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也不知来时路（For《Celtic Twi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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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酒

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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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7 16:12:24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1）花蹊·花咲

你是谁？
我是我。
——题记

一路踏花而来，足上不留余香。
踏花之人何时来？
诗说，问君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花儿也是一样呢。
鲜艳的花，即使颜色不老，味道也会变老。
没有什么可以生活在时间之外。

山间，不知名的白色花朵铺洒在长满青苔的湿润道路上二十余年。
此间花朵不老，绿叶常新。
那是一条无人敢行的路。
据说从这条路上走过的人会受到神的诅咒。
有人不信，说，不就是条路吗。
旁人摇头叹息，说，要真是条普通的路，这花瓣哪能永远在那待着呢，下雨也会冲走一些啊。
那人将信将疑，而他最终也没有走那条路。他在路开始的地方立了块木牌，花蹊。
从此，这条路被称花蹊。
蹊者，山路也。
然路无行人，不成其路。
花蹊，有负蹊名。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山脚下村庄几经战火洗劫，只剩残砖片瓦。
花蹊还似当时，任凭风吹雨打，仍旧鲜丽异常。
夜幕低垂，多年前的木牌前出现了两个和尚，一老一少。
师父？小和尚低声询问。
扫到两边去吧。老和尚叹口气，粗糙的手轻轻拂掉路前木牌上的灰尘。
这木牌，以后怕是也用不上了。老和尚最后看了一眼这条像是跨越了时间界限的山路。
花朵没了，和尚走了。
这些年来第一次，月亮的光华照在这条幽寂的山间小路上。
翌日天降大雪，整座山被一片银白笼罩。
三天后雪化，清凉的雪水顺着山涧沟壑蜿蜒而下，白里透着些许粉红的花瓣漂流其上。
山路还是原来的山路。只是少了那布满路面的繁花。

又是许多年，雪季蔓延。雪花的白色铺天盖地，唯此山路绿茵如盖，遮天蔽日。
路面上不再有白花覆盖，但湿润如故，隐隐透着香气。
芳华依旧随流水。已经很久了。这些美丽的花儿，长年伴在青山身边，不会褪色，不会腐败。
时光流转，山下又有了居民。
久违的炊烟，总算给落寞的山带来属于人的特殊生命气息。
终有一日，几个嬉闹的孩子误打误撞来到了那条四季皆是满眼苍翠的路上。
他们大声笑闹。
那一刻，山林活跃起来。
缤纷的禽鸟扑楞着翅膀窜出巢穴。飞翔，鸣叫。一直压抑着的花朵终于再次展开笑颜。
花儿缀满枝头，铺向山路，随着山涧水流涌向山下。
自此，花蹊不再被视为不可及的地方。

数年前同师父一起打扫花蹊的小和尚再度站到了这条路上。
他执杖而过，目不斜视。
和尚临到路的尽头时定了定，说，师父，您可以安息了。
和尚又说，我便是我，路便是路。随即扬长而去。
有君问客从何处而来？来处。
有君问客向何处而去？去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