闪烁的莹瞳。
水落和石出互相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他一定就是"冒险之王"卫遗风了。
"好吧,"他轻微地点点头,"到里面详谈。"他说完抬头望着天空中正要西落的太阳,轻声念了几句,转身往里走去。
水落和石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跟随着他走进了楼里。
这座小洋楼的里面几乎没有什幺装潢,只是四周的墙被粉刷了一遍,满眼的雪白,显得异常的空旷。
谨慎的石出立刻发现了奇怪之处:"怎幺……没有一个房门?"
"在这里。"卫遗风走到雪白的墙前,伸出手一按,一个小块方形的墙立刻弹开,里面出现一个指纹认证机。卫遗风伸手一点,随着一排绿灯闪过,卡的一声,雪白的墙突然裂开,出现了一个房门。
"门没有锁,请进。"卫遗风伸手一指,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水落走到门前,抓着把手用力拉了几下,门纹丝不动,他又用力推了几下,也没有用。
他奇怪地转过头,卫遗风依旧满脸笑容地望着他。
"我来。"石出说着走到门前,但他却没有去拉门把手,而是走到似乎是门轴的一边,用力一拉,门立刻哗地开了。原本有门把手的一边居然才是门轴,而似乎是门轴的一边反而是可以打开的。
卫遗风问道:"你怎幺看出来的?"
石出说:"这没什幺啦,其实这种门我在卫斯理的《连锁》里看到过,当时还有一个锁匠跟了那个假门锁较了半天的劲。毕竟很少人想得到会有人把门把手安在不能打开的门轴的一边呢?而对于像您这样走在黑白交界地带的人,安一个这样的门也不足为奇吧。还有,你刚才似乎是在试我们,尽管如此,你还是下意识地把手偏向了真正的门边。"
"很好,"卫遗风笑着说,他看了看水落,"可以在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小赵负责通报,说明你的思维很活跃。"他看了看石出,"而可以发现这扇门的特别,说明你的观察很细致。不愧是破获云南贩毒大案的侦探搭档。"
卫遗风径直走进了房间里,少年紧随在他身后。
"我的老兄弟石入已经把你们的事情在信里写得很清楚了。现在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关于把你们作为猎物的那个神秘组织。"卫遗风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你们对他们了解多少?"
"这个,"水落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目前只知道这个组织的人员都用全天最亮的那些恒星的名字作为代号,像南十字,天津四,大角等等。"
"原来如此,"卫遗风想了想说,"有点麻烦,这个组织似乎是近年才出现的。似乎是叫做'星宿',我就记得这个组织的头目代号是轩辕十四。这个组织最奇怪的地方莫过于它出现近一年来,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黑色活动,像贩毒,走私,贩卖军火之类的,它的目的着实令人怀疑。对于这个组织我了解得也不是很多,这是最棘手的地方。至于它制造血案只为了测试,肆无忌惮地准备帮助要犯越狱,都说明这个组织决不简单。而他们把你们当作'猎物'的目的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水落石出心里都是一冷,如此厉害的卫遗风都没有办法吗?
"不过,最难对付还是那位蓝夫人。"卫遗风的脸上充满忧郁。
"为什幺?"
"对于黑道的风云显然你们的了解不够。"卫遗风说,"在五年前,曾经有一个狂妄的杀手组织震惊了整个黑色世界。组织的名字叫'血虹'。整个'血虹'只有七个人,每个人的代号都只有一个字'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个组织在成立的第一天就宣布它将是最强的杀手组织而引起黑色世界各个团体的围攻。然而当时前去围攻他们的当时的第一大和第二大组织都几乎是全军覆没。引起了黑色世界的轩然大波。后来在数十个组织的围攻下,终究寡不敌众,只有三人活了下来。其中'赤'是组织中最强的杀手,中国武术的修为和枪法都很高,号称杀神,两大组织一半的人都是他杀死的,最后是三大高手联手才把他杀死。'橙'和'黄'就像他们的代号一样具有让人难以防备,他们很容易使别人相信他们而中他们的诡计。当时两大组织的覆灭,最大归功于这两个人对这两个组织内部的离间。这两个人是被乱枪射死的。而'绿'是使毒的高手,他在失败后便服毒自杀了。但这几个人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活下来的这三个人。蓝夫人并不是指她姓蓝,'蓝'是她的代号,她的真名叫做马缇雅。而另外两位'青'和'紫'都是她的弟子。"
"可以理解。"水落说,"青出于蓝,青是蓝的弟子。"
"你们别太小看,尽管蓝夫人以绝妙的化装技术出名,有'千变残蝶'的外号,但是她绝不是只靠化装吃饭的人。你知道她为什幺叫'蓝'吗?"
水落石出摇摇头。
"因为她的心,就像蓝一样深。她是最诡计多端的家伙,任何人都无法逃脱她设下的圈套。"
听到这里,水落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问:"心计如此之深的人,怎幺会露出那样大的破绽让那位神秘少年有机可乘呢?"但是他咽了咽口水,没有说出来。
"至于青和紫,青是蓝的大弟子,成就也很高,号称'千面银狼',化装能力也很强,但在那一场战斗后不久就销声匿迹了。'紫'是'蓝'的小弟子,一直跟在蓝身边。"
"唯今之计,还是先让你们逃离他们的视线为妙。这样吧,"卫遗风说,"我们先想办法尽可能地脱离星宿组织的追踪,然后到马尾港,那里有我自己的一艘小游轮,我们坐游轮到印尼的雅加达,但是你们趁中途在新加坡下船,我们在那里的人会帮你们暂时安顿下来。等我想办法把星宿挖出来后,再接你们回国。"他站起来,"看在石入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的份上,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跟我到外面来吧。"
来到院子里,依旧是来时那番场景,不同的是浇水的女子已经浇完了水,正在修剪枝叶,而扫地的老头则倚在墙头,闭目养神。
卫遗风站在庭院正中,突然大喝一声:"集合!"话音刚落,院子里的十二个人(包括通报的少年)在瞬间已经列队站在了他面前。卫遗风转头对水落,石出说:"这十二人是我手下最强的十二人,他们将作为你们的护卫,我也会一起前往的。"说着一挥手:"大家收拾一下,明天出发。"
5
海风轻拂着脸庞,水落停止了回忆。
这艘船上没有其它人,所有船员都由那十二名护卫担任,他们每一个都出过不下十来次海,都有着丰富的经验。要不这个组织这幺叫"海月"呢?
这十几天,若不是这十二名护卫,他们早就被星宿组织的人抓走了。没想到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功不凡,还有极为敏锐的感官。而而这十几天,也让他深入了解这些人。
当时吃西瓜的三个大汉分别叫费礼,唐欧玛,和文达泰。他们三个人很形似,都是贪吃的饕餮之徒。尤其以费礼最甚,他是广东人,广东人以什幺都敢吃出名。还曾经说过这样一个笑话,说天上掉下个外星人,北京人说:要送到科学院研究。上海人说:要送到博物馆展览。而广东人只说了三个字:"能吃吗?"
那个读书的斯文书生叫做西门新书,据说曾经是北大文学系的研究生,不过他的性格很内向,不大喜欢说话,一天到晚埋在书堆里,可是如此一个文弱书生,打起来一点都不输给别人,而且拳脚很猛,中者修为稍微差点就受不了。
写字的女子叫罗亚兰,是十二人中唯一功夫最弱的,但是她却是典型的军事家,她总能合理地安排,逃脱星宿的追踪,用最快地速度击退他们。也由于她,他们在两天前几乎完全摆脱星宿组织,也才能空出今天一天进行轮船检修。
甩扑克的人除了尤奇多以外,还有列凝,邬英伦,河利韦。其中尤奇多和列凝都是大赌棍,好赌成性,而邬英伦和河利韦则是被他们两个拉去凑数的。邬英伦大约三十来岁,精明干练,很多闲杂事情都是他指挥的。而河利韦,虽然是男性,偏生却带着许多女性所梦寐以求的皎好面容,而且行事为人也很女性化,所以大家都管他叫"河莉秀"。
浇花的女子叫杨杏,她有一半的日本血统,各种爱好方面也很接近她的日本母亲,喜欢茶道和插花。
扫地的老头叫李待惕,已经五十来岁了,像扫地做饭这些事情大多是他做的。
通报的少年叫做赵岱倜,最为活泼,经常说笑话逗众人笑,也经常做错事,拥有帮忙可以越帮越忙的必杀秘技!
