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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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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 前辰(后夜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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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08:42 |显示全部楼层 |倒序浏览
前:过去,逝流的意思
    对新一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奔跑。在我们小的时候,他便对很多事情充满好奇。因此只要看到他向什么方向奔去,我就知道那里一定有了什么不寻常。于是自己也会飞快的跟去。
    长大了之后我更加喜欢他的奔跑。在足球场上,在早上快迟到的路上,在被我笑着追打的瞬间,男生跑起来的姿势轻快而好看,白色的衬衣被暖风吹起,鼓起了空空的形状。
    有一次我忍不住把手放到他的背上,他问我怎么了。我脸红心虚地说没什么,只是你那里脏了一小块。新一说男生谁会在乎那点东西啊。
    我只是微笑。
    觉得他背后会生有翅膀,在暖和的阳光下雪白的羽毛会烁烁的发光。
    新一像白鸽一样,我一直这么认为。

    那天我问博士你觉得新一像什么动物。他吃吃地说不出话来,于是我看向哀,我想知道的,是她的答案。哀正在翻法文字典,冷冷的不理我这种无聊的话题。于是我故意装作很黯然的样子,愣愣的看着一个角落发呆。果然,没一会她抬起头来看我可怜的样子就叹了口气。
    “工藤嘛,”她想了一会,又拿起咖啡,“象雄鹿吧。”
    “雄鹿?”我愣住了,“为什么?”
    她皱皱眉:“很愉快又很想让人打的样子。”
    可我还是不明白,哀说的话常常让人不解却又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事实就是如此。但我没有再问下去。
    我看着那个女孩坐在高脚椅上用苍白仟细的手捻起一页书再翻过去,我知道她也在想他了。
    工藤新一。

    柯南在我身边待了一年,我知道他是谁。到了后来我已经能做到在柯南面前自如的说我有点想新一了,然后晚上肯定接到新一问候的电话。我一边说新一你快点回来哦一边看着柯南空空的房间面无表情。
    我还是喜欢新一。
    非常非常的喜欢。
    每当听到他对我说话,每当他对我微笑,每当听到园子叫我“新一的老婆”,甚至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说到他的事迹,我的脸都会迅速发红发热。
    这种感觉是骗不了人,我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所以即使他骗我,我也能轻易原谅他。
    哀曾说宇宙有多宽阔,人就能有多愚蠢。这话我相信。

    平静的日子流动的没有间隙。直到有一天我在下学的路上被绑走。
    没有什么惊险可说的,我被灌了药水。全身无力,只能昏昏沉沉的睡去。连考虑自己的死亡,都来不及。
    应该是个昏暗的地牢里,我躺在那里,有饭吃,有水喝,除此之外就是一无所知的深度睡眠。没有梦,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是被一个男人摇醒的,他说兰?我迷迷糊糊张嘴就问:是新一吗?
    当然不是。
    曾经见过得FBI。赤井秀一和JUDY老师焦急地看着我。
    我被他们救了出来。妈妈紧紧地抱着我。
    “爸爸呢?”我问,他居然没在旁边唠叨我。
    “他在里面。”妈妈的身子在颤抖。
    我抬头看去,居然是多罗碧加游乐园。神秘黑暗组织的据点,怎么会呢?
    那天夜里灯火通明。
  
    随后赤井先生一脸严峻的告诉我们,爸爸受了重伤。
    妈妈一下子靠在我身上说不出话来,而我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他比比手上的对讲机:“工藤说的,他和毛利先生一起。”
    新一!新一居然也在里面!
    我冲到警局控制中心里,新一正通过对讲机说他现在的情况。
   “新一!”我夺过控制员手中的话筒,冲他喊话,“新一!”
    我想新一一定听到我说话了,但他毫不迟疑的就说:“报告完毕。OVER 。”然后我只听到一片盲音。
   “他现在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所以这样也理所当然。”赤井先生安慰我,“他现在可没工夫哄你。”
    哄我?我默然了一下,没有亲身加入战斗的人连呼喊都没资格。

    再然后居然就告诉我,爸爸伤重身亡了。
    死,了?
    没可能吧。爸爸前几天还宣布要戒烟省下钱去看冲野洋子的现场,因为晚饭我不让他喝酒还大吵大闹,怎么可能他就死了?变成冰冷的尸体?
    我不肯相信,扶住旁边不住颤抖的妈妈:“先不要信,等新一出来咱们再问他。”新一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的脑子那么好使,皱皱眉然后咧嘴笑笑就能献出一条妙计,他一定会想法救爸爸的。妈妈虚弱的点点头,我却信心满满。比起现实,我更相信新一。
    在难熬的焦躁中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游乐场的连番爆炸。
  
    新一怎么还不出现呢?我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只能在人群中盲目的搜索新一的身影。也是在这里,曾经的新一丢下我而奔去,我在人群中哭泣的呼唤他的名字。
    有一种,被丢弃的感觉。
    当我终于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向我奔跑过来的时候,我差点笑出来。他活着,爸爸也一定活着。
    一定。
    我期待着往他身后望过去。然后我看到了被他牵手在身边的那个女生,面上冷冷的显不出任何表情。两个人浑身都湿漉漉的。新一向我奔来,旁边的女生木然在原地。
    “新一,你还活着,太好了!”我抓住他的手,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我往四周再看,“爸爸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他在哪?没给你添麻烦吗?你知道他总是…”
    “兰,”新一紧紧握住我的手臂,脸上显出痛苦的颜色,“大叔,他已经,走了...”
   “你说什么呢?”我惊恐的看住他,他瞎说什么呀!我真的有点生气了,难道他没看见妈妈已经滑倒在地了么?“走了?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对不起,兰,你听我说,大叔,已经死了...非常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到大叔,我有责任...”他让我靠在他身上。
    死了。我浑身颤抖着。
    怎么可能,他上回明明从二楼摔下来都没事...
    可是爸爸现在死了。
    他明明说喜欢喝我沏的咖啡...
    可是爸爸现在死了。
    他那次明明还坐在电视机前对泳装小姐流口水,我说要他和妈妈去吃饭他还不耐的皱皱眉…
    可是爸爸现在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妈妈和我怎么办啊?
    我被新一扶上车的时候大脑依旧不断空白,停顿。我没有喊叫,只是持续不断地流泪,从车窗里往外看愈来愈多的人拥上前来,警车刺眼的闪烁,还有那艳艳燃烧的游乐场,一切显得模糊而格外真实。我突然想起站在新一旁边的那个女生,在人群里我并没有看到她。转头想问新一,却发现他也在向窗外发呆,脸上的表情那么沉静伤痛。
    我把脸埋进手里,隔了一会新一转身紧紧抱住我,把我的头裹在他的胸前。
爸爸的死讯让我很长时间缓不过劲来。家里到处都是爸爸的身影,冰箱里有他没喝完的啤酒,换衣箱里有他随手扔下的衣服,桌子上凌乱得到处都是他未处理完的案件…
     我躲在屋里拒绝吃任何东西,只肯哭泣。太伤痛了,爸爸死在爆炸的游乐场里连尸体都没有。
     新一坐在我床前跟我讲了一下午爸爸遇难的过程,我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似乎是爸爸为救谁而亡。但我想这一定 不是爸爸的,他平时又胆小又自恋,当侦探却都不爱帮助别人,他怎么可能这么勇敢呢?
     到了后来我被送到医院去打点滴。大家都去看我,我闭着眼假装睡觉不想看到任何人同情的眼光。新一的也不行。
     那天新一看到我一口未动的饭说这样吧,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听完后你给我起来好好吃饭。
     故事是从多罗碧加开始的,一直讲到灰原哀的解药。我刚开始不想听但慢慢就被吸引住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如此。之前很多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慢慢的揭开了**。我自己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新一来看我我已经坐在床上。
     “我要回家。”我告诉他。
     应该是那天起我开始少量的进食,和叶和服部住在我家照顾我。而我拒绝了和妈妈一起去欧洲。
     “你能再讲一讲灰原哀吗?”我对新一提出了这个要求。只是好奇,好奇爸爸用命救下的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当小孩子的时候看上去便格外与众不同。
     “一个别扭的人吧。”新一眯着眼睛回答,他每次说起灰原哀脸上都有一种无可奈何,挑剔的神色。
     刚开始的时候新一说关于她的故事非常少,哈佛,组织,科学家,冷漠…我慢慢的把这些和那天我在游乐场看到的女孩重合。
     “再多说一点。”我居然非常地感兴趣,“再多说一点她的事情。”,从她的经历里,我居然觉得多了些站起来的勇气。
     慢慢的,新一说的她的故事越来越多。听到她鄙视新一的话我会笑一笑,听到她骗人我也跟着紧张,听到她对组织恐惧的心理我的心也慢慢纠缠。
     我每天听新一讲着关于哀的故事,每天对她的了解更多一点。

