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色的小兔子(又名<吃错药引起的爱情>)(哀兰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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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色的小兔子（又名“吃错药引起的爱情”）

在寂静中用眼神交语，
你那亲切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回响，
碧绿色的小兔子，
在颤抖中静静地等待，
那么的可怜，
那么需要你的温暖。

    时光倒流20年，我还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那时，17岁的我正驻留在7岁男孩的身躯里。

    这是一段无人知晓的故事，如同美人鱼的泡沫，被所有人残忍地忽略遗忘。

    即使在科技如此发达的20年后的今天，“返老还童”这种事，仍像天方夜谭一般地不可信。我的那一段真实，彻底地被时间淹没。人，事，物，仿佛从未存在过。但我忘不了，一刻也忘不了，20年了。

    APTX4869。
    还有它的制造者，哀，我的小哀。

    37岁的警探生活有规律地忙碌着。“真相只有一个。”而我，已经开始感到疲累了。当然，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只要有时间，我总会回忆起她的面容：那冷冰冰的小手，柔和垂泻下的茶色头发，仿佛浸润在极地冰海中的蓝色眼眸，从侧面看上去好像正在暗暗得意而显得微微上翘的小鼻子，说话前睫毛低垂轻颤的习惯动作，还有，那美丽的声音，巴塞尔夜莺般动听到令人中毒的声音，只可惜，那件事之后，她几乎不再开口说话了。

    每当我一个人躲在对她的追忆中，在一次次捕捉她残留下的记忆的碎裂的稍纵即逝的瞬间，我仿佛站在水面下的黑暗中，看见了自己的命运。

     随着那些印象的叠涌，她的脸总是自然而然地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先是白净精致的侧脸，和她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我们总是一语不发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所以先想起来的总是侧脸，忧伤而又善良的侧脸。礼貌的道别，渐行渐远的分离，一切，都从那一切开始。

“我总是一个人，你知道吗？我的世界里，永远是安安静静的，永远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这样对我说。

解药做出来了。我回到工藤新一，而她还是7岁的小姑娘。

   “对我不起作用。”

    后来我们又试了很多次，每一次，都疼得她支离破碎，但是都没有用。最后，她放弃了。

     “我不想再试了，疼死了。”

     她开始过小学生的日子，我回高中上课，继续和兰青梅竹马。我常去看她和博士，有时兰也和我一起去。她学着和元太，步美，光彦一样地叫我“新一哥哥”，让我心如死灰。

“新一哥哥，这个星期六晚上，你陪我出去好吗？”有一天，她来找我，拉着我的衣角，小女孩般地要求。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喜欢她这副模样，消瘦，清冷，透着可怜又可爱的楚楚动人。

我在博士家的铁门外等她。时针走到8点36分。她出现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我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穿白色的衣服。

我和她走在青灰色的夏夜的小巷上，和从前一样，我在她的左边。只是现在，我向右转过脸庞看不到从前那张清秀的脸孔，只有低下头，才能看见她可爱的大脑袋。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她，今晚要带我去哪里。但我最终没有问，我不愿用话语打破此时水乳交融的安安静静。而且，我知道，无论她要我去哪里，无论她要我干什么，我都会答应她。看着眼前延伸至无尽黑暗的小路，呵，我多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好让我们两人永远就这样走下去。

“你等我一下，”我们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她走了进去。

十分钟以后，我和她走到米花镇的中心广场，快九点了，广场上三三两两地分部着几对恋人，还有正在练习滑旱冰的十来岁的男孩们，摔倒了站起来，再几步，又摔倒了。

晚风吹散了白天的闷热。

“哀，你今天很漂亮。”我指指她被风吹动的白色连衣群。“白色很适合你。”

“嗯？我没听见。你刚才说什么了？”她走近我，一脸迷茫。

我想她是故意的，故意要我再说一遍，坏女孩。

“我说你穿白色很漂亮，漂亮！”我蹲下来看着她，说得很大声，引得周围的一些人都朝这边送来不满的眼神。

她的脸红了一下，或者是因为害羞，或者是因为尴尬，也许两者兼有。

我这时候才看见她从便利店里买的东西。一小包细长的彩色蜡烛，两罐柠檬味的汽水，一个廉价的打火机，还有一个透明塑料和装着的小蛋糕，没有奶油的那一种。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开始往蛋糕上插蜡烛，插到7就停了，“以前只有姐姐记得的，可是见不到她，总是自己一个人，所以，工藤，谢谢你今天陪我。”轻描淡写。

她一边说，双手一边在7朵火花上缓缓浮动，有时好像烫到般地倏地移开，然后又放上去，好像怕火灭了一样，爱抚地与火苗玩着只有她懂的游戏。

我听着她轻巧的叙述，看着她被火光照的近乎透明的蝴蝶般舞动着的两只小手，我的身体无声地挣扎起来，喉结处一阵埂咽。从前自己生日时成堆的礼物，出国游玩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然后一切都变成了眼前消瘦的女孩，滴着眼泪的蜡烛。我想拼命抓住她，哀，我的小哀，孤独，瘦小，一个人无声承受了那么久。。。。。。

