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SE，慎）

冬夜北极星

第一人称：兰

新一回来了。在周围知情人的解释下我渐渐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包括他变小后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地保护我。
他还是他，那个聪明又英俊的他。
依旧亲昵地唤我兰，那样的眼神，和他走之前，和他以另一个身份看我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差别。
那样自信中带着一点纯真，还有温暖得能化开阳光的笑容，只是在那时，我的心里已经开始滋生蔓延出了不安。

“兰。”妈妈端着牛奶走了进来。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前天这两人在爸爸那里又吵得不可开交，而且还是当着优作和有希子阿姨的面。最后在旁人的劝说下好不容易尴尬地收场，妈妈却还偏要在临走的时候给爸爸扔下一颗炸弹，硬是把我拉过来说要跟我住一个星期。
连续吃一个星期的外卖，那滋味可想而知。
唉。真伤脑筋。
我放下手中的笔接过杯子：“工作不是很繁重么，以后这种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又不常到我这里来住，不对你尽心怎么说得过去。”
“放心，我没问题的。”高三，如此繁重的课业和残酷的竞争，而我竟还能笑着向妈妈保证，“倒是多想想你和爸爸吧，天天吵架就为了保住面子不累么……”
“……行啦，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妈妈的脸上果然染上了一层绯红，但微妙的气氛并没有持久，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工藤……刚才打来电话，说……”
“知道。这一年的笔记我都帮他复印好了，明天上课的时候我会给他。”
“……是么。那就这样吧，早点休息。”
我又知道些什么？复印笔记，那只不过是上次在旋转餐厅的经历留下的一个连我自己都骗不过的借口。
新一，其实，你一定有别的话想跟我说，对吧？
可是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不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抬眼，窗外的星空一如既往的璀璨。
做题吧。

新一的归来无疑是整个学校轰动的根源，他和宫野也就是小哀一起协助警方捣毁那个组织的事迹上了报纸头条。本来他就已经够出名了，如今更是有许多崇拜者在下课时间来到我们班门口，把前后门堵得水泄不通，想出去上个厕所都是寸步难行。
我坐在座位上收拾课本，园子凑了过来。
“怎么，兰，不吃醋啊？”
我淡淡地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红着脸呵斥她，“吃什么醋，我和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再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门外激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园子斜着眼揶揄，“哟……态度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哦！”
“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说我。”
是不一样了。而且又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变化。
望向窗外，天幕蓝得清澈，白云浮动的姿态很是悠闲。
越来越刺耳的噪音似乎是不屈不挠地，最终把我的思绪拉回到这间教室里而不是停留在那个瞬间闪过的异样上。叹口气，抽出两张面巾纸揉成团塞进耳朵，趴回桌上继续看书。

傍晚，我们照例一起回家。
一切都和他离开之前没有差别：路边的店铺、夕阳下拉长的影子，还有那个绕着他上窜下跳的足球。
我问他：“一年没来了，会不习惯吗？”
“怎么会呢，除了功课需要补，看到你们我真的觉得很亲切，”他回答，目光却没有离开仍在跳跃的足球，“告诉你哦，中午发现我的柜子里被塞了满满一柜的情书呢，呵呵……”
……这家伙，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得，让约会累死你算了。”
“哎？”仿佛注意到我的异样，他不再踮球，“兰，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他变小寄住在我家的事。
“才没有。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为了不让我受牵连。”
我没有撒谎。当初新一的父母还有博士准备对我坦白之前的紧张气氛我还记得。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会暴跳如雷对新一空手道伺候，我还隐约听到有希子阿姨悄悄对旁人说“一会儿小兰激动的时候一定要上去拉住不然会出人命”之类的话。
真的，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会生气。
可是没有。或许是以前的确怀疑过很多次，也或许是真的能够理解那样的苦衷，我平静地原谅了这一场善意的欺骗。尽管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似有若无地纠结，我还是一直试着用微笑说服自己，一切都完好无损没有改变。
没有改变。那般自信的身影，带着些不可一世能惹人生气的话语，熟悉亲切的气息差点就让我相信这一切。可这样真实的，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在夜晚祈祷的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来临，现在看来竟有一层让人窒息的恍若隔世的味道。
“兰，其实……”耳边同样熟悉的声音响起，回过头，十八岁少年逆光的面容在我眼中定格。
被阴影覆盖的面容，模糊的五官，仿佛晕开来的氤氲不清的微笑，似乎有什么就要同样暧昧地荡漾开来。
愣住。
我们就这样在街上站着，沉默，尴尬。
“我……”
“那个……栗山的车已经在事务所楼下等我了，没事的话……明天见……”断断续续地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仓皇逃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又一次袭上心头的仍是莫名的恐慌。
记得么，还是在旋转餐厅的那个晚上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临阵逃脱的，换成了我而已。

