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

落叶萤秋

如同沾着露水的玫瑰丛那样，如果自己踏入，一定会留下显眼的黑色印迹。
有许多东西，是他不能涉足的。也不屑。
他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旁边的助手燃上，夹在唇间吸气，然后吐出几缕氤氲的轻蔑。
娇柔什么的，美艳什么的，惑人什么的，不过都是转瞬即逝的。
无足轻重。


金发男子看了下表，然后侧头。
“我可不记得我有叫过你为我准备这种无聊的派对。”
咬字的时候用了点力，明显地感到助手答话的时候慌忙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
“难道你觉得我的生活到了需要你来支配的地步了吗？”
语气一如既往地具备强劲的威慑力，冰冷的口气让人从头皮到脚趾猛地泛起一阵战栗。他看着助手不住哆嗦着的手指，挑起嘴角。
很好。他对这个矮胖的男人畏缩的形象感到满意非常。
眼前颤抖着的这个人显然不曾得知正是他自己不断地培训着金发男子的眼神与语气，使之越来越有出色杀手的架势。每到时间陷入无从打法的僵局，金发男子便拿来恐吓身旁只会应承附和的助手，看这个胖男人一系列滑稽可笑的反应，也不失为加快时间流速的一种良方。
其实杀手的生活远比看着要无趣多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看老大你似乎有点无所事事……”
没说完，被腰间硬物顶上的触感惊得猛吸了一口冷气，息住了声。
沉默。再沉默。
他不发一语，命悬一线的助手自然也不敢开口，在危急到自己的时刻这个胖子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
他把手中的塑料瓶扬了起来，看见了助手一瞬间垮下去的脸，然后随手将它扔在附近的垃圾箱内。
“注意你的言词，下次要是再触怒我的话，对准你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阵利光。
助手伸手抹短时间内就在额头上集聚起的汗水，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向会场走去了。
因为那个男人不幸地击中了他的软肋。
他确实无所事事。


他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四处折射着雍容的金色，脚下是鲜红的地毯。他此刻想的是，血液这种自然又透着鬼魅气息的色彩远比眼前这虚假的红要诱人得多。
只不过见得多了，与他而言也不再附着吸引力了。
黑色的礼帽与大衣。有几分怪异，却没有显得突兀。
摘下助手为他戴上的柔色鲜花，仅费手指微力，整朵花瞬时松散，散乱的花瓣在他指间的缝隙中飘落下来，落在地毯上。
他扬起风衣，花瓣被带得飞起，几番辗转还是重新回归地面。



-Just Seven Days-

[Gin，放你七天假，七天之后新的任务即将委派于你。]
那个老头子每次下达命令都十分简练。他用笔记本查看着所谓的“新任务”，即是带一批新到达的学员。训练，以及监督。
无聊至极。
他从电脑上抬起头。当然还有比之更无聊的，例如眼前的派对。
欢声笑语，歌舞升平，无论会场外的不远处是否仍有许多被生存催残得疲态尽显的人们。
眼前极尽奢华的背后，他闻见了腐败的气息。
圆舞曲一首接着一首，不绝于耳。舞池中妖娆地旋转共舞，长排的宴席旁有男女端着酒杯低声交谈，男子拥有优雅迷人的举止与谈吐，眼中赤裸直接的希求却一览无遗。
这种场合他一向是能不来则不来的。多半是为了任务，而当这一层主要目的不复存在的时候，把舞会当成一种消遣？他笑得嘲讽，他并没有如此“高雅”的爱好。


一边的助手反倒显得兴趣十足，四处张望着，不知在寻找什么。
噢，原来想来的是这个冠冕堂皇地说是为自己准备的人。
他明白了，也无暇再予以追究。今天耍这个男人耍得够多了，过了度的话就毫无乐趣可言了。
难得的假期，那位先生难得的开恩。只是在居所荒废了一整天，多年来罕见的坐立不安，完全找不到事做，只想一觉睡到七天之后。这未免显得有些可笑。
紧张多了，想放松也是放松不下来的。紧密地溶在血液中，化不去。
而兴趣这东西，他从未有过。或许是早在他记不得的年份有过，至少现在已丧失得一干二净了。
金钱是他不屑的，美色是他不屑的，快感是他不屑的。
杀人只是本能而已。
什么促使他继续，他从不深想。
他只知道，一切开始便不能停止。
如果中断，则什么都不是了。