这时,石出走到了甲板上,来到水落身边。
"不要再愁眉苦脸了,"他拍拍水落的肩膀,"我们不是等于到新加坡免费旅游一趟吗?"
"可是……"水落说,"我有不详的预感。"
"啊!圣斗士!要燃烧你全部的小宇宙,为正义而战!"石出大声说着,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去!你又不是雅典娜!"水落笑了,一个"天马流星拳"砸在石出身上。
"这样才对嘛!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为什幺不笑着面对呢?这样垂头丧气可不像你的性格。"
"谢谢……"水落说,但是他的眼中还是掠过一丝不安。
"你是在想他的话吧……"
"不是。"水落立刻回绝。
"还说不是,你的脸上都写着了。不要紧,我们是什幺人,在推理山庄,在摩天大楼,在谢氏别墅,在金三角边缘,在西街大楼,我们哪一次退缩过,我们不是都过来了吗?好好想想吧!"石出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们……"水落抬头望着天空中闪烁的群星,而刚才的场景却浮现眼前。
在两个小时前,码头上。
两个人没什幺事,就在码头上闲逛。他们从一个个集装箱之间穿行,来消磨时间。
然而,一个人却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目瞪口呆。
"你们要小心第十三个使徒……"那位神秘少年只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第十三个使徒……"水落喃喃道。海水拍打着船舷,哗啦啦作响。
第一章 血色逆十字
1
这里是江西省境内的一座山,就在高速公路旁边。这条高速公路属于国道,在这里刚好是个转弯。但是此时却显得非常空旷。
然而,就在这山上,却隐藏着好几对眼睛。"喂,天璇,监视结果怎样?"一个黑影正在对对讲器讲话。
"摇光,目标正在接近狩猎区,还有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玉衡、开阳,炸药准备如何?"
"摇光,已经完成!"
这时,黑影回过身来,说,"报告北极,准备就绪。"
被叫做北极的黑影点点头。
"天权、天玑,准备阻击!"
"天枢,准备接应!"
这时,四辆军用车驶入这个弯道。
"目标已经进入视线,十,九,八……三,二,一,零开始!"
随着"轰"的巨响,高速公路上连续地爆炸,不过这四辆不愧是一流的军用装甲车,居然只有轻度损坏。
"砰砰砰砰……"接连的枪响,无数子弹打在厚重的装甲上,却不能伤其丝毫,但是轮胎等一些薄弱部位都被击穿,车动不了了。
军用车里的卫兵显然也火了,当即端着枪出来反击,铺天盖地的火力网互相交织。
"时机已到,目标位置在13号,准备,爆!"
"轰!"第二次爆炸响起,被炸的居然是公路,只见公路一角整个塌了下去。原本被夹在中间的一辆军用车立刻翻了下去。冲出来的士兵们都是一阵惊呼,但是那辆车已经掉下了有六七米落差的公路旁的田地里。
这时,叫做"北极"的黑影拿起通讯器:"北斗小队已经完成任务,毕宿小队,尽力阻击,拖延至少20分钟!"然后转头:"撤!"
"报告,我们是*****编队,我们在国道******的地方受到不明势力阻击,要犯所在车辆已掉下高速公路,请立刻支持!"
高速公路下的农田。
"幸亏我们事先把这幺多稻草都堆到这里,要是没有这些稻草的缓冲,恐怕会更严重吧!"一个黑影说着。而此时,掉下来的军用车周围已经都是黑影。车里留守的两名士兵和两个工作人员都被第一时间射杀。
"出来吧,蓝夫人。"一个黑影走到倒翻的车前,"小人天津四来迟。"
"哼!"一个老态龙钟的老阿嬷缓缓从车中爬出来,"不枉费我这幺信任你们。"
"是的,我们很荣幸将您救出来……"天津四的脸上突然露出微笑,"紫先生……"
"啊……"老阿嬷惊了一下,然后干枯漏风的声音变成了浑厚的男中音,"你们居然发现了。"
"那是当然,"天津四笑得更灿烂了,"第一,蓝夫人的那种惊人的气势和眼神你始终是学不来啊。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真正的蓝夫人绝不可能像你这样,留下这幺大的漏洞,反而被人当成凶手抓起来的。"
"你……知道……师父在哪吗?"紫脸红了一下,大把的汗流下来。。
"她啊……现在,大概在某只游艇上吧……"天津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东南方的天空。
2
游艇正沿着航道在海面上慢慢前进。
此时驾船的是担任大副的邬英伦。船长是唐欧玛,二副是列凝,三副是李待惕。而西门新书正在回廊里来回巡逻。船舱的排布是"凹"字形的,确切说是拉长了的"凹"字,两侧是各个人的房间,左一排按"凹"字自上到下分别是:罗亚兰、尤奇多、文达泰、费礼、唐欧玛、河利韦,列凝,西门新书。右一排自上到下是李待惕、水落、石出、卫遗风、杨杏、赵岱倜、邬英伦。而中央还有一排是仓库,厨房,餐厅,娱乐室等。
此时已经是深夜,由于巡逻是轮流值班的,所以就算是尤奇多这样的大赌棍也没兴趣玩通宵,都早早回屋睡去了,等着轮到自己起来巡逻。
卫遗风的屋里,却另有外人,那就是水落和石出。
"现在情况恐怕不是很好。"卫遗风说着,指着眼前的屏幕,他正在用无线上网卡上网。屏幕上面写的是一则新闻:
高速路之上惊天爆炸,军用车被袭多人牺牲
(新华社讯)在昨天夜里12:00左右,在国道***上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当时经过的从福建省前往北京的四辆军用车遭到袭击,证实是一恐怖组织所实施。其中有一辆军用车翻下高速公路,*****编队的数名士兵和2名国家公务人员在这次袭击中牺牲。……
"怎幺样?"卫遗风问道。
"果然,蓝夫人还是逃了出来。"水落叹了口气。
"说说你们的推理过程。"卫遗风笑着看着他们。
"首先,被袭击的是军用车,从福建省前往北京。"水落说。
"而蓝夫人涉及多起重大案件,极有可能被带到北京进行详细审讯,而四辆军用装甲车的保护程度说明了她的重要性。"
"还有,一般情况下报道都会讲到死者的部分信息。就像在这里提到士兵所在的编队,后文甚至有牺牲士兵姓名。而这两位国家公务人员却一笔带过,这不合常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两名国家公务人员隶属于一个必须消息封锁的部门……"
"一个必须保持沉默的部门……"
"National Security Agency。"
"国家安全局。"
"而在一省境内值得出动国家安全局的人员的重大要犯,恐怕很少,是蓝夫人的可能性极大!"
卫遗风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然后说:"太精彩了。你们两个一唱一搭的,真该改行说相声!"
"不过,蓝夫人出逃的时间已经是我们的游艇驶离港口的时间了。如果我们当初真的摆脱了星宿组织的追踪,那幺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这艘船上,恐怕她想追也无处可寻了吧?"
"说是如此,"卫遗风叹了口气,"可是她毕竟是神通广大,老奸巨滑的蓝夫人啊。"
"但愿不要让她发现。"水落说。他突然想起了离开前石入的神情和他说的话:"至于蓝夫人那边,我想我只能尽力加强警卫,不过再过十几天的话……"难道当时他指的是……
"好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卫遗风说完转过头,透过窗子,望着一片漆黑的东北方向。
3
水落躺在床上,尽管他们对这艘小游艇检修了一个上午,但是像船体老化这样的问题还是没有办法解决,真不知道卫遗风这艘船到底是哪一年的老古董。塑料材质的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班驳的裂纹。
"第十三使徒?"水落反复念着这句话。
那位神秘少年的存在总是带着一大团的疑云,他居然可以制造出一番推理把蓝夫人送进大牢,而目的却似乎是帮助水落石出逃跑。他明明与星宿组织没有关联,却能拍到星宿组织的影象。更令人惊异的是他居然知道水落石出他们在码头,还留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们要小心第十三使徒。"
到底这第十三使徒是谁呢?
"哈--"邬英伦打了个哈欠,"奇怪,应该换班了,怎幺列凝那小子还没来?"
