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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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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兰向] 罅隙之末【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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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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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3 12:00: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血祭sherry 于 2010-2-3 12:08 编辑

罅隙之末

作者:血祭sherry


「A-1」

本就是从未觉得冷淡过,翻找很多年前的日历仍然如同今日撕下的新页,泛香油墨味道的素笺被摞成整齐的小塔放置进空挡,被称其为“情书”的畅怀心境连同琐屑般的小咒怨一同扔进保险柜,扭转过密码齿轮到完全不知的数字,摁下“确定”。同样巨大的声响,将柜子的钮盘迅速打乱,一股脑放进了储藏室。
换上淑女装,长长的发竟出乎意料地用红色丝线绕成马尾妥帖地梳在脑后,是已经习以为常的精致妆容,连掏出手机用一贯的温软语句应答一般出奇。“哦,蓝溟,在楼下等我5分钟,马上下来。”
像是完全恪守自己的轨迹一般,一直一直地成为自己想要变成的人。
【我明明就是毛利兰,哪怕连自己都不再认得出过去。】


「B-2」


是很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逛街的时候高跟鞋鞋跟毫无预料的脱落,兰站在原地拎着手提包红脸不知如何是好,尝试着走一步再走一步,可是明显跟不上男子步伐的状态还是没有瞒过他的眼,停下来观察了片刻,兰不知对方能不能发现缘由,踌躇了片刻正想露出笑脸,对方已然转开身子隐没于茫茫人海。
兰拖着掉了的鞋跟找一个安稳的位子坐下,心想反正等下也无妨,不如来看看这男人是否可靠也罢。
半晌过后,初秋仍然不改的燥热,分毫没有移动仍然汗流浃背,兰有些灰心丧气地看着路灯一盏盏亮起,埋怨着臭男人护花使者不当就算了,竟然这么没风度地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一声不吭走掉,越想越来气,拍拍屁股站起来,也不管脚上的鞋子多么不合适,拎着鞋帮摇摇欲坠地站在路牙子边拦车。
身后是温暖的拉扯,却不黏腻出汗液的清爽,回过身看见蓝溟英俊而安宁的脸,没有没进街道燥热的光线连,独自扩大开一片氛围,有点细小的甜蜜。他手上的盒子印着她最爱的牌子,男子躬下身来打开来,里面的鞋子正巧是她在公司电脑上三番五次查找的那款,已不仅是微微的愕然,呆怔到没有发现自己的鞋子是他帮忙一只只穿上的,待反应过来还未及红脸,诧异到鞋码竟然是一点不差,即使是再好不过的教养,兰的脸上仍掩不住动容。
“蓝溟,这是……”她还没有下音,对方站起的身迅速靠近他,少女猜测着茉莉香气的西服是沐浴乳味道还是今早的香奈儿香水,这样暧昧的靠近是否有意于她想揽过在怀趁机表白。谁知蓝溟只是下意识的一拉,身旁倏然而过的汽车明晃晃的灯,兰心里的小泡泡瞬间被闪的无影无踪,拼命摇着脑袋想要赶跑那些无聊的傻瓜幻想,一旁的蓝溟定下身来,笑笑不说话。
到是她先打破了脸红的尴尬:“你怎么知道我的鞋号?”
“那天我在这家鞋店里看见你试这双鞋,拿了两个号码踌躇不决,我猜测可能就是缺中间的断码,这附近没有这个牌子,找了很久才有回音,抱歉让你久等了。”他是毫不在乎的语气,可是兰心里明白,自己逛过的那家店里的鞋号已算较全,是那种售货员都可以把脸仰到天上的品牌,而这双鞋又是新品,能够订到已是不易,更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到最货缺的大小,若非无心无力,是万万不可的。
【这男人倒是真不炫耀。】她垂着头坐进车里,在适度凉爽的冷风中安静地闭上眼。

