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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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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 心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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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00:25: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应斑竹RAN_32之要求,偶将自己老掉牙的作品转到联盟来,希望大家喜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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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相互理解的时刻,已经成了她每晚的梦,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真正的走进他的心呢?也许永远不会吧。是的,他,是自私的,什么事总是一个人扛下,不与她分享,也不和她交流,更不曾要求过她为他做什么。自私也许说的不恰当,但是在她看来那就是一种自私。

他总是用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处理问题,不管她是否同意或理解,也不管最后的后果会导致他们之间什么样的危机,因为他不在乎,更贴切的说,是他根本想不到,也无暇去想。身为一个心思甚密,且头脑冷静的人,他从没有做过任何导致错误的决定,没次在重要关头,他都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完美的决定。这是他自信的源泉,但却是吞噬她自信的黑洞。

他做的任何事情,总是对的。没错过?应该吧。至少她这样认为,虽然在当时难以接受,但后来回想,没有人不会不佩服他深远的眼光。
可是这长达5年的隐瞒也是如此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17岁那年,他卷入黑色组织的风暴,消失了3年,带着满身的伤,回到她的面前。她依稀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被烟雾熏的有些黑的脸上贴着OK帮,穿着有些破口的夹克衫,敞开的领口隐约露出隐藏在衣衫下的绷带,带着自信和歉意的微笑,站在她大学的门口。那天,他死里逃生;而她,原谅了他。
这一次呢?她尝试过原谅,可是失败了。在她发现那件东西以前,她的确坚信着有一天,他会对自己敞开心扉,把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亲口说出来,只怕是一点点也好,她渴望和他分担痛苦,欢笑与悲伤。是的,她这次依然和上次一样发现了他的秘密,可是她却依然自己欺骗自己,强迫自己去接受,去幻想,并默默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工藤新一,和她订婚了5年的人,是个善良的骗子。他温柔,体贴,每次总是用他那特色的自信的微笑面对她的困惑和疑问。他们不吵架,因为没次她都会言不由衷的被他的温柔所收买。她的父母喜欢他,父亲老嚷着要他陪着喝酒,母亲欣赏他的能力,开庭前总会和他讨论。他工作忙,但是总会抽出时间陪在她身边,虽然少,但是她容易满足。可是,那件东西粉碎了她的心,浇灭了她的自信……。



兰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低落的非常彻底。她要赌一把,看看是否还能给自己杂到任何理由继续的傻下去。
她早早的请了事假,踏出米花中央病院,开始为晚上的事情做准备。
‘比,比,比’电话响了,“喂?我是毛利兰。”

“是我。”

“新一?”兰有些意外,他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而使用了不知是哪里的作机电话,应该是医院的吧,“你……有事吗?”

“不,没什么,”他停了停,“要下雨了,记得带伞出门,我记得有在你办公室放备用伞的。”

“我知道,”她回答。也好,他终于打来电话了,虽然已经知道他没事了,可是亲耳听到他的声音总比别人转告要令她安心的多。“你不是说要到北海道出差6天吗?工作顺利吗?”

“很……很顺利。”口不对心!

“我记得你晚上才要会回来的,是吗?”她开始有意识的考验他。

“没错。”

“你还在北海道?”
“啊,刚要上飞机,”他回答,“糟了,你要的薰衣草香料我忘买了……”
“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你根本是没有办法去买!“奇怪,你还没回东京就知道这里有雨?”
“阿……,我……”

“啊啦,你一定是从广播的天气预告里知道的吧……”她再次象以前一样开始帮他圆谎,好让他安心。

“是……是啊”

“果然啊,”为什么每次都不忍心揭穿他呢?这样下去伤的始终是自己啊。“对了,今晚回来后马上来我公寓好吗?我为你接风。”她笑着要求。

“兰,不好意思,今晚不方便。”戳到痛处了?

“可是我已经在购物准备了啊!人家盼了好多天了呢。”撒娇吧,他一定会屈服的,因为她太了解新一了。

“好吧,那你等我。”果然,“那么,我要上飞机了。”

“恩,对了,你……身体还好吧?”她继续尝试着。

“当然好了,我很长时间没生过病了。”

“我是说……恩……你有没有受伤?”她股足了勇气才问的出来,可是马上又替他找台阶下,“虽然这次任务没什么危险性,可是,你知道的,我……还是会担心。”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听到这里,兰心里一阵狂喜,“我好好的,没什么问题,你别担心了,小傻瓜。”

“哦。”依然是老样子吗?

“倒是你,你是不是在外面?伞不会没拿吧?”他立刻加强语气,“如果还在超市就顺便买把伞,要是我今晚回去发现你感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那么,晚上见。”

“好。”

挂上电话,兰心里心里充满的是无限温暖和酸涩。他是如此关心她,连下雨都打电话来确定她有没有带伞外出,还威胁她不许感冒。可是他自己呢?她从来没有机会去真正关心他,因为她顺着他的意思,帮他骗着自己。明明受了不轻的伤,明明是那么危险的任务,明明……。她担心啊,每次都知道他在外面出生入死,可是她却要在他面前装做不知道,每夜默默的为他祈祷,却只能接到别人替他报平安的电话,多么苦闷啊。

“为了我们的未来,无论如何,今晚要做个了断了。”她喃喃自语。

Part 2 赌心

望着一桌子自己忙碌了一整下午的菜,她高兴不出来。更准确的说,她在心慌,在害怕,要是真的赌输了,她该怎么办呢?真的可以舍弃那些美好的回忆吗?她做的到吗?思绪被电铃的声音打断,兰不得不从新整理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任何慌乱与不安写在自己的脸上。深呼吸了2次,她摸摸自己的脸,安慰自己到,没关系的,你一定可以成功。接着,她走向玄关。
“你迟到了。”她故意轻松的说。
“不好意思,我在飞机上赶出了报告,回警视厅的时候耽搁了一些时间,”他笑着回话,“哦?好香啊,你做了这么一大桌?”
“喜欢吗?”她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喜欢是喜欢,不过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继续说到,“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还是你有事要我帮忙?”
见到兰轻轻的摇头,他大概的看了看菜的种类,又问到,“怎么全是我最喜欢吃的,不是不让我挑食吗?你今天吃错药了?竟然如此的仁慈?”
是啊,精明如他,一定察觉了什么了吧,过分的热情背后,接踵而致的,也许是永远的冷漠。她当然不希望这是她为他准备的最后一餐,可是决定权在他,而不是她。
“没什么,今天心情特别好。”她也习惯于演戏了。
“想我了?”是的,但是心情一点也不好!
“开动吧,我可不想吃凉的。”兰知道他继续问下去,她一定会露馅,于是转开了话题。

餐桌上的气氛非常的xx,他们一边聊着,一边吃着。
“你……这次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她必须抓紧时间进入正题了,晚餐即将结束,之后他一定会回警视厅加班。
“还不是老样子。”他轻松的回答,“任务比较轻松,我都开始怀念以前的那些大案了,又紧张,又刺激。”
“是吗?”兰的眼神暗淡,“既然觉得缺乏挑战性,为什么不考虑离开呢?以前你不是总说要开自己的事物所的吗?”她不愿放弃,继续尝试着。
“离开警视厅?”他夹了口菜到嘴里,“考虑过,但肯定不是现在。”又是老借口了。
“你……今晚留下陪我好吗?”她需要时间!她需要他留下,然后慢慢的撬开他的心。
“我明天早上还有任务,一会还要回去开会。”他放下餐具,握住她的手回答,“今天真的不行,对不起。”
“没……没关系”她很勉强的回答,她就要放弃他了,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出来呢?
“你今晚怎么了?”他伸手贴在她脸上,“一直都怪怪的。”
“没事,”她拉下他的手,转移话题“你吃饱了吗?”
“饱了,”他微笑,“老规矩,我来刷碗。”
“恩。”

听着水流的声音,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形,兰靠在厨房的门边,默默的注视着他。不知道下次看到着风景的时候,会是多久以后的事了,也许再也不会了。新一偏头看看她,笑着问,“你想帮忙?”
“臭美!自己说的就自己解决。”她刚想离去,他的腰部被少许的水打湿了,“停下!”她立刻命令到。
“怎么了?”他疑惑的回身,被她激动的口吻吓了一跳。
“我来洗就好了,你帮我收拾餐桌吧。”无法解释自己的失态,兰随便搪塞。
“你怎么了?”他走过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问到,“你今天不大对头。”
“没什么,照你的洗法,我的厨房过一会都可以养鱼了。”
“小气。”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转身走向饭厅。兰看着他的背影,悄悄的摇头,眼中的水雾已经形成,可是却没有让泪掉下来。

一阵忙碌过后,新一来到玄关穿上鞋,准备离开。
“真的不可以留下吗?”
“其他同事都在等我呢。”他拥住她,吻了她一次,”等我这一阵子忙完了,陪你到四国好好散散心。”说完新一轻轻的推开她,去握大门的把手。
兰突然又从后面抱住他,手圈在他的腰上,紧紧的圈着,他转身,“又怎么了?你真的很奇怪。”
她抬头看他,依然是那温柔的微笑。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的苦,他不明白,也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她说到,“工作的时候要小心,别让……任何人担心。”她偷偷的把‘我’,换成了‘任何人’。
“我会的。”他失笑,“我真的要走了。”
“别急,再一秒钟。”她舍不得啊,最后的时刻了。“好了,去吧。”她松开他,对他笑笑。
“你今天气色不大好,要是太累,明天再请假好了,好好休息一下。”叫她休息?他呢?带伤工作?
“我知道了,再见。”真的会再见吗?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拜。”

新一跨出大门之后,兰便靠在门上慢慢的滑落,坚强的面具终于被取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暴雨般落在地板上。他走了,自己终究还是没办法留住他吗?大势已去了,该面对现实了啊。兰颤抖着走向浴室整理仪容,是摊牌的时候了。[/LEFT][/LEFT]

Part 3 语心

隔天的半夜,新一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所,这是2周以来他头一次踏如自己的住所,可是家里依然是整齐洁净,他订阅的报纸,被好好的放在茶几上,望了望阳台,衣物已经晾了起来。不想也知道,兰2天就会来一次,替他打点家务。他是幸福的,有一个如此体贴的未婚妻伴在身边,他不用整日把自己放在压力里。新一满足的闭上双眼,嗅着她留下的味道,他笑了,家的感觉真好。
他丢开钥匙,一边扯下领带,一边走向起居室。忽然间看到电话的留言功能灯竟然闪着。怎么了?明明记得已经把留言功能关掉的啊,再说自己恨不得半个月才回一次家,别人要找他应该打手机才对啊。他脱下外套,将它搭在沙发扶手上,打开窗户为房子换气。
他一边思索,一边走到电话机前,按下录音重播键,然后走向厨房,给自己冲杯咖啡。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他从北海道回来之后,虽然一直在医院静养,但是也是忙着公事,几乎没怎么睡过,累了好多天了,再加上伤,简直快崩溃了。可是报告一定要后天上缴,所以今晚好歹要完成三分之一。
把咖啡粉倒进杯子里,新一一边搅动热水,一边走回沙发上坐着。
“嘟,5月3日,11时18分。”答录机的声音传了出来。昨天晚上?是从兰那里回警视厅之后的事了,会是谁呢?他喝了口咖啡,自己问自己。
“嗨,新一,是我。”兰?奇怪了,有事为什么不打手机呢?电话录音的话,可能过很久他才会知道的,要是急事怎么办。
“你现在有空吗?如果没有的话,先忙其他的好了,但是以后一定要听。”
还挺神秘?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他笑了笑,不过忙了几天,回来能听到她的声音感觉真的很不错。
“你有空了?那么开始好了。”她吨了吨,“你一定很奇怪吧,我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和你联络。你的答录机是我打开的,所以这是我认为的最好的方式来对你敞开我的心。”
“你现在一定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是不是?别喝太多,不然会失眠的。”新一笑笑,她真的了解他。
“那么在我说出下面的话之前,请你把咖啡杯拿稳了,或者干脆把它放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杯子是我5年前给你的生日礼物。”他该刮目相看了?这个杯子对自己而言是就是她的象征,看到它,他就可以想起她迷人的微笑。
“准备好了吗?那么我要说了。”快说吧,别掉我胃口了,他将杯子靠近嘴边喝了一小口,根本没有把兰的忠告放在心上。
“新一,我要和你分手。”
‘啪’,杯子依然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四五片。坚定而哀伤的语气,如同一阵寒风,吹入他的心坎。新一震惊的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周围一片寂静,兰则没有继续说话,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反应,给他留下缓冲的时间。
“开什么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新一对着电话答录机,愣愣的回答。
“我知道今天不是愚人节,”兰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心思,“所以请你不要怀疑,我的态度是认真的,而且是经过了艰苦而漫长的思想斗争,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到是底怎么了,昨晚就觉得她怪怪的,果然出问题了。分手!?这么重的话是不可以随便说出口的!不行,他要找她当面问清楚。新一立刻起身,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新一,请你现在别想着立刻见我,可以吗?”他微怔的转身,她又知道自己的意图?“我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就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你温柔的眼神和自信的微笑。所以请你把我要说的话听完,可以吗?”
他无奈的摇头,坐回沙发里。
“你坐回去了吗?那么我们开始吧。”兰悠悠的说,“你一定想知道是为什么吧?我们订婚5年了,如果从高二算起,至今也交往了8年,要说认识的话,少说有20年了吧。我们一直深深的爱着对方,依赖着对方,支撑着对方;不,也许对你来说,不是这样,但是对我而言,的确是如此的。”她说到,“我们从来不吵架,没有争执,只有相互的体贴,更是别人眼中的恋爱模范,我也并不想结束这场感情上的马拉松,可是……我已经无法继续面对你了。”
“你出色,英俊,潇洒,自信,温柔,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女孩。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产生好感的了,但是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爱上你的。你的人格,作风,正义感,甚至是缺点,我都无可救药的爱上。我自大的以为爱可以包容一切,可是此刻的我真的已经太累了。”
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重点!新一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
“记得你5年前回来时的承诺吗?你一定记得吧,说过有困难一起面对,欢乐一起分享,梦想一起奋斗,任何事决不相互隐瞒。可是,你扪心自问,做到了吗?”
她发现了?什么时候的事,记得他每次都非常非常的注意啊?思考!思考!一定有办法的。
“别白费力气了,其实你一直隐藏的很好,但是很抱歉,我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兰悲哀的说,她又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怎么会?她不是那个思维疏忽的兰吗?为什么?
“我知道你困惑,可是我真的很了解你,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纵然我对其他的事情比较迟钝,可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重心,所以我非常的明白你的心思。”天啊,他太大意了。
“警视厅直属特勤小组的组长。”她苦笑着,“专门处理最危险的组织和暴力事件,以及最恶劣犯罪行为的精英团体的负责人。照理说,这么光荣的职业我该高兴,可是我为什么心痛呢?”
“你一直说自己只是搜一课的警部辅,我也一直相信你的说法,直到……那一天。”兰强作镇定,“你知道吗?那是我正式成为米花中央病院的一份子的一天呢。我早早就来到办公室,有些紧张,有些兴奋,更有些期待。你可以理解的吧,我一直立志要做一名医生,就是为了在以后可以照顾你。在努力奋斗6年之后,终于实现了,那种满足感我形容不出来。”
“可是……那却成了噩梦的开始。”她毫无生气的陈述着。”[/LEFT][/LEFT]