     “她居然会这么说!真是厉害!”当我又一次被哀的妙语逗得忍俊不禁的时候我微笑的说,“跟她在一起你很无奈吧,终于有煞你威风的人了。”
     并没有得到新一的回答,我抬头看他。他站在窗边向外看,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
     “新一?”我试探的问,他从不在和人说话的时候发呆。
     “她这个人,其实非常的,笨拙,每次都说我喜欢独自承担一切,她自己却是那样的人。对自己冷漠的让人寒心,大叔这回救她一命,希望她对自己的生命能珍惜一点。但——她为什么还那么傻呢?”他突然面无表情地说。
     我沉默,我还是不想听到爸爸死了的这个消息。
     “当初要是听那个家伙的话继续把大叔送出来而不是继续走下去,现在也不会连遗体也找不到。对不起,兰。”他回头深深的凝视我,“本来变回原样还想对你说一些话,可是现在怕你没有心情听这一些,或者是认为是我愧疚才…”
     “要不然就接着讲哀的事,要不然你就从这里出去。”我浑身颤抖。这算什么?当初我之所以会回到家是因为我觉得有新一在我旁边陪伴我。如果他现在要向我告白的话,我根本就不会想他是因为愧疚。但现在他为什么这么解释?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兰…”他看我,记忆里的新一并没有这么为难的神情。
     “你选择。”我闭上眼,心在慢慢而又期待着的跳着。

     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在此之前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现在这么难过,请给我机会让我更好的照顾你。
     这根本就与内疚无关。
     这不是补偿。
     我早就喜欢你了,不管你现在相不相信。

     “算了,灰原的事明天我再讲给你听,你这么喜欢她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啊。真让我寒心。”他嘟囔着。
     我扔了个枕头给他,狠狠地瞪他一眼:“明天早点来啊。”
     “知道了。”他笑笑关上门,“力气还那么大。”

     屋内一片寂静,想象中的告白并没有来。
     寒心的是谁呢?
     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偷偷哭了。

     从那天之后我和新一的关系就慢慢疏离了。
     他还是给我讲哀的故事,每一次的破案,每一次的出游,每天上学的路上。细微的对话,他都慢慢回忆来告诉我。我开始变得漫不经心,猜测自己和他的每次对话他还能不能记得。
     试着引开过话题说:“那新一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个玩偶欸。”
    他说是啊,那家伙也这么跟我说的,然后他抬头问刚刚我讲到她哪里了。
     每当讲述完他俩共处的细节,他便越来越长时间的陷入回忆,不受控制的。沉默在我和他相处的空间里占据越来越多的位置,我终于发现新一不再是单纯给我讲哀的故事,现在他是回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现在他是想念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子。
     “那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应该是很害怕的吧,但我当时居然都没多想什么。”他苦笑。
     沉默
     “现在想来她估计都已经知道了却没戳破我。这个虚伪的家伙。”他懊恼的敲敲自己的额头。
     沉默
     “她居然指着一个名牌包让我帮她买下来啊,那包贵的都能买半个日本!”他愤恨,脸上却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又是沉默。
     每回忆一点的点滴,他就好像离我又远了一步。
     我和他除了灰原哀,贫瘠的再也找不出别的话题。
     该说什么好呢?在大段大段的沉默里,我也在搜刮点什么想说出来。但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共同的爱好。之所以从前能亲密无间的玩闹,只是因为从小同处一个环境还有些可说的罢了。
      “新一是个傻瓜,跟他在一起小兰你都不觉得累吗?”园子曾经一脸鄙夷的问我。
     那现在我和新一还剩下什么共同话题?我静静地想,是接着聊一聊爸爸的去世过程还是继续聊灰原哀?他与她的回忆之多,让我绝望。
     “新一,屋里好闷。”我终于开口道。  

     新一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
     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开玩笑说还去上次那个地方吧,那么贵我要吃穷你。
     新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好吧,那咱们走吧。
     我想要在以前他一定大叫说这么高档的地方怎么能带你这种小丫头去啊不知道还以为我带了个乞丐呢云云。
     我现在穿着仔裤上面是大衬衫一脸的匹头散发,他甚至都不让我换套衣服再走,是不是表示他根本没注意我穿的是什么他根本不在乎我了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失落然后面有难色地说等一等让我换身好点的衣服。
     我说过我还是喜欢他,这么长时间的喜欢我想留住点什么。何况他还在我身边。
     在旋转餐厅吃饭的时候我笑着问他上次请我来干什么。
     “一定有不轨企图。”我笑的僵硬而虚假,“下回除了告白别再找那么贵的地方了。”
     新一平静的看着我,我觉得自己蹩手的演技瞒不过他的眼睛。
     我笑着喝了口红酒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兰,上次到这里来我就是想跟你告白的哦。”新一笑笑,他神情自若,语调平静,“甚至想对你求婚呢。可你看你等了我这么长时间。”
     最后的话格外刺耳,是愧疚吗?我想到了这个词。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
     旁边的人都鼓起掌来,我看着新一,眼眶渐渐模糊。
     得到了他的告白,是我预料中的。
     他笑容包容,眼神鼓励,但我想起上一次他的局促,他的紧张,他的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觉得自己很傻,又觉得自己很幸福。
     吃饭的时候新一很快就吃完了,然后便望着玻璃看下面东京的夜景发呆。
     走出门外的时候他取笑我:“吃得好慢哦。”
     我笑了笑走上前去轻轻挽了他的臂。新一身体一颤回头看我一眼。
     我红着脸要讪讪松开,他却一把捉住我的手,眼睛里有慌张,但慢慢变成坚决。
     “走吧。”他又笑了,我的手和他的手相握着。
     我觉得这就是永远。

     我和新一去了很多的地方。东京很大,有趣的场合也很多。
     但在走路停顿的间隙,新一会漫不经心的回头张望,神情古怪。经常走一会便要求休息,他也不情愿去人多的地方。
     约会的时候新一总爱摆弄着手机。
     是发短信吗?
     是等电话吗?
     看起来都不像。
     我倒是碰见过一次他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照相,那时他的表情非常寂寞。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很熟悉。
     是我的错吗?当时完全沉浸在和新一出游兴奋中的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这是问题。

     那天下着雨,我和他在餐厅里吃饭。
     他又是吃得飞快,然后便望着窗外发呆。这几乎成了他的习惯——甚至每次去餐厅,他都要挑靠着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座位,否则便会非常烦躁。
     “你还想再要一份吗?”我问他。
     “不用了啊…”
     “你每次都看窗外,有什么好看吗?”
     “没有啊…”
     “你都心不在焉的,有案子等你解决吗?”
     “没有啊…”
     “工藤!”我有点生气了。
     “啊?”像是什么魔咒一样,他骤然满脸不耐烦的回头。但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的眼睛明显闪过一丝惊色。我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怎么了,兰?”他恢复常态,脸上又显出我深恶痛绝的,抱歉的温柔,“吃完了?”
     “刚刚这么叫你,新一以为是谁呢?”
     “什么啊…”
     “你以前都是这么对我的,总是对我不满意,觉得我麻烦、罗嗦,经常瞪我…”
     “兰,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所以刚刚新一那么喊我,我还以为以前的那个你又回来了…”
     “原来你喜欢对你不好啊…”
     “现在你对我这么体贴我却一直觉得不满足,为什么呢?以前总是吵架却觉得快乐,现在这么平静反而觉得空虚…”
     “兰……”
     “以前新一从不在我面前漫不经心。”
     “不要再提以前了,兰…”
     “那现在的新一是在想那个女孩吧?灰原哀?一直在想吧,看到我这么惊讶的样子,她以前就是这么叫你的吧…”
     “那个,惯性问题啦,我对她有内疚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瞒着她很多事…”
     “那柯南的事你不是也一直瞒着我吗?你有这么想我吗?”
     “可是兰,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你喜欢她吗?”
     “兰,你…”
     “你喜欢她吗?”
     “兰…”
     “你喜欢她吗?”他为什么不肯回答?我的心一片冰凉。
     “不是喜欢,只是愧疚罢了…”他低下头,又是愧疚,又是愧疚!我笑得很凄凉。
     “你让我说到她的事,我开始越来越多地对她抱歉。越来越多的想起她…”新一终于肯正视我,表情悲伤。
…….
     那是一个阴冷的雨天,我看着遥远的天边一点点暗黑下去。深秋总让人觉得绝望。因为等在它面前的是更加寒冷的冬天。

