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衣少女站在树枝上眺望着山下的风景。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他……”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急急跑过来,在树下喊道。
“前面带路。”少女飘然落地,仿如寒霜的脸又冷了一层。
山庄里。
“爹。”少女在床边坐下,轻声开口唤道,伸出右手来探了一下床上的老人的脉息,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爹,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少女附耳在丫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握住了老人(……)的手。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兄妹三人了……我死了以后,你们就可以下山历练了……咳咳……”老人用劲地咳嗽了两下。
“爹,女儿下个月便要过十六岁生日了。”少女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伸手去接过老人掏出来的玉佩和信,“爹,这是……”
“这个给你,还有我书房的那把剑……都给你。你要记得,把信交给你的两个哥哥,让他们……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老人笑了笑,然后闭上了浑浊的眼,又睁开,缓缓抬起了苍老的手,“还有,你听我说,你拿着这个玉佩,去找——”
老人的手在那一瞬间垂了下去。
“爹……”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恢复冷漠。
“这玉佩,还有,下山历练……”少女喃喃自语,爹想说什么呢。山下,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庭院里,站着三个白衣人,相仿的衣着,然而却是不同的表情与面容。
“大哥,三妹,你们不要这样子好嘛!好不容易可以下山了,应该高兴一点的嘛!”其中一个少年笑得很开心,但被少女瞪了一眼后自动噤声。
“这该死的老头子,终于肯让我们下山了……”少年望了一眼他的大哥,哇哦,真的很少见到他这样暴怒的呢……想起十六岁那年大哥发怒的时候……把后院的竹林毁了一大半。总之就是一个词,恐怖。
“不要这样,爹也是为我们好。”少女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传来。少年转过头去,却发现少女的脸上仍是第一百零一种表情——面无表情。少年打了个冷颤,寒,他怎么会有两个怪胎兄妹!
“对了,三妹,呆在山庄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你对老头子发过一点牢骚,这次是不是趁他躺在床上没法动……在药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啊?”大哥阴笑着向少女靠近。
“去!我哪有那个空!而且,我是觉得,呆在这山上,似乎也不错……”少女轻盈地避开了他,望向山下。她不想去呢……师父说的啊,江湖险恶呢……
“这,是爹给你们的,他让你们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少女将信件送到他们手中,“若你们都已经找好了随从,便赶紧下山吧……山下的结界,只会开启12个时辰。好了,我要走了!”
“啊,小姐,等等我!”一个丫鬟跟了上去。
“抓紧我的手。”少女低声道。
“好了,二弟,我也应该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少年愣在那里。什么嘛,就这样都走了?虽然他们都是怪胎,可是没有他们的日子……那会很难想像的……
“三妹,为何不一起上路?”
“二哥,若是有缘,一定能够相见。”
少年呆呆地凝望着远方,想着少女嘴边那抹神秘的笑容。
应该,要离开了吧。
两年后。
一个少年坐在扬州最大的茶楼——万卷楼喝酒。这万卷楼,远近闻名的却并不只是它的点心,还有说书。或者——你可以称之为,包打听。只要来到万卷楼,无论多么难打听到的消息,或是什么江湖传闻,你只要肯花几两银子坐下来喝几杯水酒,就立即可以听到可靠的或不可靠的,有用的抑或是无用的消息。
而此刻,说书的人正在说的,便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的三个白衣蒙面侠。据说他们都几乎在同一时间闯入江湖,而且都喜欢身着白衣战斗。虽然行事方式各有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两年来,他们毫无拜祭,时人称之为“白衣三绝”。关于他们三人的故事可谓是神乎其神,几乎只是个传说。更加无人得知他们的容貌,除了——死人。
少年冷笑一声,将酒杯满上酒。三天以来,他没有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除了那“白衣三绝”的传说以外,其他的江湖人士似乎早已销声匿迹。
少年站起身,想说书的人走过去。
少年周身的气场颇为寒冷,虽然蒙了面,但说书的人还是颤抖了几下,暗道冬天来了,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颤声道:“您……您要干什么?”
少年轻扯嘴角,从袍子里掏出一枚飞镖,问道:“你……见过这个吗?”
