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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永恒·花·未央
-01-
[那个我们到不了的地方叫做永远。]
世界的一切温暖全部融化在她指尖的温度里。
最好的麻醉剂是时间，但它却并未冲淡我对你的思念，它们在我的体内发酵，然后膨胀，充斥了我的一举一动。
我可以从身边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里看见你的存在。
明美。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忘了你，可是现在才发现，忘记你，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你晓得么？
我从你妹妹冰冷的语气里听到你的存在。
我从那个长发女子的泪水中看到你的存在。
我去KTV，在那首你常唱的歌中触摸到你的存在。
原来，我根本就忘不了你。
海誓山盟，天荒地老。
那些我曾经和你许诺过的，你只是淡淡一笑的。
如今都成了我纪念你的痕迹。
-02-
他以一种茫然的动作拉开了衣柜，满眼全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那些你不晓得的，都是我的过往。]
他要储存起所有的微笑来，给她看。
然，斯人已逝。
他满心满意的欢喜，演给谁看？
而局外人，只知他泯灭了欢欣。
于是他便成了传说，神一般不可逾越的传说。
人说，被组织视为银色子弹的赤井秀一，是个不会笑的人。
其实不是不会笑，他只笑给她看。
面对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他只有眯起眼，把身体缩进衣服里。
明美，没有你的世界，很冷呢。
他用回忆取暖，沉湎在光影的碎片中。
既然无法忘却，那么便在过往中沉沦吧。
-03-
他从电话亭中走出来，嘴角的烟安静地燃着。
眼角斜瞄过去，捕捉到对面女孩阴影下的眼泪。
那么寂寞而美好。
“你怎么又在哭？”
冰冷的语句在句尾打个转，割开夜晚冰凉的空气。
“那个很笨的女人。”
他淡淡地说，复又把手插进口袋中，掌心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我曾经为你取暖，如今，谁为我取暖？]
温度，代表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而他，找不到她的痕迹。
她那么匆忙的离开，不给他留下一点接受的空间和余地。
那么，总该说声再见么。
他笑笑，笑得苦涩。
她曾经是他生命中的全部，那么那么重要的存在，而现在，却成了他话中的那个女人。
轻描淡写的代词，便代过了她。
她在他生命中留下的，无穷无尽的想念，使他不至于失去生活的意义。
或者说，他现在是一个活死人，生存的目的只是为了怀念她。
他注意到自己轻而易举就使用了无穷无尽这个词。始终仰着的头终于低了下去。
原来，那么简单就败给了命运。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丝星辰的光。
他用习惯握枪的手用力地揉过了眼眶，然后抬头看看黑色的夜幕。
[呐，你会看着我，对罢。]
-04-
“呐，来晚了呢。”
记忆中始终是上仰着的语调，尾音不自然地上翘。
女孩弯弯眉眼，阴影下面的棱角都变得柔和起来，伸手接过花，笑笑：“谢谢了。”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程序化的句子因为说话人语音的柔和而显得温暖。
揽过女孩，好似揽过了春日的所有阳光。
记忆中熟悉的动作，以及，熟悉的话语。
“我叫赤井秀一，是FBI。”
而女孩扬扬眉毛，调皮地把花瓣放在黑色的长发上。
红映着黑，分外鲜明。
“我叫宫野明美，是组织的人。”
轻轻吹起长发上的百合花瓣，又加上一句，“请多指教——”
宇宙中我们的渺小。好似两颗细小的尘埃。
而就是这样的相遇，今后的一切都有了那个奇妙的叫作缘分的东西的铺垫。
所以，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不可以再一次回到从前。
再对你说。
请多指教。
请多——
指教——
-05-
午夜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好似寂静下来。
房间很小很小，他躺在床上，能感觉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在墙上回荡来，回荡去。
那些无形地东西在压迫着自己。
[明美，我怎么可以允许自己那么轻易地忘了你。]
至少，要记得你，在我的余生。
凌晨的时候醒过来，喉咙都干得冒烟，习惯性伸手去拿桌边的杯子，动作幅度太大。
听见玻璃砸在地上，然后碎裂的声音。他很匆忙地伸手去抓，熟悉的痛觉从手指尖端蔓延开来。
几秒钟的停顿，很快地让眼睛习惯了黑暗，视线穿过一层无形的屏障，看见红色的液体从指尖流淌出来。
他楞了一下，这是黑暗给予自己的，最好的礼物。
是的，这是最好的礼物，同时也是最坚固的枷锁。一切都是真实而原始的触感。
世界定格在残忍又美好的境界。
-06-
[梦醒来 一切都 都没有]
圣诞前夜，赤井秀一做了一个梦。
完美无暇的梦。