     新一走了。那天我打电话给他,他说他会回来。我却不敢相信。
     会回来,那为什么现在要走呢?新一已经掉下去了,和我一样。他终于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天我和他同样迷茫。他说让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找回自己的内心,现在我整天就想那个家伙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我没有说话,我好像没有了自己,我只有新一,但是,新一是不是只有我呢?曾经告诉我就算死也会重新回到我身边现在却如此匆惶走开?是为了谁呢?
     新一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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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09:49 |显示全部楼层
去超市的时候碰到了博士,他正提着一大桶牛奶。看到我诧异的眼神他无奈的解释:“我家宫野大小姐病了,只好给她…”
说到这里他结舌,结结巴巴的解释灰原哀从他家搬走了,但她的表姐来了。傻博士,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情呢。我笑着摇摇手说都知道了,新一都告诉我了。
    是新一还是柯南呢?微微恍惚了一下。
    “哪天我去看你帮你改善下伙食。”我对博士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并没有说话。
    灰原哀。或者是宫野志保。我只是想看看你,让爸爸舍身相救又让新一彷徨出走的女生到底是怎样。
    没什么,单纯是好奇罢了。

    那天我做了一桌子的菜。博士却告诉我她不在。
    应该去散心了,兰你原谅她。博士一连的赔笑,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跟她打招呼她并没有理睬我,于是博士生气地说她。当时是我笑着说没关系。而今天,她又摆出了这种高傲的姿态,博士现在却替她道歉,一口一声我们家的小哀不是这样的。
    全都被这个女人收买了。
    真讨厌。装着一脸清高搏同情的样子真让人厌恶。
    但她还是出现了。
    在看到她的瞬间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一瞬间我几乎原谅了她的所有。
    已经不是我在游乐场看到的那个女孩了。瘦了整整一大圈,脸尖尖的只剩下一对大眼睛,冷漠的依旧不带任何温度。她手上拿着袋子,用力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尖锐的骨架,好像要冲破她苍白的肌肤支棱出来,里面淡蓝色的血管透明而薄弱。那么那么的瘦,却带着不健康的精神担忧的对我说你气色不好。
    我想起新一的话:“你不吃饭的那些天她也天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她比你还要蒙受责难….”
   也许是真的。

    再后来博士找到了我,要我经常去他家玩。
    “为什么呢?”我不解的问。
    “只有小兰你在的时候她才肯吃点东西,她怕你觉得难堪这才肯进食。平时她给我做饭自己几乎一口不动。”博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沉默。

    “你是不是真傻啊,毛利兰!”园子在教室里冲我嚷嚷,四周的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才把声音降下来,“住到情敌加仇敌家里去,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你不想住在原先的地方就住我家里来啊,不把我当朋友还是怎样啊!”
    我皱着眉听她说话:“我也不想的,可是如果她不吃东西的话…”
    “苦肉计啊!就是骗你这种傻女孩呢取得原谅呢,她都把新一抢走还害的毛利大叔都…你说你和新一眉来眼去都多长时间了,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小子吧但那个狐狸精也不能横刀夺爱呀!”
    “我和新一有问题那是出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如果两个人不动摇感情的话不会出现第三者。”这不是傻,我是不想承认我和新一的关系会被谁破坏。
    “唉,你真是善良…那狐狸精也真好意思让你去…”
    “人家可不是狐狸精,别叫得这么难听…”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妩媚?风情?会发嗲?性感?”
     我想了一想,这些词都不适合形容她。
    “她非常的,特别。”挤了半天我才想出这几个字。
     园子惊奇的看我:“特别?什么叫特别?兰你知道吗?你说到她的时候语气居然很向往的样子。”

    灰原哀是我不了解的女孩子。就算之前听新一说了她的那么多故事,也曾亲自接触过她,却感觉这个女生还离我这么遥远。
不爱说话,不喜喧闹,眼神冷漠,瞪人的时候感觉不寒而栗,笑的时候眼神非常好看。跟她在一起,就好像——谈恋爱一样。
    谈恋爱?园子瞪着我。
    完全被吸引住了。和新一在一起都没有这个样子。
    “兰你的眼神好恶心。”博士厌恶的说我——我在家总是看着哀。看她冲咖啡,看她打字,看她发呆,甚至连散步我都跟着她。
    她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这是我常常会思索的一个问题。哀精通几门国家的语言,阅读生化的最新论文,涉猎各种杂博的书籍,写大量的读书笔记,但同时她也订阅各种时尚杂志,有挚爱的品牌,偶尔还会讲让我和博士面面相觑的冷笑话。
    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也对这个感到迷惑。她任性,她理性,她世故,她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却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她若无其事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能赢得别人完全的尊重。
    别人,别人是谁?在我一次一次的纠缠下她终于挑着眉毛回答我,除了自己都是别人。人都有弱点,有的时候我们连自己都不能相信,怎么能再相信自己把握不住的他人?可以试试完全不相信他人,这样就不会依赖,反而会对别人的付出充满感激。我们毕竟要自己走一段路的。
    她说完就低下头去继续看书,完全不理发呆的我。

    第二天我逃课了,拜托园子写的假条。我偷偷溜出学校。对园子的解释是和叶来了我要陪她,对博士和哀的解释是今天我补课要晚回来不要等我吃饭了。
    那三天,捧着地图,我自己去逛了东京的很多地方:国家大剧院,上野公园,护国寺,银座,东京塔…像一个初来东京旅游的外国人一样,我重新参观了我住了18年的城市。
    一切都那么熟悉,而一切又都那么陌生,东京铁塔并没有因为爸爸的身亡、新一的离开就立刻坍塌。一切都在原样运行着,行人走在路上,女孩讨论新用的彩妆,男孩在街头练习滑板,白领匆匆的小跑着进地铁,乞丐在地上安然的等待下一个施舍者,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东京市那么大,根本无暇注意到谁来到了这里而谁又骤然离开。
    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整个世界都要毁灭了呢?是我把谁看得太重了呢?
    在回家的公车上我终于忍不住哭了:从小我就是个路痴,走到哪里都要靠着新一辨别方向。他曾讽刺我没有认路的细胞。当时我虽然笑着打他,却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新一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几乎从没怀疑过。先是新一,再是柯南,在他面前我做的,就是信任他而已。
    但我这三天走了那么多地方,却都没有迷路。
    一次也没有,我看地图,识图标,问路人,每次都很准确地到达目的地。顺利的,就好像我一直在策划这件事证明自己一样。完全可以做到,没有任何难处。
    靠着自己,没有新一,没有柯南,没有别人,我也能活下去。我第一次发现了这个定理。
    哀说的对,除了自己,都是别人。即使是新一,也是别人。就算我再喜欢他,我也要做到,他不在我身边,我也能快乐的活下去。
    也许上帝真如哀所说的眷顾着我:在新一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让柯南陪着我:当父亲,新一,柯南都离开的时候,让我来到了哀的身边。爸爸死后缠绕我很久的噩梦,自从和哀在一起后再也没有做过。我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哀,她给我力量,更让我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不再是弱者。
    东京之旅那几天,我回家都很晚,哀每次都特意留了饭菜给我,她和新一有一样敏锐的观察力,也许她早发现了我的异常,但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一点关心的样子。
    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她:尊重每个人自己的能力,从不把善良当作伤害人的武器。
我决定报考东大。并不是突然的,但老师和同学都吃了一惊。
回家的路上园子问我为什么。
我想了一想:“东大是我一直向往的目标。”
园子看我:“兰,你是不是受新一的刺激了?”
我皱了下眉,她这么说让我非常不快,我的梦想跟新一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你觉得那样能配得上新一啊?我跟你说他的走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犯不着为了那个臭小子他这样的!你现在已经很好了….”园子兀自的说着。
我真得觉得有点生气了,为什么总是说到新一?我的每个决定,每个想法,为什么都要跟他扯在一起?
“园子,新一不是我的生活的全部。”我不客气地说。
“什么?”园子吃惊的看我,“那你是为了什么考东大?”
我突然明白自己的问题:曾经犯下的错误是我把那个少年当作自己生活的中心,我在大家的纵容下去依赖他,没有人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哭,我笑,我追着他跑,我为了他才坚强,我为了他才等待,渐渐的连自己的方向都迷失了。这样尴尬的处境只能让我永远守在原地待着他返身回来安慰我,等着他一生的诺言为我负责,再一辈子照顾我。我付出的永远只是信任,因为我本身已经苍白得只剩下去信任他。我的梦想是为了他。可是,哀说我们都要靠自己,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留下的泪水是什么味道。我已经慢慢觉悟了,这才是我能从爸爸的过世,新一的离去里站起来的力量。
园子看我陷入沉默便得意的笑笑:“你看,这还是为了你家的新一吧。”
我朝她笑笑,不太想解释什么了。

