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事务所

标题: 原创-新選组·冲田总司同人作——闻樱一笑。 [打印本页]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0 21:31
标题: 原创-新選组·冲田总司同人作——闻樱一笑。
喜欢新選组的就看看吧,还有曾经喜欢过我的文的人。

写这篇的时候,常常整日整日的沉浸在悲伤之中,因为我所不能改变的总司的命运。对我而言,总司就好像冬日里淡白的阳光,在寒冷的时候会有些许的温暖,但却可遇而不可求。
总司——永远微笑的人。
没有恋情,也许还是有点的,不过……
头次很深很深的钻进微妙的情感之中,很多时候无法下笔呢。

必要的介绍:
冲田总司,幕末新選组第一番队队长,天真烂漫,形容俊美的天才剑士。九岁起便握刀,十九岁便成为天然理心流第一高手。二十三岁时,池田屋一役,身先士卒,锐不可当的他却吐血晕倒,二十六岁,因肺结核殁于千驮谷植木屋。

最敬爱的人是土方岁三,新選组副长。我的文中所提到的情节有他冒生命危险把冲田送上幕府军舰,使他得以去千驮谷疗养的片断。

我会持续连载。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0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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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樱一笑

中原樱篇
1. 杀人队里的笑声

元治元年

    我慢慢走在这京都的道路上。春天了,街上满是簪花的仕女。乱世之中,偶尔,也能携到一丝丝的安宁。人,总是不放过任何一点快乐的,即便是知道痛苦就在后面等待。也许,我应该肃然起敬……
我慢慢地走着,竹笠遮着我的脸。我喜欢春天,天气一天天变暖的时候,心也好像舒展开来。以前,就是这样喜欢着春天的。

    “喂!那个小哥!来跟我喝一杯吧。”
    这是,在和我中原樱打招呼吗?
    我的右手紧握刀柄。乱世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随便地,把自己讨厌的声音从世界上抹去。刀锋快活地在鞘里跳动着,我感觉得到。
    突然,行人迅速向街道两边避开,丈夫挽住了妻子,老人抱起了孩子。讨厌的声音也慌慌张张的避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销声匿迹。
    我站在一条矮檐下,旁边的人们,竟在微微发抖……
    “新選组,是新選组来了。”人们低声说。
    新選组吗?这个名字在我脑中模糊地打个转儿,蓦然地逝去了。没有什麼心情对任何事表示关心,一直以来,我就是如此。那队蓝衣的人从街道中间走过来了,昂着头,佩着刀,威风的很,杀人不眨眼的人,引起点骚动算什麼呢?我把竹笠向下压一压,等他们过去了,再继续走吧。
    “真拿你没办法啊,斋藤桑。”一个快活的,带笑的,清越的声音,“你最近杀的人多点了吧?”
    在这杀人部队中,竟然有这样的声音存在吗?我轻轻抬起头,竹笠和地平线之间,蓝衣的一队却已经过去了。
    “是,是。”只有那忍俊不禁的声音还随着樱花香的风传过来,听到这声音,好像能看见某种笑容一样。
    人流又开始耸动,身边的少女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何时踏春,街道还是街道,好像他们从未来过。我低着头,慢慢地走了。
      
2  唯一的愿望
    早春的阳光,暖意尚浅。
    我推开院门,院里正飘着和歌声,柔软清淡。
    “我回来了。”
    “哎呀,小樱终于回来了。”和歌声嘎然而止,代之以快活的声音,“素衣,小樱回来了呢。”
    望着向我跑来的绯衣,我的唇角微微上扬,回廊那边,素衣的脸从纸门后露出来,手里拿着一束小小的花。一天之中,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找回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是要买的豆腐。”我提起竹篮,“还有鱼。”
    “辛苦了。”绯衣接过竹篮,笑眯眯的,“马上就开饭了哦。”
    “小樱又穿男人的衣服上街啊。”素衣已经走到我的身边,“不成体统哦。”
    “现在外面很乱。”我摘下头上的竹笠,“穿男人的衣服,带着刀也不会被注意。”
    “不管有多乱,我们都不会害怕的。”绯衣笑着说,“小樱可是很厉害的哦。”
    我把竹笠交给素衣,走到房间里面去换衣服,男人的衣服,虽然行动方便些,但我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啊。
    换上一袭雪白的和服,熟悉的香气又笼罩上来,绯衣总喜欢在我的衣服上弄上樱花香味,说是跟我的名字一样。我拆开马尾辫,披散下一头及腰的黑发,坐在前廊上。晚风中,传来厨房里绯衣淡淡的歌声,和一阵阵的饭香,素衣正在收洗好的衣服。我望着夕阳,夕阳如血。
    生在乱世,也许是我们的不幸。我想,现在我唯一的愿望,只是和你们,三个人一起好好生活下去而已。不去管外面有多麼乱,三个人一起,平静的生存。
    樱花飘了一院子,又一个春天来了。
        
3  初相见
    月华如练。
    手里的刀闪着寒光。我喜欢用这把刀来反射月光,尽管这是很难的。
    在这个世界上,仅凭一把刀,做的了什麼?这把刀的命运,也许仅胜于砍瓜切菜罢了。就像我们普通人,即便不是生在这样的乱世,也是根本把握不了自己的幸福的吧?更何况,在这样的时候,平静已很难得,幸福只是奢求。
    我轻轻吸一口气,刀刃卷起樱花,一片片,宛如飞舞的蝴蝶。夜深人静,习惯性的难以成眠,只有这样做了之后,才能从疲累中找到一丝睡意。
    我紧抿着嘴唇,望着在举手投足间漫舞的樱花,刻意地把刀舞得很柔软舒展。小时候,觉得这样很美。哥哥说,小樱,你这是舞蹈,不是舞刀。我摆出最纯真的笑容,反正有哥哥保护我麼。
    而现在,我必须舞起真正的刀,因为,轮到我保护别人了。
    而保护我的人已不在。
    小樱,你要好好保护绯衣和素衣哦。哥哥临走时说。
    从那天起,我的刀便不再是舞者的道具,而成了杀人的利器。虽然我还没有杀过人,但是我知道,过去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会。我只有用这把刀,来维系当初的诺言。

    月下的小溪一片清光,我在小溪旁蹲下来,望着自己大汗淋漓的脸。
    结束了马尾辫,穿上了裙裤和直衣,我的脸,看起来仍然是个女子的面容。不过既然穿了剑道服,我就是一介剑士,无关乎男女。我撩起一点水,抹去额上的汗珠。溪间荡起一丝丝涟漪,打碎了我的影像。
    还有,他的。
        
    我倏然回头,月色中,他就站在那里。
    微风轻拂,笑容如花。
    我怔住了。

    那是,轻轻点化一切,令人忘记一切烦恼忧愁的笑容。看了之后,只希望能好好保护,希望他能一直笑下去,哪怕是让自己受伤流血,让自己终生也无法再笑。也还是不忍心,把那笑容从他脸上抹去。

    “怎麼了?”他笑着问。
    新選组!我的脑海中骤然划过这样一个词汇,顿时,手凉如冰。
    这个声音,就是几天前,在市集上听到的,那个快乐的,清越的声音。他是——新選组的人……
    “你,没事吗?”忍俊不禁的笑。月华之下,他的笑好像春风拂面。
    “没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回答,“没有想到这样晚还会有人路过。”
    “我看了你练刀。”他说,“很好看。不过,那是舞蹈,不是舞刀。”
    “是吗?”我苦笑,“练了很久,还是被人这样说。”
    “我喜欢看舞蹈一样的刀术。”他笑眯眯地。
    “不过却不能用来杀人。”我回答。
    “哦?你很想杀人吗?”他问。
    “在下并不想杀人,但是,有时候杀人也是必须的。”
    “哦?是什麼时候呢?”
    “是要保护自己身边重要的人的时候。”我回答,“而在下有很重要的人要保护,舞蹈一样的招式是不行的。”
    “也许……”他仿佛沉思,然后又抬起头来笑着说,“我叫——冲田,冲田总司,你呢?”
    “中原。”我回答,“中原峰。”
    “中原峰。”他重复,“不过,一个女孩子叫这个名字太强硬了哦。”
    我轻轻一震。面前的他,清秀的面庞,令月光失色。
    “说起像女孩子。”我回敬道,“阁下要比我更美些吧。”
    他的笑从唇边绽放,一时间,心里仿佛开满了花朵。
    “抱歉抱歉。”他说,“是我错看了,不过,这溪边好像樱花香很浓。”
    “阁下闻到的,是我家院子里的樱花香吧。”我不动声色。
    “今天我的判断力还真差。”他轻笑,“我只是路过,那麼,再见了。”
    “阁下自便。”我轻声说。他转过身,静静地走了,没有再回过头来看一眼。樱花飘在他身上,我看到,他腰间的刀,隔着鞘仿佛也有一泓清光。
    那把刀,杀了很多人吧?杀了那麼多人,笑容却还是那样纯真的。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冲田,新選组,冲田总司……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0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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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再相见
    我头戴竹笠,手提竹篮,走在市集上。每天,是由我负责买菜。绯衣和素衣很少上街,她们更喜欢在小桥流水中嬉戏。
    因为,如今的街市上,有越来越多不入眼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乞丐倒在脚下,我抬脚走开。
    不是心冷,而是什麼也不能理会。很早以前,就知道要保持平静就要保持距离。跟任何人,任何事。生活已经禁不起半点涟漪。即便是某人的笑容再亲切,再令人……
    我这是在想什麼呢?今天,是要买萝卜作配菜吧?