「C-3」

——往往出卖我们的是如何也控制不了的微乎表情。
忘记是如何谈起关于“工藤新一”这个男人的一切了,应该是坐着他的奔驰S500到家楼下时突发奇想的产物罢。堂本蓝溟有很细长的眉线,吊起来的眼角,定定望向一个人难免会被看得没了魂,兰自忖瞥见帅哥还不至于失态到花枝乱颤,但是二人就近咖啡厅入座后,她明显觉得自己叫他来诉苦完全是个错误。
男人少见那么温暖漂亮的笑容,是只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进去的魅力,完全出自这个人的气场,是夺不来化不出的独特。本来话都吐到了口,却败在了对方的目光里,深邃到十分轻易便可虏获人心。【这可是大忌。】兰吐了吐舌头,【看见男人没了魂,真是不要命了。】
蓝溟却仍然在静等她开口,纤长而有力的手指干燥不腻,秋还不够冷,咖啡杯还未能浮起袅袅香气,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兰刻意撇过头看窗外的分散注意力,他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安然的样子望着她,那眼神从未曾变过。
她在这样的目光下终于不堪,不知为何,本以为什么都如常,然而声线不觉还是涩:“我爱过的那个男人他不爱我。”这是真的苦涩,掩藏不住,或者是无力到什么也不想做,她启口又停下,一言不发还是看窗外,象征这个故事已完结,什么都不做也不说,偶尔笑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蓝溟端起手里的冰摩卡,轻轻呵了口气,音响是柔和的吉他乐,隐约是某个地方的民谣,不怎么常听却动人且直扣心弦,他慢慢品着口腔微甜的诱人香气,垂下头仿佛同样怀念着过去般,惯常的笑容不觉得苦,他并不年轻,爱情这东西纠缠久了他混于情场多年是懂的,男人爱不爱你不靠嘴说出来,而女人则是心口一致,这恰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罢。
【掉进的是蜜罐,深处是幽深无底的陷阱。】
【可是你执意前行,无论伤痛与纠缠,只想要得到短暂的温暖,其余本就和你无关。】
【只是这样下去,你敢面无表情地走多久呢?是不是翻过面前的那座山,脸上的眼泪就已冻结成冰?】

“兰,你为什么那么傻?”蓝溟幽幽地开口,敛去宁和的笑意,表情微微拉出了狰狞的痛楚,“为何到现在仍然在坚持,谁值得你这样付出?”
“你怎知我现在还喜欢他?”兰笑昵着反问,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你的眼睛里有我始终捐弃的绝望,我最讨厌女人因为爱情露出这种神态。”一反常态的暴戾,他仿佛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低声咒骂了几句,换上懒洋洋的神态靠在沙发椅上,“若现在我以非工作关系的身份告诉你,每天看你这张脸我觉得恶心。”
应该是从未想过会从蓝溟的嘴里听到这样恶毒的话,兰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维持的微笑表情其实连嘴角都僵硬的再也抬不起分毫,更不要提眼睛。像是小孩子捉迷藏被发现时的沮丧,她黯然地垂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男子的表情,也没有如期而至的嗤笑,唯独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咖啡的冰块早已融化至不见。
“蓝溟,你为什么偏要这么聪明地揭穿我,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昂……”
“只有聪明人才会懂得聪明人的寂寞。”他笑了,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安然,“兰,你本就不笨,偏要装作缩头乌龟藏在自己缔造的幻想里,这样有什么意义?”
“我觉得如果上帝还是公平的,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奇迹。”兰露出只有在年少时期才有的倔强表情,扬起的下巴执着到必须得到对方的肯定。
可是蓝溟依旧这样说:“这个上帝本就不公平。”

一语中的,再无狡辩。

【有关于善良的人,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公平。】

「D-4」

“乘客您好,您乘坐的CPT-4761航班即将起飞,请您拿好您的行李准备登机。”
多久没有来过东京国际机场了,兰懒懒地比着手指数算了下,怎么也想不起来上次乘飞机的日期,干脆放弃罢。随身物品只有一个小包,其实箱子里除了几件简单的衣服以外也再无他物,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甚至连假都没有请,莫名其妙地跑出来想要旅行,也不顾自己的语言不通,随便选择了一个国家,迅速到决定加买好机票只用了半天。
现在再细看一眼,目的地是普罗旺斯。
“呵呵,怪不得,票价竟然贵成这副德性。”现是旅游淡季,没到大假所以出行的人甚少,往往目的地也不是以风景著称的城市,所以看到清单价格时着实是吓了一跳。稍后喃喃自语一番,却也心满意足,那个温暖而久负盛名的法国小城一直是她向往的地点,即使花了不菲的价钱,也仍然不愁不怨。
飞机是极好的靠窗座位,两人一排,很宽敞的机箱里并排却也只四人,完全不觉拥挤,这倒让登机前微微怔忡会不会是一段吵闹又混杂的旅程的兰长舒了口气。
同座的是一位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姣好的面容让即使是看过不少帅哥美女的兰也不禁多看几眼,已是过了年轻的岁数,眼角微微的细纹揭露与保养十分到位的脸所不衬的隐秘,墨镜随着光线的黯淡摘了下来,眼目柔和,望过来的气息是温暖而清晰的触动,兰呆了半晌,在她高雅和蔼的笑容里回过神来。
“一个人么?”不想声音也这样好听。
“嗯。”简短的答应过后,女子侧过头眯起了眼睛,像是不想继续对话,兰悻悻地扭过脸。安稳地睡一觉吧,她这样想。
之后是巨大的空寂,伴随着气流的上升,呼呼响彻过云霄,地面上的一切都显得渺小而不可视,有点昏昏欲睡的倦意,本还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的话语瞬时也变得破碎不清,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渴睡,再次沉浸入无尽的梦境抬不起身形。
“这个上帝本来就不公平。”
【而我正在一点一点地接近这个不公平的主宰。】是彻底困于周公殿之前的最后意识。