Part 4 磨心

兰继续刨析自己的内心。
“院长很看中我,同事们也很信任我,第一天我就接到了主刀手术的通知。当时我只知道患者受的是枪伤,而且伤势严重。照理,只有有经验的医生才可以为这样的病人主刀,但由于是早上,外科主任和较有经验的医生还未来到医院,值班医生已经在进行另一项手术了,所以深受器重的我才有这样的机会。”
“我在进入手术室之前,都以为自己是幸运儿,大家那么看得起我,给我这么大的信任,上天也给我创造了如此的机遇。如果成功,我将有可能在以后的工作中通行无阻。我自信满满的奔向外科手术室,路过的同事们都拍我肩膀以示鼓励。可是进入手术室的瞬间,我……当场窒息,才……意识到……上天是多么残忍!”
她哭了,在电话里。新一皱着眉点了根烟,输解自己的痛苦。而兰,则不知顿了多长时间,才突然开口。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哽咽着,哭泣着,新一的心都痛坏了,他想去抱着她,可是她此刻又在哪里呢?。
“是你啊!面无血色的你躺在手术台上,带着呼吸器,浑身是血!你知道同事看到我愣住的表情怎么说的吗?他说你身中3枪,……可能伤及肾脏,而且失血过多,……希望渺茫,叫我放松些,……就算救不活你,也不必太遗憾!可是……我也是人啊!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莫名其妙的就要死去了,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啊!”
听着兰的呐喊,新一无从回答,只是把眉拧的更紧。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让我出入警视厅,不和我参加我的大学的同学会,不在上班时间到我的办公室,不带订婚戒指。你是怕暴露我,是不是?你的工作环境太危险,想报复你的比比皆是,你想保护我。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她继续哭诉,“那天,经过9个小时的手术,我成功的把你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没有意识了。”
“……可是你知道大家对我说什么吗?他们竟然恭喜我!把一个已经几乎无力回天的死人救活了!我很想给他们几耳光,可是他们有错吗?他们在为我高兴啊,他们关心我啊。外科主任甚至打算和全科医生一起给我办庆功宴!我好不容易才找借口回绝了,然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更衣室里偷偷的哭了4个小时,你知不知道?”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在哭完之后想通了。和你打交道的都是非常危险的犯罪组织,你担心我的安危,于是选择了和上一次一样的方式。因此,我决定要支持你,在找你的组员询问了你的情况之后,便假装浑然不知的帮你一起欺骗自己。当时我一直坚持亲自照顾你,从打针,到量体温,再到全身检查,等等等等,直到你即将清醒,才为你办理了转院手续,把你转到了东京警察医院。我要求你的组员瞒着你,理由是不想让你知道是一个刚刚结束实习生涯的菜鸟为你主刀。在他人眼里,我对你的照顾与用心似乎都是因为你是自己的第一个病人,不过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也没有否认什么,只想着扮演好一个角色就好了。”
“后来,我拜托美和子警官把你的近况告诉我,也拜托她瞒住你。所以,你每次有任务,任务会有多危险,我其实都知道,而且纵然我们目前还是清清白白的,我连你身上有几道伤疤,在哪道在哪里都知道。每次你出任务我都会提前和你见面,在这时我通常什么都不说,只是深深的看着你,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每晚我为你祈祷,并盼着美和子警官替你报平安的电话,虽然压力大,可是我始终信任你,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一真正走进你的生活,和你分摊痛苦和欢乐。”
“我们的关系,只有少数人知道。所以医院的同事一直以为,我的戒指只是用来赶走追求者的戏法。你不会知道,我每次收到玫瑰的时候有多尴尬,有一个和我同医院的学长甚至追了我3年了。我每次都回答他们自己已经订婚了,可是没人相信,他们说除非能和你见个面,大家熟悉一下,才会放弃。可是你能吗?我知道你的苦衷,于是也默默的忍着。”
“2年来,我一直都在等待你的信任,等待你的坦白,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但是我没有退缩,也没有放弃。直到上周……”她停了一下,“我为你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就是它粉碎了我所有的自信。”
什么东西?他怎么不知道呢?
“是一张保险单!5000万啊!5000万的保险单!可是……受益人的名字竟然是我!”她再次哭出来,“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做这种事!?你能想象吗?当我莫名其妙收到5000万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我……我会活不下去的啊!那我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啊?!拿着你用命换来的钱,再找个男友爱一场吗?你真的很混蛋!你知道吗!?”
“我……们20年的……感情就值……5000万吗?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哭的已经说不清词了,新一痛心的摸着自己的胸口,自己真的错了,而且非常非常的离谱。他原以为这是给她的保障,可是没想到,却把她伤的体无完肤,肝肠寸断。[/LEFT][/LEFT]

Part 5 离心

此刻的新一才突然恍然大悟,他发现了一个非常醒目,却刚刚明白的事实。他已经不记得兰有多长时间没有以前那抹真心的笑了。17岁以前,她的微笑是那么的天真,没有一丝的忧愁,可是现在呢?在面对他的时候,她依然在笑,却带着忧郁的影子?他怎么会如此的迟钝!?竟然今天才发现?
“于是,我决心在今天赌一把,要留你过夜,并且努力撬开你的心。如果你对我坦白,我依然会原谅你,因为我知道自己对你根本狠不下心来。我不会逼你辞职,也不会奢望你更多的注视和陪伴。还会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只要你每次行动之前,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之后亲自报个平安,我可以既往不咎。”她又停了下来,“可是……我得到的又是什么?你要开会,是啊,重要的会议!和大阪警府合作的会议,和平次开会。问题是!和叶一直都知道平次在干什么?在做什么?而我却不可以,很不公平,对不对?”
“我知道你在北海道受了伤,所以才提前回东京治疗。因此,你才在今天下午,看出会要下雨,并提醒我带伞。我也知道你就住在警察病院,可是我非但不能去看你,反而还要在电话里给你找台阶圆谎,说什么你不小心听见了天气预报?多么荒谬?你可以毫无顾虑的关心我!可我想对你关心却成了奢望!为什么?你这样做公平吗?”
“我知道你腰部受了枪伤,在看见你洗盘时子不慎把腰弄湿,害怕你感染,才叫你停下来,难道你真以为我是担心自己的厨房的地板被你弄湿了吗?我是担心啊!你根本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你有什么本钱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在那个时候,我也没有认输。在你出门前,我抱住你,并故意把手圈在你伤口上。只要你阻止我用力,或者露出丝毫不适的表情,我就有借口揎起你的上衣,检查你的身体,质问你的伤势,并且把所有的事实全逼出来。我甚至会假装自己刚刚知道,就因为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
她懊恼的说:“我连路都给你铺好了,台阶也为你准备了,就等你走下去。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难道伤口不疼吗?为什么你连眉都没有皱一下,还保持微笑看着我。你知道吗?我看着你额头的冷汗一点点渗出来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我在亲自往爱人的伤口上撒盐啊!说我不感动,那是谎言!我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忍耐那钻心的痛楚!是爱啊!可是我为什么体会不到一点点甜蜜,反而是心如刀割呢?爱,不应该是如此的啊。你的回应社地的粉碎了我的希望,把我们的未来逼上了绝路。”
“对不起,我的爱给你带来如此巨大的困难和阻碍,也对我造成巨大的压力和负担。所以,我不得不放手,让你振翅高飞。但是,有一点请你明白,我从不后悔爱你,甚至到了如此的地步,我都依然爱你。可是,我真的累了,倦了,我的心需要安宁和歇息。我能为你做的,只是准备便当,整理房间,晾晒衣物,这些都是任何一个爱你的人都可以做的,你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有能力与你分享生活点滴的人,痛苦时互相安慰,困难时互相扶持。我真的很惋惜,虽然我竭尽全力,但是……那个人依然不是我。所以……也请你放开我吧。”
“最后……祝你生日快乐,虽然你肯定不会在我留言的今晚听到这最后的祝福,但是这是我的心意。……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注意饮食和身体,别累倒了;安全问题也很重要,别让你父母担心。至于订婚戒指……我就不还给你了,就算给我留个纪念吧。……就这样,拜拜。”

“嘟……嘟……嘟……嘟……嘟……嘟……嘟……”
听着答录机里的盲音,新一的意识飘然。自己到底是错了啊,她远比自己想的要精明,要坚强。可是在他要面对可能失去她的危险性面前,他好软弱,好害怕。他唯一相信的就只有那么一座坚固的堡垒,他不愿相信任何不完美的假设。
可是为什么呢?保护好了她,却把她伤的那么惨,还把她推的那么远,他如果早些知道,会改变方式的,因为他始终努力的目标就是让她笑啊!决不是逼她哭!可是现在都晚了吧。
无意识间,他拨通了兰的电话。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他究竟做了什么?以前那个自信满满,乐观,纯真的天使呢?他的兰呢?她应该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这般失心落魄才对啊,是他的错啊!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就那么安静的听着。
“新一吗?”他输了,她了解他,明白他,懂他,可是……他才发现,其实那个愚蠢,负心的人一直都是他呢,多可悲。
“恩。”
“留言……你听了?”
“听过了。”机械的回答。
“你……怎么说?”
“……”怎么说呢?到底该不该把她留下呢?他不希望她走出自己的生命,因为那会让他的生活失去原有的色彩。可是,再让她继续一个人苦苦的死撑吗?
“你……在听吗?”。
“我在……”决定了!只要她笑,不管她是在为谁而笑,都是他的心愿!“我,恩,……尊重你的决……”
啪!电话被挂上了,盲音再度回响在耳记,他似乎又错过了一次机会。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他在哭?新一缓缓放下电话,走回沙发上,用手揉了揉眉心。算了吧,这样也许对两个人都好。
……不知沉寂了多久,手机响了。
新一接了电话,“喂?……日高?……什么?有线索了?……通知大阪的人!我立刻就到!”说完,新一挂上电话,抄起车钥匙就奔向玄关。

兰愣愣的看着桌上的电话,她技穷了。他就不知道挽回是什么吗?她真的还打算原谅他啊!可是他又做了什么?他认命了?现在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兰满眼泪光,揪心的将戴了5年的戒指从手指上取下来,每移动它一点,她的心就被刀划了一次。
小心的把它放进了床头柜的小盒子里,“结束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成为过去了,”她喃喃的对它说,“虽然舍不得,但是……我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LEFT][/LEFT]

Part 6 失心

警视厅特勤小组的会议室内,气愤紧张却仅然有序,所有非外出任务中的成员列席于长会议桌的两侧。这次的案件是由大阪,东京,伦敦,以及纽约四地共同合作的重案。目的在于掌握一个跨犯罪组织走私军火的证据,而根据可靠情报,该组织正与东京和大阪的某两个黑帮接触,于是日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本案的关键,新一所在的特勤小组责无旁贷的接受了东京方面的调查任务。
“好了,基本案情大家都已经了解了。‘天火’的大名任何和我们这一行撤上关系的人都应该有所耳闻,因为想把名字印上红色通缉令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全世界的警察甚至谍报机关都在找他,英国的军情六处和美国的FBI都在摩拳擦掌。国际邢警要求我们抢在各国谍报机关前面,为的就是不要让任何精密武器被某些国家单方面盗取,所以我们不可以给日本的警察丢脸,一定要全力以赴!”经过短期的资料汇总,主持会议的新一说到,“但是可惜,目前得到的线索只能确定有两个黑帮即将购入军火,但是至于具体是哪一个,以及时间,地点,金额都不清楚。大阪方面的进展也不是很理想,而且时间不多了。”
新一审视着组内的诸君,突然坐在自己左侧的副组长表示要发言,“日高?有什么看法?”
“我有个线人透露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混沌组织的相田桂三最近似乎在研究英语,黑帮的人突然好学了,是不是有问题。”副组长日高说到,“虽然是猜测,但我已经增派人手监视了,最近应该就会有消息。”
“很有可能是他们,盯紧一点。”新一对跟了自己近2年的日高非常看中,也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接班人来栽培,“这次看来平次又输给我了,改天我请客。”新一先前和平次下了赌局,谁先找到线索,另一方就立刻放弃本地的目标,集中力量打击一处。这次看来又是新一赢了,只要事情明朗之后,抓住黑帮的尾巴,把那个国际犯罪组织一块揪出来就可以了。
“现在即要盯死混沌的人,也要准备安置大阪方面的人员,还要和纽约和伦敦方面进行行动统筹,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的工作量会很大。大家也好多晚没回家了,趁今天见见父母亲友吧。”新一提议到,“从现在起到明天早晨,我放全体的假。”
“那相田桂三怎么办,他和狐狸似的,要是不小心盯丢了,可就不容易再找到了。”
“我亲自去,”新一二话不说的站起身,将外套套上,走到门边,“我昨天提前回过家了,今天精神百倍。”
“好了,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抓紧时间去吧,”日高对众人喊到。见到大家陆续离开,他转身走向新一,“组长,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吗?”由于会议从半夜一直开到了早上10点,他已经觉得很饿了,可是他似乎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从来都是有便当的,那我先用餐去了。”说完日高转身离开。
这一句话,把新一刚刚由于工作压力而忘记的烦恼重新带了回来。是的,已经不再会有什么便当了,因为不会有人替他准备了。他对自己苦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起烟,试图用它压抑自己的失落。良久,他才叫住准备搭上电梯的日高,“今天我没有便当,刚才不是说过要请客吗?正好,由你挑地方。”

