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事务所

标题: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打印本页]

作者: 明石姬    时间: 2003-10-18 21:22
标题: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If I never knew you...Gin & Sherry
       
她又梦到了那个在活体实验中死去的男人,飘浮着从昏暗模糊不清的梦的底色中凸现出来。因药物作用扭曲而褶皱得厉害的全身仍残留着痛苦的痕迹,从五官流出的鲜血干涸成一个个异常古怪的形状,使那张死去的脸仿佛还活着般对她挤眉弄眼地露出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出家门的,在倾盆大雨中无意识地奔跑着,连眼前乍然明亮的闪电,或是耳边似乎能把天空震碎的惊雷都不能使她有一丝反应。红褐色的额发被雨凝成一缕缕贴在脸侧,早被淋透的白色长睡衣贴在单薄的身上,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扶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根路灯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她低着头,一手扶着膝盖,竭力想让自己喉咙里翻涌着那种快速奔跑后血腥的感觉平复下来。然后,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看见了他。

一袭黑衣的年轻男子显得异常修长而优雅,黑色风衣上散落的栗金色长发在被雨水迷茫的昏黄灯光下幽幽散发出奇异的光泽,黑色宽沿礼帽下墨绿色的眸子似乎不是真实存在般无声地打量着她。她下意识想说句什么,却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是被透过窗帘的晨光弄醒的。闭着眼伸手准确地抓过床头的闹钟,瞟了眼嘟咕句:“什么嘛?才六点半。”──然后她突然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天!她不由顿时睁大眼睛。

“你醒了?”有人推门进来,是昨晚那个黑衣男子!但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还有……?她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他却并不在意:“医生说你只是受了点惊吓,休息下就会好的,雪莉。”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代号?” 这下她真的紧张起来。

“和你一样是组织的一员,Gin。你就是他们口中那个才十四岁就独自主持那个计划的天才科学家吧?这给你。”

“啊,谢谢。”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Gin,以前似乎听姐姐说过,是组织里的个厉害角色。但倒没想过他会这么年轻,更没料到他也会有温和的谈吐。不过倒松了口气。

“谢谢你救了我。”她聪慧的眼睛含笑着看着他说道。

十四岁少女纯真的笑容里带着种让人砰然心动的暖意,他不由一愣:“对了,你不是一个人住吧?你的家人呢?”

“噢,我和姐姐住在一起,她昨天刚好不在。”不知怎的,那双墨绿色的眸子竟让她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你还没有吃早饭吧?容我献丑如何?只要五分钟就好。”她飞快站起来披件衣服走了出去。

他望着她细瘦的背影好笑地摇摇头,不知是惊讶于这个小女孩超乎年龄的聪明骄傲呢,还是嘲笑自己竟然反常地好心把她送回家还守了她一整夜。


“谢谢。”小巧的饭厅里依旧残留着培根煎蛋的香味,他伸手接过新煮的咖啡。她的脸上平静宁馨的表情使他都有点联想不起来昨天雨中那个脸色苍白表情无助的女孩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是问了。

平静的表情霎时从她脸上退去,她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我,我杀了一个人……那个被做活体实验的男人,服下试验品后六个小时就七窍流血地死了,我想尽办法也无力回天……他的眼神,死的时候用那样怨恨的眼神看着正在记录仪器上数据的我……我怕极了,只想把手头的一切扔掉不顾一切逃出实验室去,可是我还接着做下去……我美国的教授和同学都希望自己的研究能为社会做出些贡献,而我却从一开始就继续着父亲开始的注定违背天命的研究……我是个杀人犯了,是不是?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研究?到底是从开始我就无可选择还是我从一开始就认命了?我怯懦到了不敢选择吗?……”哽咽的声音里满是迷茫和痛苦,她伏在桌上抽泣着,细瘦的肩膀仿佛不胜其寒地哆嗦着。

看到她又想起以前,自己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9岁吧……不敢相信溅到脸上的温热的血是真的。但后来却渐渐麻木了,最后不留任何痕迹地杀人成了他某种艺术,也许他也下意识逃避那样血腥的感觉吧?

他温和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耶?”她迷茫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我们只是不同世界的人罢了。你所做的在我们的世界里只是些最普通的生存方式罢了。”

“甚至杀人?”

“是啊。”他耸耸肩膀:“如果非要追究做作试验用白老鼠也不都是生命?还是有人在嚷嚷着保护它们呢,可你从不会为死了个把老鼠感到内疚吧。死了老鼠无所谓,死了人就义愤填膺,其实从纯试验的角度看这两者又有多少不同呢?但这是那个世界的标准。存在就是合理的,一切由你的生存环境决定,这点你相信吧?”

“你就这么让自己心安理得活下去?──你真是个魔鬼。”她喃喃地说,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

“我是。正因为我做到这点,我在我们所处的世界活下去了。”出乎意料他既没有发怒更没有否认。
她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恨这个地方。”

“你多大了?”他突然问。

“十四岁。”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人规定你必须喜欢你所在的环境的所有条款。你可以选择在这个世界守另外一个世界的规矩被淘汰;或者先适应活下去,即使这一切是靠恨意支撑,让这个世界选择需要你,你才有某一天做出选择的权利。你还年轻,谁知道在今后的岁月中你朝思暮想的世界会不向豁然向你洞开大门呢?”