是一个让人崩溃到满头大汗的梦境。
具体的情形在兰醒后已经差不多忘干净,唯一的印象是身上不知何时多出的毯子,见她醒了,身旁的女子温柔地掖了掖被角:“空调有些凉,别冻着了。”
还来不及道谢,巨大的轰隆声腾然而起,身下是即使控制身体也无法坐稳的摇晃,同时,广播里传来空姐勉强压抑颤抖的声音:“乘客您好,现在飞机遇到一股强大气流,机身不稳,请各位系好安全带在座位上等候飞机平稳后再自行活动,谢谢您的配合。”
兰有点不知所措地下意识扶了扶腰间的扣带,还未来得及紧张,恐惧已经随着只隔一只左臂的安宁消失殆尽,是她说的:“不要怕。”
【兰,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和记忆中的某个声音重合,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而然地平和下来。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新一……】
兰再次合上眼睛,耳畔所有的不安都统统被无形屏蔽。
【新一,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在最后一次剧烈的晃动中,若是没有听错,兰身旁的那个妇人的的确确是长久地叹息了一声。
久到这次唏嘘跨越了兰从苏醒到睡梦的长度,横亘了时间从相知到遗忘的距离。

「E-5」

竟然安稳落地毫发无伤,即使都颠簸成那副样子也没有发生机率极大地空难,兰解开安全带,身旁的那位女子已然离开,她甚至没有来的及问她些满足自己好奇心的问题。怕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差点死在这架飞机上,此刻想到的只是失去了进一步了解这个谜一样的女人的机会,她撇撇嘴拿起小包,强烈的震动,掏出手机来看惊讶远远大于心虚,自己上飞机一直没有关手机么?!
可是接还是不接明显比忘记关机这件事情来得要紧,没想到刚落地就来了这样一通电话,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不告而别”呢?
【其实也没有多严重吧,不过就是缺勤一天,大不了扣掉这个月的奖金就是。】虽然是这么给自己打气,但还是有点忐忑地摁下通话键,她对天发誓她从来没有想要挂掉,因为蓝溟那个男人她可惹不起。
“喂……老板……”身份换位兰一直懂得。
“毛利小姐,请问您是想告诉我你现在的地点还是扣掉年终奖金?”听到这幅口气八成以为是在跟情人煲电话粥,可是兰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现在一定正襟危坐地半倚在他那张不知到多少钱的真皮沙发上冲着电话干瞪眼。
“那个……年终奖金……我……”咬了咬牙,是出卖钱还是出卖自己?

估计是考虑了连半晌都没有,她用毅然决然的声音说道:“我在北海道!”
心里的镜子“哗”一下就碎了,兰长吁口气放下电话,竟然还有点可耻的悠悠然,明明是把自己这个难得的假期再次交托给那个老狐狸,可是好歹保住了丰厚的年终奖金。
想起梳妆台上一摞刚买完衣服和化妆品的单据,透支的信用卡额度已经不能再大,就等着这笔钱进账好再去花天酒地,怎么能为一时舒坦就抛到脑后呢?更何况他的老板已经大度到没有抓她回去上班,并且愿意同行,这就意味着今后几天在北海道能够光请客不买单,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兰一向理智而且拜金,她悄悄地笑了下,虽然蓝溟相当有手腕,但是不失一个优雅好男人的风范。

她拎着手袋下了飞机,拿好托运的行李,算作完全不经意第一撇,瞄到箱子上的标签上并不是日文,瞬时被惊到了,下意识地抬头看下机场的标示。
“这里是……普罗旺斯?!”并不是因为自己一窍不通的法文,而是想起刚才她通报的目的地,顿时觉得整个人被一盆冷水当众浇个底朝天。
“妈呀!”几乎是毫无形象地傻了眼,连叹气的声音都不知如何才能无形。
【完蛋了,这次旅行。】扬尘而去的TAXI偏偏还是绿色的,却也比不过兰的脸般死灰。

