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讨论] 解析剧场版《水平线》与《镇魂歌》的三个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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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k_17

侦探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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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8 22:55:31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前不久终于是看了第十部剧场版《侦探们的镇魂歌》，怎么说呢，依然没有很耳目一新的感觉。可能是这三部剧场版的导演都是一个家伙的缘故吧——山本泰一郎。
  十年的剧场版历程，从最开始的《引爆摩天楼》到现在的《侦探们的镇魂歌》，不仅仅是动画本身，连观众也开始有了分化。现在CONAN还在继续，还没有必要开始总结一切。不过对于我还没有分析过的《水平线上的阴谋》（以下简称“水平线”）和《侦探们的镇魂歌》（以下简称“镇魂歌”），我是有一些看法的。

  最近的一篇关于剧场版的评论，是以评论剧场版的主题为主的。既然如此，这次也从主题说起。
关键点解析之一：探寻《水平线上的阴谋》与《侦探们的镇魂歌》的主题
  《水平线上的阴谋》采用了封闭的环境，既然是如此，重点就应该是案件推理了。结果怎么看这个案件都那么幼稚，BUG一大堆。那么就撇开案件不谈了。其中的副主题应该是毛利大叔的觉醒了。《水平线》中关于毛利的部分与《第十四个目标》很相似，然而比之又更丰富了一些。我们又看到毛利大叔绅士，坚强，温柔，智慧的一面。不过只是丰富而已。《第十四个目标》显然要更加深刻。因为其中有了柯南枪击小兰的呼应（-_-b）。而TV版中，关于毛利的细致描写，总是和英理分不开的。然而本次剧场版既然是以毛利大叔为主，居然没有出现英理。有一个长得像英理的结果是犯人……实在是非常寒。这样的编剧，应该拖出去TJJTDS才是（-_-b）。如果没有英理，毛利这个人物就单薄了。这在《奇妙的结合夫妻档分析之一》的评论中就提到，因为毛利大叔的形象内外与英理的外内是相互对应的。而之前的《银翼的魔术师》以及之后的《侦探们的镇魂歌》，出现了毛利大叔，也出现了英理。虽然戏份很少，不过至少我觉得，看上去比《水平线》有感觉些。《水平线》之中还有另外的一个主题，就是“为他人着想的心”。片中少年侦探队的各位为小兰作的贝壳金牌，小兰冒着危险回船上寻找金牌，最后柯南找到小兰，都是一种为他人着想的心支持着。哀说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既然如此就必定存在相互伤害。只有靠关心他人的心才能化解。影片最后画面定格在小兰捧起少年侦探队为她做的金牌上，也是再一次地强调这一主题。CONAN之中的众多配角，其共同的性格特征就包括了无私这一点。无论是特别版《震动警视厅的1200万人质》中为他人牺牲的松田，还是剧场版《贝克街的亡灵》中跳下列车的小兰等等，都是无私的高尚品质所驱使。CONAN可以说还是一部体质内的动画，弘扬主旋律是必须的。尤其是现实的日本社会激烈的竞争，导致人与人之间情感的淡泊。“无私地为他人着想”这种品质，已经变得异常珍贵了。动画是现实社会的缩影，也是理想社会的写照。这一点看来，《水平线》的教育意义大于它的娱乐意义。不过虽然如此，影片中关于“为他人着想”的主题贯彻得不够彻底。比之《震动警视厅的1200万人质》或《贝克街》而言，相似的主题却没能得到从片头开始到片尾的统一。金牌也好，找到被关起来的小兰也好，之前下的笔墨不够重，最后给人的震撼和印象就不会深刻。《水平线》的剧本总是还欠缺一些压题的东西，感觉较为散漫。
