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兰向]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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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蓝

最后的银色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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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 18:20:58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我觉得我遇见你已经有好几年了。

有时候我会产生错觉，觉得你仿佛不存在似的，如蒸汽般从我的生命中被蒸发干净。觉得你是我的一场梦，一个幻觉，而不是真实可以接触到的实体。然后梦醒了，我又可以淡定安然地生活，没有等待没有祈盼。

可是你又是如此真实地存在着的。

像撕碎的阳光一样一点一点地撒进我的心里。

那么长久地，浸透到我的生命中去。

是你么。是你么。

其实之前并没有想到那么多。

因为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久得让我觉得什么都是自然的。

就好比你每天和我一起上学放学，你和我坐在一起吃便当，你帮我提起沉重的袋子……这些，都是可以让倾慕你的女生眼红上好一阵子的事情。可是我却一点都没觉悟的，觉得那是自然的事情。

一切都可以用“太熟悉”解释过去。

可是。

可是。总归是不一样的。

可是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一些的。

你是那么醒目地存在着的。

你是那么那么重要地存在着的。

国三的时候我问过你的志愿。我不知道你是会去更好的高中还是和我一样继续留在帝丹。你看着我没有说话，说到时候就会明白的。我以为你是推脱的理由，我突然觉得恐慌了。

那个时候我认为你会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脑子转不过弯，像是要坏掉了。

于是决心什么都不去想，好好念书。像是刻意要疏远你，放学的时候也不再等你。

为的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明明就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明明你就跑在我的前面，可是我却怎么也追赶不上你。

还是会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往操场上看。看看那些奔跑的人影中有没有你的存在。

看到你的时候我会很安心。

可是或许过了一段时间我就看不到了。我对自己说要好好珍惜可是我没有做到。

神经就像是被固定住，怎么也弄不明白。也许你也不能明白。

我想说给你听的。是——

哪怕你根本不会明白。

时间也不知道是怎样就从手中逃过去的。

等到我恍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我找你去看了一场电影。

刚刚下过雪的天，在远处显出铅灰色来。那个时候你走在我的前面，挡住了风。

人挺多。坐在那的多是刚刚考完试的学生，一个个表情轻松愉快。我笑笑，不想自己显得太突兀。我转头看你的时候灯光被关掉了。突然的黑暗让我什么也看不见。我那时候一定显得有些慌张。

不过还好你看不见。

后来眼睛适应了黑暗我看见你撑着一只手要睡觉的样子。凑近了一些，就看见你宽大的手掌。颀长的骨架，仿佛能看见微微突出来的细腻的血管。左边头发被手托住压得有些凌乱，另外一边被电影屏幕上反射的光照得像是变了色。衣服的褶皱也显出微妙的柔软来。

你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撇着嘴和我玩侦探游戏的那个你了。你已经不是那个拉着我的手带迷路的我回家的你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你了。你是你，现在的你。转变来得太快让我觉得不能适从。

脉搏跳得快了些。电影也就完全没看进去。

感觉这个世界都在响着你的声音。他们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我觉得我就要和你分开了，就不住地哭了起来。连电影的一丝一毫的情节都没能记起来。放的是喜剧还是悲剧我也无从知晓。

我只记得我把头埋下去，就是彻底的黑暗。

之后也没多大的联系。觉得寒假就要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然后我们各走各的走到不同的方向。或许见面少了就变的陌生了不再说话。

新年快到的时候学校组织去拍毕业照。

站在光秃的樱花树下同学们有说有笑，仿佛春天就要来到了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看见你走过来站在我的旁边。我装做看不清低了头。

你拉过我的手把一张纸放在我的手上。

我清清楚楚看见了上面写的字。

帝丹高中。工藤新一。

关键字。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候摄影师叫我们转过头去，我看见巨大的闪光板反射出一道白色的光，直直地冲到我的眼睛里。而我的手，还握在你的手上。那些疑惑和不安就在瞬间灰飞湮灭演化成微笑绽放在脸上。

那些贯穿了许久的像阴绿色苔藓般的灰暗的心情就这样被照亮消失了踪迹。

我们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被照片包裹进了每一个拥有者的心里。

你还在。在我身边。

至少那个时候我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现在你不见了。我找不到你，只能每天等你的电话。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可是我一直都在等你。

等你回来告诉我一切。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像以前一样站在我家楼下等我去上学。这时候飞鸟大片大片地涌上天空，变成了天边一簇一簇的白色云朵。阳光变成湿润的雨水打在了路边盛放的花朵上。

然后你微笑地对我说。

[我回来了。]

那个人。是你么。

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