【貌似……下雨了。】


「F-6」


哆哆嗦嗦一路踌躇着怎样是好,别说风景欣赏不多,连到了酒店的大堂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当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了国籍和姓名后,温和地告诉他一位先生早就帮她订好房间并已在屋内等候时,她在上班许久后适才修炼的白骨精似的处变不惊和良好涵养被忘得一干二净,除却一副呆愣愣的表情,服务生体贴的将行李拿了上去,谁知她坐电梯差不多将所有的楼层都摁了遍,倒是比人家还要晚上来片刻。
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香醇的咖啡气息,她的顶头上司蓝溟优雅地翘着二郎腿窝坐在一尘不染的皮沙发里,兰下意识打量了房间,竟然一个人让她住总统套房,真是奢侈。像是完全没有惊讶,浑身上下的神经在看见他的瞬间迅速松弛,不用管他究竟是怎么在自己无意说错了目的地后依然可以找到自己预定的酒店,并且成功地在本人没有出面的情况下让这家以“维护客人权益”、不透露分毫客户信息的酒店将她要的房间更改,她知道他神通广大,怎样办到这些就与她无关了,只要不损于己,享受这门美差毛利兰还是会的。
“要不要尝一尝?刚煮好的咖啡。”到是他先启口,“或者先收拾下箱子?看你没带什么行李,缺什么我吩咐人去买。”温软的声音浸没在袅袅的咖啡香,有点可有可无的Tiffany香水味道,她深深吸了口气,拉开箱子掏出衣服散瘫在床上,怂了下肩膀摇头,连话都懒得回。
也许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明明在电话里那样惟命是从,见了面反而胆大不少,兰恨恨地剜了眼埋头冲着咖啡吹气的蓝溟,扁扁嘴咒骂着怎样也逃不了这男人的魔爪,索性悻悻地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假寐,果然是不同凡响的待遇,连这床都觉得比以前的舒服。
“怎么毛利兰小姐,你不想知道我为何偏偏要来找你么?”少见蓝溟不作为聆听者,如此多话且不绝地开口,兰撇过眼眯起看着他,扯出一个不冷不淡的样子,“看样子我不问不行喽,好吧,我的大老板,你为什么要屈尊来这破地方追着我这个小业务员问东问西?”故意在句尾加上调侃,她知道若是蓝溟有话想说,其余的只要无关话题均可无视,所以才这样明目张胆。
果然他爱答不理地略过这段,“有位叫工藤新一的先生想要应聘进我的公司。”不疾不徐的说着,仿佛这只是在跟朋友谈及工作中的琐碎,而这涉及不到任何人的生活,“并且他要挤掉的是你的职位。”
估计“噌”这个字都描绘不出她是以多么迅疾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还保持着妥帖的造型,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没有被汗水抹花,却是完全莫名的表情打破了所有维系的平常,“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像是求证地询问。
“工藤新一。”他呷了口茶,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反应般自如。
早已没有心情顾及蓝溟的泰然,她蓬头垢面地笑着自嘲,本就知听错谁也不会放过这四个字,干嘛非要恬着脸自讨苦吃。

“哦,那我辞职好了。”她恢复如常,我不想和那个男人争。
“你争不过。”他一眼看穿她,笑的更是温柔。
“随你怎么说。”她将散乱的衣服重新塞回箱子,“你陪我去买衣服吧!算作遣送费。”倒是说的大方且无赖,完全不容对方回绝。
蓝溟是怎样的好脾气,不温不火。“走吧。”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更显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她恨透了男人总是这幅鬼样子,想起是对方付钱不好说什么,咬了咬唇先转身拉着行李下楼,连看他都觉得多余。
即使有修养极好的服侍生撑伞遮阳,依旧盖不过连钢铁都要融化贯穿的日光。
她眯起眼拿出蛤蟆镜,待蓝溟慢悠悠地出门适才拦车,一路扬长而去。

「G-7」

特地挑中午的时间去交接工作,为的就是免不了的见面尴尬,其实她一直晓得很多事情不是你想逃就一定有出路的,所以果不其然碰上新一的片歇,她也并没有挑高眉毛露出多么惊讶的表情,反倒是压抑住了翻涌,微微地笑了下,并随手说“嗨”。
“好久不见。”男子同样举止得体,竟是多年没见,本以为眉目间永不可敛的锋芒竟然也收的淡然,定定的样子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才有的稳妥,二人均是笑的平静,丝毫不见表情半分僵硬。
“是啊,快6年了吧,没见。”怕是觉得数字还不够说明什么,女子下意识地加上“没见”二字,侧身让步示意要进去。董事长的办公室是极敞亮的玻璃门,磨砂的,即内清外掩,许是男子刚从里面出来,一向紧闭的房门堪堪欠开一个缝隙,兰瞄了一眼,蓝溟还是那副闲适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只是目光分寸透着锐利,笔直地望着他们。
“慢走。”新一欠身,冲兰礼貌地点了点头,她倒也不觉怎样,敲了下门顺势推开,现在的碎步已不同于年少的大步可以带起清凉的风,一切死寂般地隔绝在冷气飕飕的走廊,新一微怔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直至门轻轻关上,他叹了口气,不知在想写什么。