兰颓然的坐在床铺上,望着床头默默走着的闹钟。天啊,5点45分,自己明明把闹钟拨到7点30分的啊,竟然还是这个时候醒来,为什么?以前她总是这个时候醒来,做两份早餐,然后再将前一天准备的两份便当一起带到警视厅的搜一课。新一会假装在那里工作了一夜,等着她为他送去当天的三餐,接着她再回自己的办公室用早餐。之所以早起,不是因为早餐要很多时间准备,而是要趁大部分警员没上班之前把便当交给新一,因为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
可是现在不必要了啊,她为什么还是这么早,她9点才工作不是吗?她懊恼的躺回床上,由于每天早睡的习惯,她每晚11点就一定会困,她没有什么夜生活,下班就去买材料,准备新一第二天的伙食,然后去新一的住所……。习惯?习惯真的很可怕,可是要怎么改呢?晚上改成看电视看电视吗?或者和朋友一起出去?对,出去!可是,找谁?她有那样可以一起消磨时间的朋友吗?虽然人缘好,但是真正贴心的朋友她并不多,只有高中的死党和大学的同学。园子已经嫁了,当然不能经常陪她,和叶又不在东京工作。
而且,就算她找其他大学同学有能怎么样?她一向以新一为自己的重心,很少和朋友出门的,突然的转变会很奇怪的吧,应该慢慢的改变才比较合理吧。以后还是回家陪父母吃晚餐好了,父亲不是一直说母亲煮的东西没法下咽吗?他在吃新一的醋吧,以后不会了。
醒来以后,实在睡不着了,兰起身整理仪容,打算先准备早餐。打开冰箱的她,正搜寻着合适的材料,却发现了莫名其妙的两个便当餐盒,失落填满了整个心房。昨天什么时候准备的?下班之后吗?她记得自己去购物,然后……。对了,她买了什么?关上冰箱的门,兰开始检查自己的购物单据,新一惯用的牙膏,香皂,洗发水,剃须膏……。她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又是习惯吗?也好,今天中午,连同那两个便当一起送回父亲的事物所好了。

Part 7 流心

和日高随便走进一家料理店,选定了桌子,新一落座,开始研究起菜单来。他觉得自己在压力之下要好过的多,而象现在这种舒闲的状态,则会令自己如坐针毡,烦躁难忍。皱了皱眉,新一再度点起香烟。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禁烟餐厅。”服务生礼貌的提醒新一,“如果有需要的话,您可以到吸烟区去。”他指了指餐厅的一间隔离房间。
“不必了,不好意思,我没看到禁烟标志。”新一尴尬的把烟熄灭,揉了揉眉心。
“组长?心情不好?”带服务生抄下二人点餐的名称,离开之后,日高小声的问,“您今天烟抽的很凶。”
“真的?”新一看看自己的那包香烟,记得是昨天买的,现在竟然只剩2支了。以往他只是在思考案情的时候才会抽,可现在……,“我没什么,一些小问题而已。”他敷衍到。
“是吗?”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目前是日向君盯着那个相田桂三?”新一试着转移话题。
“没错,我已经通知他了,下午2点您会去和他交班。”日高没有把新一的目的看得很明白,他们不比新一和平次的关系,算不上是贴心的朋友。新一看中日高的工作能力,而他则敬重新一。
“哟,那我们要快些了,”新一看看手表,已经临近中午,“听说他女朋友有身孕了,以后分工的时候,要注意些,别给他危险性大的和需要太多时间的任务。”
“我知道了。”能跟着这么一位处处为手下考虑的好上司,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最起码,他身先士卒的作风,组里的兄弟们没有不佩服的。
两人迅速的解决午餐,起身离开。

午休时间,兰提着便当走进毛利小五郎的事物所。小五郎以外的见到女儿竟然在午餐时间来到,手中还提着便当,一副见了救星的表情。他点头哈腰的动作,看起来根本不是父亲该有的,倒象是宠物。
“你总算是良心发现了,”他立刻把女儿拉到沙发上坐下,转身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抱怨到,“自从你搬出去自己住之后,我一直被英理摧残到现在。你只不知道她精力有多充沛,每天竟然花3个小时研究三餐饮食。”
“你说什么?谁摧残你了?”英理的声音从厨房飘过来。
“妈妈,你竟然也在?”兰惊喜的问,“没回自己的事物所吗?”
“今天没案子,我休假,”接着,她也开始抱怨,“亏我每天替他准备3餐,他还老是找借口要拉我出去吃。”
“我是担心你劳累过度。”
“你简直是在让大灰狼说他不爱吃小白兔!”
……
见到父母的感情稳定,兰开心的笑了,“好了,今天我给你们带了便当,就不要自己准备了,”她把餐盒去出来,“请用吧。”
“你自己呢?”
“我吃过了。”她说谎了,手里提着的是原本要给他的便当,她哪里还有胃口。
“你很认真呢,”英理说到,“我说的是便当,一定花了很长时间准备吧。”
“啊?”兰恍惚回答。
“两份的内容还不一样的啊,还兼顾了胃口和营养,不愧是医生”英理由衷的赞扬着自己的女儿。
当然不一样了,她不会让新一中午和晚上都吃一样的东西啊。他本来就有些挑嘴,有些东西根本都不碰,要是两餐相同,她怕他会只用一顿。加上他工作量非常的大,精神也一直处与绷紧的状态,遍体鳞伤以是家常便饭,加上不好好休息,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味道淡了些,”这次是小五郎奇怪了,“我记得你以前的料理不是着样的,改变风格了?”
从17岁开始,在新一失踪的3年里,为了黑色组织的事情,他拼掉了半条命,从来都没有过正常的饮食,以致回到她身边时,新一的胃已经溃疡过好多次。他肠胃太脆弱,如果不注意,经常会腹泻或痉挛,因此不能吃味道太重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还是绕着新一转,她怎么了?就是忘不掉吗?想到这里,她鼻头一酸,险些哭出来。
“你怎么了?兰?”英理似乎看出什么兰的异样,她注意到她的眼圈有些红,于是她放下筷子,问到,“这其实是你为新一准备的吧?为什么不给他送去,反而拿来给我们?吵架了?”
“不,没有,你们知道的,我们从来不吵架。”兰极度的克制自己的眼泪,强装微笑,“真的没事,他突然要出差,所以我把便当带给你们了。”
“弄了半天,我们是收拾残局的,”不明事实的小五郎抱怨到,“喂,你可不可以多关心关心我们?”他吃味的咕哝,“还有,那臭小子一个月没来找我喝酒了,要是再不来,我可就不打算把你嫁给他了。”
听到这里,兰的脸色突然难看了好多。以前的日子,回不来了。
“你少说两句吧!”英理的确心思比较密,看出兰有问题,“新一的胃不好,别老让他喝酒,要喝你自己喝去。今天给你破戒,去厨房自己喝吧。”她故意把小五郎支开。
“你今天怎么那么大方?”小五郎发现有酒喝,乐了。
“女儿回家,我今天心情好。”她催促到,“快去吧,过时不候。”

看着小五郎离开,英里转向女儿,认真的问,“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兰假装轻松的笑着,“我和新一都很好。”
“……”英理用温柔和关爱的眼神看着她,知道她在说谎。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您和爸爸别插手好吗?”兰回避她的目光。
“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但是你记住,这里是你的家。我和你爸爸都始终都会爱着你。”
“恩,谢谢你,妈妈,”兰抱住母亲说到,“今晚开始,我回家住,好吗?”
“当然好。”

忙完了一整天的工作,兰按照习惯快速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目的就是躲避同事的邀约,长年下来,试图接近她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不好相处,因为她工作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和善的,而且非常的平易近人。只是在下班之后,她立刻变成一座冰山,远离所有异性的追求。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
“请进。”兰懊恼的想,一定有人想约她出去。
“嗨,是我。”是同处于外科的同事藤原一树,也是年长兰2岁,和兰一样毕业于东京医科大学的学长,更是默默追求了她3年的男子。他是个出色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外科的副主任。兰当然知道他的意图,所以气氛有些尴尬。
“学长?你有事?”她装出冷漠的语调。
“恩……今晚一起吃饭好吗?”
“今晚我……”兰机械的以往常冰冷的语言回绝。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又要回去给你的未婚夫准备便当,或是帮他买东西,还是帮他洗衣服,收拾房间?”他笑着问,而且问的很犀利,“你就没有其他的借口了吗?”
“我……”兰一时语塞,平常装出来的冷淡完全施展不出来,“……我真的……”
“那我问你,”他看着她说到,“你的戒指呢?”
“什么……?”
“你的订婚戒指,”他提醒,“你取下来了,是不是?今天一早我就发现了,所以才会鼓起勇气约你。”
“你……”
“你取下来,就说明别人有机会了,不是吗?”他绅士的置起兰的手,“那么给我个机会,不好吗?”他坚持到,“你不会有损失的。”
“……”
是啊,她以什么心态拒绝呢?她已经不需要为他做什么了,以至于她找不到自己生活的目标。以前她努力的学习医学,拼命的成为一名医生,为的是以后可以亲自为他治疗,帮他脱险。但是,她发现,为自己的爱人主刀根本谈不上什么欢乐和成就,那是折磨,是噩梦。
于是她改变目标,新一说过,他不想再继续当她口中的败家子,拿着父亲的卡到处乱刷,所以要开事物所的话,就要靠自己。她知道邢警那点微薄的薪水有多少,她想帮他,又怕伤到他的男性自尊,所以偷偷的为他积累。可现在呢?结束了,所有的努力已经失去意义。
思考了好久,兰终于回答:“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给父母。”
她抽回自己的手,去抓桌上的电话,“……喂?妈妈,……我是兰,……恩,下班了。……不了,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别等我。……不是,我是和同事一起出去吃。……好的,……拜拜。”
放下电话的兰,做了一次深呼吸,转向藤原,“走吧。”

Part 8 误心

转眼间,和兰分开一周了,新一终于成功的借助忙碌,暂时性的压抑了心中的烦恼。由于众人的努力,特勤小注已经完全确认了混沌将要进行军火买卖的意图。而且由于金额巨大,国外不法军火商“天火”将亲临日本。国际邢警对这次事件本来就非常重视,现在又多出了可以将‘天火’捕获的可能性,于是要求四地的警方亲密合作,把这件一石三鸟的重案办好。
为了加强打击力度,平次也带着自己的专案小组,来到了东京,作为新一的后援。经过好几天的侦察,众人决定从相田桂三下手,密捕他之后,套出混沌与国外组织的交易地点,随后突袭混沌,再让自己人伪装成混沌的成员,挟持混沌的首领参加交易,一举将“天火”抓获。
但是为了保密,他们的动作不能太大,也不能请求警视厅其他部门的协助,所以困难并不小。最重要的就是时间问题,如何才能在短期内将混沌一网打净,又不让和警方有关的风声放出去。答案只有一个,要快,要准,还要狠。经过研究,新一的特勤小组将负责捕获目标,而平次的人则监视其它混沌成员,以免穿帮。由于相田桂三是‘混沌’首领的弟弟,所以只要掌握了他,就可以对混沌的人员构成和部署了如指掌,接下来的行动也就好办的多。
根据可靠消息,相田桂三今天将在一家餐厅和女伴见面,于是新一等人早就部下了天罗地网,准备瓮中捉鳖。中午时分,确认目标已经进入后,新一和日高,便假扮着装正式的公事伙伴,进入了这间高级餐厅。目的就是确认其他客人的位置,保障行动的顺利和公众的安全。

“我进去以后,由你负责指挥,”新一对身边的平次说,“记得等我的信号再行动,我会尽力逼他从后门逃走,而第二队已经在那里埋伏好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了,”平次回答,“我们尽量不开枪,但是如果发生枪战,消息会传得很快,可能会有麻烦。”
“我早有准备,”新一自信指着自己的人说,“就算没有枪战,也会有些风声漏出去的,所以我已经让他们把这次行动伪装成黑帮械斗。”看到平次愣了一下,他继续解释,“不要怀疑,他们会表现的比真正的混混还象。”
“这不会就是你给他们加的‘专业课程’吧?”平次觉得好笑,“你教他们骂脏话?”
“不止这样,”新一轻松的回答,“你看到就知道了,我还叫他们尽量在身上准备一些备用的刺青。”
“好了,严肃一些,万事小心。”平次提醒,“防弹背心,”
“不必了,太厚重,会被看出来。”新一回绝,并抓起事先准备的工事包,整理了西装外套,和日高一起走进餐厅。

和日高一起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看到相田桂三正不耐烦的看着手表,他大概想不到吧,他的女伴正坐在警视厅喝咖啡呢。客人稀稀疏疏的坐在餐厅里,而目标的位置在角落里,离后门很近,所以行动起来应该没有太大难度。所有的准备已经就绪,就等他一声令下。
“组长,餐厅里的客人并不多,”日高在观察了餐厅的布局和客人的坐位后说到,“我看可以照计划行动了。”.
“恩,”新一一边假装谈生意似的打开公事包,拿出类似合同的文件放在桌上,一边准备按下手机邮件发送的按钮。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了不该听见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传来。

“藤原君,午休时间很短,不适合来这种地方吃饭吧,”是兰!?“下午有个手术呢。”
“没关系,吃好了才可以做手术嘛,”他顿了顿,“还有,既然都默许我追求你了,就别叫我藤原了。”
“……”她有些为难,“我还是叫学长好了。”
兰看到了角落里熟悉的背影,是他?他为什么在这里?看到新一即将转身,她立刻回避他的视线。

“组长?”见到新一犹豫,日高提醒新一,“发信号啊。”
“不行!”新一果断的回答,“那对刚近来的情侣的位置离目标太近了。”他无法忍受一丝可以威胁到兰安全的可能性。“日高,跟我来。”
“什么?”看的新一起身走向兰的桌子,日高只能跟上去。但是他可以肯定,他们的位置绝对算不上危险,只是比其他客人离目标近几尺而已。只要行动迅速,他们不会有任何闪失。

“嗨,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他走近兰,镇定的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啊……”兰僵硬的回话。
“不介绍一下吗?”看到兰不自在,藤原想确认对方的身份,于是问到。
“他是……”兰很为难。
“我是她高中同学。”新一立刻替他解围,“好久没见了,我们……”
“我们正在用餐呢。”藤原看出新一有话要说,但他不想有人打扰,“您可以把电话号码留下,往后有的是时间叙旧嘛。”
“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占用二位一点时间。”新一礼貌的回答,“可以出去谈谈吗?”
“这里不可以吗?”
“这里不大方便。”新一面露难色。
“就这里说吧,反正大家都是朋友。”兰回答。
“我只是想请你们换个餐厅而已,当然了,我请客。”无奈,新一只好想办法把他们支开。
可是在兰听来,新一方才的话却成了带刺的嘲讽。
“我和朋友一起吃饭碍你的眼了吗?”她眯了眯眼,然后失控的大声质问,“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事情?”
巨大的带有敌意和不满声音,引来了其他客人的关注,当然也包括相田桂三,一时间,新一和兰成了整间餐厅的焦点。新一完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认为?
“我没有,”新一小声的回答,试图减低自己受注目的程度,“别曲解我的意思,只要你们换个地方就好。”
“凭什么?”
兰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碍着他了,她只不过想和学长吃个饭,试图忘记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他突然在这里出现,把好不容易疏远的辛酸都拉了回来,自己也没怪他。可是他竟然反感和朋友吃饭的时候有她的存在,看到她让他倒胃口了吗?说什么换餐厅他就请客,这不是侮辱是什么?!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她是医生啊,薪水比当邢警的他多十倍都不止,要他请客?怒火突然淹没了理智,让兰再也没有机会思考事情的原因。