他牵着她的手在风里狂奔过去。她朝着他微笑，长发在风中飞扬起来。
而有的时候，那些在现实中常常会被人所忽略的细节，又在这时从记忆中跳出来。他们像是顽皮的孩子，总不轻易被人所遗忘。
愈想愈清晰。
清晰起来的细节，黑色的长发，笑起来弯弯的眉眼，有些苍白的脸颊，手心中一颗痣。
她是他生命中如此清晰的存在，他闭上眼睛就能把她的轮廓勾勒出来。
好似停在生命中的一个角落。
愈想愈清晰。
潜意识里面，他总不把她当作是组织的人。
不论怎么说，她在他面前无论表现得如何，他总是把她当作是个简单的女孩。简简单单，喜欢那种带着说不尽小女生气的饰物，喜欢那种粉嫩的服装。
他有的时候会这样觉得，如果没有加入组织，他和她，是不是就会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每天早晨起床，做最简单的早餐，然后各自去上班，回来的时候会想今天吃什么好。周末的时候会窝在沙发里两个人一起看最新的影碟。
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剧情。
他把双手合十，感觉细细的温度传来。
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能够是这样。
那么一切都会很好。
都会很好。
阿门。
梦境里有很美好很美好的笑声，女孩清脆的声音。
她在他身后用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后笑着问他我是谁。
我是谁呢。我是谁。
他抓住她的手，想要开口。
她说，我是谁呢。
你是……
她说，你不会忘记了么。
傻瓜，我怎么会忘记。
她说，你明明就是忘记了。
你是我想要记住的人，一辈子。所以，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后面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
他惊慌地转过头去。看到女孩子甜美的笑颜。
我逗你玩呢。
她说，我逗你玩呢。
他楞了一下，眉舒展开来。
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她说得很清楚了，只是在玩。
游戏怎么说都和现实没有什么关系的。
最后他听见漫天都是她的声音。
秀一，秀一。
她把他的名字叫得那么好听，好象是小时候在学校里念课本剧一样。掷地有声。一遍又一遍。
秀一，秀一。
他想回应她，想把她揽过来然后笑着说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无助而焦虑。
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满心的焦急变成嘴角无力的呼喊。
[可是我真的站在这里，呼喊你。]
秀一，秀一。
-07-
他惊恐地抬起头。
光怪陆离的梦境，由无数的柔软的碎片组成。他陷进去，然后看见她和他的一切。
羞涩的少年和美丽的少女。
他本以为一切都会像俗气的肥皂剧一样继续下去，他给她花，说我们可以交往么。她红着脸点头说可以。
然后，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只是，他搞错了。
他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
她说她叫宫野明美，他不知道她曾经在无数个相似的黑夜里环住膝头看窗外没有星辰的夜，他不知道她曾经在无数个梦境里哭着醒来，他不知道她曾经含着苦涩的笑告诉妹妹她们一定会幸福，他不知道她曾经把指甲嵌进掌心中狠狠下决心。
她在午夜的阴影中抬起头，下定决心如果没有人救赎她就自己离开。
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曾经是他不知道的。可是他还是温柔地把她揽进怀里。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么。
她顺从地低下头，任他用手臂环住自己，嘴角敛起一丝笑。
秀一，秀一。
她是多么希望可以一辈子这样叫着他的名字。
一辈子，这样下去。
[呐，有你在，就很好。]
-08-
他很茫然地在午夜起来，整个世界好似是睡着了。他说他可以在这个时候更容易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他站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离开之后，他剪掉了留了很多年的长发，换了很犀利的短发。
这样的人，更可以被人称作是帅气的。
眼神很空洞，不复从前的那种坚定。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培养起来的，都是他对于组织的恨。
深深地，钻进心底的恨，一点点啃蚀着他的理智。
[明美，明美。我是这样在每一个夜晚呼喊你的名字。我要确定在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活着的时候还能记得你的名字。]
你晓得么，那天我的枪法真的真的很准，把GIN都吓了一跳。
你晓得么，我决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带着你的那一份。
你晓得么，我剪了长发，它们让我想起你。