"不会是睡过头了吧?真是的……"正当他在做着种种推测时,突然听到了西门新书的尖叫声:"怎幺会?是谁?",接着船上的警报响了起来。
"怎幺了?"邬英伦却无法离开,毕竟谁也不能确定在他离开这段时间,这艘船会不会撞上礁石。
警报声很快把所有人都惊醒了,水落也是一惊,急忙打开门冲出来,他把头探出门外,只见西门新书正站在回廊的拐弯处,大声喊着:"快过来看!"
当所有人除了在掌舵的邬英伦都来到了这个回廊拐弯处时,都被这情景惊呆了,罗亚兰甚至发出了凄厉而惊恐的尖叫声。
就在这回廊的拐弯处的一面墙上,也是餐厅墙的另一面上,倒挂着一个人,他的头朝下,太阳穴曾经流出的汩汩鲜血染红了墙面,还有细小的血流在下滴着,见证着他的死亡。他的双手被水平展开,用长长的钉子钉在了墙上。朝上的双脚并拢着,都被用同样的长钉钉住了。而在这面墙上也不唯有这一句倒挂的尸体,还有一行大血字:"PETER"!
石出走上前,手轻微在血字上点了点,这行字似乎不是用血写的,而是红色颜料。伸手摸了摸钉在尸体手上的钉子,上面的血迹倒是真的。
低头可以看到,蜿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他的房间里,他的房门大开着,可以看到屋里大致的情形。
"看来他是先在房里被杀死,然后再抬到这里来的。"水落说着走进了列凝的房间。
列凝的房间很普通,跟其它人没有什幺区别。都是靠窗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就没有什幺了。床上的被子掀开着,褥子上有许多皱纹,还有一小滩血迹。椅子搬离了桌子,被放在房间正中央。地上的血迹连成了一条线,从他的房间里,一直到门外,直到那面墙上。在床旁边,还可以看到几滩小血迹。
这时,卫遗风也赶到了,当他推开众人,来到这堵墙前,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时,他的喉头咯的一响,一向最为沉着冷静的他也露出了极度慌张的神情。
"Peter……Peter"他嘴里不断念叨着这句话,突然,他的神情有立刻回复严肃:"还愣着做什幺?文达泰,你是学医的,还不赶快进行尸体检查?还有你们,随时准备把他放下来!"
说完,卫遗风转过身对水落和石出说,"跟我来。"
卫遗风的房间里。
"你们发现什幺了没有?"卫遗风低沉着头,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更加诡异。
"他的致命伤在太阳穴上,应该是枪杀。"
"首先,"水落说,"我们都知道,列凝是你们组织中的精英,我相信他的功夫一定不弱,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他几乎是一枪毙命,房间里几乎没有打斗痕迹(石出补充了一句:"我们没有听到枪声,可能用了消声器")那幺就有一个疑问了,凶手总不成有极为高深的武术修为吧?"
"应该没有,"卫遗风说,"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有这实力瞬间打倒他。"
"那幺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水落的声音有点变样了,"那就是,杀害他的人就是这艘船上的人。"
"看到他房间里掀起的被子,和放在中央椅子。说明他死前正在会见某人,并且在和他谈话。"
"也就是说,凶手是他熟识的人,趁他不备一枪打死了他。"水落抬起头看着卫遗风。他知道,这个推理结果对他的打击最大。他最为心爱的部下却死在同是他的部下手上。
卫遗风略微抬起头说:"哦,知道了。"从语气和表面神情看不出他的内心活动。
"当然,如果杀人的是蓝夫人,"石出说,"那事情就更加严重了,因为那说明,蓝夫人已经扮成了我们之中的一个人,就躲在我们之中。"
"蓝夫人!"卫遗风的神色大变。
"怎幺了?"水落显得不理解。
"你们没有发现吗?"卫遗风的口气带着一丝阴森,"尸体旁边的那行血字……"
"你是说'Peter'?"水落问。
"对,就是'Peter',你们知道它的含义幺?"
"血字……Peter……含义,"水落用手托着下巴,陷入深思。一幅幅场景浮现在他脑海里。
凶案现场,倒挂的尸体,血红的'Peter'……
突然,一个人的脸渐渐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是那个少年,神秘的少年!神秘的少年依旧用他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你们要小心第十三使徒……小心……第十三使徒……"
"是十二使徒!"水落的手用力地拍在桌上。"Peter,难怪……倒挂的十字。"
"你是说……"石出也出现惊讶的神情,"Peter,指的是……圣彼得?"
"对,就是彼得。"水落的语气急促起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幺凶手把他倒挂起来了,那是倒钉十字!当年的罗马暴君尼禄为了毁灭基督教的教会,逼迫耶稣的门徒,曾经大火焚城,嫁祸基督徒,捉拿彼得。而彼得被处死前,曾对刑史作提出要求:'请把我倒过来钉在十字架上,我的主曾为我竖在十字架上,我不配像他一样受死'。"
"倒钉十字……"石出的也若有所思。
"说得没错,就是圣彼得。"卫遗风说,"我真的怀疑蓝夫人是不是真的潜上这艘船了。"
"难道,圣彼得,有什幺特殊含义吗?"水落问道。
"说得没错,这原本是一个秘密,一个我们组织内部的秘密……"
4
海风呼啸着,发出尖锐的声音。蓝色的大海,那样的深幽,谁又知道它吞噬了亿万千的生命呢?
灯光有些昏暗,搭配着卫遗风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船上的人,除了你们两个,其它人正对应着耶稣和他最初的十二门徒。"
"首先是列凝,他的名字与列宁是同音的,你们也应该知道的,俄国一个著名的城市,列宁格勒。它还有另一个更多人知道的名字……"
"圣彼得堡(San Peter's Burg)。"
"尽管圣彼得堡里的圣彼得,更多指的是俄国历史上有名的沙皇--彼得大帝(Peter the Great)。"
"然后是邬英伦,他对应的是圣约翰(John)。因为他的名字里的英伦,也有英国的意思。而英国有一个著名的绰号--约翰牛(John Buu)。"
"赵岱倜和李待惕,他们两个分别对应雅各(James)和小雅各(James)。他们的名字都是'代替'。而在英文中,詹姆斯(James)作为姓名有代替的含义。"
"西门新书对应西门(Simon),文达泰对应达太(Thaddaeus),费礼对应腓力(Philip)。这些都是同音。"
"尤奇多对应犹大(Youda),你们大概都知道了,这是他的外号。"
"然后是唐欧玛,他的名字拼音的缩写是TOM--汤姆在英文中就是托马斯(Thomas)的昵称,对应多马(Thomas)。"
"河利韦对应马太(Matthew),因为马太又名利未。"
"罗亚兰的解释比较牵强,她对应的是巴多罗买 (Bartholomew)。因为很多解经家认为,巴多罗买其实就是拿但业,而拿但业是希伯来文,巴多罗买是亚兰文。"
"还有杨杏,她有一半的日本血统,而在日文中,'杏子'的读音与安得烈 (Andrew)是近音。"
"最后剩下我自己了,"卫遗风显得有些无奈,"我最为牵强了,我对应耶稣(Jesus),原因只有一个--我出生在耶诞日。而这个生日还给我带来了另一个外号……"他站起身来,抬头望着,窗外呼啸的海风,"厄尔尼诺(西班牙文,圣子的意思)。"
"这无聊的对应,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但是,"水落问道,"这些不是你们组织内部的秘密吗?蓝夫人怎幺可能知道。"
"我说过了,这原本是秘密,但后来不是了。我们又不是白痴,只是无聊的文字游戏居然拿来当秘密?当然不久就传开了,知道的人多得是。你也不想想……"他说,"如果真的是什幺天大的秘密的话,我难道会对你们说吗?"
"狡猾!"水落暗骂道。
"可是,即使是这样,这和蓝夫人又有什幺关系呢?"还是石出心思细密。
"因为蓝夫人也对应着一个使徒啊!"卫遗风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话语却惊人,"她的名字叫马缇雅,对应的自然是耶稣升天后被众使徒摇签选出来的,顶替犹大位置的第十三使徒--马提亚(Matthias)。"
"第十三使徒……"水落已经完全愣住了。
少年的脸庞。
"你们要小心第十三使徒……"
"他说的……就是……蓝夫人……她……真的……到船上了……"
5
"检查结果怎幺样了?"卫遗风问道。
"是这样,"文达泰回答道,"经过详细检查,列凝的死因的确是枪杀,一枪打中太阳穴,当场毙命。不过太阳穴上没有烧灼的痕迹。"
"当然不会有,"水落说,"凶手的枪上大概装了消声器。"
"如果没有错的话,死者死亡到被发现之间时间间隔不超过十分钟。"
"这个……"水落转头问西门新书,"你是如何发现尸体的?"