晚上学习间休息的时候，妈妈因为公事占用着电话，园子便打到我的手机上。
约好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后挂断，这才注意到因为学习的繁忙几乎被我遗弃的手机。
也是在他回来后第一次注意到，在他离开期间发来的短信，无论是用新一还是柯南的身份发来的，即使只有一两个字，我一条也没有动过。熟悉的两个名字，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闪着荧光的屏幕上，曾经让我日思夜想暗自哭泣的那个人，仿佛是从记忆中走出来，走到我看过千百遍的那些熟悉的字句中去。
今天傍晚。为什么。为什么……
新一……
泪水不知何时再次落下，啪嗒一声破碎在屏幕上。

所幸，繁重的课业很快让我淡忘了那个晚上，我和我周围的人一样玩命似地把时间和经历全都用在书本上，每天下课安静地看书做题，对高一高二的学生在操场上嬉戏的身影视而不见。在这期间，我也见识了新一恐怖的实力，落下了一年的课程被他用两个月的时间便轻松补上，很快他的成绩便从不及格上升到了以前的全班前五。
也许是继承了妈妈的高智商，我在学习上也一如既往的优秀，班里仍然会不时传出我和他的绯闻，他也依旧和那些好事者一起，开着没心没肺的玩笑。
相似的轨迹，让我似乎没有理由感到不安；似乎，之前让我不知所措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过。
仿佛，真的是回到了从前，就算是那些仍然懵懂无知的幼稚的岁月，也远远比像我这样一个不时莫名地忧虑莫名地担心的傻瓜，好很多很多，是吧。
真的无需再担忧么？担忧那些连我自己都理不清头绪的感觉。
只是，任何事情都会毫无预兆地发生，并容不得任何人为的挽救。

毫无感觉的圣诞和新年过后，我们便进入了最紧张的冲刺阶段。日光仿佛都是昏暗的，每个人的眼中都只容得下铺天盖地的书本和练习卷。
第二个学期开学的前一天下午，新一约我到附近新开的一家咖啡厅。在电话里质问他之后听他不停地解释这次绝对不是刷他老爸的信用卡，我还是准时赴了约。
咖啡厅里弥漫着烤面包一般的香甜，阳光从透明的屋顶倾泄下来，充溢着小说里读到过的温暖的味道。
我们各自点了饮料。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杯子，“兰，有没有想过要报什么专业？”
“这个嘛……”我确实没有想过，“总之妈妈不希望我像她一样读法律，她说我应该走自己的路。可是，我真的没有考虑过自己有哪方面的优势。”
“唔，说的也是……”他故作深沉地托着脑袋，“像你这样，除了空手道教练好像也没有别的职业适合你。”
“工藤新一！你什么意思？”我瞪他。
“呵呵，开个玩笑啦。”他笑着摆摆手，“你不是有文学方面的天赋么，这类专业，其实也不错。”
……好像是，我自己都没有特别注意到过。“可以考虑文学、历史，或者外语也行……工作也不会太难找，听起来不错。”
“怎么样，想好了吗？”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斜眼看他：“这好像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吧……还有，你把我约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也不完全是啦，”他依旧笑得温暖阳光，“只不过，你的选择，多少会影响到我的啊。”
我的选择。他的。
未来。前途。道路。命运。
两个人……
耳边依稀响起跨越时光般的轰鸣，只有眼中落入的那璀璨夺目的笑颜，在一瞬间定格，放大，直至模糊。
仿佛所有的日光顷刻间砸了下来，白花花刺目的一片。

最后是否是逃出来的，我不知道。
在街道上狂奔，路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心中，浪潮一般涌上一阵阵的眩晕和窒息。
仓皇地，躲避连自己都不知道害怕什么的东西。
累得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恍惚间注意到，路边绿化带裸露的土壤里，有着洁白羽翼的小花，开了一簇簇一片片。
蒲公英，偶尔有风吹过，花丛上方便会掠过一两朵降落伞一样纤细的羽绒，美丽的生命开端，只是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能飞多远。
我在路边坐下，出神地凝视。
原来……如此。
似乎明白了一切。

再也无法在你的眼神中找回以往的安全感。
暧昧的气息终究不适合我们。你还是你，只是你带来的一切，与从前天差地别。

像是给我机会似的，一天中午，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去英国留学的简章。
“毛利同学，这是难得的机会，全年段只有三个名额。你在高中三年里成绩优异，表现良好，所以我们决定把其中一个名额给你。当然，去不去还得由你自己决定。”
目光扫过纸上的文字。英国，遥远的一个国度，并且毕业以后多半是留在那里不回来。
“如果决定了，一个星期后就走，到那里先上三个月的语言培训班再正式入学。当然，在那边各方面做好的话会有奖学金，以你的能力，我想完全不必担心生活费用的问题。”班主任继续说。
面临的选择，继续还是结束，留守还是离开。
影影绰绰在眼前浮现的，是连日来接连发生的一幕幕，没有答案，同样的暧昧不清。
或许这就是答案。
“我知道了，老师。等我回家和父母商量吧。”

