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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作者:Q4947Q 文字润色:50 手绘:皇家侦探
许光 男 侦探
谢良印 男 死者 恶霸、高利贷
杜胜辉 男 死者 在毅思工地工作的民工 也是个老千
左毅思 男 死者 工地负责人 欣程前男友
妙可 女 毅思未婚同居女友 消失中
刘文瑜 女 赌徒 曾被杜胜辉骗了不少钱 酒精过敏
李林怡 男 欣程前夫 谢良印有他家把柄
刘欣程 女 医生 林怡的前妻
巩强 男 保险从业员 心脏病
神秘人 长腿叔叔
序章.谁愿放弃理想
不知不觉,我从事侦探这个行业已经有7个年头了。7年来,我跟伙伴们一起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破获了众多离奇的案件,我在朝着我的理想一步步靠近。但是,理想跟现实之间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会推理能当饭吃吗?”“你破获的那些案子,能写在你的履历上吗?”。或许他们说的很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坚持的这个理想也许是能给我带来小许名气,但人终究还是要生活的,生活不可能让我一直活在自己构筑的理想世界里。又有谁甘愿放弃理想呢?我终究还是被现实磨平了。我决定放弃侦探这个职业,只是在离开未完全侦探社之前,我想回小时候曾经生活过的智星镇里,到那个距离我的理想最近的地方去,回到最单纯的年代,再见一面我儿时的玩伴们。
第一章.一切从金田一开始
在前往智星镇的车上,我不禁回想起儿时的点点滴滴。
初中三年,我们混在一起打打闹闹,就连课间活动也不会放过……
“阿光,那本《悲恋湖传说杀人事件》都被你占了一个多礼拜了,也该看完了吧?什么时候借我看?”毅思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说。毅思是我最要好的玩伴,金田一就是他介绍我看的。
“急什么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阅读障碍症。”我想我可能打出生以来就有这个毛病吧,每当看到大段的文字,我就会出现莫名的强烈抗拒感,所以阅读文章的时候会异常吃力和缓慢。正因如此,从小到大我都没能够成功地阅读完一本课外书籍,老师要求写的课外书读后感,那都是我东搬西凑出来的山寨货,偏偏就只有《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除外。我完全迷上了它,彻底爱上了推理。
“就是就是,许光你也看得太慢了,就连上个月借的那本《学院七个不可思议》都还被你占着!人家可是等着看的啊!”文瑜撅起嘴巴说。
“别生气嘛,七不思议我刚看完,这就给你。”我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夹着书签的金田一递到了文瑜面前,我坏坏的一笑,“祝阅读愉快。”
文瑜刚翻开了第一页,就看到书签上赫然写着“凶手是物理老师”七个大字。
“啊!!!许光我看你是活腻了!!!”
文瑜拿起金田一就往我头上拍,我只有逃跑的份。
“喂喂~!你们俩,小心别把我的金田一弄坏了哦,我自己都还没看完呢!”欣程对我们说。欣程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端庄文静,大方得体,不像文瑜一样男孩子气。我们几个伙伴之所以能玩得那么好,很大原因是因为她买的这套金田一。
“不过话说回来啊,是谁把那本的《绞首学院》撕掉了一页呢??”欣程用责备的语气问到。
“不是我啊……”巩强支支吾吾的回答说。
“哈哈,一切谜底都解开了!你这个小色狼,肯定又是看到漫画的裸露画面就撕下来私藏了吧!还不打算承认?我那天上课的时候看到了!”林怡模仿着金田一的语气,拍着巩强的肩膀说。
“我……”巩强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
“哈哈哈……”教室里哄堂大笑。
上了高中,我们6人组成了一个叫星之推研社的活动小组,随着年龄和心智的慢慢成熟,大家对未来的打算、对推理的看法也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见解。从一开始只看推理动漫,到看推理小说;从看一分钟破案,到自己尝试出推理谜题;再从看别人的推理小说,到自己创作推理小说。唯独我这个有阅读障碍症的人,一直没任何建树。但我对推理的热情一点也不会比他们少,从那时起推理就成了我唯一的梦想。
毅思是我们里面点子最多的人,号称“the man with the plan”,他经常能想出一些很新奇的诡计和推理桥段。每当他想到新点子新谜题时候,总会把我叫来让我试做,“怎么样许光?你能破解我这个谜题吗?”幸亏脑子还算灵光的我并没有每次都被他难倒。他立志当一名推理小说家,可惜文字功夫和表达能力欠佳的他实在没办法把诡计和推理结合成小说。
欣程的文笔非常不错,她曾跟毅思合作写了一部我们自认为非常棒的推理小说。欣程是个文静、充满书香气息的女孩子,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法医,她家里有好几个书柜,里面堆放满了各种推理动漫和小说,她曾经说过 “谁要是能送我一整套的《阿加莎全集》我就嫁给谁!”。现在还是光棍的我想想真后悔当时没一口答应!不过在那个时候,一整套的阿加莎全集对我们这些学生来说也实在是奢侈品了。
巩强除了推理之外还特别喜欢看赛车,他曾经的梦想就是去当名车手,可惜有心脏病的他实在不太适合这项运动。巩强心思细密,逻辑清晰,总能在别人的推理小说里面挑出逻辑毛病或不合理的地方来。我们都说他适合当推理小说评论员,可他自己却更想当一名记者,“当一名能发掘出事实真相的记者比什么推理书评家有意义多了。”巩强曾经这样跟我说。巩强的父母在他6岁的时候因为一起列车相撞事故去世,当时列车上死去的还有毅思的父母,他们自此成为了孤儿。也正因为这样,巩强的正义感比其他人来得强烈。他从小学5年级就开始暗恋文瑜,可能因为腼腆的性格一直都没敢向文瑜表白,也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文瑜当时暗恋着毅思。虽然他跟我们玩到一起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文瑜,但他对推理的热诚是真实的。
