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幸福·回头（樱原最新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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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原哀君

杯户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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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18 15:58: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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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燕姿——《遇见》
http://blogs.xmu.edu.cn/wayne/archives/musics/yujian.mp3

幸福·回头
——献给我最爱的哲

——开始——
什么是开始？
在我认为是开始的时候它却默默的结束了，
然而在我觉得是最后的时候它却把最初交给我。
请告诉我，你的出现是为了谁？

认识清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有着像新一一样的天蓝色眼睛，心是纯洁的白。不能说是帅气，但绝对是能让人安心的男人。

“我叫毛利兰，刚刚大学毕业，初次来到，请多多指教。”
我谦卑的向整个办公室里的人做自我介绍，然后迎来了一片友善的目光。在这个时候清走过来，跟我说：“你是新来的女生吧？不用紧张，你的办公桌在那边。我叫木野清，以后如果有困难了可以来找我。”我道了谢后就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整理我的桌子了。

我期待着新一回来，但是我清楚我会等来什么样的结果。

“兰，不介意的话，有空一起去吃顿饭吧？这是我的名片。”
“呃，我考虑一下吧。如果我决定了的话，我会打电话回复你的。”
“OK，我等你的电话。”
“那我走了啊。”
“再见。”

我总是独来独往，一副冷漠的样子，我知道这样会让人很难接受，但是我只能这样。我想象新一回来那天我应该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想着想着就会有眼泪流下来。
新一，这个让我能从心底里流出泪来的男人，在哪里？

********************

今天办公室新来了一个女生，长的很清秀，留着一头好看的长发，笑容很冰冷。当我和她打招呼的时候，我感觉她全身都是冰冷的，继而我知道她的心是如死寂般的凉。
我不由得心痛，为了面前这个孤单的女生。

她为了谁心死？她的心为谁而凉？

在下班的时候，我邀她吃饭，她说她会考虑一下，我想，她大概会考虑很久很久。然而我会等，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然后——
我一直不喜欢吃辣的食物，
可是我却要了两样辛辣的食物。
我很冷。
我想我如果吃些温暖而又热烈的东西，
会不会慢慢的变得暖和起来？

在雨天的时候我总喜欢一个人留在家里收拾房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能听见窗外属于大地的茫然，然后我会感觉到我不是一个人。

开始工作已经一个月了。
今天下了这个月里的第一场雨，我在收拾房间时看到了新一和我的合照。新一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电话来了，从四年前就没有了。我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张照片，所以每次打扫都要给它换位置，居无定所的照片，新一会不会也一样？没有人关心，没有容身之处，为什么他不回来？
在清理出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后，我看到了那张名片。我这才想起我还欠清一个约会，于是我照着那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我约了他今晚的晚饭，在某间陌生的餐厅。

因为塞车，我迟到了。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清已经在那里了，用天蓝色的眼睛看着窗外那工业城市特有的灰色天空。

“吃点什么？”
“哦，我自己来点。”

我一直不喜欢吃辣的食物，可是我今天却要了两样辛辣的食物。我很冷，我想我如果吃些温暖而又热烈的东西会不会慢慢的变得暖和起来？
饭局很平静，我默默的吃着我点的东西，清他默默的看着我。

因为太辣了，结果我吃着吃着就呛住了，在一阵辛苦而难受的咳嗽之后，我感觉我有一串眼泪从眼眶中滑出，刹也刹不住。我由开始的静静的流泪，变成了低声的抽泣。但我在那个时候全身都是温暖的，就连眼泪也是暖和湿润的。清也只是很安静的递来一张又一张带着他体温的纸巾。

我第一次，在除了新一外的男人面前，流下了很多很多很温暖的眼泪。

********************

兰约了我出去。

在饭桌上她很突然很楚痛的流出了眼泪，一直就没有停。
我知道她那些眼泪不是为我而流，也不是为那些太辣的食物而流。
我想她的眼泪都是为了她心里的一个人而流的，我想，能得到兰的眼泪的男人是幸运的。然而那个人是否曾经深深的伤害了兰？

那一晚，第一次有一个女子在我面前，流下很多很多很温暖的眼泪。

——再后——
这个事实如果我不去相信的话，
会不会真的不会成真？
我守着这个念头，
一直在等待。

在吃完饭后，我和清一起在街上散步。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在繁华的街头。
忽然，清转过头来问我。

“兰，你在等谁呢？”
“啊？呃，在等一个人。”
“会等到什么时候呢？”
“等到他回来。”
“哦……”
“怎么了？”
“那，那我是真的希望那个人能早点回来，你这样一个人，让我看了很心酸。”
“清……”
“什么事？”

“他不会回来的了，他在四年前就死了。当家人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相信。我到现在也没有相信。我想这个事实如果我不去相信的话，会不会真的不会成真？我守着这个念头，一直在等待。”
清很震惊的望着我。
“为什么要这样？”
“我等了他三年，然后他死了。而这样子，我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沉默了，跟着他送我回了家，真的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说出那个事实非常难受，不肯回头的等待已经像惨烈的心思一样根植进了皮肤，溶进了我的身体。我什么都清楚，太清楚了，所以有时候心会如痉挛般的绞痛起来，我再也见不到新一了。

我没有办法做到那么轻易的莫衷一是，我所有的等待都渗进了我的生活。

********************

兰她在等待，在等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我有时候会很恨，她为什么这样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等待？

真是太傻的女孩。

********************

又下雨了。入秋的东京总是很容易下雨。

在雨停了之后我走出去散步，并且宁默的看着夕阳西斜。

不知不觉我又走到了上次和清一起吃饭的地方，然后我想起了上次我流的那些温暖的眼泪，继而想起了清递给我的那一张又一张带着体温的纸巾。
我突然很想念那些柔软的纸巾。

“兰？你怎么在这里？”清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没有，在等人罢了。”等待成了我一贯的托词，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这样了呢？

“兰，你不要再等了，你这么做有意义么？”
清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而又清晰起来，昏黄的餐厅里的人们忽而都往这里看过来。
我只是不说话，愣愣的看着他。

他突然走上前，吻了吻我的额头，说，
“幸福在等着你回头啊……”

然后我感觉我的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
然后，清安静的离开了。

********************

当我的唇吻上兰的额头时，接触到的是一片冰凉的表面。
我以为我可以得到兰的只字片语，然而却没有。

我想……我只是想给兰一个温暖一点的家。

——最后——
先生，幸福是不是还在等着一个人回头呢？

阳春三月，一位身着天蓝色衬衣的男子拿着照相机在公园里拍照。脸上露出些许落寞的神色。

一位穿着亚麻色长裙的女子忽然出现在照相机的镜头里。

“先生，幸福是不是还在等着一个人回头呢？”

男子从镜头里往去，女子有一头好看的长发，长的很清秀。

他看见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完——

后记：自写完《Distant Place》之后我就很想给兰写一篇文章，其实说不来我为什么要加入清这个角色，我只是想表达一个“幸福在等着一个人回头”这样的意念，如果我们仍然坚持那遥不可追的幸福，可能就会忽略掉身边近在咫尺的爱。

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死去的人就一直死了，可是我们还要活下去。”
我一直很喜欢这句话，因为它告诉了我，该怎样去坚强的生活。

樱原哀
2003-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