他伸手从桌上拿了一杯Sherry，随意地扫视着人群。
应该说他还算是比较幸运的那种人，至少在派对的人海茫茫中还能捕捉到那么一个稍微能激起他那所剩无几的好奇心的人。
女孩子，他喜欢将她比作一只小猫。
看起来有些瘦弱，但十分精致。靠在另一处的角落中，孤僻疏离。
片刻后抬起头，像是注视到自己的视线般，目光径直向这里投来。
冰蓝色的双眸，默然中透着慑人心魄的凌厉。如同完美无缺的蓝宝石，可是他找到了一个细小无比的缺口。这才是最吸引他的。
里面涌动着幽深的看不见底的暗色，想要探寻。
而这时，女孩手中拨弄着的亮银色镯子在不经意间脱了手，圆环形的手镯一路滚了过来，像有目标一样，准确无误地撞在他的皮鞋上停了下来。
绝妙的时机。
他低身捡起来缓慢地向女孩走去。
他觉得自己的主动有些许陌生，不过无妨。
当作是纪念这个华丽的假期吧。


他在身后助手瞪得鸡蛋般大的双眼放射出的惊异眼神中一路前去，将镯子递到了女孩手中。
然后，他微笑，欠身。优雅得如同一个绅士。
鸣奏的乐声，起舞的脚步，以及男子低沉的嗓音混合在一起汇成一曲完美的交响。
“能和我跳只舞吗？”
女孩点头，眼神波澜不惊。


“你可以称呼我为G。”
“那么，叫我S即可。”




女孩不同于一般的富贵小姐，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千金，游离于万物的那种孤傲与冷漠，以及处世不惊的阅历。气质差别很大。但也不同于Vermouth那样神秘又难缠的女人，总之他对女孩印象不坏，可以说，还带着些许欣赏。
这对于他这二十年的经历来讲是绝无仅有的。
跳舞绝不是他拿手的，但至少也不是件难事。他们随着音乐舞蹈着，时光显得有些错乱，旋转的时候他脑中充斥着一些血腥的场面。四天前他还同手下在偏远的仓库中解决了三十多个人，而现在却如此安稳地出现在这样奢靡的场景之中，还要表现出高贵的姿态，他觉得不太自然。而这种不自然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脑中的血红与眼前的金色交融在一起，宛如置身梦境。


“违背当初立下的条约时你应该就已经做过这种噩梦了吧，我只不过是让一切得以实现罢了。”
他冷笑，然后利落地一枪爆头。
面前的人以极端狰狞的面容倒下，叠在几具扭曲的尸体上，重新归于平静。
他收起枪，压低帽檐，走出仓库前留下话。
“联络组织派人来善后。”
绝尘而去。


如果自己不是亲身经体验而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欣赏一出枪战戏剧的话，或许会认为这样的生活也未尝不可。至少看起来足够有形。
但是遍布于这种出生入死的生涯的，可不仅仅只有摆酷那么简单。
一有差池，可是会死得很难看的。
这一点他同样清楚。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比较麻烦的，诸如血腥味这东西，他其实是极端讨厌的，至少曾经如此。
人少的话还好说，当杀戮堆积到一定数量的时候，那种浓重的气味会堵在喉管里，吐不出咽不得，相当难受。
这点他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也并不是不无原因。
唾弃，憎恨，好奇，也不排除少量极端分子给予的崇拜。
人们对杀手的情感似乎仅限于这些，从未见过会对他们表示同情的群体。
何况仅仅是血腥味这样微乎其微的小事。
“不管什么条件，都不能做为剥夺他人生命的理由。”
某些正义感十足的侦探一定会这样评价。
这一条，就足够把他们这些刽子手的一生完完全全地否定掉。
既然群众普遍认为杀手是一种残忍、冷酷并且神秘的身份，那么他不背着大众的感官需求而行就可以了。


“在想什么？”
女孩的声音突兀地插入，横断了他的思维。
“在想我的工作。”
他展现出不怀好意的微笑，观察女孩的反应。“你可以猜猜看我的职业。”
女孩并未浮现出冥思苦想的表情，而是直接了当地道出答案：
“Killer.”
这让他一时有些无以应对，该露一露怀中的枪支回一句“Bingo”还是假模假样地说“这个玩笑不够好笑呢”或者别的什么。他有些犯难。
最终还是不发一语地牵扯起嘴角。
无论这句是玩笑也好，推测也罢，总之这个女孩，他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了。




-Just A Game-

聚会散场的时候，人群缓步在出口的通道中。出了会场，告别，散开，回各自的生活中继续各自的人生。
喧嚣过后一切显得格外空寂。
他走向自己的保时捷的途中看见了那个女孩。半倚在雕花柱上，目光依旧直直地投射向自己，不加任何掩饰的利落与直白。
她注意到了，自己在她弄湿裙角时递给她的那条纸巾，左下角上的两个字母。
F.M.
——Follow Me.
那么，她此刻会等在这里，即表示愿意接受这个游戏吧。


