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之宫殿杀人事件(第六章 序曲)

Rache

(按照惯例，本文禁止转载，改编和其他任何未经过作者允许的使用。感谢您的合作。)

之所以很长时间没有更新那发生在Blaskov古城的‘回忆录’，是因为我被卷入了一件不能用普通来形容的事件当中。现在回想起来，像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迎接了新年的到来大概在我的人生经验中还是首次。

啊，该怎样说起才好？没有往日的圣诞节旅行，没有传统的新年庆典，在‘命运’这个字眼所带来的那压倒性的紧张中直到事件的终结。

我不得不将有关自身的那本回忆录放在一边，先将这一更为不可思议的事件加以总结。

在此写下这充满沉重气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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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十一月的月末，清晨起床后我打开了一扇窗户，外面下着浓重的雾，看不清远处。然后我关好窗，着手准备自己的早餐。还能想起那天吃了花椰菜火腿色拉和烤面包，事情是从我将餐后咖啡喝了一半的时候开始的。

当时我正皱着眉毛，将虽然具有悠久历史然而味道实在糟糕的咖啡送进嘴里。(我不喜欢这味道，有这样味道的东西也能流传一百五十年，实在令我惊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买回家的。)然后响起了令人诧异的敲门声。从我搬家到这普通至极的公寓以来，除了传教士外还没有任何人拜访过我。

打开门，是身穿某个邮政系统的员工指定用制服的高个男子。他郑重地将包裹送我手里，我用他的廉价的圆珠笔签下名字。

大约是最小号的包裹，上面的印章让我不禁露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带着这样的表情，我随手取过桌子上的小刀动手将它拆开来。不出所料，里面只有一封信而已。

信用蜡封住，有着和包裹上一模一样的印章痕迹。只要看这印章，也就知道寄信人的身份了。这样的人寄信给我会有什么事呢？一面这样想着我一面将信取了出来，内容大意如下：

‘XX阁下 (请允许我不公开自己的名字)’

‘尊敬的希尔凡大公，安德鲁殿下邀请您于下月X日参加在X邸举办的庆祝活动。’

信后面附有相关的文件，当然是官方准备的。有邀请我的人亲笔签名的那张纸上，并不是信的内容，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幅小号的素描像，画着某种结着沉甸甸果实的谜样植物，上面用花体字写了一行英语：啊，收获的季节到了。

‘......’一面喝着半冷掉的难喝咖啡，我坐在书桌前打量起这封令人莫明其妙的信来。

希尔凡大公(Duke of Sylvan)，是卡莱特尼亚王国的康斯坦丁九世的第二子，由于作为皇太子的兄长和他相差了相当的岁数并且自己没有男性继承人，这位殿下迟早会继承王位。我与对于这个位于欧洲西北部的小国来说如此重要的人物相识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小到即使在宴会上拿女士开玩笑也不会引起严重问题，顶多被说教的年纪。那是某个盛大的宴会，为了迎接来访的康斯坦丁九世所举办的典礼。从遥远的祖先那里继承了荣誉名号的我也因此而跟随父亲一同出席。

与这位殿下相识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会注意到我，大概是因为在场的人中没有比他年纪更小的孩子了。从年龄上，他应该和我姐姐是同代人，不过我想他们并未见过面。虽然我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父亲从来没有产生过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这位殿下的想法，毕竟我姐姐是一位像母亲一样美丽，并富有古典气息的女子。

闭上眼睛，还回忆得出当时他的样子。到了以十字开头的年龄的安德鲁殿下穿着华丽的礼服，身体挺得笔直，我那时候是个只有他胸部那么高的幼儿，从宴会一开始就用不知所措的眼睛看周围的人，心里想着我要回家这念头。他十分高兴地拉起我的手，用英语对我讲话。作为一个胖乎乎的，可以用可爱这个词语来形容的小男孩儿的我想必在任何人眼里都想逗上一会儿吧。

那以后我只见过他一次，但那次并没有交谈。我只是站在人群中，远远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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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礼，也不过是将封在密封口袋里的那套穿起来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的昂贵服饰装起来，只要穿上那套衣服，我就必须转换成另一个平日里几乎不出现的人格。...怎么说好呢，就把它比喻成开关吧。只要按下开关，我就可以随时面带笑容，以这样一种亲切的姿态面对所有人，即使是某个饶舌的，平常的我绝对不会接近一步的宫廷贵妇的邀请也可以像这样用适合的方式接受下来。