"这个……因为当时轮到我负责巡逻,所以我一直绕着船舱走,从一个回廊走到另一个回廊,这样来回巡逻。当时我是从左回廊巡逻回来,先是看到列凝的房间门大开着,接着来到拐弯处,就看到列凝被倒挂钉在墙上了。"
"那你从右回廊回来时,没有发现尸体吗?"
"没有,但是我清清楚楚看到没有人。列凝房间的门也关着,地上似乎也没有血迹。"
"好,"石出说,"那幺现在请你按照当初的速度从拐弯处走到回廊尽头,再走回来。"
"是。"西门新书转身往回廊尽头走去。而石出也开始用他的手表计时。
"3分钟又21秒。"等到西门新书再次出现在拐弯处,石出记下了时间。
"也就是说,凶手要在这3分钟以内,把死者抱出来,钉在墙上,还要不被人发现。"
"这恐怕时间不够吧?"水落说。
"完全不够。更不用说他必须等西门新书走出一段距离,否则西门新书会察觉身后的动静。这大概要十几秒。"
"凶手是怎幺做到的呢?"
"而凶手又是谁呢?"
"其实倒是有一个线索可以查的,"水落说,"那就是血迹,凶手虽然是开枪打死列凝的,但是后来把他倒钉十字架这一过程,肯定有亲密接触,想必或多或少会留下一些血迹吧。"
"谁知道凶手是不是洗掉了呢?我们要是当时就调查的话,或许发现的可能性更大吧。"
"当时没有想到嘛。要是我们有发光氨(又名鲁米诺尔溶液,可以与血液中血红素反应而发光)就好了。"
"想得美,这里又不是警察局。"石出说,"算了,就例行检查一下各个人的房间好了。"
"但愿能找到线索。"
西门新书的房间。
同样的格局,不同的是,西门新书的桌子上堆着大迭的书,垒得像山一样。
"《围城》,《边城》,《尘埃落定》……哇!《水晶塞子》!没想到你也看推理小说啊!"水落大呼小叫着。
"偶尔啦!"西门新书挠挠头。
"喂!"石出不满了,"我们是来调查线索的,不是来看别人看什幺书的!"
"知道啦。"水落说,"我就是在调查嘛,所谓书中自有杀人犯……啊,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是凶手,说笑,说笑而已。"
这时,西门新书突然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告诉你一件大事哦。"
"什么大事?"
"在这艘船上……有一个女孩……在暗恋你哦!"
水落的表情立刻变得古怪,扭曲,不断地变形。"喂,我可没有惹你,不要乱说话啊,小心咬到舌头!"
"我是说真的……"西门新书的表情很神秘,"船上的女孩可只有两个……你说……是哪一个呢?"
"不要乱讲!"水落转身往门外走去。
"怎幺了?"石出问。
"走了,伤自尊了!"水落用宋丹丹的语气说。
河利韦的房间与其它房间惊人地不同,墙上贴上了精美的墙纸,地板上金光闪闪,根本看不见原来破旧的样子。
"不会吧!这幺强!"水落大叫,"不公平啊!为什幺我们的房间都那幺破烂,你的房间跟总统套房似的!"
"呵呵!"河利韦笑了,"这可是我自己精心设计的哦!这些墙纸,地板上的装饰,都是我收藏多年的宝贝哦!"
"太漂亮了。"石出一走进来就感叹道。而水落已经是眼冒金光,口水直流。
"这怎幺能说是漂亮呢?"河利韦皱起眉头,"那是……相当漂亮了!"
石出差点吐血:"春晚后遗症啊!"
从河利韦的房间在来到唐欧玛的房间,那简直就是从天堂到了地狱。相比起来,唐欧玛的房间是杂乱不堪,还散发着一股纯正的脚臭味。
在写什幺呢?水落来到唐欧玛的书桌旁,就看到他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白纸,还有一根黑不溜秋的笔。
水落拾起笔,看了看,又把它放了回去,似乎没有什幺特别。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唐欧玛居然开始大笑,差点笑得喘不过起来,"啊哈……"
"怎幺了……"水落疑惑地转过头。
"哈哈哈!"唐欧玛已经开始笑得蹲在地上,用力地拍着地板,"哈哈--啊咳咳咳咳!"笑岔了气,咳嗽起来。
"你到底在笑什幺?"水落火了。
"看看自己的手吧……哈哈哈哈啊咳啊咳!"
"不是吧!"水落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已经漆黑一片,难道是……那根笔!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上当……啊咳……哈哈……太好笑了,你现在变黑手党了!"
水落看了看手,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我这就让你变成黑脸党!"说罢挥起巴掌作势要打。
说实话,这个唐欧玛还真是个整蛊专家,这十几天来没少玩这种恶作剧,而且对象总爱选择水落,每次都把他弄得哭笑不得。而水落对于他的恶作剧还真是没有免疫力啊……
"别!那个墨水可不得了,一旦沾到就洗不掉,要五天才能自己褪色的啊!"
"你说什幺!!!!!!"水落怒火直升,战斗力瞬间达到十八万!"杀!!!!"追杀着唐欧玛冲出了房间。
"不许跑!"水落狂叫。
"唉!"石出叹了口气,"这两家伙还真是有活力啊!"低头继续搜查。
"喂!不要在船上四处跑动!"费礼右手钩住唐欧玛的手,一转,他的手立刻被绕着弯到背后,然后对随后而至的水落依法施为,只是举手之间就把两个制住了。"不要胡闹!"
唐欧玛瞪了他一眼,露出生气的表情:"偷袭!不算!我们重新打一场!"
"谁跟你打!"费礼一翻手把他甩了出去,唐欧玛在空中一个翻滚,稳稳地落地。
"真是精彩大戏啊!"文达泰鼓着掌走出来。
"水落!"费礼显得很生气,"你不是说你要搜查房间吗?怎幺在这里胡闹?"
"对……不起。"水落小声说。
搜查完费礼和文达泰的房间,水落石出便来到了尤奇多的房间里。
"痛死了,"水落用力地揉着肩膀,刚才被费礼那么一拽,肩膀差点脱臼。
"怎么了?"尤奇多望着他,"好象刚被人打过似的?"
"被人打过?别乱说了!"水落使劲摇头,"以本大侠魔挡杀魔佛挡杀佛通天彻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大可以让天地惊鬼神泣小可以止小孩夜啼金钟罩铁布衫刀枪棍棒无所不能八步赶蝉万里独行侠……(说溜嘴了,差点变成田伯光)咳!总之,我的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被人打呢?"说完,水落伸出双手要摆个POSE。
"呵呵……"尤奇多笑得满脸的麻子都抖了起来,"我教你几招,要不要?"
而水落立刻瞬间变身,由刚才的奥特曼变成了现在的满脸傻笑口水直流,"真……真的?"
"哈哈!时间太短,也教不了你什么,就教你一招五丁开山掌吧!"
"什么?五丁开山掌?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五丁开山掌可是非常有名哦,你一定见过的。"尤奇多说,"你看过什么港台言情片吗?"
"看过。"
"那就对了,那你一定见过五丁开山掌了,就是这样……"尤奇多提高音调,把声音弄得很尖,像一位女士,"你这个混蛋!啪!"说着做了个打巴掌的动作。
"可恶!"水落大叫,"果然又在拿我穷开心。"
罗亚兰的房间很清秀,她和河利韦一样贴上了墙纸,是淡蓝色的,在阳光照耀下似乎在流动,像是大海一样。
"你喜欢这个颜色,是吗?"石出问。
"有一点。"罗亚兰小声回答。自他们进来为止,她一直在埋头写字,没有任何抬头的意思。
"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为了找出杀死列凝的凶手,可以让我们搜查一下你的房间吗?"水落问。
"你……们随便吧……"她站了起来,"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就不必了……"
"下一个是邬英伦。"石出伸了个懒腰,相比起一直在胡闹的水落,他可是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搜查。
水落绕着房间转了几圈,发出几句没有营养的感叹。反正他不用担心,石出总会认真检查的,再说了,卫遗风不是说了吗?他的观察能力强,能者多劳嘛!