    “哎呀!中原。”清越的,快活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白衣的他,在面前微笑。旁边,还有三四个人。
“冲田。”很不情愿的回应。我只希望,能缩回竹笠下面继续走我的路。
他是新選组的人,他是新選组的人哦……
    “冲田老弟什麼时候又认识了一个美少年啊。”一个人调侃地说,“漂亮成这样,跟你有的比哦。”
    “活像两姐妹。”有人吃吃的笑。
    “不要取笑我啦,新八兄。”冲田笑着,笑着,笑的竟然咳嗽起来。
    “如何,来跟我们去喝一杯吧。”那个叫做永仓新八的人,他想要来拍我的肩膀。我轻轻一侧身,擦在冲田肩上,他咳着,笑着,摆了摆手。
    “你还是让人家去买东西吧。”他笑。
    “咦,今天的樱花特别香啊。”有人抬起头,望着上面的樱花树。
    “土方兄闻见的是杉屋的脂粉味吧。”冲田笑着,推推那个高大男人的肩膀。
    “喂。”那男人立起眉毛,瞧着冲田的眼神,就好像瞧着一个娇溺的孩子。我不禁有些发愣。冲田却已转过身来,“中原,我们走啰。”
    “嗯。”我轻声应道。

    我买了菜,夕阳下慢慢地走着。和来时一样,街道,人群。可是,有些东西却已不同。
    我这才知道,有些笑容是多麼可怕的东西,一旦在眼前绽放,就再也无法从心里抹去。

5  梦境
    跨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绯衣和素衣正在忙碌。
    喜欢看她们忙碌的样子,像是生活。
    可是这次,却是为病人忙碌着。不大的院子里,绯衣提水,素衣煮药。她们,本就是很好的医生。因为她们曾经是京都里最好的医生的妹妹。曾经……
    医术活人,也活我们。

    “我能帮什麼吗?”我提着竹篮,走向跑来跑去的绯衣。她端着木盆,盆里浸一块雪白的毛巾。绯红的和服上已渗出汗水。
    “今天的晚饭就麻烦你了。”见到我,她眨眨眼睛,“不过一定要做出能吃的东西哦。”
    “知道了。”我淡淡应和,好几次了,已经懒得和这家伙吵,做起料理,只怕没人做的能比她好吧?我走进厨房,一阵一阵的药香,屋角氤氲的蒸汽中,素衣抬起雪白的脸。
    “小樱回来了啊。”她微微一笑。恬淡的笑容,令人心静。
    “嗯。”我静静的舀水淘米,和素衣在一起,不知不觉地,心就安宁了,像默默开放的兰花那样,既清且远。
    生好火,我看着素衣低垂的面庞。夕阳斜斜地照进窗棂,淡淡的细尘在光影里飞舞。
    一时间,希望能忘记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忘记外面的一切,忘记以前的种种……
    我知道我已经很少笑了。忘记一些事已经很努力,实在没有办法再要求自己露出笑容。我并不想勉强自己。只求,这样的日子静静的,永远继续下去。
    可是,没有什麼能够永远……透过窗棂仰望蓝蓝的天空,云朵的形状倏忽而变。没有什麼,能够永远……
    蓦然间,有个笑容潜进我的心底……
    “小樱,在笑吗?”素衣的声音。
    我轻轻一颤。我,在笑吗?

    小樱!要保护好绯衣和素衣啊!
    哥哥,小林哥哥。你们什麼时候回来?
    很快!小樱,我们很快就回来。
   
    黑色的幕布,骤然间,溅上红色的血,大片大片。

    梦中,我倏然坐起,长发散乱,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睡衣,我听见自己微微的喘着气,片刻,手慢慢地滑到额头上,轻轻一抹,已是一额的冷汗……

    夜,黑漆漆的。我伏在枕头上,睁眼闭眼都是一片黑暗。不知道什麼时候就会被鲜血染红的黑暗……无法逃脱……无法撕扯掉的黑暗……
    我不去恨,不去恨,不去恨……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0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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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樱君
    三月,赏樱季节的开始,京都的八重樱,驰誉日本,每年都有很多人前往,陶醉在樱花的香气里。
    方当乱世,赏樱的人却不减。
    想想也对,快乐的日子还能有几天呢?

    清晨,绯衣穿起她最喜欢的绯红色和服,扎上繁复的腰带,准备和素衣一起去赏樱。
    “要赏樱花,院子里就有,何必出去?”素衣这样说,然而,她也还是穿起了平日不穿的水墨画的和服,更显得眉目如画。
    “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哦。”绯衣拉着她的孪生姐姐,走出前廊,而我正坐在廊下,也不梳髻,任长发披散,身上的白色和服只松松的扎根绳子,懒散的看着邻居的猫儿在院子里晒太阳。
    “真的不去吗?小樱?”素衣问。
    “这两天很累,想歇歇。”我靠在柱上,阳光暖暖的,“我看家就好。”
    “那我们走了。”绯衣高高兴兴地挽着素衣踏出院门。木屐踏在石板上,一串清脆的声音伴着欢声笑语渐行渐远,我听着,闭上眼睛,阳光透过眼皮,一个红色的世界。

    一刀挥出,鲜血飞溅。雨夜,好像黑色的幕布。
    我仿佛站的极远又极近,倒下的人,穿过我的身体,又似乎,伸手不可及……
    “小樱!”惨烈的叫声,是谁?是谁?黑漆漆的夜,只闻雨声,不见人影。
    “小樱!”
    我猛地张开眼睛,白花花的阳光霸道地射入眼帘,一时间头有些晕。眼前,渐渐地浮现出绯衣的影子。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回来啦……”我喃喃地说,转头,看到素衣搀着一个人,那人头颈低垂,看起来像是受了伤。素衣和绯衣正架起他的身体,想把他搬进去。
    “小樱,站在那发什麼呆,快去准备病人的房间。”她们喊着。
    而我却怔怔地望着院子中间,神思恍惚。院子里的那个人正在笑着,他,总是在笑吗?
    微笑如花。
    冲田……总司……

    一阵风吹过,卷起松散的和服下摆。在冲田的头上,洒下一阵樱花雨……
    我转身,静静地走进房内,不回头,无法回头。

    我在厨房里默默准备治伤用的热水。门外有脚步声。
    “能给我一盆清水吗?”含笑的声音。我默默的递过木盆,“水缸里有。”
    “你的妹妹们医术很高明。”哗啦啦舀水声,轻轻的咚的一声,木盆放在我旁边的台子上。
    “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我头也不抬地烧着火。
    “哪有?”他笑道,“你什麼时候也没说你是个男人。”
    “哦?”我微微有丝惊讶,抬起头来,看到他正把双手放进盆里,盆中的清水一阵荡漾,渐渐的变成淡红色。
    “你受伤了?”我喃喃地说,看着他脸上的微笑,突然我明白了,立刻转过头去。
“又杀人了?”我轻轻问,是问他也是自问,“我真傻,新選组手上哪有自己的血。”
“新選组这个名字很可怕吗?”他边洗着手边问。
“我还是不要评论的好。”我回答。他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那你的真名是什麼?”
“中原,中原樱。”
    “那中原峰呢?”
    “他是我的哥哥。”我回答,“好了,我要去给绯衣和素衣送热水,手巾在那边挂着,你自便吧。”
    “你好像不喜欢小樱这个称呼。”背后,传来他的声音,“的确,也太柔媚了一点……”
    “那我就叫你樱君吧。”
    我端着木盆,在门口凝固片刻。然后轻轻丢下两个字——
    “随你。”

7   春天
    四月,暮春。
    天气一天天的暖和起来了,是我第二段生命里的第一个春天。心情也多少开朗些。
    “小樱最近笑的多些了。”绯衣和素衣耳语,但我还是听见了,却装作看书,咿咿呀呀的读着前人的緋句,蛮惬意。
    “樱花……樱花……”绯衣曼声唱起和歌。木地板擦的干干净净,一阵一阵的暖风弥漫淡淡的香气。花的味道,草的味道。
    还有你,笑的香味。
    不知不觉,书已滑落在身上……

    “哎呀,总司哥哥。”绯衣停止了唱歌,高兴得喊起来。我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白衣的人正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向他走去的双胞胎姐妹。
    “今天我带来了栗子糕,水晶糕……”他举起手中的包裹,清越的声音从风里传过来。伴随绯衣和素衣满足的惊叹,这家伙,连素衣在他面前也会大笑。
    他的笑容,会改变每个人吗?
    那能不能,也改变这个世界?

    “今天真是好天气,樱君。”他坐在廊下,拿起我那本掉落的緋句集。
    “你用甜食贿赂小女孩,有何用心?”我看着他。
    “没什麼,只是想享受一小段快乐的时光。”他靠在柱子上,用书挡住脸。
    “你不是经常笑的?”我问,“快乐的时光还少吗?”
    “那是因为不知道什麼时候就再也不能笑了。”他拿开书,一脸笑容比阳光还要和暖,“何不趁活着的时候多笑笑?”
    是的,他的笑容虽美,却连生死也改变不了,又何谈改变这个世界?我默默地站起身,走向屋里,回廊的阴影,没了我的影子。

    我在厨房里泡茶,鲜绿的茶叶,看起来好可爱。我微笑了。
    然后便发现,他的笑容,尽管改变不了生死,也改变不了世界,却不知不觉的已改变的我的面容。
    且已改变我的心。

    我端着茶盘走到廊下,阳光依旧很温暖,他的手中松松的攥着那本书,眼皮合着。
    睡着了吗?我轻轻把茶盘放在地板上,正欲离去。他的睡容却让我欲行又止。
    微微的拢下和服,我跪坐在他面前。细细看着他的面庞。睡梦中的他,看起来分外纯真,长长的睫毛在眼皮上投下阴影,也在白玉般的脸上画出两条很美的弧线,嘴边宛自带着微笑。
    真像个女孩子。我默默的想。

    一只手垂下来,不偏不倚,正巧压住我的和服。
    我微微吃了一惊,轻轻去碰那只手,那只手却侧了一侧,压得更紧了。
    “总司……”我呐呐。
    “在下睡着了。”他闭着眼,唇边模糊地吐出这几个字。
    “总司!”我薄怒。片刻之后,微笑却出现在我脸上。我笑了。春风和暖的拂在面上,身上。檐下的铃铛叮当响。温柔的笑,清脆的笑……总司睁开眼睛,笑容,似乎瞬间洋溢了整个世界。
    这就是记忆中你的笑容,总司,你的笑容,真的令人难以忘怀……
    永难忘怀……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0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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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绯衣和素衣
    五月•初夏
    “下次我带点什麼来好呢?”总司站在门口,问绯衣和素衣。
    “嗯……”两个人只怕再也想不出新花样来,苦苦思索。
    “依我看你不如带点萝卜豆腐。”我在一旁说,“这样省得我出去买了。”
    “这样啊。”他的眼睛笑的眯了起来,转身潇潇洒洒地走了。
    几天后,他来了,竟然真的带了萝卜和豆腐。
    我真的惊讶了,绯衣和素衣看呆了。而他,却只管在那里坏坏的笑。

    绯衣和素衣去泡茶的时候,我对他说,“堂堂新選组在市场上买萝卜豆腐,你不怕引起骚动吗?”
    “我又没有报名说我是冲田总司。”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一时间怔住了。
    “怎麼了?”他还笑。
    “我说你笑起来没完啊。”我说,“这样笑下去,还能杀人吗?”
    “那是不同的。”他仍旧笑着。
    你,真的不像个杀人的人。你怎麼会杀人?脑中描摹出身着新選组队服的总司,一步步踩着鲜血和尸体前进的,有着锐利眼神的总司……不,这是做不到的事吧?
    见到他的时候,从来没有看他穿过新選组浅葱色的羽織,总是一身白衣,现在这样热的夏天,有时也会穿些看起来很凉爽的浅蓝色。
    他,怎麼会杀人?