后来的日子里，出现过最多的画面是自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窗外旖旎的风光，而女孩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看什么，他是很清楚的。眼前这同一片树林远处同一座城堡闭着眼睛就能相当精准地画下来的，当然条件是如果他懂得绘画的话。
总之概括起来就是一个意思，非常熟悉了。
而想什么，他却有些模糊。没有多少哲理好思考吧，对他而言，所谓的剖析自己，只是一种无谓的消遣。且不说他一早认为没有任何人能完全了解本身，纵使完全了解了，人生价值又真的能够得到改善吗？
而回忆，每当这东西涌现起来的时候他会尽力在最短的时间遏制自己，虽然他并不认为它本身有多大的不可之处，可是毕竟婆婆妈妈的东西对于他的身份而言是大忌。


于是他成功地将思绪牵回来，落在靠着沙发垫的女孩身上。
“在看什么？”
女孩将手中的杂志扬起来让他能够看见。Fashion类的。这多少让他有些惊讶。
“你也会看这种少女看的东西？”
“难道我不是少女吗？”她反问。
“我总认为你这样的形象比较适合看些高深一点的，犯罪心理学或者肢解人体实验什么的。”
“我都看完了。”她指了指身旁堆着的一叠书籍。“而且水准实在让我失望。”
“或者旅游类的？”
“我可不是那种行动自由的富家小姐。”
他微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小女孩的兴趣似乎逐渐浓烈着，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女孩低下头打算继续阅读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你的发梢上有只虫子。”他靠在落地窗上向女孩的棕色的头发上指了指。
女孩伸手去摸。这样的女孩绝对不会害怕昆虫，这点他猜得到。不过女孩摸索着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放到眼下，手中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小把戏而已，甚至有些恶俗。
但眼前的女孩让他觉得恶俗也未必是件多坏的事。


他拉起女孩手的时候就顺带摸过她的中指。较起常人略细，所以是另外定做的。
女孩拿起那只亮银色的戒指蝴蝶的形状。和手腕上的手镯格外匹配。
他觉得女孩和蝴蝶这两者之间拥有共同之处。
潜在她沉静若水的外表里存在一抹若有若无的张扬。
安静而凛冽。低调地躲在角落，却在暗夜里闪出无人能够忽视的光芒。
换而言之，女孩就是一只包裹在浓郁夜色下的蝴蝶。
隐藏在典雅下的华丽与张扬。
女孩冲着他笑，笑容有那么点欣喜有那么点狡黠。起初他为自己的实验成功浮现一丝满足，而接下来他才感觉不对。
他伸手向头上摸去。
一只硕大的虫子。


从落地窗到沙发，三米多的距离。多半的不言不语。
隐匿在沉静中那让人宽慰的默契与熟稔。
他起身一步步向女孩走去，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女孩止住了笑，抬头凝望着他。
近距离中，他清晰无比地再次看见女孩双眼中的那个缺口。
暗流汹涌。
他牵起女孩的手将那枚戒指缓慢地套进女孩的手指。
然后用力捏了捏。
蝶影在她手上闪烁。




女孩远比看上去要年轻多，应该说是年幼多了。
据她所述，好像只有十四五岁的年龄。
是怎样的历程让她看起来如同一个饱经风尘的神秘女子，这是他不得而知的。
对彼此的过去不闻不问，这是他们相处的方式。
没有任何羁绊，所以来去自由。


七天。很短暂的一个时间阶段。
当然从某些角度看来，也可以很漫长。
七天对于他而言是算不得长的。
在组织基层奋斗的早期，七天或许他还能够圆满地完成一件组织安排的任务。但深入之后，短短一星期甚至很难完成任务某一环节的一小部分。处理的事情都十分棘手，牵涉众多，往往要花去少至大半年多至一两年的光阴。
那么如今的这个七天，可以做些什么呢？


逛街。
纯粹只是“逛”而已，不进入任何一家商店，在算不上闹市的街头笔直向前走。
女孩喜欢看店铺外各式各样的橱窗，喜欢抬头看店铺的招牌，却不喜欢进入。这是一个有些怪异的习惯，但发生在女孩身上，他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协调。
路过街心公园的时候碰见了一只雪白的大狗。女孩低下身很小心地抚摸着狗浓密的毛发，谨慎以及隐秘的爱怜。
对于同类的戒备与敌意，有些难以理解地在面对异类时褪尽。
一个新的发现。他觉得似乎捕捉到了女孩缺口中某些细小的本性。


