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向] 天上所有的星（赤井X灰原暧昧向，短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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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na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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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20 13:28:02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天上所有的星

如果17岁之前都可以算作童年的话，灰原哀就拥有两个长达17年的童年。
她在日本直到站在第二个童年的尾巴上，然后去往大洋彼岸的国度。临行时自然有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在机场看她离开。小兰帮她检查了机票护照后又叮嘱她，到美国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还是总把自己当成那个非常小的别扭孩子。灰原微笑着一一答应。“是，小兰姐姐。”
小兰抬手去捋头发，眼睛顺便瞥一眼工藤，迅速而不动声色的。他们隔开一步站着，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通过安检。一辆巨大的客机正在拔地而起，迎面而来的强大气流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再回头去看玻璃门那边的人早已走光，只有工藤还留下一半营养不良的瘦影子。

夜机的时间格外无聊。邻座的女孩开了小灯看书。阿加莎克里斯蒂。这年头到处都有人拿侦探小说放松脑神经。
对方发现自己在看她时咧开嘴笑了笑，“Hi!”
灰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为了掩饰尴尬只好随口问：“是回纽约？”
“是，你呢？”她合上书认真地盯着自己。
“上学。”灰原耸耸肩。
“我叫Victoria.”她已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
“呵，胜利女神。你想战胜谁？”
“每一场考试，还有每一篇论文。”她苦笑。
灰原被她的快乐感染，说：“我叫Sherry。”
她甚至懒得再去重新想一个名字。
“你是哪所学校的？”
“纽约大学，医学院。”
“真凑巧，我也是在那里。”她看样子是真的高兴。“我原先觉得只有肥皂剧里的女主角才会在飞机上遇到白马王子。”
“是，尤其是伦敦纽约巴黎之间的航线。”灰原迅速地回答，并微笑着看她。

飞机颠簸了一下然后开始下降。她们排队经过安检，取完行李后就挥手告别。
赤井秀一在出口处等她。
她艰难地拨开人群。面前是陌生的巨大城市。天色阴沉，尚且飘着细密雨丝。像是重感冒病人阴郁灰暗的脸。
他帮她把箱子放进车里。灰原突然说：“喂，你是不是该对我说，欢迎到纽约来。”
赤井诧异地抬起头，看到她笑得有些寂寥的脸。

她在另一个城市开始的生活与任何普通的大学一年生并无二致。学校并不算近，他每个周末开车来接她回去。在3楼拥有自己的房间，锁紧了门便可以任意妄为。
周日清晨醒来时可以听到窗外迟疑得鸟鸣，梧桐树把深深浅浅的树影映在墙壁上。以及那个冬季早上7点钟拉开窗帘时满目的白雪，安妥地覆盖了整个世界。
她珍惜这一切。

3个月后的早晨接到别人递过来得纸条，仿佛是约会，只写了时间地点，连姓名都没有署。
她原先只当时谁的恶作剧，随手夹在书里。又觉得好奇，到了下午3点钟忍不住就往图书馆走去。
“Sherry，这边。”
居然是Victoria。天气晴好，阳光把她那头金灿灿的长发照得直晃人眼睛。
“找我有事？”
“嗯，帮我补习。”
灰原微笑。想来她能够做的也仅限于此。“你怎么确定我能帮上忙？我还低你一个年级。”
“直觉。”她诡秘地眨眨眼睛。
“拿来我看看。”
她递过资料。灰原慢慢看下去，其中有些已经涉及到研究生的病理学课程。
那日她们到傍晚才离开图书馆。Victoria还另有约会。
“你这种人的男友一定超过12打。”
“我没有男友。”
“你的成绩单一定和你的外表一样美丽。”她做出一个夸张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又想起什么，说：“等等，我听别人说起过你。”
“哦？”
“说是你从不接受任何男生的约会。”
这倒是真的。她默默地想。
“Anymore gossip?”
“嗯，还有人说你有个年龄比你大很多的男友？”
“谁说的？”她一下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问。
“好几个人都提起过。说是看到你和他在学校餐厅吃饭……”
她终于反应过来，想笑却笑不出来，只得咧了咧嘴角，说：“真是人言可畏。”
“那么便是真的了？”Victoria急切地问。
所有女孩都有这点小毛病，对别人关注得太多，无论与自己是否有关。
“不，他们误会了。”她懒得再解释。“怎么可能。”

那天晚上她突然给他打电话。赤井认出她的声音后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了3秒钟说：“喂，你会结婚吧。”
这个问题显然是对方意料之外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突然想到明美了，刚才。”她随口说。
她想象着他在那边皱着眉握着话筒的神情。“不要胡思乱想。”他带了些不满的口气。
“嗯，我只是在想，那些罪犯要报复都没法绑架你的老婆孩子什么的，有点可怜。”