但考东大的过程比我想象中的要艰难很多。哀被我逼的天天晚上给我补习。
在参加东大第一次模拟考的时候我还是感觉不好,出了考场与老师对答案之后老师很委婉的说你能进东大的可能性不是太高。
回到家我拼命掩饰自己的失落,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悄悄哭了。我非常强烈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与软弱,靠自己奋斗不依赖他人,感觉真的很孤单。想到爸爸,想到新一,我又自怜又无奈。那一刻我想放弃,依赖别人也许不好但那毕竟是自己活着的一根绳索。我还可以干点别的来证明我的价值。
但哀那天晚上居然非常无奈的说要和我一起考东大。我感动得几乎落泪。不知道为什么,哀给我的感觉很像新一,都能让别人依靠。但对现在的我而言,依靠着哀是让我能有更好的后援战斗,而依靠着新一却只能给我带来停滞不全心神不定的安宁。
那天在哀出门的时候我问以后能不能和她一起生活,当时我的心绷得紧张都不敢看她。过了一会哀冷冷的说:“只要你愿意——应该,都可以的吧。”
于是我在床上心跳得飞快,泪水和笑容一样泻留。
我想从那天起,我不再想对新一依赖了。跟哀在一起,我可以有那么美好的明天,已经不会再贪恋别人身上的温暖与光环了。
就像空手道一样,只有自己取得成功那才可以称为价值。
我不是“名侦探的青梅竹马”。
早就厌烦了这个身份,哀轻轻的一伸手,把我拯救。

晚上和哀一起复习功课,让我非常得意的是与哀其他科目的出类拔萃相比,她的国文非常差劲。而国文却从来是我的强项。
看到一贯平静的哀的脸上露出愁容,我的心变得非常——高兴。我觉得我变坏了。
“你好象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是陪你考的啊。”她打击我。
“可是哀你一个人在家会很无聊啊,整天翻译稿子不觉得很困惑吗?”我还真的没有感到,太愧疚。
“那我也不必学高中课程吧。”
“对不起。”我低下头,默数:1,2,3。
“好了我知道了,毛利小姐你别装了。考不上东大起码戏剧学校会争着收你的。不过你还是**演技吧,起码偶像派你是抢不上了。”
我笑眯眯抬起头无视她的讽刺,然后继续看无聊的数学英语。
新一走的时候才刚入冬,现在窗外已经是鸟飞莺啼的春天了。曾以为自己会永远冰封在惨痛的冬季现在身上却已经穿上哀给我新买的裙子。
真正的孤单其实是新一走后而博士还没叫我到他们家前的那几个星期。之所以答应住进来不单单是为了哀的饮食,而只是我——太寂寞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能听到血液静静的流淌。爸爸走了,新一抛弃我了,妈妈不在我身边,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反复想着,要是能永远睡过去就好了。不理任何事,逃到死亡的温柔里。
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如果我没有来到灰原哀的身边,也许我早就自杀了。
遇到博士的那一天,我是去买安眠药的。每个超市买一点,聚起来就就是可以永远安睡的数量。
但是,我来到哀的身边。
真谢谢上天让我遇到了哀。自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我便被拉到崭新的世界。
是不是新一也是因为这一点喜欢的她呢?哀身上,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我越来越嫉妒的想。
但这是嫉妒谁呢?新一还是哀呢?

“哀,考不上大学让你养我吧!”我认真的问她。刚下楼的博士听了差点昏厥过去。
“如果你没把我的吐司吃了我可以考虑一下,”哀面无表情的在摆弄面包机,我最喜欢看她做什么事情都很专注的样子。
“那我要是吃得少一点呢?”我满怀希望。
“那你再顺便整整容去吧。”她担忧的看看我。
我忍不住笑了,今天我去参加空手道的集训。没有走我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看到了有理优子,她是我参加空手道认识的朋友。
“小兰,你过得怎么样啊?”优子仔细的打量我。
我笑了笑:“很好啊。”
路上零零散散的聊了很多话,下车的时候优子拉住我:“兰你有什么难过悄悄的跟我说吧。”
我愣住了,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

“因为你看上去好的不像话。”园子在电话里干脆地告诉我。
“好的不象话?”我完全糊涂了。
“一般正常人遭到你这种情况,怎么也得落魄一阵吧。可你不但没消沉,反而活得还挺好,参加空手道集训,备考东大,活得比一般人都潇洒。别人见了你当然认为你是把悲痛憋在心里了。”
“我有这样子?那前一段时间我伤心的时候怎么没人来安慰我啊。”我觉得烦,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不过兰我觉得你真的变了。”园子在电话里认真的说。
“变成什么样了?”我担心的问,哀刚说我长胖了。
“真的变的快乐了,以前你常笑却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快乐。新一走后好象一直压在你身上的枷锁都打开了,是不是你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呢?小兰能这么自己奋斗真让我觉得很羡慕。”
新一?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古怪的涌动了一下。
“那天我在便利店碰到那个女人了!”园子想起了什么。
“女人?谁啊?”
“就是把你魂都勾走了的那个女人啊。叫宫野志保的。”
哀!我激动起来:“她怎么样?”离开她已经四天了,我非常的想她。
“长得真的是很漂亮,但太瘦了。走路低着头也不看人的样子,感觉很傲慢。我上去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也爱答不理的。你绝不觉得她跟灰原哀很像啊?就是以前那个给人感觉特靠得住的那个小女孩?”
“她看上去状态怎么样?”我担心的问,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一点也不好。”园子大声地回答,“阳光照在她身上都好像是在伤害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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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10:37 |显示全部楼层
集训的地点旁边挨着的是一所国中。
训练完之后我常常独自一人趴在窗上张望那些孩子,听到他们的笑声,这让我想起我和新一的童年。其实我们之间颇有很多温馨暧昧的情节。而我越来越肯定那个时候的新一是喜欢我的:你看,那天他明明在操场上踢球却还关注到我为考试没考好躲到墙后面哭鼻子,于是连忙跑来安慰我;你看,那天明明下着大雨他却因为我任性说的一句话跑过两条街去给我买冰激凌;你看,那天明明他为我和别的男生愉快的开玩笑而吃醋了却还是别扭的不肯承认…
这应该都是喜欢我的吧。但那曾经那么多的美好,为什么到了今天却成了这般尴尬的田地?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是谁没有勇气再踏出这一步?为什么现在我只肯想到变成柯南前的新一?柯南对我的好我想着真的很感动但为什么一想到他是新一我就觉得这么可笑?他们明明是一个人不是吗?
我和新一脱轨的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回忆在当下想来为什么会如此的沉重呢?
我还在等着新一给我这些问题的答案吗?

回到家的时候果然发现哀又苍白了点。晚饭的时候我逼着她多吃了一些东西。
“哀你想不想我?”我写着写着作业抬头望向她,“我每天都很想念你。”
哀在我身边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姐,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的。”
“我总想你早上推我起床,你跟我说‘你回来了’的语气,你给我端来咖啡的味道,总之非常想念你。有的时候觉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才让我真实。”我笑了笑,这是实话。发生了那么多改变,只有哀一如既往的宁静才让我心安。
沉静了一会,哀也轻声说:“我也很想你呢…”
就在我快要落泪的时候,她又遗憾的补充一句:“家里的剩饭多的都快没人吃了。”

哀的表情只有三种:面无表情,面带嘲讽,面带微笑。
前两种表情非常常见,在博士偷偷吃违禁食品的时候,在我做错了一道极简单的数学题后。而哀的笑比较极端,她是不怒反笑的阴险派。如果她对你笑得越漂亮就说明她对你的行为越感愤怒。她真心高兴起来笑的反而都极淡,如春日里早开的小花。微微采撷便会凋落——因为太轻微反而让人觉得她又在冷笑。
倒是从没有见过哀哭,她似乎没有什么太剧烈的情感起伏,连每次笑起来扬头抱臂的姿势都一模一样。自从新一离开,她也并没有表现出想念他的一点样子,这让我感到安慰和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得到她在努力维持着什么,支撑着什么。
而那个时候我认为她是快乐的。
我以为,表达悲伤和想念的形式只有哭泣,
我以为。

考东大的那两周以及等待成绩公布的时候我非常焦虑。于是我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考不上东大没关系的,落榜也没关系的,大家都嘲笑我也没关系的。只要我能继续和哀生活在这里,我可以一次一次的再努力,哀会在后面微笑着看我。
重复了很多遍后,我的心就会慢慢变得安宁。
只要靠自己,就算失败也是不丢人的。
接到东大的上榜消息后我喜极而泣,抱着哀和博士大哭了一场。
哀说恭喜你,我看着她说不出话,心里满满的承载着都是感激。
那个夏天我在家一直陪着哀。心情快乐。对未来有的是满满的期待。没错,是自己的未来。新一对我来说,依旧是个会让心脏猛地一跳的词汇。但是想他,已经不是我每天必做的悲伤功课了。
有什么在悄悄沉下去。或者还是我已经发觉了呢?
不得而知。