沉默。
依旧隔着那三米的距离。一天天累计，女孩看完的书籍堆到了半市尺左右的高度，速度让他有一点惊叹。
女孩偶尔抬起头接触到他的视线时，会浅笑，情感隐没其中不着痕迹。
而他，一天天累计，直到大脑混沌得已记不清想过些什么，还能继续想些什么。
眼前这片景色唯一的变化是花园换了一个新园丁，不如之前年迈的那个，总躲在树阴下扇动帽子，身边摆放一瓶葡萄酒，自斟自酌，然后便一觉睡到被主人发现。
原来有许多人的生活比自己的还要乏味还要没有意义可言。
他拨弄手上的土星打火机。开，关，火光燃起熄灭。
不过意义这东西，原本就太过抽象不是么。


入眠。
一次他改变策略转战到沙发上的时候，女孩手中捧的书换成了哲学史，看的时候很入神，专注得近乎无从探入。
他也没借着这种间隙仔细打量她，这多少有些偷窥的成分，不是他倾向的方式。
自己就像是雪萤一般需要在双重形态中来回转换，走在人群中要显得像一位庸庸碌碌的过客，这并不算太困难，但浸染在阳光充溢的午后仍然让他感觉些许的不适。
有点精神分裂的特质。
好在身边的女孩与空气中微薄的暖色的光线融合得异常完美。
假期的安宁将他同化了一小部分，不是什么好征兆。但就目前而言，他并不想脱离。
这种缓慢延伸的轨迹。
陷入模糊不清的迷惘与困倦中时，女孩子的脑袋不知不觉地垂到了他的肩上。
棕色的头发与他的金发交错在一起。静谧和谐。
发丝柔软，伴和轻微的鼻息。
十四五岁，尚未成年的岁数。
警惕，冷漠，孤僻，超乎年龄的学识以及处世方式。
其实，不过是孩子。




-Just Last One Dance-

以及。
以及跳舞。


他不记得一切是怎么到终点的。
似乎很短暂，又似乎很漫长。
许多经过无需多虑。
重要的是结果无处闪避。


悠扬的乐声，轻盈的步伐。
透过落地窗坠进室内的夜色织成漂亮的幕布。
他们起舞，回旋。脚尖转动在微凉的地板上，舞步畅快。
为的只是一场完美的落幕。
在最后的夜晚。




第一只舞的时候，他想起的是漫天鲜艳的火光。
火焰的影映在墙上，谁气若游丝地在他耳边低语。
“怎样都好，无论怎样。”
“一定要活着。”
“只要能够活下来……”


第二只舞的时候，他想到的是某个男人，苍老的面容中透出的犀利。
摔，爬，滚，重新站起。
那男人居高临下的面孔，那男人不容反驳的话语。
“弱小的人没有继续存活下去的资格。”
历经岁月的洗礼，日久弥新。


第三只舞的时候，他想到的是手枪，或者别的什么凶器。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脑中反复回荡着Boss的话语，咬着牙扣下去。
他说不能慌张不能害怕不能退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近一次杀人的时候他脑中在想回去一定要把手好好洗一遍，这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只是多年以后，他仍旧没有见到那个“好起来”。一切在向更黑的深渊中坠落。
他从未失手过，至少至今如此。
失手等同于死亡。
他只不过想活下来。


最后一只舞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倔强，堤防着一切的孩子的容颜。
音乐在耳边久久流转。


从死亡到重生。终结与开始。
他在从头忆起，他决心将一切抛弃。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他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以舞开始，以舞终结。
一切归位。




-Just An Endless Story-

在第二天报道的学员中见到女孩，说真的，他并没有觉得多吃惊，只是多少有点意想不到罢了，这种俗套的场面竟会在自己的身上上演。
他递上的名片。黑底白字的“Gin”，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女孩拿起桌上的土星打火机燃着那张名片，然后是冰冷的笑容。“那今后就麻烦了。”
他勾起了唇角。


散场后，没有各自走开。
彼此之间，新的定义。
同伴。或者某一天拔枪相向的敌人。


那一刻他并没有准确地料到他们短暂的战友时光以及之后漫长的逃亡与追逐。
他唯一肯定的是，即刻起，这一切都将与爱无关。
七天，一星期。
那段他们遗弃的爱情。


..Ending And Begining..
字数总计6290


1.原本Gin兄在我模糊的构思中似乎是一个比较冷酷的形象，为何写出来会变成如此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2.这几天我快成量产的了。谢谢观看，尤其感谢那些看到这里打算回帖的同志们=V=。

乌鸦

看到了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

其实每一位组织成员都和正常人别无他样, 脱去了那身黑色外衣, 也像平常人一样享受假期, 享受爱情.

只不过为了什么需要遗弃在自己看来似乎是最美好的东西.



而也是希望, 不是假期的七日催人清醒, 是时时要牢记住把握那些美好的事物吧.



好文捏, 希望楼主常来哈

[ 本帖最后由 乌鸦 于 2007-8-29 01:01 编辑 ]

hiddern70

嗯，全文已读完
文章很清爽呢，感觉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