    又过几天,是绯衣和素衣的生日。她们满十七岁了。十七岁,青春年华。
    而我的生日是在冬天。还有好久好久。

    “小樱,你喜欢总司哥哥吗?”
    那天晚上,就寝之前,绯衣来找我,她的脸上还带着喝了一点酒的薄醉,绯红的面颊,真是可爱。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我头也不抬地铺着被褥,不忍心去逗弄这丫头肯定是更红的面颊。
    “小樱姊……”果然,她很害羞了,“我不骗你,我真的好喜欢总司哥哥,他一笑,我就觉得好快乐。”
    “的确……”我放下手里的被褥,望着墙上的灯影出神。
    “樱姊……我……”
    我突然转过身来,对着羞红脸的绯衣绽开一笑,“你是想让我帮你跟他说吧。真的,今天你已经十七岁了啊,十七岁已经是大姑娘了。放心吧,下次他来,我会很委婉很委婉的跟他说说的。”
    我一口气不停地说着,疑惑自己竟然也能一口气说这样快这样多的话,绯衣被我说的羞得抬不起头来。活像一朵最好看的红莲花。
    “谢谢你,樱姊姊。”她头也不抬地跑出去了。我的手悬在被褥上,久久,久久不动……

    “小樱,你真的不喜欢冲田君吗?”
    一个素淡的声音,我收起一直凝固在脸上的笑容。素衣在我面前,慢慢拉上绯衣忘拉的纸门。
    “每个人都会喜欢他的吧?”我轻声说,“但是爱就不同了。我,并不想爱任何人。素衣,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和你们一起平静的生活下去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自从那件事以来,你一直很少笑过,但是最近,你笑得很多了。”素衣说。她拿起烛剪,剪着烛花,火焰动得很厉害,墙上我的影子不停地跳动,“那个人,冲田君,他的笑容,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忧愁烦恼,只愿,他的笑容永远不要消失……”
    我的心里涌过一阵麻酥酥的感觉,惊讶的抬头,看着她无意识的动作,灯下的她,和绯衣不同,她是水墨画,而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水墨画上有了红晕。
    “素衣,莫非你也……”我喃喃地说。
    “小樱,我真的很希望你也能多笑笑。”素衣打断我的话,“你的笑,和冲田君一样美。”
    “素衣……”我叫着,莫名的感动,她却站起身来,拉开纸门。
    “你说,我们已经十七岁了,是大姑娘了。”素衣回过头,”可是不要忘了,你也十八岁了啊。”
    “小樱,你也该笑笑了。”
    轻轻的纸门拉上的声音,我看着门上素衣渐渐离开的身影。鼻子微微的酸了。
    真的,我也十八岁了呢……到了冬天,我就满十九岁了。
    可是,现在我的心愿,真的只是保护好你们,和你们一起平静的生活而已。
    真的只是……如此而已……
   
9   请你一定要回来
六月•骄阳如火

    知了叫着,邻居家的花猫懒懒的在我家廊下睡觉。
    “你又跑来了啊,我没有鱼喂你吃了啊……”远远的绯衣在跟猫说话,猫连动也不动,素衣在笑。
    我走出阴凉的屋子,手遮凉篷,真热,赤脚披一件薄纱衣,不成体统。
    不知不觉地,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日子还是一样慢吞吞的向前滚动。
    京都的街上,还是我一个人慢慢的走着。竹篮里,蔬菜上洒着清凉的水滴,慢慢的,珠圆玉润的向下滚动,滴到地上……
    绯衣和素衣笑我,天气一热,连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买东西总要那麼久。
    我也笑她们,天气热了,怎麼做任何事都没精打采。

    夜里,睡不着。最近,失眠的情形很多呢。恶梦做得也多了。
    带血的梦。
    我爬起身来,穿上靛蓝色的直衣和裙裤,扎起马尾辫。刀静静地放在屋角架子上,我单手将它拿起。
    拉开纸门,夏夜的空气总算凉爽,我一手持刀,很久没有练习过了,觉得刀沉重了好多,再这样下去,恐怕没办法履行对哥哥的诺言了。
    做的梦,是哥哥在提醒我吧?

       刀刃闪着寒光,这次,不能练舞蹈一般的刀术了。
       刃声破空而出——
       挥着,舞着。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敌人——
       我要,把你们一一砍碎
       我要,把你们一一刺穿
       我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黑暗中刀刃翻卷,就像我的神经,我的理智,我的心……
    蓦然间,笑容如春风。
    你的笑容,能救我多久,能改变我多久……
    无法忘记,黑色的幕布鲜红的血,无法忘记……

    刀掉落在地上。手腕一阵麻酥酥的痛感。
    我愕然,看着我面前的男人。
    他没有笑。
    我头一次看到握刀的冲田总司,的确,是完全不同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笑容,他握着刀,寒气凛凛。刀即是他,他即是刀!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他说,轻轻还刀入鞘,抬起头,微笑又在他脸上了,仿佛刚才他只是看着一个影子用一招击掉我的刀,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办。”他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因此如果以后我再也没来,请不要挂念。”
    说罢,他转身走了。月光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潇洒,也——很单薄。
    “总司……”我轻轻唤他,他没有听见。
    “总司!”我重重唤他,他停住脚步。
    “总司!!”我痛痛一呼,他终于,转过头来。
    “我有话和你说。”

    总司坐在我身边,我们看着河里的水,水静静流走,时间默默溜走。
    “我的哥哥叫做中原峰。”我说,“绯衣和素衣的哥哥叫做小林翔一,我的哥哥是剑士,小林哥哥曾经是京都最好的医生。”
    “去年秋天,我哥哥陪小林哥哥去大阪买药材。你知道那时候时局很乱,大家都认为,有我哥哥陪着,会安全些。”
    “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总司静静地听着,连问也没有问。也许他很懂人失去生命并不奇怪,他懂得这是一个乱世,经常有人会死。
    “听说是遇上强盗。”我把一个草叶儿抛进小溪,“我看到哥哥的尸体后,很长一段时间要强迫自己不去报仇,不去恨。因为如果那样做了,就再也没有余力保护身边的人。人谁无死,每个人都只是在这个乱世求生存而已,而生永远比死更加重要……我是这样想的……但是……”      
    “我没有办法忘记那种悲伤,那种悲伤让我不会笑,总是无法笑。可是看到你,我慢慢的会笑了,这是绯衣和素衣告诉我的。”我抬起头,望着总司的眼睛,“我不想再次听见噩耗,不想,再次回到那种悲伤之中,不想,再次忘记笑是什麼样子。所以……所以……”
    “总司,请你一定要回来。”

    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总司临走时的微笑,还在我的心里。
    我说绯衣喜欢你啊,素衣也喜欢你,因此你一定要回来啊,不然的话,她们两个会伤心死的。他笑着说我那麼受欢迎啊,好吧说定了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想吃八幡屋的寿司吗,我回来之后,买点带来。我说好啊,你可别忘了啊。
    总司,你不要忘了啊。
    不要忘了啊。

    骄阳似火,我在木盆边洗衣服。头也不抬的洗着,仿佛世界上其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水静静流走,时间默默溜走。

    六月五日,池田屋事变。
作者: JackitShot    时间: 2004-3-30 22:45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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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懂日文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1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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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雨

    那天晚上,是下着很大的雨吧?
    本来还是静悄悄的夜,突然,雨声就像不期而来的访客,簌簌的响彻耳边。
    睡得很轻,雨声一响,便醒了。
    拉开纸门,寒气悄没声的钻进来,打一个寒颤。这雨……蓦然间有个感觉,这雨,好像血。
    本来还是平淡淡的心,突然,悲伤就像不期而来的访客,阴阴的透入骨髓。

    次日,一切好像都不同了。
    在街上,到处看到浅葱色的羽織,骄傲的,兴奋的,不可一世的表情。
    可是,却没有那张微笑的脸。
    我摘下了竹笠,任烈日和目光焦灼着我的面容。猛可里,我听见人说——
    喂,你知道那件事了吧?昨晚上的事。
    啊,是池田屋的事啊。新選组赢了哦。
    死了好多人喔。真可怕,那血流的……啧啧啧。
    谈论的人们,那天也许会看见一个少年突然在路上开始奔跑,他的手里紧紧攥着竹笠,烈日炎风吹起他的额发,露出那如女子一般的面容。那面容上有什麼样的神情,却没有人来得及看到。

    “小子,找死啊。”两个浅葱色把我拦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后退一步,翘首期望,未清理的残血,触目惊心。一摊连着一摊,新血压着旧血。可能是凄艳的红已经翻作深浓的褐色。
    这里,也有你的血吗?

