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 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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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ww101

月光下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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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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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7 19:32: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姑且是算作[七夕的贺文]吧。
废文一篇，欢迎大人们拍砖。
实在看不下去的大人欢迎点击右上角的红叉…。

——谨以此此文送给亲爱的tear[老娘泪]。

情话
——她想，那些甜腻的情话她这一辈子是再也听不到了。

—壹—

那些漫天的樱花大朵大朵得招摇盛开着，浓郁的粉色压满枝头。一些尚未开放的浅淡的粉色在那簇浓郁中无疑是最晃眼的颜色。
一些女生们摘下它们，别在发间。
蜷伏在树干上的蝉不断嘶叫着，但很快它们会同那些樱花一起凋谢。只是它们不知道何时才会和那些樱花一般，重新绚烂起来。
而这是夏天。

在长期的雨水之后女生们开始陆续穿上印有花的格子裙。
据某本时尚杂志上说那是夏天最流行的一款夏装裙子。

在墨尔本结婚并且定居的铃木园子给毛利兰寄了一条这样的裙子，并且在夹带的信里说[能在墨尔本看见日本货真是觉得好想念。亲爱的兰，我想回日本了呢。]

毛利兰把包裹里的裙子收进衣柜，然后摊开信纸给铃木园子写信。
她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联系。彼此间只是通信，再无其他。
这是毛利兰在这个世界上度过的第二十六个年头。

毛利兰在二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度过。她给自己买了一个栗子蛋糕，然后买了自己一直心仪的一双鞋子以及一个墨绿色的旅行包。
她收到父亲母亲以及远山和叶的祝贺短信。还有铃木园子寄来的信和礼物。
只是她觉得始终是少了些什么。
那似乎是从十七岁之后就再没有见到过的某些。

毛利兰在给园子写信的时候接到电话。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惊得她不小心将手中的钢笔掉在的信纸上。黑色的墨水从笔尖里沾出来，在信纸上化成一圈。
电话是同事打来的。同事在电话那头问毛利兰要不要去逛街。
毛利兰笑着婉言拒绝。

[欸。那还真是可惜呢。本来想让你来看看最近很流行的那条格子裙的呢。]

毛利兰嗯了一声。电话那头变成忙音。
她挂上电话，然后随手丢掉那张染上墨水的信纸。

——[不过她一定是买不起这样的裙子的吧。]
那是她在听见电话那头发出忙音之前听到的，同事对着身边的人发出的不屑而嘲笑的声音。

毛利兰从一个口袋里抽出一本信笺，然后开始重新提笔给铃木园子写信。
结尾的时候她写下一句无比矫情的话。
——[I miss you.]
我想念你。

她在写you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指不断颤抖，以至于在拼写那个单词的时候笔尖画破了信纸，一些墨水渗到了下一页。
她皱了皱眉，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她把它撕下来装进信封，然后她下楼准备投进信箱。

那封信被她拽在手里，被塞进那个正方形的物体里。
然后她在走过街道之后，看见骑着单车的邮差打开那个邮箱，然后取出夹杂着她的信件的一堆信，把它们放进一个口袋里，然后她看见邮差骑着单车，驶向远方。
她的信在那个口袋里，一齐驶向远方。

—贰—

毛利兰在小暑之后的第三日清晨收到气象台的短信说今明两天会有大雨。
她跑到阳台上收起那些晾在暴烈阳光下的衣服，她把它们折叠好然后放进衣柜。之后她从衣柜里拿出那条格子裙，然后招摇地穿着它去上班。

[欸。兰。这裙子真的很棒呢。]

[兰你在哪里买的呀？很贵吧。]

[兰你很适合这样的裙子呢。]

诸如此类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那些打扮妖娆的女子们在毛利兰面前发出络绎不绝的毫不吝啬的赞美。
毛利兰在那个时候笑得很漂亮。那样粲然的笑容抑或是虚荣心在得到的极度膨胀之后的产物。
——但毛利兰绝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人，只是在这般的生存环境之下所被迫的罢了。

