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记忆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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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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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7 16:07: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系统重装。

文章全部消失不见。

最心疼的是给你的信件。

一十一封。除去在网络上张贴过的两封，还有九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你念，有九封呢。多可惜。

是太可惜了。

距离你离开有四年。

其实是比四年多一点点的时间。

然后在每年的四月份我要开始给你写信。想起你的时候给你写信。找到关于你的东西的时候给你写信。

你不在的时候给你写信。你不知道的时候给你写信。

给你写。给你写你大概永远都看不到的信。

为你写。为你写每年每个时刻的我。

替你写。替你写很想很想你。替你写一点都不想你。替你写很多很多薄弱的誓言。替你写很多很多苍白的回忆。替你写妄想的以后和以前。替你写——我等你。或者是——你不要等我。

眼下那些苍白回忆变成茫茫白雪里消融的白水。

她们随着系统崩溃一股脑消失。

然后我就不再记起很多很多微笑的瞬间。

只能现在用单薄的记忆眯起眼睛冥想你的模样。

第一封给你的信。里面有写你的样子。

那时候大概看了很多少女漫画，估计写出来的都是——消瘦的肩膀，颀长的骨架亦或温柔的眉眼。

如果我那时候是眼镜控，或许会写很怀念你戴平光眼镜的样子。

这样的。那样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某个地方的。你。

在夏天给你写的信。里面有写旧家外一小片盛放的向日葵。

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记不清楚你的样子。我甚至不记得你的发式。不记得你瞳孔的颜色。不记得你的手指能跨越多少个琴键。不记得你脸庞最初的样子。脑海里无法生成具体的影象，所以我就干脆放弃去回忆了。

然后我让你生长在我的梦里。像漫画美少年一样清清秀秀。

但是记得你爱穿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

为了不要忘记这一点，我穿了很长时间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

在冬天给你写的信。那个时候我们这温度降到二十年最低。

但是我没有能看到雪。

想到你在的那个城市，看天气预报上说那里已经下了雪。或许你已经在雪里打了几个滚，或许你拿着雪包成雪球，攻击你的同伴。

对了，那个时候，你一定已经结交了很多好朋友。然后用你的力量，去好好保护他们吧。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开始不记得你的身高。

记忆中你应该是高我一个头的，比晨高半个脑袋。

但是我现在和晨的身高差距发生了变化，那么你呢。你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敲着我们两个脑瓜得意地笑着说你们两个太矮咯的小男孩呢。你有没在两年的时光里迅速长高，要让很多很多女孩子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你的睫毛呢。

在四月给你写的信。每年它成为固定的习惯。然后我要在这一段时间想起很多关于你的细节。

这些细节漫布在每个人每件事里面。

连呼吸都能感觉到。

我要把这些细节写成长长的信。第一遍。第二遍。

写很多很多遍。等待整整一个四月过去。回头就看见补充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信件，里面充满了关于你的一切。

在去年的四月。我忘记了你的生日。

本来就是对日期没有什么概念的人。

每年生日也都要人提醒才能突然记起来。所以我需要一个本子，把很多事情记下来。

但是搬家的时候收拾了太多东西，我把本子给弄丢了。

所以我把你的生日给丢掉了。

唯一能记得的是你应该比我大一年。不过是一年多多少呢。

在我不知道的，空出来的，整整的，一年的时光。你在做什么呢。

今年给你写的信。第一封我把她送去参加了一个心情版面的比赛。

我想要让你搜索到我。

我想让你知道，我依旧在想你。

我想叫你的名字。不管这中间跨越了多长的时间弧度。不管你认不认得出晚你一年出现的我。

昨天给你写的信。我已经很久没有用手写信给你。

你记忆中我的字体，一定还是小学时候那个方方正正边缘会突然变圆一撇一捺都会微微翘起的吧。

但是你看，现在不是了呢。

这么多年里面，你好不好。

有没有忘记过去。

有没有突然失忆。

有没有结交朋友。

你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