说书的人僵硬地点头,在他如寒霜的目光的注视下,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这便是京城长安最大的杀手组织——梅闰派的飞镖,上面的梅花便是他们的标志。”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哦,是吗?谢了。”然而语气中却不带一丝谢意。
少年回到座位上,便见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闪了过来,望着桌子上的那壶酒垂涎欲滴,便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哇,上好的竹叶青哦。”
看到此,他愣了一愣,伸手便要制止那个少年喝那杯酒。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好酒就要一起分享嘛。”少年打开了他的那只手,将酒饮下。
他眯着眼端详着眼前的少年,眼前这少年,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是那种毫无心机又好欺负的稀奇品种。他是指——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江湖上。他轻声叹了口气,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浑身发热,额上冒汗,心口发闷,头有点晕?”
“是哦……好像有。”少年不明所以地晃着头。
“所以结论是,我摊上了一个笨蛋。”他无奈地摇摇头,给少年喂下了一颗金丹。
“喂……你下的毒?”
他皱了下眉,推了少年一把:“不是,快起来吧,会有一场恶战了。”
“哼,竟然没有毒倒你!”旁边那桌的几个人跳了起来,“不过,哼哼,你喝了我们特制的酒,估计也差不多了,呵……”
“差不多?”一旁的少年疑惑地眨眨眼,“那是什么啊?”
“别说话,给我滚一边去,”他再次皱眉,伸腿把少年踢出了包围圈,动作极其潇洒连贯,一气呵成。
谁也没有发现那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各位高手找在下有何事?”他的声音更冷,右手不知何时翻出了一把宝剑,眼中闪出了嗜血的光芒,“如果是来领教的,那么凌某可是不客气了。”
“哼!谁跟你这种人‘请教’!快还我们大哥的命来!”其中一个人恶狠狠地说。他的利眼扫过他们衣服上绣的凤纹,心中了然他们口中的“大哥”是何人。
“哦,原来是联凤帮的人。你们大哥……也不过如此。既是他向我请教的,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只是……他确实不是我所杀。”他轻易躲过对方的剑气,叹了口气,看来这群人今天要来寻仇,是任何解释也听不进去的了,“算了,你们既然找我报仇,就一起上吧。”
对方不说话,十来个人已经包围了他。几招过下来,十来人的长剑都已经脱手。他懒懒地扫视了包围他的十来人,不愿再战,垂下眼帘,祭起宝剑,用内功催发了剑气。只见白光包围了他,然后那十来人便被震了出去。
“啊啊,好强哦,你叫什么名字啊?”待他回到座位上,少年便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我么?我叫凌英。”他的声音仍是非常冷淡,“不要动!”少年好奇地想拿过他随手放在桌面的宝剑仔细端详,听到他的话之后便缩回了手,扁着嘴可怜兮兮地说:“我只是想看看……”被他瞪了一眼,于是自动噤声。
但是凌英并不看他,径自只倒了酒,自斟自饮。
“对了,我叫江户川柯南,你可以叫我柯南哦!”少年傻傻地笑着,看着他端起酒的时候一脸惊慌,“哎,那个酒,不是有毒吗!”
“你很吵。”凌英打开他的手,把酒喝下。
“对了,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上路啊?”柯南一脸期待。
“随便你,下次我可不会再保护你。”凌英根本不看他,“你知道长安怎么去吗?”
柯南点头,可是又想到他根本不看自己,于是就说:“我知道,我来带路吧!”
凌英突然放下酒杯,拔出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凉声道:“我警告你,给我安安分分带好路,否则的话——”凌英将宝剑再次逼近他的脖子,却忽略了一点——他的脖子没有出现血痕。
柯南傻笑着:“嘿嘿……我当然会带好路啊……嘿嘿嘿……”
凌英收回宝剑,背过身去,许久,说了一句:“明天卯时出发,起晚了就不等你了。”
“哦!喔。”柯南回过神来,发现宝剑已经收走了,也跟着上去回了房。
“唉!真是累死人了,一边傻笑一边还要注意那把剑……”柯南垮下脸,颇不甘心地揉着自己白嫩的脸蛋,(寒……这个词)“那把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不是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好多年了吗?我听师父说——”
柯南陷入了沉思,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样么,呵呵,看来……事情还是蛮有趣的嘛……”
第二天,卯时。
江户川柯南如同梦游一般出现在餐桌旁边,却发现凌英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了。打了个哈欠,那熊猫眼显示了他昨晚压根儿就没有睡好。
早知道就不要看书看到那么晚了。柯南这样想着,随便塞了一个馒头入口中,却被凌英一把拉走:“快点带路,还磨磨蹭蹭的。”
“哎!不要啦,我还没有吃饱呢——”柯南不满地嚷着,下半句话却销声匿迹——被凌英用两个馒头把它的口塞住了。
“哎,不要骑马了,上车吧。”柯南唤住正要上马的凌英,抚摸着那匹黑马油亮的鬃毛。
凌英瞥了一眼那华贵的马车,心想他一定是有钱人子弟,皱了皱眉,好奇他为何执着着要跟定了自己。但是也不想说什么,翻身上了马车。
柯南憨憨地笑,附耳在黑马旁说了一句话,便也翻身上了马车。
“凌英哥,你好像很喜欢蒙着面哦。”
“……”
“我记得白衣三绝也很喜欢蒙面哦,也很喜欢穿白衣服……”柯南扯了扯他月白色的衣衫。
“……”凌英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那么凌英哥你见过他们没有啊?”柯南仍然天真地笑。
“……见过。”他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哦?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凌英哥能带我去见见呢?”