    我默默地转身离去,街上,到处有胜利的人在买醉。
    我一步步走着,直到倒下……

    醒来的时候,额上清凉凉的,伸手一摸,是一块布巾。比布巾更清凉的,是素衣的眼。
    “小樱是中暑了。”她说,“这样热的天,怎麼不戴好竹笠。”
    因为戴上竹笠,我就看不远了啊。
    看不远,我就找不到你了啊。
      
    我转过头,闭上眼睛,泪水慢慢的渗透而出。身后,是素衣起身离开的声音。     
    总司,请你一定要回来啊
    你不要忘了啊
    不要忘了啊
        ……

    五日后。高烧方退。全身还是疲软的,时不时陷入昏睡。无色的昏睡,好歹,不再有鲜艳的黑与惊悚的红,也不再有雨声。
    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头还是晕的,这是,一个下午吧。外面是艳艳的阳光。
    我的目光慢慢移到身边,那里,在我要吃的药旁边,那个红色的小小盒子是什麼?
    我的手在颤抖,打开的盒盖里面,是一个个小小的,胖胖的饭团。转过盒子,上面印着黑漆的标记——八幡。
    心,仿佛一下子不在地面,也不在我的胸腔里。
    轻轻地把纸门拉开一条缝,我看到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廊下,绯衣和素衣围着他高兴的谈天,在她们中间,他的微笑,就好像一道淡白色的阳光。
    轻轻的合上纸门,我倒在榻榻米上,深陷在棉被中间。脸上,浮上从未有过的,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那是一种如在云端的幸福的笑意。这是我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心在深深的笑。
但却从没想过,竟也是最后一次。
作者: GraySadness    时间: 2004-3-31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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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啊……米想法了……泪一把先……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1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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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变
      
    那一天,是地狱吗?
    这人间,还和地狱有甚麼分别?

    我带着竹篮回到家里,而家,已是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
    如血的夕阳落下去,如血的朝阳又升起来。
    我就这样站在只剩一半的木门门口,无法再站的时候,就跪在地上。无法再跪的时候,就躺下来。
    直到,那一双手轻轻把我扶起。
    总司,帮我到里面去看一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地说,我不敢去。
    我看到青布的鞋子迟疑一下,跨过了焦黑的门槛。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那双鞋子才出来了。
    樱君……他说。他的声音好高好高,如在云端,他说,樱君……
    我沉默。然后,我站起来向里面走,向里面冲,向里面……
    他的手紧紧抓住我,他说小樱你不要看。我说总司你放开我,他大声咳了起来说你不要去看……
    他咳着咳着,一口鲜血染在我的白衣上。
    我惊讶,回望,战栗。
    总司,这是地狱吗?
    人生即是地狱。

    我穿着青布的简单和服,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微微跳动的烛光下,有许多人在看着我。
    眼神,压得我快要窒息。但我不能动,我不能说话,不能。
    “咦,冲田也会带回女人来吗?”有人笑道,“蛮标致的。”
    “她是我的……”笑嘻嘻的回音,尾音悠长,像是在考虑——
    “从今后我是冲田先生的小姓。”
    我跪了下去——头几乎触到地面。
    “我叫中原樱,今后请多多关照。”
    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面容。只有保持自己清冷的声音,如冰,如雪。

    四方形的卧室,纤尘不染。一面雨过天晴的屏风,一张古雅的案,案上有笔,壁上有刀。
    紧紧地结束腰带,紧紧地,紧到喘不过气来。
    “走吧。”他摘下壁上的刀。他说那刀的名字叫加州住清光。
    我没有问,只是紧随其后。他没有回头,可是我知道,他的脸上已没有了笑容。因为他的身上有着令人胆寒的杀气。这种杀气,感觉到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恰如正在伤秋之际,却见寒风一刀斩下残叶。那一刻,悚然,惶然。
    黑夜,茫茫一片。楼台的窗子里传出轻歌曼语,红灯从水边挂下来,可是却好像什麼也看不见。我紧紧跟随他的脚步,如同幽灵。直到我们停下了来站在一座桥边。
    对桥有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闪着寒光。
    “你们是前日在小林诊所放火的人吗?”我只听见总司问了这一句,这一句,便够了。
    他们进攻只有一瞬间,倒下去也只有一瞬间。
    这就是你杀人的时候吗?
    我看到总司的刀直直的插进人的身体里,鲜血飞溅,溅到他的脸上,而他大睁着眼,注视着扑面而来的血,仿佛那一切都无所谓。那眼神中笑意全无,有的,只是我不认识的某种火焰——专注,无情,寒冷。
    快到无法看清的刀影,他的眼,宛如修罗鬼魅。仿佛只是眼神一闪,人已倒地。
    刀刃轻轻一挥,残血飞溅。加州住清光如水的锋刃上,竟然连一丝殷红也没有。
    他轻轻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轻轻一笑。攫住他的鬼不复踪影,他的笑容好像抖掉鲜血的刀锋一样显得纯洁。可是,血还在,尸体还在……
    “好受了点吗?”
我直直的注视着他。腰带太紧了,我真的无法喘过气来。
原本想紧紧结束自己的悲伤的,原本想把泪水紧紧压在胸膛里的。原本只有那麼一点点一点点的愿望,别的,均不想要也不想看到……
    他说樱君你怎麼了,我说总司……你过来一下好吗?
    抓住他的衣襟我开始哭泣。我说总司,我真的只想和她们好好生活下去而已,我真的只想,如此而已……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说那为什麼,为什麼……
    他没有说话,开始咳,咳得惊天动地,咳得最后是他抓住我的衣襟。我的眼睛由于惊异而张大,泪水蒙在瞳仁上,却没有余力去擦一擦。
    他的身上血太多了,我分不出来哪个是他吐的血。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1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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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土方先生

    我轻轻地敲一下门,我说总司你在吗?
    进来吧。他在里面说。
    吃早饭吧。我轻轻放下托盘,你今天要出去巡查吗?吃完饭后我会把干净的羽織拿过来。
    他笑笑,靠在窗棂上,我说樱君你还真的要做我的小姓啊。不觉得别扭吗?
    我说我从来不寄居在人家屋檐下面。而且——你还是叫我小樱吧,我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而且,樱君这样的尊称别人听了会不习惯。
    他又笑笑,那你总司总司的叫别人就会习惯吗?
    我说在外面我是尊称你冲田先生的啊。
    他笑,说好吧小樱,我饿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把早饭吃完。
    也许你不知道,现在我感觉自己还有生命的唯一标志,也许就是在早晨问你一声——
    总司,你在吗?

    他出去了。我在厨房洗早饭的碗,别的人在好奇地看着我,但是我视而不见。
    我换下花瓶里的花,小小的白色花朵,迎着阳光,很纯洁干净。
    我抹拭一尘不染的桌面,手指拂过架上的笔,感受些许的温度。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一针一针织补他的衣衫,又见衣衫上面有好几条裂痕,这裂痕,曾经亲吻过他的伤口吗?翻过白色的布的前襟,我的手猛然一震!
    外面有脚步声,我把前襟的部分折在下面,然后放下针,把带着血滴的手指含进嘴里。

    有人拉开我的门。我放下手中的衣衫,转身跪坐,深深鞠躬。
    “是土方先生。”我的声音恭谨平静,“请稍坐。”

    土方先生轻轻啜一口我端上来的碧绿的热茶,氤氲的蒸汽后,他审视着我的脸。
    我低垂眼眉,目不斜视。
    “土方先生对茶还满意吗?”
    “还好。”他放下茶杯,“你其实是冲田的朋友吧,为什麼要自称是他的小姓呢?”
    “我无家可归,是冲田先生收留了我。”我回答。
    “你的哥哥中原峰是因为遇到新選组和维新的人拼斗而死的吧?”
    “是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
    “你的两个同住的女伴是因为曾经医治过新選组的人,而被池田屋那件事的死者的亲朋报复而烧死的吧?”
    “是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彻如冰。
    “不想说点什麼吗?”
    “要我夸奖土方先生的消息灵通吗?”我抬起头直视土方先生的眼神,“生死有命,人谁无死?我不愿恨,恨不能带来任何东西,且殃及后人。况且,该付出代价的人总会付出代价。我只希望死者得享快乐的来生。”
    “想的这麼简单吗?”他的眼神犀利,“你讨厌新選组不是吗?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眼神里全是轻蔑,觉得我们是杀人机器吧。可是还是忍耐着……身有武功,而且还不错……为什麼接近总司?”
    “只是为了能学会笑而已。”
    “学会笑?”土方先生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惊讶。
    “冲田先生的脸上有一种笑容。”我说,“看得久了,不知不觉,就学会笑了。”
    “你喜欢冲田?”土方先生淡淡的问,淡得好像透过窗棂白色的阳光。
    “我并不想爱。”我以同样淡的口气说,“乱世中的爱情,不过是徒增悲伤,我承受不起。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静默,针在我手边,淡淡的发着银色的光。
    “也是。”土方先生起身,背对着我,“冲田也该有个女人好好照顾他了。”
    如果没听错的话,感觉这句话背后有一丝悲伤,一点隐痛,为什麼?我垂头,手指上又渗出血丝。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去问任何事情吧?
    土方先生走了出去,我收拾茶盘,茶杯碰在盘边,发出清脆的声音。
    总司……我在心里默默念着。
    总司……我端起茶盘慢慢下楼梯。
    总司……我把茶碗浸进清清的水。
    总司……总司……
    念你的名字一百遍,直到深深印进心底。感觉阳光的照射,转头望去,新選组屯所的门口,穿浅葱色羽織的身影,带笑的面容。
    你回来了。我深深鞠躬。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3-31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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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山南先生

抱着一堆衣服经过后院的时候,竟然听见童谣,而且,还是开心的小孩子所唱出来的童谣。
不免惊奇,往后门望去,看到后门是开着的,在外面的草地上,有三四个小孩子手牵手地围成一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小孩子的笑容啊,真的像绽放的花朵。转过头来,依旧抱着衣服迈开步子……
“宗次郎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啊?”
“好啊!”
这个笑着的声音是……
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到地上,蹲在孩子们中间,被他们围着的人,竟然是他吗?
喂,宗次郎哥哥,闭上眼睛,要一直数到一百不准赖皮哦!
是——是——
孩子们四散跑开了,我看到他斜斜的靠在木门上,紧紧闭着双眼,一脸快乐而纯真的笑容。夕阳的斜晖照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走了。我想,他该快数到一百了吧?

