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警视厅恋爱物语(547楼+576楼11/12日更新)
谁能够将天上月亮电源关掉它把你我沉默照得太明了
关于爱情我们了解的太少
爱了以后又不觉可靠
你和我看着霓虹
穿过了爱情的街道
有种不真实味道
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挢
到对方的心底瞧一瞧
体会彼此什么才最需要
别再寂寞的拥抱
谁能够将电台情歌关掉
它将你我心事唱得太敏感
当两颗心放在感情天秤上
想了太多又做的太少
你和我仰望星空
走到了爱情的边疆
有种不确定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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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想要成功的人,是要不断向前走的,可我却不住地回头。我总以为最初的地方有一个原来的我在那里。
——题记
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一)那个夏天的傍晚,救护车的尖叫声划破了东京的上空。不一会儿,一个满身鲜血的女警被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急急地往手术室送去。车上下来了六七个女警的同事,在后面跟进了医院。其中一个年轻英俊的警官更是心急如焚地追着手术车跑:“灰原!灰原——你不要有事啊!醒醒,灰原!不要死!灰原!”
他叫做工藤新一,是一个年轻的警察。身后一个漂亮的女警,是她青梅竹马的女友毛利兰。他们和被推进手术室的灰原哀同是东京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E队的刑警。工藤新一更是年轻有为,担任E队的巡查部长。在两年前他们摧毁了一个跨国恐怖组织而破例在大四毕业后直接进入警部工作。可是组织中一个叫GIN的成员在外逃亡两年后突然出现并袭击警部,一场激战后,GIN被当场击毙,同时,巡查长灰原哀也身中四枪性命危在旦夕——这四枪,是挡在工藤新一身前中的。
“灰原——灰原——”新一不断在手术室门前叫着灰原哀的名字,其他人虽然只是安静地在门外等着,可是每人脸上都满是焦躁不安。
新一在门外走来走去,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哀中枪的画面,还有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 ,脸上那凄惨的微笑:“我终于是为你而死了,不然只要有她在,你我永远都不可能这么亲近,就算只是做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
她苍白的脸蛋,凄惨的微笑,无力的话语,甚至满身的鲜血,没有哪一样不抓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呼吸。是的,哀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了,在两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哀是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孩,她的身世让她更加凄美,空灵。平日面无表情的脸孔上的那双眼睛却又可以不需一言而诉尽无限心事,他怎么会不懂呢?可是他不能接受,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个叫毛利兰的女警是他从小到大的所爱,他们心心相印 ,同生共死,他无法再去接受任何一个女孩走进他的心里。
可是现在,哀却为了他快要失去生命了。
等待的时间越长,新一越是不安:“灰原,灰原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兰看到新一如此担心,心里更是难过,为哀也为新一。万一小哀有什么闪失,新一定会痛苦一辈子。是的,哀对新一的心意,兰也懂。
她走到新一的身边轻轻把手搭在他肩上:“放心吧新一,她不会有事的。”
他的心中猛地想起哀倒在他怀里时说的那句“不然只要有她在……”竟然不假思索地冲着兰脱口而出:“你闭嘴!”
灰原哀口中的“她”正是新一身边的女朋友毛利兰。
兰呆住了,其他的同事也愣住了,不是好心来安慰他的吗,新一怎么会这样对自己?
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灰原哀躺在手术车上被推了出来。新一一边急着看哀怎么样了,一边又急着询问医生她情况如何。
“你放心吧,子弹已经取出来了。虽然失血过多,不过我们已经给她输了很多血,她应该没问题。”
“我可以进去看她吗?”新一在病房门口拦住医生 。
“可是可以,不过……”医生看了看新一身后跟过来的刑警们,“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新一急急地走进病房,把大家都关在了门外。
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输着氧气, 脸色惨白,头发凌乱。新一见她这样心里难过极了:“灰原你要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我等你好起来……”
“先生,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一位护士走过来问新一。
“不,不是家属……是朋友, 无话不说的朋友 。”新一只是盯着昏迷的小哀,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对不起先生,病人需要休息,您可以……”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新一站起身来,“不过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星期吧,如果恢复得好的话,三四天就可以。”护士很礼貌地向新一微笑, “先生您放心吧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会有事的。”
新一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也礼貌地向护士道了谢,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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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新一推开门走出病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回去了。只有一个叫富坚翼为的刑警还在。他和E队所有的刑警一样,在学生时代破了一些重大案件而被破例分到警局工作。
新一走了过去:“毛利警官呢?”
“什么?”
“毛利警官去了哪里?”
“你既然现在来问她,之前为什么冲她乱发脾气?”新一虽然是E队部长,但平时并没有官架子 ,所以大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这回新一看上去不太高兴:“我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果然遇到和兰的矛盾,新一就和平时不一样。翼为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指了指上面:“花井警官陪她去了楼顶 。”
花井栀子也是E队的一个女刑警。
花井看到新一来了后便起身离开了。屋顶四周用水泥墙围着,有两米多高。兰坐在内侧的台阶上发呆,新一在她的身边轻轻坐下。
“她怎么样了?”还是兰先开口。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了。这个星期之内会醒的。”
新一回答完后是一阵沉默。其实他有满心的话想说,只是无从说起。兰依然一语不发地想着什么。
不知多久之后,新一打破了僵局:“我好累!兰,我真的好累。我不是超人,我也会疲倦。这两年,不止,从我遇到组织起的这八年,我从没有轻松过。我只想有个可以让我放松的地方,或者有个人可以理解我的辛苦,你明白吗?”
“我明白。”兰静静地回答,没有看他。
“我不是冷血无情的人,看到别人为我差点送命,我也会愧疚和感动。兰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你完全不必要向我解释什么,工藤警官。”兰转过脸看着他,“工藤警官想对谁好,被谁感动这是你的自由,可以不用告诉我。”说完后她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理新一诧异的表情。
新一明白之前的话是白费口舌了:“你这样是要我向你道歉吗?”