她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听见几个女伴尖锐的声音。

[那裙子怕是地摊货吧。]

[怎么可能，地摊货能仿得那么真么？]

[我看倒是未必。毛利兰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家女子，怎么能买得起那些着实昂贵的裙子呢？]

毛利兰在听见这样的声音之后仍旧保持微笑。她推开门进去然后看见站在镜子前扑粉补妆的那群女人们一脸错愕。

[欸。是毛利兰呢。]
那些女人们彼此交头接耳。毛利兰走过去拧开水龙头。
水花溅起。

毛利兰仅仅只是拿着一份并不高的甚至算得上是微薄的工资，和同事的关系一直都是不深不浅，做事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她并不是什么富家女呢。还不是靠着名侦探父亲的关系进来的。没有真本事的女人。她怎么会有立足的地方呢。迟早会被开除的这种女人。什么名牌都穿不起的呢。]
然而在更多的时候她会听见这样的窃窃私语。

毛利兰在走出公司的时候那片天空下起瓢泼的大雨。而毛利兰因为忘记带伞所以不得不以飞的速度奔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去等车。
但那些雨水还是沾湿了那条格子裙的裙角。
她在那个时候看见一个穿着同她的格子裙颜色相同的女子打着伞走到车站下，然后眯起眼仔细看着站牌上的车次和路线。
那女子收起雨伞后毛利兰看见她别致而消瘦的侧脸以及一头着实耀眼的茶色短发，整个人看上去略带忧伤。
眼前的女子在那个时候接到一个电话。

[嗯。我很快就回来。]
[那么等会儿见了工藤君。]

毛利兰在听见工藤君这样耳熟的字眼之后，一些带着愤怒、恐慌甚至嫉妒的感情最终在那颗卑微而渺小的心脏里迅速膨胀起来。她开始无端揣测起来：关于那个名字是否真的是工藤新一。关于工藤新一和眼前女子的关系。关于工藤新一近来是否安好。关于那些十七岁时候的回忆工藤新一是否记得。关于工藤新一是否还能记起那个十七岁时候的青梅竹马。
于是她开始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惶惶不安之中。

—叁—

那条格子裙的裙角在被雨水打湿后变得很脏。
毛利兰在回家后把它塞进洗衣机，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条裙子原来会掉色。于是放进洗衣机里的一大堆夏日的衣服都被染上了裙子的颜色。两种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的衣服看上去十分滑稽。

铃木园子的信仍旧夹在包裹里由邮差准时送来。她拆开包裹。包裹里躺着一件花格子的粉红色短袖。
毛利兰厌恶的皱着眉，然后把那件衣服丢在沙发上。
她抽出信笺，在淡蓝色的信纸上用黑色墨水的钢笔写下无比决绝的话语。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送来的那些无比恶俗的衣服了。所以拜托别再送来了。]

一直在距离那件事之后很久远之后的日子里她也很难描述出当时自己写下这样的句子的原因。似乎仅仅只是心中有气却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地方，于是在那个时候写下了如此决绝的话语。
她似乎是把通信的对象当作了工藤新一而不是铃木园子。

幸好铃木园子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心思细腻的女生。而她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在那样敏感的时期发挥出她的优越性。她并不去计较毛利兰写下这样的话的原因，仍旧还是每周都给她写信，时而还是会寄来一些饰品或者流行时装。
只是毛利兰在那之后一直都不给她回信。
——毛利兰在那之后抱着执拗的一直都以为铃木园子再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心理，所以无法再给她写下任何一句话了。
或者说那只是毛利兰自己小心眼而已。

小暑之后的第四日仍旧是大雨倾盆，只是那些雨下得很大却并不绵长。
毛利兰出门上班之前还是瓢泼的雨水，而在推开单元门之后那场大雨便已经停止了。
那样的雨水很难得将夏天燥热的气温降下来。尤其是在进入小暑之后的日子里。
公司里的某个新人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到外面冷气开得并不足的超市里买了龟苓膏，对方从那个白色的塑料口袋里拿出一罐龟苓膏递给毛利兰。