    不教习刀术也不出外巡查的时候,总司也喜欢下棋,看书。
    所幸棋艺还可以与他对峙一段时间,拈起凉凉的棋子,心里渐渐觉得舒适平静。常常被总司杀得无路可逃,有时候也有一丝气恼,但是,只要看见他的笑容,气恼便烟消云散。
    小樱还习惯这里吗?他问。早晨廊下的风清凉的很。
    还好,各位大人都没有难为我。不过……
    不过什麼?
    人太多我总是记不清楚,我数道,有近藤先生、山南先生、土方先生、永仓先生、斋藤先生、原田先生、藤堂先生……
    好了好了。他笑,不是记得挺清楚的麼?
    嗯。我落下一子,心里默默说,其实只要记得你一个人就好。

    山南先生戴一副滑稽的眼镜。在这里,他是第一个向我温暖的说话的人。
    你也不像个杀人的人。
    没头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山南先生愕然,然后便笑了。
    见过总司杀人吗?
    我点头,见过一次的。我说山南先生这世界何以一定要杀人呢?
    他说你见到总司杀人害怕吗?
    我摇头,他做什麼我都不会害怕的,除了——
    除了什麼?
啊,山南先生,小姓也还是有保守秘密的权利的哦。还有山南先生——
怎麼?
宗次郎也是冲田先生的名字吗?
山南先生先是愕然,然后便释然——
啊。他笑道,你听见孩子们这样叫他了吧?那是他的幼名,是他让孩子们叫的。他经常跟驻地外面农家的孩子一起玩,我想总司是有些怀念做小孩子的时候吧。
说着,表情便稍有些黯然。
山南先生走了,望秋了,午后的阳光也不怎麼燥热,山南先生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咕你说得对这世界何以一定要杀人呢?

    我打开自己正在洗的丝绢,血迹没了。雪白的丝绢,纯洁干净,像他一样。
    你做什麼我都不会害怕的。站在你身后,见血光四溅也没什麼,见你的眼神如修罗鬼也没什麼。只是,不要让我再洗这样的丝绢了吧。

   小樱,不要说出去哦。第一次发现我看着丝绢的时候他说,说的话,那些烦人的家伙又会一个接一个赶来。我最怕土方兄那柄大烟枪了。还有山南兄那副眼镜,他一着急啊,眼镜就会上下跳动,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说着,已笑起来。

    我说总司,山南先生是不是讨厌杀人啊。
    嗯,也许吧。总司说,轻轻落下一子,也许山南兄是不属于这里的喔。
      
    我把丝绢浸在一盆干净的清水中,白色的一方渐渐的在水中旋舞,伸展,铺开,最后慢慢静止不动。
    过几天,就是秋天了,白色的衣服要收起来了。我倒掉淡红色的水。八月的天开始蓝了。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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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介错

应庆元年——初春,大雪

    啊,冲田兄,你这个雪人还真堆得不错呢。 堆得还真大!
    来一起堆好了,山南兄!清澈活泼的笑,小樱怕冷,已经逃到廊下去了。
    ……总司你真的已经二十三了吗?
   
    远处,一柄大烟枪没入纸门后,还吹出一缕烟圈。
    遥望院中,跳着脚,呵着冰冷的手,山南先生的眼镜果然很滑稽,被总司逼得一跳一跳的动,忍不住便笑。

    雪人还在,山南先生已不在。
    “骗人,山南兄怎麼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永仓先生喊。喊得连我都听得见,“离队逃亡,他疯了!”
    “明知道会被切腹,还——”
    总司慢慢站起来,走出门去。天青色的衣服披在身上,刚刚剧烈的咳嗽把那件衣服震的都快掉了。
    “给我一匹最快的马。”他说。众人都看着他,有人惊讶,有人疑惑。
    我手扶门扇,一动不动。因为我又感觉到那种凛冽的气息,如刀锋般。
    “总司……”“冲田兄你……”
    “我保证一定把他给带回来。”他跨上马,丢下这麼一句话。“我一定会!”
    土方先生从远远的房里踱出门来,众人作鸟兽散。只有土方先生和我,静静观望其实早就飘散的马蹄溅起的雪地沙尘。

    “通知全体队士,新選组总长山南敬助因擅自脱队,立刻就要切腹。”土方副长遥遥的对他的小姓吩咐说。
    手松了,挽不住马缰绳。总司回过头,闪电般抓住绳索,阳光下,他的手惨白。

    冲田兄,为我做介错人吧。
    因为我是,最信任冲田兄的。
    山南先生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的神色,他的血已流过蓝色的直衣,染的一片片的黑。
    总司手里的刀,缓缓举起,缓缓地,像不愿离枝的枯叶。刚在马上奔驰回来,长长的头发还有点乱,披散下来盖住他的脸。
    冲田兄,我很疼,快……
    我刷地合上窗户。

    晚上,有几个人被叫走清理土方副长房门前的血。 屋外隐隐的传来铲沙的声音。
    晚饭还搁在厨房里,怕是已经凉了吧。我没有端来,我知道即便端来也还是要原封不动的端回去。
    我站起来,给伏在桌子上的人披上一件棉衣。
    他静静的伏在桌子上。已经这样很久了。我承认自己很笨,根本就不会说什麼。也许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别人吧?何况,是面对这样一个人。
    面对他,能说什麼?真正想做的,只是想把他的头轻轻抱住,希望他能哭泣而已。
    而他却在笑,终于抬起头的时候,竟是一丝微笑。
    我愕然。
    他说小樱你怎麼了?
    我说你为什麼笑?
    不为什麼。
    你不要再笑了。我说,总司求求你不要再笑了。
    你不喜欢看见我笑吗?
    我说,我不想再看见你笑了。每时每刻,你好像都在笑一样。一个看起来没有悲哀的人,让我害怕。
    本来以为,你笑是因为高兴,可是,原来你悲伤的时候也会笑,那麼,我怎麼知道你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难过时还能笑的人,那笑容只不过是血上的黄沙。我不要,不要看见你这样的笑容。
    你的加州住清光我已经擦干净了,你不会再看见上面山南先生的血。可是,他的血却溅在你心里,可是你还在笑,你叫我怎麼去把它擦干净?
    我走上前去,双手拢在他的肩膀上。
    我说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哭一次吗?总司。
    他没有哭。
    我说总司你的肩膀又瘦了。

    第二天,来了一个女人,她说要找山南先生。
    我看着她,艳丽的面庞,即便不施脂粉,这个词也还是可以用在她身上。
    总司遮在我面前,山南先生已经死了。他说。
    是谁杀了他?是谁?
    是我。

    艳丽的女人扑在总司身上,他的衣服上,我刚补过的裂痕又裂开,他的发髻散开,刚梳好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他低垂的面庞。
    是这只肮脏的手吗?女人问。她抓住总司苍白的右手,握刀的手。那只手上,一点一点,指甲划下的血痕慢慢延长,伸展,血珠滴落……
    总司一动不动。
    小樱!你在这里做什麼?为什麼不过去阻止?永仓先生冲过我的眼前。
    那是总司应该受的痛楚,受过这样的痛楚,对他反而要好些。土方先生在我身后说,然后轻轻吐出一缕青烟,你也是这麼想的吧?
    是的。我的声音极细微。
    进去把医药箱准备一下吧。土方先生看着永仓先生把那个女人连拖带抱地带走。她仍然凄烈的叫着,艳丽的脸上绝望的神气,却没有泪。
    我转过身,转身之前,我看到土方先生轻轻把总司的头揽进自己怀里。宽厚的肩完全盖住他单薄的背影。
    嘴唇上蓦然一丝电击般的疼痛。我用手背抹去自己的鲜血。

    我一圈一圈把绷带绕在总司的手上,抓痕渐渐地被缠裹得不见踪影,我真的想再也看不见它们。
    小樱你再缠我就没法握筷子吃饭了。他惨笑。
    剧烈的气息又不期然冲出他的喉咙,他捂住胸口。我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轻抚着他的背,常常要这样来平静他的剧咳,他的脸埋在我的和服上,温热的液体透过布料沾湿我的腿。
    原来,血也有透明的。
    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哭一次吗?总司。
    我的手指轻轻掠过他的头发,仰望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什麼时候才能再有阳光?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1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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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病

    阳光还是来了,因为春天到了。
    今天,是新選组队士集体看诊的日子。听说从东京来了个很高明的医生。

    近藤先生,土方先生一大早就很紧张呢。总司说,边吃饭团边笑,年纪一大把了,还这麼怕看病。
    这麼谈论上司不好吧。我倒上杯茶,没准会被永仓先生告密的喔。我刚看到他在窗下走过。
    他拿着饭团吃吃的笑,小樱你这麼快就开始怀疑新任二番组组长了哦。当心他一刀刺穿了你。
    我说不会啊,你的刀比他的刀快,你一定会挡得住的。
    他又笑,你倒还真信任一番组组长。
    门被拉开,一脸阴郁的二番组组长出现在门口——轮到你了,总司。
    他笑,笑的半个饭团都掉到盘子里,二番组组长因为不明就里而更加阴郁。我拾起饭团塞到嘴里,想把要问的话给塞回去。在那一刹那,突然明白总司为什麼总是笑了。
    笑,可真是一个好的挡箭靶子。
    有了这个可以节省好多饭团,我想着,古怪的笑了起来。笑的永仓先生都愣了。
    总司,你小姓不是中你的毒了吧。
    这下子,我和总司伏在桌上笑成一团,笑得眼泪直流。
    疯子。二番组组长走了。
    总司也走了。
    我还在看着天空无声的笑。