说到文瑜这小妮子,虽然很男孩子气,说话也大咧咧的,但她却是个剧本能手。毅思简单的一个诡计构思到了她手上却能轻易地被他改编成一部人物个性鲜明、剧情跌宕起伏、让人看完不禁去思考人生道理的推理舞台剧。“一篇只有手法和推理而没有内涵的小说,是没有灵魂的。”文瑜曾经这么跟大家说。我永远都记得我们社在她的带领下拿下学校文艺表演最佳演出奖的那一天,那是大伙的努力第一次被认可的时候。文瑜一直暗恋着毅思,虽然她一直没太多的表现出来,但我偷看她日记本的时候发现了。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林怡家里是做生意的,他家人面广而且十分有钱,但他却没有半点有钱人的架子。林怡是个全能型的选手,文字功夫了得,脑子也灵光,他十分支持文瑜的舞台剧,每次要什么新道具,新衣服总是他掏的腰包。每次我们社团有什么活动都是他付的钱。林怡跟欣程的爸爸以前是老战友,很小就给他们定下了娃娃亲。虽然欣程是人见人爱的女孩,可林怡没有似乎爱上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与林怡相同,欣程也没有爱上他。反而我这个只会解题的半吊子和我的死党毅思能博得欣程的欢心。平时不太爱笑的她最喜欢看我们俩为了推理题目争吵的样子,“究竟是毅思谜题的诡计厉害还是许光的推理厉害呢?”欣程经常坐在一边,微笑着充满期待的在一旁听着我们的辩论。久而久之,我们都对欣程产生了好感,同时爱上她了。为了赢得欣程的欢心,我们兄弟之间也开始闹不愉快了,直到一天毅思忽然跟我说“许光,我会再给你出一道谜题,如果你这次能解开的话,我马上退出,如果你输了,就成全我跟欣程吧。怎样许光?你接受这个挑战吗?”“好!”为了面子我当时爽快的答应了。事实上,因为我家里突然决定要搬到另一个城市,还没来得及等到毅思把题目构思好,我连道别也没说,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17年的地方,离开了这群伙伴。
不知道大伙现在过得怎样了呢?毅思成为小说家了吗?欣程成为法医了吗?巩强当成记者了吗?文瑜成为编剧了吗?林怡继承他老爸的生意了吗?他跟欣程结婚了吗?嗯……欣程跟毅思走在一起了吗?不知不觉,列车到站了。
第二章.童谣
重新走进智星镇,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熟悉的建筑让我倍感亲切,镇上居民亲切的乡音把我带回了那些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九年,这期间我不知道当年的伙伴们的任何消息,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这里。站在智星镇的天主教教堂里,听着韩骏神父像以前一样教小孩子们唱童谣,恍惚又回到从前。
“
勿行骗,长腿叔叔打骗子,丢下悬崖入阴牢
勿赌博,长腿叔叔抓赌鬼,投毒杯中了余生
勿作恶,长腿叔叔惩恶霸,熊熊烈火不生还
”
大家稚嫩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边,教堂与童谣,是我那17年最深刻的记忆之一。“许光?!你回来了!”神父一脸惊喜的朝我快步走来,看到他仍跟9年前一样的健康真是太好了,我微笑着想。没想到神父也回馈了我一个惊喜,大惊喜,我亲爱的伙伴们现在全部在镇上生活。欣喜过后,我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去看看我的死党毅思。
问清路线,我向着目的地前行,路过一间卷闸半关的房子时我站住了,里面不时传来的是…麻将和吆喝声。这是怎么了,以前勤劳朴实的智星镇人现在已经堕落到沉迷赌博了吗? “妈的!又差一点!”这声音……我弯下身子钻进卷闸,果然是个赌场。打老虎机的、玩扑克的、打麻将的,烟雾缭绕。我走到一桌玩扑克的桌子前,默默的旁观一个长发女人跟三个男人打牌,一局后女人还打算掏钱继续赌。
“刚才那局红桃10出了2次,梅花4也有2张,别赌了文瑜,你赢不了的。”我拉住女人的手。
文瑜一把把我手甩开,气愤的扭过头来,“许……许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文瑜,我以为……你一直在写剧本。”不知为何,忽然很伤感,眼前的女子与我记忆中那个爽朗的假小子交替出现,却始终不能重叠。
“我早就对这个社会失望了。剧本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她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让我有些烦躁。“那也不能赌博啊,而且你碰到老千都不知道,纯粹就是给别人捐钱的。”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玩玩呗。”文瑜似乎对我的劝说无动于衷。旁边的三个男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不要赌博,因为长腿叔叔会在赌徒的杯子里偷偷下毒哦!”我拿童谣朝她开涮。
“好啦好啦,看在长腿叔叔的份上今天不赌了。”文瑜站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许光,别又偷偷跑了,抽空一起聚聚。”说完不等我回话,她就急匆匆跑远了,好像后面有什么追着她一样。或许是因为我心情低落,文瑜拉长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落寞。
分别九年后我的伙伴竟然沦落成为了一个赌徒。时间,难道真的能把一切都改变吗?
文瑜变了,我却坚定的相信,脑子灵光、逻辑清晰、清秀白皙的大帅哥左毅思,永远不会变。拐过2条小巷就到了毅思工作的地方,两辆警车停在工地门口,一位镇上警察正在一边跟一名工人打扮的人谈话一边做笔录。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往工地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许光?”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说话的人是刚才那位跟警察做笔录的人。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这个人头戴黄色安全帽,袖子挽到肩膀被汗水湿透的浅蓝色短袖衬衫,黝黑的皮肤,手臂上挂着疤痕,无神的双眼充满了沧桑感……嗯?心里一沉。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毅……毅思……?左毅思??”