这都是训练的结果。可能各位难以想像，在现今这种时代里竟然还有这种事。但事实就是如此，在继承了那徒有虚名的称呼时，也将自己约束在名为‘礼仪’/或者说‘给别人看的样子’所刻划的框架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曾一面哭着一面接受相关的教育，并将其变成自身的一部分属性。

...好了，不谈这些，总之我买好机票，预定了旅馆然后启程。那个时候，在坐在即将起飞的飞机上时，我心里还抱着‘只是普通的应酬’这样单纯的想法呢。

然后就以这样单纯的心情被卷入了那令人窒息般的阴谋之中。

2

因为被封为希尔凡公爵，成年后他住在自己的领地里，这个邀请想来是以大公自己的名义所以一定程度上可以不必按宫廷礼仪行事，我安心了不少。

乘飞机到达该国首都也没花多少时间，然后转而乘坐火车抵达目的地。其实直飞目的地也可以，不过这是个被大量森林所覆盖的国家，雾气朦胧的晨景总带我遥远的故乡的气息，我带着这样略略惆怅，又有些兴奋的心情一面听着车轮的喀嚓声，一面看着飞驰而过的绿色渡过了清晨。

......乡愁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啊，只要看到类似的场景，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就浮现起故乡的名字。无论我是不是的在那里长久地生活过，甚至并不能讲流利的方言，但某种特殊的联系将我魂灵的某个部分紧紧地联系在那出生的场所，并将这作为一种属性赋与给我自身。......雾气升腾的原野，附近就是森林，这样远离人烟的场所屹立着古老的建筑，里面大部分的房间都没有使用过，可是，就是这样一幢完全由石头构成的冰冷建筑，便是我的‘理想之乡’。大概有一天，当我在地上的日子满足而将回到慈爱的天父的国时，和这场所联系的一部分也不会被割舍，将成为某种永远的存在。

啊，似乎是说和故事无关的话。抱歉呐，一说起故乡来，我总是有很多很多话要讲，但总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像这样放在心里。

抵达后我住进了旅馆，因为提前出行，所以时间还相当充足。之后并不请愿地打电话通知了相关的人我到达的事情。意外的是对方提出请我立刻前往。

‘....但是，先生，离庆祝活动的举办还有三天。’我说。原本计划用这时间优哉游哉地到附近的森林里走走，顺便参观一下博物馆和富有历史气息的建筑。

‘是的，XX阁下。不过这是尊敬的大公的意思，希望您能理解。尊敬的大公将阁下您视为亲密的朋友，非常想尽快见到您。’

‘......’一想到之后我就必须接连使用‘尊敬的大公’这种字眼，心里一阵难过。但多年的训练没有白费，我总算忍住了。

‘好吧，我知道了。那么请问合适的时间是？’

对方表示将在晚餐前来旅馆接我。这样就不能按照预定计划去森林散步了。我赶忙叫了一份简单的食品来吃，然后进浴室淋浴，接着在头发变干后动手起那套特殊服装来。

站在半身的镜子前，唔，不得不仔细看镜子里面的我。不这样就无法按下转换开关，将自己转换成别人口中的XX阁下。

喀。开关按下，转换完毕。请放松并保持和缓的视线......

一系列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完成。这大约就是长年累月的训练的结果使然。毕竟即使是朝陌生人伸一下手对于不按下开关的我都是很难办到的。而像这样转换成XX阁下的样子，要我在大厅里陪女士跳一支舞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随后我就这样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凝视外面，等待接我的车的到来。(为什么不坐着......说不出口的理由。因为穿着这样一套衣服，对于衣服来说，像是走路的姿态啦，坐的姿势啦，甚至饮食的量都有严格的限定，原本是一种为了人本身服务的东西，因为套在了XX阁下的身上就成了一种限制穿它的人的道具。总体来说穿在衣服里面的人是为配合外面这套衣服而行动的。)

想些什么好呢？

(......说起来，战争的结果到底是以日尔曼人获胜而结束了吧....遥远的七国时代被称为蛮族的血统现在已经融入到了王国的顶点，连同语言也一并取代了.....从这个结果来看，那个时候的人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信仰而互相撕杀不止啊......？，我为什么要去想一千多年以前发生的事......)