  《侦探们的镇魂歌》的主题较为不明，一方面可以理解为一种团队合作的精神，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大杂烩，很多从前TV版，剧场版中的主题都融会其中了。不知道是不是向电影《大逃杀》导演深作欣二致敬，剧场版的名字叫做镇魂歌，内容也有些相似。如果这也能算一个主题的话。《镇魂歌》整片都是围绕一个案件的侦破展开的。然而主题却不是案件本身。而是案件中的罪犯之间的关系，以及侦破工作中众配角之间的关系。主题从单纯的一句话变成了人物。而且人物还不只一位。真正说起来，《镇魂歌》的主题就是表现人物的主题。人物形象，人物关系，在本剧场版中被强调得很厉害。主要案犯伊东末彦与清水丽子之间的关系，在剧场版中占了一些篇幅。然而为何作者会花那样的笔墨，在影片的最高潮部分去讲述犯罪者之间的关系呢？伊东这样说过“男人和女人共同分享秘密会让彼此更加靠近，而最大秘密莫过于和相爱的人一起犯罪。”看过一些关于此类的影片，诸如《完美盗贼》、《新抢钱夫妻》、《末路狂花》（当然这个不能完全算）等等，同样也是类似的主题。伊东所说的话，前半部分是非常耐人寻味的。是否也在预示着小兰即将了解到新一最大的秘密了呢？放在现实中，爱人与爱人之间很多摩擦都是太相互保留的缘故。然而伊东没有理解到的是，使得男女之间关系亲密的办法有许多种。为了不伤害对方而作出的保留，是可以原谅甚至是值得作出的。爱情宣言也不是只有一起犯罪才能算完美。伊东确实害怕出错之后重新来过，没有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之前轰轰烈烈地去做，失败之后受到的打击也会相当的沉重。男女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能用简单的文字就能够表达出来。其实，岂止《镇魂歌》就开始对犯罪者之间关系的解构。TV版从很早就开始了。而剧场版，这倒是头一回。而除了犯罪者关系之外，正义一方配角之间的关系，在《镇魂歌》中被得以传承了。各个配角之间关系，在TV版中已经被交待地非常清楚。而在《镇魂歌》中又被丰富了。而这样做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就是没有将CONAN的爱好者们考虑进来。如果没有认真看过TV版的，了解其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的观众，应该很难充分理解《镇魂歌》的吧。“挖掘人物”与“照顾更为广大的观众群体”之间的矛盾也在这部剧场版中被放大了。不过我们也应该考虑到的是，CONAN在日本，已经成为一种广泛的文化符号了。其影响力，波及范围，已经是外国的我们所比较难以理解的了。所以说《镇魂歌》的定位还是比较明确的，专门制作给爱好者们看的。“既然过多地妥协做不到，那就完全讨好一边好了”。其余要说的，是《镇魂歌》中的重点是表达众多人物，复杂的人物关系。这和深作欣二的《大逃杀》的主题是一致的。更加让人觉得这就是一部为了向深作欣二导演未能完成的《大逃杀II:镇魂歌》致敬的剧场版。（《大逃杀II：镇魂歌》在深作导演去世后还是完成了，结果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不知所云的烂片）

关键点解析之二：关于《水平线》与《镇魂歌》，以及历代CONAN剧场版两段式结构的一些分析
纵观整个CONAN剧场版创作史，我们很容易可以看出，通常一个半小时的电影，总体结构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微观的刑事案件推理，一个是宏观的大事件。最初代的剧场版《引爆摩天楼》就是如此，开启了CONAN剧场版剧情结构体系的先河。对此，我们可以先总结一下这样的两段式剧情结构为CONAN剧场版带来了什么。