Part 9 噬心

新一知道,如果继续目前混乱的情况,本次行动很可能受到影响,他必须迅速的把全部的麻烦解决掉。
“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说着他拉住兰的手臂,想将她带离。
“放开!”她用力的甩开新一的手,“我要在哪里用餐是我的自由!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新一被突然的力道推得几乎跌倒,他本能的做出平衡动作找回重心,却由于动作过大,使外套上扬,因此隐藏在腰侧的枪暴露了出来,无巧不巧的被看热闹的相田桂三看了个正着。他眯了眯眼,提高警惕,可能是警察,但也可能和他是同行,看起来似乎和女友闹矛盾,现在不需要太激烈的反应,见机行事就可以了,想着,他将手伸向自己的枪。
日高已经察觉了目标的变化,用眼神告诉新一该停手了,可是却晚了一步,“你请客?我们堂堂的医生要你们这些邢警来高级餐厅请客?你侮辱我们吗?”兰直接把最不该喊的话喊了出来。
意识到身份暴露的新一,立刻冲到兰身边,将她按倒在地。
“做什么?!”兰震惊之余,已经有子弹打在桌子上,原来新一在执行任务。
新一立刻将餐桌揎翻在地,将兰掩盖在桌子后面,然后高喊到,“所有人立刻爬下!!”
听到新一呼喊的日高,也在伏低身体的同时,将身边的藤原一树顺势拉倒。紧接着,就有子弹击中了作为掩体的桌面。

“该死的!”日高骂到,“这下麻烦了,怎么办,组长?”
“大家爬下别动!我是警察!不要乱!”新一没有回答问题,只是不停的提醒周围的客人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人在神经绷紧时会直觉的去关注快速移动的物体。如果此时人又有攻击性的话,那么它也就成了首要攻击目标了。因此,只有让人们保持安静,不要乱动,才是解救他们的办法。

兰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莫名其妙的动怒,只是因为她认为新一不想见她?她太在乎他了啊,虽然已经分手,但是她想他,无时无刻都在想他。因为如此,在错误的会意他的意思之后,她会变得如此的失控。
但是,她为什么没发现呢?这样的高级餐厅不是身为邢警的他们可以经常光临的,而且他的衣着很正式,根本不是他平时的休闲着装的作风,她一眼就因该看出不协调感的啊。为什么没发现?自己不是非常了解他吗?怎么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他只是想保护她啊,而她对他做了什么?

新一努力的控制局势,和日高一起不停的提醒周围的客人伏地,保持安静。可是毕竟他们不是训练有素的警员或军人,听到枪声的恐慌使他们无法思考,更听不见任何声音。坐在新一左方的一对情侣就是如此,逃生的本能使他们迅速离席,跌跌撞撞的朝出口跑去。
眼看相田就要攻击他们,新一立刻起身朝相田还击。因为以后的行动需要他们利用相田,他不能击毙他,只能将他的火力引回到自己身上。新一击中了他桌上的插花和酒杯,并成功的逼他寻找掩体,接着他借着时间差,奔向两人,将跑在后面一些的男子按倒。可是女子见男伴被压倒,却害怕的继续加速,新一无奈的立刻再度起身,扑向女子。
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腰,另一颗险些命中他的头部,他知道对方正在调整攻击他的角度,此刻他自己已经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然而他没有停下脚步来寻找掩体。他从来没想到过,一向公私分明的他,会第一次为私事扰乱公务。可是面对兰有可能遇到危险的处境,他义无返顾,当然,他也不会为因此而生的任何后果而后悔。但,他不能允许有任何无辜的人受到伤害,那是他职业道德的考量,所以就是死,也要救出身边这些无辜的人。就在他离女子仅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列疼痛从他的后背展开,直直的窜到前胸,在意识消失之前,他终于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失去支撑的他将女子扑倒在地,沉沉的睡去。

平次手拿着行动电话,正在等待做为行动信号的短信,可是没等信号发来,枪声就提前响起,他扔下口中的烟头,便朝餐厅的方向冲去。“第一组!跟我来!第二组原地待命!快!!”
进入餐厅的平次,看到的是爬倒在血泊里的新一,以及被日高命中肩部,正在往后门逃窜的相田。他立刻蹲下,试探新一的颈动脉,“还有救,快叫救护车!”他试图把他翻过来,进行基本的急救。
“别叫了!也别把他翻过来!”藤原一树立刻喊到,“现在动他会加速他的失血!用警车会快很多!米花中央病院就在附近!”他跑过来,对新一做暂时性的处理,“我是外科医生,快帮我把他抬上车!”他对平次解释,“记得找辆车在我们前面开道。”

Part 10 怨心

刚才的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兰还没有从震惊中缓冲出来。她还记得平次看到现场的她时那困惑的眼神,也仿佛还能听见新一那焦急的呼喊。而如今,她却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本来这次的行动不应该如此的狼狈,本来警方已经做出了万全的准备,本来根本不用一枪一弹,本来……。但是因为她,险些毁了所有的事情,而且,他依然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一劫。
周围的气愤有些冷清,更有些火药味。一个邢警做在对面静静的抽着烟,他不时以厌恶的眼光看着兰。而另一个则来回的踱着步子,时不时还有漫骂的言语传入兰的耳朵。可是她能反驳吗?她有力气反驳吗?她担心啊,她怎么会亲手毁了自己的爱人呢?
‘手术中’的绿色灯已经亮了3个小时了,只有偶尔护士出出入入,踱步的邢警每次都会问问情况,可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对不起,我不是医生,不大清楚。”
她何尝不想知道情况呢?可是她没有勇气问啊,子弹击穿了新一的肺,如果不是藤原及时的处理,新一早就窒息身亡了。手术的难度也相当的大,子弹离心脏太近,加上失学……。她不敢再分析他的伤势了,主任和学长一起主刀,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她现在只能这么想,才能好受些。

“日向!你走来走去的不累吗?”一个带着怒火的声音响了,是日高,他左臂绑着吊带,似乎也在枪战时受了伤,“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陪你怀孕的女友?”
“组长是生是死都还不清楚,你叫我回去?!”他不服气,指着兰反问,“她都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想违抗命令吗?是组长叫你明天之前不准销假的!”他瞥了瞥愣在一边的兰,刚才的经过历历在幕,顿时怒火冲了上来,“你这个贱货在这里做什么?!猫哭耗子吗?!还是想亲眼看看你怎么把组长害死的?”
“我……没有。”
‘啪’一记耳光打在兰脸上,“组长看你是他高中同学,想让你远离危险!你做了什么?把我们暴露的彻彻底底?我怀疑你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我跟了组长这么久,都没见过他伤这么重的!这次的任务如此简单!竟然会变成这样!你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真的不知道……”她哭着说,“你们在……执行……”。
‘啪’又一记巴掌打来,“不知道?!”兰被日高揪起领子,拖到手术室门前,他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的脸对向手术室的信号灯,“你看看清楚那是什么字?!知道吗?是‘手术中’!他现在能不能活过来都不清楚,你不乖乖的滚蛋,还我们个清净,难道还要在这里咒他死吗?”他松开她,拼命的深呼吸,压抑自己失控的愤怒,“……趁我还记得自己是警察,是大众的公仆,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不排除会揍死你。”
“求你,让我……在这里等。”兰不想离开,她怎么做得到?
“我!叫!你!滚!——”他吼着,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别叫我说第二次!”
“求你……”兰伤心的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这是什么感觉?那种心被掏空的痛苦,比她两年来所承受的总和都要可怕。
“贱东西!”日高突然快步走上来,朝着兰的脸,就要一脚踢过去。
“给我住手!”平次刚刚把犯人押回警视厅,布置好各个组员的任务,就匆匆赶了回来。由于时间和人手有限,他只安排了2个人留在医院,处理新一和日高受伤的问题。新一受伤,他理所当然成了整件案子的负责人,不得不亲自回警视厅,可是瞧瞧回来之后他看到的是什么?
“收回你刚才的鬼话!”他怒吼着举起一支手,指着日高,并快步的走近。
“服部部长?你来得正好,都是她这个贱……”日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平次一拳揍倒在地,几乎爬不起来。
“你闲自己伤的不够重是不是?还要我替你锦上添花吗?”又踢了他一脚,继续骂到,“你吃错药了?敢动手打人!?”看到身后另外两人专注的看着,平次转身吼到,“你们也欠揍吗?给我回去审讯犯人!准备下次行动去。”
两人为平次的气势所迫,快步离开。他们和新一共事多年,和平次打交道是经常的事了,却头一次见到他这样发火,而且还动手揍人。
“给我向她道歉!!”他制着身边的兰。
“决不!”
“立刻就道歉!”平次又踢了一脚。
“算了……平次……”兰颤抖的想站起来,平次立刻转身扶住她,“他没做错什么……”
“谁要你假慈悲?!”躺在地上的日高无情的讽刺。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平次眯了眯眼,他没有转身看他,只用自己的背影施加压力。
“你为什么护着她?就是她害了组长啊!你不是和组长称兄道弟的吗?”
“因为我们是公仆!”平次懒得解释,他知道新一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兰的关系,“所谓公仆,就是公众的奴仆!而你!打了我们的主人!”
“去他的公仆!”日高咆哮到,“如果是公仆就要这样低声下气,连出口气都不行,老子我不干了!”说着,他掏出自己的警证扔向平次,愤怒的离开。
平次想转身拦住他,可是看看失魂落魄的兰,他知道自己走不开了。

“都是我……”良久,兰才哭着挤出一句话来。
平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抱住她,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上。
“不是你的错,而且……新一他也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他拍拍兰的背说到,“还有,千万别告诉和叶我抱过你。”他试图调节紧张的气氛。
可是兰不但没笑,反而哭得更凶了,“我怎么这么愚蠢?”
“我说过不是你的错的,”平次懊恼的回答,“他最近怪怪的,心理状态不大好,他现在每天抽两包烟,比以前多了5倍……”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都是我……。”
“你们吵架了?”平次看兰皱眉,“还是……你都知道了?他的……?”平次心里有底了,“你还打算原谅他吗?”
“别问了……好吗?我现在心好乱。”原谅?他现在根本都生死未卜,谈什么原谅?
“好,我不问了。”平次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会插手的。”
“谢谢”
“不过,我只想告诉你,做为一个爱你的男人,他认为就算要与你决裂,不惜欺骗你,甚至与你为敌,都要让你远离危险。”
“我知道……可是……”
见到兰一副痛苦的表情,平次又说到,“我也知道,你作为一个女人,就算要面对死亡,也希望死在爱人怀里。”
“……你知道,……可新一……为什么不知道?”兰幽幽的问,“我好羡慕和叶。”
“他知道的,”平次拿出手帕去擦兰的泪,“所以,我请求你原谅他作为男人自私的一面。”

Part 11 解心

平次疲惫的走进医院的停车场,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刚才新一的手术已经结束,而且非常的成功。担忧使兰一直处于神经绷紧的状态,在她得知新一已经脱离危险后,竟立克安心的睡着了。在把兰交给她父母之后,他便匆匆的离开,返回警视厅。现在时间依旧紧迫,而他必须担下所有的责任,决不可以让新一的血白流。
走到泊车处,他看到日高正躲在阴影里,郁闷的独自抽着烟,已经过了6个小时了,他还在?新一的眼光不错,他是个可造之才,可惜还太年轻,脾气也有些火暴,再锻炼个一年半载,一定不输给自己。
“放心吧,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平次知道他担心,于是直接告诉他新一的情况。日高听到消息,顿时放松了好多,他立刻将烟头扔到地上,踩了两脚,转身就要离开。
“你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今天你打毛利医生的事情,”平次对着他的背影提醒到,“不然他一定揍得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为……什么?”他不解,“纵然我做得不对,但组长一向是用警章里的条款赏罚我们的,他不会动私刑的。”
“但是,你冒犯了最不该冒犯的人。不信?你可以亲自试试,”看到日高困惑的转身,平次拿出刚才被日高遗弃的警证,解释到,“本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不过看情况,我必须告诉你了,”平次边说,边把它塞回他手里,“她是新一的未婚妻。”
看着日高震惊的表情,平次建议到,“上车吧,想知道什么,我在车上告诉你。”

“20年?”日高坐在副驾驶席上,惊叫出声,“那她和那个医生的关系怎么解释?我亲耳听到他说她已经同意被追求了。”
“我不知道,”平次轻松的回答,“而且,只是追求不是吗?”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日高还是无法接受,“有几个正常的女人看得上我们邢警的?我们的工作充满危险,不能时时呆在她们身边,薪水少得可怜,别替她贴金了。”
“贴金?记得收回你的话!”平次又发火了,“不然不等新一清醒,我就替他揍得你满地找牙!”
“你凭什么相信她?”他还嘴,“就算如此又如何,说到底还是她害组长受伤的。”
“其实我认识她的时间比认识新一的时间都要长一些,”平次安抚他说,“所以我自认为非常了解她。满意了?”
“还没。”
“听着,那是新一自己的事,不需要我们插手。现在把你脑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给我扔干净,”平次突然踩刹车,用命令的口吻说到,“我们现在要全力以赴准备对付混沌,要是有什么闪失,到时候让‘天火’跑了,等新一一清醒,就会拆了我们的骨头!OK?”