“是我啊,阿光!”
“毅思……”除了诺诺的重复着他的名字,我不知该对着我少年时代最好的伙伴说些什么。我没办法将那个曾经以推理小说家为奋斗目标的清秀少年跟眼前这个在工地工作的颓废青年联系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到时间与现实的残酷。看着他,想到自己,还有大家,有谁愿放弃理想呢?但无论这个男人变成什么样子,他依然是我的伙伴左毅思,对着毅思惊喜的脸,我露出了回来之后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毅思是这个工地的工头,平时负责安排工人的工作,监督工程进度,打印报表通告等。今天他这个工地里刚刚发生了一起人命事故。
“怎么样许光?你能破解这起事故背后的真相吗?”毅思开玩笑的跟我说道。这番话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我摆了摆手:“事故就是事故,别说得那么阴谋论嘛。再说,我现在已经放弃推理了。”
毅思惊讶的看着我:“我没听错吧?许光放弃推理了??”
我向他解释了一切,以及这次回来镇子的目的,“跟你一样,我也是屈服在现实面前的人啊。”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毅思什么也没有说,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等会要去警察局复述一遍事发经过,你要陪我去吗?”
我耸了耸肩:“要不我还能去哪呢?不过恐怕我这个跟案情无关的人是不被允许旁听的吧?”
“放心哥们。”毅思笑着像以前一样单手勾住我的脖子,“谭警官跟我是熟人,没事吧谭警官?”
谭警官对我点了点头:“你的事我们局里都知道,能见到许光本人是我的荣幸。”
“很行嘛,阿光。”毅思锤了我一拳。
在镇上的警察局里,我大概了解到事发经过。
死者是毅思所在的工地的一名建筑工人,叫杜胜辉,外号赌圣辉。今天早上因为在高处作业堕下身亡,事发当天身穿红色衣服。
(工地示意图)
(事发楼宇)
(楼下情况)
“当时我跟一名手下在工地里边走边聊着一些工作安排上的问题,在我们走到一幢6层建筑前面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我们抬头一看,发现一个人影正往下飞坠。随着惨叫的结束,换来的是一声闷响。‘砰!’一个人重重的砸在了我们的面前。如果当时砸在我们身上的话,恐怕我就得去陪他了。”毅思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然后我们俩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这幢楼房,当时在5楼有3名工人也从窗户探出头来看个究竟。我马上朝楼上工作的几个工人吼到‘怎么回事?有谁看到他是怎么掉下来的?’‘吖,不知道他怎么掉下去的……赌圣辉不是跟我们在一块工作的。’工人们当时七嘴八舌的抢着回答‘对,赌圣辉今天在顶楼砌墙和铺水管’‘对对,他自个在上面作业的。’”
“当时杜胜辉的情况怎样?”谭警官问
“杜胜辉背朝天的趴着,整个人拍在了几袋今早刚运过来还未开封的水泥包上面,要不然我们肯定被血溅到。然后我马上就让我的手下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和报警去了。”
“在办公室报的警吗?”
“是的。接下来我马上把楼上围观的3个工人叫下来看守着杜胜辉。他们下来之后,我吩咐他们在医生和警察来之前不要碰杜胜辉,然后我立刻跑去办公室打电话给上级汇报去了。到了办公室,我发现我手下已经不在了,估计到工地前门等救护车了吧,随后我到工地前门跟手下一块直到你们赶到。”
“嗯……你跟你手下以及几个工人的口供都吻合,那么,你们当时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呢?”谭警官严肃的问。
“谭警官,你为什么这样问?难不成这是谋杀吗?”毅思好奇的问。
“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我手下去叫救护车之后,我发现那幢楼背后有一个个子很高的人往我这边看。大热天的他还穿着风衣戴着礼帽、手套和口罩,他还特意往我这边看了眼。因为经常有附近的居民为了方便,不管告示牌直接穿过我们工地回家,所以当时我就以为他是附近的居民,为图方便直接抄捷径穿过工地回家,碰巧发现我们这出了意外就多看了几眼什么的,当时也就没有特别在意。”
“个子很高?多高?对方男的还是女的?还记得长相吗?”
“估计有2米高吧,因为他带着口罩,穿得也严实,我只能从体型和眼睛的眉毛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嗯……难道真是长腿叔叔?!”谭警官摸着下巴自言自语思索着。
“长腿叔叔?童谣里面那个长腿叔叔吗?”我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是这样的许光,我现在几乎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绝非单纯的意外。”谭警官肯定的说。
他接着解释说:“开始我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一次意外。但是在后来调查中,我们在工地的工人临时宿舍里,死者床上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疑似恐吓信的纸张,在上面没发现任何指纹,但却打印着一句话‘勿行骗,长腿叔叔打骗子,丢下悬崖入阴牢。’落款——长腿叔叔。”
“果然是童谣里的长腿叔叔吗?”
