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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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依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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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6 21:30:2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明暖

他再也想不起，那个女孩，和他说话时，眼中那种明暖的光芒。

工藤新一在樱花纷扬的三月接受了一个访谈。他是作为一名嘉宾参加的，大家坐在樱花树下，大谈综艺。
他本是兴趣淡漠，站在粉红的树下独自出神。一名工作人员看见了，急忙向他打招呼：“工藤老师，快要开始录影了，请过来准备一下~”
于是他转过头。这样一个男子，干净清爽，飞扬聪睿，碎发乌黑柔软，二十四岁的脸上已不再稚气，却平添了几分英气。“是，我明白了。”声音也是富有磁性的。微微一笑，顿时杀死女粉丝一堆。

节目中有一个环节是询问各位嘉宾心目中的“春日的产物”。大家的回答不是风筝就是赏樱。当问到他时，工藤新一浅浅地沉吟，然后用认真的口气回答：“捉迷藏。”
于是不出所料地冷场了。最先反应过来的主持人继续追问：“噢，捉迷藏呀。可以请教下理由吗老师？”
沉默了一会，镜头前的工藤新一忽然无比幸福地笑开：“因为曾有个人对我说过，三月的春日最适合玩捉迷藏。这时候樱瓣弥漫、空气甜腻，人很容易就能躲起而不被发现。”
全场顿时结冰。为他的话也为他莫名的笑。
“哈哈，工藤老师真是幽默呢…”好像是预谋好的，大家一起笑开，把它当成玩笑话。他也不否认，微微地眯着眼，神情轻松。
于是一切云淡风轻。没人记得刚才的尴尬。
是啊。人心喧嚣。谁又会记得曾经说过的话。

录影结束。
工藤新一在回家途中接到了一通电话。很熟悉的号码，是曾经的他在迷糊中依旧可以脱口而出的。现在他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按了接通键。“你好。我是工藤新一。”
“新一，是我…”
对方先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又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说下去。“…我刚才看了你的节目。那个人，莫非是…”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下去。隐隐地，听到些许哽咽声。工藤新一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沉沉地低着头，拳头紧握。
悲伤的河流安静流淌。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个男孩清脆的声音。“妈妈我饿了，做蛋糕给我吃嘛！…哎，妈妈你哭了？”“傻孩子，妈妈才没有哭呢…乖喔…”
于是电话忽然挂掉，空留“嘟嘟”的忙音单调地弥漫在春日的空气中。
工藤新一缓慢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空荡的街道无所适从。尽管粉色的飞絮早已落满一地。
你说过要回来。那么我要多久，才能在这个空寂的世界里，掩盖自己那双欲哭无泪的眼。

工藤新一已经很久没见到灰原哀了。
他忽然回想起那段化身江户川柯南的生活，浅浅地仰头微笑。那是一段多么单纯的日子呵，充实又快乐，他们是怀抱欢笑的小孩子，在街头四处奔跑。那时的他坚强执著，教她振奋给她鼓励，努力让天真的细节充盈她小小的生活。
彼岸的他们，曾经这样无所畏惧。
可是现在的他呢？性格淡漠，行事低调，虽然依旧微笑待人，却再不是那般飞扬。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真是失败。若灰原哀在，大约又会说他“笨蛋”吧。工藤新一，自从灰原哀不在身边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笨蛋呢。两年了，竟然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开始无比想念她。一次次。一天天。
工藤新一在安静的夜晚总会做一个重复的噩梦。梦中他和她坐在樱花树下，她侧头问他：“捏，以后你会叫我捉迷藏对不对。”笑容温暖。
他却见不到她的双眼。在他面前的脸庞，永远只有唇角在温柔着，眼睛部分模糊不明。
他以为是纷飞的樱花瓣遮住了她的双眼，想用手去拨开，却无法成功。于是他惊恐了。
在梦的最后，他发现她消失不见。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他总是在这时被惊醒。摸着湿透的衬衫，他嘲笑自己。
工藤新一，你哪条筋不对了。