  CONAN一开始是作为一部“比较”单纯的推理动画推出的（只就动画）。动画的发展延伸，制作剧场版是肯定需要的。而剧场版最重要的在于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之内，不仅交待好人物关系，还需要一个完整的事件贯穿其中。CONAN剧场版中贯穿整个影片的显然就“应该”是刑事案件了。因为CONAN剧场版无法脱离推理的本而存在。然而实际上呢？单纯的刑事案件，同摩天楼大火，海上餐厅的崩坏。飞机坠毁，邮轮沉没比起来，显得越来越微不足道了。如何统一这样的结构，是摆在CONAN制作者面前一个重要的课题。然而他们开始忽视了。《银翼的魔术师》让我看到了一部头尾脱节的剧场版。宇宙剧场中的情节完全无意义，飞机上的谋杀事件与飞机遇难事件在犯人交待之后也再没有联系。同样的毛病，也发生在之后的剧场版《水平线》上。我们清楚，在票房的考量上，制作大场面，发生大事件，与好莱坞看齐，学习他们的类型动作片套路，是可以的。然而希望CONAN剧场版制作团队能够了解的是，CONAN毕竟还是一部以刑侦推理动画。如果其推理成分与其它元素脱节了，势必会产生一个严重的定位问题。剧场版中灾难线索与案件线索，是一个“表～里”的结构。而整个CONAN的动画，这样的并列故事结构太多了。总体的表性线索——各种案件同总体的里性线索——各位角色之间的人物关系在TV版中保持着一个较为和谐的统一。
  其实，CONAN在早期的剧场版中表现还算良好。《瞳孔中的暗杀者》中犯人的行为已经开始正面冲击到CONAN中的人物关系，并且能一直贯穿影片直到最后。《世纪末的魔术师》中KID从预告函发出到最后帮助CONAN，让观众从头到尾都保留一种跟随感。而最近的这两部剧场版，《水平线》中过多的BUG我就不说了，《镇魂歌》中案件虽然也能始终贯穿全片，但是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侦探侦破的案件，能调动起观众多大的兴趣？显然重点还是在人物身上。而从TV版CONAN的发展趋势上看，这样的两段式平行结构还要继续持续下去。我们观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CONAN了。最好的情况是：人物们被带入某个案件，而通过案件，人物们能够得到相应的成长和发展。这样的统一应该是两段平行式结构最大的成功了吧。柯南在人物的挖掘上已经快到达底线了。除非开发新的人物，或者变更现有的人物关系，否则成长和发展就很难讲。从《镇魂歌》中到达顶点的“吃老本”情况看来，CONAN动画已经处在第二次人物大变革的前期。（第一次人物大变革开始于剧场版《第十四个目标》，自此，以毛利为代表的配角开始走向前台，成为推动CONAN剧情发展的有生力量）

关键点解析之三：被削弱的柯南与人物结构的变革
  《镇魂歌》片中对柯南的削弱实在太多。和当初神一样的柯南相比，本部剧场版中的柯南显得有些弱了。不仅受了伤，还需要靠KID来帮忙解决最后的炸弹。其实不仅如此，《银翼的魔术师》最后降落飞机的是兰，最近的一部特别版《虚假的婚礼》，柯南甚至连出手(脚)的机会都没有。我们知道，虽然TV版和剧场版不是青山全权负责，然而青山有着人物设定的全部责任。对柯南这个人物的设定，随着故事的越来越庞大，青山也开始保守起来了。以后再也很少看到《瞳孔中的暗杀者》那样从过山车轨道上飞跃下来的柯南了。这样做有着两个方面的好处。一个是让动画稍微显得现实一点。毕竟CONAN的世界观还是依照现实世界构筑的。其次就是突出众配角的地位，让故事线索能够多方面铺陈起来。当然，保守的主角设计，也会带来一系列副作用。一个是主角既然被削弱了，那么和主角的对立面就相对地开始强大。这样会附带产生作品价值取向的偏移。当然现在的CONAN动画还没有体现出来。其次削弱主角必然会带来配角戏份的丰富，这样对创作者而言的压力很大。