“不仅这样,我们尸检的时候还发现杜胜辉后脑曾被人用钝器袭击过。尸体后脑有个不明显的伤口,伤口附近沾有一些红色的粉尘,根据伤口的形状和粉末的来源推断,凶器极可能是工地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红板砖,有人用一块板砖袭击了杜胜辉。杜胜辉体内没有检测到麻醉yao成分,我们根据后脑瘀伤的形状判断,犯人是利用板砖的棱角袭击了死者的后脑,出手狠毒,恐怕杜胜辉是在被袭击之后晕倒才从楼上掉下造成全身多处骨折而内出血过多死亡。凶器我们一直没有找到。”
“谭警官,你怀疑有人谋杀了杜胜辉?”我继续问。
“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还有,你们知道为什么杜胜辉的外号叫赌圣辉吗?”谭警官问。
“因为他是个赌徒?”我说。
“其实他的副业是个老千,所以几乎逢赌必赢。说白了就是个老千骗子。对了……包括你们那同学文瑜,也是受害者之一。她之前因为跟杜胜辉聚赌,被骗了不少钱,于是借了一屁股高利贷还不清,经过调查,她今天事发的时候在赌场,有着完美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才没有把她拿回警局问话。”
“……文瑜。”我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杜胜辉是个老千,也可以说是个骗子了,跟恐吓信上童谣的第一句吻合,而他的这个身份和这封恐吓信很明确的告诉了我们,这个长腿叔叔应该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杀人。”
“跟杜胜辉在同一幢楼房作业的那3名工人表示,出事的时候他们正好在5楼吃盒饭,一个人在靠近窗户的那边吃,其中2个人就刚好坐在楼梯附近,从听到杜胜辉的惨叫到杜胜辉摔下来的前后都没有看到任何人上下过楼梯。顶楼就只有杜胜辉一个人作业,在顶楼的楼梯房房顶上有一小堆工地随处可见的板砖,地上零星散落着一些水管,一桶和好的水泥和一些抹水泥用的工具。杜胜辉应该是就是从楼梯房房顶的那个小平台上摔下的,那个地方正好没砌围墙,而他摔下下来的地方,正是对着楼房楼梯的出入口,3名工人说,他们被叫下楼之后一直守在杜胜辉旁边没有离开过,期间也一直没看到有人出入过楼梯。”
“那么,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当时6楼以上是一个密室状态。对了毅思,工地上手机好使吗?”我问道。
“不好使,那里信号不好,难道你怀疑有人用短信把杜胜辉引到楼顶边缘?”
“这样子就真是奇怪了……”我思索着,“会不会是这个长腿叔叔,袭击了杜胜辉之后,用绳索之类从顶楼或者从6楼爬下,这样子就不需要经过楼梯了。”
谭警官立刻反驳:“这是不可能的,顶楼没有任何能固定回收绳索的地方,死者作业的楼梯房顶上是平的,更加没有任何能固定绳索的地方,而且其他楼层的窗户都已经装上了防盗栏了,从窗户逃走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必须经过楼梯。而且楼梯的瓷砖是不久前铺设好的,除了几个工人(杜胜辉和其余3名工人)上下楼的脚印外没发现其他人的脚印,脚印是根据工人们的鞋底的磨损程度和纹理的破损判断的,完全相吻合。”
“对方身长,会不会是从顶楼踏着窗户爬下来呢?”毅思说。
“也是不可能的,6楼楼顶有围墙,单围墙就1.6米了,从围墙到最近的一个窗户就起码3米多的长度了,姚明也够不着的。再说,杜胜辉摔下来之后,你跟楼上的3名工人交流了几句之后你手下就马上去报警了,然后你就发现了这个高个子神秘人,这只有短短的半分钟时间吧,他用爬的方法不可能那么快。”
“那会不会是用一根很长的绳索绕着楼梯房一周做固定,再拉到另一边的墙体逃走?”毅思继续问。
“……我看这个不靠谱吧,从顶楼下来那得需要多长的一根绳锁啊?首先要用绳子绕楼梯房一周就必须爬上去楼梯房上面,而且杜胜辉在上面不可能就这么眼白白的看着凶手绕绳子不管吧?而且要回收那么长的一根绳子也是十分困难耗时的工作。再说,当时你们往上面看的时候,发现楼梯房绕着一根奇怪的绳索了么?”
“这倒没有。”
“这样的话,这长腿叔叔手法就高杆了……”我皱着眉头说。
“好了,你们可以回家了,如果你们碰到那个高个子的神秘人,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第三章.物是人非
在离开警察局的路上
“怎样许光?你能解开这个谜题吗?”毅思用手肘顶了顶我。
“不,我实在不想再碰这些事了。”
“这可是不可能犯罪、童谣杀人再加上比拟预告杀人,多么难得碰上一次啊!难道你忘记当初的梦想了吗?”
“对了,听韩神父说你有个女儿了?”我故意岔开话题。神父告诉我,毅思毕业后不久就在城里跟一个叫妙可的女人在一起了,他们还有了一个女儿。后来因为毅思欠下了一笔巨债,妙可扔下女儿离开了他。不得已的他只能在一年前带着2岁的女儿回到镇上。我其实很想问他和欣程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但面对现在的毅思,我实在问不出口。
听我说起他女儿,毅思的眼神显得无比的幸福:“是啊!她刚过3岁生日呢。”他喜滋滋的从衣兜里掏出皮甲,亮出一张照片笑着跟我说:“看,这就是我的悯情。”
照片里的毅思少了现在的那份沧桑,他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眼里洋溢着幸福。照片边角还有一只女人的手,估计是孩子的母亲叫妙可的那个女人吧。只是我总觉得这照片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却一时也说不出来在哪里。
(毅思皮甲里的照片)
“悯情,名字真好听,她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我说。
“必须的。”
“照片似乎有点模糊,是用胶片机拍的吗?”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
“欣程中学时候送你的那个生日礼物?”
毅思没有回答,但是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跟我来吧,我正要到幼儿园接她放学呢,要迟到了。”说完毅思也不等我,就快步向前走去。
我们到毅思女儿的幼儿园门口时,一个手臂刺满刺青,脖子上挂着粗粗金链子的胡须男正在跟一个长得很像毅思的小女孩搭话。
“小姑娘,你爸爸究竟什么时候才来啊?要么先跟叔叔回家吧。”胡须男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小女孩长着胎记的左臂。
“爸爸一定会来接我的!”小女孩害怕的说。
看到这一情景,毅思马上冲了上去把小女孩抢过来。
“钱我一定想办法还你,求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怎么还啊?你还得起吗?”