“……不会再见了。”凌英淡淡然说,挑起窗帘望向窗外,掩饰着自己的失望之意。
“或许,会再见呢?”柯南似乎是喃喃自语,也似乎是在安慰凌英。他,或许还不知道吧……
马车外有扑棱着翅膀的声音。江户川柯南掀开帘子,两只鸽子便飞了进来。他笑着拍拍它们的头,道:“辛苦你们了。”然后取下它们脚上绑着的校竹筒。而那两只鸽子,则双双站在窗框上,用自己的喙整理着它们那光滑洁白的羽毛。
看罢竹筒里的纸条,柯南皱了下眉,然后手上的纸条便自动着火燃烧,只剩下了一堆灰烬随风而散。
他……会使用元素之术?凌英的眼中掠过一丝慌乱,但是他马上将头别开,不想让柯南看到。
“那家伙……”柯南低声道。如果凌英还有认真聆听的话,他会发现,这个少年,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下来吧,在客栈休息一下。这个小镇似乎就只有这么一间客栈了。”赶了一天路,柯南或许已经累了,便不像初时那样活跃,只是跳下了马车,平淡地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小镇。
“老板,住店。”江户川柯南掏出一两碎银,皱了皱眉看着躲在桌子底下的掌柜,疑惑道,“怎么了吗?”
“两位客倌,这里是山贼的地盘,你们还是早掉离开吧。”
“可是,天色都这么晚了的说……”柯南无奈地扁了扁嘴,“我们要去哪?”
凌英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向客栈楼上走去。掌柜的焦急地喊了一声:“公子——”然而他那一双凌利的眼瞪了过来,掌柜的立即噤声。
“怎么了?”凌英的声音比他的眼神还要冷上几分,然而柯南却满脸笑意,掌柜的终于没有再“骚扰”他们了,呵呵……
但是他好像忘了今日在路上一直“骚扰”凌英的都是他。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上来。”凌英不满地瞪了一眼柯南。老天,摊上这个麻烦兼笨蛋,他的话好像愈来愈多了……以前不是都尽可能用眼神代替话语的吗?怎么在这家伙身上就无效了呢?
“赵老板,今天的生意如何?”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柯南的嘴角抽了抽,郁闷,这都什么事情,都让他撞上了。这声音……看来就是其中一个山贼无疑了吧。随即一个人影便出现在店里。江户川柯南一看,满脸黑线——这,怎么是个胡子大叔。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看来,这事他不管也是不可能了。望一眼满脸寒霜生人勿近的凌英,嘛,好像只能靠自己……
“大叔也是来喝茶的?”柯南再次带上一脸憨笑。
“嗯?”胡子大叔转过头来,突然大笑,“哈哈,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黑线。柯南不觉流了几滴汗。哪有人这样打劫的,呃,他好像是第一次见。不过,他似乎忘了那个胡子大叔是个山贼……但是……他现在的样子果然比较好欺负吗?
“看你小子细皮嫩肉的,应该不希望被绑起来吧……或者,应该直接把人带上山,好好‘伺候’你几天?”胡子大叔冷笑着掏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这人看来真的是跑龙套的……不知道如今在江湖上混都应该带剑吗?江户川柯南抹了抹额上的汗,勉强笑了一下道:“好说,好说……”然后踱到桌子旁喝了几杯凉茶。
“嘿嘿,怕了吧?”胡子大叔得意地挥了挥匕首,却不意发现匕首已经从中断开。江户川柯南朝楼上瞅了一眼,凌英早已撇下他一人回了房。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看到哪……
“你的匕首,质量好烂哦。”柯南漫不经心地说道,“去长安城临昌街的龙虎作坊打造一把武器吧,质量绝对有保证哦!”