看她缓缓陷入沉思,他站了起来:“我想你也许需要单独待会儿。别小看自己,你比你能想像的更能接受现实。还有,谢谢你的早餐。”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开口:“其实你也不喜欢这里吧?”

他一下子停住了,半晌回答:“我是如鱼得水啊。”

“我想好好活下去,不论是否被染成灰色。”她望着他的背影幽幽地说。

从此,他们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朋友。偶尔在他任务和她试验的空隙一起去郊外走走。没人再提及那天那个沉重的话题,不知是在刻意回避还是真的忘了。只是很轻松的闲聊着周围的一切。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也对一切或多或少地玩世不恭着。而她超越年龄的慧捷,以及那个年龄特有的讥讽一切的爱好似乎使两个人出奇地合拍。风清云淡的时光一日日逝去,直到另一个樱花花瓣飘尽日子里……


“生日快乐!”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她眼前突然出现一大束还带着晨露的玫瑰,姿意开放着如他的狂野,朵朵滴落的似鲜血般深红。

“我很喜欢,谢谢。不过,”她不用猜也知道来者是谁,从电脑前转过身来,大眼睛里有让人目眩的神采飞扬和顽皮的笑意:“怎么想到送我这个?今儿个天上下红雨了吗?”

掩饰着一瞬间不易察觉的失神,他打趣道:“没有,不过祝贺你从今天开始就是个少女。” 其实连他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为她买了这束玫瑰。她还是个小孩子,不过哄她开心罢了,他想,却忘了自己是从来不哄任何人开心的。

“(口去)!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她皱起眉头悻悻地说。

“当然,据我所知这里有好几个男孩子在迫不及待地等你长大呢。”他轻松地点燃一根香烟。

“啊哈,我能指望那里面包括你吗?”把玫瑰插进花瓶,她歪着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

“我可早不是男孩子了,”看她摆出副一脸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鬼脸,他忙笑着转寰:“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谁能不在意像这样如花似玉──”

突然他停住了,锐利的目光远远瞟见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金色的长发在午后的阳光下就像黄金般闪闪发光。他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等一下。”

他走到楼下的庭院里,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那个女人的去路:“有什么事情吗?”

“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女人的表情极妩媚。

“都结束了,不是吗?”

“别这么冷血,我们都知道那是些非常美好的记忆。而且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重新拥有它们,你觉得呢?”她白皙的手抚上他的脸庞,细长的手指缠绕过他栗金色的长发。

他不耐烦地甩开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好聚好散的道理吧。且是你先提出分手的。”

“我以为……”

“以为我会挽留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可能对任何人沉迷到那种程度。小姐,你的测试是失败的。不过,你最好记住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对付那些死缠烂打的女人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墨绿色的眸子里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女人惨白着脸离开了,他重新回到她的实验室。

她坐在沙发上望着他说:“真无情。”

“和她?不过为了些共同利益待在一起,还谈不到感情。”他重新点燃一根香烟。

“那么,你相信爱情吗?”

“爱情,我的小女孩,只是一种幻觉罢了,而女人于我只是人生路上一些小点,需要但不是必须。”

“你真的这么认为?”

“我不是个好男人,雪莉。”沉浸在淡淡烟雾中的他显得如此遥不可及。

……

他走了。昏黄的暮色中纤细的手指滑过娇艳的花瓣,她喃喃自语:“However, what kind of temptation this dark red could be…”

一切都从那日起显得有些不同。虽然她才真正见识到了他的无心,但伴随着那些在浓稠的夜色中的玫瑰绽放时无声的震动她心底未知的某处也悄然绽放开来……


“第三十二个……”穿着白色试验服的她抱着肘,有点厌恶地望着被助手抬出去的尸体,好看的眉微微皱在一起:“这个实验什么时候是个头,再不成功恐怕我会第一个疯了……真不好意思,光顾发牢骚了。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吧?”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她的回答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要追寻时却丝毫不见头绪,想想还是忽略掉好了:“一切顺利。陪我出去透透气吧。”

慢慢走过实验室外那一大片园林,他们来到了她在实验室外不远的住所,她姐姐仍不在家。

“想喝点什么吗?”

“什么都行。”他笑道,这次仍坐在那间小巧的饭厅里。

“这可是你说的啊。” 相识这么久她也不再客套,摆弄起那套漂亮的咖啡壶来。

“小女孩也成了无情的女人了。”照例点燃香烟,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丝感慨。

“也许是好事吧,至少能获得某种程度上的安宁。像你说的,道德标准只是因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标准罢了。”她脱口而出说得轻快,让他几乎以为她是真的这么认为了。看来这一年多来她长进颇多,他略带讽刺地想。如果不是──

“我怎么走到哪里都看人吃维生素呢?”他随手拈起餐桌花瓶后一只色彩斑斓的大塑料瓶。

“噢,”她的脸上不由自主滑过一丝慌乱,掩饰地笑道:“走哪儿都看人吃你还稀罕?”说着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想从他手里抓过那只瓶子,但不知怎的他却没马上放手。就顿了这么一下,瓶子落在地板上,没有拧紧的盖子滚到一边,几十片小药片散乱地落了出来,惨白的颜色衬在棕色地板显得格外刺目,一如那些让她彻夜难眠的梦魇──是镇定剂,看情形瓶子里最多只剩一半了。

