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会基拉——那紫眸中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

jennyfu

“我叫基拉，我······我也是新人类。”
“这只鸟是阿斯兰送给我的，那时我们还是好朋友。”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该是敌人了吧。”
“怎么回事？我应该在那场爆炸中······死了才对啊！”
“我时常在想，我们为之战斗的东西应该是什么。”
“拉克丝，把钥匙给我，让我来开门，好吗？”
“别担心，如果那样还不能保护你的话，我会更加痛苦的。”
“如果任由卡嘉莉被卷进这场愚蠢的闹剧而不管的话，恐怕会更糟吧。”
“巴鲁特菲尔德先生，替我照顾拉克丝，一路保重。”
“知道吗，阿斯兰？卡嘉莉她在哭。而你还要说这一切全是她的错。”
“那我就选择————向你开枪！”

从上一次战争结束后隐居海滨到下一次战争开始时重返沙场，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这段时间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从血与火的梦魇中完全复苏是远远不够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体会和平的感觉，坠落地球的“尤尼乌斯-7”再次将地狱重现人间。木然站在海边的基拉，以痛苦的目光无意识地跟随着隆隆下坠的卫星碎片，连拉克丝那双温暖的小手，一时间也无力融化那封锢他心灵的寒冰。一点没错，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全数化为泡影，无数生命和财富换来的，依然是这个难以接受的结局。

自从登上“大天使号”的那一刻起，淡淡的哀愁便永远伴随着基拉那双明亮的紫眸，这哀愁曾让穆少校叹气，让玛琉舰长担忧，让芭基露露少尉不解，让芙蕾痴迷，让卡嘉莉神往，让阿斯兰颤抖，让拉克丝心碎。他到底在悲哀什么？自己坎坷的身世？与好友反目成仇？战友和亲人的牺牲？还是战争中人性的扭曲和生命的廉价？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似乎永远和基拉无缘，每次从死人堆里挣扎着爬回来，他都会将心底的愤懑与悲哀和着泪水，在令人撕心裂肺的嚎啕声中统统宣泄出去。然而在重返“大天使号”之后，基拉的泪水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以面对难题时冷静的分析与合理的判断，以及遭遇强敌时战场上的纵横驰骋任意挥洒。然而基拉眼中的哀愁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较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是令人灵魂深处都为之震动的哀愁，少年尚嫌稚嫩的面孔和饱经沧桑的神情，共同组成了一幅不协调得让人格外悲哀的图画，整个画面同时渗透着对命运的无奈和执著的抗争。无论基拉多少次在交锋中大杀四方游刃有余，无论他是如何思路缜密神勇无敌，每次他从战场上凯旋归来，我在他依然闪亮的紫眸中丝毫体会不到胜利者应有的豪情和霸气，只有那不变的哀愁————那似乎永远化解不开的淡淡哀愁！基拉的神情让我感到格外压抑，他那时的样子和古代斯堪的纳维亚神话传说中的“众神之王”奥丁极为相像————拥有预见“诸神黄昏”的大智慧却又无力阻止末日的到来————我真心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即使像发狂的猛兽般嚎叫几声也行，因为他身上的负担实在太沉重————沉重得令人不忍卒睹！但基拉没有哭更没有叫，只是目光中冰封万里的哀愁依旧。

第一次雅金·杜维战役结束之后，基拉无意再次举起“自由号”那把已经缠绕了无数冤魂的光剑，但现实偏偏就是不让他如愿，仿佛战士的宿命便是如此，越是优秀的战士越是无力逃避。每次在战场上作战时，他都竭力不伤一人，但是每次都有人多多少少因他而死。有人赞他是和平的卫士和无畏的先驱者，更有人骂他是混乱的起源和“人妻杀手”，但无论是荣耀也好，辱骂也好，基拉始终都是一言不发，而是坚持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行。即使和好友在沙场上再次面对面，他也没有犹豫手软。那对紫眸中的淡淡哀愁，是无奈的哀愁，也是坚定的哀愁。

基拉的内心，并不像“自由号”的外壳一般坚不可摧，可以说SEED系列高达所有主角当中，只有他将自己心灵的脆弱之处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我们没有理由说他不像男子汉。复出之后，他用繁忙的工作和激烈的战事默默地将旧伤新创一并掩盖，一如既往地和大家谈笑闲聊，或许只有静立身旁的拉克丝，才能从爱人那双紫色的眼眸中体会他内心的悲伤与不平。

基拉是不幸的————他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但身为科学狂的父亲却将自己当成了开辟新时代的试验品，他是挑起人类两大阵营争端祸首的儿子，命运更将不喜杀戮的他推向战场，让他目睹战友身亡的惨景，让他体会朋友反目的痛苦。基拉又是幸运的————玛琉舰长理解支持他，穆少校像兄长般关怀他，巴鲁特菲尔德不记前仇地全力帮助他，姐姐卡嘉莉依赖并安慰他，而拉克丝对他的爱更是“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语出自《诗经·国风》）。那他为何依旧如此哀伤？因为虽然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但阴暗的地平线上始终未能出现一线曙光！为了一个真正和平而清静的世界，基拉和他的战友们依然在征途上艰难跋涉，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