“不,完全没那个必要。”
“可是我觉得有那个必要。”
“那你就道歉吧。”
“好,兰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心情不好就向你发脾气,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不能原谅你。”
“什么?”
“我根本就没有生你的气,怎么原谅你?我没有资格生你的气,所以也没有资格原谅你。”
“你这个醋吃得有点荒谬吧?”新一从小就了解兰的倔强,他有点难以对付了。
“吃醋?你说什么?你说我吃醋?”兰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对,没错。我是吃醋了。一个美丽多情的女孩为一个不是冷血无情的警官中了枪,可是他的女朋友却不解风情的乱发脾气,还吃醋了!是我太小家子气太铁石心肠了,工藤警官,你满意了吧?”
兰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不料却被新一一把抓住推倒了墙上,摁住了肩膀。
“如果连你都这样,那我要怎么办!”新一冲着兰吼了起来,“我已经够烦够累了,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
兰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连串动作吓到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不敢动弹,前面几厘米的地方就是新一的身体,像要压倒她一样——两人贴得太近了。
新一没有理她多么惊愕,继续大声地说着:“你明明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可是你这样,难道要我发疯吗?”
兰被新一摁住的双肩,感觉到了他双手的微微颤抖。看着几乎要触到自己鼻尖的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兰突然心疼起他来。从她脸上拂过的他的呼吸仿佛也在发抖。兰低下了头,一语不发。
好一阵子,新一才松开手平静了下来:“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兰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下次你别再对我动粗了。我会空手道的。”
“天啦,这个女人!”新一失声叫苦,“那怎么能算是动粗呢?哪有用武力威胁自己男朋友兼上司的!”
“我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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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新一叫醒熟睡的兰时,车已经到了毛利侦探事物所楼下了。
“到家了。”新一看着一旁睡眼惺忪的兰。
“哦,”兰向车外看了看,揉揉眼睛,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那,你快回去吧。”
“没关系,我看你上去之后再去。”
“呵,随便你。”兰笑着关上车门。
“这是你的皮包,”新一把座位上的皮包递出窗外,“为什么你有些时候总像个小迷糊一样,特别是最近两年,越来越夸张——是不是被我宠坏的?”
“哼, 你少来了。”
“我可是以上司的身份警告你,不要给我们E队丢脸。”
这一阵子为了对付GIN,新一已经几天几夜没睡了。加上灰原哀中枪,难得新一在兰面前还可以露出这么轻松的笑。兰也笑着,没有回答。
“兰,那个……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好啊,七点半在这里等我。”
“不,我想……过十分好吗?七点过十分,我请你吃早餐。我们,好久没一起了。”
“恩——好吧,七点过十分。”兰笑着转身欲上楼,“我走了,你到家后打我电话。”
“不用了你放心吧,我没事。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待兰上楼后,新一才开车离开。
还没进房,兰就在门口被毛利小五郎急急地拦住了:“兰,刚才园子打电话来,不知出了什么事, 哭哭啼啼的。”
“什么事?我打电话给她……”
“她让我抄了这个地址,要你回来后去找她。”小五郎将手中一张纸条递给小兰。
兰接过来看了看:“那好。爸你先睡吧,不要等我了。”她皱皱眉头,跑了出去。
兰找到纸条上写的那栋公寓,叫了好半天的门,园子才把门打开,理也不理兰,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
“发生什么事了?” 兰关上门坐到园子身边,“这里是哪里?你预备今晚不回去吗?”
“兰,我好难受。我不想理他们了,再也不理他们了……”园子抽抽泣泣地好半天才把事情讲清楚。
原来园子的爸爸要阿真接管铃木财团的生意,可是阿真的心思只在空手道上。两个人就这样犟上了,谁也不听劝。园子被弄得左右不是,一冲气就跑了出来自己租了一间房子。
“好了园子,别伤心了。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嘛。”兰一边安慰园子,一边掏出手机,“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是办法,总要让他们知道你很平安,到时候再大家一起解决。”
园子一把夺过小兰的手机关了机:“你要是我的朋友,就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消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兰——”园子拖着兰的手要求,“你今晚睡这里陪我好吗?”
“不是吧?”兰失声 叫了出来。
“什么不是啊!你是不是我的朋友啊?这么多年的朋友,陪我一晚也不行吗?”
“不是啊园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即没带睡衣也没带换洗衣服,而且……”而且她第二天早上还约了新一吃饭呢。
“你没看到我现在正伤心吗?还有什么事情比安慰我这个好朋友更重要!”园子强人所难起来,也是有一定功力的。
“好好好,那好吧。”看样子园子有点生气,兰只好依了她。
园子抽抽鼻子,从身边的衣袋里丢出一套睡衣和一套内衣裤:“我早替你准备好了,今天新买的,已经过了水了,还是名牌呢。至于你的外套,呆会洗了烘干,明天就能穿了。”
天啦,看样子兰不答应她也不行了。那只好通知新一取消明天的约会了,
园子一见兰去拿手机便慌了神,又夺过手机:“你要干什么?不行,今天你谁的电话都不能打,别忘了我们是……”
“多年的朋友嘛!”兰和园子同时脱口而出。真是的,总这一句台词。可是看到园子那么伤心的模样,兰又心软了。
两人说定后,兰突然笑着问到:“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内衣的尺码?”
“我拍过你的泳装照嘛,你忘了?”
“死女人!”
园子终于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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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第二天早上,小兰匆匆忙忙赶到毛利侦探事物所楼下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楼下没有新一的身影,只见妃英里刚晨跑回来——她已经搬回来住了。
“妈,你看见新一了吗?”小兰无法确定新一是走了,还是没来。
“新一?没有啊。兰,你昨晚去哪儿了?”女儿一夜未归,一大早遇上了竟然在打听新一的消息。
“这个以后再说啦,爸呢?”