好亮!谁来帮我把窗帘拉上?我还没睡醒,头好重!该死的,怎么这么渴?渐渐的,新一从正午的日光中清醒,他动了动手臂,身上好痛!皱着眉,该死的,好象是中弹了,肺部吗?呼吸的时候都很痛!我在哪里?废话,没死就一定在医院。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睡了多长时间?看看病房内的日历,该死的,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一个星期!案子呢?他立刻试图爬起来,可是伤口却穿来一阵剧痛。SHIT!就在他忍着痛,试图起身的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他。
“你现在还不能起来,工藤先生。”新一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和兰一起用午餐的男子。他无法否认,对方的确是个出色的人。
“您贵姓?”新一看了看他白袍上的识别牌‘外科副主任’,“你是我的医生?”
“不,”他微笑着说,“鄙姓藤原,其实您是毛利医生的病人。但是在您清醒前,她一直坚持要亲自照顾你,连护士的份都包下了,所以非常疲。现在是午休时间,她不小心在办公室睡着了,所以我来替她查房。”
“是吗?”他看了看病房的陈设,“对了!这病房为什么没有电话?还有,我的手机呢?”新一想知道案子的情况。
“电话被毛利医生找人拆走了,您的手机也被她没收了。”他还是微笑着回答,“她说你需要休息,而不是一清醒就忙着工作。”
“多事!”新一小声的骂到,“把你的手机借我用用!”
“为什么?”
“快拿来,警方公务!”
“可是,毛利医生说……”
“去她的毛利医生!”新一立刻起身,“把手机给我!”他动作过大牵动了伤口,立刻倒回了床上,“该死的!真他妈痛!”
“给,”他摇摇头,拿出手机递给新一,“别超过5分钟,我就在这里等,时间一到,我就拿走它。”
“喂?平次?”他没有理会藤原的话,直接拨到警视厅,“案子怎么样了?”
“新一?你清醒了?”平次很欣喜,“伤怎么样?还痛吗?你怎么打来的,我记得你病房的电话被拆了,手机也……”
“说重点!”忽略垃圾新一,新一立刻打断平次的话。
“总之,混沌完了,”平次笑着,“神不知,鬼不觉。等到军火交易的时候,在场的混沌的成员除了相田桂三和他那个当首领的哥哥,其他的全是我们的人。”
“干的好!改天我请客。”新一松了口气,“对了,交易定在什么时候?”
“……告诉你是可以,”平次停了一下,提出自己的条件,“但是你要保证会一直呆在医院里,不要回来。”
“……好吧。”
“今晚午夜,”平次简洁的回答,“人手调配已经全部完成了。”
“这么快?”他很惊喜,“那好,恩?等等?你把我组里的日向安排在哪里了?”
“交易现场,他的应变能力非常好,还会流利的英语,所以很适合在最前线。”平次回答,“怎么了?”
“他女友怀孕了!你竟然把他安排在最前面?”新一突然激动起来,“我要你把他安排在负责联络和接应的位置上!”
“虽然麻烦,但是,好吧。”他理解新一的心情。
“还有,今晚之前我要你亲自来医院一次,我要知道详细的部署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平次不满的问。
“不是,他们是我的责任,我有义务把他们完好的还给他们的亲人,所以我一定要亲自过目才放心。”
“我明白了,晚餐之前我会到你那里的。”平次同意了新一的要求,的确,这次的案子关系太重大了,胆子也很重,有个人分担压力当然好,可是估计他要被兰炮轰了。

Part 12 错心

听着新一在线上的对话,藤原一树对眼前的这个男子莫名的敬佩,他竟然会注意到手下人员的生活问题,也非常关心他们的安危,一点官僚注意的架子也没有。他出色的离谱,外表白净英俊,却带着刚毅。那天在餐厅里他的一切行动都表现出他沉稳的个性,但是作为警察,他似乎不够称职,他做了件错事,只为把认识的人带离险境?或者……兰?
他微笑着看着他,不会错,就是他吧?不然兰不会连护士的工作都亲自做的,从打点滴,到量体温,再到为他配备药品。他就是兰的未婚夫?那个迷一样的人物,竟是一个每天必须出生入死的特警。有个如此厉害的对手,他该向现在一样继续追求?还是干脆退位让贤呢?天知道,顺其自然吧。

“你竟然在打电话?!”一阵咆哮打断了新一和平次的通话,也打断了藤原的思绪,“说!是谁给你的?”她指着新一手中的电话质问。
“……恩?”她似乎认出了手机的主人,“……学长?”
“恩……我到隔壁……查房。”他立刻找借口离开,电话不能要了,性命比较要紧。藤原逃难似的退出病房。兰大概要和他绝交了吧,他无奈的笑了笑。
“喂?平次,那我们晚上……”新一还没讲完,手机就被兰夺走。
“服部平次!你要是再敢接新一的电话,我就告诉和叶你抱我的事!记住了!”兰气愤的挂上电话,接着就将它扔出窗外,转向新一,“你的伤好了吗?还敢坐起来?快躺下,该换药了!”
“我的手机呢?”他没有遵照她的指示躺好,反而伸手摊在她面前,“给我,我还有其他事情找警视总监。”
“做梦!”
“不给我也可以,我现在就回警视厅亲自处理,”新一收回手,冷漠的看着她。
“有本事你去啊?”
“这可是你说的,”他邪邪的笑了笑,立刻下床就走。他越过兰的时候,背后的绷带上出现了一片殷红,显然是伤口裂开了。
“回来!”她马上扯住他,但是却不敢用力,“上好药我就还给你。”口气已经轻了许多。
“你先把手机给我,我就让你上药。”
“你!……总是这样,”兰鼻头一酸,眼睛红了起来,“你……就不知道,别人会心疼的吗?”
“心疼?”他转身回来,“敢问,是拜谁所赐,我才在这里躺了整整一周,耽搁了案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能这样和兰对话,但是他说了。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不适合她,所以,她离得越远,就对她越好,也越安全。
“我知道自己错了。”眼泪控制不住,滑了下来,“可是你也不用为了报复我,就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决定权在你,”看着她的泪,新一几乎是握着拳头在演戏,他克制住颤抖,慢慢再次探开手“我的手机?”
“……”
“恩?”他动了动指头“给我。”
“……给你!”她从口袋里拿出来,扔在新一身上,“我再也不会管你了!再也不要爱你!再也不要为你伤心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摔门而去,“护士长!给他换药!”
兰离去的瞬间,新一的伪装马上被卸下。她哭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笑呢?也许那个人不可能是自己吧。他揉了揉眼,他竟然也想哭?苦笑着他想,那个藤原医生人不错,也许……他能让她笑吧。


“……具体部署就是这样,”平次将手提电脑的显示器转向新一,“满意吗?”
“有一套啊,”新一由衷的夸奖,“花了不少时间做计划吧,辛苦你了。”
“还好,”平次起身,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餐盒,“喏,给你的。”
“兰做的?”新一一开盖就知道是谁的杰作,苦苦的笑,“不是说不管我了吗?”
“你啊,”平次叹息,“为什么那样对她?”
“我们分手了,”新一没吃便当,把它放进了病房的小冰箱里,“而且,我觉得她是对的,我们……不合适。”
“你就不知道挽回吗?”
“没必要,这对大家都好。”新一轻松的说,“她现在还太在乎我,没有办法把全部的心投入到新的生活里,所以……我想帮她。”
“……” 沉默了一会,平次再度开口,“你为什么接受那件事?”平次问他,“今天下午,你打电话给警视总监,说同意国际邢警的要求,掉到纽约去。”
“日高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而我呢,已经在特勤组呆了5年了,根据规定,特勤小组成员的最长任期是5年,所以我必须要调离了。”新一解释,“成为国际邢警的高级官员比较适合目前的我。况且,我父母都在那边。”
“不考虑留下来吗?”
“有什么理由让我非留下不可吗?”他拍拍平次的肩,“兄弟到哪里还是兄弟的。”
“我知道你在逃避,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就要离组了呢?”
“我到哪里都一样,只要一心追求真相,伸张正义,就有数不清的麻烦和危险,所以……”
“别找借口。”
“平次,这是我自己的事。”新一提醒他。
“我知道,但是真正在乎她的话,就要克服万难和她在一起的,不是吗?而不是象你们这样把对方推得更远的!”
“顺其自然吧。”他叹息。

兰还是不放心,要是新一和平次聊得太久,势必会影响恢复。她坐立不安,于是干脆回病房看看,可是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新一病房前两个邢警的对话。
“不会吧?组长要走?去纽约做国际邢警的官员?”
“我来向服部部长报告的时候在门外不小心听到的,不会错。”
“真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那是每个邢警奋斗的目标啊!很光荣的!我们应该为组长高兴才对,”他继续说着,“再说,日高副组长也很厉害,以后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错的。”
“也对,到时候我们一起给组长开个{mod}为他饯行。”

他要走了?去纽约?前途似锦啊,自己应该高兴的。高级官员的话,不会太危险吧。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好空呢?现在应该不关她的事了啊,已经忘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了吗?忘了自己的决心了吗?说了不再爱他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会伤感?她摇头转身返回办公室。

已经晚上了,兰懊恼的在办公室内踱步,她又想他了。好想去看看他,有没有按照她要求的好好休息。想知道他有没有吃完她准备的便当。但是,师出无门啊,说过不再管他,怎么去呢?找骂吗?
“这么晚了,你还在?”
“学长?”兰抬头,“你也没回去没吗?”
“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呢,没吃晚餐吗?”
“还没,工藤先生不肯合作治疗,晚饭吃了没有也不知道。对了,他是你的手术对象,麻烦你去确认一下。”终于找到办法了。
“可他是你的病人呢,”他笑笑,“应该自己去才是。”
“我和他一见面就闹的不愉快,所以……”
“行了,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好了,如果自己都不吃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藤原想说服她,“等回来时顺便带些消夜给护士们,也给你的病人准备一份好了。”
“我是今晚外科值班的医生,不能随意外出的。”
“那我去给你们买就是了,”他一边说一边开门,“你都连续值班一周了,大家全都和你换过班了,你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小心身体。”
“我知道。”
藤原打开门,却看到几个身穿黑衣的外国人站在门外,“你们有事吗?”
“你是外科的值班医生?”其中的一个用蹩脚的日语问。
他摇头否认,“她才是,”藤原指了指里面的兰,“不过我也是外科的。”
“两个?好极了,”他邪恶的笑着,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藤原面前,“我们有事请你们帮忙。”

Part 13 恼心

“跑了?”新一的暴躁的嗓音几乎震破平次的耳膜,“是谁保证自己并不是吃素的?我在这里坐立不安的等您老的消息,你一句跑了就想打发我?!”
“情况太复杂,没想到参与交易的大阪黑帮‘火山’在现场和‘天火’的人发生火拼,”平次解释,“情况非常的混乱,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将它平息,所以让‘天火’趁乱溜了。”
“该死的!”新一咒着,“我们有人受伤吗?”
“没有。”平次安心的回答,“我们还没暴露目标,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警察。所以,我们还有机会,而且‘天火’受伤了,虽然不是重伤,但他暂时跑不了。”
“你现在做了哪些安排?”
“我已经封锁了通往各地的交通要道,火车站以及机场。”平次回答,“他们有将近10个人,而且都是外国人,目标比较大,应该不难找。”
“你忽略了一个地方,”新一提醒他,“记得把所有的中小型医院和诊所尽力监控起来,尤其是小诊所!虽然‘天火’受的伤不重。但他是个富豪,不会忍得了的。”
“知道了,我现在还在以‘混沌’的身份和他们联系,希望他们还信任‘混沌’。”
“不一定了,‘火山’把日本黑帮的招牌砸了,”新一懊恼,“我应该高兴的,可是现在竟然觉得遗憾。……总之你在警视厅等着,我马上就到,一定要赶在FBI他们前面把他逮着。”
“喂!你的伤?”
“伤全都好了!”新一挂上电话,顾不得换衣服就奔向医院的大门。

他急冲冲的走过大楼的警卫室,给了对方一个示意要外出的眼神,便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来到自动玻璃门前的他愣了愣,玻璃的倒影里自己很明显的穿着病人的衣服,警卫看见了,为什么不拦他?一种极度不协调感顿时产生,他转身跟警卫打招呼。
“请问,我要出去一下,没关系吧?”
“您请便。”对方礼貌的回答。不对头,医院的警卫绝对不会放任治疗中的病人擅自外出,除非有主治医生的签字条。
“哦,对了,”新一掏出自己的打火机,“这是我下午的时候,找警卫村山先生借的打火机,他说要我直接还给他晚上值勤的朋友就可以了,应该就是您吧?他应该会跟你提过的。”
“哦!你说村山啊,”他顿了一下,“他的确提过。”
“那……麻烦您开开警卫室的门,我把打火机交给你。”
“好的。”他转身去开警卫室的门。
“给,拜托了,”新一将火机交到他手上,并握住他的手,“我还有件事。”
“什么事情?”
“那是我的打火机,所以……你是冒牌货。”新一察觉了他立刻想要掏枪的动作,拧住他准备抽离的手腕,用力一扭,他便半跪在地上了。接着新一抬脚就踹在他未跪倒的那一条腿的膝关节的侧面,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发了出来,他的惨叫声也被新一用手掩去一大半。然后新一抡起胳膊肘,重击他的后颈,令他失去了意识。
在将他绑好之后,发现他的脖子看起来怪怪的,于是他伸手摸索,是面具!伸手揭掉他的面具,外国人?!难道……该死的!新一检查了躺在警卫室里的真正的警卫,很可惜,他死了,但是尸体还是温的,绝对不超过15分钟。

“喂,平次是我!”新一拨通平次的电话,焦急的说,“‘天火’在这里!”
“什么?”
“他需要治疗,就在米花中央病院!他真大胆,竟然敢到大医院来。”新一很快就有了主意,“我要你立刻带人包围这里的外科大楼,另外通知消防队来这里,记住别打警灯和警笛。”
“要消防队做什么?”
“听着,警卫死了,他还找了手下假扮警卫,为什么?因为他不想太张扬,所以他一定还没劫持人质。”新一解释,“但是虽然是晚上,医院的值班护士和病人都还在这里,所以我要你静悄悄的来,别逼他们把医院的人当人质一起接管了。”
“这个我知道,可是消防队……。”
“消防队来了之后,让他们用扩音器喊话,说要进行突击检查性质的火警演习,让除了重要手术的相关人员以外,要所有人都参加演习,大致内容是让医疗人员协助进行病人的转移和再安置,如果手术还在进行,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想借助他们疏散公众,可是参加手术的医生们怎么办?如果被发现,他们就会成为人质了!”
“先能救多少是多少吧,医生们的话我再来想办法。”新一回答,“记得只要消防队的主管知道,戏演的越真越好,叫他们不要去手术室那层就好了。”
“新一!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他紧张的说,“今晚兰是外科的值班医生。”
“什么?今天是周四啊!怎么会是她值班呢?”
“她为了亲自照顾你和其他的同事换了值班时间,已经整整一周了,但她没让我告诉你。”
“该死的!怎么老是给我出状况!思考……思考……!”新一骂到,看到警卫室里墙上挂着的一掉钥匙,立刻冷静了下来,“我有办法了,你们照我说的行动!要快!尽量快速的转移病人和护士们!我去手术室救人!”
“等等!你没有枪啊!不能……”平次还没说完,新一已经关掉电源,取下墙上的钥匙环,朝电梯奔去。
“更衣室!更衣室!”新一一边朝外科更衣室跑,一边念叨着翻找更衣室的钥匙。

外科大楼共6层,5间手术室全部被设立在顶层。兰和藤原被押到顶层的走廊里,刚踏出电梯大门,就看见几个开刀房的值班护士被几个持枪的黑衣人围着,她们蹲在地上,甚至有的护士已经在哭了。
“我们的老板受伤了,你们只要把子弹取出来,我保证低调处理放你们离开。”领头的黑衣人对众人说到,“如果不合作,那么今晚就是你们最后的手术了。开始吧。”
在他下令后,站在兰和藤原身后的男子就推了他们一下,“老实点!”形势所逼,没有退路的众人只能向手术室移动。
“老大!3号电梯已经到了四楼,好象没有要停的意思。”
“准备好消音器,情况不对就干掉他!”黑衣人们在电梯出口处围成扇形,每个都举着枪瞄准着,就等来者上钩了。