但妈妈回来了,还带来了新一的消息。
“我能问问你俩之间怎么了吗?”妈妈说完后看我,“你俩提到对方时的表情怎么都突然安静下来了?”
我一直看着窗外,哀正站在院子里发呆。路灯照射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我很想跑到楼下去陪着她,哀看到我会轻轻的笑出声来。
“新一说什么了吗?”我沉默了一会终于说。
“他说感到回来后一切都异常古怪,他很不适应。所以要到新的地方去冷静一下。”妈妈担心的望着我,“当然我狠狠地骂了他,他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妈妈,不要因为我责怪新一!这不是他的问题。”我这么说这并不是维护他,而是,我讨厌别人要对我负责。凭什么?这是看轻我吗?
“怎么?真出什么了?”妈妈惊奇的看我,“小兰你变了很多,是因为那个臭小子吗?”
“当然不是他!”我看着妈妈。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把我的什么和新一联系在一起。那现在我和他到底有什么?我忍不住讽刺的想,新一凭什么剥夺我的生活?为什么大家总在我面前提起他?我真是厌烦透了。
“但你还是喜欢他对吗?”妈妈静了一会又认真地问我。
我默然。还喜欢他吗?当然还在,我知道自己依然在乎些什么,那个穿着白色衬衣在风里奔跑的少年,在我心中,依旧,挥之不去。
“是和那个女孩有关吧,你和新一的改变。”妈妈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你居然和她住在一起,真让我吃惊。你这孩子真是…唉,总之这一段时间真难为你了,你知道妈妈自己都应顾不暇。不过现在既然我回来了,你现在收拾收拾今晚就跟我走,以后咱俩一起住。”
“我暂时是不会搬出去住的。”我低声说,“除非小哀轰我走,否则我是不会出去住的。”
“什么?”妈妈不可置信的看我,“难道搬进来是你自己情愿的?不是受博士之邀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总之除了小哀,谁都不能让我搬出去。”
“兰?”
“我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妈妈你也要加油。爸爸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这么消沉的。”
妈妈突然微笑起来,她的神情放松而又惊奇:“她居然真的做到了,我一直以为你要靠新一才肯变得坚强。”
“什么?”我困惑的问。
“这么看来那女孩所承担的压力真是太大了。你爸爸的死给她似乎造成很大的影响,刚开始听新一这么说我一直不以为然。但现在——也许最后走出伤痛的反而是她。这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妈妈沉思了一下,“也许我该跟她谈谈了。”
“妈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兰,等你做好准备后,让那个女孩把那天的过程告诉你。你爸爸看人的眼神真很准,他拜托对人了。”妈妈再望向窗外,“现在我看得出你过的很好,但那个女孩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妈妈说的话让我不解,却也说出了在我内心深处的担忧。
哀过得并不好。我越来越发现这一点。我一直以她为目标却没有发现她过得并不快乐。
无论我和博士怎么劝她都不肯上东大。
“我要环球旅行。”她这么跟我说,“现在还不到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便是新一回来,而哀会永远的离开。我知道她在说什么。那她这么做是如我所愿还是让我痛彻心扉呢?我一直叫她哀是因为我还是觉得她是那个小女孩,不会对我和新一的感情有任何影响。但如果要靠她的走才能解决我们的所有问题,那是不是,我和新一这段关系,本身出了毛病?在重新审视与新一的关系中,我一直认为哀是第三者。但,对于哀和新一来说,我是不是他们的阻碍呢?我几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可是该如何是好呢?我也不知道该自己该怎么办。我还是忘不了那个与我一起长大的男生,我还是会心疼的思念他,我还是不想放手,你看我依旧在等他回来。
否则,我绝望的想,过去的美好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之间明明有过甜蜜的啊,明明有过约定的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一场好的恋爱会有这么多问题,出现这么多怀疑吗?
整个冬天我都在想这个,但后来我发现在自己频繁的回忆中新一的脸日渐模糊。这让我惊恐,而那些过往的时光因只我一个人念起,便格外的味如嚼蜡。到后来我慢慢心灰意冷意兴阑珊。只要现在这样就好了,我越来越这么想,我和哀住在一起,新一也没有回来,最起码大家谁也没有受到伤害。让我们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过下去,好不好呢?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玩起麻将来哀都不是对手。
她现在经常向我们微笑,无声而苍白,笑容里面是大片大片的空寂。虽然因为上了大学我不能天天回家,但每次回来就能感到她又憔悴了不少,眼睛下总是乌青乌青,手软弱的没有任何力气。我感觉她像一根快断了的弦,紧紧地蹦着最后一点力量在挽留什么。
妈妈每次看到她都满脸担忧:“她还是不肯放下。”
是这样的吗?哀还是不肯放下爸爸的死。
也许我应该再跟她谈谈,可是我还没有鼓好勇气。爸爸的死在我心里是一块未痊愈的伤疤,我还是没有办法听有关于他的任何。
我根本就没有怪她,为什么她还是放不下呢?我常常焦躁的想,

春天我们一起去神社祈福。
许什么愿呢?
几乎这么想得同时,我脑海里就立刻就给出了答案:希望自己能够幸福。
吓了一跳。
这是我第一次许这么自私的愿望,只希望自己幸福,脑海里完全没有想到别人。我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外面的风柔软,吹到我脸上却觉得发烫。
我觉得羞愧。怎么会这样?记得小的时候许过的愿望里,每次都有新一,几乎每次都先祈求他平安顺心再是想到自己。
但今天的我这是怎么了?
从山上望下去,是一片恢宏的绿色。哀常常说人类在什么面前都是渺小脆弱孤单的。我一直不以为然,但现在好像想通了什么。
新一的回来真得能排解我的寂寞?我并没有把握。因为就算在那个时候,变成柯南的新一在我身边这么近的守护我,却还是缓和不了我的任何痛苦。每次的哭泣都只是一个人,谁也帮不了我。所以才格外的希望自己幸福吧。只有让自己幸福,才能让周遭的人也快乐吧。
或者,这些也不是问题,问题只是,我和新一在最相爱的时候却都表达了错误的方式,让彼此受到了伤害?或者是时间让我们冷落了彼此?
“兰?”妈妈走出来找我,“怎么了?”
“没什么啦?哀呢?”我只是笑笑。
“志保陪着博士去那一边转转。发什么呆哪?”妈妈笑笑的看我。
“妈妈,”我迟疑了一下,“这次许愿,我居然都没想到新一,也没有想到任何人…”
“所以呢?觉得内疚?”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也好像的确记得,每次的许愿,或者每次我和你爸爸给你带来什么新的礼物,你都一定会带上新一。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最烦你整天往有希子家跑?”
我也忍不住笑了,经常那个时候我和新一玩得正好,妈妈就气势汹汹的把我叫回去。“所以新一现在都有点怕妈妈呢。”
“那个时候,你张口闭口都是‘这是新一说的,一定没错’,‘新一好厉害啊’”妈妈学得惟妙惟肖,我的脸又红了,感觉自己也好傻:“妈妈!”
“当时非常担忧,觉得小兰你太依赖新一。但那个时候我和你爸爸工作又忙,只好由得你去新一家玩。后来我提议让你学空手道,就是想让你找到点事做,不要总是围着新一身边转。结果你居然说学好空手道可以更好的保护新一,真是气死我了。”
我惊讶的看着妈妈,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我的问题。
“兰是个非常温柔的人,新一那孩子太优秀了,忍不住想去依靠他是谁都会想做的事情。”妈妈看着我,“但我觉得我女儿也非常优秀,所以希望她不用依靠别人。你看她现在过得不也很好?”
“妈妈…”我强忍住泪水,引开话题,“那个,新一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哦,虽然看起来瘦了点,但精神不错。在海滩上穿着大花格子衬衫喝椰汁。”
“这样啊,那真不错。”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少了我的新一过得似乎真得不错,这一点真让我有点落寞。
“兰?”我回头,看到妈妈疑惑的眼神,“你都不感到奇怪吗?”
“他过得那么好,我奇怪什么呀?”我无精打采的回答,妈妈的态度才真奇怪。
“我说他穿着大花格子衬衫,还喝着椰汁啊!”妈妈提高了声音,她毫不掩饰的盯着我看。
“啊?怎么了?在海边都是那个装束的呀?”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的?
“难道你不记得了吗?那孩子从来不穿格子衬衫,也最讨厌喝椰汁的啊?”妈妈还是在看我。
是吗?我也惊恐起来,可是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呢?我明明还完好的保存着新一的所有信息,记得他所有的喜好,但我为什么不记得这两项了呢?或者说不是不记得,而是完全不知道。就好像失忆一样,脑海里空空如也。并没有让我能搜索的信息。
“不会啊,新一从来没不喜欢格子衬衣也从来没不喜欢喝椰汁啊!”我惊慌莫名,“说起来似乎柯南不喜欢椰汁…”我突然说不出话来,柯南不就是新一吗?
“连我都记得,小的时候有希子给新一买了一件格子衬衣,他刚穿上来见你,就被你嘲笑着说丑,于是那孩子以后再也不肯穿格子的衣服了。”妈妈看我,“这件事一直被我和有希子拿来开玩笑,认为你们以后会走到一起,那时候你在旁边一直红着脸笑。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经妈妈一提醒,我似乎想到了有这么一段久远的记忆,我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忘记了…”
“更或者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你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喜欢新一了?”妈妈慢慢地说,我睁开眼睛吃惊的望着她,“你已经,不再喜欢新一了,所以才会连这个都忘记了?”
“不是这样的!”我忍不住大喊,妈妈怎么可以这么说?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重重的敲击,我脑子里乱极了。
“兰,你在害怕什么呢?你信不信,志保那个孩子绝对能听出他的改变。”妈妈的声音在风里传过来。
我呆呆的望着妈妈。