兰发现自己只有避开他才敢露出些表情,她将玻璃阻隔在二人之间的时候,好像听见心里的某处轰然碎掉的声响,巧合的叹息重合,屋内是一盏温黄色暖罩布的落地灯,柔柔的光线被调整到合适的角度,蓝溟的脸上有着宛若天使般的光芒——不,应该是天神,哪里有这样大牌的天使?一看就是头嘛……兰嘟囔了几句,却为自己将这样一只老狐狸比作如此神圣纯净的生物感到羞愧,若非手里还捏着几乎被褶皱到不成样子的辞呈,她八成都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蓝溟狭长的眼线更有狡猾的味道,可是兰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精明的不会让人厌烦,反而是一种万分智慧的聪颖,或者你可以把它美曰为{个人魅力}。他纤长的手指擎着一只做工极其精美的鹅黄色茶杯,勾芡镶边的是与他的领带配套的藕荷色,白皙透明的肌肤竟然比女人的还要细嫩,见是她进来,翘了下睫毛眨了眨,又是她内心诅咒过不下千遍的微笑:“你来的真巧,他刚刚从我这里拿走了你没有完成的那个案子的企划。”
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兰咬牙吱吱响却丝毫找不到那张脸上的破绽,这个男人明明刚才什么都看见了,说不定还在门口安了窃听器,什么都听见了,可非要装出不是他设计的样子,其实怎么可能这样的巧,偌大的办公楼都去吃午饭的档口,她和他偏偏会相遇。
“回老板,我看见他了。”即使知道是在演戏,配合老板的戏码并且当个听话的配角满足他的虚荣心是一个聪明的下手必须要学会的功课,兰无奈地在心里唾骂了几声没出息,明明都可以不再看他的脸色了却还要这样低声下气。一想到年终奖金加上2个月的资金补助还没有打进户头,她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嗯。”谁知他对这次碰面根本没有继续研究的兴趣,到是对兰手里的东西微微瞧了半晌,“你还真是够速度,平时看你工作怎么没这劲头?”
“老板,我的计划和方案设计在这里,请您过目,然后我要求辞职,请批准财务部将年终奖金和2个月的保障金划到我的个人账户里。”她忽略蓝溟的问题,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为的只是不被他拒绝。
他在这种时候一向君子,大方地签上名字,幽幽地望了她一眼,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自然地压了回去,只是说:“照顾好自己。”
兰临走时还不忘嘴犟,笑眯眯的样子可爱如猫,“您还真是好心呢~我的上司。”

“再见了。”她踩着高高的跟,哒哒的脚步声连同他送给她的唯一一瓶香水气味一同消失在那个暖黄色的房间里。
【唔,橙子味的。】蓝溟笑了,一片渴睡的熏香中,支着头轻轻地阖上了眼。

「H-8」

兰打算换一个城市,既然他找回来,那么再让她滚出去好了。反正她不怕,即使没有什么人际关系,凭借着几年浸染和天生的一副好皮囊,不愁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想好了未来计划,因上次旅行万分不爽而归她对这次再也没有人管束的小假早就失去了兴趣,固执地直接收拾行李搬到打算重新开始的地方——她没有用“从头再来”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境遇,本来这个地方就不是所谓的“头”。
连自己都不记得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在一堆灰尘满布的废墟中,翻找出古旧的相框,幸好玻璃没有碎掉,只是浮尘一层,抹布都懒得去拿,直接用手拂去。早就猜到了人物,却还是装作不知,这是毛利兰的老戏码,可也渐渐玩的无聊,她跪坐在地上喘口气,屋子已是一片狼藉,在这个城市生活了25年,从未想过要离开,可是现在这件事情不得不——被她自己安排进行程。
她手指有点抖,沾满了暗灰色的脏,“好像最近总在叹气呢”,这样矫情地来一句感慨才像小说中的女主角么?兰笑的无奈,发麻的膝盖让她干脆懒得再站起来,干脆不顾刚洗出来的白色短裤,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不小心磕到桌脚的小腿,重新将注意力聚焦给照片。
手里的相框被磨掉漆,露出粗制的铜架,硌痛了她的皮肤。为了方便整理不挡住眼睛,打扫前特地将头发束起来,这时候也因为垂下头重新乱的不成样子,可是没人看所以她不怕。
【是该说回过去的时候了。】她这样告诉自己,算作对这个城市最后的告别。