她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想弯腰去捡,却被已经站起来的他挡在餐桌前动弹不得。

“原来这就是你的无心呐。”他的口气淡得出奇,墨绿色的眸子泛动着暴风雨前诡异的光芒。该死的他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精致淡妆下深重的黑眼圈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双颊──她之前笑着解释说是拜最近确认一个数据所赐,却没料到……本以为她已经坚强到足以面对眼前的一切,他也宁愿去相信那些开心的笑颜真代表着对那些的释然,结果她只是变得更会把自己隐藏在理智冷漠的面具下,而内心深处她依旧是那个在雷雨夜中仓惶奔逃的小女孩,柔弱无助地让人心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想发火,仅仅为她的借口,抑或燃烧的是某些更深层的东西?他不知道,也下意识不敢承认他对她的关注早就超过了他理智所允许的范围。

“其实……是……”后半段话竟被他的脸色生生截了回去,一向冷静理智如她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的。但为什么……会涌起这种心虚的感觉……为什么……每当自己直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都是一瞬间的眩惑……几缕金发垂落在他的脸侧,他挟着淡淡香烟味道的特有气息不断轻拂在她的脸上──他永远都是个如此危险的诱惑,她早就知晓了,就如明了她早已深陷其中的墨绿色只是另一种永远不会属於自己的颜色般……

她的面庞和躯体是如此靠近,近到他无法再逃避她早已不是青涩女孩的事实,目光如初见般流连于她宛若天成的五官之间,那因惊吓而微启的玫瑰色朱唇恰似某个曾经在他脑海中一瞬即逝的隐密片段。
下一秒他的薄唇覆上她,她没有拒绝。在经过长久的等待与隐密的渴望,唇间再没有置一词的余地,热切而贪婪地索求着彼此的气息。他倏然搂紧的手臂仿佛要把她搓揉进身体里去一般;她本来支在桌上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环上他的颈项,只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种深刻而单纯的悸动,两人长久的空虚和冰冷的孤寂似乎在焚身的烈焰中燃烧殆尽,如果能在那样的火焰中暂且忘记一切而得到瞬间的救赎,那就把周遭的一切都忘却,忘却了吧……

傍晚的微风轻轻鼓起她窗前的白纱帘,把一丝凉意带向床上默默无语,心思各异的两人。

从来没有想到过,对他的爱恋已经到了甘愿不去拒绝他任何要求的程度了;就如她从来不曾忘记他说的“爱情,只是一种幻觉罢了,而女人于我只是人生路上一些小点,需要但不是必须”和他说那话时沉浸在淡淡烟雾中遥不可及的样子……去指望这样一个男人全然只属於自己一人是多么疯狂的念头,但她几乎无力阻止这种沉沦……

背过身,打叠起残存的骄傲,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毫无感情:“没关系,我不介意。”

他本想伸向她的手一下子顿在半空中,不容触碰的高傲自尊心顿时暴跳起来,接着他冷冷的回答:“你能这么想我也放心了。”

“你知道,我姐姐晚上会回来。”咬紧嘴唇直到渗出点点血花,她强迫自己必须镇定地下着逐客令。

“那么我祝你们相处愉快。”比她更骄傲的自尊心促使他做出更冷淡的回答。

划燃火柴点起香烟,他又恼怒地想起当时她冷淡的背影和比背影更冷淡镇定的声音……她那该死的镇定……那仅仅是个意外,她都不在乎你还想什么!……但为什么总有丝近乎于歉疚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因为他想要她,不仅只那副躯体……当这个想法隐隐从他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吓得连忙把它狠狠压回到原地去……见鬼,他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不敢面对自己弱点的人,他会好好处理这一时的心烦意乱的。

於是又去找贝尔摩多,想在那个妩媚成熟的女人的娇声软语和温柔殷勤中把这些乱糟糟的东西都抛到九霄云外,但有些东西却越吵越响。他终於还是又去找她了,没有多余的言辞,只在把她搂在怀里的瞬间觉得没必要再去思考什么理由。总在她睡着的时候看她,任目光滑过她被着羽扇似长睫毛勾勒出来眼睛和玫瑰色的唇,却不知道他沉睡的时候她也做着相同的事情。但不知为什么,两人的目光却从来没能有一个交错的时刻。

从一方面来讲他们热烈地依恋着彼此,但另一方面他们却在清醒时分花更多的时间去懊悔,为了所谓的骄傲他们又总处於半冷战状态。无法真正离开,但又谁也走不出那个怪圈。日子一天天过去,少去了以往轻松的交流,一种怪异的不安在两人间滋长着。像一根被拉得过直的弦,只要在再加一丝压力就会彻底断掉。
作者: 明石姬    时间: 2003-10-18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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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依命令枪杀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不知为什么,看她倒地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种出奇的不安,一种他似乎就要失去什么的不祥的预感。来不及细想,一回总部他就迫不及待地直奔她的实验室,却出乎意料地被告知她已经回家了。

推开没上锁的大门,他发现整个客厅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且没有开灯。她就蜷缩在客厅一角那只大大的英式白藤椅上,紧盯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那丝暮日的余晖发呆。昏黄的日光照亮了她的半张脸,仍未干涸的泪痕清晰可见。

“他们都告诉我了。”听到来人熟悉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幽幽地开口。

“什么?”