Part 14 定心
‘当!’随着电梯铃声的响了,电梯的门缓缓的打开,黑衣人们纷纷瞄准眼前穿着白袍的白净男子。他正专心的看着右手里的病历夹,似乎正权衡着哪个治疗方案比较有效。另一支手则提着袋子,里面放着一个便当餐盒。他缓慢的朝门外迈出步子,看起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众矢之的危机之中。
“恩?”他意识到自己的额头碰到冷冰冰的东西,知道有人挡了去路,“对不起,请让一下。”
仍然没有抬头的他,试图从旁边绕过去,接着再次遇到了阻拦。
“对不起,我……”他抬头,愣愣的看着周围的黑衣人们,“你们……”
“外科主任?”黑衣人看着他白袍上的识别牌,“老板的运气不错啊,又来了一个。”他朝自己的同伙笑到。
“你们有事?”他看着不速之客们,“还是……要打劫?”
“差不多,总之,您最好配合我们。”他看着来者,小心的质疑,“不过,晚上竟然有3个外科医生在场,是不是太巧?”
“我去外面给我的追求对象买些便当回来当消夜,有什么奇怪的?”他自然的说,“毛利小姐,他们是谁?”
“还不知道,但是我们有麻烦了。”她一边接着新一的话说着,一边打量他。真的很象医生呢,他原本就不是非常壮硕,天生又比较白净,跟本看不出是个身手了得的警察。这样的他身穿白袍,打上领带,再戴上不知哪里来的无边眼镜,斯文的就象学者一样,就更不会让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了。
“他的老板好象受了枪伤,要我们治疗。”兰装做胆怯的回答,“但是他,们似乎是坏人,我们……”
“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他装着发火了似的,“还不快准备,今晚我们3个一起主刀!”
“主任,他们是恐怖分子!要是我们出一点差错就玩完了。而且,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杀人灭口。”藤原看明白他在演戏,也装着疑问。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不管是什么人,救了再说!”于是新一立刻朝走廊里走去,“还不叫护士们过来?”
“好……好的,”兰知道新一一定有办法,所以给了藤原一个要求配合的眼神。
在新一走向走廊深处的时候,他已经在搜索游泳的信息了。对方除了‘天火’一共有10个人。他看得出来,他们全都是经过良好训练的职业保镖和杀手,他们的装备齐全,竟然连冲锋枪都有消音器。
接着他继续研究整个6楼的地形和房间结构。长长的走廊两边分别有两间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则是互相措开的,分别正对一个电梯的出口,方便急救病人的输送工作。长走廊的尽头是另一间手术室,但是他没看见那一间的专署电梯,为什么?他疑惑之时,发现走廊的尽头向左侧还有一个拐角,所以那里一定也有另一部电梯,就是那里了!
“所有人到5号手术室准备,”新一在瞬间思考完毕之后,果断的命令。
“等等,”新一在进入手术室的门之后,挡住了试图进入的黑衣人们,“你们近来做什么?护士们都被你们吓的手发抖了,你们想要你们老板的命吗?”
“我怕你们刷花样。”
“很好,那就派两个人进来,”新一见他有所顾忌,立刻解释,“你们有枪的,护士们和毛利医生都是女性,就我们两个男人,你们在怕什么?我和他看起来很强悍吗?”
“好吧,”他看看文质彬彬的新一和同样带眼镜的藤原,示意两个手下跟进去,“别做任何多余的事,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大家放松一点,不要担心,”手术开始时,新一对周围的人安慰到,“还有,请二位让开些,别干扰我们。”
见两个人仍然呆在原地,没有移动的意思,新一立刻补充到,“你,站到门口去,而你,站在我的背后,我们有人跑得了吗?你们有枪!”
两人对了对眼神,按照新一的话开始移动。
在兰给‘天火’注射了麻醉剂之后,新一突然转身面对自己身后的黑衣人。对方见情况不对,想立刻举枪。谁知新一立刻用一支手扭住他的手腕,另一支捂住他的嘴,接着骨质断裂的声音再度响起,而他却没能喊出来,枪已经落地了。在对方由于剧烈的疼痛而毫无反击意识之时,已被新一挟持在胸前作为盾牌,左手则勒紧了他的脖子,依然没让他发出声音。
门口的警卫见状已经举枪瞄准,可是在见到同伙被挟持的时候,他稍稍的忧郁了一下。下一个瞬间,一把手术刀已经飞离了新一的右手,直直的刺进他的喉咙,他连喊叫都不曾有过,就已经毙命。再然后新一在手术刀掷出后流畅的收回右手,和左手一起发力,‘卡拉’一声,被挟持的黑衣人脖子被拧断了。整个过程流畅的让人说不出话来,他的动作型如流水,一气呵成。
听到身后的抽气声,他急忙转身,用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
“大家别紧张,我是警察,”新一一面将两具尸体挪到一边,一面说到,“手术继续,等把他的伤处理好,我会带你们离开。”接着,他开始检查缴获的武器,手枪,弹夹,手雷……。
兰看着他的身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前后不过一秒的时间,他就杀死了两个恐怖分子!?这么惊心动魄?这么惊险刺激?这就是他的生活?他其实也很痛苦吧,每天在那种压力里生活,真的很不容易,而他已经独自支撑了多久了呢?兰突然觉得自己并不详自己认为的那么了解他,或者说是无从了解。她没有亲身体会过他的生活,又怎么能决定他做的是对还是错呢?就象自己埋怨他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为他默默苦撑,付出了多少。而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他付出的也不少啊!
“毛利医生,专心些,”新一小声的提醒她,“我需要他活着交差。”
听到新一的嗓音,让兰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她收回思绪,把注意力再度放回手术上。
新一蹲在一旁,一边看着兰认真的动作,一边小心的听着手术室外的动静,火警来了?他似乎听到医院广播的声音,“现在进行紧急火警演习,请所有非重要手术相关人员立刻在消防队的协助下离开医院,到楼下广场集合。请护士协助住院病人离开。手术中的医生护士以及病人亲友请照常作息,请勿慌张,这只是演习。”

Part 15 决心

平次带人站在医院的广场里,看着医院的病人和医疗人员仅然有序的转移,他暗暗的佩服新一的决定和谋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高效的决策,实数不易。
但是他更担心新一自己的安全,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要他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并不困难,毕竟他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他身边有其他的人,他们没有经过任何形式的训练,别说配合新一的动作了,就连基本的保持冷静和清醒的头脑恐怕都做不到。更重要的是,她也在那里,遇到有关她的事情,新一的实力会打多少折扣根本无从知道。
然而,平次现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形式的支援,内部的状况他一无所知,连对方的人数,装备都不清楚,他不敢轻举妄动。况且,现在很明显还没有暴露,如果太卤莽的话,很可能会帮倒忙。再等等吧,聪明如他,一定有办法。

“新一,手术完成了,他已经无大碍了,”兰顶着疲惫,脱下手套,对门前戒备的新一说到,“接下来怎么办?”
“这么快?”他递出手帕示意要兰擦擦额头的汗水。
“他本来就伤的不重,所以比较好处理。”接过手帕的她,一边擦拭,一边回答,“比你现在的情况都要好很多,……你……伤口还好吧?”
“现在似乎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新一回避她的目光,“麻烦你把他的麻醉剂量再增加50%,我需要他等一会睡得跟死猪没两样。”
“好的……”兰回答,“……我想检查一下你的伤口,你刚才的动作很大,可能会挣开。”
“外面似乎还不知道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是绝好的机会。”他没有理会兰的要求,对周围的人小声的说,“我已经有办法让大家安全离开了。”
“你们听清楚,我等一会叫你们跑的时候,你们就立刻冲出手术室,向右侧的5号电梯跑,别犹豫也别害怕,子弹不是那么容易打中的。这里门外的走廊我已经研究过了,只要出门转到右边电梯前的过道里,就进入了他们射击的死角,所以你们每人都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暴露在他们的火力下,而我会暂时的对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可是要是那里有人呢?”有人发问,“你怎么确定除了正面走廊以外,其他地方每人把手。”
新一见护士们面露难色,继续给她们打气,“这就是这两颗手雷的作用了,我会一边扔一颗,正面的敌人会寻找掩体,给我们造成一段小的时间差,便于我占领位置实施火力压制。而右边的过道里没有可以作为掩体的东西,所以如果有敌人的话一定会被清除掉。”
“但是外面有8个人,”新一继续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我撑不了太长时间,火力上是,弹药方面也是,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停下来,明白吗?”
“明白。”大家相互点头。
“毛利医生,”他转向兰,“你第一个冲出去,把后面的小姐们带进正确的路线;藤原医生,你是男性,最后一个出去,为大家保驾。我要你一上电梯就立刻把电梯的门关上,它的厚度可以信赖,对方没有可以破坏它的重火力兵器。楼下的警察听见枪声就会行动,所以电梯的门只要关上了,你们也就安全了。”
“那你呢?”兰问,她忽然有种可怕的预感。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毛利医生,你现在的任务是把所有人领进正确的路线。”他没有回答兰的问题,而转向一旁的藤原,“女士们就拜托你了,我要你把她们完完好好的交给楼下的警察,不要出任何差错。”
停了停,他问到,“都听清楚了,如果有一个人出了差错,所有人都会死,明白了?祝你们好运。现在大家先趴下,用手抱住头部,快!”
“等等……”兰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已经被新一按倒。

新一拿出缴获的手雷,拉开保险,并一脚把手术室的门踹开,往正前方和右边5号电梯的过道里各扔了一颗,接着立刻把门关上。当外面的黑衣人看到抛出的手雷,纷纷惊慌错愕的寻找掩体。
听到巨响之后,新一立刻将放置手术器具的带轮的台子推了出去,并在走廊的拐角处将他踢翻。并朝烟雾未散的走廊里开火,并且喊到:“就现在!快!”

当跑在最后的藤原进入电梯的时候,兰对新一喊到,“快过来,大家一起走!”
“藤原!你这个混蛋在干什么?快关门!”新一一面继续还击试图进行突击的黑衣人们,一面回身对着他骂到。无奈的藤原只好按下了关门的按键,在门慢慢关闭只留下很狭窄的视野时,兰看到新一由于刚才的分神,肩膀被一枪击穿,朝后倒在了一边。她看到数不清的子弹击中新一身体周围的地面,而他则拼命的滚动,躲过致命的几枪,转到射击死角里,中弹当然无可避免,鲜血也撒了一地。
“不!”她本能的想阻止电梯的门关上,却被藤原阻止了,“放开我!”
“兰!看看你背后的人!她们已经受了过度的惊吓!他要你把她们安全的带走!而不是让他失望!”
兰终于明白新一为什么要隐瞒了,因为脆弱的她的确没有能力和他共同承担这样的恐惧,她会崩溃的。是的,他才是对的,他一直都是对的,她不该那样对他……。她的眼前还闪烁着,门关上前,新一向她投来的温柔的眼神和安心的笑。他还在乎她的!她知道!
“好了,”新一背靠在墙边,自言自语,“她安全了,那么我就跟自己打个赌好了,如果这次还能活着出去的话,……”他解下领带,捆绑在大腿的近心端,阻止腿伤的失血过快。没有后顾之忧的他,眼神坚毅的看着手中的双枪,然后低喃,“我又来找你比赛了,死神大人。”

“跟我来!”巨响之后,平次看到顶层走廊的窗户的玻璃被震碎,浓烟和火舌先后窜出。开始了!他扔下嘴里的烟,朝身后的手下发出命令,带头冲进了大楼的大厅。“第一组走左边的楼梯,第二组走右边!三组和四组留在大厅监视电梯!!控制每一层之后再继续往上,别让他们再有机会!”
正准备行动,平次就看到其中一的一个电梯到达了大厅,“全体戒备!”
顿时所有人都瞄准门口,门一开就见到兰哭着跑了出来,警员们一阵紧张,几乎控制不住放在扳机上的手指。
“别开枪!是医生们!”平次立刻下令不要开火。
“快救他!”兰扑向平次,“他一个人在上面!而他们有8个人!”
“天!他没下来?简直疯了!谁不怕死的?跟我来!”平次转身进入电梯,跟着日高和日向也踏了进来。
“日向!?你留下!”平次阻止他,“我只要一个人,空间太狭窄,人多反而会坏事。”
“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被推出来的日向不满的问。
“替组长照顾好她,”日高在门关上前,指着兰对他交代。

“这样很危险,如果他们已经控制了顶楼,我们一出电梯就必死无疑。”日高对身边的平次说到。
“但是如果新一在还在支撑的话,我们就可以抓住机会救他的命,”平次回答,“赌一次如何,输的请客。”
“哼,”日高笑了,“如果是我赢的话,就只可能在黄泉请客了,所以你稳赚不赔。”
“没错。准备好,要到了!”平次示意日高退到电梯内门边的狭窄死角里,“一开门我们一起转出去。我站着,你半蹲。”
日高点头,慢慢蹲下。‘当’铃声一响,平次和日高便立刻同时转出来,瞄准门外。

Part 16 回心

当两人转出电梯,紧张的瞄准前方的时候。看到的景象简直难以置信:黑衣人们动倒西歪的躺在走廊的各处,大部分都断了气。新一坐在走廊的那张长椅上,悠闲的抽着烟,一条血痕从他的头顶流下,身上的刮伤也多的数不清。
“你们好慢,”他慢慢的说,“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有9条命都不够。”
“你全收拾了?”平次谨慎的收起枪,一一试探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不好意思,没有留剩菜给你们。”
“伤到哪里了?”平次注意到他浑身血迹,“严重吗?”
“左大腿,右上臂,以及左肩中弹,其它地方的擦伤就忽略不记了,不过没伤到骨头。”他抱怨着,“可是我背后的伤口好象彻底的裂开了,本来明天拆线后就可以出院了,真倒霉。”
“‘天火’呢?”
“总算问到重点了,”新一指了指身后的手术室,“我让兰在麻醉剂的剂量上做了手脚,他大概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够清醒。”
看着其他的警察已经来到这层楼,平次命令他们开始清理现场。
“你怎么样?能站起来吗?”日高问他。
“不好意思,我左腿好象已经没有知觉了,”新一又抽了口烟,“麻烦你们二位抬我下去吧。”
“你不想要腿了吗?现在才说没有知觉,要是需要截肢该怎么办?”平次骂着。
“那我就可以直接退休了,不好意思,把你的电话借我用用,我有重要的决定要告诉警视总监。”
“去纽约的事?”
“是的。”新一伸出手,“快点。”