“哼!你小子以为匕首断了我就动不得你了吗?我——”胡子大叔向正在悠哉游哉喝茶的柯南冲了过去,却发现即将近身时,自己却无法再接近一丝一毫——准确点说,也无法退却,他只能纹丝不动地定格在那里。江户川柯南的唇边,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果然还是没有学乖啊。听话乖乖滚回你的老窝不就好了么,还要继续惹怒我。”江户川柯南绕着胡子大叔的身边走了一圈,然后拍了拍胡子大叔的头,“爷儿我今天生气了,呐,你今晚就在这里过吧。”然后转身上楼,回房。
胡子大叔满脸郁闷,嘴中诅咒道:“靠,今天运气真是背,撞上了个会武的……”
不过,很快,他便会发现,自己的噩运,并不仅仅是如此而已了。
半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这句话用在这个时段是再好不过的。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辛弃疾有诗云,可是我得告诉你,这个夜是没有明月的,也没有鹊鸟,更加没有那徐徐的清风。而那半夜聒噪的蝉鸣,只会给人徒增几分烦闷。
天空上方飘着一层又一层浓黑的云,似乎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风,粗鲁地撞进半开的窗户,吹灭了桌上残余的那一丝烛光。
江户川柯南背着手在室内徘徊。那一身玄色的衣衫衬托地他脸上的表情更为阴沉。稚嫩的脸板了起来,似乎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
“爷!”窗外有人小声喊了一句,柯南便闪身从半开的窗中飘了出去,有一个黑衣人跪倒在柯南面前。
“我已经收到你的信了。”江户川柯南踱到他跟前,眼中忽阴忽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嗯,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过……”那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声音中没有任何语气,“老板他执意要去苏州城看看。”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柯南一拳砸到了墙上,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不是告诉你们看好他的吗!现在到底谁才是管事的,他妈的!”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们务必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不要再让他乱跑了。尽量拖延时间,把他留在苏州城。我会尽快赶到。”
“是。”黑衣人垂首,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还有,客栈来了个山贼,让我不太愉快,你把他送回他的山寨去,顺道教训一下那群山贼好了。”江户川柯南抿着唇,脸上依然阴沉一片,不知在想什么。
“是。”黑衣人站起身来,一掠身从窗口进入了客栈,片刻之后便带着那早已熟睡的胡子大叔原路返回。
“去吧,聆风。”江户川柯南静静地站在那如墨一般浓得化不开的暮色中,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w=盈你能放过我么)
“是他么?老二。”黑暗的黑暗中,有两人在窃窃私语。
“没错,就是他,我绝对没有看走眼的。”
一阵风,将所有的声音都刮到了江户川柯南的耳边,他叹了口气,依然站立在树下。又是一群不识好歹的人,找他要作甚呢……唇边扬起一丝亦有些嘲讽的微笑。找他要作甚,总不可能找他来玩儿的吧……
“出来吧,不是来找江户川某人的么?畏畏缩缩的算什么好汉……”他轻声叹息,旋即轻身飞上树梢,眨眼间已经落在了五丈以外,恰好来到那群暗中跟踪的人的跟前。
他们一惊,这人的武功竟然高到了这等程度!不仅能够听到他们这已是内功十分高强的人的私语声,而他闪身速度之快,亦是到了令人防不胜防的程度。望着他一身玄色的长衫,不由得便感觉一阵莫名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而来。
江户川柯南微微一笑,墨色的发被风吹得微有些凌乱,那张稚嫩的脸亦无法挡住满身的杀气,但他只淡淡然开口道:“阁下一共十八位英雄,莫不是江左地区以善用长剑著称的——十八剑宗吧?”
“没错,正是在下十八人!因你上次伤了二哥,我们正要来向你讨回公道来!”