“你今天的…目标。”

“噢,不过是个妄想脱离组织的人罢了。”照例点燃香烟,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真的……杀了她?”她的声音里闪过丝不确定的希冀。

“是啊。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皱皱眉,开始对她反常的欲言又止感到有点不耐烦了。

“──她是我姐姐。”她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双直视他的眼睛在客厅的昏暗中亮得吓人。

死去女子的脸迅速地从他脑海中滑过。无怪乎他觉得她恍惚有那么点眼熟,原来自己曾瞟见过姊妹俩的合照──尽管出於巧合他和明美之前竟一次也没碰过面,他也从没想到去组织资料库查看她的档案。

虽说杀人对他而言早是家常便饭,但望着她悲伤的表情,他觉得自己还是该说些什么的。可那又是什么?她眼中那些受伤的疏远和冷冷的苛责,还有隐隐的……厌恶?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只觉得心中狠狠一紧,顿生的愤怒瞬间吞噬了所有的理智,接着他冷酷地回答:“那是我的任务。”

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无情了,但现在才算真正体会到呢……这下可以无悔放弃了吧,她问自己……沉默半晌重新开口,她声调冷淡平静得不正常:“所以无论如何你一定会完成它的对吧……我明白了。”

“那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办?!向你跪地忏悔还是自裁谢罪?” 她的疏远对他无疑火上浇油。

“我哪敢对你这种人有什么指望啊?就此刻耽误你的时间我都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她立马顶了回去,俏丽的脸上尽是冷冽的嘲讽。──是不是死了心说话也会比较容易些?她想。

“长进了呢,雪莉。”他几乎被她气疯,只想伤害她。表面上依旧潇洒地弹弹烟灰,他玩世不恭地回敬:“既然你这么洒脱我不妨告诉你,组织对於这种情况一般都会把两人全杀掉,这次你能活下来简直是意外之福,你真该为此感到庆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目光逐渐黯淡下来,脸上慢慢露出像看到蛇般厌恶而惧怕的表情:“你这个从来对周围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毫无感觉的冷血杀人机器,我真希望那天能看你栽在你的无情手中!”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可怕起来:“你说我什么?!是啊,我是没有心。而你又怎样呢,成天妄想离开组织,不愿意在黑暗中生活的梦想家?你身上已经被打上了黑暗的烙印,你注定无法在阳光下正常生存。”

“啪”地一声脆响,她狠狠地掴他了一个耳光:“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魔鬼!”

“问你自己,别忘了我从来没逼过你什么。”他墨绿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睨视她。

她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脸顿时涨得通红……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好得很,Gin,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还有,我会为姐姐向你和他们报仇的。”他清清楚楚看到她眼中燃烧的决绝。

“威胁我啊,雪莉。”他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如你所愿,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会看到鲜血涌出你身体的样子的。”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全完了。”

她跪坐在地板上喃喃自语,声音如死灰般再分辨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

再次为自己斟满cognac,另一只手撑着额头的他低声对自己说着同样的话。

她终究逃走了,他知道她是恨他的。

可他却始终对她的微笑,她的倩影,她的倔强,她的骄傲……无法忘却又无法释怀,思念开始成为一种让他日夜不得安宁的煎熬。也许亲手杀死她才能让自己彻底死心掉,他恨恨地想。最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所以去找她,却看见了常在她身边的那个男孩,阳光般温暖而清新。而他知道她是喜欢阳光的,尽管她从没提过但他始终记得晴朗的午后她常常独自坐在图书馆室的窗边用手去承接那温暖的阳光。如果她喜欢这样的生活的话,你可不可以做到彻底放弃呢……他又郁闷地点燃根香烟,第N遍自问着。

对於她而言,他有着金色长发的黑色身影反复出现在她的梦境里。虽然杯户饭店的相遇后,她几乎以为自己都可以完全死心了,但他的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语却总也从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身上已经被打上了黑暗的烙印,你注定无法在阳光下正常生存……

每次在那个世界孤独地前行的时候,她便会想起最后一次争吵时他说过的话和当时他那冷冷的表情,他该死的什么都料到了……会不会他选择黑暗,也是因为某些理由的吧……一想到这些,即使咬紧下唇到出血,她都无法抑制眼泪不断地流下。

I miss you…仰望夜空,她低声自语。


组织开始被毁灭了,他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从一开始就知道。

雪莉,正如你说过的,我马上就要栽在自己的无情里了,不过这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吧?他自嘲地想着,再次给手枪装上消音器,打开他黑色保时捷356A的车门。

最后一个白雪纷飞的平安夜,他独自步行穿过涩谷喧闹的人群,任手中的香烟孤独而安静地缓缓冒出一缕轻烟。路过一个橱窗时他看到里面那身深红色的晚礼服,黯淡而华美的质地,巧夺天工的设计如同专为他的天使而制。但他,已经没有资格再送她任何礼物了……知道吗,雪莉,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已经再没有任何意义了……

报亭白亮的灯光照在柜台书架上一排排报纸杂志上,不用说,最近社会版头条都是关于组织的案子的最新进程和警方以及那个刚刚变回原型叫工藤的小子在自吹自擂说什么绝大多数组员落网,黑暗组织有望在近期内彻底毁灭之类东西的。可笑,他这个他们眼中罪大恶极的罪犯还不正一身黑衣大摇大摆在涩谷闲逛吗?轻蔑地扫了眼那排报纸,正要转身,却被晚报号外的大标题吸引住目光:

对黑暗组织组员最新一轮审判将于12月27日在东京XX法院开庭,此次被起诉的组织成员包括:XXX(代号XXX) ,宫野志保(代号sherry) ,……

“宫野,你为什么去自首?你明知道就你的功劳完全可以消除你在组织的一切记录的。”工藤新一疑惑地问她。

“因为我不属於这里,工藤,我都想通了。”她轻声反驳,温和的语气后是无可动摇的决心。

“放她离开,我就和你走。”她看着挟持毛利兰,举枪瞄准她和工藤的他,平静地说道。

“可是,宫野……”工藤仍犹豫不决,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

“你爱她不是吗?记得以后好好待她,你亏欠她太多了。”她淡淡地说,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扶着小兰走到门口的工藤突然转身,以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触动手表,一道银针瞬时直向Gin而去。想也没想她一下子倾身挡在他面前──接着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逐渐模糊起来,只来得及对工藤说句“笨蛋!”就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从透过细心拉好的窗帘的光线判断。伸手拉亮台灯的同时,他推门而入:“你醒了?”

不知是不是彼此逃避得太久,她觉得此刻自己一点和他针锋相对的心思都没有。一如他们初次见面,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玻璃杯:“啊,谢谢。”

然后她注意到他肩膀上的绷带:“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的。”他淡淡地回答道,在她身边坐下来。

但她却知道轻易两三个顶级杀手都不能给他造成这样的伤害。到底怎么了?突然,她发现到他竟穿着便装,栗金色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怎么会?──她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你脱离组织啦?”

“没错,我犯不着为那帮马上就要完蛋的家伙陪葬。”这他倒回答得很痛快。

“真的只为这个原因?”她看他。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摇摇头:“实话说,不全是。”

今天她替他挡住麻醉针的举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却让他长久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他才发现原来她并不像他原以为的那样如此厌恶他,她至少还是有点在乎他的,只是她的隐瞒本领太高明了。只要她还有一点在乎他的话,他就会尽全力得到她的心的。而且就算她真的不能为那些事情原谅他,只要她能够留在他身边,那也行啊,没办法再忍受一天她不再身边的日子了,他想。

被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手指搅着羽被,她说:“所以他们就来追杀你了。”

“不光我,是我们。不过别担心,都是我调教出来的手下我清楚。除了今天干掉的那六个外其他人的资料已经全匿名寄到警视厅去了。那帮条子再笨不出一个星期也能让我们耳根子彻底清静下来。这几天就权当休息待着好了。”他无所谓地挥挥手,却不知道牵动哪根受伤的神经痛得他猛一皱眉。

“你确定你没事?”她脸上滑过一丝担忧。

他没回答,只是问:“为什么要替我挡工藤的麻醉针?”

她脸色一僵,把头转了过去。

“你怕我被条子抓走?”

她的脸色瞬时变得惨白,这个恶劣的男人到现在还在刺探她的心意,就想知道她真心后好嘲笑她吗?她二话没说跳下床就往外走。

“等等,雪莉,”他几步上前拦住她:“你这么想也没什么错的,毕竟我这条命是你的,你发过誓要为姐姐向我报仇的,它该被你取走不是吗?” 她一下子呆住了。

看着他从怀里掏出手枪递给她:“我已经不是组织的一员,现在杀了我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你麻烦。你可以放心实现你的心愿了。”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一种迷茫似雾热烈似火的情绪。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她骂道,然后突然伸手从他手中抓过枪,手微微哆嗦着举枪瞄准他的额心──

他摊开双手,坦然向举枪相向的她露出最后的微笑,

──枪响了,

子弹擦着他的鬓角飞过去,击穿窗帘深深嵌入落地窗框之中……

扔掉还在冒烟的手枪,她转过头不去看他:“我们的帐算清了,我该走了。”

“等等。”

“你还想怎样?”她火大地瞪他,却落入他深情的眸子中。

“我爱你。”

她不由猛吸口气,垂下眼帘,寒着脸说:“拜托,Gin,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别开这种玩笑。”──我已经输不起了,她心里补充道。

“我不是开玩笑,”他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雪莉,我知道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爱你那样爱过任何人,专注到连我自己都害怕的程度。所以我拼命想向自己证明其实我是没有那么在乎你的,可是每次都失败,不是吗?”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而且还伤害了你。为此我一直都很后悔,真的。而且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总忍不住找些蹩脚的理由想试探你,弄得我们都很不开心。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身边,我会用一生去爱你,所以……请你留下来。” 望着她的墨绿色眼睛有点迷茫,有点困窘,还有点希冀。

然后她的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落下来。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感知到他的真正心意,为什么总误以为他只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呢,笨蛋,真是笨蛋,错得离谱……

“你别哭了……”看到她的眼泪,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没想到听他这么一说,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哭得唏哩哗啦的:“你知不知道你一直都很恶劣啊,你那些试探总是逼得我要发疯。让我总想说爱你又怕被你嘲笑,你真是个混蛋!”鼻涕眼泪全抹到了他的高级休闲服上去了。

“你别哭了,我保证……刚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眼睛发亮。

“才不要。”她在他怀里眼珠转转,转过身:“我说什么啦?”

伸手揽住她的纤腰,他在她耳边低语:“再装就不像了,雪莉。你爱我吗?”