    你就是照顾冲田先生日常饮食起居的人吗?面前的老先生一副络腮胡子,倒是和蔼可亲。
    是的。我跪伏鞠躬。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
    是。
    冲田先生吐血有多久了?
    从去年六月开始。
    准确地说是六月五日。一旁的土方先生拿下嘴里的烟枪,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是池田屋的那天晚上。
    那时请过大夫吗?诊断是什麼?
    是肺炎。土方先生说。
    那麼冲田先生吐血的频率是——
    我低下头——大约两三天即有一次。
    量多吗?——尚可。
    痰都能完全吐出来吗?——基本上,有时有些困难。
        ……
    多谢你了。老先生说,今后的冲田先生的饮食起居要特别注意,一会儿我详细写给你,你要一一记熟。同时——他看向土方先生,尽管知道你们不愿意对外透露,冲田先生的诊断结果还是告诉这位小姐,这也是珍惜她的生命,不然,也是没办法好好照顾病人的。
    您说的对。土方先生微微颔首。
    我的腿有点麻,麻的有点颤抖。医生转向我——冲田先生的病是——
    劳咳。

    医生走了。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拍拍我的头顶。
    我知道,土方先生。
……
    就拜托你了,中原。
    我知道,土方先生。

       ( 劳咳,是一种感染病……)
            我的脚步慢慢穿过回廊。
        (是由于毒进入了肺部引起感染,先是血痰,然后便是吐血……)
            穿着棉袜的脚踩在地板上,绵软无声。
        (目前没有什麼特效药……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年轻或是年少,结果都是死……)
            我的手扶在总司的房门。
        (是不治之症。)
            抬起头来,我笑了,笑容中我拉开纸门——
            总司,你在吗?

    传染病,你不害怕吗?土方先生问我。
    不怕。我淡淡回答。
    就拜托你了。那只曾把蜡烛油滴到敌人伤口中去的手,宽厚温暖的放在我肩上。
    我知道,土方先生。
   
    你愿意学刀吗?小樱?学我最得意的——天然理心流刀术。
    我学刀作什麼呢?我要保护的人已经没有了啊。
    他靠在窗边笑,谁说没有了,也许将来你要保护我啊。
作者: #真·红心之王#    时间: 2004-4-2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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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三队长的
作者: 汽水の七喜    时间: 2004-4-3 01:46
标题: 回复:
喜欢总司。。。。。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3 16:26
标题: 回复:
最初由 #真·红心之王# 发布
有没有三队长的


斋藤さんわ?
我也很喜欢的,但是我还是不太了解他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3 16:28
标题: 回复:
最初由 汽水の七喜 发布
喜欢总司。。。。。


谢谢。

只要是喜欢总司的我都这样说。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3 16:28
标题: 回复:
因为我觉得要全靠中原樱这一方面来写实在是不够
因为她是基本不和总司交谈的——性格所致吧
难以描述更多的总司

因此我还是设成了双线
到总司被诊断出时绝症这时,中原暂时告一段落
下面是土方岁三篇

会有一些模糊的暧昧,但我想,却是很美的。冲田也不再是一张白纸,从土方篇中能渐渐体现他内心的矛盾和辛酸吧。
握刀者,必遭命运的反噬。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3 16:29
标题: 回复:
下文中所提到山崎,是新選组的监察方。就是他替总司去查出造成小林诊所惨案的人的。

土方岁三篇

1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新八跑进来说土方兄,土方兄,你快去看总司……象是跑得太急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总司怎麼了?一时间神经竟然紧张起来。咬着烟嘴的唇微微发抖,但是,还是要保持威严的样子吧?
    他……他……
    到底怎麼了?我到底放下了烟嘴。自从半个月前那个夜晚……一抬头看见新八的眼神里竟然……这家伙,竟然在笑……
    咳……嗯……有话快说!
    总司带个女人回来了喔。
    原来如此,这样还值得大呼小叫。我向后仰坐在椅子里,总司麼,也快23了吧?微微的吐出个烟圈,不值一提的事。先去准备吃饭吧。
    新八窃笑着走了,这些家伙早晚被总司教得没大没小。新選组里人人都快变成顽童了呢。
    没注意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眉头紧锁。
    真的,是不值一提的事吗?
    总司麼?这一天总会有的吧?到底是快二十三岁的人了,下个月就是他的生辰吧?
    狠狠的吐出个烟圈……
    那一夜,过去也半个月了,可还是……无法忘记,那一夜人间地狱般的感觉。
    暗影,尸身……身经百战,多少次被敌人的热血喷得满身,可是,竟无法承受那一片殷红。因为——那是总司的血。
    看到他满身是血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一夜,若不是他孱弱的身子横架在我的手臂上,只怕我自己也会倒下来吧。
    我真的,真的错了吗?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开始着魔般,不停的这样问自己,当年的总司,九岁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九岁的孩子,拿刀斩人,竟然毫不胆怯……看到那些血,为什麼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呢?十四年不是都这样过了吗?
    还是希望那些血是我自己的……如果能是我自己的……

    我注视面前的女孩,如果这就是总司带回来的女人的话,那他的眼光还算不错。
    纤细的身子,长长的头发,脸色平静……太平静了些。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个女人,不,是女孩。仿佛雕像一样。这样的女人倒还没见过,确实与烟花女子不同。一眼便可看出,总司和这个女孩决不是旁人所想象的那样,那麼……
    我转眼看看站在一边的总司,这家伙,还是笑吗?
    总司,她是……
    嗯,她是我的……象是在考虑,微微的笑着。
    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竟然开口了,不但开口,还突然伏身下去。
    从今后我是冲田先生的小姓,这声音,冰冷澄澈,好像冰块撞击。我叫中原樱,今后请多指教。
    我看着总司脸上惊讶困惑的表情,看来他也并不知道这个女孩会这样说吧,这件事有意思了,但是我不想笑,一点也不。
    听声音,看步伐,就知道这个叫做中原樱的女孩身有武功,而且练了不止一天两天了,那麼……会是敌人派来的吗?池田屋那件事……总司的血,大片大片的……
    头又疼了。我从座位上站起。
    既然这样,叫人在你附近给她找个房间。我说,还有你,总司,到我房里来一下。

2
    就是这些了。他说,眉宇之间,带着惯常的笑意,尽管他一点也没有笑。
    刚才我看见山崎出去了,我又给烟枪点上火,是去替你办事去了吧?
    呵呵,土方兄,怎麼也瞒不过你啊。他这次真的笑了,不过我也不想瞒你哦。早说过什麼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哦?真的吗?那我问你,前天医生是怎麼说的?
    土方兄真是的,都说是感冒了。还是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
    算了,我转过头。那女孩,中原是吧?真的想留下来做你小姓?
    啊。伤脑筋是吧?他说,不过就先这样好了,她暂时是没有地方去的。说着,已一把夺过我的烟枪,土方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讨厌你抽烟。
    喂喂,我说总司啊……
    你让我觉得后悔了,你知道吗?
    我,后悔让你进新選组哦。
    你九岁那一年,我是十七岁吧?第一次看到你,心想是多麼可爱的小姑娘啊。
    但我只是说,喂喂,我说总司啊。
    十四年了,还是这样笑的天真无邪……好像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似的。可是这十四年来他杀的人只怕比我还多吧?
    冲田兄……低低的声音,黑影里,山崎站在那,月亮已经升上来了。
    嗯,就来。微笑的声音还在,人已经变成了一把刀!颀长瘦削的背影在月亮底下,就像一把雪白的刀。
    不知道那些死在加州住清光刃下的人是什麼样的感觉。
    死在冲田总司的眼神之下……
    土方兄,明天见。
    嗯。拿起他放下的烟枪,狠狠地吸一口,却发现火已经熄灭了。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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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又看见她了,在廊下,低着头急速走着的,穿着白色衣服的纤细身影。手里抱着一摞衣服,一看那色泽,就知道是总司的。看来她还真是,就这样踏踏实实的做起小姓来了啊。
    她来的那天晚上,清桥那边死了三个人。山崎报告的,其实也不用报告,早上的例行公事而已。
    三天了,没听见她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其实,也只有低声叫着各个队员的名号,并加上应有的尊称而已。我知道新八左之助他们都想调侃她和总司,但是,偏偏就下不去口。微微笑了笑,这会儿他们也都知道了吧?关于这个女孩的事。因为已经没看到有谁眼里还有好奇。
    但是……如许冷漠的眼神……能有着那样坚忍眼神的人,恐怕……

    土方兄,在发什麼呆?
    总司!一回头,他的眼睛那麼近。
    什麼时候悄悄过来的。
    哈哈哈,吓了土方兄你一跳吧?我特意练的身法哦。得意的笑着。
    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练剑吧。我拨开他搂着我肩膀的手,好久没见你进剑道场了。
    你嫌我杀的人还不多吗?微笑的眼神直逼上来,一时间竟有些战栗。
    总司,不杀人就被人杀。
    土方兄想过死吗?
    嗯?
    杀了那麼多人,想过自己会怎麼死吗?微微震惊了,想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却已经挪开去了。侧脸,犹如清风明月般的。我总是想,杀了这麼多人的我们,最后也许不能善终吧。
    总司!
    玩笑啦,玩笑。他抬起头来,眼睛眯起,手又不安分地搂上肩膀来,我可不想让土方兄陷入思考,晚上睡不着觉哦。
    这一次,我没有拨开他的胳膊。

    目光!
    我迅速转头,看见那个小女孩,赤足从廊下走过,她正急急的转过头去,悄没声的过去了。
    总司,明天该第一队去巡逻了。我拿开他的胳膊。要说小心吗?冲田总司需要这句话吗?池田屋那一役啊……
    总司,你还是——小心点吧。说完这句话,我转过身,听见自己平静而稳健的脚步声踏在走廊上。他在后面会怎麼样看我呢?忍不住想回头,但还是作罢了。