一辆通体黑色的轿车滑入我的视线当中，当然也看得到警察的身影。止住思绪，我提起行礼箱走出了才入住三个多小时的房间。

并不认识的人在确认了我的身份后，接过我手中的箱子，看得出来，他对于穿着这样衣服的XX阁下给人的印象十分满意。虽然没有说，但我看得出来。一面在脑海中想像着自己已经奔进了汽车内，一面还是让身体以半自动的方式踩着不慌不忙的步伐慢慢地走。(指令)(奔走：绝对禁止)(意识主体：优雅地步行)(执行指令)

汽车的玻璃做过处理，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我释然了许多。无论练习多少次，唯一不能百分之百应付的，是人们看过来的复杂到不可全部理解的视线。有时完全像利刃一样。

启程。

[ 本帖最后由 Rache 于 2009-2-10 17:06 编辑 ]

Rache

3

严格来说，康斯坦丁伯格并不是一座古物，大约只有不到两百年历史。和我出生的地方那种完全由石头构成的建筑不同，它不是以防御为目而建成的。所以像这种在和平时期设计的以‘享乐’为目的建造的宫殿，可以说有着相当华丽的外表。首先就是这华丽的灯饰。怎么形容好呢......如果在夜晚从上空往下看得话，就仿佛是把纽约的一块儿切下来放在森林当中。放眼望去，已经不大能找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我光是看就会在心里感慨万分，因为我从先祖那儿继承的房子大半是根本不通电的，城门那里挂着两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在那儿的照明用品---我甚至都不能为它找一个合适的名字。总之是以火光来照亮的工具。每当我结束了晚饭前的漫步往回走，看到这样一幅‘家门’的景象，那感觉就像是在做梦。其次是设施，不光建筑本身，就连庭院也充斥着艺术雕琢过的痕迹。规模上也很宽广，据说有大约两百一十间房间------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也将入住其中的一间。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内庭。以样式来说是欧洲的宫殿，虽说叫做宫殿但准确来说是仿佛名为浪费的代名词的三层房子。后面当然是花园，非常传统地。

车在圆形广场一类的东西前停住，来迎接我的中年男子从外面打开车门。我的行礼箱不在他手上，想必一定会直接送到相应的房间吧。他引领我向正门走去。空气里漂浮着森之气息，凛冽的冬日之森所特有的味道，仿佛就像是在诉说一切生命力都在这漫漫长冬中静静地等待，绝不屈服一般。

大公在骑士大厅(The Knight's Room)等我。也确实是宽广得足以站下一百人的大厅：请想像一间宽广的房子，天花板高耸，由十二根圆柱支撑，除了正门外两边各有四道供不同身份的人行走的边门，虽然叫做骑士大厅但实际上和骑士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大厅里没有桌子/椅子/其他的家具，单纯是为了让人站立的场所。往日举行活动的时候会竖几支话筒，但今晚并没有，因为是大公私人的活动。进门后一直在前面一步远左右领路的男子向大公行礼，然后就从左边一道门退了出去。尽头墙壁上是一整幅以抵抗侵略的康斯坦丁四世为背景的壁画，他穿着染血的盔甲正举剑砍向敌人。因为使用了和墙壁相称的尺寸，这样看上去那身高巨大的画中人都带有某种神话色彩。大公就站在这壁画下面相应的位置。

因为有标记所以不会走错，XX阁下在合适的地方停下脚步，对大公行礼。因为并没有对这个人宣誓效忠，所以没有行最敬礼，而只是一般的礼仪。

‘您晚上好，尊敬的安德鲁殿下。’XX阁下拘谨地说道。

‘噢，我亲爱的XX，欢迎你的到来！’大公似乎是完全不把礼仪之类的放在心上，他快步走过来，用自己的两手握住XX阁下的右手。从握的感觉可以判断大公是个身体结实的人。

XX阁下一面接受着大公的热情问候，一面又觉得难以释然。既然是这样一幅景象，就没有必要特别在骑士大厅这样的场所见面。书房/谈话室/甚至是大公的私人房间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你一定累了吧，我亲爱的朋友，让我们边用晚餐边谈吧，怎么样......华尔特！’

在如此招呼的同时，一直侍立在最尽头以XX阁下来说是左侧位置的男子转身打开那扇门，大公在前，XX阁下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跟了上去。