你晓得么，我抬头看星空的时候，就会想起你的微笑。
你晓得么，我第一次变得那么勇敢。
你是这样地带着微笑来到我的生命中。把我的生命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那么，我要如何感谢你呢。
而所有的所有，都只因为你。
都只是因为你。
-09-
他从没有那么样地珍惜过过往。用力用力地回忆从前，像一个老人一样，他要记起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他看着窗外的天空，微眯起了眼睛。记忆中已经有点开始模糊的回忆。
“秀一。”
“呐，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千万千万不要难过。
听到了么？秀一。”
因为长久的凝视而有些发酸的双眼泛出了泪水，他用手遮住了眼睛。就在他眨眼的瞬间，天边有一道流星划过的痕迹。
[一道流星划过就代表了又有一个人离开我们。]
他忽然蹙眉笑起来。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你注定好的么。
-10-
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出门。袖口有洗过很多次的痕迹。
那是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礼物。
那个时候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微笑着想象当时他欣喜的样子，像个局外人一样淡淡地笑，好象这一切都和自己毫无关系。
[呐，这是宫野明美送给赤井秀一的生日礼物。你要好好珍惜哦。]
而他明白，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伫立在对岸远远观看的权利。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耳边突然浮现起她以前一直对他唱的歌。
[海的思念绵延不绝 终于和天在地平线相见
爱如果走得够远 一定也会跟幸福相见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 美丽地飞盘旋然后不见
但我相信你给我的誓言 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
他笑她蹩脚的中文发音，她垂下眉，然后一字一句地把中文翻成日语给他听。他学着她的样子学会了这首歌。
她的声音，其实是很好听的。唱着婉转流长的调子，女孩独有的嗓音小而温柔，一下一下敲着他。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 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 就用你握过的手抹掉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只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他亦养成了习惯，在寂寞的时候，在想她的时候歌曲的调子就不自觉滑出来。他歪着头想象她唱歌时候倔强又带点温柔的样子。
他想他应该在她为自己唱这首歌的时候倾身吻她的耳垂，然后微笑着俯在她耳边说：
[我喜欢你，非常。]
-11-
天空很晴朗，他用手遮住眉眼，眼角瞥到东方微亮起来的光。
忽然就皱了眉。
他微笑着，无所谓地把手托在脑后，坐一个无奈的姿势。
[你要记得，这就是我想你时候的天空。]
记得她有喜欢看天空的怪癖，总是抱着膝坐在安静的地方，以一种寂寞而美好的姿势仰头，看着漂亮的天。
即使那是阴霾的天气，他也觉得，一切都因为她而美好起来。
-12-
阴影下是女孩子有点无奈又有点紧张的眉眼。
枪是冰冷而又熟悉的触感。
他闭上眼。
基尔，动手么。
枪响的瞬间，他微笑起来。
[哈，明美，我好象看见了你呢。]
在时空尽头遥远的彼端，黑色长发的女子微微眯了眯眼。
[秀一，真是非常非常遗憾呢。看来，我是不能再陪你走到最后。]
她伸出手遮住流下来的泪水。
-13-
遗留的时光在我肩胛开出繁茂的花，我却只看到忧伤的颜色。
-----------------------------------------------END-------------------------------------------------------------
写给你们。
你们一定可以幸福。一定。
黎奂淅
2007-6-17 20：16
附一张hansey的图.
[你要记得,这就是我想你时候的天空.]
很喜欢他,这样有才气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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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9 21:5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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