她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当毛利兰看见工藤新一的那一刻,她就想起了飞机上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在毛利兰17岁的某天,等待工藤新一一起上学的间隙,她斜靠在门牌上,不耐烦地一遍遍按门铃,鬼知道都已经叫了不下10遍男生却依旧在里面喊着“快了快了”这种托词。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的浓郁香水味呛得她开始不住地咳。
本以为是哪家的粗脂俗粉,没想到竟然是那个电视上常见的、红到发紫的女明星,她开口要求兰跟她走,是拒绝不得的口气,现在想来当时一定是被施了什么咒语或者蛊惑的要命,竟然真的就这样乖乖地走了。
【也是,那时候的毛利兰哪里懂得反抗?】回忆仅是开了个初,兰就觉得力不从心。
是一家刚刚开业的高档酒吧,整个房间里空旷的可以将女子高跟鞋踩过的声音放大十倍。她要了杯伏特加,递给兰一杯雪莉,波浪线状的长发带着刚刚沐浴过后的香。她说:“毛利兰小姐我喜欢开门见山,那么我就直接说我找你的目的了。工藤新一他是你碰不得的人。”柳月眉点着很浅的棕,瞳仁都是要命的美褐,苦艾酒摩挲着手指,像是在自言自语,分毫不看兰睁大的眼。
几年前的毛利兰还只是个小丫头,哪里懂得掩饰,心理活动被表情透露的一览无遗,她是害怕的,连身子都开始筛糠般的抖,按理说自己胆子不小,可是面前这个女人让她觉得比毒蛇缠住脖子还要没有安全感,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连哭都没有力气。
“工藤新一是组织的人,你还不知道么?你的父亲意外死亡,你的母亲被陷害入狱,你以为这都是命运如此么?孩子,别傻了,你难道忘记了临死前毛利小五郎交给你的那幅画?现在有没有印象在哪里见过?”她抬眼皮斜睨,唇边漾起的笑温柔而美丽。
兰的瞳孔收缩再放大,那幅画……那幅画……在哪里见过……她拼了命地想,可是满脑子只有一片空白,柜式空调正对着她呼呼地吹,什么也想不起来。
“扑克牌,黑桃J。”苦艾酒修好了手指,在一旁耐心地提示。
“杀手……杀手……不可能……你是说新一……开什么玩笑。”兰勉强笑着,殊不知自己的手早已被她握在手心,冰冷和玉般的温润反差强烈到连她都觉得烫,“你是谁?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让我走!我要去找新一。”
“小妹妹,你的新一哥哥不是杀手,那个一枪干掉你爸爸的人是工藤优作。喏,这是照片,证据为实,你可怜的小新一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那张小脸就差蹙缩成核桃,你再看这眼泪,啧啧,多晶莹剔透。”她焰红色的指甲透出明晃晃的波纹,一点一点指向的好像不是手里的照片,而是毛利兰的心。
她愣愣地看着7吋的照片,里面的男孩子在她面前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而那个叫工藤优作的男人浑身浴血,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地上的男人,她的爸爸,对,就是毛利小五郎,他弓着身子像是虾米,地上一汪血迹,灰蓝色的西服上点点全是红。
她惊恐地尖叫,双手抱着头一路跌跌撞撞,兰看见优作的脸上有着从未见过的残忍,和煦比春风还要浅淡的笑变得狰狞而恐怖,她叫,不停地喊着,喉咙破掉剧烈地咳,这些日子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其实每日醒来睡衣都被全身的汗浸透的可以拧出水,在梦里一遍遍看见父亲躺在地上,黑洞洞的枪口贯心而入,手指僵硬地蜷缩成拳,像是他的身子……
天黑地暗,原来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新一躲避并不是不想安慰,而是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他还有他的爸爸造成的,人即使不是他杀的,怎样也不可能脱得了干系!她再也没有力气折腾,靠着台柜倚着,脸上没有半分的泪痕,黑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苦艾酒,嘴唇已被咬出了血。
那个女人也站起身,她笑的很美,“这个表情我很喜欢。”优雅地走了出去,不忘将照片放好,兰忽然想起来她那款香水的名字。
【毒药。】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她推开事务所的大门,百叶窗上的大字早已失去了效力,在3个月前电视报纸街头四处传开“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哎呦,就是那个破案时总是睡觉的侦探唷,他死了。”这话在大家还都无法接受的时候绝对可以满足不少人的好奇心,那些传话的人煞有介事地问:“诶?你还不知道吗?听说死相很惨呢……估计是哪个被他绳之以法的杀人犯出来报复吧,真是的,日本还真是不安全,能被认恨成这样。”
自那个时候开始,这几个巨大的宋体字就没了存在的意义,兰也懒得揭下它们,可终究还是没有日日面对的勇气,反正早出晚归,干脆不把帘拉开,能挡住自己的目光就好,管外面的人怎么说。
她有多害怕如此黑漆漆的“家”,就有多恨那个杀死父亲的人,可是警方一直没有查出凶手的真实面目,于是复仇这一计划相比兰天生善良的性格就被压制下去了,谁知现在却被赤裸裸地翻出来,而且带着她无法不去相信的事实。
不是没有想过,科技发到的社会什么不能合成?可是任是她想破脑袋也不觉得光鲜亮丽的当红女星有任何的理由来陷害完全无关的他,赌上自己的名誉只是为了让她去恨一个高中生?她知道这样的理由给谁看都不会充分,这是真相,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推开房门之后没剩多少力气,“大”字躺倒在床上之前,毛利兰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桌子上与那个叫“工藤新一”的男人的合影摔得粉碎。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总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是不是梦她也分不清了,依稀看见小五郎那天出门前特意交给自己的画,上面有着扑克上最常见的黑桃J,还未等问清这画的含义,他已经拿出冰箱里的最后一瓶啤酒离去。与画放在一起的是出事的前一天她从新一家拿回来的那53张牌,以及单独放在自家仅有的一把模拟手枪上的杀手J。