顿了顿,她转过身,深情地望着他说:“我已经爱你很久了。”

沉沦于光与影的交界,找寻属於自己的那条细线。无论以何种形态存在,灰色也好,黑暗也罢,甚至是他人眼中的罪恶,我与你只是命中注定相似的人。任在天际疾速飞行的思维跨越回忆的深渊到达快乐的彼岸,即使不为世人所认同,但却有了彼此斯守的全部意义。去爱,不论一切……
作者: yingzheng    时间: 2003-10-18 21:32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只要是G&S,我就支持
作者: Kami-Kaze    时间: 2003-10-18 21:33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一直觉得明石写G和S的这篇很经典
作者: Kami-Kaze    时间: 2003-10-18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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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既然来了,快出赤井和宫野的那篇!!!!!!
作者: rottenapple    时间: 2003-10-18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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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明石偶来捧场~~~~~
加油写吧另外一个~~~~
作者: 明石姬    时间: 2003-10-18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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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I never knew you...shinichi&ai

初冬的第一场雪,轻柔地,无声无息从天而降。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消逝了,只留下一点不易察觉的潮湿,如泪干涸前的回光返照。

一家电影院散场了,意犹未尽的人们潮水般涌出门口。然后,便看见了那个白净修长眼神机智的男孩和他身边长发及腰明媚温婉的女孩。两人并肩沿着逐渐潮湿变深的路面缓缓向前走去。

“新一,”黑发女孩轻声唤道。

“什么事,兰?”他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她。

“我准备到美国去进修空手道。”

工藤不由大感惊讶起来,自己刚刚变回来一个月,兰竟毫无预警地打算出国,真是难以置信……本以为这类不敢相信的话会冲口而出,没想到竟是:“为什么?”

“是这样的,”兰难以察觉地轻咬了下唇继续说道:“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就申请了。只是没指望过能批下来。这是个提高的好机会,我想抓住它。而且我爸妈也都赞成。” 她的语调听起来似乎很“兴奋”。

“天……这么快。” 过度的震惊和一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感顿时让他向来理智清晰的脑子成了一团乱麻,他茫然地张张嘴,觉得下面的话都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一样:“那么,这就是决定了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走?”

“一个星期后。”她在公车站牌前停了下来:“我答应今天晚上去看园子,就不麻烦你送我了。明天开始就要为这次留学做些准备。”

他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那你忙好了。什么时候上飞机,我去送你。”

“也好。到了美国后,常联系。回头见!”她最后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走上车。

就在公车要开动的时候,她突然把脸凑在窗前对他说了句什么。他清清楚楚辨认出了那个口型:

“谢谢你,新一。”

然后那双眩然欲泣的的眼睛中的意味一下子明了起来。他愣住了,下意识伸出手想阻止她的离去,脚却如生根了般无法移动。就这样独自站在看她逐渐消逝在自己的视野里,消逝在东京的漫天飞雪中。少年的泪不听使唤地从他清澈的眼睛中流出,落下,跌个粉碎,再无声浸透冰凉的地面……



“所以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红褐色短发的少女白皙的手轻轻把一杯蓝山放在他面前,轻浅的白雾从深蓝色的咖啡杯口袅袅升起,将苦涩的清香悄然融入空气的血液,在让人感受到咖啡的魅惑的同时也掠去了它的灵魂所在。

“不,不是这样的……我想说,是的,有很多话自那天约会后就不停在脑海里翻腾,但我就是说不出口……被她用那样微笑着的忧伤看着,看着我和我那些她早就了然与于心的挽留,我突然害怕起来,觉得好像只要一伸手,她就会化作冬日清晨的薄雾从我臂间消逝,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我是想让她留下来,但如果因此留下的不再是兰……我不敢想像……就这样什么也没法说,什么也没办法做地看她走进海关,看她离我而去……”工藤新一单手支额,表情沮丧地坐在博士的客厅里。

“你们两个孩子啊。”阿笠博士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回来?”

“三年后,她说。”工藤的唇边露出淡淡的自嘲。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向宫野:“组织现在没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以前在美国念书时的导师邀请我回去协助他主持一个实验室。我打算陪博士过完新年就过去。”

“留下来。” 他头也没抬,很突兀地说。

“耶?”宫野莫名其妙地看他。

“我说你他妈的留在日本!”他失控地扔掉咖啡杯站起来向她大吼道。

她震惊地望着一向文质彬彬的他,但那双海蓝的眸子中,只有失意的迷茫和愤怒,却一丝也找不到她所隐约指望过的那种清朗。

“你一定是疯了。”她说。



“但你还是留下来了,为了他那句疯话。”典型的欧式乡村风格气氛轻松宜人的小咖啡店里,柜台后的老板娘红子一边煮咖啡一边对自己的合伙人,现今东大教授宫野志保说。

“这种鬼话唠叨那么多遍,你不烦我都要烦死了。”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埋首眼前那叠资料,头也不抬冷冷地说。

“既然怕烦不如拿一次来认真听听好好想想,想通了也许下次我就不说了。喂,你从来没考虑过他没有阻止兰离开却留下你可能意味着些什么吗?”她的女合伙人显然很明白契而不舍的含义。

“兰突然不辞而别,他受的打击太大,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拿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来说服别人。他要是神志不清胡说八道你也跟着糊涂了不成?你留下来的真正原因,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试着让他接受你呢?”