回家的路上,妈妈故作漫不经心的提起了新一。我看到一直望着窗外的哀迅速收回目光,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个消息。
“呀,听起来真不错,我也想去海边了。”博士听完后直咂嘴,“新一那孩子的日子过得还像以前那么舒服,一点也没变。”
“是吗?我倒觉得他过得不好,饮食穿衣习惯都改变了。”哀在旁边冷淡的插话。
“为什么?”博士吃惊的问。
妈妈回头看我,我躲开了她的目光。窗外的神社越来越远。
突然回忆起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对一个小男孩说:“你相信天堂的存在吗?”
小男孩一边踢着球一边看她:“兰你相信啊!”
“问你啦!”
“偶尔会相信一下吧,觉得那里充满了正义,大家没有欺骗和**的心理。”
“当然了。我也觉得新一说的那个地方就是天堂,那应该是一个充满了很多很多美好的地方,每个人的遗憾都可以在那里得到补偿。想要的东西在那里都可以得到。我好想和新一一起去啊,现在的生活一点意思也没有。”
“可是我还是觉得现在比较好啊。”
“哎呀,你不懂啦。”
不懂的是那个小女孩,当时的她就没有梦想,期望不劳而获,等待梦幻降临现实。她一直以为小男孩想去的地方才是他的天堂。
她现在已经不相信了,那是对自己有了信心还是不再对他的感情抱有信心了呢?

于是我笑着问哀:“你相信天堂存在吗?”
从那天起我叫哀为志保。她不是那个小女孩,她是宫野志保。
这对我来说,意义是不同。
就如柯南和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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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保自从祈福回来后便迅速消瘦下来,我似乎都能听到她慢慢枯萎的声音。她开始越来越长时间的发呆和恍惚,虚弱的连笑容都无法提起。偶尔在她身上能闻到淡淡的酒味。最近一次我在厕所的垃圾桶里居然看到了安眠药的药盒。这让我非常非常的不安,她的失眠我能稍稍感觉却没想到越发严重。好几次夜里我醒来都发现她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喝酒。
我居然不敢打扰,我怕触碰了什么自己的心也跟着粉碎。她的痛苦应该是都跟我有关,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爸爸的死,还有新一那天在雨天里对我说的话,也还是在慢慢折磨我。
但是我帮不了她。一想到这里我常常会感到非常无力,志保曾经轻松的救了濒临绝望的我,我却没有办法帮助她。
因为她的心病,也是我的伤疤,那也是我最爱的人啊。不想让自己的伤口再流血,我才刚刚学会坚强。 那该如何是好呢?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每当这个时候,我便还觉得自己是那个软弱的女生,只知道在柯南和哀都做给我看的强颜欢笑里闭着眼睛不敢去触摸**。
只是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我只想到自己。我根本不是天使。

那天在夜里醒来,志保不在我身边。我走下楼梯去看她,客厅里空无一人却有着浓郁的酒精味道。地下室的灯开着。我悄悄地走下去。
志保在里面,静静的闭上眼不知是在想什么,脸上苦涩的笑容在灯光的映彻下显得越发惨白。过了一会她慢慢地打开抽屉摸索着什么,像是触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般,她拿出了一部灰色的手机。
灰原哀的手机。
迟疑了很久一会,她慢慢地打开它。
是在想缅怀什么吗?和柯南在一起的日子吗?我站在门口默默地想,那段日子,对两个人来说都有格外的意义。她其实一直在想着新一,我当然知道,只是感情太深沉了反而不能让人捕捉。
打开手机后的志保看着屏幕又在怔怔的发呆。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我和她都是一惊。迅速的按了接听后,她突然滑倒在地。我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应该是他吧!这个让我们又爱又恨的男子,工藤新一。
能让志保这样的男子,只有他了。

志保和新一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暧昧,但我还是觉得被伤害到了。新一为什么只肯给她打电话呢?我知道就算给我打了电话也对我们的感情毫无益处,但,他为什么不打呢?
我委屈极了,终于忍不住叫道:“志保!”
话刚出口我就突然冷静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我,应该对新一说些什么呢?我慌乱的想要逃走,但志保冰凉的手紧紧拉住我,“他,他,他刚让我叫你…”说完后志保就飞快的逃开,我看到了她脸上的不安。为什么又是这样,我悲哀的想,是我打扰了你们啊。
“喂?”我试探的接起电话,手在慢慢发抖。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话,我只想去追着志保跑回卧室。她怎么样了呢?我的眼泪已经慢慢止住了。
“兰吗?”新一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如此的熟悉,我想起以前我和他的交流都是靠这个小小的机器。真是有趣。我又不跟电话机谈恋爱。我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想解释一下吗?为什么给志保打电话。”我强笑着问,在找些话题。
“对不起。”过了很久,新一才慢慢地说。
“原谅你了,下回不准了啊。”我在漫长的等待中松了一口气。为什么,听他说话觉得怪怪的呢?
“兰,我想说…”新一的语气突然更改了一下,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是在闭着眼睛痛苦的出声,手紧紧的捏住话筒。
我又在等待着,像是最后的判决什么的。能感觉得到,分手前的那个雨天他跟我说的那番话就能让我感觉到了这个结局。
“什么?”
“那个,就是你怎么和灰原住在一起啊?”
我哦了一声,心下却悄悄出了一口气:“志保她过得很不好。”
“什么?”他明明听见了,语气担心却并不感到太惊讶,“那家伙就是那样把什么都闷在心里,她觉得自己是凶手。”
“新一,你能不能把那天爸爸在游乐场里的事告诉我?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没有心情听太多。”我突然问道。
“兰?你真的做好准备想听了吗?”他沉吟了一下。
“嗯。”我简短的回答,该有个了断了。就在看到志保那一瞬间的脆弱,让我突然有了勇气。我想帮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这么不快乐?
“你不会再哭了吧?”新一又在另一头迟疑。
我突然飞快的挂了电话再拔下电池。
啰嗦!我冷酷的想,手却一直在颤抖。真讨厌,新一在另一头到底在干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挂掉新一的电话。他那种担心的口气一瞬间激起了我一直以来潜伏的厌烦。在那一刻我觉得我自己和他不会再有未来了,我已经,没错,厌烦了。无论是无休止的等待还是他关心的口吻,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完全的不适应。甚至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我都想走开。
这不是爱,这是对以往情怀的尊重。
好像是真的,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么喜欢他了。
发怔的时候,我看到桌面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手机。几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新一的手机。
也许有什么话,志保也想对我说吧。我拿起它走上楼去。

志保借着威士忌给我重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痛苦,眼神望向我也没有闪烁。她一直用淡淡的口吻说着,说着爸爸替她挡了一枪,她怎么杀死Gin(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睛亮得可怕),爸爸怎么样让他们放下他,爸爸怎么嘱咐她让她照顾我….直到——直到她说出:“工藤背着我刚出去,里面就爆炸了。”

眼泪轰然而下。
我从来没有见有人哭得这样悲伤。没有声音,完全没有声音。她的眼泪,像黑夜里静静流淌的河流,奔腾而出,打湿了我的手。她痛苦的蜷成一团,任眼泪纵横:“对不起,对不起,毛利兰….”她一直这么对我重复,我也忍不住哭了。