毛利兰以为自己醉在回忆里了,谁知思绪刚到这里竟然回过神来,她幽幽地开始笑,笑的迷茫不清,晕晕乎乎的像是被人抽掉了意识。不记得从酒吧回来是否哭了,只是现在力不从心地想要爆炸。后面的事情她记得清,先是抱着“奇迹”的心态找到新一求证,得知一切属实,面前是男孩子英俊的脸,不知不觉也瘦了这么多,可是她知道这不是自然减肥,而是内心愧疚折磨的他无颜面对。兰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又觉得不够,接下来又是一巴掌,她把那张照片连同所有美好的回忆一同重重地摔在他通红的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她去警察局报案,奇怪的是,当佐藤警官向工藤优作拘留询问时,他承认的十分痛快,兰强烈要求听证,她就坐在一旁,听着面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10岁的男人一句一句描述杀人现场,硬邦邦的椅子冰凉刺骨,刚17岁的她一动不动地重新回顾了父亲被杀的全部事实。他的话讲完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高木警官有点瑟缩地想要拦住她,可是兰挣开他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走了。
工藤优作被判处死刑,新一因为还不满18岁且没有参与作案,所以只是按形式走一遭,提供完证词就放了出来。
后来报纸曝光,工藤优作被人灌下了迷药,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所以杀人只是被迫而为,并非初衷。想要致毛利于死地的无外乎是那些黑衣人,他们怕小五郎看出什么端倪捅了组织的机密,只好借他人之手除掉这颗肉中钉,没想到被选中的会是工藤的父亲。
兰没有想明白在审问时他为何不辩解,但是她也知道:即使知道了真相,毛利兰这个人在父母双亡后再也无法留在工藤新一的身边,哪怕不是有意识之为,可毕竟他的父亲杀了她的父亲,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而兰这一走,就是10年,足够跨越一个人1/7甚至1/6的时间里,与她的过去有关的人都再也没有见过她。

回忆到此就结束,毛利兰迅速给自己办了转学,高中毕业后没有选择东京大学,而是去了大阪的某个学校,她没有提起过所以谁也不知。紧接着,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她在实习过后竟然回到东京,开始自己的工作,认识各色的男人,会参加公司的交际,偶尔与同事出门爬山度假,到是过的与任何一个女人无异。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浓黑色的、肮脏的回忆,包括扇在男生脸上的那两巴掌至今都没有被忘记。
——她的父亲就是被这样杀死了,而善良又可爱的毛利兰若非不是苦艾酒的提醒,将一直被瞒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在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找到她的前一天,兰决定要在第二天的晚上,新一曾经带她去过的那家餐厅,坐在工藤优作和有希子坐过的位置上,跟他告白。

「I-9」

这不是狗血的偶像剧,所以在兰17往后的8年,刨去大阪的4年大学,余下数字5,而东京这个巨大繁华运作如机器的城市并没有给二人机会相遇,若非不是这次职位竞争,她怕是想一辈子也不会再与他有什么纠葛。
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那个叫蓝溟的老男人安排的。
其实他也没有多大,不过27、8的样子,多金又儒雅,不失为一个结婚的理想对象,兰本以为他是有此意,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让她万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否是欲擒故纵,抑或釜底抽薪?
她不管,也不是不在意,只是无论做什么,她都不可能玩的过他,所以干脆放弃卷铺盖回家。反正若是他喜欢,无论毛利兰走到哪里,即使改名为“毛利桂花”他也可以找的到她。如今的女人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愿意为自己未来奋斗的她,倦了、懒了,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却又刀枪不入,完完全全就是矛盾的混合体,而这一方天地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所以自愿“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一路磕磕绊绊却赢得了一众的好口碑,也不坏。
但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谁算不如蓝溟算,她终于还是在以为就这样平平淡淡度过一辈子的时候遇见了工藤新一。
不过也好,她早已经忘记了爱和恨的感觉,他不过是个存放在回忆里的陌生人,没有理由再拉扯不断。

【够了。】她这样对自己说,轻松自如,好像这理所应当。

预感偶尔也会准,毛利兰听见心里的声音说:你和那两个男人从此都毫无瓜葛,不会再有任何一个来打扰你的生活,未来还是很美好的。
太阳照常升起,怕什么?
连天都没有塌下来,何必杞人忧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乐观豁达,也许是知道抱怨和苦闷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何不让自己过的比谁都好?这件事情虽然不全由自己控制,可是态度还是占据了大半的重要性。
不需要多么华丽的婚姻和丰厚的收入,只是一个安稳的小家,可以不像他们两个人那样优秀,只要真心对她没什么不好。
想开了,左一收右一手地拎着箱子出门都不觉得吃力。
【呵,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她一直在庆幸与工藤新一重逢的时候没有傻呵呵地问“你好吗?”这种白痴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加掉价并且低人一等的事情打死她也不会做的,所以如今怎么离开都无所谓——毫无留恋的是这个地方,但是那些美好的回忆会一直都在的。
【我曾经爱过的那个工藤新一,他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在我的心里不曾改变。】
【只是我们都不再是那时的你我,所以不能轻言爱。】