“没必要。我们都知道他在等的人,他所想要的人是谁。”

“所以你就即不完全放弃也不愿意尝试,心甘情愿一辈子跟在他身后做个自卑的影子?兰是用那种方式和他说再见后去美国的啊,而且两年多来几乎没和他联系过。你还在犹豫什么,怕别人说你夺人所爱,还是怕工藤不愿意接受你?你不去试怎么知道。我承认我并不喜欢那小子,但你喜欢,而且他对你并非全然无情,所以去争取啊。”

“红子,”她停住笔,抬起头来看她:“我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了。”

“知道了。” 红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的咖啡。──他来了。”



“什么风把你大侦探吹到我这小店来了?”红子笑着向刚进门的工藤新一打招呼。

“你煮的那手好咖啡,让我总想蹭杯喝喝。”

“真抱歉,工藤,我们这里不赊帐。”嘴里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又点燃了酒精灯。

也在柜台前坐下,新一转向进门起就没开口的宫野:“刚好我找你有点事。”

“说吧,又有什么案子要我帮忙?”她轻轻合起手中的文件夹,眼睛依旧盯着别处。

“拜托,别老把我想得那么可恶。”知道她是她平素说话的习惯,工藤也不以为忤:“宫野,你还记得组织被灭前在轻井泽车站破的的那个案子吧?当时被人诬陷后来又让我们洗脱嫌疑的南云先生昨天从国外回来了。他赠了一趟两人份北海道三天两夜旅行的免费招待券表示感谢。这个周五到周日我记得你没课,一起去如何?”

组织被灭前,那就是差不多两年半前了。当时工藤和自己刚刚变回来,为追踪组织的一个线索借口旅游和毛利父女一起前往轻井泽。没想到未到轻井泽车站就遇见凶杀案。虽说那个案子她协助工藤破了,不过说到招待券,尽管工藤很有技巧地回避了确指,但不用想也知道是赠给哪两个人的。

想到这里她笑了,一如在这个逐渐成长为男人的少年身边两年多来所有那些有着阳光外衣却是深蓝色孤寂衬里的笑容,就像那些仿造名牌的赝品,永远无法做到由内至外的阳光。自己的存在命中注定是那个天使的替代品。一如做灰原哀的日子,在她不在时代她照顾她心爱的少年──甚至连自己的一颗心也交付了出去──但时间一到,依旧要物归原主。她和他,永远只能是朋友而已。

“乐意之至。”那个笑容在美丽的脸上绽放得愈发迷人,嘴里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只可惜我周六有个非参加不可的学术会议。”

“我怎么记得你说的那个会是下个星期六呢?”红子笑容可掬地插嘴道。



所以此刻,他们就在工藤的突发奇想中跳下237国道,走进富良野的那片漫天的薰衣草紫樱花田。

天是葡萄酒渣般的碧蓝,她喜欢这种说法,有着发酵蒸馏掉一切精华后大彻大悟的宁静。风涌动着花的芬芳,坐在草地上,任长长的花茎不时轻柔地扫在身上,如同情人的爱抚般带来丝丝微微发痒的麻酥。

这样的景色正如我所希望拥有的幸福,简单,澄净,却易于保持,可以长久。双手插在袋里,听凭温暖的风抚过黑色的短发,鼓起浅色的外衣,目光投向远方同样被花染成淡紫色的丘陵和天际缓缓飘浮的白云,他突然想道。

“知道这片花田让我想望起什么吗?幸福,不需要太多华丽和浪漫的装饰,只像这片淡紫色的花海般朴素单纯,却可生生不息,年年再荣。”目光无意识地追逐着在花间嘻戏的彩蝶,坐在草地上的她低声自语道。

“你怎么知道?”工藤带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竟然知觉他此刻心思的女孩。

“我能感到它脉搏的跳动。”她回答,依旧没有看他一眼。

所以话就这样说出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躲我?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是因为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吗?”他觉得自己像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没有,没有,我们当然是朋友。所有的错都是我的。”她梦呓般回答,青绿色的眼睛里有着异于往常淡淡雾气般的迷茫,至少在这一瞬间她是卸下心防的,也至少在这一刻,他感觉到她的美好。

所以他就这样定定地凝望着她,仿佛想把这个瞬间定格在脑海中。后来他就伸出手,抚上她光洁的面庞,轻轻吻上她玫瑰色的唇。

如同她所知道的,他带着阳光气息的吻有着最奇特地让人安心的作用,安全,归属感,不再害怕……

一辆卡车的尖啸打断了他们。她眼中那种令人心痛且心醉的迷茫消失了,她推开他,迅速从草地上站起来,把深红色的旅行包甩到肩膀上,跃过栏杆回到公路上。

但他没有为此道歉,她也没有。只是在晚上回旅馆他送她回自己的房间时他踟蹰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说:
“半年后她就回来了,不是吗?”



兰回来的第二天,她约工藤在涩谷一家雅致的咖啡厅见面。

他提前到了。随意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他把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熙闹的人群。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使他觉得像在看部有着些背景模糊的话外音的纪录片。

后来他就看见她,和一个年青高大的男子走在一起。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阳光下他们眼中的情意,顿时他觉得有些头眩,却远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严重。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笑着和把她送来的男人说了再见,独自推开玻璃店门,走到他的面前。

“你好,新一。让你久等了。”她的笑容一如三年前明媚动人。

“我也是刚到,小兰。”他站起来,露出惯有的笑容:“而且,恐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说在等过你的人了。”

“话不能这么说,新一。”她看了他一眼:“三年不见,你看着气色还好。”