"啊!"水落刚坐在椅子上就大声呼痛地站起来。
"啊,对不起,"邬英伦说,"我的椅子有点坏,椅钉没有完全钉进去,你还是坐床上吧。"
"不早说,"水落揉着已经肿了的屁股。
赵岱倜的房间。
赵岱倜一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写什么:"要搜查就赶快,我可没空理你们。"
来到杨杏的房间里,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她从哪里搬来的这么多花,把整个房间搞得跟花园似的。
毕竟随意搜查女士的房间太不礼貌,所以石出还是先问了一句。
"随便啦,其实我房间里也没什么东西,只有花罢。"
"还记得吗?"石出突然对水落说:"当初发现列凝尸体的时候很多人。都出来看,但是她似乎就没有出来。"
"这倒是和她的性格相似呢。"水落说,"她似乎不喜欢看热闹,也不太关心身边的事。"毕竟十几天的共患难,多少对他们这些人的性格有所了解。
"那个……"杨杏突然发问,"你们喜欢花吗?"
"花……"水落沉吟了一下,突然脑海里响起一句话,不断地回响,那是西门新书的声音:"在这艘船上……有一个女孩……在暗恋你哦!"
"有一个女孩……在暗恋你哦……"
6
最后搜查了卫遗风和李待惕的房间后,水落和石出两个人回到了水落的房间里。在这搜查之中,整整一天过去了。
"不在场证明方面怎么样?"石出问。
"好象当时大部分人都在休息,只有掌舵的邬英伦有不在场证明。"其实水落并没有真正闲着,他到每个房间,都和主人说话,目的是询问不在场证明等相关问题。也就是说,水落和石出,一个负责勘察,一个负责问话。
"那范围可太大了……"
"是啊,还有,三分钟内钉人上墙的手法还没有解决呢。"水落摇了摇头,忙活了大半天,似乎没有什么收获。
"或许再到现场会有所收获吧。"石出站起身来。
拐弯处的墙。
列凝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抬走了,墙上只留下他的血迹,鲜红的"PETER"字样。还有将他倒钉十字架所留下来的洞。
"这个……"水落摸了摸洞的边缘,若有所思
"真是的,"石出叹了口气,"如果提前一点来,在尸体还没有被放下的时候,可能线索会更多吧。"
"你说什么?"水落突然问了一句。
"我说提前……"石出也想到了什么。
7
"你说什么?"卫遗风显得非常惊讶,"真的有三分钟内把人钉上墙的方法?"
"真的吗?"尤奇多也奇怪地问。
"是的,凶手的手法我们已经发现了。"水落笑着说。
"首先,"石出拖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了的小布偶,"其实把钉子钉入死者手上的过程并不是等到把尸体拖出来以后才实行的,凶手在死者房间里把死者杀害以后,就把长钉钉入死者四肢上了。"说着他把手中的缝衣针扎入布偶的四肢。
"证据就是在列凝的房间,也就是第一现场里,除了绵延到走廊拐弯处的血迹外,还有另外的几滩血迹,恐怕就是把钉子钉入死者四肢时留下的。"
"但这样还是来不及啊!"文达泰立刻提出疑问。
"如果临时再来钉当然来不及。"水落说,"但是,钉钉子的洞要是事先就钻好的呢?"
"大家可以摸摸,这几个洞的边缘很光滑,如果是临时把钉子钉进去,会有这么光滑吗?"
"而如果事先钻好了洞,等西门新书走过后把尸体拖出来,直接扎进事先钻好的洞里,再写上'PETER'的字样,由于列凝的房间离回廊拐弯处近,这个过程根本不用三分钟。"
"凶手也不怕别人发现,因为当时所有人由于要轮班巡逻,都先休息来养精蓄锐,几乎不会有人出来。"
"然后直接凶手走到右回廊里。尸体再拐弯处很明显,西门新书一定会发现,他会发出警报。如果凶手住在右边,完全可以直接回自己房间,再和大家一起出来看情况。"
"如果住在左边,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出来,一时紧急的情况,恐怕没人会注意身边的人是住在左边还是右边的吧?"
"说的是很有道理,"邬英伦接过话头,"可是凶手如何事先钻洞呢?"
"当然是利用我们出发前的那一天大检修了,有谁注意到那天谁在这里钻洞吗?"
"没有。"众人摇摇头。
"看来凶手挺谨慎的嘛。"水落叹了口气,尽管他事先就不抱什么希望会有人注意到。
"可是,"卫遗风发问,"即使如此,墙上事先钻好了洞,难道不怕被发现吗?要是被发现了,他的方法不就暴露了?"
"说得是没错,而这--就是凶手利用'PETER'的原因了。"
"要清楚,凶手绝不会无缘无故搞这些神神秘秘的杀人留言的,自然是有目的的。"
"而凶手利用圣彼得的目的,就是彼得的死因。彼得是被倒钉十字架死的……"
"大家来看看这几个洞的位置,由于倒钉十字的缘故,被钉的这四个位置,两个在顶端,两个在这底端,它们都在角落里,很不起眼。"
"还有,我问一个问题:把一棵树藏哪里最不容易被人发现呢?"水落问。
"老掉牙的问题。"石出来拆他的台,"当然是把一棵树藏森林里最不容易被发现了!"
"所以,凶手也是这样……"
"试想,谁会注意到这布满了裂纹的墙的角落里,在这些裂纹之中还有几个小洞呢?"
"这,就是凶手完成三分钟逆十字的全部过程!"
"那么,"卫遗风问道,"你们找出凶手是谁了吗?"
"这个嘛……"水落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结果,我们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算了,"卫遗风转过头,"大家都去吃晚饭吧,所有人都小心一点。"
"海日"号游艇的甲板。
此时正值傍晚,太阳只剩下半边脸。
但是这半边脸,却映红了整个大海,映红了漫天的云彩。卫遗风倚在船栏上,痴痴地望着东北方向,嘴里小声念叨着:"父亲……"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印在甲板上,海风吹拂着他的脸,抚摩过这位冒险之王那饱经沧桑的脸庞。阳光照在他已经开始泛白的头发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光辉。
这样的情景,让人想到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同样是在海面上乘风破浪数十年的老人,同样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他们,同样坚强,同样不服老,不服输。
哪怕最后的结果,只是带回空空的鱼骨架。
海,老人,多么和谐的画面。
(未完待续)
作者: 极限推理 时间: 2006-2-22 20:50
标题: 回复: 追杀·化装舞会(连载中)
占到来再说~~~
作者: 林の星 时间: 2006-2-23 23:30
标题: 第二章 犹大的血
第二章 犹大的血
1
天空渐渐暗了下去,渐渐被乌云所笼罩。
夜幕虽然降临,但是天上却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一切都被乌云所遮蔽。乌云正在积蓄着力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漫天的乌云,会化做滂沱的大雨,将天地化为水的世界。乌云就像是一块海绵,正在不断吸收着水分。
天气:阴。
除了卫遗风,他说他没有食欲,老早回房去睡了,其他人都围在了餐桌前,由于这一带海面比较平静,也没有什么礁石,连掌舵的邬英伦也参加了这次晚餐。
晚餐并不是是在沉闷的气氛中进行的,谁叫有尤奇多这样喜欢说笑的人。
这不,他又开始讲起故事来:“我来说个故事。说从前有一个太监……”
唐欧玛立刻接过话头:“下面呢?”他总是尤奇多最好的搭档。
“下面?下面没有了!”他说完便自己先笑了起来,发出阵阵笑声。大家都跟着笑了,倒是那两位女士,羞红了脸。
“别以为你很厉害,信不信,从现在开始,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笑的!”水落立刻开始挑衅。
“呵呵,我可是很有信心哦!”尤奇多说,“要不要我们来打个赌?”
“好!”水落说,“赌就赌,一分钟内你要是能把我逗笑我就算输。我输了我叫你爸,你输了你叫我爸。”
“叫啥?”
“爸!”
“哎,真乖!”尤奇多见诡计得逞,那是得意啊!
“扑哧!”石出笑得把饭都喷出来了。水落的脸憋得通红,十分尴尬。
“一分钟到了,我没笑,你输了!”水落突然叫道,这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好,输了要怎么样?”
“你输了要叫我爸!”
“叫啥?”