“哼,他还睡着没醒呢!”想必她问起小五郎也是为了新一吧,“要找新一,打他手机不就行了。”
“糟了!我忘了我的手机关机了!”园子真是的,这下可给她害惨了,“妈我不跟你说了,我要上班去了。”兰掏出手机开机,一边上车离开了英里的视线。
不要总是错过了再去寻找,明白吗兰?英里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昨晚一直陪园子聊到两点的兰总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到了警局后走路也有点轻飘飘的,大概是还没睡醒吧。随即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把小兰完全叫醒了,一辆高贵华丽的私车与兰擦身而过。她迅速地侧身,才没被擦伤,但瞌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兰定了定神,转身欲离开,却被停下来的车主叫住了。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比小兰长几岁,彬彬有礼地走到兰面前:“小姐,你没事吧?”
兰微微欠身:“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怎么,毛利小姐不认识我了吗?”
兰猛地抬目盯着他好久:“你是……池泽学长?”
兰面前的这个男人叫池泽藤也,在兰读大学的时候是当时学校足球社的社长。一次联赛中他受了伤,在校医外出的情况下,是兰替他处理的伤口,从此便认识了。直到长兰两岁的藤也大学毕业后,两人才失去了联系。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看样子毛利小姐记心还不错嘛。”
“学长不要笑我了,还是叫我兰吧——是学长变化大我才没认出来的。”藤也的确变化不小,比起四年前身材更高大了,脸的轮廓更突出了,眉目更分明了,鼻梁更挺了。但让人熟悉的是和四年前一样——眉间的忧郁,还有那双与忧郁格格不入的眼睛,充满霸气。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兰始终认为他和新一一样地能干,一样地自信,一样有颗热忱的心,还有一样的男人的心理。但在外表,新一表现的是温和亲切与不时的调皮,而池泽却让兰感到他一贯的彬彬有礼和一点点傲慢的心情。
藤也正欲回答时,突然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你早上去哪里了,小兰?”
小兰寻声回头,新一板着脸站在身后:“新一!”早上误了约会,他肯定生气了,“他……是我大学时的学长,池泽藤也。”兰不知怎么有些结巴了,“他叫工藤新一。”不过还没忘记给两人做介绍。
“工藤新一啊,幸会。”藤也做出握手的姿势,可是这句话在新一耳里却不那么好听。
新一大方地握住他的手,同时却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池泽藤也……怎么平时没听兰提过?”新一果然误会了,兰在心里急得直叫唤,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当然,我和毛利小姐——”说道这里,藤也把目光移到兰身上,“哦不,就如你所愿叫你兰吧——我们分开好几年了,”好家伙,不动声色地就漂漂亮亮地反击了回去,可想而知在新一听来,那句“如你所愿叫你兰”有多么刺耳。不过藤也是个聪明人,新一和兰的关系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知趣地说道,“既然小兰你没事,那我先走了。我们会再见的。”
“BYE。”
“BYEBYE。”
兰目送藤也开车离开,这边新一脸上的表情已经酸到牙齿快掉了:“你早上和他一起来的吗?”他把藤也当成了造成兰失约的罪魁祸首,“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你的手机关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什么约会这么重要啊?”
新一不是罗嗦的人,但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却很明显。他是个宽宏大度的人,唯独除了感情上,说白了就是喜欢吃醋。他看不惯别的男人和兰亲密的样子,每每这时候就会罗嗦的问一长串无关紧要的话。兰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有男人接近她或提出约会时,“柯南”总会吵吵闹闹地跟她去或者索性不准她去。只是现在新一吃起醋来可没有“柯南”那么可爱,兰得学着怎么跟他解释。
“不是,我只是刚好和他遇到而已——在这里遇到的。”她特地强调了一句,“家里没人接电话吗?我妈出去了,爸大概睡着没醒吧。”
“那你呢?到哪里去了?”
“我昨晚睡在别的地方了,早上到楼下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你昨晚睡在别的地方?!你睡在哪里?”新一这下不是吃醋了,兰很少在外面过夜的。
“在……我一个朋友家”她答应了园子谁都不告诉的,“你不认识的。”
“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介绍给我看看。”
“你干什么呀?当我是犯人!”兰只好佯装生气。
“我担心你嘛,怕你被欺负被人骗。”这个女人怎么不懂别人是在关心她,在乎她呢。
“我呀,长这么大只被一个人骗过,骗得好惨……”兰指的是新一变成柯南。
“行了我的兰大小姐!”最怕她旧事重提了,“你吃早饭了吗?”
看着新一的反应,兰在心里暗笑:“还没有呢。”
“走吧,我请客。”
“现在?来不及了吧?”
“去买个汉堡吧,怎么能饿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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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部长?兰?”新一和兰走进E队大厅的时候,栀子大声地笑道:“问题解决了?”
“多嘴!”兰瞪了她一眼。
“不开玩笑了,”插话的人叫穆,也是E队的警员,“工藤警官,目暮警官刚才来通知说上午九点搜查一课召开全体会议,我们所有人都要参加。”
“九点?”新一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好,大家做准备吧,时间快了。”
搜查一课很少这样召开全体会议,每个分队有自己的工作,除了非常重大的案件,一般是不会合作的。但是如果有大案,新一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人员调动,而且是上级的人员调动。
果然不出所料,搜查一课的警部目暮警官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
只见目暮警官带着一位二十六七岁的男警官走了进来,把兰和新一吓了一跳,那人不正是今天早上遇到的池泽藤也吗?
“好帅啊!”栀子凑近兰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目暮很严肃地向大家敬了一个礼:“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警部的身份站在你们面前了……”然后他给大家介绍身边的池泽:“这位是池泽藤也,从长崎警署调过来的。他虽然年轻,但是很有作为,和我是同一级别的 。他这次调到东京是来接替我的位置,将来就由池泽警官带领我们搜查一课更好地为市民服务!”