江户川柯南摇摇头,有这一回事么,怎么已经没有印象了呢。
“怎么?怕了么?”其中一人冷笑着,快速地向柯南刺过去,却不想被他“当”一声隔开,还被震痛了手腕,连着退了三步。
——凌英从睡梦中被刀剑声惊醒,打开窗户往外面望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惺忪的睡眼醒了几分,辨认出那是柯南后,他带上自己的宝剑,便跳出窗外去。
“你又做什么了?”凌英跳入包围圈,推了柯南一把,旋即拔出宝剑。
“我怎么知道。”柯南无奈地一笑,挥着手中的软剑去抵挡来人的剑招。那十八人见得莫名又多了一个人跳将出来,不由得心中一紧。但又觉得那一阵无名的压迫感突然消失,虽然又感到另一种不同凡响的冰冷的气场,可是绝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不由大喜,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凌英无奈地叹了口气,缠住面前四人挥过来的剑,手一翻,将四人的剑胡乱挑开,暗暗心惊这些人的剑招竟然在他之上。一时剑光闪耀,日月无光,打得难解难分。
而另一边,江户川柯南则是漫不经心。似乎是碰巧地躲开一干人等的夹攻,然后抽出软剑来随便挥了几下,不意伤到一人的右臂。他轻声笑笑,已经腾空三丈,再落下来时,便恰巧是十人的剑尖交叉聚集之处。他脚步微移,十人便都被自己的剑震了开去。
为首的人嘴角边溢出了一丝血,只好略有不满地叫道:“哼!你今日竟找了帮手!我等兄弟改日再来教训你!”
江户川柯南飘然落地,心中暗暗笑开。只是因为有凌英做“帮手”吗……
凌英看着那十八剑宗绝尘而去的身影,便不由生出了许多感慨。究竟这家伙是怎么惹上这等高手的啊……连他与他们对阵的时候都略感力不从心呢……不过,就这张娃娃脸,闯荡江湖没几年就惹下这许多人来寻仇,倒也是个人才。
凌英不经意地问了出来:“你却是怎的惹上十八剑宗了?”
柯南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啊……一点印象也没有。”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凌英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虽然月色黯淡,但柯南那双深邃如若茶色水晶的眼睛却是出奇的亮。他的发髻仍端端正正地梳着,只偶尔有几缕发丝被微风吹落,垂在那稚嫩的面旁,确切不像是刚被人吵醒起来打架的。
经过那一场激烈的打斗,凌英的神识已经非常清晰了。而他也无多问,只是望着柯南,觉得他现下不如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倒也沉稳得让人不禁有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
凌英便又一阵唏嘘,但也不再深究他究竟为何深更仍在外面与人打斗,只是提了宝剑,道;“我回去了,晚安。”然后便飞身回了房。
“嗯。”
江户川柯南静静地站在那里,深茶色的眼睛中闪出莹亮而奇异的光芒,嘴角边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看得很明晰了呢,那把剑……
第二天早晨。
柯南一大早便屁颠屁颠地拉了凌英下楼吃饭。而那掌柜的因昨天看见柯南轻易打败了那个山贼,也知他们的武功高强,便不再担心山贼为患,更加殷勤地给他们上菜。是以,虽只是豆浆白粥油条肉包,柯南也吃得十分畅快。
凌英略略瞥了一眼柯南,便坐下用餐。他总觉得昨晚的打斗是他的幻觉,那么沉稳的气息,根本不像是他发出来的。再说……现下柯南这神采奕奕的样子,如何像是昨晚经过激烈打斗之后的?
“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在外面……”一个没有忍住,凌英还是问了出来,不禁在心中疑惑自己的好奇心怎么变强了。
“嗯?昨晚?我没有出去啊。”柯南正咬着油条,闷头喝着粥,听得凌英的问话,便抬起了头来,眨巴了一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疑惑道,“凌英哥昨晚梦见我了么?嘿嘿。”说着便要往凌英身上粘。
凌英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暗惊疑,生怕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于是便以剑代手制住他身上的一处大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道:“昨晚你真的没有出去?”奇怪,自己明明看见昨晚柯南穿了一身玄色长衫,怎么今天他就换了一身宝蓝色的衫子?
“没有啊——凌英哥,你怀疑我?”柯南被他制住了身上的一处大穴,如何动弹得了,因此只好“老实”回答。却又因了凌英这话里大有怀疑之意,于是便气愤地扁了嘴看着他,那恼怒中又不禁透出几分可怜。
“凌英哥,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我又如何能够出去?”柯南作委屈状道,两只茶褐色明亮如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满是哀怨之色,看了叫人心中不忍。是呵,现在外面的地面仍旧是湿湿的,是下过雨了吧。
凌英终于心软,也看他现在只被制住了一处大穴便动弹不得,于是相信他绝不是那等武林高手。那究竟……昨夜看到的,是何人?抑或只是……一个梦?