4
    拉开房门,面前的女孩转身,放下手中正在缝补的衣衫,跪坐鞠躬。
    那真是毫不慌乱的动作,从眼神到身体,都是这样从容不迫。疑团更加深了,小户人家的女子,会这样冷静的面对新選组吗?
    喝一口她倒上来的碧绿的茶,唇齿生芬。氤氲的蒸汽下面审视她的脸,冰雪一样的面颊,眼眉低垂,目不斜视。
    “土方先生对茶还满意吗?”就连声音也是没有音调的……
    “还好。”我放下茶杯单刀直入,“你其实是冲田的朋友吧,为什麼要自称是他的小姓呢?”
    “我无家可归,是冲田先生收留了我。”她回答。
    “你的哥哥中原峰是因为遇到新選组和维新的人拼斗而死的吧?”我问。
    “是的。”她的声音竟然平静如水。不禁怀疑山崎的情报是否属实。我的音调微微重一些了。
    “你的两个同住的女伴是因为曾经医治过新選组的人,而被池田屋那件事的死者的亲朋报复而烧死的吧?”
    “是的。”她的声音冷彻如冰。
    “不想说点什麼吗?”我看着她的脸,要怎麼才能令她动容呢?
    “要我夸奖土方先生的消息灵通吗?”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神,目光使我微微一惊,“生死有命,人谁无死?我不愿恨,恨不能带来任何东西,且殃及后人。况且,该付出代价的人总会付出代价。我只希望死者得享快乐的来生。”
    “想的这麼简单吗?”我尽量使自己的眼神显得凌厉些,“你讨厌新選组不是吗?我能看得出来,你的眼神里全是轻蔑,觉得我们是杀人机器吧。可是还是忍耐着……身有武功,而且还不错……为什麼接近总司?”
    “只是为了能学会笑而已。”
    “学会笑?”万万料不到竟是这样一个回答。
“冲田先生的脸上有一种笑容。”她说,“看得久了,不知不觉,就学会笑了。”
    我明白了。透过窗棂的白色阳光下,一眼便可看透的,这孩子的心事。
    “你喜欢冲田?”我淡淡的问。不禁想接着问她你说我的声音够淡吗?
    “我并不想爱。”她以同样淡的口气说,“乱世中的爱情,不过是徒增悲伤,我承受不起。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静默。
    “也是。”我站起身背对着她,“冲田也该有个女人好好照顾他了。”
    惊异吗?谁会看见我的苦笑?突然明白了,这女孩之所以平静到那个地步,并不是受过什麼杀手的训练,而是她已经毫不在意了,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事,对这世界将会怎样对她已毫不在乎。只除了冲田总司而已。
    除了冲田总司……
    池田屋那一夜啊,大口大口的鲜血,总司身上的血真的是太多了,分不出来哪个是他吐的。
    是肺部的问题。那个医生说,抱歉,土方大人,我力不从心,请找个这方面的专家来看看冲田大人吧。
    总司这个傻瓜啊。
    也许,没有一个人比面前的这个孩子——她叫中原樱是吧?更能让我放心的托她照顾总司了。她会把他当作自己的生命一样。
    谁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就不能。
作者: JackitShot    时间: 2004-4-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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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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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暮夏早秋,确实令人心里舒服。即便是宿醉,还是早起了。
    到剑道场那边去的时候,看到中原和总司坐在房间前面的廊檐下面下棋。总司那个样子看起来倒精神,难道昨天夜里在他房间门口是听错了吗?
    嗯,找个时间叫中原来问一问好了。若是直接问总司,杀了他也不会说什麼的吧?就算是在我眼前大口的吐着血,还高高兴兴说没关系的人……
    那个晚上,真的是我土方岁三一生中最大的恶梦吗?

    将及凌晨,写有池田屋字样的红灯,烛光已经变得暗淡。
    不耐的应付那个上面派来的人,心里想着这个家伙怎麼还不快滚。近藤兄到哪里去了?关键时刻,也该来替我一下吧?难以抑制内心的慌乱。
阴暗的走廊,溅满鲜血。仿佛看不到尽头,但是我知道尽头在哪里。
    隐隐的咳嗽声,就从黑暗的那一端传过来。
    脚步越走越快,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最后竟然奔跑起来,走廊上那些染血疲惫的队员,会怎麼看我这有着魔鬼之称的副长呢?
    喘着气拉开纸门,总司……
    他坐在那里,鲜血染红的眼皮抬起来,掩饰不迭的神情叫我生气。
    土方……先……咳咳……咳……生。
    强吞一口气窒不住咳嗽。却还是迅速的换上微笑。一缕鲜血挂在他的唇边,混在脸上大片的血迹中,本来可以显得微不足道的。我的瞳孔变成了灰白色。
    土方兄……
    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孱弱的身体。
    总算,也看到你惊讶的神色了吧。
    总司,你……
    别担心……咳……呵呵……这个,不全都是我的血哦。
    总司,就这麼喜欢笑吗?你别笑了行不行?你的笑真叫人害怕。叫人怕的心都发起抖来。抱着你,根本没办法看你带笑的脸,几分钟前,还是杀人的眼神吧?踩着敌人的鲜血和尸体一步步前进的你。不是人之子,是鬼之子的你……
    忘记人性,选择刀吧。
    还是我错了吧?从十四年前我就错了吧?
    九岁的你,真的只是小孩子而已……遍身沾满敌人的鲜血,是要你一一偿还吗?
    常常想,如果那是我的血就好了,如果那能是我的血……
    血腥之中,他的头重重的坠在我的臂弯。他说土方兄……
    先不要多说话了,真的不要紧吧?
    は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宿醉的头真的开始疼了。夏天的风总是不够清凉。远远的仿佛也能看见他微笑的眼神,再抬起脚来走了,想多了吧?
    冲田总司,九岁握刀。九岁的时候,知不知道刀有多沉?
    土方兄,那孩子怎麼总是笑眯眯的?你看其他人,第一次杀完人都是去吐,要麼也是脸色白个半天,就是他,跟没事儿一样。才十四岁就……果真是天生的冷血杀手呢。
    一个凌厉的眼神横过去。
    喂喂,土方兄,你怎麼啦,不高兴啊。冲田不是你一手培养的麼?

    喂喂,土方兄,你怎麼啦,在那里发什麼呆?
    抬起头看到他好奇的脸。没什麼,总司。
    哈哈,土方兄酒还没醒啊。走路会撞到柱子哦!
    罗嗦……总司啊。昨天夜里好像听见你咳嗽了,是吧?
    啊?
    我问你是不是咳嗽了!!
    神情,像一泓平静的深水,微笑,像水面上的涟漪,一点点荡开去……
    没有。土方兄,是你听错了……
    是吗?是我真的……听错了吗……
    听错了吧……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4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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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人回帖,但还是坚持贴完了吧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4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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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秋叶一落,天气就越发的寒冷了。上午,近藤兄找到我,把我从堆积如山的案牍中拉出来,脸色严肃的紧。
    “岁三。”
    “嗯。”习惯性的去摸手边的烟枪
    “叫总司赶紧把感冒料理掉了。”他显得忧心如焚,“天气冷了,再不好的话,就要严重了。”
    我的手连抓两下,连烟枪的柄都没碰到。慢慢的缩回手指,揣袖而坐。
    “说的是,咳嗽已经很长时间了,上次在池田屋……”我的眼皮默然垂下来,近藤兄的嘴角痛苦的牵了牵,望着他那个脸色,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的暗沉,“算了,不提了。改天我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嗯,要快,我看就明天吧。”近藤兄说,“这两个月我好像都一直听见他在咳嗽。别问总司了,直接把大夫接来,你知道他那个任性……这孩子就爱自己忍着啊。”
    “我知道,近藤兄。”我总算抓到了烟枪,急忙燃起烟雾来。
    看来,总司的咳嗽是瞒不住了……我为什麼要替他瞒着呢?难道说这是他的心愿?孩子气……是我自己害怕吧?害怕知道某件事情——
    岁三,总司从小就最听你的话,去劝劝他……
    手颤抖,烟雾不规则的上升,形成奇怪的形状。

    咚咚咚地走过走廊,脚步声活像我心脏的跳动。
    逼近那个小小的抱着一团衣服的女孩子,看她的那个神情——我看起来像个凶神恶煞吗?
    “告诉我,总司最近是不是吐过血?”
    “土,土方先生……”猛然变得苍白的脸连连后退。
    我大踏步走上来夺过她手中的衣服,近乎粗暴的翻开前襟的部位——
    心上像重重挨了一刀。
    柔软的布滑出我的手,重重一声长叹。
    “总司啊……”
    “土方先生,冲田先生并不是每天都……”急急的辩解声,是想为她一直帮着他瞒着我而开脱呢,还是想安慰我呢?
    “知道了,你走吧。”我挥挥手,看着她还是那样的神情,蓦然发现自己这句话竟然只在喉头停住没说出来。算了,我越过她,大踏步走开。难道还要让别人看着新選组的魔鬼副长对着一个小女孩面露悲戚吗?
    笑话!
    试试吧,抿抿嘴角,笑笑试试吧?难不难?
    总司啊……