她怎么会这么傻呢?明明那么聪明的脑子,还猜不出我都没有怪她呢?我一直觉得她不会这么在意,我一直觉得她在坚强乐观的活着,不惧任何风雨,但我没想到她反而把这一切的不幸都归咎于自己身上。这该是多么痛苦呢?一直在心里谴责自己,没有办法幸福,不敢再相信任何。爸爸不会希望她那样的,这不是爸爸救她的目的啊!
我去抱住志保,她颤抖了一下终于肯发出啜泣声,那么瘦小的身体,那么用力的哭泣,如子规泣血会骤然而亡般。从心底的悲伤。她到底忍受了多少呢?我哭泣着想。最后博士也默默地站在门口望着她,偷偷擦拭着眼泪。
她在竭力的哭泣中沉沉睡去。
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能帮我办出国留学吗?”
我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志保的呼吸轻的都听不见。
爸爸当时为什么让志保照顾我呢?是不是他也看出了什么?看出她身上带有的坚定,看出新一不能让我永远依靠,或者看出那个时候新一就开始被她吸引了?
答案只有爸爸知道了,我耳边似乎又传来爸爸的声音:“你不要总是想那个小子嘛!除了他,你再说点别的好不好呀?”
当然好了,我不是要出国了嘛。
志保以后的幸福,应该有新一管了。
志保你可真够傻的,你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新一喜欢你的证据吗?新一非常的心疼你,所以每次跟我在一起都故意放慢脚步,总是中途休息让你跟上,他每次都挑选人少的地方带我去,他知道你身体不好,他知道你不喜喧闹,他尊重你,从来不揭穿你的跟踪。他只是照下你的身影,看他寂寞的表情那么熟悉是因为我也曾用这样的神色怀念过新一。那是,想到你身边,却不能够的神情。
而你呢?你也爱他吧,你也能很好的尊重他吧。明明都追到机场去了却还是放他走,不会像我样哭着恳求他留下来做他不喜欢的事,拖他的后腿吧。
这是尊重他的选择吧。
你们两个,是相爱的吧。
但是你因为对我的愧疚而从不敢对新一有什么奢望。而新一呢,他太高傲了,之前在当柯南的时候,对我许下那么多深情款款的诺言,当时的情真意切却因为现在转移了爱情而变得可笑。你知道新一那个人从来认为自己能说到做到,他以为感情也是这个样子。于是他因自己的背叛而痛苦,于是他只好走开。他以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能忘记你,他以为他还在爱我,他以为他对你才是愧疚。
那现在,他想明白了吗?
应该是吧?他少了你,会很寂寞吧!所以才肯给你打电话。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还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毛利兰失恋了。真够悲哀的。

给志保留下了一封信,我说明了一切。因为前一段时间我太伤痛,借用了她一阵,现在应该把她还给新一了。
新一不会愿意我永远和她在一起住的。
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我们都应该幸福。
临别前我送给志保一个宝石项链,苹果形状的。这可真花了我不少银子,所以走的时候我穿了她的新衣服,还把她全部的名牌化妆品拿走了。反正她整天睡觉也不用,这东西过期很快的她不会不知道。
但在机场我居然还是碰到她了。我特意挑的大半夜的飞机,而且走的时候她明明还在床上。
无奈走过去的时候居然被一个人叫住了。声音很熟悉,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新一。
那一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感到自己的心在疯狂跳动。
他居然真的回来了!我哭着抱住他的那一刻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我爱他,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以前的种种我都不追究了,只要他回来。
“兰,看来你又苯了不少哦!”新一在我耳旁笑着说。
我突然离开他,他在说什么呢?
“头发长长了那么多,一定是不动脑子所以才净长头发的吧!”新一似乎为我终于松开他而松了一口气,他提起我的头发。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笨?”我不高兴的望着他。刚见面时的那种幸福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这么说我?
看到他还是笑笑的脸,我几乎愤怒了,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他是我什么人?我并不是小肚鸡肠的女孩,但现在却为他说的话感到生气。
不能够啊?我一边强压着不快一边思考,在我身边的人,每个都说过我傻,尤其是志保这个毒舌女皇,更是讽刺我的脑子要放在高倍电脑显微镜下观测一年才能看出来。这么讽刺的话我也只是哈哈大笑就过去了。并没有生气,但现在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这么说呢?以前新一开什么玩笑我都没生气过的。
看着他熟悉却有些陌生的眉眼,我终于知道了一个一直被我否认的事实: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我的走不是成全他和志保的幸福,而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过去的时间那么长我已经开始把他当成生人了。生人,是不能给我开这种玩笑的。
“道歉!快点!”我毫不掩饰的盯着他明亮的眼睛,已经不会再心动了。以前害羞的我,根本无法做到正视他的眼睛。刚刚看到他的那份激动,只是因为重见他的喜悦在作怪。
但现在,再看着他,我只觉得,如此而已。
不过如此。
“对不起,兰。”他收起笑容,平静的看我。
“分开吧。”我干脆的说,“如果你想说这句话的话,让我先说出口。好歹我也等了你这么多年,让我甩了你当作补偿吧。”
“兰?”他吃惊的看我。
这样子可真蠢,我忍不住想,如果是志保在的话一定会说,把你的灯泡眼拉下开关吧!但志保呢?我突然想起来,她已经不在柱子后面了。我刚刚的鲁莽动作一定伤她的心了。她还喜欢这个家伙,我知道。
“为什么回来?因为志保吗?”我再问新一。
“在国外总是想她,那天听到她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回来了。”新一眼神悲哀,口气坦率。
我的眼泪流出来:“是喜欢她吗?”
“非常的喜欢。”毫不犹豫的回答。和那天的躲避完全不同。
“如果当时你对我有这么勇敢,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的这种地步。”泪滴在地上,只是很遗憾。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也变了。”
“我看得出来。以后,恐怕都不能和你见面了。”
“我想也是,我也不想再看到你那张脸了!”
“喂!”他眯着眼睛看我。
“我要出国留学去了,志保刚刚看到我抱你了,去跟她解释清楚。”
“知道了,还有谢谢你,兰。真的对不起。”
“我是你的初恋吗?”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新一是我前二十年来最喜欢的人。”
“兰也是的。”他痛快地回答。
“哦,那你的初恋对象可比我的初恋对象条件好太多了!”我捡起箱子终于准备进入登机口,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兰,我是真的很喜欢过你!那个时候我真的因为你才有力量在奋斗!”他在我背后大声地说,我随便向后面挥了下手又忍不住哭了。
“你不留你男朋友了吗?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旁边的一位小姐同情的问我,“他那么帅!”
但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新一已经转身跑去追志保了,而我也不可能再回到新一身边了。一切已经不在原点了,我和新一的感情,该坚定的时候都在软弱,而该破土的时候两人都放弃了。加上两个人对待对方不正确的方式,于是心终于越来越远。
我的眼泪是为之前的回忆而流,曾经那么的喜欢过对方。只是这一切都是以前了。泪水流下,遗憾而已,但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了。绝对不想了。
我已经成长了,已经没法再做回原来的毛利兰了。我已经不想再跟他奔跑了,这不是老了,这是不爱了。
最后一次为那个少年哭了。白衣飘飘的年华,也已经是从前了。
圣诞节的那天我接到妈妈的电话,她说已经下飞机了马上就可以见到我。
徒步走回公寓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在门口等我。一个胖胖的黑人妇女,穿着邮递员的衣服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
“是毛利小姐吗?”她打量着我,“这里有你的一个欠费快递。”
“欠费快递?”我吃了一惊,“谁寄的?”
“东京寄来的,叫‘宫野志保’。”她低头念上面的字。
我连忙把单子抢过来,的确是志保的字迹,秀气而又稍稍倾斜的漂亮英文字体——她曾经帮我改过英文作文。
“还差多少钱?”我有点心虚,志保居然给我寄欠费包裹。看着箱子这么大,价钱应该不低的。
但我还是被吓到了:“400欧元?”她干脆去抢好了!
“你知道,远洋快递,她又给这个箱子上了保险…”那邮递员为难的说,“当然你也可以退回的。”
算你狠,志保。我强笑着从钱包里取出新从银行里提出的400欧元,哆嗦的交给那个妇女。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不肯看我的眼睛。
“祝你圣诞快乐!”签完单子后。她说。

打开箱子看到里面都是沙子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哭出来。宫野志保你怎么这样子!
再气愤的撕开信件,她只在里面写了两句话:“还记得我第一次向你伸出手作自我介绍的海滩吗?这是那里的沙子?”
我蹲在那个沙箱旁苦笑,那你也不用给我带一箱沙子啊!明明就是报复我走了的时候拿了你不少名牌!手无意识的抓起沙子,我却触摸到了什么。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箱子只有上面是沙子!没一会,我在里面找到了一封信,整套ANNA SUI裙的裙子。
打开信,里面都是厚厚的照片,主人公全都是来到英国的我,里面的我笑的很开心。在一张照片的后面我看到志保在写:我很想念你。

在我感动得泪水还未流出来前,我突然想:欠费快递?哪个公司这么白痴办理了这个业务?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呢?
我爬起来就拉开门,门外站着妈妈。
她吃惊的看我:“兰,你门口怎么有一束玫瑰啊?”
法国玫瑰。志保最喜欢的花。
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怎么样呢?我轻轻的说,天空静静的飘下雪花。街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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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4 15:13:38 |显示全部楼层