我不难过，只是极度怀念。
我只是很怀念她。而已。

第二天。
工藤新一在电视上看到了自己那个访谈节目的重播。
电视中粉红的樱瓣四处飘散，映着节目里他傻呆的样子。工藤新一听到自己滑稽的回答，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忽然想起那个人所说的话。
“新一，那个人，莫非是…”
毛利兰是聪明的女子。洞察一切，却又隐忍体贴。工藤新一是如此重情的人，他的点滴他的话语，永远只与那个人有关。她无心揭他伤口，只是触到往事，她忍不住哭泣。
她并没有猜错。那几句“荒唐”的话的确出自灰原哀之口。

工藤新一还记得那年三月，春日的樱一季绽放，漂亮无比。彼时的他还是江户川柯南，和他并肩坐在樱花树下，他还记得她是怎样一边笑着捏住樱花瓣一边说出这个结论。
当时的他差点当场大笑开来，只好转过脸不让她看到他忍俊不禁的神情。
“…因为我自小就没有同龄的朋友，也没玩过这样的游戏。只是有时看到那些孩子的脸庞，就会想，是不是玩了这个游戏也会变得像他们那样幸福呢…”她似在自言自语，语气却又无比认真。
他看着她柔软的侧脸，情不自禁地说：“那以后我叫你玩捉迷藏吧好不好。”
“喔？大侦探也会玩这种孩子气的游戏么？”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现在的身体也是小孩子啊。…喂喂，有这样感谢别人的么？”
“…嗯，谢谢你。”
他开始还想更孩子气地跟她打勾当承诺，做孩子就做彻底吧。却又在她明暖的笑容中，忘记了所有。
嗯，没关系，反正不用如此，我们以后也一定会有机会吧。
只是谁忘了。哪怕勾了手指、哪怕许下多么郑重的诺言。
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一定会有“以后”。

忽然，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声音。是清浅的女声，对于他来说熟悉无比。他莫名安静下来。
——工藤。
“嗯。”
——谢谢你。
“嗯，不用谢。”
——这是解药。要幸福哦。
“嗯，好。”
——再见。
“再见。”
声音消失不见，世界回归安静。空旷的屋子，只剩电视里人们吵闹的喧哗声。
工藤新一不可抑制地笑。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有液体滴在手背呢？

…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些又为什么要做出和当时一样的回答不想说再见不想让她走不想看她悲伤似海的笑容想拉住她的手想说你回来好不好最想说的是——
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灰原哀。不可爱的。安静的。时而顽皮时而忧伤。他心中最最美好的。灰原哀。
她还记不记得他说“灰原我会保护你”，那个温柔的约定。
她还记不记得她的假睡总是被他戳穿。
她还记不记得她对于他有时的幼稚如何反应，一个白眼加一句“笨蛋”。

工藤新一的心，似乎被温暖的疼痛拥满，几乎不能呼吸。
那些细节。那些吉光片羽的细节。他竟不曾忘记。

他还记得她说“下次我们再去钓鱼呐。”
他还记得她说“喏大侦探，听好了，我们都要好好的活。”
他还记得在他生日时，她偷偷塞进他书包的足球饼干，以及她别过头时微微红着的脸。
他还记得决战前夕她拉着他的手说“如果我们这次能活着回来…”清浅的声音又莫名地沉默下去。

“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回来…”
…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就送你一盒巧克力。
…你就要教我玩捉迷藏。
…我们永远不分开。

可惜一切成空，无从忘怀。
谁知道呢，或许她只是想说“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麻烦把以前欠我的午餐悉数奉还。”她不总是这样一个令他惊奇的人么。
然而，工藤新一却依旧希望保留一些细碎美好的幻想，以最亲近的姿态怀念那位故人。他不敢说他会永远爱她，但至少现在仍爱。仍会无比清晰地记起她的音容笑貌，忆起她无比熟捻地叫他“工藤”时都会流下温暖的泪。

东京。晚春。千层樱繁花似锦。
是谁在感伤。是谁经历死亡。都在一季繁盛后，依旧如初。满地的樱瓣覆盖了哪个人的传奇。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
请允许我，在你身边。

>>>Fin。

[ 本帖最后由纯依羁绊于 2007-7-16 22: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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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非花。

晓风随月该用户已被删除	8楼发表于 2007-7-18 12:18:49 \|只看该作者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内容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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