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 Resc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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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eyton

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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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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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28 11:39:11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Fallen]

<息来，再见。>
熟悉却模糊的影子渐渐消失，忽然间感到可怕的窒息。

猛然掀开把脸也一同盖住的被子，坐起，流汗，大口喘气。
原来是梦。
已经过去了21天，为什么还是要做那样一直重复的梦。我胡乱的把纠缠在脖子上的头发理了理，抓起床头柜上的手表，时针已经转到了上方，而窗外却明亮。
<已经那么晚了，我到底睡了多久。>打开冰箱发现还有下飞机时在便利商店买的面包牛奶，就吃这个吧。
走到阳台，靠着。
对面是一栋洋楼，那天搬来这里的时候看见一个拿着烟斗的小男孩走到铁门前指着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你就是凶手。>然后就很得意的跑回了那个房子里面。
笑，其实相对于<凶手>来说，我更像是一个逃犯。

曾经打算同我共度此生的男子离我而去，原因是我最爱的职业。
<我母亲不能接受你的职业，太没有保障，再说我们家不是那么的富裕，不可能养……>我记得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扇了他一巴掌，这些话让我感到十分十分的痛不欲生。
<息来，再见。>他的影子渐渐从我的视界消失，愤怒而又哀伤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是个注定要流浪一生的没有稳定工作收入的需要婆家掏钱养活的无耻画家，你是高高在上的待遇不薄的高傲出版社经理。是不是偏要董事长的女儿才能配得上你，我们早就注定了不能在同样平等的一个世界生存了么，我们早就注定了不能抛开一切压力幸福的在一起么。
之后我便无法逃脱当我抱着辛苦完成的作品去出版社交稿时，他那种想说<抱歉>的眼神。
然后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画家该去流浪的决定。这个决定做得很轻松，也许那就是命中注定。
在出版社留下了一幅蓝到发黑的<farewell>，我来到了樱花开得最绚烂的地方，这里。
其实说我是逃到这里的才对。我想找寻作为画家该有的骄傲，以及，我那块不知道是否还完整的心。

黑压压的乌云被风吹到这片天空中，我回过神来，要下雨了。想起后院晾起的衣服已经被我遗忘了十几天，匆匆跑下楼。
连上天都来同情怜悯我了么，还是在同情怜悯某处残弱的生物。

[Rescue]

   画家果然是浪漫的。在我踏出房门的第一步，天上开始落下透明液体。
雨滴的频率越来越快的同时，我收衣服的速率也越来越快。不过人定胜天这种说法向来不适合我，于是我要面对的是衣服需要重新再洗一次的命运，并且自己也被老天爷弄得狼狈不堪。
是不是让衣服在我身上自然风干比较像画家的风格？
我还是很有理性的去洗澡算了。

一直很喜欢站在窗前看窗外的绵绵细雨瓢泼大雨，这时候总有一种占小便宜的念头在心里萌生。玻璃窗外面的世界被洗刷的异常干净，有泥土青草和树皮的味道漫进屋内。
虽然是春天，但温度开始慢慢爬升到可以穿短袖的日子。我还是错过了樱花开放的时机，不然房前古老的樱花树会让我感动到黯然泪下。
抬手看看表，三点。
开始画吧，有了作品才能找个出版社把它放在合适的杂志彩页上，这样，才有收入。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市场卖画，这样，也有收入。
走入由书房改造成的画室。拿笔，调色……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我知道了，兰你就是凶手。>男孩子自信满满的判断让我忆起了那个拿烟斗<指责>我的小子。
<……这个……>惊慌失措的回答可能同我当时的面部表情异曲同工。
<哎呀，兰，你不能说“这个”，你要说“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大侦探”。>
   <……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大……>
   <不是这种语气啊，兰。在侦探找到证据前，凶手通常是自信地否认的。>
……这是什么对话？最近的小学生全都喜欢上侦探了？
走向房门旁的落地玻璃窗，淅沥的雨水持续不断。原来是到了日本小学生放学的时间，五彩缤纷的雨伞从眼前掠过。
绿伞下的两个小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缓缓地在这绵绵的细雨中向路的这头走来。
<再来一遍，这一次要自信一些。>原来真是那个<烟斗>小子，我还以为日本的小孩子们都那么热衷侦探游戏。
<我怎么知道新一没有证据……我不要总是当凶手……>女孩子抱怨的表情总是很可爱，虽然还没有到真正的夏天，但红色的裙子穿上身总是很漂亮的。
   <……那好吧。毛利，去看看那个废弃管道里面有没有证据。>角色转换的真快，这下当助手了。
两个孩子撑着伞走到被放置在墙边的横躺水泥管道前，开始认真的<检查>。
只是一个另一头被堵住的管道而已。对这世上的事物都充满万分的好奇，这就是单纯得像白纸纯洁得像羽毛透明得像雨水的孩子。而我呢，对这个世界究竟还有百分之多少的好奇，五十，三十，十，还是零。
转身，还是回去画画，能逃掉一些刺痛的东西。这样单纯不着痕迹的画面，我承受不起。