面对这样关乎前途的抉择，谁都会认真对待而且会或多或少地紧张。但我也高兴地看到，为了这件事，爸爸妈妈能重归于好，坐下来一起商量。
在他们讨论了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做出了支持的决定。
“去吧，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锻炼自己，也为了将来的生活。”
看起来，很明了的形势。
无论是对谁。

为了避免引起骚乱，年段要去留学的三个人所在的班级都没有公开这件事。在准备的这一个星期里，我仍旧若无其事地上学，放学后在别人依旧埋头苦读的时候收拾东西办手续。
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老师和父母就只有园子。我嘱咐她，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兰，真的……要走么？”
“嗯。难得的机会，不去的话，会很可惜啊。”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只有这套形式化的说辞。
“那，他……”
“我知道，是时候了。”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心里还是会有一丝丝的痛，只是……，“你答应过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哦。”
“我明白了，兰……”她看起来似乎也有些释然，“到那里以后照顾好自己，有困难的话，和我家在英国的分公司打招呼。假期，我会去看你的……”
“我也会回来看你，”我微笑着拥抱她，“别忘了我们是好朋友，一辈子的。”

一个星期就这么在繁忙中度过。
只是面对即将和亲人好友分别、远赴异乡的未知的将来，还有心里的酸楚，我亦是笑着面对，没有哭泣。
是的，还好我很坚强，那些泪水，早已被尘封在了岁月的过往。

临行前一天晚上，新一给我打了电话。
明天是周日，不用上课，我也选在这个不引人注目的日子离开。
“兰，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想起了那天在咖啡厅的事。
“我知道，没什么。我没有怪你，真的。”
真的，我真的没有怪他。
“兰，其实我……”
“我现在要复习。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你到事务所来，我们当面说，好吗？”
“嗯，我知道了。那么，明天见哦。”
仿佛有些开心的语气。挂断电话，我才发现坚持了一个星期没有落下的泪水，再一次浸湿了我的脸颊。
我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只是，这是我们，已经无法挽回的最后一次。
原谅我……

我知道新一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他能不顾危险地只身闯入组织内部，取得了胜利也结束了我一年的等待；同样他与我约在下午三点见面，就一定会在那时赴约。
早上十点，我在成田机场坐上了飞往伦敦的班机。飞机轰鸣着冲破云端，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没有去看窗外的日光和翻滚的白云。
我在我的书桌上留下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朵那天采的蒲公英。
新一，我明白我们彼此的心意，也因为你，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只是，原谅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你离开的这一年，同样无时不刻地守在我身边。只是，这一年的空白，已经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或许我真的是任性而且愚蠢固执地沉湎于过去，但我真的放不下，我们曾经拥有的无忧无虑的爱慕和单纯透彻的思念。
如今，它们早已消失不再。
新一，我想你会明白，蒲公英的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
或许这是个错误的诠释，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们，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依然属于对方。
只是我们的曾经，早已在时光中决然而去，在我用幸福作赌注的挽留中，最终没有回来。

——END——

后记：貌似上次写柯南同人是在一年以前……
这篇文是在看到花语的时候产生的灵感，仓促完成加上手生，所以……西红柿尽管飞吧囧……
突然想起过两天就是情人节而我居然写悲文……
光速逃……

dmb

我对那个SE想了半天，然后很邪恶的曲解了它的意思，当我看完这篇文的时候，才知道SE的真正含义。。。。。。。。。泪奔

为什么大家都爱写S E呢。。。。。。。。。。55555555明明是过年么

liuww101

星 他们又分了么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嘛 又是悲文一篇 情人节来临之际 星你居然写悲文
星的文笔还不错 句子里透露着伤感的气息
情节还需要加强哟 [明明我自己的文也没有情节 - -]
加油加油~
期待星的新文呐

看到这文我才想起来 我答应要给飘写长篇的 ORZ 我居然忘记了

天月

我看了标题也产生了一些不纯洁的念头，结果是苦情啊~！

蝴蝶女孩B

请别写ＳＥ，这令我有了非分之想

conan0710

最近的SE真多多啊

柯南的粉丝

我彻底晕死~   浪费感情耶！  LZ有点同情心

雪心冰雾

悲剧很美，可是我讨厌

雨梦星缘

某缘爱死悲剧了～～～呵呵呵呵 （遭P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