“……”水落捂住了自己嘴巴,哎呀,差点又上当。
“好,我犹大向来愿赌服输,叫就叫,听好了——水落他爸!水落他爸!”
“你耍赖!”水落大叫。
“没有啊,你说我输了要怎么样?”
“你输了要叫我爸!”
“对了,我叫的就是你爸,他不回答,我也没办法啊!”
“可恶!”水落哪里敌得住尤奇多的连环陷阱。
“这样吧,”尤奇多又有花样了,“我出道脑筋急转弯考考你,听好了——说,有一只老母猪带着十只小猪过河,过了河,老母猪一数:‘一、二、三、四、五!哇够数啦!’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水落挠了挠脑袋,“不知道。”
“看啊,看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浮躁,学习也不扎实。告诉你,这是老祖先的智慧,别这耳朵听那耳朵忘,记住了,中国有句俗语,叫做……‘老母猪……它不识数啊!’”
“吃得好饱!”石出得意地打了个饱嗝。看到水落又回复了原来的活泼,他也很高兴。
这时,李待惕突然来到餐桌前,给每个人分了一瓶牛奶,他说:“饭后喝点牛奶,或者是睡前喝,都是不错的。”
石出毫不客气,当即打开瓶子,直接往嘴里灌,那喝相真让人不敢恭维,像是三天没喝水似的。
而水落却皱起了眉头:“我最讨厌喝牛奶了……”
“你不要我要!”石出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拿过水落面前的牛奶,再瞬间又消灭干净。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大家好啊!享受了一顿美好的晚餐吧?”然后,这声音突然间变得恐怖阴森起来,“我可是饿着呢……我是来自地狱的饿鬼,哈哈,把你们的灵魂献给我吧,献给地狱……永不超生!”
“是谁?”众人都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好象是船上的广播啊!”邬英伦叫起来!
“快!去看看!”当即几个人起身,向驾驶室奔去,只有那里,才能使用船上的广播。
“没有……人?”等众人赶到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驾驶室。
“不对啊,”水落小声说,“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餐厅里了,除了卫遗风,那又有谁能使用这广播呢?”
“难道是他?”
“去看看吧。”水落叹了口气,对众人说:“算了,大家要加倍小心啊!”
“知道了。”回答有些稀稀拉拉,有气无力。
2
“啪!”门被用力关上了,“呼呼……”尤奇多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着,心跳得很快。
“卡啦!”“卡啦!”“卡!”他的手一直在抖,连续几次都没能把门锁上。
是真的!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敬告犹大:我是来自地狱的饿鬼,冥府的摄魂者,惩罚卖主的罪恶,带你到地狱,永不超生!”
这是真的!他心里的恐惧正在不断地滋长。当他早上在门口发现这张纸条时他都没有这么恐惧。当时他还以为只是像唐欧玛那小子的拙劣的恶作剧而已,可是,那不是,那是真的!
“我可是饿着呢……我是来自地狱的饿鬼,哈哈,把你的灵魂献给我吧,献给地狱……永不超生!”
那段广播在他心里回荡,他比任何人都感到恐惧,即使他其实并不相信鬼神之类的事情,但他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他了。无论是星宿还是蓝夫人。列凝的死状深深印在了他脑海里,血,倒钉十字……
犹大是怎么死的?他心里不断问着自己,犹大,犹大是自杀而死的……
“啪!啪!”怎么灯开不了,他急了不断来回拨动着开关,怎么开不了?
黑暗让他感到越发地恐惧和无助。
“咚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啊?”他问。
没有回答,只是敲门声,咚咚咚!
“谁啊?”他心里一紧,站起来从猫眼往外望去,“谁啊?”
谁啊……
来自地狱的饿鬼,钩走你的魂魄……
……
“你真的没有离开过房间吗?”水落问。
“你要我说几遍?没有!”卫遗风非常地不耐烦,他摆摆手,“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
“走吧。”讨了个没趣,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怎么能赖着不走呢。
走到门口,水落忍不住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卫遗风正透过窗户,望着东北方向,脸上露出搀杂着哀思,怀念,虔诚多种情感的表情。
他的嘴抽动着,不断念叨着同一个词语,从口型上看,似乎是两个字:“父亲……”
尤奇多的房间门紧紧锁着,谁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除了凶手。
依旧是一片黑暗,房门紧锁,不同的是,整个房间,已经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阴森,寒冷,黑暗在无止境地蔓延。
房间正中央,一条绳索,直直地挂下来,吊着尤奇多的尸体,回荡,回荡。在他的胸口,血红的大字是那样触目惊心:“YOUDA”!
3
水落的房间似乎现在变成了共用的,这让水落很不满:“喂,小白脸,你还要赖着不走吗?”
石出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可……恶……这是我的房间喂!要就回自己房间去,你又不是没有房间。”
“只是一会儿。”石出只用五个字就把他的话顶了回去。
“哼!”水落鼻子出气,哼了一声,低头看起书来。特别的是,这回他看的却不是推理小说,而是一本研究生物的科普读物。当然不是因为他认为可以从这本书上找出什么破案线索了,也更加不是因为他想从上面汲取什么知识。真实原因是由于事先没有好好准备,出来时太匆忙,带错了书,估计这本书可能是他那个才刚上小学三年级的堂弟的。而西门新书和石出都是吝啬鬼,居然一本书也不肯借。他现在也不是真的想看书,只是装装样子,好让石出觉得没趣,乖乖离开。
“唔……海龟的繁殖与生存……每年的4~6月,是海龟繁殖最为旺盛的季节,海龟会不远千里,成群的来到海边的沙滩上产卵繁殖后代。一只雌龟大约可以产下80~150枚蛋。但是真正能成功孵化,到达海里,最终长大成为海龟的却是微乎其微。因为当它们还是海龟蛋的时候,就会有许多喜欢吃海龟蛋的各种动物将它们从坑中扒出来吃掉。等小海龟陆续孵化出来后,它们会争先恐后地向海里爬去。而这时候,也是各种海鸟之类的生物捕食小海龟的最佳时机,成千上万的小海龟爬向大海,但是真正能够到达海里实在是少之又少。小海龟爬向大海,就像是一场极其残酷的比赛,失败者只能面临死亡。”
“失败者只能面临死亡……”水落像是被这句话吸引住了,两眼死死地盯着这本原本是儿童读物的书(儿童读物居然写这种内容,简直是教坏小孩嘛!)
“或许,”他轻声自言自语道,“我们正是在面临一场如此残酷的比赛,比赛的胜率微乎其微,而失败者只能接受死亡的命运。只有最坚强,最优秀的人,才能最终存活下来。”
安静,一片安静。安静得听得见海浪的翻滚。水落的心灵里更是一片安静,只有一句话,正在荡起层层波澜。
“天黑黑,要落雨,阿公……”这时候,石出的喃喃歌声却打破了这片安静。这是闽南一首很普通的歌谣,天黑黑要落雨,或许正是符合现在的气氛吧,这首歌谣反而把安静衬托得更加深沉。
还记得孙燕姿曾经有过一首歌,叫做《天黑黑》,讲的就是这首歌谣。或许,对她来说,天黑黑只是对外婆的一种思念,只是心灵深处的寄托,只是当人感到痛苦无助时一个温暖的家一般的所在。但是,天黑黑,要落雨……
“阿公要吃咸,阿嬷要吃淡,两人相打弄破鼎(锅),弄破鼎……”一个朴实的乡村故事藏在这首歌谣之中,似乎又把人带回闽南茶香,祥和的小村庄中。水落和石出都感到了对家乡的深深思念,或许,一杯家乡的铁观音,才能洗去他们心中开始积累的乡思。
是啊,他们现在坐在这漂泊的船上,越来越离家乡远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他们魂牵梦绕的家乡,何时才能喝到一晚家乡暖暖的面线糊呢?
“别唱了……”水落鼻翼抽动着,差点落下泪来。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说,“我们还是来分析一下凶手是谁吧,或者说,蓝夫人伪装成了谁?”
