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算是新兰]ALL OR NOTHING... 好久不来,当敲门砖...

[复制链接]

kenshink

最后的银色子弹

同人区荣誉版主
看星客

6 主题	6 好友	3675 积分

帖子: 12415
精华: 16
积分: 3675
威望: 1298
ＲＰ: 5633
金钱: 2091 柯币
人气: 54 ℃
注册时间: 2002-8-29

发消息

电梯直达

顶楼

发表于 2004-11-6 13:55:0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ALL OR NOTHING
——All or nothing…
辗转了很多地方，见过意大利那个完全属于历史和灰烬的城市，触摸石板路上深深的车辙，会想像未被火山灰覆没时它的风光靡醉。踏进过地中海边笼起倦然氛围的小城巴塞罗那，花一个周末看通宵的歌舞升平，从清早到正午，看空落的街道上阳光坠落海风温柔。在塞纳河边小酒吧里喝一杯不知产地日期的白兰地，翻开岸边书摊买的〈卢梭传〉，见识一个男人从贫穷走到丰富然后回归的一生。我前往那些艺术气息重得逼人的地方，只身。是因为听到别人说，艺术与孤独交错相生。有生之年愿意见识一回盛大的孤独，我想自己会愿意死在里面。

不拍照留存，不写任何文字，怀念不再是我的习惯。风景和地名，人们阳光黑夜下的脸暂时停靠在心，然后它们变成一首又一首曲调。在巴黎用小提琴牵扯九曲回肠，地中海畔慵懒用苏格兰风笛和黑管来充满。

我的职业是作曲，为歌手们度身定做适合他们的曲调节拍。

高中毕业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我的未来不是成为像母亲一样的律师就是做一个空手道教练。然而我选了音乐学院，义无反顾并且斩钉截铁。谁会知道我的决定只因为他的一句话。

“兰，你弹得真棒。”考钢琴十级的前一天晚上，他听完我的温习后这样说。
作为一个不辨五音的人，这已经是难得的评价了。
再多的鲜花和掌声，也比不上这句话，真的。
我想这真是精准的预言，从某种角度来看待的话。
十多年之后我成为炙手可热的制作人，唱片界一代翘楚，当红歌手都以能够唱我作的曲为荣。
可我却从一个谦虚谨慎的出道新人变成了别人眼中骄傲才气的当红曲作者。性格变掉了，连园子都说我越来越像母亲，不仅是长相，气质也是。听她这么形容，我只有无奈地笑笑。对身处的区域，喧嚣声名类及，当红，或者遗忘。在这样的地方，实力并不代表一切，反而炒作凌驾付出。

洋子前辈当年带我进GIZA时就这样告诫我：
要努力，不管你是否受重视，机会来与否几率各一半，只有坚持否则即是埋没。
要忍耐，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公平，只有忍耐才能有朝一日大放异彩。
要接受，炒作以及这里的一切，是非荣辱从来不是绝对，你有才华声名就可以把握无穷。
想不到这样一番话出自看上去漂亮柔弱的她，表情严肃一点不似平时把我父亲迷得七荤八素的俏丽邻家女孩。我细细打量，才30出头的女人，眼角早有几缕纹路偷偷埋伏，苍老出现在电视上神采灵动的美丽脸庞上，不知父亲看了会作何感受。

那一年，我23岁，心里已经不存任何幻想和奢望。
一个女人，能等一个男人多少年？
也只有刚上国中的柯南才会相信爱情天荒地老吧。要不然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求我等一个人。
于是我拿这个问题问他时，看见他脸上的希望渐渐流失的经过。

柯南不是喜欢流行音乐的人，但他总花很多钱买有我作曲的唱片，我曾经问公司要了唱片想送给他，被他微笑着拒绝。
“兰姐，这是新一哥哥拜托我买的，不用我花钱…”他淡淡地说，我的心里确实也温暖过，因为他的话。

在我24岁时，和叶与平次结婚。
宴会上我与他们两个笑得一样开心，只不过他们百分百，我的仅剩百分之五十。
到后来竟然有些醉了，和叶穿着雪白的婚纱过来找我。
她开玩笑，“兰，那人再不回来你干脆找别的男人好了。”
我笑，“对呀，随便找一个男人算了，我早该嫁人了…”酒壮三分胆，我玩笑开得随意自己浑然不觉，身边的平次和柯南却变了脸色。
走出酒店时，夜晚凉风吹散了酒意。
我突然哭了，心中空荡荡的，泪水却无端地涌挤出来。
用完了整整一包纸巾，对一旁沉默好久的柯南说我们可以继续走了。他固执地拉住我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前。
那个晚上，我在大阪的酒店里写了一首歌。
词曲都是外表繁华内里空荡的东西，我变本加厉了而已。
一个月以后，这首歌捧红了两个人。

叫石田律的新出道歌手，嗓音是别样的清越，婉转如泉，铿锵似冰，些许的沙哑里兜转风情百般。
乐评家说她的声音配上我的歌完美成无缺。
单曲冲到唱片排行第一的那天，公司为石田与我准备了庆功宴。派对上几乎所有人都满脸笑意地恭喜我们，真心或者假意，皆让我虚脱。
终于找到喘气的机会，我持着酒瓶窝到落地窗前的沙发里。眼望着窗外无尽的繁华盛世，霓虹闪耀处我想起那天晚上和叶和我的戏语。
我累了…我发消息给他，言语中抓不住内心的空虚，留不去过往的喜悲。骤然的疲倦来袭，我知道这意味了什么。
我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