“求你了,别老是来骚扰我女儿。你都冲我来,要我把命给你也行。”
“你那贱命值几个钱啊?别以为想寻死老子就会放过你,老子早就跟你说过,即使你死了我也会拿你女儿去填债!”
“我……我会想办法的印哥,再给我1个月时间!我一定会再还你。”
“哼,不要以为拖延时间就能赖账,你好自为知!”叫印哥的胡须男说完这句话恶狠狠的瞪了这父女一眼,骂骂咧咧的远去了。
毅思紧张地抱着女儿转身就走,逃命一样,头也不敢回。
我追上去:“毅思,这是怎么回事?你遇上什么困难了吗?你得跟兄弟说啊!我会尽力帮你的!大伙们也会帮你的!林怡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他会帮忙的!”
“许光你不要管了,谁也帮不了我,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毅思显然不愿意多说,自言自语地紧紧抱着瘦小的闵情。他从小就是这样,遇到事情总是自己想办法解决,不愿意去麻烦别人。
“对了许光,明天正好是我们推理社成立10周年的纪念,明天晚上咱们几个伙伴一起吃个饭吧。”又故意转移话题!
“好吧。”毅思不想说的事不论我怎么问他也不会告诉我的,只好明天跟其他人了解了。
跟毅思道别之后,我心事重重的往旅馆走去。看着路边橱窗玻璃倒映出的不再稚嫩的脸,不自觉的再次陷入回忆。回过神的时候,从玻璃里看到身边站了一个男人,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我转过头。
“许光!是你吧许光?!你小子可算知道回来了。”巩强看上去非常高兴。
“巩强!哈。很久不见了。你……现在在做什么?”经过文瑜与毅思,我不再单纯的期盼伙伴们都坚守的当初的梦想。
“嗨,瞎干呗。在大四实习期间我在一家知名的报馆实习,因为工作卖力,报馆答应在毕业后跟我签合同,本以为可以实现当年的梦想了,但后来因为在报导的事实上跟上级领导产生了分歧,就跟报馆彻底闹僵了。那时候我才明白,平时我们在很多报纸电视上看到的报导,并不是事实真相的全部。现实和梦想相差的太远了,从那时起我就放弃了当记者的念头。活下去最重要,呵呵,我现在在卖保险呢。”巩强一脸的苦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的站在他身边,浓浓的挫败感直到这时才涌向我。见到文瑜、毅思、巩强,儿时的伙伴们并没有将我抑郁的心情好转,反而更加消沉。
巩强突然抹了把脸,笑着说:“这么多年都没跟我们联系,都不知道大家的消息吧?”我迅速收起自己的心情,听他娓娓道来,“你走后课业越来越繁繁重,大家活动也渐渐少了,都全力备战高考,不过只有毅思和欣程一起考到了有名的艾斯大学。呵呵,据说上大学之后他们俩恋爱了。不过后来……后来到大四,欣程家里陷入了经济困难,她爸爸就要求她跟林怡毕业后马上结婚以解决问题。你也知道欣程的乖乖女性格的,她不敢违抗父命,就只好答应了。”巩强叹了口气,拉着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那后来呢?”我急切的想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巩强再次陷入回忆:“两人分手后都很伤心。据说欣程甚至连大四的实习都没有参加,她给林怡打电话,利用林怡家的关系找了个朋友的公司挂名。想想也是,被迫跟自己喜欢的人分手哪有心情去实习呢?再后来,欣程毕业之后马上回到镇上跟林怡结婚了,但毕竟没什么感情基础,两人性格也不合,2年前两人就离婚了。欣程现在在镇上的诊所里面当医生呢,平凡的过日子还挺不错的。”
“毅思呢?”
“可能分手对毅思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毕业之后就消失了,跟大家断了联系,据说在城里呆着,当起了工地工头。直到1年前,他忽然带着个女儿回来了。然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他毕业不到2个月就无声无息地找了个城里的姑娘同居了,还生了个女儿。而毅思的一个大学同学因为需要资金周转,向高利贷借了巨款。毅思当时法律意识薄弱,竟然随便就签字成了担保人。后来那同学跑了,债务就落到了毅思的头上。据说毅思的爱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抛弃了他们父女俩消失了。毅思回到镇子后没想到高利贷也跟来了。他之前的积蓄都拿去填债了,于是就在镇上的工地继续做工头。唉,不容易啊。”
这时我才忽然明白,毅思皮甲中的照片的不协调感,照片的尺寸比例跟一般的照片不一样,明显是被裁剪过的,估计毅思刻意把那个抛弃了他们父女俩的狠心母亲剪去了吧。我们俩静静坐着,心情复杂,当初的我们谁也不会想到毅思将经历这么多痛苦。生活将一个意气风发的推理少年磨砺为背负沉重压力的颓废青年,梦想已经成为了他包袱。忽然悲从中来,心里有个地方被堵着无法冲出。
深呼吸几次,想起在赌场见到的文瑜:“巩强,文瑜又是怎么回事?”
巩强皱了皱眉头:“你见过她了吗?唉。文瑜曾经很积极的给不同的导演剧组投自己的剧本,但不是被导演要求潜规则,就是要求匿名当别人的影子写手,文瑜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她的剧本一直谈不下来。久而久之,她明白了这个社会的黑暗,想成名并不是有才华就可以。再后来她就彻底自暴自弃了,终日无所事事,还沉迷上了赌博。我曾经好多次劝她,但还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因为被赌圣辉骗光了钱,后来就跟追着毅思来的那个放高利贷的谢良印借了不少钱。算是彻底的堕落了。”
“那你心疼吗?”