“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她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凉凉的触感把我拉回现实。

我抓住她的手，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太用力，也许都把她握疼了，就那样狠狠得抓住她。她在发抖，颤抖通过皮肤传到了我的身体，那一刻我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把头挂在她的肩膀上，她细细的手臂圈住我的脖颈，像一只大号的泰迪熊让我抱着，柔情似水，小鸟依人。        就在那一瞬间我爱上了她，而且这件事永远都不能改变。

“生日快乐，哀。”我低声耳语。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推开我，看着我问。

我有点为她这样煞风景的调皮感到生气，同时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毕竟她不是会这样开两次相同玩笑的人，但我还是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

“哦，”她揉了揉耳朵，这一次她听明白了，然后表情转为快乐，随即很快地暗淡下来。“谢谢你。”

她伸出双手，按了按耳朵，然后又放松了“真是奇怪了，这几天，我的耳朵好像一直有点闷。啊，现在好了。”

后来，后来我说了什么，现在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语无伦次，好像提到了兰，还有如果她变大了我们怎么办之类的。

她不语，闭起眼睛，躺倒在无人空旷的露天广场上，听我说话。风吹起她的头发和裙子上的褶皱，像无边无际的黑夜海面上漂浮着的一只小船。

我也躺在她身边，仰面朝天。城市的夜空里没有星星，天边稀稀落落地浮着几片云。

忽然间她坐了起来，我这才发现她的脸上挂着清清楚楚的几道泪痕。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说的时候，眼泪啪哒啪哒地落在我们之间绵软的蛋糕上，“我聋了，我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

蜡烛已经燃尽了。

她7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带着她跑遍了附近的医院，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在夜里开设耳科的私人诊所。

我捧着写满黑色水笔的诊断书，上面大致写着“病人因体内残留大量不明药物导致第八对神经中毒”云云。

我走进去，她坐在雪白的床单上，苍白的灯光在夜里把所有白色映得暗蓝，我的脸，她的脸，在蓝色中又硬又冷。
”
她冷笑了一下，“我吃了那么多的药，哼，自作自受。”



博士为她做了好几副助听器，她虽然很快学会了唇语，但是，真的不愿说话了。我不知道听不见的感受，曾经有一次，我想与她感同身受，就在喧闹的十字路口，压住自己的耳廓，但是还是听得到，喇叭声，车轮声，依然故我，只是轻了一点。我想起凄美已极的《春琴操》，但我没有那样的勇气，像三浦友和那样，为了被毁容的山口百惠，硬生生地毁掉自己的眼睛。




几年后，父亲要我去美国，不出我所料，他们果然也安排兰和我一起去了。我到小学去找她，那一年她刚好长到我腰那么高。我希望她能开口留我，只要她留我，我一定不走，但是她不肯说话。最后我只能告诉她，如果她再不说话，她要后悔莫及，她会永远失去我。

她终于抬头看我，“我会想你的。”

“我不要你想我，我只要你爱我。”



在美国的5年，日子过得很快，也很快乐，时光如同指间沙，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纪念。




我开着车，挡风玻璃上的雨一次又一次地积聚，滑落。副驾驶座上，兰和车后的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我回日本了。父亲打电话给我说，目暮警官需要一个帮手，所以来找我。

    在美国上课时，我认识了探，他还记得5，6年前在黄昏之馆见到兰的事，随即他扫了我一眼，眼光中流动一丝惊讶，也许在怀疑我和当年那个柯南的关系。不愧也是有名的少年侦探，真是很敏锐。探和她一样，也是日英混血儿，只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他好感倍增。

    她还好吗？今年，应该已经有17岁了吧。

我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向外张望，离开时那些老房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式的钢筋玻璃屋，从前温暖熟悉的店铺，小餐馆还在，大部分都重新装潢过了，在细雨中吐露着陌生的干净利落。唯一没有改变的路边的植物，他们长高了，长大了，被雨水洗刷得闪闪发亮。

广播里飘来不知名的音乐，女歌手的声音缥缈不定，把车内的空气撩拨得缠绵悱恻，令人陶醉，探轻轻地跟着哼了起来。我开始头痛，兰看出我的不适，让我停车。我们找了个地方吃了饭，随后在附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动。探还在哼那歌，轻松自在。我走在三个人最后，低着头看自己的脚步，细雨轻拂我的脸，在我黑亮的皮鞋上撒下一层白霜。道路还和从前一样，平坦，干净，一路走来，几乎没有遇见什么水坑。

雨一下自变大了，我们冲进一家唱片行避雨。

我一边拂去自己脸上的雨水一边打量这家店，光线很暗，只有一盏节能灯开着。墙上挂着最新的流行音乐，架子的底下堆着一箱箱老式的黑胶碟，店铺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各种植物现在正在雨中摇曳生姿。角落里的年轻女孩送走了最后一个顾客，现在，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小姐，”探走向黑暗中的角落，“我想找一首歌，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个女歌手，是这样唱的，恩，”接着他就自顾自地唱起那首歌来，我为他的天真感到有些发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歌声里，阴影中的女孩缓缓站了起来，隔着探的背影，我能感受到她一定楞住了，有谁是这样来买唱片的。唱完了，探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想不起来吗？对不起，我唱得太难听了。”

