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花凋谢在2007

Froth Zala

向阳花凋谢在2007

我一直记得这个人,这个只活在我记忆中的男子.
还记得那时,球告诉我她有男友时的样子,笑靥如花.我能感觉到,一颗向阳花的种子萌芽在了球的身体里.毫无预兆的,他也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命.
他们就好象两条不平行的线,找到了彼此生命中唯一的交点,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巧合,却又命中注定.
另我没有想到的是,向阳花开始疯长,长得球生疼.


看着球整天没有舒展的眉头,一条条皱纹全指向了相同的方向,我知道,是向阳.可我又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球抽屉里的碎纸片和已经用透明胶修补好的卡片.心不禁紧了起来.庆幸的是,球并不介意告诉我任何秘密.
“我和他分手了.”球说这话时,平静的脸上毫无波动.先激动起来的,倒还是我.大声地叫嚷着要找向阳算帐.
“是我提出来的.”沉默,还是说,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眼睛的余光无意之中看到了球的抽屉.我知道,一定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当然是,我不爱他了.”那一刻的冲动竟是如此明显.
“那这些算什么?为什么不说真话,你明明那么爱.”我顺手指向她的抽屉.为什么要骗我?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无话不说的吗?
又是一阵沉默,球没有说话,泪却簌簌落下.
“对不起,等我想好怎么跟你说时,就全部都告诉你,对不起,对不起••••••.”倏忽,我有种揭人疮疤的感觉.也许,我不该问的.
后来,球告诉我,是因为向阳的妈妈.她要带向阳走,要球放手.球说,你知道的.是,我知道.向阳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所以,球撕掉了他写给她的信,摔坏了他送给她的玩具,还说了一些口是心非的话.最后,向阳被她逼走了.而她,则是被另一个人逼着,离开了向阳的世界.
我一直记得向阳为球打伞时的样子,向阳为她夹好额头上的碎发.那些有意或无意的瞬间.
向阳花的种子被冰禁锢了.终于暂停了生长,开始休眠.


为了忘记一个人的味道,而去习惯另一个人的味道.月走进了我的视线.看着球日渐开朗起来的脸.向阳的影子渐渐褪去.我也不知道,是应该兴喜还是应该遗憾.球有努力的去爱月,努力的去忘记那个叫向阳的男子.但我们都知道,球忘不了向阳.我知道,月是爱球的.他努力过,在球的世界中留下过许多的痕迹,但终究无法完全抹去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冬天,对于月来说,似乎漫长了些.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我一直都还记得,他分手时,唯一对球说过的话,你爱他不爱我.球并不惊讶,也没有丝毫的挣扎.她不需要对月挣扎,她始终爱的只有向阳.
离开了月,球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与向阳纠结的日子.
他差不多离开了一个冬天的长度.等到冰雪融化的时候,向阳花又开始疯长.


向阳花又开始生长了,从向阳回来的那时开始.但我并没有见到向阳,球也没有.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他回来了.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电玩室的门口见了向阳.他并没有丝毫的闪躲,而是像一个老朋友般的向我走来.我一直很不愿意相信,向阳是在那边打架被劝退回来的.也很难去忽视,他说这话时的样子.说得那样云淡风轻.好象是在说别人的事,又好象已过许多年一般.笑得竟如此好看.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由是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他和我道别时,还一直叮嘱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球.我只是不住的点头,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有时候会觉得,向阳就像一个作家,拥有了一个很多写手都拥有的习惯,就是把自己的影子写进了小说中.而我,则是那个看小说的人.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还为这个故事如此着迷着.