一阵掌声响起,新一有种不好的预感,将来日子不好过了。回头看兰,她也一脸惊讶,难怪藤也早上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藤也走下来跟每个队的巡查部长握手,轮到E队的时候,他握住新一的手,说的还是那句:“工藤新一啊,幸会。”
“幸会。”虽然是自己的上司,但新一也不会怕他。
“那么,呆会请E队的人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不知道藤也把他们留下来干什么。
但是栀子却很高兴,队里的两大帅哥工藤新一和穆都已经名草有主了,现在来了一个气质样貌不输给他们,官职还比新一大的,怎么会不动心,何况他来的第一天就对他们E对“特别关照”呢。
藤也还是一贯彬彬有礼地对他们笑了笑,怎料说出来的话却让E队的人打了个寒颤:“我知道你们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队伍,你们没有上过警校,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让你们加入警部只是因为你们曾经协助警方破过案——但也许,那只是一次侥幸——”他用“也许”的口吻否定了新一他们战胜黑衣组织的事情,把它归为“侥幸”,“不过那毕竟是以前的事,而且还是你们进警部之前,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拿以前的成功给自己做靠山,我想,你们应该不是吧……”
之前对他颇有好感的栀子一下就不满了。翼为心直口快地回道:“你对我们说这样的话……”
“请回答‘是,我知道了。’请你以后这样回答我。”但是藤也打断了他。
“是,我知道了。”翼为只好忍下这口气。
“警队是纪律部队。对我们来说,纪律和规矩是摆在第一位的。你们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但已经在警队工作这么久了。我想你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借口再出现什么漏洞。目暮警官为人宽宏大量,但我不一样,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什么纰漏,你们明白吗?”
藤也字字句句针对E队,让兰也非常惊讶,四年前的学长可不是这么苛刻的人。
“正因为今天我第一天来,所以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以后发现你们E队有什么违反纪律的地方,我不会像目暮警官以前那样轻易地放过你们。一定重罚,听到了没有?”
“我们……”因不服气而插嘴的人叫洛川释郎。
“听到了没有?”藤也完全没理他,只是加重了语气。
“是,我们知道了。”这次毕恭毕敬回答的人竟然是新一,他不想自己队里再有人插嘴而被责骂,“因为池泽警官是第一天来,也许不了解我们E队的实力。不过我们E队从来都不喜欢把以前的功劳拿出来展现,即使是昨天破的案。请池泽警官看我们以后的表现,不管是有宽广的发展空间还是在压迫下战胜困难,总之我们会用实力证明我们这只非专业警队是搜查一课最出色的队伍。”
好家伙,新一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特别是那句“不管是有宽广的发展空间还是在压迫下战胜困难”,他将来会是个厉害的对手。
藤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好吧,散会吧。”
新一的几句话像响亮的几巴掌,把藤也之前的话狠狠地抽了回去,E队的人顿时得意了起来,昂首挺胸的走出了会议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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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换了个这么严厉的警部,E队的人可不敢怠慢。连续几天都没有偷懒,把新一给乐坏了。抬头看看窗外的办公厅,灰原的桌子空着,还不知道她哪天才会醒来。再向前看去,咦,兰呢?
“他在外面打电话。”穆回答前来询问的新一。
“什么?园子不见了?她几天都没回来了?”电话是京极真打来的,很明显,兰在对她撒谎,“我不知道啊,她没有找过我。阿真不要着急,这样吧,下班后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毕竟我现在是警察了……那好,晚上见。”
“你在干什么?”刚刚挂了电话的兰被新一下了一跳,他走过来看着她,“原来你那天晚上和园子在一起,好啊,学会撒谎了,连我都瞒!”
“新一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园子……”
“她是那天不见的,你那晚也睡在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朋友家——那有这么巧的事,别忘了我是个侦探!”
“我答应了她不说的,你可不要说出去了。”瞒新一是瞒不下去了,“她和阿真发生了一点小矛盾,我这个作朋友的当然要出马了。”
“你下班后要去园子家吗?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兰脱口而出的拒绝让新一很惊讶,“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难道你,可以不去看她吗?”
灰原哀成了新一和兰之间的敏感话题,新一的沉默让兰觉得很难受,索性什么都不说,走进办公大厅去了。
兰做完自己的事,跟新一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刚出警视厅大门,听到身后的汽车喇叭声——是池泽藤也的那辆白色私车。
“顺不顺路啊?我送你一程。”车子在兰身边停下。
顺路是顺路,只不过……“不用麻烦了。”
“上车。”藤也打开车门,“这个时段很难坐到车的。”
刚一上车,兰就后悔了,如今的藤也兰似乎没有什么话好和他说了。
“我那天早上的表现是不是把你吓倒了?”藤也一语说破兰心中所想。
“啊,没……”兰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好。
“其实我知道你们是很优秀的一队,所以才会特别严格的要求你们。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搜查一课最出色的队伍,因此不想你们犯任何错误。我和目暮警官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每个人的方式不同。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太苛刻了。”
“怎么会呢……”兰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只是如果学长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恐怕大家不会明白您的心意。”
“既然要严格要求你们,当然不会说了。”藤也偏头看了一下车窗外,“我只是不想小兰你误会我……误会你的池泽学长变了性情。”
“呵呵,”兰笑了出来,“学长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呢。”原本兰的确那样想的,不过现在没事了。
“对了小兰,你和工藤怎么还没结婚?你们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吗?”藤也突然提起这个问题。
“啊?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不过……”黑衣组织被破后,新一向兰表白,两人正式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参加工作两年,还未提及结婚的事情。现在加上灰原的事情,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话锋一转,“学长也有二十六七了吧,结婚了吗?”
“没有。”还好藤也没有对那个问题穷追猛打,“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
“呃?怎么可能?”
“我曾经说过,等我当上警部,再去成家。”
“警部?那现在不是可以了吗?”