   “不是，”她低下头，空气里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可是我，我听不见。”

    雨后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女孩的肩上，我傻了，哀，真的是她。

    她长大了，和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一样，只是现在她留着茶色的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肩上，显得更加温柔神秘了。

    她和兰并肩坐在雨后庭院的台阶上，我和探靠在门廊上。我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还有雨后明亮水潭里倒映出的她的脸。没有过去的她，像天使一样纯净。

她说，她周末和放学后都来这里打工，博士的身体每况愈下，她还说，我们回来她很高兴。后来她看见兰左手无名指上和我成对的戒指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十几秒钟的沉默对我好像有几个世纪那样漫长，我想哭，我想死。

我终于背叛了她。

后来，探带走了她。他们的恋爱是从那一首歌开始的，然后，亲吻，抚触，在手心里写字。几个月后，哀再一次满了18岁，他们就一起飞到英国，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没有去机场送她，正如当日她没有来送我一样。

她走的那天，东京上空开始飘雨。那一场雨足足下了53天，连绵不断，有几天是滂汑大雨，倾盆大雨，哗哗哗地，像消防队喷出的水龙，有几天是汐汐沥沥的，如牛毛，如细雪，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那一段日子里，东京市内蔬果粮食的价格暴涨，每天洗得衣服总是干不了，带着隐隐约约的湿气。我整个人从皮肤到呼吸里都是水，什么事都做不了，经常在宿醉后的头痛欲裂里，端一把椅子在屋檐下，想像千里以外的地方，有一个让我这一生都不得安宁的女人，撑着印有英文字母的白色雨伞，在芬芳四溢的雨水里，一个人跳舞，像个孤独的音符，溅起层层水晶珠般透明的水花。

4年前博士也走了，去英国。他说他是已经摸到棺材板的人了，但临死前，一定要再见木之下一面，不然他死都死不掉。

现在回想起来，在过往的时光里，我对她一直有一句没有说完的话，一个永远都兑现不了的承诺，像日日夜夜的流水，是山上海上的月光，反复地来，反复地走，不着痕迹，挥之不去，让我自私而懦弱的心，始终在期盼，始终在等待，始终找不到栖身的地方。

萧明

低调的文，优美的文笔，我真的很喜欢。
但是，或许新一对哀的背叛也是一种可以让大家幸福的结局吧

hdbz

终于有人看了。我先感动一下。
关于背叛和幸福么，这个问题我自己也并不明白。
53天的大雨，不大可能是现实，
念念不忘的女孩，可能是现实，
中毒的解要，不大可能是现实，
37岁的伤筋动骨，可能是现实，
工藤所说的一切，倒底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只是萦饶在他脑海中的美丽符号，
只在我的掌控，你的想象中。

作为作者，我应当有个明确的答案，可是写完后我也想不明白。
没有亲身体验谈恋，自己瞎想的恋爱故事如同捣浆糊一样，现在越来越乱了。

谈过恋爱的同志们，敬请指教。

明石姬

不说别的，先顶下的说~~~~~~

很多时候，逐渐淡漠掉的往事恰如昔日时光上的巨大裂痕，虽然可能被时间的灰尘迅速地淹没掉，却永远不能像伤口那样有愈合消失的一天。一旦触及，才惊觉即使是最轻微的细节都仍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我那个文的开头，也许不那么确切，但想起，所以取来赞楼主的文~~~~~~~~~~~~~~~

WhitePrimrose

楼主的文笔好啊~羡慕ING~~再顶~~

紫陌从前

hdbz:想问你下,是否看过一本书叫做滴泪痣.

文章是超级棒的那种,煽情的很...
感觉是让人痛的,而且会进到内心,真的怀疑你是否谈过恋爱呢.笑.
感觉哀就是那么一个让人心疼的小东西.象琉璃般容易碎裂.

hdbz

我在想，到底这是对深入骨髓的爱恋的追忆呢？
还是接近不惑之年的一场白日梦。
《滴》看过，觉得封面很特别，但是对于里面过多的性描写，有点反胃。
碧绿色的小兔子，是《天堂的金币》的主题曲，酒井法子演唱。
那部片子，是日本有名的伤残恋，酒井在里面演一个又聋又哑的女孩。
所以我拿这个作为题目。

紫陌从前

呵呵,因为这里面也是写到,蓝扣子聋了...

然后里面的场景有点象我才觉得的~笑.

文写的真的很不错...

那个十年之痒我也很喜欢存下来了(是这个名字吧...我记性不好的.)

detective

文笔流畅，好文～～～

灰海

好文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点更呦，不要逼我~~

panzerVI

哦包子的文又上来了～～忍不住还是顶一下～

话说还有人找变奏曲的更新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