“……”巩强沉默着,没有说话。
正在我们俩唏嘘感叹,对文瑜感到遗憾的时候,一个男人快步穿过马路,冲着我们大喊:“阿光!”我定睛一看,是林怡。“阿光!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虽然大家变化都很大,但见到多年未见的伙伴我仍然很开心:“林怡。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没怎么变啊。”
“其实变化太大了。几年前遇上金融风暴,因为错误投资,我们家几乎破产了。后来才明白什么叫树倒猢狲散,原本跟我家要好的所谓朋友都纷纷找借口不再跟我们往来。”林怡现在说起来还狠气愤。
“别生气,重新来过吧。我相信你。对了,刚听巩强说了你和欣程离婚的事……”
“呵呵,没什么,我们离婚之后还是朋友。不过离婚之后生活过的不太好。最近更惨,那个叫谢良印的放高利贷的,非说抓着我们家什么把柄,我都要被烦死了。”林怡烦躁的拨拉着头发,眉头紧锁。
我也不知该安慰什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让我烦心的并不是什么长腿叔叔,而是我的这帮好伙伴们。没想到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发生了那么多事。MP3里播放着当年我们几个最喜欢的《断点》,让我不禁思绪万千。当初的我们年少轻狂,青春张扬,无畏的追逐梦想,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仿佛做了梦一场。谁愿意放弃理想,我们不过是输给了现实。人生就是选择,但最残忍的就是明知这个选择会让人痛苦,却无法不去选择。想着他们每一个人,我又该何去何从……
第四章.最后的合影
因为昨晚没睡好,我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后被一通电话闹醒。
“臭小子,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我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电话那边开始大吼,这中气十足的嗓音不是林怡是谁。
“啊……”我懒洋洋的回答。
“别睡了!毅思订了酒席让我通知大家,晚上9点在智星饭馆的星推阁包间,还记得怎么去吗?你这个大路盲。”
“智星饭馆啊……好像是在我们学校南面的……”
“我晕!算了,还是我带你去吧,8点半我到你那。”
“就这么定了。”
晚上9点,林怡跟我准时出现在智星饭馆的星推阁包间。巩强、毅思、文瑜和欣程已经到了。欣程打扮得非常漂亮,可能因为以前曾经暗恋过她的关系,每当我用余光扫到她正在看我的时候,我就会刻意回避,不敢正眼看她。但……9年不见,今天的她实在太美了,让我又不自觉地偷偷多望了她几眼。
“阿光眼睛不舒服呢?”巩强奇怪的看着我说。
“……”我顿时僵了一下,“哦,刚才进灰尘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开脱,“欣程,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我终于还是开口跟她说话了。
“嗯,挺好的,你的眼睛不要紧吧?需要我来帮你看看吗?”欣程还是像以前那样体贴啊。
“不用了,我现在没事了。”
“许光你个色狼似乎把我给忘记了!”文瑜在一边装着生气的样子。
“好嘛好嘛,美女别生气,我这就来陪你聊天。”我找个理由选择坐在了文瑜旁边,其实是因为我坐在欣程旁边会害羞……
这是一次难得的聚会,我们聊天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一些不开心的话题。服务员进来准备为我们酒,毅思提议说:“难得许光回来看我们,我们合影留念吧。”说完他掏出自己的手机交给了服务员。
我们大家聚到一起,对着手机镜头露出笑容,留下了长大后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合影。
(饭席上的合影,前排从左到右:毅思、许光、巩强;后排:欣程、文瑜、林怡)
(合照之后大家坐回原来的座位)
拍完照,服务员帮倒了一瓶刚开封的红酒,可能大家都太高兴了,除了文瑜,我们都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文瑜喝的是茶,她面前的酒杯一直没动过。
“文瑜你怎么不喝呢?”我问。
巩强说:“文瑜酒精过敏不能喝酒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别浪费啊,我来搞定你这杯酒好了。”毅思拿起文瑜的酒杯喝了几口。
他忽然皱起眉头,拿起酒杯,伸出手指摸了下那杯他觉得有问题的红酒的杯底,说:“这杯酒的口感好像……有点奇怪啊。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我们凑近一看,发现他手指上有些从酒里扣出来的一些小粉粒,而那杯红酒的底部确实有一些沉淀物。
“啊啊~毒药!是毒药吗?!”文瑜第一个叫了出来。
“你说什么……?”大家惊讶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她。
“我……”毅思忽然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呼吸也变得急速起来,还在地上抽搐着。
“毅思,你怎么了!振作啊!”巩强跟林怡上前搂着毅思。
“这……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发现的……我以为只是恶作剧。”文瑜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只见上面打印着“勿赌博,长腿叔叔抓赌鬼,投毒杯中了余生。”落款——长腿叔叔。
“可恶!!这个混蛋!!”我气得把恐吓信抓了个皱巴。
“快让我看看毅思。”欣程抽出随身携带的医用电筒笔,照了照毅思的双眼。“真的是中毒了……快,快送到我诊所去洗胃,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诊所晚上不是关门了吗?送到医院吧!”巩强说。
“到城里的医院起码要半个多小时,恐怕来不及了!这里到诊所也就几分钟车程,欣程,你有诊所钥匙吗?”林怡冷静的问。
“我有诊所的钥匙!事不宜迟,快走!” 欣程着急的说。
我们把毅思搬上了欣程的车子,我跟林怡陪着欣程毅思去诊所,剩下文瑜跟巩强留守饭店等着警察的到来。
到达诊所之前,毅思就已经失去了知觉,我们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5分钟后在欣程工作的诊所内,这时候已经是9点10分了,欣程马上做为双手好消毒工作套上头套手套。
毅思被推进了急救室洗胃。急救室外面的我们焦急的等待着……
10分钟过去了。
欣程出来了,她眼泛泪光,急匆匆的跑过来问我们“救护车呢?还没到吗?再不快点恐怕……”
“欣程,毅思的命就在你手上!他还有他的悯情要照顾,他一定不会放弃的,请你也不要放弃!”我激动的说。
林怡握着欣程的肩膀吼道:“欣程,你也不愿意看见毅思就这么死在你自己面前的,对吗?你其实是深爱着他的,对吗?对吗?”