兰在获救后,被安置在救护车边进行心理医生的辅导。但是,她什么话都听不进,真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再也……。突然她看到了被平次和日高架着的新一,一跛一跛的从大厅走出来,来到停在附近的另一辆救护车边,接受处理。
欣喜的她,立刻要冲过去,却被身边的藤原拉住了。
“这么急着回到你未婚夫身边去?”他笑了笑,“我有些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你知道了?”她回头。
“傻瓜也看出来了吧,哪有医生连护士的工作都揽下的?”
“对不起,我……”
“可以让我先发言吗?”他打断她。
“好吧。”
“我呢,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说着,“我不能忍受女友的心里还住着另一个男人,……所以……对不起就由我来说,我们做回学长和学妹吧。”
“学长?”兰感激的望向他,“真的很感谢你。”
“我有件事情很好奇。”
“什么事?”她问。
“谁都感觉的到,你们如此的在乎彼此,也心甘情愿的为彼此付出,为什么会分手呢?”
“就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对方了,”她呐呐的说,“不过,我现在似乎知道自己错在那哪里了。其实一直是我太自大了,单方面以为有能力和他分担他的一切。但是……事实证明,他才是对的。”
“那么,答应我一件事。这次千万别再放弃,他是个不错的人。”他朝兰挥手到别,“他是第一个另我感到钦佩的敌人,去吧,他现在需要你的照顾。”
“恩。”兰开心的笑了,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埋怨,以前的自己真的太天真,太任性了吧。她走向新一接受处理的救护车,带着真心的笑。是的,她好久没有如此开怀的心情了,她,要笑给他看。
走着走着,兰看到新一对着电话不知讲了什么,然后挂上电话后竟然继续抽着烟。她眉头一紧,她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你到底还要不要你的肺了?”他走到跟前一手挥掉他嘴里叼着的香烟,继续抱怨,“你忘了你肺部受伤了吗?本来吸取氧气的能力已经要打折扣了,还抽烟?”
平次看到如此的情况,示意让日高退开,“那么我回去准备报告了,其他的善后工作你也别插手了,好好休息。”
“毛利医生,……我似乎还欠您一次道歉,”日高离开前朝兰鞠躬,“上次的事情,我太冲动,对不起。”
“没关系,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新一新一。”她诚恳的回答。
“山田医生,”兰对正在为新一进行检查的同事说,“他由我负责可以吗?”
“好的,……不过,你也受了惊吓,别太劳累。”他很识相的退开。

不相关的人都走了,如今只剩兰和新一独处,兰看着新一一身的伤,心疼极了,“老是这样……,你就不知道多爱惜自己一点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她。
“你的腿怎么伤成这样?给我看看!”严厉的质问后,她坐到他旁边,粗鲁的扳过他的身体,将他的腿横陈在自己的双腿上。却小心的用剪刀剪开他的裤管,当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她鼻头酸极了,却没让泪掉下来。
“还有哪里?”她沙哑的,强压住想哭的冲动问到。
“右臂和左肩,不过已经止血了,就剩这里还止不住,”他指了指绑在大腿上的领带,“我做了紧急处理,但是不理想。还有背上的伤口需要再麻烦你一次了。”
“你知不知道,可能会保不住这条腿?”兰质问他。
“没死就很不错了,不是吗?”他看着她,笑了,她还在乎他的,所以他还有机会。
“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她一边伸手去擦眼泪,一边继续为他清洗伤口。
“为了救你,我非做不可。”他处碰她的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碰她的头发了,好想她。
“……”她知道的,他一直在乎她的,“我要用收缩止学剂,可能会很痛,你忍忍。”
说着兰取出止血剂,倒在棉布上,朝他的伤口盖上去。看着他依旧的微笑,她真的觉得好开心,她的他回来了。接着她用双氧水为他的伤口周围继续消毒,然后包扎。索性子弹都是打穿他的伤处,没有留下弹片,所以免去了手术的麻烦。在兰将新一的肩伤处理完之后,看到一个特勤组成员走了过来。
“组长,我听说你要离开了?”
“对,还有四周,以后日高会接替我的位置,有他在,我放心。”新一回答。
“那在你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我们大家打算给你开个{mod}为你送行。”他提议。“记住,别带家属,这是我们弟兄们的聚会。”
“好的,我等你们电话。”

Part 17 猜心

离开?看着新一的组员和新一愉快的攀谈,兰的心从光彩的云跌入黑灰的万丈深渊。
她怎么忘了?他要去纽约了啊,永远的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在纽约,有他的无限前程和良好的物质生活,他的父母也在那里,他会过得很好。但是,她好想留住他,她才刚刚明白他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刚刚知道他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她刚刚决定要好好的用心去面对他,他却要走了。
她能开口留住他吗?她能那么自私吗?当初只是因为不理解,因为她自大,因为她愚蠢,她把他推到一边,甚至险些害他丧命。现在发现他的好,再把他拉回来吗?怎么可以?他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具啊,他是个人,不是她的专署物品。她不要让他认为自己在愚弄他。
四周?长吗?短吗?不管如何,这一次,一定要珍惜。至少不要在这四周里浪费宝贵的时间,这是她最后可以和他相处的日子了。

“你怎么了?”新一察觉到兰脸上扭曲的表情,“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不,没有。”她立刻改变脸色,把微笑换回脸上,“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能让你眉头挤成一团?”他抚过她的脸。
“你的伤,”兰敷衍,“你本来伤就没有痊愈,现在又……,叫人怎么不但心。”
“我没关系的,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那就好好的休息,”兰搀扶他躺到救护车的床上,“不可以再管工作了,你至少要再住2周院。”
“是,……毛利医生。”对于新一逗着她的语气,被兰理解成了疏远调子。他不知道吗?他有多久没喊过她兰了?毛利医生?……她不想在他的生活里只做个毛利医生。
“知道就好,”她不怪他,是她把他们近20年的感情毁掉的,就算他要报复,她也只有默默承受的资格。

新一再次成了兰的病人,这次和往常一样,她什么都亲自为他做。因为她知道,就算以后想为他付出,也没有多少机会了。他如此的出类拔萃,不管走到哪里,他的身边一定都会有一个幸运的女孩的吧。可惜,如同她的留言一样,再怎么努力,那个人也不会是她了。

新一对于兰的热情感到一丝彷徨,但是更多的是惊喜和满足,一切的一切朝着他预料以外的地方发展了,但却是他希望的。索性,他便顺着兰的意思,一份份接纳她的热情。他的生活再度由兰全权负责,甚至时不时的在病房和她热吻。原本计划着慢慢的让兰再次接纳自己,甚至是重新追求,没想到……。他觉得自己的赌运真的很不错,那个什么藤原一树,叫他靠边吧,他不会把20年的感情让给别人。

渐渐的新一的伤势开始明显的好转。他的身体并不差,但是由于新伤不断,而老伤又未愈,导致他肌体的自我修复机能明显的下降,再加上缺乏睡眠和休息,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可以。但是现在,一切都好了。没有工作的负担,更没有在兰面前演戏的压力,他的神采越来越好了。
兰结束其他病人的查房工作,带着便当回到新一的病房。

“你真的不考虑了?”暮目问着躺在床上吃着水果的新一,“离开不觉得可惜吗?你要是留在警视厅的话,一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暮目警官来了?兰正准备进门,听到了他和新一对话,于是停下来,静静的听着。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副总监。”新一果断的拒绝。
“真可惜,”他惋惜的摇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呢,从你当着我的面,解开你的第一案时,我就有预感,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东京警视厅挑大梁的人。”
“我知道,”他笑笑,“但是,我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多了,”
“我这一身的伤只是所有代价里的九牛一毛而已,我伤了兰的心,很深很深。”他喃喃的回答,“失去她,差点让我丧失活下去的意志。我开始不在办案时爱惜自己,我没日没夜的加班,可是心里的失落却依旧在那里煎熬着我。”他继续说,“所以,我一定要走,这里不再适合我了。”
“是嘛……”
“不过,就算我离开也是不会放弃追求真相的,有事的话,我一定帮忙。”
“也对,”暮目表示同意,“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您什么时候变的象我母亲了?”他打趣。

他下定决心了,连暮目警官都劝不住?他说留下的代价太大?她承认,可是她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了啊。难道前一阵子的欢乐时光都是假象?他真的一定要走吗?他说就算离开他也不会放弃追求真相,可是他为什么不能拿出对待真相一半的执卓来对待她呢?他知不知道,在纽约他依然是警察,依然可以为真相奋斗;但是,那里离她好远,她会想他,会觉得冷的。
从对话里,她知道他明明还在乎她,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留下呢?她没办法对他开口啊,她怕他以为她有心玩弄他,她怕他会恨她啊。只要他可以为其它的理由留下,一切就有转机了,但,他还是拒绝了。

“你们要聊到什么时候?他需要休息!”兰摔了摔头,把烦恼抛到脑后,硬着头皮走进病房,“上衣和长裤脱下来,换药了。”兰开始送客。
“哦,我还有事,先走了。“暮目见到兰凶狠的眼神,识相的逃命,“你走之前,我们要给你办个告别宴会,别拒绝!那我走了,好好休息。”

看着暮目消失在视野里,新一无奈的笑了笑,“他真罗嗦。”
“你是个宝呢,所有的人都抢着要。”兰取笑他。
“是啊,在警界,我的确是炙手可热。”新一笑着回答,“但是,有个人就是不想要我呢。”
“我……”需要你!非常需要你!她的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什么?”
“没什么,”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只好用微笑来掩饰尴尬,“换药……”
话还没说完,就引来了新一的热吻。他为什么到要走还不让她彻底的死心?这段时间就向他们两人在赛跑一样,他一直在前面跑,而她拼命的在后面追,可是她不管怎么样,就是追不上。看着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她的信念在动摇。但是,每次她就要放弃之前,他似乎又会停下来微笑着等她。
他在报复吗?她问自己,她的确错得很厉害。所以就算是报复,她也没有资格躲开,这是她欠他的。

Part 18 交心

时间过的很快,新一则已经拆线出院好多天了,离他离开的日子也只有两天了。如今的他,在为离开做准备,‘天火’案件的最后收尾工作也按照计划的步调顺利的进行。
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更让兰感到失望的,却是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少。新一住院的时候,她可以天天以照顾病人为理由赖在他身边。可是现在呢?她要见上他一面都要为理由而想破脑子,什么复查健康状况之类的烂招都已经用了好多次了,她要怎么办呢?他忙,忙得两眼一摸黑。她要以什么借口差到他的生活里呢?
孤单的走在街上,她看着身边一对对情侣偎依着走过,心更是疼的紧。失魂似的站在街上,看着灰蒙蒙的天,她决定和他分手那天也是这样的天,一切几乎都是一样的。一样没有他的陪伴,一样的冷,一样的哀伤。

喇叭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她回身,看到新一的车后欣喜不已,终于看到他了,三天了,她好想他。
“怎么一个人乱晃?”新一降下玻璃窗,不悦的问她。那个藤原呢?他们分手之后,他不是经常接送兰上下班的吗?他开始寻找敌人的身影。
“我没什么事可做,所以随便走走,”兰看他东张西望,问他,“你在找什么?”
“恩……你……学长呢?他不送你回家吗?”
“我和他又没什么,他为什么要送我?”兰懊恼极了,新一真的误会的很深。由于她的恍惚使她没看到新一不经意间的一抹笑,“对了,你怎么也这么闲?案子忙完了?”
“都要走人了还但那么多担子做什么?”新一回答,“多给他们些机会锻炼一下,以后我不在了,他们才应付的过来。”
“那你这几天在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很忙呢。”兰后悔没亲自去找新一。
“啊,我一直在办公室收拾东西,”他指了指后坐上堆满的东西,“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中午我要参加暮目准备的宴会,晚上还有组里同事们的聚会,根本抽不出时间,所以今天之前要好好的整理一下。现在搞定了,正要把它们运回去。”
“哦,”兰失望的回答,“你……晚上有其它安排吗?”
“没了,”他简单直接的回答。
约她啊,最后的日子了,他难道不想和她共度吗?明明在乎她的,为什么不约她?
“那……”兰继续引导他。
“什么……?”新一理直气壮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哎,她又没招了。
“我……回去了。”她不甘心的道别。
“等等,……上车吧,”兰眼一亮,他约她了,“我送你回去。”木头!

小五郎一见到新一,宛如见了救星一样,英理一直不让他喝酒,但是她从来都不拦新一,只要新一愿意陪他喝,他就可以沾沾光了。
“不行!”今天兰态度特别强硬,“他刚刚复原,肝功能还没有恢复,怎么可以喝酒?况且一会他还要开车!”
“那就你载他回去好了,你有驾驶证的,”小五朗不服气,“老是不试着开车,白考了吗?”
“那也不行!要喝你自己喝!”
“好了,兰。”新一劝阻他们的争执,“我今晚也挺高兴的,就陪叔叔喝一点好了;而且你家里客厅的沙发我也不是没睡过,不要紧。”
“就是,”小五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特别袒护他,“还是我的女婿好。”
“爸爸!”兰尴尬的喊着,“好吧……他最多只能和100毫升。”
“你医生做多了?”新一笑拍拍她,“酒的计量单位都改成毫升了?”
“我怕你身体受不了啊,你根本不能喝多少的,还跟我爸爸逞强?”
“谢谢关心。”
“对了,你们的戒指呢?”英理终于发现不对头的地方,从两人进门开始她就觉得缺了些什么,“你们两个的对戒哪里去了?”
“我们……”兰没有告诉父母她和新一分手的事情,一时找不到辩解的办法。
“哦,我们想换一对更好的,那对旧的毕竟是我初出茅庐时买的,当时我们的经济还没有完全独立,所以买的不是最好的。但是兰觉得它们有纪念意义,所以想要一对一模一样的,于是我们提前取下来交给厂商了,正在定做。”
新一立刻为她解了围,想来兰的父母一定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不过他认为这样也好,依照小五郎的脾气,一定认定是自己对不起兰,对自己处处为难。一个藤原一树已经是很厉害的对手了,所以小五郎不知道的话,多少会减少一些他夺回兰的阻碍。
“……”兰疑惑的看着新一,他到底要不要回到她身边,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会留下来,可是,事实明明证明他要走啊。
新一回了兰一个温柔的微笑,便走到餐桌前坐下。

新一说是只喝一点点,结果还是老样子,和小五朗喝得烂醉。兰无奈的和母亲一起,将两人安置好,然后两人来到阳台的椅子,一边看夜景,一边上休息。
“他根本就没什么酒量,每次和爸爸对饮,都是爸爸喝掉绝大多数,而他最多3杯就倒下,为什么还那么逞能?”兰懊恼的问母亲,“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在讨好你爸爸。”英理笑着回答,“因为以前你爸爸最反对你们呆在一起。”
“……好怀念。”兰幽幽的回答,“要是还可以再选一次,我绝对不会……”
“可以告诉我了吗?”英理问她。
“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她哭着摇头,“全是我一手早造成的。”
“到底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声的哭出来,“是我提出的,……我是个蠢货!……妈妈,我该怎么办?”