    下午,我走到总司的房间里,他正在看书。中原倒茶进来,然后一言不发地拉上了纸门。
    沉默的坐下来,看他抬起头,本来以为还是会像往常一样笑。没想到竟然——平静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终于还是找了那个医生,是吧?”
    总司你!时间仿佛静止。再说话前,不期然的深深吸口气……
    “总司,为什麼总是这麼任性,你以为我……”
    “怎样?土方兄?”
    你以为我什麼也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你吗?我这是在跟谁发怒呢?跟你还是跟我自己?
    “你马上去给我吃药静养,一分钟也不准耽误,你知道医生说了什麼?”
    竟然又笑了……
    “什麼?”
    我望着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总司,别装傻。”怒气冲冲的说出这一句,手脚已冰凉。
    “医生说什麼有什麼关系?看到土方兄这麼好玩的样子,真是开心的很。”他的笑冲出喉咙,“本来我还一直想怎麼逗你生气才最好玩。我……咳咳……土方兄……咳……”
    我扑上前去,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总司!
    我以为,你每天就知道做魔鬼副长了。咳咳……没想到你还是听见我咳嗽了……哈哈,土方兄到底还像个女人一样大惊小怪的。
    对不起,还是让你担心了……
    傻瓜!
    放心吧,我没事的……
    胡说!医生开了药方,今天起我就叫中原去煎起来,你给我乖乖的喝下去,听见没有?
    是!是!眼睛眯起来。你的笑,就好像那个夜晚一样。
    为什麼总是笑呢?发誓过舍弃人性选择刀剑,命运已经注定让我们成为魔鬼,注定我们舔着刀尖鲜血过日子的人生。担负着数百条人命,仅为了我的命令而下手杀人的你,笑起来,真的是抿抿嘴角那麼的容易吗?
    抱着他孱弱的身体,我知道,十四年前,是我错了。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4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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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叫人扫走院子里最后一堆秋叶,这下子,壬生寺里的色彩算是彻底没了。
    这个冬天,仿佛特别冷。光雪就下了好几场。
    我特意减免了总司的许多出巡任务,这件事当然是做得不易察觉。但是,还是看到了他隐忍的微笑。这些日子,好像怎麼做都不对。
    屯所里已经充满了药味,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有病在身的消息已经慢慢的传开,渐渐的被全队所知。总司的房间也开始变得热闹了,经常有人来往。
    每天都显得很开心,但是……我抽了口烟,总司的笑容是不敢相信的,十四年了,多少还了解这一点。
    冬天就是这麼过了的。

    早春的时候,雪还在下,整整下了一夜,早上终于停了。纸门上白晃晃的,才吃过早饭,就听见外面有人声。
    啊,冲田兄,你这个雪人还真堆得不错呢。 堆得还真大!
    来一起堆好了,山南兄!清澈活泼的笑,小樱怕冷,已经逃到廊下去了。
    ……总司你真的已经二十三了吗?

    点上烟枪,拉开纸门看看外面。惬意地呼出一口烟雾。冬天总算要过去了,这些日子看总司的样子,像是已经好多了呢。他那个小姓姑娘站在廊下跳着脚,往手上呵着气,脸上竟然已有了笑容。
    跟着总司,看起来总算学会笑了。也是,有他在谁能不笑?
    拉上纸门,继续看山崎送来的报告吧。
    心里头,总算觉得轻松些了,这些日子,长洲人也没有怎麼闹事,不过,还是不可大意啊……说不定什麼时候就会出事。
     世事难料,多年的经验,早就把这句话深深刻进了我的骨髓。
四天后——
    “土方副长!”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外面喊着。
    “慌什麼?连规矩也忘了吗?”我合上书本,心里不禁有点紧张,对于新選组的报告员来说,慌乱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是!报告!山南副长他……”
    “有话快说!”
    “他已经三天不在队里了。”
    “什麼?”我长身站起,“三天,怎麼现在才来报告?”
    “是各位大人说山南副长可能是有私事,叫先不要报……”许是我拉开纸门的动作太严厉了些,报告员吓的低头不迭,“不过,冲田大人刚才已经去追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挥挥手,报告员飞一般的跑了。
    总司……我低下头,右手用力捏紧额头。
    但愿你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吧。

    他走进我的房间,三天来的风霜明显的写在他的脸上,而他的脸色却如许平静,甚至连眼镜都没有歪一歪。
    “为什麼?”在这样的平静下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为什麼要脱队?”
    “只是想到外面看看而已。”他平静地说。
    “那样的话,说一声你有事要办,谁会拦着你呢?为什麼?”
    “我不想再杀人了,土方兄。”他说,“尽管并没有忘记浪人队时,立下的志愿,到现在也还是坚持着。但是无论如何不想再杀人了,感觉自己像个杀人机器一样。”
    “之所以没有向你告别。也许是因为我还是新選组的一员吧,只要是那样,还是没办法欺骗大家。”他惨淡的笑了,“三天来,一直在我们还是浪人队的时候,住过的那个小庙,尽管破旧,但好像还是看到大家劈柴烧火,看到总司开心地笑着逗小鸡小鸭玩的样子。看到岁三你……”
    “别说了。”我几乎是吼道,“你明知道我必须……”
    “我不想为难你。”他说,“请不要犹豫。”
    “为什麼,明知道总司是最尊敬你的。”我紧拧着发疼的额头。
    “岁三,停手吧。”他的语气变得冰冷如霜,“尤其是对总司,停手吧……”
    我的手,变得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

    “通知全体队士,新選组副长山南敬助因擅自脱队,立刻就要切腹。”我对自己的小姓吩咐说。
    那孩子跑远了,我站在廊下,像个雕塑。

    冲田兄,为我做介错人吧。
    因为我是,最信任冲田兄的。
    山南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的神色,他的血已流过蓝色的直衣,染的一片片的黑。
    总司手里的刀,缓缓举起,缓缓地,像不愿离枝的枯叶。刚在马上奔驰回来,长长的头发还有点乱,披散下来盖住他的脸。
    冲田兄,我很疼,快……
   
    山南!为什麼?你明知道总司他是最尊敬你的。
    这是你叫我停手的方式是吗?让我看到自己培养的效果有多麼好是吗?用自己的生命来警醒我,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吧?
    总司的刀光一闪……
    我的脸上溅上鲜血……
    山南!魔鬼永远都只是魔鬼而已。

    翌日,有人报告说山南的女人来了。
    正在抽烟,烟雾里缓缓地站起,不管怎样,还是要去安抚一下才行。
    站在大厅门口,嗯?那是总司吗?匍匐在他身上,抓着他右手的那个女人,就是山南的女人吧。
    我的目光一震。
    女人抓住总司苍白的右手,握刀的手。那只手上,一点一点,指甲划下的血痕慢慢延长,伸展,血珠滴落……
    总司一动不动。我也是。
    小樱!你在这里做什麼?为什麼不过去阻止?永仓叫着冲过我的眼前。我这才发现,那个清冷的女孩正一动不动站在柱子旁边。看起来像是已经冻住了。
我轻轻走到她身后。
    那是总司应该受的痛楚,受过这样的痛楚,对他反而要好些。我说,然后轻轻吐出一缕青烟,你也是这麼想的吧?
    是的。声音极细微。
    进去把医药箱准备一下吧。我看着她的脸,尽管没有明显的表情,紧紧咬住嘴唇的雪白的牙齿上还是渗出一片鲜血来。永仓把那个女人拖走了,凄烈的叫声一直远去了。身边,那女孩也转身默默离去。
    我走到总司身边,轻轻把他的头揽进自己怀里。这些日子,他是单薄了。
    我错了吧?他说。
    不,你没有错。我回答,你只是想确定他没有背弃以前的誓言。你只是不想让他走而已。
    嗯。几乎感觉不到的点头。
    想哭吗?总司。
    我还没有在你面前哭过。他说着,转身走了,手上的鲜血染在我的衣服上。黑色的衣服,什麼也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是有的。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4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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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近藤和我共坐在一间房里,两个人谁也不看谁,可是我看到近藤的双膝坐得不太稳。
    总司现在在医生房间里,我刚看见他去了。
    我的烟枪到哪里去了?

    副长,医生请你去一下。
    知道了,我站起身来,那近藤兄,我先去了。
    好。他就说了这麼一个字。

    医生是近藤兄刚从大阪请来的,说是为队员的健康着想,特地请来,每年两次做身体检查。
    说这话的时候,彼此心照不宣。
    土方先生。基本检查完了。别的队员身体还好。就是冲田先生他……
    但说无妨。
    是,恐怕是劳咳。
    什麼?我看着医生的络腮胡子。
    这样……
    土方先生,请把照顾冲田先生日常饮食起居的人找来好吗?医生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恍惚间,回过神来。
    拉开纸门,叫来一个队员。
    去把中原找来吧。我说,我的声音已疲惫了。

    你就是照顾冲田先生日常饮食起居的人吗?医生的声音和蔼可亲。
    是的。面前白衣的身影跪伏鞠躬。我一直抽着烟,看着纸窗上淡淡的阳光。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
    是。应答声从右方传来。
    冲田先生吐血有多久了?
    从去年六月开始。
    准确地说是六月五日。我拿下嘴里的烟枪,是池田屋的那天晚上。
    那时请过大夫吗?诊断是什麼?
    是肺炎。我回答。
    那麼冲田先生吐血的频率是——医生又转向中原。那女孩子低着头。
    大约两三天即有一次。
    量多吗?——尚可。
    痰都能完全吐出来吗?——基本上,有时有些困难。
    听着那孩子清冷澄澈的声音一一报告,竟恍惚了。眼前,浮现起他的面容来,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那夜过去已经快十个月了吧?十个月就这样微笑着……
    总司!
    这个女孩子,已是万事了然于心了吗?
     ……
    多谢你了。老先生说,今后的冲田先生的饮食起居要特别注意,一会儿我详细写给你,你要一一记熟。同时——他看向我,尽管知道你们不愿意对外透露,冲田先生的诊断结果还是告诉这位小姐,这也是珍惜她的生命,不然,也是没办法好好照顾病人的。
    您说的对。我微微颔首。医生于是转向中原,她的脸抬起来望着医生,逆光的面容好像透明一样。
    ……

    医生走了。我看她跪在那里许久不动,忍不住伸出手掌拍拍她的头顶,这丫头,想必承受不了的。
    我知道,土方先生。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总司……是传染病,你不害怕吗?害怕的话,可以让你走。
    不怕。声音提高了一些,甚至有些……怒气吧。微微一惊,然后悲哀便蒙上来。深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按下。
    就拜托你了,中原。
    我知道,土方先生。

    我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走出去。蓦然觉得,他们真像呢,她和总司,一样的白色衣服,一样的神情,甚至是一样的消瘦的肩膀。
    我知道我其实又错了,在说出那句拜托之后。总司会骂我的吧。我的手慢慢摩挲着额头。
    但是已经别无选择。
作者: 轻罗小扇    时间: 2004-4-4 11:41
标题: 回复:
以上就是土方岁三篇暂时告一段落的地方
下面是冲田总司确诊之后的中原篇。

心情极度严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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