“是啊,所以我回东京了。家乡的女孩比较对我的胃口,我就申请调回来了。”
“学长说笑呢,哪有人为了这个原因远距离调动工作啊。”藤也本是东京人,大学毕业后去了长崎,在那边四年升职升得很快,正好东京这边人员空缺,便申请回来了。这些是目暮警官今天在会议上介绍的,“不如我替学长作介绍吧,我认识很多很好的女孩。”
“像你一样好吗?”他开起了小兰的玩笑,“不然我就白白从长崎跑回东京了。”
兰的脸红红的:“学长比以前幽默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话没完他突然刹住车,“你到了。”
兰看着窗外,已经在园子家附近了,再过去是不准停车的:“是,我到了。”
滕也走下车,替小兰打开车门:“那么,明天见了。”
“明天见,谢谢学长。”
“不用客气。”
兰看着藤也把车开离,才转身朝园子家走去。这是个难解决的问题,她没有能力化解园子爸爸和阿真之间的矛盾,只能想办法让他们把这件事先放一放,毕竟让园子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太好。
兰好不容易劝妥了他们俩,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他们园子在哪里,不然这场戏就戳穿了。园子真是的,让她硬是陪着撒了这次慌,怎么觉得自己干着和警察该做的相反的事呢,回去得警告她,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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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大清早新一和兰两个人都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大厅。
“昨晚很累吧?”两人脱口而出。
“呵~”又同时笑了。
“灰原什么时候可以醒?”
“医生说这两天。园子呢?她的问题解决了吗?”
“伯父和阿真都只答应把问题推后,现在不提。可是园子还是不肯回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园子不见了,铃木家上上下下都急得很,昨天小兰费了好的力,还幸亏她自己就是警察,才劝住了阿真先不要报警。可是园子再这样不回去,兰只怕到时候拖不住他们了。
兰烦心的样子依然漂亮,眉眼轻轻地拧着,让新一怦然心动。他轻轻的凑近,兰似乎没有发现,依然噘着小嘴。嘴上涂着淡粉色的润唇膏,看上去像鲜艳欲滴的樱桃,让人想咬一口。
等兰发现新一的企图的时候,她害羞的看了看周围,还没有别人,却已经是要来上班的时间了。但新一的脸已经凑了过来。兰轻轻地闭上眼睛等待着。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两人拉开,原来是兰包里的手机响了。新一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兰拿出手机接听。
“园子?怎么了?园子!……”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了?”新一问道。
兰挂断手机,着急地说:“园子好像不舒服,新一我要……”
“你去吧。”新一冲她一笑,“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有事的话我替你搞定。”
兰瞟了一眼四周,趁人不注意在新一脸上轻啄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兰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园子正在厕所里吐得厉害,她脸色惨白,看上去虚弱极了,但还是不停的反胃,已经吐到没东西了。
“情况不太好,走,园子,我们去看医生。”兰不由分说的把园子拖到医院。园子虽然不太情愿,但已经没力气和态度坚决的小兰斗了。
“什么?妊娠反应呈阳性?”兰和园子在医院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其他什么都正常,想不到是怀孕了。
园子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现在该怎么办,结婚几年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兰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若能处理好的话,这个孩子能成为解决这次矛盾的得力助手;若处理不好的话,他也许会步兰的后尘。在单亲家庭长大,那种苦涩的感觉又岂是可以诉说清楚的,不然她这二十几年也不会让人家觉得她那么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两个女孩突然一下觉得无助极了。她们坐在医院花园的长凳上,园子捏着那张化验单正发愣,兰把手机拿在手里转来覆去。
“打电话给阿真吧。”兰提议。园子看着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兰拨通了铃木家的电话:“我找到园子了……她怀孕了。”
……
兰陪园子走进铃木家的时候,原本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的阿真一下子站了起来。园子看着他的目光,两人都静静的站着,很怕下一秒事情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到老也未尝不好。
兰握住园子的手:“勇敢一点吧,会没事的。”
“阿真……”园子竟然笑了,是兰教她的,无论说什么的时候,先笑起来,就会给自己勇气和希望,什么事都能解决的,“我是不可能离开我爸爸的。你觉得什么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你就做个选择吧。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园子完完整整、一字不漏地把这句话说完了,牵着兰的手却一直发抖。她心里,现在兰成了她的依靠,如果放手,她会崩溃的。
可是兰的心中却痛得厉害,那些埋怨女人只会哭闹,眼光高高在上的男人,在她向他们灿烂的微笑的时候,会舍得低头看一眼园子颤抖的手吗?
“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阿真跌坐在沙发上。
园子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得一幅壁画,碧蓝的大海上飞着成片成片的海鸥,夕阳欲落,给那一片纯白镶上金边。
园子就这样看着那幅壁画:“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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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兰走进新一办公室的时候,新一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昨晚去医院照顾灰原,看样子很疲倦。兰端了杯咖啡轻轻放在桌上,捡起已经滑到地上的大衣,披到新一身上。
“你来了?”新一揉着眼睛从桌上爬起来,“园子怎么了?”
“呵~”兰这一声像是叹息又像苦笑,轻轻的,轻得新一好像没听到,“她怀孕了。”
“怀孕了?”新一有些吃惊,“那他们家的事解决了吗?”
“还没呢,阿真说他要考虑考虑。”
“是吗?希望他最后能有好答案,两全其美。”
“是吗?……可是,”兰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和新一并不一样。应该说出现了很大的差距,好像不再是新一说了什么就能让她很受启发或者很有感触。但一直以来的习惯又让她不知是否该反驳,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是什么?难道你不希望阿真可以做出两全其美的决定吗?”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园子已经有孩子了啊,为什么阿真和……”
“为什么她不能以园子和孩子为重是吧?”新一接出兰的话,“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不明白男人是以事业为主的,他们不能一天到晚围着女人转。他们需要自己的空间,即使是孩子也不能像绑女人那样绑住男人的空间——这个空间对于好男人来说往往就是事业。”
那么女人呢?难道新一认为是园子用孩子来绑住阿真吗?那女人就不是被孩子“绑住”吗?难道他把女人的母性当成“被孩子绑住”吗?兰摇摇头,甩去这种想法,问道:“那好女人呢?像园子那样吗?只随着他们的意愿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吗?”
