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圣诞夜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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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阁香座

侦探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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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6 05:29: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偷来迈克的书名，我就快看完这本书，在看它之前我就喜欢上了它的名字，可我现在要写的和那书实在没什么关系。

2004年12月24日，星期五，这晴了一天的城市已经进入黄昏。晚霞正美好，海鸥还在叫着盘旋，山上的教堂刚敲了钟，忽然从哪传来了belle & sebastien的歌。一如平常。没有雪花，没有雨，没有刺骨的空气，没有烟火，没有声音在狂欢，没有巨大的彩色热气球飞过窗外播撒糖果。我就要穿这一天，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一如平常。

前两天北京下雪了，前两天她寄来题目是merry X'mas的email。好像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收到过她寄来的mail，同样是群发，一句简单的英文加一两张照片。有些人，就像“reveillon” （年夜饭）一类十分时令的外文词似的，我只会在一年里的某个时间忽然记起。那照片上的笑脸还是记忆里的，简单说着的几句日常生活虽然比从前变了些形状，却还不至于让我回不过神。可怎么一晃眼就那么多年了？我们还没来得及移神换影。我说我这里摄氏十度，丢了冬天似的，我说听说北京下雪了，真好。那么我就又从她那里得到了她家楼下白茫茫的冬的照片，汽车和建筑都盖着雪，她说常联系。

长久分别、日子各自运转的朋友，常联系的话该说些什么呢？偶尔互相想起时，说一下自己所在地方的气温，说两句正过着的日子的模样，末了再加一句常联系，已经足够让人觉得圣诞愉快。

何况和有些人，在时间线上从前的某一天，在某个早就模糊或者会越来越清晰的地点，再互相看过了一眼，再说过了一句话，接着那一眼一句就成了最后。他们在哪呢？还好么？

去年的今天，和鱼在这城市的另一头的朋友家吃过玉米馅的饺子，然后我们拿着啤酒，爬上了金色圣母在的那个城中心的山顶。我们到的太早了，圣母院的门还没开。我们坐在停车场的水泥台上，望着这城市，城市很小，灯火像繁花，风很大，可风那么大也吹不散那花。去年的冬天和今年的不同，它是冷的，我们缩在一起，喝着啤酒等着门开，啤酒很凉，像那风，啤酒空了，风却没停。人们上山了，大门开了，教堂满了，我们站在后排，踮着脚看暖黄灯光下的神甫和唱诗班，我们看旁人的脸，附和唱诗。

这夜鱼在哪里呢？巴黎还是布拉格，她快乐起来悲伤起来都那么鲜明，那么在这个夜晚这一分钟呢？那金圣母正亮在我的窗外，有人在唱诗，我听不到，在这屋子里的是个平常夜晚，屋子里的人正闲闲聊着。

总是这么闲闲的，这些字从黄昏时候写到了弥撒时间。快午夜了，虽然这是个平常不过的日子，我还是会比平常多说一句圣诞快乐，对那些我在写这些字时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