[降火气的，吃点吧。]
对方堆着满脸的笑容说。
毛利兰难以拒绝，于是接过，然后点点头说声谢谢。
对方轻声说不客气。

[我叫野原泽。]
对方介绍着自己说。

[我是毛利兰。]

毛利兰每日去公交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仍旧会看见那个茶发女子，那女子似乎每日都随身带着一把浅蓝色的伞，那似乎是遮阳伞。
毛利兰总是看见她拿着手机，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按动，似乎是在发短信。

——或许那伞就是工藤新一送给她的呢。再或许在她的手机那头看着短信的人就是工藤新一呢。
毛利兰总是会忍不住这样想。

一直到某日毛利兰终于晓得那女子原来唤做宫野志保。
她在某本杂志上看见关于宫野志保的种种。
杂志上留出整整四页的版面来介绍那个女子。一排一排码得很整齐的铅字旁边配着一张相片，下面写着东京医大著名教授宫野志保。然后是一些关于宫野志保的简介和获奖情况。
毛利兰在翻到第四页的时候看见一张合照。左边是宫野志保握着奖杯时候的粲然笑容。右边站着的男子的笑脸很好看。
那张带着明晃晃的笑容的脸孔分明是曾经的十七岁少年日渐成熟的容貌。
照片下面标着[宫野志保和绯闻男友名侦探工藤新一]。

彼时从毛利兰的办公桌面前走过的一些同事漫不经心的聊着一些八卦。
然后她听见她们说到关于宫野志保以及工藤新一的那些。

[宫野小姐和工藤先生真的好配呢。]

[我好希望他们在一起。]

[是呀是呀。杂志上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呢。]

她在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哭泣了。
她伏在在桌子上一个人流眼泪。她听见心底里有一些声音在大声喊着，吼叫着，如同万马奔腾。
那个声音在说——
[我们才是青梅竹马啊！我们才是啊！我们才是呢…我们才是…]
如此循环着，然后不断微弱下去。

但那声音始终没有被毛利兰说出口过。
她是一直都明白的——
那个唤作工藤的少年从她的生命里消逝了整整九年的光景。
关于青梅竹马这样暧昧的描述只能停留在他们十七岁以及十七岁以前的那段时光里面。
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向别人说明，他们是青梅竹马呢。
何况如今，连时光都已过境了。

—肆—

仍旧是暴雨的天气。
毛利兰向来没有带伞的习惯，即使在这样的雨天也总是忘记。每日在奔到公交车站等车的路途中总免不了被淋湿。
在回到家后拧开水龙头冲上热水澡。
只有这样才不会感冒。
这是很久以前有人教她的方法。
那是很久以前的人。

毛利兰在某日收到邮差送来的包裹，里面是一把浅灰色的伞。伞旁边躺着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漂亮的字迹——
[致兰。]
然后下面的落款是泽。
那样亲昵的口吻，就像是老朋友之间的昵称。或者换一种说法，就像是情侣之间的爱称。
那般妥帖而自然。

她很快收到野原泽的短信。
[我喜欢你。——泽。]
继而是野原泽的电话。
[兰，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迅速按下挂断键。然后她听见自己卑微而猛烈的心跳声。
她在那时候想要张口说，[好]。
——在九个年头那样漫长岁月里，她终于明白她所求的幸福仅仅只是一份安定而已。
而眼前的男子恰好是能够给予她这样渺小愿望的人。
然而她始终是无法忘记，十七岁时候少年对她说，[兰你要等我。]
那话语牵绊了她很多年。
而人的一些耐性总是在遥遥无期的等待里被磨掉。
——她也因此而不想等下去了。她想要了断了。

她给他回复短信说，[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让我考虑一下。]
对方说好。

毛利兰选择了某个难得的晴天去东京医大拜访宫野志保。
那天她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
她在进门的时候被东京医大的保安拦下来。她说她来找宫野教授。而对方告知她里面正在上课，等下再进去。
她站在门口等。约摸在一刻钟之后她看见宫野志保和保安一道，推开那扇铁门走到她面前。
保安说这就是宫野教授。
她低声说谢谢，然后把脸转向宫野志保。