“坦白说,园子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不好。”
“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阿真和园子谈判时,园子的那种痛楚,在新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兰突然感觉到了。
“首先一点,她不该跑出去。这完全是在闹性子。其次她不该逼阿真做选择……”
“是她在逼阿真吗?”兰有点反常,她开始努力和新一争论,“新一你并不清楚状况,说园子闹性子我不能接受,她是没办法……”
“阿真不是被她逼着做选择吗?怎么没见阿真跑出去?”新一笑着反问兰,他发现兰和他争论的样子十分可爱,这大概是印象中的第一次吧。
新一自信的表情突然让兰觉得很刺眼,她明白了新一并未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说些无理取闹的话一样,不会认真去想,去思考。既然如此,兰也没什么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了,也许新一的话有道理吧。兰轻轻的笑了两声,又努力使自己的面容舒展了一些。
只是兰的眉头微皱,让新一想起了昨天未完成的时候。他第二次捉住了兰的手,想一补昨天的遗憾。兰懂了新一的意思。刚才的争论让她有些不快,但新一似乎没有发觉,他到底是自己的男友,兰也始终是个懂事、识大体的人,不必用这些小情绪来影响自己的和新一的恋情。因此她也就闭上了眼睛配合新一。
就在新一刚刚要触到兰粉嫩的唇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洛川释郎兴奋的叫喊声:“灰原醒了!部长!医院打电话来说巡查长醒了!灰原巡查长醒了!”
“什么?”新一从椅子上蹦起来,欣喜地向外跑去,“你说真的吗?”
一直跑到门口他才突然意识到——兰,还有兰呢?他竟然一下就忘了兰在那儿。
新一的反应让兰不可思议,她一脸通红的坐在那里,刚刚从准备接吻的姿势恢复过来。在这种时候,男友因为听到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而完全忘了自己,兰觉得难堪极了。
新一也硬生生的杵在门口,他的反应出乎自己的料想:“我们……一起去看她吧,大家一起去。”
“好吧。”兰淡淡的应了一声。
兰觉得整个医院弥漫着恐怖的白色。不论是墙壁、医生的大褂,还是灰原身下的白色床单。她努力向病床上体弱气虚、双目却炯炯有神的灰原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她觉得自己的笑也是惨白的。
病房里很热闹,大家都特别开心,七嘴八舌地询问哀的身体状况,又告诉她一些警局发生的新鲜事,包括目暮警官的退休以及来了一个让人看上去很不爽的池泽上司。小哀一直盯着床头大家送来的水果和鲜花,眼神偶尔从大家脸上掠过,不过始终未看新一和小兰一眼。
新一、兰、哀似乎都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多说什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巡查长大概累了吧。”富坚翼为看出哀脸上的疲惫,“我们也已经闹够了。”
“我们走算了。”花井栀子应道,“小哀你休息吧,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大家纷纷应和,兰更是求之不得,她已经被憋得快透不过气了。
“工藤你留下,我有话和你说。”哀好像终于意识到新一这个人的存在,眼光移到他身上,轻声地说道。但听在大家耳朵里却那么突兀。“只要你一个人留下就可以了。”她补充这句话的时候余光瞟了兰一眼,所有人都愣住了。
新一的心仿佛沉到了冰窖,她这是在做什么?公开给兰难堪吗?他回头看着兰,她一脸无措的表情,让他心疼起来。
“那……我们走吧……”大家都在等着兰有什么反应。她迎向他们的目光:“那就,让部长在这里陪小哀吧。我们……不打扰他们了。”她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那么哀,我们走了。”
“再见。”除了余光瞟过的那一眼,哀没有再看她。
新一一直盯着兰,看着她头也没回地离开病房,听到房外响起她越来越快、越来越弱的脚步声。他明白,今天自己和灰原一人给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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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哀看着新一的眼睛,第一次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事实上新一也发现了哀和以前太不一样,性情大变。以前的哀是不会当着兰的面要新一留下的。
“你胡说什么?我们当然要救你了,因为你是……”新一忽然煞住车,下面要说什么好呢。
“我是什么?你想说我是你什么吗?同事?朋友?还是什么?”哀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咄咄逼人,“恐怕什么都不是吧。不过工藤,我事先告诉你一声,你既然救了我,就要承担后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的。”
“后果?什么后果?”新一有点茫然,救了人会有什么后果?可是面对现在的哀,他更多的感到不安。
“我以前一直在逃避,我想,为什么不干脆死了呢?一了百了,成全你们。那天我很开心,终于可以死了,而且还是为你而死,”哀的眼神从新一身上挪开了一小会,很快又继续直视他的眼睛,“可是你们不给我这个机会!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成全你们——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够了。这是上天注定的,我不能再逃避,因为我不会再死。”
“灰原!”新一被她的话吓住了,果然不再是以前那个眼神伤痛、一直黯然逃避的小哀,“你……你不是说做无话不说的朋友吗?”
“那是我之前说过的,不代表现在。哼,难不成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工藤?”哀的冷笑让新一觉得多了一份压力,少了一丝愧疚。
“唉……”新一重重地出一口气,“你太累了,休息吧。”他帮她把床摇下去,盖上被子,“我先走了,警局随时有事。”
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听到新一关上门落荒而逃的脚步声,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吗?工藤连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勇气讲出口。
新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和抱着一堆文件走出来的兰撞了个满怀。兰一语不发,蹲下身拾东西,被新一抓住手拉了起来:“兰,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什么啊?”兰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她隐隐中觉得是新一心虚才会劈头问这样的话,她回答的话里也带上了不够舒坦的情绪。
“唉,”推理起来头头是道的新一,遇上这样的事嘴就笨起来了,“总之,你是我的女朋友这是事实。不管别人怎样都改变不了。”
“嗯,我明白了。”原本兰还觉得,认为新一心虚的想法对新一不太公平。可是听新一说完这句话后,这种想法却更加重了。我又没问他什么干吗做这种保证?难道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乱吃飞醋的人吗?