凌英正这样想着,便听得客栈外面有动静。不多时,一群虎背熊腰的汉子便“呼啦啦”地涌了进来,其中便有那个胡子大叔。仔细看看,虽然那胡子大叔的形体不免有几分粗犷,但武功的根基还算是不错的——却没有任何内功和心法。
柯南似乎也一副惊悚的模样,对那胡子大叔道:“这……却是怎的了?”伸出指头数了数,竟有八人。
“这位少侠,昨日的事,多有得罪,真是对不住!我们这附近八个山寨的寨主,便在这里向你磕——”胡子大叔正要跪下,便被一股气流给托了起来,再抬头时,却发现柯南正笑嘻嘻地望着他们,道:“要不得,要不得。我一后生小辈,如今方虚岁十八,如何经受得起你们这一跪又一拜?”心中却暗暗惊讶,究竟昨天聆风对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惹得他们现在对他如此的尊崇?
八个大汉垂首听了一阵他说的话,无非是些什么要改邪归正做个好人之类的话,便抬头道:“我们兄弟八人如今一无所求,只愿能够一生追随少侠!”
柯南听得他们的话,又不禁一惊。依这几人的性格,必是不达目标永不罢休。于是只好面上说:“你们只要在这个地方做好你们的寨主,安分下来,保证一村村民的安全便可以了,又何必跟随我浪迹天涯?”但暗自却使了传音入密,一音分八线,直射入八个大汉的耳中。
至于他究竟说了什么,那便是后话了。
于是八个大汉便喜得一同拜道:“那我们兄弟八人便去了!”
凌英兀自不解地盯着柯南,研究着他刚才这番话是怎么说的,为何能让那八条汉子如此喜不自胜,但终是无果,只好无奈地说:“柯南,你这行倒是挺多收获的么。”然后便与柯南一同结了帐,走出客栈去。
柯南嬉笑着说:“不敢,不敢。凌英哥不出手,我便是白捡了个便宜么。”
凌英略略一笑,但因白布蒙面,却依然显得面无表情。
柯南沉思了一下,话锋一转道:“未知我绕个路去苏州城办点事,凌英哥可愿意?”
凌英正要往马车上跳的身形顿了一顿,回首道:“无妨。正巧我也要上苏州办点事,顺便游览一下苏州的园林也是好的。那——你倒是有什么事?”凌英对他抛了个卫生眼,似乎不大相信他有什么正经事要办。
“嘿嘿嘿……”柯南傻笑着抓了抓头,“那苏州的园林风景秀丽,听说也多处产美女……我便要去那里讨个媳妇儿么。”
凌英气息不稳,差点从那马车上摔下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道:“你,你说你今年虚岁十八?”
柯南乖乖地点了点头道:“是的,下个月过的生日……”
凌英旋即冒出来一句:“小屁孩一个,学人家娶什么媳妇。”顺道还翻了个白眼,揭开了帘子进了马车里头。
柯南哇哇大叫:“凌英哥,你很伤人心哎,怎么说我也到了婚配年龄了嘛——”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虽然好像并没有人看他的“表演”。
马车里头飞出来一只“暗器”——包子,直接塞住了江户川柯南的口,然后便是凌英冷冷的声音:“你很吵。”
唉——江户川柯南暗自叹了口气,翻上马车去,做兼职马车夫去了。当然这也是凌英让他干的,想想他现在都沦落到什么地步了啊。不过,凌英不说他也会干的,至少——他现在还不想跟那块冰呆在一起。
“唉,凌英凌英,这个名字果真取得不错,就是一个大冰块,大冰山……可怜可怜我吧,我干嘛自作自受,跟这大冰山在一起啊,还要负责运输工作……那冰火两重天可比他可爱多了……”江户川柯南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凌英掀开帘子,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户川柯南,举起右掌,暗暗运了内力,威胁道。
“啊——凌英哥,我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在说你!你看今天的太阳多大多美好啊,还有那个花,你看,好漂亮哦!那只鸟——”柯南扯起一个傻笑,可是看见他的右掌后,笑容便僵住了。
但凌英已经放下了帘子:“你自己,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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