想来，住在这种房子里过日常性生活也是比较辛苦的。除非大公每天都让人把三餐送进卧室---这可不是什么礼貌的选择。正是因为有‘吃饭的场所’这种想法才设立了餐室，因此在餐室里用三餐是非常逻辑的，如果违反了这种逻辑就会让人觉得‘是不是过于散漫而毫无教养’。必须步行相当的距离才能到达餐室，大概也就是以获得这种身份为代价必须付出的‘艰辛’。虽然被XX阁下说成艰辛，估计大部分人都无条件愿意背负这种艰辛呢。

看来是大公的私人用餐地点，一张约略可以坐二十人的长餐桌，面积也不大，是充满了温馨气息，有着合适的鲜花装饰的长形房间。大公在一边就座，似乎是考虑到如果坐在对面两个人要进行谈话就费力了些，所以XX阁下被那叫华尔特的男子安排坐在大公左手边三个座位远的位置。绝对不会坐错是因为有人替XX阁下拉开了椅子。

XX阁下没有大公那么好的胃口，所以只吃了必须的部分。如果是在他自己的卧室里恐怕这简直要将人融化一般的巧克力制品会被全部吃完吧。此刻就只动了一点。(半夜会觉得饿也说不定，不知道会不会有送宵夜的人，如果有的话就太好了。)谈话内容都是些平常的，在私人晚宴上会谈的事，平淡到不需要花笔墨来描写。XX阁下也没有做出询问即将举行的活动内容和为什么特意把只有一面之缘的我当成‘亲密的朋友’叫来这种相当失礼的话。

‘......你姐姐还好吗？’这句话飘进XX阁下的耳朵，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姐姐？

‘是的，我想她很好，(她)一直住在巴黎。’

‘是吗。’大公并没有接着问下去，转而端起酒杯。

大公很早就结婚了，并且在大公妃顺利诞下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后，可以说已经完成了作为储君的一项重任。XX阁下姑且认为他会特意问起姐姐的事，只是出于对家庭的问候。何况之前他也有问过父母的事。

(判断：不必放在心上)(执行判断)

用餐后并没有进一步的交谈，用大公的说法XX阁下一定‘旅途劳顿’，需要休息，就被带到客房去了。能躺下双人的四柱床，附有书桌，小型书架，茶几和躺椅的看上去能舒服地休息的房间。角落里有酒柜和隐藏在木质结构里的冰箱。茶几上放着果盘，呆会儿打算找一本书来读，然后吃一点儿苹果。行礼箱被收在柜子里。在熟悉了房间后，紧张的精神终于缓和下来。

关掉开关，喀，重新变成我。

角落里有卫生间和浴室，于是我换上睡衣，在书架上找起适合的读物---悠闲的睡前时间。

......

对于漫漫长夜来说，一切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正如同你们想像的那样，被迷雾所包裹着的黑暗，总是于长夜中醒来。

4

？

‘要在成熟的时候，将果实采摘下来。否则它们就坏了。’

‘可是如果摘得太早，它们的味道就不好。’

‘所以说，懂得那适合的时间的人才有享用的资格。’

‘现在，那适合的时间倒了。’

？

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的脚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还是说发出一些声音才好呢？发出些声音更加戏剧性吧。或许。可是现在并不是表演喜剧的时候啊。手里拿的并不是刀，而是适合不发出太大声音就能将人的生命夺走的，实属现代利器的一把手枪。

慢慢地，慢慢地.....

慢慢地走近了。

悄悄地打开门吧。

里面的果实散发着芬芳，

收获吧收获吧....

！

[ 本帖最后由 Rache 于 2009-6-19 11:09 编辑 ]

流烟舞

                          -

Rache

/5 /(1)


‘......海的那一边，是我回不去的故乡。

无数次把她眺望，也只换来满心哀伤......’

                   ---节选自康斯坦丁四世少年时创作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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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站在门前的，是位年轻的男子。身上挂着没有绑好腰带的睡袍，睡帽抓在手里。他用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屋内的情景，我想他暂时说不出话来。

我也说不出话来。

浑身是血的莱因斯坦侯爵仰面倒在地上，那样子任谁看过去也只能认为他已经死了。一种平常不大能闻到的气味迷漫在空气中，如果是有女子在场恐怕已经晕倒在地。候爵瞪着双眼，喉咙那里开了一个大洞，身边一片狼藉。

事情交给赶来的人处理，我有该做的事，首先就是要替这位年轻的男子拿一双拖鞋，并且叫人服侍他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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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边，什么说不出来。(唯一想得起来的竟然是父亲，我仿佛看见他对我说，我亲爱的儿子，你是这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因此你实在应该注意不要卷入危险的事情中去。......可是父亲啊，将我卷入危险的，是那左右了我一半人生的命运！现在除了随波逐流，没有我能做的事......)