小兰不咸不淡的回答让新一不知该接什么话,他又想起早上的事来,说道:“兰,今天早上那个……我是无心的,你不生气吧?”
兰的脸顿时飞上两片红,刚想说什么,看见新一的眼神深邃了起来。她明白新一的意思,但不知怎么却有些哽咽:“新一,第三次了……”
新一早已覆上她的嘴唇,一端是火辣的,一端是温馨的,像触电似地粘在一起。他急迫的吮吸着她的甘甜,满腔的话似乎想用舌尖表达出来。兰却有种不详的预感,新一像是在吻别一般,难道这是最后一次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现在这么冷淡又是为什么?
兰没再多想,刚把手勾上新一的脖子,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进来的人是池泽藤也!
这次换成兰猛地把新一推开,因新一是背朝着门,转过头才看见灰着脸的藤也:“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敲门进来?”新一因为藤也打扰了自己和兰而感到恼怒。
藤也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以前也这么对目暮警官说话吗?我早就说过这里是警队,自有警队的规矩,不管是什么人违反纪律我一律严办!现在是工作时间,麻烦你们不要做那些应该在家里做的事情!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小兰早已在旁边羞得耳朵都红了,听了藤也的话更是头都抬不起来。新一还欲说什么,被小兰拉了一把。他也不是性子莽撞的人,便闭了嘴。
那里外面的同事都围了过来,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替新一说了几句好话。穆也来用话岔开藤也:“池泽警官是不是有什么事?”
藤也的确是有事,便把这里暂时阁下,正色道:“新宿那边有件案子。这是我来后的第一件。其他四个队手头上都有没做完的,就派给你们了。”他刚想用“如果谁有事儿没完,不想来可以别来”这样的话刻薄新一一番,忽然看见旁边一声不吭的小兰,便把这话咽了下去。只说了一句,“打点一下,跟我走。”扭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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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看这样子,死者大概已经死了三天了,暂时无法确定死亡原因……咦,这是什么?”新一一干人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勘察,四周已被封锁,新一蹲在尸体旁边查看,他好象发现了什么,这具男尸身旁丢落着一只口红,“富坚警官,麻烦你把这只口红送去化验科,毛利警官麻烦你和洛川警官、花井警官去打听一下附近居民的情况,穆,请你再去问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
“是!”五个人齐声答道。
正欲散去,忽然听道也蹲在尸体旁边的池泽藤也不紧不慢地说道:“工藤警官,麻烦你把这只口红送到化验科,”他早已将口红包好,递到新一面前,“穆,麻烦你和洛川去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人失踪或者有没有人知道尸源,富坚和花井你们两个再去详细询问一下发现尸体的人。兰,你留下和我继续勘察。”然后他盯着新一的眼睛挑衅地说:“吩咐部下的时候要解释清楚点。不然他们做事不到位对案件的影响很大的。”
新一心下大怒,这句话既压矮了自己,也降低了E队警员的办事能力,他们还会不知道打听附近居民情况是为了寻找尸源么?这个男人是故意重新分配一次任务的,还把兰单独留下!对了,他叫她兰诶!在公事上他竟然毫不避讳地叫她兰!新一压着暗暗的怒火一语不发,也不去接口红。
五个人都呆在原地,听新一的呢还是听藤也的呢?
藤也喝道:“你们还不去!”又朝新一冷笑:“工藤,这就是你要向我展示实力的E队警员么?”
新一接过口红,朝他们挥了挥手,起身往外走去。听到身后藤也很是得意地说道:“以后不要擅自拿主意,拖了后腿你负不起责的,有什么行动记得要经过我同意,这才是有规矩。”
“是。”新一忽然站下应了一声才离开。穆等人也依照藤也的吩咐各自行事去了,剩下兰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在那干什么?”藤也回过头叫她,见兰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朝她一笑,“过来吧。”
兰早已看出新一和藤也扛上了,正想着藤也是否会迁怒到自己,她那知道两人会斗上也有一半原因就是她本人。这时听到他用那么软的语气和她说话,便放下心来,走到他身旁。因为之前被藤也撞破她和新一亲密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生尴尬。
藤也却没说什么,丢了一双手套给兰,自己从尸体头部看起。
其实刚才新一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兰漫不经心地戴上手套,心里却想着新一和藤也之间的事。她只当两人脾气性格不和,又或者处事原则不同,再加上新一第一次见面冲撞了藤也,因此两人之间有些误会。她怎懂得男人之间一争高低的心态,特别是能力不相伯仲的两人,更想不到还有她自己的缘故,这些加在一起,致使无法像新一和好友服部那样,虽是对手却也惺惺相惜。心下想到:“新一和学长之间虽只是些小误会,但也是要解决的。其实他两人都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倘若有人肯为他们说几句好话便够了。”想来想去,这一任务只能落到她身上。
她瞥了藤也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学长,你是不是很讨厌新……工藤啊?”