[可以请您去喝杯咖啡么？]

[当然。]
对方说。

在走到咖啡厅不远的地方的时候开始下雨。
宫野志保从随身的手袋里拿出那把浅蓝色的伞，毛利兰撑开那把浅灰色的伞。
她们一前一后地走，彼此毫无交集。
在到达咖啡厅的时候毛利兰收起伞然后推开门。门框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服务生说了句[欢迎光临]。

她们坐在最里面的并不显眼的位子上。
复古的小店里里放着古典的爵士曲。很浓郁的咖啡香气。
这个时段前来喝咖啡的人并不算多，店子里显得略微冷清了些。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兰。]
宫野志保在呷了一口咖啡之后开口说。
[是因为工藤君么。]

[是。]
她说。
[因为新一。哦…不。应该是叫做工藤先生。对吧，工藤太太？]
她仰起头，笑容明媚。

[喏。工藤太太这样的名号听得太久了呢。]
对方波澜不惊。
[兰。我以为你应该什么都明白的。]

毛利兰低着头一阵缄默。

[兰。你是明事理的女子不是么。你应该明白的吧，那些所谓的绯闻呢。]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叙述一件故事。
[所以你是懂得的吧？]

[我要明白什么啊！懂得什么啊！…明白你和工藤新一才是青梅竹马么！还是懂得我在你们之间根本一点儿地位都没有！你们才是青梅竹马呢！而我什么都不是啊…明明我们才是青梅竹马的！明明你才是一个可耻的第三者而已…明明是这样才是啊…]
她拽着自己的衣角，在爆发之后，她听见自己剧烈而狼狈的哭声。
如同被遗弃的兽的哀鸣。
那才是最悲哀的声音。她在自己情敌面前发出这样的声音，无助而凄凉。

[你根本不配作为他的青梅竹马。]
对方的声音仍旧风轻云淡。
[毛利兰，他始终都只爱你一个。所谓的第三者一直都是你自己的猜忌和疑惑而已。他一如你们十七岁时那般，仍旧是那个少年，倔强而美好的一直爱着你的青梅竹马的少年。]

[——而你，是再无法回到你们十七岁时的模样了。]
宫野志保低声说。

她看见毛利兰整个人伏在桌子上，眼前这女子的肩膀不住的抽动。
她听见剧烈的哭声，那声音宛若撕心。
那哭声里夹杂着一些断续的话。她听不清楚。

她们在沉默一分钟之后，宫野志保站起身向毛利兰说再见。
[谢谢你的咖啡。]
她说。

咖啡厅的落地窗外面仍旧下着大雨。
冰凉的雨水，生生不息。

—伍—

毛利兰整个人陷进咖啡厅墙角的小沙发里。
那些在大雨之后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漏进屋子。一片温暖的橙色交织。
她开始做梦。

梦里尽是某个少年的模样。还有开满山野的粉色樱花。
少年说，[我喜欢你。兰。]
她在欲要张口之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醒来。

她看见服务员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小姐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
她打开钱包付了钱然后推门离去。
服务员在身后说欢迎下次光临，然后是锁门的声响。

她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路边的樱花被雨水打得散落一地。

[我喜欢你——]
对面的街道上突然爆发出这样洪亮而干净的声音。
许多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她站在街道上看见对面街道上站着一个貌似十七岁的少年以及一个同样大小的少女。
他们在那片阳光下拥抱了很久。
那女生笑得很粲然，宛若明媚阳光那般。

她站在那条街道上愣愣地看着他们。然后她突然觉得，有一些话她是再也听不到了。
——那些甜腻的情话，她这一辈子是再也听不到了。

一些和煦的风吹过，路边压满枝头的樱花簌簌落下。
她蓦然觉着，夏天快要结束了。

—The End—

后记：
好吧，在七夕的时候写悲文我是不想活了。
但是还是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谢谢你们。

[ 本帖最后由 liuww101 于 2008-8-9 12: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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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わり良ければ全てよ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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