【呐,对不起新一,其实我还爱你。】
【呐,再见了。】

「J-10」

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我们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还是没有战胜时间的考验,错过擦身,到头来只是陌生人。
是在毛利兰的婚礼上再次见到他,我身为她亲密无间的死党加伴娘,这个两个人的故事早已磨出了茧子、耳熟能详,但也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当这个叫“工藤新一”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好看地挑着眉跟我说话时,我承认他的确有让兰苦爱苦等了25年的魅力。
“这个男人找不到一个缺点,或者说连个小毛病都没有。”我偷偷对正在补妆的兰说。
她今天是一袭白色的素装婚纱,没有繁复的点缀,简单清丽,穿在她身上更显高挑华贵。众人忙做一团,只有她恬静安然,仿佛一切的忙乱与自己无关,腾出时间来与我聊天,提起新一,她反倒是惆怅了许多年,现在没了知觉,然笑得可爱,“没有缺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最大的缺点。”
“祭,若是你,你敢爱么?”她问,无不坦然。
嬉皮笑脸竟然一时挂不住,我扭过头想要拿来粉底液和粉饼,却托着集合眼影和笔刷,兰并不看我,她现在只有被无数人左摆弄右折腾的份,抽不出时间在意我,所以这回答兰未必听得见。
我说:“不敢。”
【喏,这就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与记忆中的某处重合,在兰谈及离去的原因时她也这样告诉我,本不相信世界上能有连她都爱不起的男人,今天见识了,也真的死心。
【无力再去规劝,结婚才是最好的归宿。】

新娘挽着新郎在教父面前完成仪式的时候,我的身旁站着这个男人,他依旧英俊,眉目干净而柔软,他的身旁还有一个更加优雅细腻的男人,【好像叫做蓝溟,那个死敌上司。】我碎碎念地像个小怨妇,却不知这两个人的目光同样深邃而辽远地望着身着白纱的兰。
【祭,你放心,他们都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兰在那个冗长的故事结尾这样告诉我。

她没有说破,我也没有搭茬,其实第三个主角也并非是跑龙套,关于“蓝溟”的一切兰无从猜测,但我只是听完了叙述便知他爱她爱到骨子里。
我想这点毛利兰比我清楚,只是装糊涂,否则又能怎样。
曾经在我笑吟吟指出别人蹩脚的伪装时,兰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头私语:“祭,人有时候应该笨一点,哪怕你知道,请装作若无其事。”
“这是一门功课。”又是这句话,我理解它的涵义竟然延误到了现在。
【罪过,该死。】
【不过幸好还不晚,我还没有遇到我的ABCD。】我扯了扯伴娘的紧身灯笼袖衬衫,回过神来看着礼堂中间的男女羞涩圣洁的亲吻,心底有一个地方突然塌陷。

我们刻意忽略了现实和逃避,天空洒下飞鸟迁徙的朦胧黑影,冰冷的年华横亘着夕阳的须臾,它们连接成片覆盖成疾。宇宙茫茫弯曲的是流淌着白昼的苍穹,你眼中的忘怀是青梅竹马的稔熟约定,唇角的戏虐却牵扯着莫名的无措,终将生活的转轮一圈又一圈,锗红色的大地蒸腾着滚烫的湿气。
是哪个少年牵着她的手,和远方的你笑着说再见。
【祭,你怎么哭了。】递过来的手帕是淡淡的石榴香气,窗外密匝的樱花已经落了满地。


【K-11】


枝叶落尽的长河,记忆碎片是彩色玻璃被蒙灰的枯旧色调,悠长的寂巷茫然中少掉了年幼的青春。
你把爱情这东西当做毒药饮鸩止渴,我把未来这负担当做儿戏奋不顾身。
没有毛利兰与工藤新一的过错,只是命运擦肩而转身。

空旷的翠草场、灰压压的天际,你的鬓角什么时候有了斑白的痕迹。
暧昧的苦艾酒、橙黄的伏特加,我的手中什么时候沾染了痛的咒语。
你是罂粟,吃到口中便不能放弃,除非割掉那层触碰汁液的皮肤才能消灭所有的贪欲。
我从来都不够狠心,这工作只能交给你,我所做的不过是忘记。
不怕,过去的回忆饱满得足以使我熬过时间的洗礼,只是这漫长旅程的终点绝不会再有你。

哦,我忘记了:爱情是条单行线,逃之夭夭等于望尘莫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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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之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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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0-2-4 18:42:14 |只看该作者
真好还有SF~
终于有时间好好给好姐姐写废文评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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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9 11:41:17 |只看该作者
有 f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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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0 10:29:59 |只看该作者
有点混乱啊,感觉很小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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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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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 22:18:45 |只看该作者
抱抱妹妹^^
感谢楼上两位。
文章是看完<小时代>后的产物,只是剧情没有那么厚重丰满了。
个人觉得蓝溟很有阮正东的范儿(我最爱的男主)
兰和新一可能就是个陪衬了哈哈~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嘛~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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