那天,球叫我陪她去唱歌.唱到一半就把我拖了出来.转着转着,到了一家内衣店门口.我转身正要走,球却一脚踏了进去.我本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她的表情,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先说话的反而是她, “十三岁生日那年,向阳送过一件内衣给我.根本就没弄清尺码就跑去买,还义正言辞地说是给我一个惊喜.结果被我轰了出去.呵呵,呵,呵••••••向阳真的走得很漂亮呢,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都没有.”
我拍了拍口袋,真为我的钱包感到悲哀,它今天恐怕又要严重缩水了.嘴巴里说着,我送件一样的给你.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近半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没了.
但那天,我们都特高兴.回去的路上,起风了.把衣服吹得一鼓一鼓的.头发也变得乱七八糟.我们一直都在唱歌,唱得特High.虽然,停留在耳边的,只有飕飕的风声.人有时,就是可以这样莫名的高兴起来.


球再提到向阳,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那天,她提着一件内衣跑到学校来找我.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光荣的交给了我.还那样大声的说: “这个,还给你.”
当时,我就拽着她一路狂奔到了屋顶.屋顶上的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刮着.但我还是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可以看到球喘着粗气的样子.
“我和向阳合好了!”
“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我和向阳合好了.”
其实球不说,我也知道.我只是想看看球现在的样子.向阳在她眼中的样子.现在的她,如此的坚定,如此的坚持.还有就是相信.我一直都知道,球只是想握住一个人的手.一双不会放开她的手.而现在,球终于愿意相信,那双手,是向阳的手.
我了解球,也许更多是因为我们如此的相似.正如同我也喜欢向阳,他的偏执,他的多情.当然,这种喜欢是不同于球的.
在那之后,向阳又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忙于考学的我,开始不再去深究那些关于一辈子,关于某个谁的那段过往.也忘记去照顾球身体里的向阳花.是我的疏忽了,以至于向阳花过快的生长,过早的死亡.
当我再去注视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他并没有离开这做城市,仅仅只是松开了球的手,离开了她的身边.向阳毕竟不是小说中的男子,不会在许多年之后与约定的女子遇见,也不会因为一个诺言就满世界的追.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没有也许了.
向阳花就这样消失在了那个荒唐的季节.

球说她要去远行.她要我帮她照看那些她再也无法触及的花.而她,将守着那些回忆,继续走下去.我只是不停的点头.
球知道我是爱哭的女子,但我从来都不会在生人面前哭.所以她会一直守着我,不让别人看见我的泪.所以我一直以为球是不会走的,但她的确是走了.也许她曾经回来过,但我却再也没有见过她.而我,则留在这里独自守着那些花,守着我们的回忆.生活在这里,生活在那些平淡的波澜不经里.至少我们在这里存在过.我无法同她离开,只能希望有一天她会回来.

我记得,球曾问过我,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可是,球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着我的梦想,有着那些我永远无法拥有的.你可以选择去流浪,而我不行.你可以和谁远走高飞,而我却连上车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如此类似,却又相差甚远.
我忽然好怀念你,怀念那些向阳花开的日子.我们一前一后的坐在教室里的日子.那时的教室还没有窗帘,我们就用报纸贴在窗户上,阳光射进来.黑的白的,一大片一大片.有时我们会聊天,聊得哭到讲不出话来.有时你会唱歌给我听,我一直都还清楚的记得你当时唱的: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我一直偏执的认为,球患有路盲症.我怕她有一天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我要成为那双手,牵着球走离每一个艳阳天.而我则替代她,留了下来.
球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很老很老的孩子.一个只剩下回忆与回忆中想见到的人的孩子.
也许,她还会回来.也许,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我看不到终点,只看到了周围充斥着的氤氲,和球彳亍着的样子.
向阳花最终凋谢在了2007.


后记: 记得落落说过,这是个悲文泛滥的年代,而我也一直想把我的文字写的温暖一些.反反复复改了很多遍,还是觉得不够温暖而美好.也许那些来自生活的真实悲哀,无法那样轻易的抹去.最后,还是选择了保留记忆中最初的样子.虽然这样的故事,是多么的俗不可耐,但毕竟,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Labita

文还没看，但是题目让我high了 -v-
噢噢是的我想起了《葵花走失在1890》

苏打。緑

``
文我也没看``

``我也是觉得跟葵花像才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