看着兰带着泪的睡颜,英理心疼极了。这算什么理由?太在乎他,所以为了忘记他,她决定和他分手。他们太年轻,还没有学会真正的爱该如何,便已经爱得很深。新一忽视兰的心理,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意愿为她付出;反过来,兰也瞒着新一,照自己的想法为他付出。照理说,双方都在付出的爱是很甜美的,可是,缺乏了沟通。他们都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是为对方好,所以时间一长就……。
哎,她想帮忙,可是无从下手啊。她默默的走出兰的卧室,轻轻的为她关上门。她一边沉思一边来到客厅,看到醒来的新一正和小五郎一起吃早餐,谈论着报纸上的新闻。

“新一,我有话说。”英理坐到新一对面,倒了杯牛奶。
“阿姨,您说。”新一从报纸里把头抬起。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吗?不要慌着离开,警视厅”她不想违背兰的意思,所以只好委婉找借口的要求他留下。
“不会吧,暮目连您都收买了。”新一啼笑皆非的表情让英理也认输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烦了,所有的人都劝过我,就只差兰了。”
“那如果她劝你,你会听吗?”英理问到。
“也许,”他笑了笑,“对了,阿姨,我要和平次去确认一下机票的问题,由于是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中午和晚上的时间又都排满了,所以现在就要去办。”
“你等等,我去叫兰起床送你下去。”明天就走,这么急?兰怎么今天才说,要是早的话,她可以打电话给有希子的。
“不用了,让她多睡会吧,前几天照顾我的伤,把她累坏了。”新一说话时眼中的深情让英理不解,也许……兰还有机会。

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真是的,怎么越是时间紧迫,她就越浪费?和新一相处的时间已经没有了。她一路跑到起居室,没见到新一。对了,他要参加聚会呢,可是怎么不给她一个最后看看他的机会呢?都怪她和妈妈昨天讲了一夜的话,今天竟然睡过头。
“妈妈!新一什么时候离开的?”兰见到厨房里忙碌的英理,立刻紧张的问。
“今天一早。”
“一早?”兰问,“不是中午才参加宴会吗?我可以陪他出席的,为什么他没叫醒我,一个人早早就走了?”
“他要办机票的事情,所以……”英理实在不忍心告诉兰。
“什么时候的飞机?”兰意外的冷静。
“兰?”
“什么时候?妈妈?”
“明天早上。”英理回答。
“结束了,全都结束了。”她竟然在笑。
“兰,听我说,你还有机会的,”英理摇了摇她,“我今天劝他留下,被拒绝了。但他说过,如果你求他的话,他可能会答应。”
“你知道我不能……”兰哭着,“他会以为我在玩他,他会恨我的。”
“你失去他和让他恨你对你来说还有区别吗?”英理劝她,“没试过怎么知道?”
“可是……”
“听我的,去找他,告诉他你的真心,”英理鼓励她,“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努力过,你对锝起自己的心,不是吗?”
“我……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英理抱住她,“而且不管怎么样,我和你爸爸都在这个家里等你,所以你并不会失去一切。”
“谢谢你!妈妈!”

Part 19 合心

新一经过一整天的奔波,骨头都要散架了。早上亲自去办理出国的手续,接着便是没完没了的吃与喝,不停的祝酒,现在他的胃都有痉挛的感觉。日向刚刚还建议兄弟们一起去唱K?免了吧,他在他们眼里是精明的万事通,无事不知,无事不通。没人知道他是音痴,他才不想这么简单就毁了自己的英名。在{mod}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新一便以不胜酒力为由早早的离开了。

天空中渐渐的下起了小雨,新一懒得打开雨刷,反正再两个街区就要到家了。突然,一个身影张开双臂,挡在他的车前,由于雨水和亮光不足,他竟然在就要撞上之前才看见。急忙的刹车之后,他发现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
“天杀的!你不要命了!”新一降下车窗,破口大骂,“你要是活够了,别找我的轿车,地铁会比较有效!”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骂着。走近对方,借着车灯和路灯,他才在雨中看清了来者的脸。
“兰?”他错愕不已,刚才好危险。
“你可回来了!”她哭着奔向他怀里,“我打你手机,你不接,所以我只好在这里等。”
“手机?”他检查自己的口袋,“我手机落在你家了,”他为她擦拭泪水,用手轻轻抚摩她的脸。接触的那一瞬间,他心疼了。她的脸凉的吓人,冻坏了吧。
“你可以等我回来之后打我家里的电话。”他一边帮她擦拭雨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一边埋怨。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很累,所以一回家就要休息了,”她在他怀里说着,“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没办法把握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而且我不想耽误你休息,但是又怕错过你,所以只好在这里等。”
“你不会进门去等吗?”他看着她冻红的脸,恼怒的问,“在这里淋雨?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把你家的钥匙还给你了啊,我进不去。”
“……”
“……”
“进屋再说,你冻坏了。”新一拉住她朝大门走去。
“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先进去,”他拉她,“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不!就这里,”她不敢听他的答复,所以她决定说完就要逃走。
“别这样……”他继续拉她,却在到她乞求的目光后瞬间软化,“好吧,就这里。”
“……”
“你到底要说什么?你都湿透了,快点。”新一有些着急。
“留下好不好?”她说出来了。
“为什么?连你都被暮目……”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留在警视厅?暮目等人的目的他知道,可是兰和妃阿姨为什么也劝他?“……给我个合适的理由好吗?”
“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啊,”她鼓起勇气,“我以前太天真,以为自己足够的坚强可以和你分担你的一切,也自大的日认为是你看不起我,不信任我的能力才瞒着我你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亲身经历两次了你的生活,每一次我都心惊肉跳的,在你倒下的时候,我真的很绝望,甚至不顾其他人的按危,想去帮你。我的确承受不了如此的压力,你是对的,是我错怪你了。”
“……?”新一雾水,她在说什么?虽然她说的内容他非常的喜欢,但是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呢?
“我知道我没资格留下你,”兰根本不敢看新一的脸,所以没看到新一兴味的眼神,“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是在玩你,我真心在乎你才会犯错的。所以……求求你,别去纽约!留在我身边!”
“兰?”新一才恍然大悟,她什么时候听到消息的?
“别回答我!如果你默默的消失,我就知道你拒绝我了。不要残忍的说出来,我会吃不消的!”她转身就想逃开,却被拉回来。
“纽约?”新一笑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小心听到了你属下的对话。”她依然不敢抬头,“对不起,我……”
“我没有要去纽约。”新一把她拉回怀里,“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
“可是妈妈说早上劝过你,你拒绝了啊。”兰回答,“你告诉她说是明早的飞机。”
“早上?她是这个意思?上帝啊,暮目做的好事,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瞧瞧看我的耳朵还有用吗?”新一懊恼极了,怪不得兰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原来如此,“阿姨早上叫我留下,但是她说的话有些含糊,所以我以为她和暮目是一伙的。”
“暮目警官怎么了?”
“告诉你一件事,”新一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将两人拉开一段距离,用眼睛看着她说到,“‘天火’事件那天,我在你们安全上了电梯之后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我能活下来,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从藤原医生受里抢回来。”他说着,“我都已经在重新追求你了,难道你没看出来?”
“你不走了?”
“我从来就没要走过,去纽约只是一时的想法,早就放弃了。”新一双手一摊。
“那你今天一早就去办的什么机票?”
“平次和日高要代表日本警方参加在纽约举行的‘天火’案件总结会议,但是由于善后工作太烦琐,我又溜掉了,他们忙不过来。我只好代劳他们办理机票和出国的手续。”
“所以你不去纽约了!?”
“我为什么要去?”新一哭笑不得,“你以后不要没搞清楚就瞎猜,我会担心。”
“那他们给你开什么宴会和{mod}?大家为什么又一直劝你别离开?”
“离开?”他大笑,“你误会了,所谓的‘离开’,恩,……告诉你,我辞职了,……所以他们才紧张兮兮的劝我留下。”
“什么?”
“我辞职了,因为我的工作,我几乎已经失去了你,对我而言太不划算。我并不是因为喜欢这份工作,才一直拒绝你要我离开警视厅的要求;我只是放不下手下的兄弟们而已。一个不够优秀的上司会在任务中害死他们。而现在,日高已经足够的成熟,可以接替我了,所以我离开那里。既然连警察都不做了,还去纽约升什么官呢?”
“天啊,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为我……”兰手捂着嘴,兴奋的说不出话,“我可以认为你已经原谅我了吗?”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新一反问
“你还不……?”
“你不需要原谅,因为对我来说,你从没有错过。错的是我,没有及时的和你沟通。”新一诚恳的说,“我们本来很幸福的,但是缺乏相互的沟通,老是猜测对方心里怎么想,而且还误以为自己了解彼此的心思。这就是我们的问题所在。”
“我也明白了这个问题,”兰拥住他,“平次跟和叶老是吵架,但是他们从来不出问题,就是因为‘吵’是他们沟通的方式,他们都可以从吵架时的言语里得知对方的近况。”
“所以,以后我们也……”新一停了停,笑到,“也经常吵吵好了。”
“哈……”她笑了,“我们不用吵,多聊聊天就好。”
“兰……”新一看着她的笑,满足迅速占满整个胸膛,“我要开间自己的侦探事物所,如你所愿。”
“上帝啊,我……”她高兴的抱着他蹦蹦跳跳,“我支持你!”
“别高兴的太早,我有条件。”新一拥住她,一脸认真的说,“你要暂时养我一阵子,新出道的侦探生意很差的,没有你我会饿死。”
“天,”兰紧紧抱着他,“虽然这是我听过的最烂的求婚词,但是现在我真的好想嫁给你!”
“还有,我暂时没有足够的钱给你买婚戒。”新一笑着说,“我帐户里有多少,恐怕你比我本人还清楚。”
“我可以先借给你,以后你慢慢还我。”
“以后,我要是再瞒你……”
“我会找你说清楚的。”兰看着他,“我不会再怪你不信任我,我会和你沟通的。”
“我会尽力不瞒你,”新一温柔的说,“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好多。”
“我知道。”
“最后再问你个问题,”新一看着她,“分手这么长时间,你过得好吗?”
“不好!糟透了!”她皱起眉,钻回他的胸膛,“我经常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为你准备了便当,在购物后才知道我买的还是你用的东西,冰箱里依然是你爱吃的食品。还有……我努力的工作,就是在为你积累事物所的创业金,可是,分手后我找不到自己的重心,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那么,我们再也别分手了。”他笑着看着她的笑颜,用手抚着她湿透的长发,再多的语言也表达不了他的满足感,她一直为他而活着,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你知不知道,”他轻轻的抚弄他的湿发,搓着她红红的脸,“你现在的样子很诱人。”
“那我们就不要继续理智下去了。”兰吻上他,她已经等了5年。不,是20年,在险些失去他之后,她不想再等。
新一没有再离开她的唇,而是将她横腰抱起,一边吻,一边朝住所走去。小雨在这时也识相的停了下来,算是为一对有情人的祝福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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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00:35:0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

[ 本帖最后由 瑛雪 于 2008-9-22 15: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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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07:54:0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有些奇怪...和在同人区看的有几处不同
这是经过删节的版本么?我个人倒以为原来那个版本要好看些,语句之间关系更合理
对人物的描述也比较细腻
譬如PART1里,记得新一有一句对兰的台词"过两天带你去四国散心"(大意),
PAT16里新一那句"你怎么那么聪明?!",等等等等,许多许多,都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细节,怎么全没了TAT...虽然都不是什么重要台词,但加上就感觉平添几分鲜活
嘿,小姐们,现在是全国胖人周! 我认识一个孩子,他瘦得穿什么衣服都会滑下来,只能戴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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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09:54:1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倒,这是偶自己存的备份文件里的,可能是当时在发表的时候改了些吧,8好意思啊呵呵.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去文区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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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的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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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10:36:4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果然是周一,上线的人就是不多。%&205
不过我觉得这篇文章的人物的心理活动描写得十分到位,通过分标题把两个人从合到分,从分到合的过程和心理活动描写得十分的细致。
呵呵欢迎加入新兰联盟http://bbs.aptx.cn/forumdisplay.php?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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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10:48:52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好长亚,收藏了,留着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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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11:17:30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把帖子编辑过了,终于和文区的一样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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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的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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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11:41:01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辛苦了!呵呵!%&013 期待你更多得文章!
呵呵欢迎加入新兰联盟http://bbs.aptx.cn/forumdisplay.php?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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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13:22:07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天啊~~ 不是做梦吧~~
终于看到您了~~

好喜欢这篇文啊~~
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很感动很温暖~~
真好,发到新兰了~~谢谢!
♥蘭是灵魂♥新蘭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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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15:00:25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 =中间差了一段……part14没有!

我真是这文的超级fan……几乎每个字的变化都能发现%&002
嘿,小姐们,现在是全国胖人周! 我认识一个孩子,他瘦得穿什么衣服都会滑下来,只能戴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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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17:02:31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唯一要我汗的地方是:结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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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20:29:4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好怀念啊,这文真的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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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7 22:25:07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quote=cloudyyoung]唯一要我汗的地方是:结尾- -|||[/quote]

姐姐为什么要汗?不是很明白的说!%&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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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8 22:42:1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segakid什么时候再出新做,好喜欢你的作品呢~ vbmenu_register("postmenu_3296618", true);
“你会喜欢我多久呢?” “永远。” “……永远有多远?” “即使你已经不爱我了,即使你已经忘记了我,即使我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我依然会爱着你。” “乱讲!都不在这个世界了,还怎样爱我啊。” “我会去找一个天使。让它替我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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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9 00:44:3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爱它曲折离奇,惜它言情味过重

然,长篇构思如此已殊不易,如多多雕琢更佳。
我有明珠一颗
久被尘劳关锁
今朝尘尽光生
照破山河万朵
       ——宋·柴陵郁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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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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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9 20:39:23 |只看该作者

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 -|||天知道我录这前三段的时候嘴角抽成什么样OTZ....

占楼待评...被扔出去- -
旅客要在每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
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  
我的眼睛向空阔处四望,最后才合上眼说:“你原来住在这里。”
  
                  ——泰戈尔 《吉檀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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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老帖重发]-心之物语

支持  楼主大大的文我都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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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爽的感觉哦!
好甜蜜哦!~~~~
但是我觉得!
他们应该斗嘴的!
甜蜜死了!~
呵呵!
kiss!kiss!
%&162 %&130 %&140 %&172 %&012 %&150 %&011 %&160 %&138
呀呀~~~偶爱偶的亲人~~ 偶爱奶奶竹寒寒~~偶爱偶的爷爷左左~~~偶爱偶的妈咪~~~偶爱偶的外公外婆~~(溪蓝和裙子儿)偶爱偶的LG大人~~~偶爱的GGJJ,司机厨娘,宠物~~~哇咔咔~~~ --------------曦曦的宇宙无敌分隔线-------------- 偶喜欢麻秋秋~喜欢金映明~偶喜欢圣夜~喜欢易林希~喜欢金月夜~喜欢苏佑慧~呵呵````` --------------分隔线又跳出来了------------------ 呵呵!~快乐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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