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海路

首发自:哀的世界


七日

第一日
她走在街上，如织的人潮将她的恐惧托到了最高点又不动声色地隐藏起来。她的双手藏在米色风衣的口袋里，指尖触到的冰冷坚硬让她微微安心一点。
她与别人不一样，这正是她害怕而又有恃无恐的。
她已经在街上闲逛了三个小时，而这期间居然没有人跳出来阻止她的行动，多少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等到她意识到也许她可以放松一点，她才发现她的胃已经疼得快让她失去行动能力。“SHIT！”她轻骂了一句，走进一家没有招牌的餐馆。
“小姐，请问……”热情的服务员迎上来。她惊慌地抬起头。哦，不是。她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哦，请……”她想说点什么。声音却突然中断，她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面前的服务员仍旧满脸微笑。她落荒而逃。

第二日
她坐在别人家的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的是最近正流行的动画片。她用眼角的余光瞄到正手忙脚乱摆弄暖炉的老人，有点得意地笑了。身上的衣服湿透，过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她于是裹紧了刚披在身上的毛毯，同时不动声色地检查了在雨中仍然被她保护得很好的东西。
嗯，一切都还好。
她于是忍住了杀掉那老人的冲动，继续半眯着眼睛看电视里女孩子梨花带雨地问：爱我还是她？
窗外疯狂的风雨横扫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而她坐在这里昏昏欲睡。
多美好的夜晚。

第三日
身上的衣服合身且有淡淡的肥皂香味。她穿着干净清爽的衣服嘴角勾起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微笑．面前的老人合着手欣赏自己杰作。而她有点紧张，口袋里东西也被她手心的汗濡得有些湿润温暖。
她简单地回答了老人“从哪里来”的问题。与此同时手紧张地握住早已被捂得很热的冰冷。
“只要你…………”她想。
如她所料她听到老人的尖叫，她在心里轻轻叹息，飞快地抽出手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对准老人。
然后她听到老人的声音，急迫地，不容争辩地：“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不如就住在这里吧？   
她手中的手枪蓦然落地。

第四日
她听话地来到他们的面前。用带着面具的脸等待那些纯洁眼睛的审判。然后在万众瞩目的惊讶中走到那个跟他有着相同遭遇或者说奇遇的男孩面前，微笑地带出一句：
请多指教。
很好，很好。事实证明她虽然不是很好的演员可是他们却是很好的观众，她所有的反常都在合理的解释中变为正常。
一样的年龄，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课本，一样的班级，还有点坏脾气。
她跟他们没什么不同，至少是在他们眼中。
这显然不是她所期待的，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在那条回家的路上。她双手背在背后，转过身来。以一种潇洒的姿势和轻松的语气告诉男孩：
我在组织的代号是SHERRY
他终于注意到她。

第五日
HAPPY NEW YEAR。
新年快乐。
他们一起去看了球赛。她戴了墨镜拿着时装杂志把自己隐藏在激动的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周围人群的反映，以此轻松地判断球场上赛事的发展。
自己的一举一动被那么多人的关注，居然还那么旁若无人？她皱着眉头佩服在球场上拼命的球员。
于是就在那一秒。她的手被谁拉起来，头上戴上了谁的帽子，被谁牵着挤到第一排去看球赛。听到谁对她说忘了一切先看球赛吧．
球赛结束后，男孩子小心地问起她的年龄。
那一刻她如此庆幸，自己不是84岁。
还好，她还这样年轻。        

第六日
她的身后是小女孩温柔的问题：爱不爱他？
她有些好笑，被小女孩真诚而担忧的目光笼罩着，她惊讶于小女孩的年幼。
现在的小学都是怎么教小孩子的。她无奈地想。漫不经心地给了她一个含糊的答案。
爱是什么？前进一步是爱，退后一步也是爱。
回程的车上，她想起小女孩的问题和犯人的话：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就象去习惯一张新的护照。
她于是在那一刻无比坚定地确信：她不爱他。

第七日
她和吵闹的孩子们一齐走在雨后的大街上，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鞋子是否踩到积水，同时关注着孩子们的谈话：关于一个惨案，关于爱与背叛，包含死亡和童真。
恐惧就是在这一刻突然紧紧抓住她的心。她站在车流如织的马路上，突然就挪不动脚。
她惊异于恐惧的突然出现又被它紧紧制约着。耳边是童声的吵闹关切。
你怎么了？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地为害怕失去某种东西而恐惧了？在巨大的恐惧不安中，却又有一种无比的安宁沉淀于心，让她被恐惧填满的心，同时又那么坚定。
毁灭与救赎，从来都是同时出现的。
                                          

——THE END——
于2008.1.28


写在后:
手指冰冷,原因是家里的空调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所以这篇文章难免有错字
欢迎指出~

[ 本帖最后由 海路 于 2008-1-30 22:0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