尽管不愿意承认这点，我眼前躺着的侯爵怎么看也只能认为已经死了。

直到身边有人用敬语叫我的名字，我才从那汹涌的命运奔流中缓过气来。注意到时，发现自己竟然赤着脚并衣冠不整。失礼到极点了。

我随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尽快在侍女的帮助下将衣服穿好。(如果有服务的人，并且她们要求帮助你穿好衣服，你就不该拒绝她们。)眼睛因为猛然惊醒而疼痛，时间不过是凌晨3点。为了让头脑清醒一点，我打开窗，让冷气吹进来，一面喝了一点儿茶。...听不见走廊里的任何动静，安静得令人甚至产生恐惧感。我猛然想到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开始，那么它未必不会有下一乐章。假设那目标是我------看看吧，惊慌失措的我竟然就站在开着的窗前！父亲无数次地叮嘱我，小心你的背后，小心门，小心窗......我在这种时候竟然把他的话忘光了。

可以想像，如果我就是那下一乐章的主角，现在已经变成和候爵差不多的尸体了。

因此我背靠着墙壁站着，盯着房门，等待大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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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2)

莱因斯坦侯爵五十岁。身材虽然不高但较为宽厚，然而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磨尽了他往日的犀利，在这种连头发都稀疏了的年纪还只能做一个侯爵使得他的心早已经对曾经的崇敬麻木得感受不到一丝的骄傲。因为父亲古斯塔夫大公虽然年近八十岁，仍然健壮得让人难以想像，连每年两次的狩猎活动也从不缺席，灰色的浓密胡须就好像是嘲笑着儿子一般整理得一丝不苟，相较而言，反而是年老的父亲更显得有威严感。甚至是康斯坦丁九世也对这位颇有古时统率风范的叔叔尊敬有加。

‘公爵家和蔼的儿子’，自己注定了将被国史这样一笔带过吧。(注释：以实际情况来说这些人的头衔均是‘Prince’，本文为了加以区分而使用爵位来称呼。虽然均是‘Prince’但以英语来说敬称是稍有不同的。有兴趣的人请参考大英百科全书中‘贵族‘这一词条。)


无法接受这种事，无论过多少年，即使自己已经开始老朽，仍然无法心甘情愿地听任这一点。

父亲是康斯坦丁七世的次子，尽管在年轻的时候就锋芒毕露，但在这种和平的年代只要不是生理上出现问题一般来说永远以立嫡立长为优先的。所以当虽然不怎么荒唐但也没什么作为的康斯坦丁八世即位时，这位过于优秀的弟弟便退出了宫廷生活。有一段时间他着迷于探险活动，一度成为电视上的焦点人物，足迹遍布世界各地，‘没有不良传闻’和‘家庭和睦’为他带来了如潮般的好评，当某个王国的王子正忙着在渡假地和著名女影星亲热而被拍下照片时他在本国的乡村关心着当地的儿童教育，连媒体也对他无可挑剔。总之一句话，他所展示出的自己，就是最适合这身份的人选。

侯爵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和父亲不同，没有父亲那么光辉的能力，有的只是被父亲抛弃了的野心。自己还小，可以胡乱说话的年纪曾经问过父亲，你难道不想当国王吗？不想被人称呼为古斯塔夫六世吗？

年轻的父亲一面优雅地架起双脚，一面微笑着端起了咖啡杯。闲着的左手放在儿子头上，轻轻地摸了几下。

‘不想。’父亲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

‘为什么？’幼儿感到无法理解。他所看过的故事书中，每个王子都是想成为王者的。

‘.....因为现在是‘只要生对了地方，谁都能当国王’的时代。’父亲就这样回答了他的问题。

困扰了数十年，仍然理解不了父亲的话。不对，这不对，一个王子，不成为统治者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也都各自组建了家庭，意外的是，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对成为‘古斯塔夫六世’产生过兴趣。

那么就没办法了。

只能由我来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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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BC...

[ 本帖最后由 Rache 于 2009-6-19 11:41 编辑 ]

流烟舞

很抱歉过去不懂事的自己在这里留了这么多垃圾><对不起。

tuiing

加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