“他是你男朋友?”他开门见山。

正在这时服务生来了。她点了Cappuccino。爱情的味道,如同她应享有的那些一样在阳光下盛放的芬芳和柔美。而他选择了蓝山,淡淡升起的白雾让他莫名地想起和那个被孤寂将皮肤染成浅蓝色的害怕受伤的女子。

“是的,并且我想和他结婚。”她的目光很坦然。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你至少那时可以告诉我。”

“半年前。当时我是想告诉你,但你不在。”──你和她去北海道作三天两夜的旅行了。她心想。

“啊,那么我很抱歉了。”他淡淡地应道。尽管她的话听起来很像借口,他像在讽刺,但他并不想责备兰,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责备过她。

“新一,也许现在说起来像是借口,但是让我们开诚布公。我真的不适合你,你太聪明了,我能忍受无尽的守候但是我却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你,没有心灵上的交流时间长了你会对我厌倦。对我而言,我所想要的是没有什么波澜的平静温暖家庭生活。你是个侦探,生活里充满冒险,我相信你会尽力但你也给不了我所想要的。如果说我们小的时候是从同一根基长起的树木,但我们现在已经由於生活和经历的不同分开了枝桠,成长为不同的人,再也没有交汇的一天。”

浅啜一口咖啡她继续说道:“知道吗?这种感觉不是在你作为柯南时感到的,而是你变回新一后我们一起去轻井泽时产生的。看着你和志保在车站办案的情景,你们之间的默契,我突然发现我在你的生活中充当不了任何部分,你并不真正需要我。可是我想被需要,像别的任何女孩子一样。所以我选择了他。”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新一,作为你的青梅竹马我还是有些了解你的,”她一个微笑就阻止了他:“──你为什么不阻止我离开却要志保留下呢?”

他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然后一些东西就逐渐明白起来,最后他自失地一笑:“看来是没有挽回余地了,小兰。但是,让你等我这么久我始终于心不安呐。”

“当我等你的时候,我是心甘情愿的,那就够了。无论如何初恋是美好的,我珍惜那份感觉。”

“但是现在,我们却分道扬镳了。只想知道一点,你所想要的,他能给你吗?”

她的眼神中有着对未来的坚信:“我们能做到。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那我祝你幸福,兰。”

“你也一样。”

两人站起来,友好地握过手,走出咖啡店,各自向路的一头走去。



“志保人呢?”他猛地推开她们的咖啡店门喊。

“她刚刚走,去美国。” 红子一如既往神闲气定地煮着香浓的咖啡。

“志保,等等!……就打算这么离开?”他在最后一刻拦住了马上要进海关的她。

“你想要我说再见吗?笑着祝福你们吗?我的器量没那么大。让我一个人安静走好了。”

“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When your home comes queen, what opportunity for me to stay ?” 她的表情似乎要哭了出来。

“你不要再说自怨自艾的话了!──志保,别告诉我富良野的事情只是我一厢情愿,你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我?”

“那我又能怎么办?兰走的时候你说如果你伸手挽留的话她就会消失,你对我也一样。你不属於我……”

“志保!”他打断她:“我刚刚和兰分手了。并且我终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

“我爱的人,我需要的人是你,请你留下来。”

……

我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但当微风带来樱花的香味的时候,我会伸出自己被孤寂染成淡蓝的手指去感受它……

然后,我会逐渐明了一切……
作者: 明石姬    时间: 2003-10-18 22:34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呵呵^^^^Kami-Kaze,apple^^^^大家都回来啦^^^^亲^^^^

关于赤井那篇^^^^^^明石正在努力填坑中,敬请期待的说^^^^^^^^

哭^^^^刚回来那几天连主题都发表不了,幸好现在有了快速发布^^^^
作者: 雏菊微蓝    时间: 2003-10-18 22:53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啊明石~我索apple马甲
李煜的浪陶沙令
偶最喜欢的一首李煜的词~~~~
握手好吗
作者: 明石姬    时间: 2003-10-19 01:25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呵呵^^^^apple,早就知道这个是你的马甲的说了^^^^

握手握手^^^^^^明石一向都很喜欢李后主的词呢^^^^精致清雅,又带着他身份特有的哀愁^^^^喜欢的说

可惜下半阕太哀伤了,所以没有加上去^^^^^^

对了^^^^apple喜欢李清照吗?
作者: rottenapple    时间: 2003-10-20 12:33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恩~自我感觉我是比较博爱的哈~
我喜欢好多人的词呢
李清照啊李煜啊柳永啊秦观啊苏轼啊
总之是偏向与婉约派的……
最喜欢柳永~~~XD
哪天有空我们好好的去讨论下下……
汗~~斑斑手下留情……
作者: 新一的哭砂    时间: 2003-10-20 14:17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应该还有一篇吧~~~~明石要加油!!!砂最喜欢这种文了!
作者: 魅影    时间: 2003-10-20 15:35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haibara    时间: 2003-10-21 11:25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终于看到明石姐姐了~~~~
还有apple,kk
真是太好了!!!!!

明石姐你的文继续写吧
写完发给我的说
还有apple 和 kk
能不能也麻烦一下呢?

回来就要文~
我还真是…………
作者: Kami-Kaze    时间: 2003-10-24 19:21
标题: 回复: [重发]If I never knew you...G&S与新哀篇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这两篇文章的主角还真浪漫
我想了又想猜了又猜
赤井同志几时才会出来?
作者: 羽翼    时间: 2004-2-25 19:14
标题: 回复:
明石,要加油哦——另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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