第一个学年结束时同学间组织去野外游玩，约好只带睡袋炊具食物，几个人兴致勃勃地开了一辆越野车出去。灰原和其他人一样踢掉鞋子在后座上打牌，把脸枕在座椅靠背上，一会儿就被灼烈的阳关晒晕过去。她对Victoria说：“我到后面睡一会儿。”便拽了件外套过去盖着，5分钟不到便迷迷糊糊地睡着。
夏季阳光似细针般扎着眼皮，一跳一跳地疼痛。她只觉得这样的天气呼吸都属困难，灼热的空气可以从鼻腔一路燃烧到肺部，在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朦胧中听到有人把音乐音量关小了。她记得仿佛是首有点哀怨的情歌，一个中年女子醇厚深沉的声音，丝绒般柔软厚重。
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梦中全是那些抑郁的歌声，起起伏伏，带着沉重的鼻音。
Tell me one thing more before I go. Tell me how am I supposed to live without you.
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睡着，否则那些声音为何会轻飘的像浮在半空中一般。
半梦半醒时想到很久之前有过的一个梦，梦到明美。她独自蜷缩在墙角低声哭泣，胸前一大片血迹。灰原走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姐姐，不要怕。”她安慰道。
那人抬起头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她惊恐的发现那不是明美，那是自己的样子。血迹迅速蔓延开。对方的面容在暗淡的光线下美丽而扭曲。
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全身冷汗从这样的梦境中惊醒。顶多是翻个身就可以再次睡去。
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个她。

醒来时天已经黑的非常彻底。车里只有她和Victoria两个人。
“那群人呢？”她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脖子，问。
“在帐篷里。我们刚吃过饭。这份是你的。”
灰原皱着眉毛接过干面包和烤的不是很均匀的鱼，还未等她开口，Victoria便说：“把这些全部吃下去，不要告诉我你没有食欲。当年莫斯科被德国人围困时面包都是按盎司分配的，你看，你应该感到幸运。”
这段话实在让人哭笑不得。“美国母亲让孩子吃饭时说的不是‘非洲还有很多人吃不饱，所以你不可以浪费粮食’么？”
“我妈确实这么对我说过。”她认真地回忆着。“是，在我3岁的时候。”
灰原忍不住大声笑起来：“你怎么可以如此天真，太让人嫉妒了！”

Victoria从车顶把手伸给她。“上来。”
她们并肩仰面躺在汽车上面，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无垠的星空。天边还有凝固了的血色一般的暗红，然后不动声色地过渡为头顶沉寂的深蓝。
“那边是银河。”
灰原偏过头去。那一片天空都被星光映得失了本色，只剩下半透明的浅灰。银白亮蓝翠绿与火红色的星光彼此辉映，交错成了半幅纱幕，温柔地覆盖了夜空。
夜风渐渐猛烈起来，Victoria按住她的手，突然说：“就这样躺着吧，还能等着看明天早晨的日出。”
“小时候是否曾有过这个说法，天上所有的星，都是自己所爱的人？”
灰原微笑着摇头：“我不记得。”
“那时真能以为分别10天，就是一个世纪。”她轻轻说。“看，那把勺子。”
北斗星永远都是北半球最容易辨认的星座。“小时候暗恋班里的一个男生，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后躲在房间里哭了一晚上，哭得泪眼朦胧的时候就看到外面那把大勺子光芒熠熠。”
“然后呢？想到什么？”
“饿了。想到今天晚饭是奶油蘑菇汤。”她如是说。
“哦，你这个人还真是有幽默感。”灰原咧开嘴很快乐地笑：“居然还有过暗恋史。我原先觉得你生来只会说‘Damn it’呢。”
“是时间太久，把原本的柔软如水的少女情怀变成了坚硬的水煮蛋。”她笑。“说说你吧。你呢？”
“我？”灰原摇摇头。“我历史清白，没有任何故事。”
“怎么可能。”Victoria凝视她，说：“你可有恋爱过？”
她把手臂枕在脑后，想了几秒钟点点头。
“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
她继续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依然能够见到他，这也是令你的目光时时忧郁的原因之一。”
她闭上眼睛。“我之前以为你和其他人一样，只会化浓妆热衷于各种聚会参加拉拉队大声尖叫以及争风吃醋。”
“他是谁？”
“我不能说。”
Victoria伸手拧一把她的脸颊：“看，少女心事仍是戳一下就会痛的伤疤。”
她们都笑起来。

三年后的学术报告厅，午后阳光明媚。Victoria抱了一大堆打印稿来叫趴在后排桌子上的灰原：“Hey，Sherry！醒醒，报告会快开始了。”
“我们是第几个？”
“第3个发言。”
她揉了揉眼睛。“早着呢，再让我睡一会儿。”
Victoria耸耸肩：“随你，不要到时候清醒不过来就好。”
“哦，如果有人打电话过来的话，叫醒我。”

她再次沉沉地睡过去。
梦到两年多前的事情。那天晚上看到新闻中说FBI有人被送到医院去了。她想也没想就翻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电话过了好久才被接起来。那是第一次，背景如此寂静，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
“怎么了？”
她有点痛恨那时的自己，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半晌才冷冷地说了句：“我就知道是你。”
“我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真怀疑你是一直被照顾的太好，还是根本不把这条命当回事。”她在最后也只丢下句：“到时候别带着一身医院的味儿回来。”

真的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感觉上就像发生在来美国之前一样。
朦胧中感觉到垂下来的头发坲在耳边，被微风吹来吹去，痒痒地撩拨着自己。
就这么了结吧，少年时的一场心事。把那些斑斑驳驳的往昔再重新缝缀成一条拭尘的巾帕。如果可以给这个故事加一个注脚，她会写下：天上所有的星，都是所爱的人。

灰原是个懒散不懂得追求理想的人。她深深为现在的一切感到快乐。
就这样安心睡一会儿吧。谁知醒来时会不会再收到他的电话？

[ 本帖最后由 Vanadium 于 2009-6-26 13: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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