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学年结束时同学间组织去野外游玩,约好只带睡袋炊具食物,几个人兴致勃勃地开了一辆越野车出去。灰原和其他人一样踢掉鞋子在后座上打牌,把脸枕在座椅靠背上,一会儿就被灼烈的阳关晒晕过去。她对Victoria说:“我到后面睡一会儿。”便拽了件外套过去盖着,5分钟不到便迷迷糊糊地睡着。
夏季阳光似细针般扎着眼皮,一跳一跳地疼痛。她只觉得这样的天气呼吸都属困难,灼热的空气可以从鼻腔一路燃烧到肺部,在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朦胧中听到有人把音乐音量关小了。她记得仿佛是首有点哀怨的情歌,一个中年女子醇厚深沉的声音,丝绒般柔软厚重。
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梦中全是那些抑郁的歌声,起起伏伏,带着沉重的鼻音。
Tell me one thing more before I go. Tell me how am I supposed to live without you.
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睡着,否则那些声音为何会轻飘的像浮在半空中一般。
半梦半醒时想到很久之前有过的一个梦,梦到明美。她独自蜷缩在墙角低声哭泣,胸前一大片血迹。灰原走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姐姐,不要怕。”她安慰道。
那人抬起头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她惊恐的发现那不是明美,那是自己的样子。血迹迅速蔓延开。对方的面容在暗淡的光线下美丽而扭曲。
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全身冷汗从这样的梦境中惊醒。顶多是翻个身就可以再次睡去。
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