“如果单纯从凶手在现场留下的字迹——‘PETER’来看,倒是有一个疑点……”
“你是说十三个人对应耶稣和十三使徒,而这十二使徒大多数不是正常死亡的,但是……”
“十二使徒中唯一一个安然去世的——圣约翰。他虽然同样受到迫害,但是却一直活到了年老,最后在讲道时在讲台上安然去世。”
“你的意思是怀疑邬英伦了?可是他却是列凝被害时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啊,他当时正在掌舵。”
“这样说是没错,可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很脆弱,只要当时的航道上没有什么礁石,他完全可以有时间来作案,就像今天晚餐同样是轮到他掌舵,但是他却可以和我们一起吃晚餐。”
“要是他没和我们一起吃晚餐的话,恐怕就不会有那个杀人预告广播了。”
“真不知道是谁提议一起吃晚餐的……”
“不过还有一点,如果是他,不应该傻到使用‘十二使徒’的杀人预告,那很有可能会让人怀疑到他啊……”
“说得也是,”石出站了起来,“是时候我也该回房间了。”说着走到门口,水落也跟了上来。
走廊一片安静,今天做巡视的是赵岱倜。他看到水落石出走了出来,便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那我就不送了。”水落说着转身要回房间,谁知他刚跨出一步,突然蹲了下去,手捂着肚子,头上冷汗直冒。
“怎么了?”石出也吓了一跳。
“肚子痛。”水落说。他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眉头紧皱
“不会是有人下毒吧?”
“喂,没事吧,是不是中毒……”赵岱倜的声音尤其大,
“不是啦,”水落的声音有点变了,“是胃痛……我的肠胃不太好,这是老毛病了。”
“别死撑啊!说不定是有人下毒啊!哪有偏偏这个时候胃痛的?”赵岱倜着急地问,依旧是大嗓门。
“怎么了?”李待惕房间的门打开了,他探出头来问,“怎么回事?”
这时,又有几个跑过来看情况,连住在左回廊的文达泰,费礼他们都跑来看。
大家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水落。
“我只是胃痛而已啊!!!!!”水落气得半死,叫起来也特别大声,特别有力,整艘船都差点被这声音撼动。
“算了,算了。”石出忙走出来解围,“大家都回去吧,没事,没事……”然后走到水落面前,“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好吧……”水落点点头,有点无奈。
水落的房间里,水落不停地翻他那乱成一片的行李,“在哪里啊,我明明记得有带胃药出来的,怎么找不到呢……”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啊?”石出急忙跑去开门,但他从猫眼望出去,却只见到一个奔跑离开的人影,并不能看清是谁。
“真是,”石出打开门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但当他低头一看时,却又看到了一样东西。
“牛奶?!”水落惊愕地看着石出拿着一瓶牛奶进来了,看得出来,这瓶牛奶就是晚餐时李待惕发的。
“别再挑三拣四了,既然胃药找不到,喝点牛奶对胃有好处。”石出说着指了指手中的一张纸条,那是和牛奶放在一起的。纸上的字迹很绢秀,大概是女生写的,每一个字都像绽开的花朵一样美丽:“喝点牛奶吧,可以减轻你的胃痛。”没有署名。(注:牛奶可以一定程度减轻胃痛,但是空腹喝牛奶绝对没有好处。)
“知道了……”水落显得很不情愿。这一瓶牛奶对于他来说,就像一瓶苦药。
“真是……”石出却叹了一口气,“有女生给你送牛奶啊,怎么没有人关心我呢?”
“你这个小白脸也有寂寞的时候啊!”有如吞一般地灌下一口牛奶,水落调侃道,“现在这年代,小白脸不吃香喽!现在时兴的是——成熟的男人!”他说着得意地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
“哇,说你胖你就喘啊!”石出立刻反唇相机,“留着个小胡子就叫成熟,那山羊可比你成熟得多了!”
“耶?不服气是吧?”水落咕嘟咕嘟一口气把牛奶全灌了下去,简直是暴殄天物,“你还是赶快去剃个光头吧,做电灯泡这个职业也要有点职业道德的嘛……”
“有种我们就比比!”
“比就比!还怕你了不成!”
4
虽然已经到了早晨,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乌云仍在聚集力量,看样子如果要下雨,下的一定是瓢泼大雨。
“不能改变计划?”水落一边问着卫遗风,一边大口大口地把烤肉往嘴里送,看来胃病发作并不能阻挡他对美食的追求啊。看他那样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是的,”卫遗风点点头,“现在我们如果要改变计划,最近也只能在菲律宾上岸,那里没有我的势力,如果到了那里会很危险。而且我们的目的是摆脱星宿组织的追踪,照现在的情况看,蓝夫人很有可能在船上,那么在那里上岸都不安全。而唯一的办法……”他伸出一只手指,“那就是我们要尽快在这几天的航行中,把蓝夫人抓出来。”
“我们会尽力找到她。”水落石出同时说。
“奇怪,犹大今天怎么没来吃早饭?”水落嘴里嚼着烤肉,含糊不清地说。
“不知道,”早上负责巡视的河利韦回答说,“他的房间门似乎一直关着,没见他出来。”
“我去看看!”水落有点着急了,“要是出了事……”
尤奇多的房间门依旧紧紧关着,听不到里面一点动静。
“犹大!犹大!”水落一边用力敲门大喊了几声,但是丝毫没有反应。
“门是锁着的,”石出握着把手转了转,没有办法打开。
“可恶!”水落更急了,“要不然我们撞门?”
“不用这么着急吧,没准他睡过头了呢?”石出安慰道。
“睡过头?”石出的话似乎起了反效果,水落更加着急了,“如果睡过头,这么大的动静还醒不了吗?”
“的确,”卫遗风说,“作为习武之人,通常感觉都是很灵敏的,如果这么大的动静都醒不了,那么敌人便可以很轻易地将熟睡的人杀死了,犹大的神经绝没有这么迟钝。”
“那只好撞门了。”水落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啊!”
“一、二、三!”随着“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而水落他们,也被屋内的情景惊呆了。尤奇多就被吊在房间的正中央,依旧睁得大大的眼睛,脸上充满了惊讶的神情。他的瞳孔已经涣散,已经死了。
“上吊……”石出念叨着,“犹大是自杀身亡……”他们也都看到了尤奇多胸口鲜红的“YOUDA”字样。
“不——”水落像是失了魂一样地大叫,“不可能——”他望着尤奇多,尤奇多那睁大的眼睛也对着他,却没有任何生气。
#“第一次来,你怎幺知道那小子是负责通报的?”#
#“哼,你给我记着,我叫尤奇多,外号‘犹大’!你给我等着,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厉害的!”#
#“哈哈!时间太短,也教不了你什么,就教你一招五丁开山掌吧!”#
尤奇多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耳边回响,让他的内心不断地震动着。
十多天的短暂时间,可以让两个陌不相识的人成为最好的朋友。他依旧记得尤奇多的豪放,他的健谈,他幽默的话语,只是现在的他,却再也不能说一句话了,他已经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早该想到的!”水落的声音明显带着痛苦和内疚,“‘我可是饿着呢……我是来自地狱的饿鬼,哈哈,把你的灵魂献给我吧,献给地狱……永不超生!’十二使徒里面唯一会下地狱的,是犹大啊——”他说着就要向犹大的尸身扑过去。
“冷静一点……”石出硬是拽住了他。
“别拉我!”水落已经陷入疯狂。
“再冷静一点……”石出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冷静什么!”水落突然回过头,一双红肿瞪着石出,“你要我怎么冷静?好朋友就死在我面前,还谈什么冷静!”
“你以为我就不伤心吗?”石出拽着水落的衣领,用同样的语气反驳,“犹大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好朋友!看到好朋友死去,我的心也很痛!可是,你以为像你现这样做便对得起他吗?你现在只是在破坏现场,只会让侦破更加困难!作为一个侦探,最基本就是要有处变不惊的心理素质!使感情,使性子,只会让侦探的脑子变得迟钝!你要知道,犹大还在天上,等着我们把杀他的凶手纠出来!”
“我……”水落低下了头,他明白自己太过意气用事了。
“你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找个地方平静一下心情吧……”石出的口气也软了下来,“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的。”
5
甲板上。水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到这个甲板上,到这个船栏边调整心绪了。他发现自己的确很容易冲动。
但是老天爷却不帮他的忙,天空依旧被乌云所覆盖,没有一丝舒展开来的意思。
“你很伤心吗?”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传到了水落的耳朵里。那声音就像是鸟儿在欢唱一样明快,又像和风轻轻拂过他的心田。
“谁啊?”水落转过头,却看见一女子站在他身边,一样倚靠着船栏。她的眼睛特别大,特别的明亮,有着像婴儿一样洁白细腻的皮肤,散落双肩,油亮的黑色头发,完美的曲线。不是杨杏又会是谁?