辰:时间,时日的意思

辰:时间,时日的意思
她从浴缸里立起身来,雪白的肌肤像流出来的牛奶。随手裹上旁边的浴衣,宽大的腰带要绕两圈才能系上,于是只松松的打了一个结。
“你怎么就这么瘦啊,晚上明明吃得比我多的呀。”记得那个女孩看自己换衣服的时候非常委屈。其实最近我胖了不少呢。她忍不住轻轻笑了。被水汽蒙着的镜前有一个小小的首饰盒,低调而华美。打开,里面只有两件首饰:一个钻戒,一个项链。
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左手挑剔的提起项链,她嗤笑的想:那个女孩的品位还是停留在儿童层次,好不容易送自己一个项链居然还是个苹果式样的。这个傻瓜还把我说的话当成真了呢。
话虽如此,脸上露出的是宠爱的笑意。手轻轻合拢,冰凉的宝石在手心里是坚硬的。这是她仅愿意戴的两件首饰。
Ran
“你现在怎么样呢?”她望着镜子模糊的字迹微笑,有没有发现我给你开的最后玩笑?这是还你的报复呢?
浴室外的门咔嚓响了一声,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一下便又径直走进去。
她几乎要微笑出声,在镜前扫了下自己不自觉绯红的双颊便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正坐在床上,没好气地接着一个电话。于是她转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他的话能清晰的传来。
“怎么又是你这个家伙啊…废话,知道祝我新婚快乐还打电话骚扰我蜜月,现在听你的声音真是破坏我心情…谁重色轻友啊,你在和叶面前把我贬得这么低我都没说话…噢你说她啊,她在浴室里呢…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的,你说我家这位,性格一贯那么扭曲,但这回居然没为难我就答应了,这可真不像她…对啊,也没要求戒指上钻石的尺寸…一切都很顺利,真可怕…话说自从我认识她,就一贯被她折磨神经…这次我只能解释我个人魅力太大,那个家伙有的时候也比较可爱啦…”
她终于听不下去了,板着脸走到他面前假笑着问:“请问你说的‘那个家伙’是指我吗?”
他猛地一哆嗦,对着电话那头强笑着说:“那我先挂了啊。”
关上电话,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她的脸色,低声嘟囔着:“平常洗澡也没见你那么快啊,真是的。”
她抬眼看他,却忍不住捂嘴笑了出声:“你穿女装的样子真是倾城。”
名侦探的脸上立刻收起讨好的微笑,夺过她手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啰嗦。”
她接过已经空了的杯子,愉快地看他开始独自卸下这身装备,男人并没有要她帮手的意思。
“哎,我说…”
他转身看向她明显幸灾乐祸的脸,一边脱下裙子,没好气地问:“干吗?”
“现在手机上的功能,你是不是都不看的啊…”
“手机对我来说就是打电话好吧,顶多再要个摄像头可以拍现场证据。”上天保佑,这话是真的。繁忙的大侦探平常连个短信都懒得发。
打电话说清楚不就好了?他最不耐烦等待。
“一猜就是。”她评价着,心却悄悄地笑了。
“啊?”他一边从胸前掏出两个橙子一边迷惑的看她。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刁难的就答应你的求婚求爱的理由。
她只是微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打开我的旧手机吗?手机提示我有300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而正当我发呆的时候,这个电话号码又打来了,是你。
300多通未接电话,你我分离才400多天,是不是你平均几天就要给我打电话呢?你不是最讨厌做无用功了吗?打了这么多电话你听了这么多“该用户已关机”是什么心情呢?但为什么还是要给我继续打电话呢?有什么想当面对我说的吗?没有我,你是不是有点寂寞呢?为什么偏偏记住灰原哀的电话却不敢打到博士家里来呢?你回来后我质问你,是不是只给我打了这一通电话,你为什么不自然的扬起头说是啊还偏偏被你接到了我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呢?我可不可以相信这是你对我的笨拙?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手机关机也可以显示未接来电的吗?你都不会设置吧,你都不知道有这个功能吧!你这个跟不上时代科技进步脚步的大白痴,不知道自己留下犯罪证据了吗?那个手机我还一直珍贵的保留着呢。
所以我想,你也许是爱我的吧。这不用再需要我再为难你,要你显示出你在乎我的证据了吧。你知道女人有的时候很蠢的,她们都想要找到男人爱她的证据。所以我偶尔犯点傻事可以原谅的吧!何况咱俩彼此彼此嘛,你不是也挣扎了那么久却还是毅然来到这么傻的我的身边再坚定的许我个未来吗?我一定花了你不少时间吧,我也在让你痛苦了一些吧,我们都是傻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她看男人走进浴室:“看到她了吗?”
他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洗掉脸上的妆容:“先别说这个,服部那小子怎么说你有一次狠狠地占了他的便宜?”
“只不过让他请吃了顿饭罢了。”她云淡风轻的回答,倚在门上看他拼命洗脸,“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毛利给你钱了吧?”
完了完了,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上去了,他开始出冷汗。大侦探“啊”了一声装傻,把水又开大了。
“你不会念旧情没要吧,工藤。”她的声音冷酷下来。
哎,他无奈的抬起脸。用湿漉漉的手指了下沙发:“在那裙子里,你真是个贪财奴…”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撇下他走开去沙发那拿钱去了,他无奈的撇下嘴:我当初为什么会娶这种人啊?
“工藤,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少了一百吗?”她皱着眉回头却发现浴室的门已经闭上了,“喂?”
“别那么多抱怨了,就是我拿了。”浴室里的男人因为逃到了安全地点而开始在里面肆无忌惮的笑。
她拍打着门:“我以为侦探不干这种事呢!真丢人!这是我的钱,快拿出来!”
“别搞笑了好吧,我一个关东名侦探为了你先去假扮女人后骗钱,你怎么也得给我点报酬啊你说是不是。”里面的声音嘲讽而愉快,伴着放水声传出来。
“不要,快点拿出来!”她头疼,早知道就亲自去送了,现在说什么也要把钱要回来。给毛利的礼物可花了自己不少钱,不能再亏了。想到这她更用力的拍门,“工藤新一!”
门霍的打开了,他无奈的看她:“别敲了,看你那样子。科学家流落到这般田地。”
她巧笑嫣然伸手捏过他手里的欧元:“现在世道艰难嘛。”
手刚拿过钱,她脸就刷得红了:“工藤,往哪摸呢你个大流氓!”
“那总得补偿我一下吧。”男人低声在她耳边轻笑不由分说地抱她进了蒸汽腾腾的浴室。
“不要,我刚洗过澡,放开…”
浴室的门又重重关上,刚刚她站的地方轻飘飘的落下几张纸币。
                     
                      奔腾过往的辰光,后夜尽情狂欢
                      西海岸如此遥远我们却如此年轻
                      请享受着人类的时光
                      和你可爱的脸庞

她取下耳机,对前台笑着:“没错,就是那个订了高级套房的工藤夫妇。他们一直要住到明天早上是吗?对,请刷我的卡。”
侍者惊讶得看面前这位打扮高贵的女士:“请问您要帮他们付帐是吗?”
她完美的展开微笑:“是的。哦,还有,我在你们这又订了一套晚餐,一个小时之后拜托你们客房服务送上去。唔,这个PRADA的包你交给工藤夫人就行了。”
“那您不上去跟他们说明一下吗?”
“不了,那两个人见到我一定以为我要他们命来了。”看到侍者不解的眼光她笑得更深,“总之帮我给他们带话说我祝他们新婚快乐,还有,晚饭送去的酒一定要是Vermouth呦。”
“好的,一切都办妥了。”侍者迷惑的看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开着停在门口的奔驰小跑扬长而去,互相猜测着她的身份。
                     
                    过去的是痛苦,但现在我们跳舞
                     等待黎明的孩子不曾孤独…..

耳边的小机器里依旧放肆的播着音乐,她嘴边露出微笑。
这样才可以。

前辰不是过去的时光,而是前进的岁月在黑暗中抛弃后夜。
后夜即使孤单却已经拉开新的一天的序章,请你不要被黑夜蒙住了眼睛。
所以这样才完整了。你明白了吗?
她在后夜里期盼黎明,上帝在她旁边微笑着看她

-——————————全文完——————————————————
真的不想说什么了。
唉,一想到要接受新的审视就害怕。

[ 本帖最后由 垂爱的度量 于 2008-4-14 15: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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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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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0 22:43:39 |显示全部楼层
正好自己看见了,然后就扑上来了:两年啊这已经前年的文章了么,时间太久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写的了。。。。情节有些忘记了,各位大人)读之如果还是天雷的话那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可以说她不好,但不能将她与别的人再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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