用灰色把白色的画布涂满，用黑色把蓝色的天空替代。这样，就不会太忧伤。
<大姐姐……你的门铃在哪里啊，我们有事情找你。大……姐……姐……>那个叫做新一的小男孩在我家和他家之间的路上叫喊。
<新一，雨伞。>叫做兰的小女孩似乎追不上男孩的脚步。
我走出画室快速的走向门口，打开房门打开铁门。男孩的脸似乎已经被泥土弄脏，头发上面有细细的雨珠，他的书包被女孩子的手臂稳稳的抱着。兰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雨伞，向新一这边靠了靠。
<我们需要向你借些东西，很紧急。>看到新一有些皱起的眉头，又看到兰有些着急的表情。是意外么？
<什么东西。>
   <面包和牛奶。我家里没有了，妈妈去买东西还没有回家。>男孩子很认真地说。
<还有又大又柔软的毛巾。>女孩子用手比划补充。
<……>
   <我们在管道里面发现了一只猫，它好像很害怕，一直缩在最里面。>女孩子低下头轻轻地说。
<管道太窄了我进不去，手抓不到它。我们想用食物把它救出来。>男孩子迅速的反应让我有些吃惊，这就是侦探游戏而产生的效果么。
<你们等我一下。>

拿着中午剩下不多的牛奶和面包以及毛巾，我穿着带有兜帽的衣服同他们一起跑到了管道前面。蹲下来看，细细的水泥管道里面挤满了泥土和苔藓，仔细的听，感觉得到有猫微弱的叫声。
<新一，能把它救出来么。>女孩子问，似乎感觉到了猫的恐惧，举着雨伞的手微微发抖。
<相信我。>新一从我手中拿出牛奶和面包，放在管道口。嘴巴里发出微微的声音。
男孩子坚定的目光，女孩子心疼得快要溢出的泪水，小块的面包沾满了散发香甜味道的牛奶，猫渐渐清晰的叫声。
突然间有种看见门前樱花盛开的感动。
灰黑的耳朵，脑袋，身体，男孩子小心的抚摸。虽然潜意识的抖动了一下，不过它没有缩回那个黑管道。把面包全部吃下后，他将它缓缓抱起。
   <喵……>猫轻快的叫了一声。
女孩舒展的微笑，紧握雨伞的手，红色的短裙，手上拿着的书包。男孩自信的表情，脏脏的脸庞，卷起的袖子。淅沥的雨滴不断下落，树叶被雨水敲打的声音。
突然间有种看见门前樱花飘落的感动。

[Survive]

雨渐渐停下来，接下来的阳光注定温暖。

   两个人开心地在这里停留，一边逗弄着刚刚洗干净的猫，一边说着他们最开心的最不开心的大大小小。
<那天音乐课上新一被老师罚抄乐谱，因为他吹竖笛的时候一直不合音。>女孩子的笑容能够融化每颗冷漠的心。
<啰嗦。>自大的侦探也有脸红的时候。
……
   <大姐姐叫什么名字，我看到有好多漂亮的画摆在沙发边，你是个画家么。>
   <我叫息来，算是个画家。>应该算，至少我还要靠它吃饭。
<你来日本画樱花么，要记得要画富士山啊。>对于富士山的钟情，是不是每个日本人的特质。
……

在这两个孩子无间的游戏打闹谈笑风生中，我看到了樱花美丽的颜色。
然后，感觉自己残破的心似乎渐渐的被什么东西填满。
最后，开始将画布上灰色的部分用白色涂满，黑色的天空被蓝色白色替代。

猫被我收养，每天放学我都会接受两个孩子一成不变的<质问>。
有没有给它喝牛奶，有没有给它吃面包，有没有跟它玩，有没有画樱花，有没有画富士山……
有的有的。
我还把你们两个画下来了。

Fin

Lleyton

2005.7.28 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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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这是送给工藤鱼夕的生日礼物。一定要开心的收着。故事的源头是那张你最喜欢的同人图。
这也是我的首篇真正的同人小说。原来写过两篇，<安魂香>是改写的<血腥的情人节>，<华彩>是写的兰。
本想是一个很干脆的短篇，结果觉得自己越写越多。一个晚上码了很多字，感觉上要精神分裂了一样，然后就觉得写文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中途有很多次想停止的念头，不过我不喜欢不完整的故事。
既然坚持到了最后，那么还是有些期待。
有人能够喜欢这样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