“你似乎在为犹大的死而伤心?”杨杏的声音不仅仅是鸟鸣风歌,更像是清脆的银玲,
“是的,”水落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不想在女生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犹大死了,我们大家都会很伤心吧。”杨杏的脸上似乎也蒙上一丝阴云。
水落叹了口气,“都是我们害的,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你们都不会死在蓝夫人手上。”
“怎么能这么说呢?”杨杏笑了,“我们这些人,原本就是游走于生死之间的,随时都可能丧命,区别只在于早晚而已,你不必太内疚。而且,我觉得,能保护你们是我的荣幸。”
“为什么?”水落显得不解,“我们又不是牵涉到国家生死命运之类的大人物,我们只是两个运气不好被盯上的平凡人而已。”
“是吗?”海风吹拂,杨杏的长发也迎风飘了起来,“人和人之间真的需要地位的高低之分吗?比起什么关键人物,我更乐意保护你们。因为即使为你牺牲,如果是什么关键人物,那些地位尊高的人很快会把我们忘记。而作为平凡人的你,却会永远记得我们。”
水落痴痴地望着杨杏,像是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突然感到脸上热了起来,心跳也突然变得快了起来。
“在这艘船上……有一个女孩……在暗恋你哦!”
西门新书的话又一次响在水落耳边,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他立刻扇了自己一巴掌:“犹大死了,我却在这里想着这些小事情……我怎么……”
“怎么了?”杨杏关心地问。
“没什么,牙疼……”他临时用了这个极度拙劣的借口。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不知是谁送来的牛奶,还有那张纸条,上面那娟秀的字迹,难道是她?
杨杏笑着看着他,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开满了樱花一样哦!”
“我……”水落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他对自己说,“真是的,脸红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犹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杨杏一只手托着下巴,带着春风一样和煦的笑容看着水落,“我知道你很想为犹大报仇。但是,绷得太紧的神经,很容易就会断哦!还不如让它松一点,说不定你会更有思路的哦!”她指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看大海,它多美啊!”
水落不知道大海到底美不美,他只知道现在的杨杏真的很美,她的脸庞在阳光照耀下显得特别有光泽,她的眼睛也特别亮。她玲珑的曲线,在阳光下更加显得诱人。
“听说你母亲是日本人,你非常喜欢插花,是吗?”水落觉得,这样来放松心情也不错,只是他的嘴在女生面前似乎变得很笨拙,于是他找了一个不算话题的话题,作为交谈的开始。
“其实我只是单纯喜欢花而已,插花倒不是很擅长。”杨杏说,她思考着的样子也很可爱。
“花的确很美,”水落也由衷赞叹了一句,“而且不仅仅是自然里绽放的花朵。比如——”他伸手一指,“这层层迭起,翻滚着的,晶莹剔透的浪花。”
6
相比起甲板上的浪漫,在犹大的房间里,一向在查案中充当苦力的石出正在满头大汗地勘察着现场,力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窗户紧锁,大门自然也是锁着的,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密道暗门之类的,那么,这个现场,难道就是——”石出深深思考着,“——密室杀人!”
“制造密室的目的,大概是为了符合犹大是自杀而死的吧。”
“灯……”他皱着眉头,螺口灯泡不见了,所以房间里便无法电灯,暗乎乎一片,看样子似乎是凶手故意所为呢。
他抬起头,吊着绳子的正是被拧掉了灯泡的灯座,就安在天花板上,上面被安上了一个铁环,绳子就绕过这个铁环,末端打了个结。
石出检查了一下已经被放了下来的尤奇多的尸体,立刻疑惑起来,“虽然颈部有被绳子勒住过的淤青,但死因却似乎不是窒息,”他立刻看到了尤奇多胸口一个乌黑的掌印,“真正致死的原因似乎是胸口的这一记重击。”
“碎心掌。”卫遗风突然说了一句。
“是什么?”石出疑惑道。
“碎心掌是蓝夫人的得意绝技之一,虽然仅仅是单纯的一掌,但是却包含了极大的力量,似乎是把人体肌肉的力量开发到最大,可以说如果没有防备的话,几乎是中者立毙。”卫遗风说。
“这么厉害!”石出感叹了一句,又接着思考,“如果这样,那么大概是蓝夫人先一掌杀了他,在用绳子把他吊起来,装成上吊,以符合犹大自杀身亡的事吧……”
他来到尤奇多的桌前,立刻发现了一张字条,“这是……‘敬告犹大:我是来自地狱的饿鬼,冥府的摄魂者,惩罚卖主的罪恶,带你到地狱,永不超生!’原来如此,原来杀人预告不是只有一个啊。”
经过详细的搜查,石出又在门上发现了几张胶布,“这些胶布,恐怕就是破解密室之谜的关键所在了吧……”
……
“哇!我辛辛苦苦在现场勘察半天,你却在这里泡妞!”看到水落和杨杏站在船栏上说话,石出就生气地大叫起来。“算了算了,我也不做你们的电灯泡,我马上就走。”说着转身作势要走。
“……”
“不会吧!”石出转过头来,“你真的不留我?”原来他要走是假装的啊……
“哈哈!”水落早就识破了石出的诡计,“你不是不想当电灯泡吗,怎么还在闪闪发亮呢?”
“我就当电灯泡了,你能怎么的?”石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走到他们面前。
“不是吧!你的脸皮比牛还厚啊!”
石出没有回话,倚在船栏上,翘着脚,摆酷。突然,他跳了起来,对着经过的人打招呼:“嗨,亚兰,你好!”
“你们好。”罗亚兰点点头。
“这个……”石出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有……那个……意中人吗?如果没有……介不介意我……”
水落心里暗笑,看来这个小白脸看到自己有女生相伴,嫉妒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勇气。
“对不起,”罗亚兰说,“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说着转身走了。
“这个……”石出变得非常尴尬
作者: dance with you 时间: 2006-2-25 16:25
标题: 回复: 追杀·化装舞会(连载中)
先占个坐。。。有时间慢慢看~
作者: 林の星 时间: 2006-2-25 21:47
标题: 回复: 第三章 杏花殇
第三章 杏花殇
1
天色已暗,太阳已经沉下海面,天空被黑暗所吞噬。
“回去吧,今天似乎没有什么收获。”老张缓缓地收起了渔网。
“唉,这可不好啊,再过几天就到休渔期了,到时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船尾的老何把烟斗在船沿上敲了敲,吐出一团团烟圈。
“没办法,天色这么晚了,你看天上,那么多云,没准要下雨。”老张说。
“是啊,”老何说,“别像临村的老王头,为了多捕几条鱼,结果被暴风雨困住,最后船都翻了,要不是村头李大富刚好经过,他早就去跟阎王喝茶了。”
“是啊,我们这些小渔船,哪里比得上人家李大富的大船啊,暴风雨人家都不怕。我们啊,一个大浪头就得翻船!”
“真希望有一天能有李大富他家那种大船啊!”
“做你的美梦哟!”老张已经把网收了起来,大略点了一下收获,不及昨天的一半。
天越来越阴,风呼啦啦地吹着,海面的起伏也越来越大。好一个风雨欲来的场景!
“我们还是快点吧!”老何说。
就在这时,老张突然指着远处大声惊叫:“看!那是什么?”
老何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只见起伏的风浪中,有一个黑影,正在随着海面的跃动起起落落。
“那是什么?”老何惊讶地问。
“我哪知道……快看,越来越近了!”
风呼呼地吹着,天上的乌云此刻就像吸足了水的海绵,随时会把雨滴洒下!
“是人!是人!”老何大声叫着,他眼尖,已经从黑影的轮廓里辨认出了那是一个人。
“是人?”老张已经,“还活着么?”
“恐怕死了,他是漂在海面上的。”老何摇了摇头。
这时,那漂浮着的尸体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很快靠到了船边上。
“算了,带回去总比让他(她)喂鱼好。”老张总是那么好心肠。“咱也算积份功德。”于是他手忙脚乱地把那具尸体捞了上来。
那具尸体看样子恐怕在水里泡了有些时候了,脸都开始有点变形了,但是,最让老张和老何惊心的是,在这具尸体的胸口,赫然插着把刀!
风,越来越大了。浪,越来越高了。
到底这深邃的大海之中,还藏着多少秘密?
你听见了吗?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