“毛利，你和我一样。”石田不知何时坐在我的身边。
“我觉得我们都是等不到问题的答案的，永远也许…”
“呃？石田…”我有些愕然地抬头。
“只是总看到你一个人在发呆，我就这样感觉了。”她笑了笑，持着酒杯的手的指甲是凄艳的紫红，上面有着白色樱花瓣的图案。
我看到这么一个精心打扮指甲的女子，会把时间放在如此小的细节上的人，一定是寂寞的，手中央必定有大把的时间无从打发。
寂寞的人唱寂寞的歌，完美成无缺。

那天柯南在他的房间里放了整晚的歌，反反复复就这一首。
女子的声音百折千回，令人黯然所以神伤。给人的印象如此深刻，我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专职曲作者。
“给我半年时间，”我告知公司董事会，“半年内我会让全日本的人为她的歌疯狂。”
我说到必定做到。

对于派对当晚石田指甲上的樱花瓣装饰品感觉太多，我跑到富士山脚下待了一个月。她在午夜时分突然用短消息发了歌词过来，歌名就叫〈花见〉。那时我正推开窗看月光下樱花如雪纷纷。
那些花一生追求的都是一刹，掉落的翩飞起伏，走到末路的美丽，像我们两个人心里的期待上下波动回归了寂寞，那一时终于变得安然无恙。
钢琴，管弦，流水拟音。这样的词曲轻易攻陷一个又一个失落的灵魂。我希望听到他们伪装裂开时崩塌的声音。

乐坛的神话被全新打造，但我当年期待的神话就此成为灰烬。
我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他的消息。

接着，一年之后，柯南离开没有对我作任何告别，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
他在房间里一如当初，重复地只放一首歌。〈花见〉。我傍晚回家后推开他的房门，空空的房间里只有唱机慢慢旋转出的乐曲。

忧悒直闯而入，什么东西碎掉了？

“律，柯南给我的感觉太熟悉，像他。”
“这是因为你忘不掉他，兰，他是你一辈子的伤口。”
自嘲地笑，现在是否连替代物都没有了。
于是心的沉沦在所难免，沉沦到了末路，感情和想念都成了灰烬。灰烬漫天，细小的东西上面闪着寂地的光。

一季绽放，一季殒落。
下一季我见证潮汐的离开。

心中可容纳所有是因为心中什么都没有。
在圣彼得堡的时候，我端着街边买的咖啡经过宫廷广场。
那里的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广场中间一对新人装束的男女正忘情地拥吻。
心中一动，却不想为何。
律喜欢圣彼得堡的午夜阳光。
“兰，当初他要是立即求婚，我一定答应。”
“我喜欢的人，喜欢的城市，一个已走，一个还在。这是不是一种幸福？”
一息尚存的意思么？我挑起一抹笑，我情愿彻底，有或者无，得若非失。

ALL OR NOTHING…

于是我作的曲都是纯然的喜哀，至于专家如何评点，那是他们的事。
只要唱片发售得好，我和律就心安理得。
这个世界就如外人预料的一般无稽。虽然我是律的专职曲作者，但是我同样需要远赴布拉格为一名玉女歌手找寻灵感。声音稚弱容貌讨喜，一样可以出名，风头无限。后来我看到她的MV，在黄昏的布拉格广场上舞翩影魅，与我的意图完全背道。
同样把握不住，关乎这个世界和他的，我一概无力。
我的曲不再为他，我开始满世界游走。孤魂野鬼一般无目的的漂泊。
律了解我，“你的曲子里再也不能让我感觉出另一个人，现在你奏的，都变成繁华绮丽。”
是的，只相关物。
人去万里。
“连替代的都走了…”在柯南离开之后，以前晃动的人影也没了。
到底是什么？柯南之于我…
两个人太相似，我连分辨的气力都不存。
长相，神情，动作，爱好全跨过10年的差距，连离开都一样不露声色。
过了很久，我渐失寻求答案的愿望。
倦了，我仅剩音乐。

30岁的生日，我在日内瓦的交错巷陌中迷了路。左右来去竟走到CENTRE D'ART CONTEMPORAIN的后面。陈旧的工厂外观钢筋水泥建筑边游人不多。一个流浪汉拉着小提琴，摆在脚旁的破毡帽里随意放着硬币纸币。我弯下腰放了一张瑞士法郎，指指他的小提琴说我想借用。在流浪汉惊讶的目光中我接过他的琴拉了一段即兴编的曲。游人纷纷停下脚步，我看到一个20岁上下的东方人，与当年的他一模一样，他盯了我好久，我停下来微微一笑，用纯熟的法语向众人道谢。
他的眼神一暗，放下钱转身离开了。

律的新专辑〈莱芒湖〉推出后的某个深夜，我在公寓里接到了柯南的电话。
“兰姐，你还好吗？”
“很好，我很好。”
… …
… …
“那天我在日内瓦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
“是吗？”我对着话筒轻轻一笑，“也许你认错人了。”
即便是隔着听筒电话线，我仍能感觉出他的沉默。
“柯南，我累了想去睡觉。”没必要进行下去的话题，终止也好。
“兰姐，晚安。”
“晚安。”

有一些感情，不会再回头。
我等了他13年，13年的谎言到了尽头他不肯承认我便也不去揭穿。
到现在我也编织起一个谎言，感情平淡就不会牵连疼痛。

因为我累了…
有一些感情，时间冲不去坎坷磨不平，偏偏它就毁在我们的谎言中。
所以我不怀念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