稍微一个不小心，人物设定方面出错的几率就会变大。CONAN剧场版也好，TV版也好，现在走到了一个“吃老本”的时代。而且《镇魂歌》这部剧场版，是“吃老本”时代的高峰期。因为本部剧场版中出现的人物无疑是最多的。远远超过以往剧场版。而且几乎每为配角都在《镇魂歌》中用最短的篇幅表现了他们独有的个性。CONAN十二年修炼的人物形象内功现在终于发挥出威力了。实际上CONAN是世界上人物塑造地最多的动画之一了。几乎每一集都有不同的人物（主要是犯人……难道日本的社会就这么黑暗吗？寒……）。虽然不说人物塑造地有多么真实，有多么丰富。然而光比“多”这一项，恐怕世上少有动画能够企及。光是熟悉的配角，想要将他们全部装进一部剧场版都是不容易的。《镇魂歌》中还没有看见新一的父母呢。自然，我们看到欣赏的配角在影片中的活跃是很开心。几乎每个配角都是有其FANS的。看看柯南事务所论坛火爆的角色讨论版面就知道了。无论是先前分析的佐藤和高木之间近乎无限的爱情马拉松也好，还是现在剧场版中出现的配角革命，都可以看出CONAN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走向成熟。话说回来，对于被削弱的主角——柯南，我们是否应该换一个角度看待他了呢？
  前阵子在网络上看到一篇关于海贼王的评论，写得非常好。其中我记得一些关于“同伴”，“责任”的评述，讲到东西方文化的不同造成的对团队精神理解的不同。我想，在CONAN中一些道理也是可以同海贼王相通的。比如团队。《镇魂歌》中的案件其实也不算多么离奇，也没有什么手法之类的。就像柯南最后说的是一件根本不需要名警察名侦探来办的案子。而其关键在于，众位参与其中的侦探警官们，通过整合资源，共同完成一个案件的侦破。没有通力的合作也许同样可以，不过绝对不会只需要12小时。青山让柯南走下“神侦探”的神坛，不仅仅是顺应时代的潮流，也是一种探索。“华丽还是朴素”这样的一个问题，作者本身也无法回答。作为观众，我们不能现在就说主角已死，配角当立。也不能搞某某人崇拜。充分理解剧中出现的每一个角色，就能充分理解被作者精心赋予其身上的我们应该吸收的部分。被削弱的柯南不仅是一种探索，也是一种回归。为何如此说呢？因为《镇魂歌》中对人物的重视，已经开始摆脱以前纯粹靠大场面支撑起来的剧场版格局。我想今后的剧场版，应该也需要如此活跃的角色才是吧。

PS：最后一些要说的话
  其实批评了这许多，仔细想想，我不还是继续在看CONAN么？不仅仅是为了写评论而已，而是为了希望能更多人和我一起看才这么写的。作为一个从小就看CONAN的忠实观众，即使现在年纪渐长，但是对于CONAN的热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撇开以前谈过的CONAN剧场版的不足而言，CONAN剧场版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从分镜上来看，其成熟的分镜安排，段落配置，几乎是完美的。也多亏了作画监督与摄影监督。还有大野克夫的作曲，CONAN的原声如果算上剧场版的话，已然成为原声音乐最多的动画之一了。况且不仅多，曲子也搭配得非常好。感谢大野克夫的敬业精神。还有配音，诸多声优的水平也是一流的。尤其印象深刻的是毛利的配音——神谷明。诸如配色，剧场版中场景的设定等等，都是非常值得一看的。就算是遭人诟病的大场面安排，如果不是将其看作是一部纯粹的推理动画，其实还是挺有看头的。CONAN能持续12年有多，也就基本上说明问题了。有许多这样那样的优点，都是我们持续下去看CONAN的理由。虽然会有一些下坡路，不过爱好者们既是最苛刻的，也是最宽容的。批评只是希望CONAN今后走得更好而已。我曾经期待第九弹，结果《水平线》让我有些失望。不过即使如此，我现在依然抱着乐观的态度期待第十一弹。

注：本文首发于柯南联合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