“我……”欣程已经忍不住眼里的泪珠。
一番劝说之后,“我尽力吧。”欣程丢下这句话,强忍着泪水转身回去了。
又10分钟过去,救护车还是没有来。虽然我们也明白从医院到这里起码需要半个多小时,但恐怕毅思等不及了。
欣程也等不及了,她再次从急救室跑出来:“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呢!”看样子她似乎已经束手无策了。她已经哭红了双眼,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慢慢死去却救不了他,这种心情我是非常明白的。
我们能做的只是用各种话语把欣程重新骗回急救室。然后在外面默默地为毅思祈祷着。
可是……苦等5分钟后,迎来的却是一个我们都不愿意去接受的事实。急救室内传来欣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和林怡瞬间红了眼睛。这时,谭警官带着文瑜和巩强也来到了诊所门口。再过了大概15分钟,救护车终于到了,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他们只抬走了毅思的尸体。我们几个麻木的跟着谭警官回了警察局问话。
第五章.只要是他们就有可能办到!
毅思因为砒霜中毒而死亡,[警方在他最后喝过的酒杯里验出了砒霜。同伴的死亡,让我们除了震惊,就只剩下浓浓的哀伤。前一秒还在一同饮酒谈笑的朋友,只是瞬间,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警察局里,我们机械地复述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录口供的时候,一名警察将一份报告交给了谭警官。谭警官看了一看后对我们讲:“各位,第三名受害者也出现了,死者是谢良印,被钝器击多次袭击头部死亡。这个谢良印,黑白两道都有他的人脉,局子里的常客,放高利贷、办假户口、地下赌场、勒索等等一切不法勾当他都有涉足。他住的房子门口被人浇上了汽油纵火,当时火势不大,邻居发现后马上报了警并且协力扑灭了谢良印家门的火势。我们警方前往谢良印的家里看个究竟,破门之后发现的是谢良印的尸体。尸体旁边留着一张纸,上面是童谣的第三句“勿作恶,长腿叔叔惩恶霸,熊熊烈火不生还。”落款——长腿叔叔。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还有体温,是刚死去不久的。而后来的尸体检结果也显示,谢良印的死亡时间是9点~9点20分之间。你们当中几乎所有人都跟谢良印有不大不小的过节,也就是动机成立,请问你们当时都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呢?当时我和文瑜在智星饭店的星推包间内等你们警方的到来啊。”巩强说
“期间你们离开过包间吗?”
“我们就各上过1次厕所,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3分钟的”文瑜说。
一个警察走过来跟谭警官耳语,我站的比较近,隐约听到服务员确认了巩强和文瑜的证词,他们留守饭店期间没有外出过,只有每人各上了一次厕所。谭警官点了点头。
“嗯,从饭店到谢良印家里,最快也要6分钟车程,暂时可以排除你们;那么许光,跟林怡一直在诊所没离开过?”
“林怡倒是到外面抽过烟,不过也就是抽根烟的时间吧。”我说。
“对的,大概离开了2、3分钟可能。”林怡回答到。
“你们是开车去诊所的对吧?”谭警官问。
“是的,我开的车。”我回答说,“车是欣程的,但她需要照料毅思,而且我的车比较辣,所以……”我不忘炫耀自己的车技。
“听说你是个路盲,不怕迷路吗?”谭警官说。
“林怡指路的呢。”我回答“谭警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车钥匙一直在我这里保管着的,我们不可能开车去杀人的。”
“嗯,从诊所到谢良印家里,不开车的话,来回加上杀人起码要15分钟。2、3分钟内来回也是不可能的。”
“嗯,那么就剩下欣程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怎么可能呢,她一直在急救室内为毅思抢救。”林怡说。
“急救室期间急救室不能随便进的,里面也有门锁,谁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了呢?说不定从急救室窗户溜出去杀人了你们也不知道啊。”
“不可能是欣程!一个连父母命令都不敢违抗的人怎可能去犯罪?”我肯定地说,“欣程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单独呆在急救室的时间也根本不够她跑来跑去杀人。更何况如果经过激烈地奔跑,我们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我为欣程解释。
“嗯,既然这样,我可以暂时排除你们的嫌疑了。”
“从文瑜收到的恐吓信看来,凶手的目标是文瑜,毅思误饮了她面前的毒酒而死亡。虽然凶手没有完全得逞,但是,文瑜一直都没碰过她面前那杯被放了砒霜的酒,连酒杯上面也没发现她的指纹,那么凶手是怎么让这杯毒酒出现在文瑜面前的呢?当时的座位是怎么安排的呢?”谭警官问。
“座位都是我们自己随便坐的,因为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坐谁旁边都一样的。最先到的是我,因为约了一个客户在附近谈合同就提早过去了,然后是毅思,紧接着是欣程,接下来是文瑜,最后是许光跟林怡。”巩强回忆着酒席开始之前的情况。
“酒杯是酒席开始前就事先放在饭桌中间的转盘的。倒酒之后是你们自己拿的酒杯吗?”
“是的,酒杯在我们到之前就摆在哪了,酒杯都是我们自己拿的,而文瑜前面的酒杯是最后大家拿剩的一只,因为许光忘记文瑜是酒精过敏,于是他把放到了文瑜面前,但文瑜没碰,是这样吧文瑜。”欣程说。
文瑜点了点头。
“嗯,可以判定这是无差别杀人了。”谭警官说
“!!”
“根据饭店服务员回忆说:晚上8点左右,也就是你们酒席开始之前的1小时。有个个子很高的人出现在饭店里,他打扮很奇怪,身穿风衣头戴礼帽,手上戴着手套,脸上戴着口罩。那男子向服务生询问了饭店包间的价钱,还说要先看看这里的包间,于是服务生答应了。那男子进了星推阁包间,因为包间提前预定了,所以当时饭桌上已经提早摆放好了小碗碟和酒杯。那个高个子的绕了包间一圈,最后拿起其中一个酒杯摸了一下,放回原处就离开了。根据这个服务员的描述,这个神秘人的打扮跟在毅思工地发生的那起案子出现的神秘人一致。如无意外,这个家伙就是恐吓信里面的长腿叔叔,他使用了某种方法,让那个带毒的酒杯出现在文瑜面了。”
“我们一定会揭开这个长腿叔叔的真面目为毅思报仇!不管你用了多么不可思议的手法,我们一定会把它破解掉。不要低估了一颗侦探的心,我们可是星之推研社的成员,等着瞧吧!”林怡握着拳头吼道。
林怡的一席话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丢进了一颗小石子,引起了阵阵涟漪。记忆中热血沸腾的感觉正啃噬着大家的心,一帮早已被现实磨平了棱角的成年人,渐渐变得像少年一样兴奋、激动、跃跃欲试……
我对大家讲述了第一起案件的详情后,大家真的开始认真分析起这一连串连续杀人事件。
“这三起案件肯定有联系。”
“没错,都收到了长腿叔叔的恐吓信,而且信上面打印的字体大小也一致。”
“不仅这样,从三封恐吓信所针对的目标的身份都吻合,杜胜辉是一个骗子,文瑜是赌徒,谢良印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霸,我们可以判断这是同一个的所为。”
“在杜胜辉的案件里面,案发当时文瑜在赌场,有不在场证明,能说说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吗?”我问。
“许光,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吧?”林怡有点不满。
“我们都出现在今晚的凶案现场的,而且也认识毅思,要客观地分析这个问题是很必要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怀。”我诚恳的回答。
“好吧,我先说。那个时候我正独自呆在家里看电视,没有人能证明。随后我出去外面自己走走,就碰到刚回来的你了。”林怡说。
“那个时候我正在诊所上班,同事可以给我证明的。”欣程也说道。
“案发时,我正在前往保险客户家里的路上,没有不在场证明。之后我在路上碰上了刚回来的许光。”巩强说。
“林怡,是你负责通知大家去酒席的对吗?”我跟林怡确认了一下。
“是的,是我给大家打电话的。”
“那么,大家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过其他人么?”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回答道。
“大家还知道什么特别的吗?文瑜的,毅思的都可以。”
我忽然发现巩强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他见我一直盯着他,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毅思在4年前,如果我没记错是毕业后的3个月左右,他忽然联系我,偷偷找我买过一份保险。当时他工作的工地里发生了意外,一根钢管从高处脱落,差点就砸到他脑袋,还好他反应比较快闪了一下,钢管顺着他左手小手臂外侧刮了下去。他忽然就意识到保险的重要性,于是跟我提出要买保险。我看他被刮出的那道疤痕很深,觉得工地的工作的确很危险,就推荐了一份赔偿还算不错的险给他签了。不知道这个对案情有帮助吗?”
“好的,不管是什么小细节,都请大家说出来。”我说。
“当时我们在包间里拍照,不是都离开过座位吗??”文瑜说。
“是离开过座位,但谁都没碰过杯子吧。”欣程说。
“文瑜,是不是你在赌场惹了谁?那里面的人可都不是善茬。”林怡问道。
“啊?!不会吧!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惹了别人我自己也不会知道啊。但是凶手到底是怎么知道哪杯是我的?”文瑜还是有点被吓到。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独自走向警察局外面的走廊,想透透气,正好一个年轻的警察把一袋看上去像证物的东西放在了谭警官的桌子上。走近后才看清,是毅思在饭店用来拍合照的手机。我悄悄拿起手机,想再看一眼我们最后的合影,没想到除了合影,还有很多其他的照片。翻了一会儿,偶然一转头,就看到谭警官在走廊上对着漆黑的夜空抽着闷烟。我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无论表面如何的平静,也阻挡不住内心的翻滚。室内伙伴们热烈的讨论声不时传来,但全部被湮灭在这漆黑的夜里。
“你说,长腿叔叔真的存在吗?我在镇上貌似没看见过这么高个子的家伙啊。”谭警官的声音里带着些迷惑。
“如果穿上内增高,在鞋上绑个垫子什么的,再穿上长裤遮蔽起来的话,谁都能轻易装成高个子啊。”
“密室、无差别杀人,这些真的能办到吗许光?”谭警官深沉的看着我。
“谭警官,你千万别小看了我那些伙伴们了,如果凶手是他们之一,就有可能办到!”我肯定的说。
“许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他们几个?他们全都有不在场证明啊。”谭警官指了指里室内正在讨论着案情的我的伙伴们。
我没有立即回答谭警官的话,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年少时的玩伴,一直活在我理想世界里的伙伴们,却在现实中经历着苦难、堕落、压力、死亡……我要再为他们悲惨的人生里刻上凶手两个字吗?我决定放弃推理了不是吗?没有人回答我。我默默掏出随身携带多年的拼图,习惯性地把玩着,之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从我脑海里飞快的闪过。
没错!凶手的轮廓已经在我脑海里拼凑完毕!
毅思手机中的一些照片:
(毅思与他的女儿)
(9年前许光离开前的数码相机合照,顺序为:巩强、许光、林怡、毅思、欣程、文瑜)注:林怡手下面的那个白点,其实是招牌,照片上本来就有的,本照片只PS掉了人物的脸。
(最后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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