“很讨厌谈不上,不太喜欢是真的。”若说他不讨厌新一,兰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到不如承认,看看兰要说什么。
果然如此。证实了心中的疑惑,兰忙说道:“我知道他几次三翻冲撞了学长,但其实他人很好的,对朋友甚至是陌生人都很好……”
“那你是说我不好么?”藤也转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不,当然不是了。我是说新一人很好,只是那天见到学长的时候,正遇上他心情不好。所以给学长留下了坏印象……”兰避开了说新一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是藤也又怎会看不出来是因为她呢。
原来兰是要为新一说好话。藤也没出声,任她说下去。
“其实论头脑论才能,学长都是警队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能和部下解开矛盾……”
“说实话我也想解除误会。”藤也站起来扯掉手套,在新一填好的现场验查报表上签上“经查,验证无误”,并签上自己的名字,“如果我的头脑和才能是数二的话,工藤便是数一吧?”他拿兰的话开玩笑,兰的脸却全红了。
“别紧张,我开玩笑的。我挺佩服工藤的,只不过对他的某些做法不太满意,例如今天,我敲了很久的门了,一直没人应,可是推门近来的时候他明明就在。你说我有多生气。我为的是公事,他却……”
听到藤也提起之前的事,兰真是又羞又急。原来他敲了门的,只是没有听到。可这也不是新一一个人的错啊,藤也言语之间非常维护兰,但兰不希望他把矛头指向新一:“其实这件事我也……”
“我明白,既然你如此说,我不放在心上就是了。我相信你——工藤是个好人,多个好人做朋友我又何乐不为呢?只是看起来工藤对我的误会也满深的,恐怕他……”
“没有那回事,最多就像学长对他一样,只是一点点而已啦,”听到藤也这么说兰开心极了,“我去劝劝他就没事了,更何况学长人也很好啊,新一他会懂的。”兰松了一大口气,没料到藤也比想象中好说话得多了,既然如此,新一那方面就更不用担心了。
“看样子我非得和工藤成为朋友了?”藤也笑呵呵的说道。
(未完待续)
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园子的千纸鹤:不怕付出
我发现我真的是再也无力
触动一颗已经没有我的心
所爱的人不留恋的表情
是最让人心凉的一场雨
总相信我们的爱能走下去
有笑有泪才会动人难忘记
可惜只有我一个人相信
改变不了两个人的分离
爱你怎么会是个错误
从甜蜜一路到痛苦
原来未必越拥抱越相处
就了解彼此越深入
爱你怎么会是个错误
从天真悲伤到清楚
感情不是够努力够付出
就一定留得住幸福
le fin du siecle nous a quitte, comme deja-vu.
on n’est plus affirmatif de la naivete, de i’eternite, ef du bonheur.
je trouve qu’-il n’y a rien que je peux fire, vraiment rien.
c’est toi, ma chere toi, qui n’arrete pas de rever.
mon innocence n’est plus la, depuis lentemps.
llne reviendra, ni mou affection, ni ma passion au-revoir.
(世纪末已离我们而去,成为似曾相识
我们对于天真 永恒及幸福都不再确定。
我发现我真的没办法,
是你,亲爱的你,不能停止作梦。
我的纯真早已逝去,如同我对你的爱与欲)
http://www.xxxhd.gov.cn/yinyueting/lxm-bpfc.w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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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新宿荒山男尸案把E队可累得够呛,就差没二十四小时值班了。不管哪儿只要有一点线索,就马上出动。嫌疑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更换,幸亏了新一和穆,抓住了现场遗落的口红这个破案关键。现在只等化验报告出来,就能真相大白了。
E队的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阵忙得很,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倦态。新一也只能隔几天才去看小哀一次,有时想好好谈谈,但开了一个头,小哀并不接下去。新一自觉无味也不好再说,因此这一层还是没有捅破。幸好这几日和藤也相安无事,案件到了哪一步、有什么计划,不待藤也来问,新一便及时上报,藤也在正事上也没有故意为难,这才让兰放心了几日。只是因为忙得紧,原本要找新一谈藤也的事情便搁到了后头。
这时正要下班,门外一女人来找小兰。一看却是园子。是啊,忙起来都忘了打电话给她了。园子穿着淡黄色宽松的连衣裙,并没有上妆,提着一个很平常的手提包站在门口:“兰,聊一会儿吗?”
和新一打过招呼,便同园子一起出了办公大厅:“怎么上这来找我了?”
“刚去医院做了检查,顺路。”
“嘻嘻,做妈妈不简单吧。”
两人坐在米花公园的石凳上,旁边两个孩子把秋千荡得老高。他们的欢笑声很大,却盖不了园子轻声的一句:“他和我分手了。”
“什么?!”兰不相信,这就是京极考虑出来的结果吗?
“我说我和阿真离婚了。”园子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
“那你的孩子?”
“生下来。他会给我一笔赡养费。”
“那要做什么,他怕铃木财团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我要。”
“园子……”
“他是孩子的爸爸。”
“你顾及他的自尊吗?还是让他为他的愧疚补偿?”
“这是做父亲应尽的义务,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的。否则他……”
“他未必明白你的心思。”兰打断她的话。
“你明白就好——我家人也不明白。”
“阿真他怎么说?”
园子如死水般的脸上忽地抽动了两下,然后摇摇头:“他只说,以后不要任性了,不要一个人跑出去,让人担心。”
兰猛地心痛了起来:“他现在可是一个人跑出去呢,让人伤心。”
“我说过让他选的。”
“他选择了空手道。”
“不只是如此。兰,你不明白他的难处。他在我家一直很苦闷的,没有自由,没有地位。虽然说我家人对他并不差,但也无法敞开心扉,这么多年他和我们之间客客气气的,始终不像一家人。我看得出他活得很紧张,从没轻松过。你想那有多么辛苦。可是为了我,他才忍受了这么久。”
“可是现在有了孩子。”
“正是如此,他才不能让自己被缚得更紧。”
“所以就让孩子一生出来没了父亲?”
“怎么会呢?我很欢迎他随时来看孩子的,”园子低下头用手抚摸着自己微微凸出的肚子,“这个孩子会和别的孩子一样,不会缺少父爱。”
兰闭紧了嘴,没再出声。单亲家庭的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又怎么能对别人说呢?
她看着园子,不哭、不笑,表情静得让人恐怖,眼神却是空空的。心头又是一痛,竟俯在园子双膝上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园子抬起手抚摸着兰的头发:“兰,我不难过。”
兰却哽咽得更厉害了,任凭眼泪浸湿园子的长裙:“你撒谎。”
“医生说伤心对腹中的胎儿不好。我现在没事听听音乐,看看电视,和姐姐聊天。我真的不难过。”
好半天兰才抬起头来,园子替她擦了眼泪,两人便再没有半点言语,只是坐在长凳上不知想些什么。秋千上的孩子已经下了好久了,风将绳上缠着的藤蔓叶子翻起来,而秋千只是静静地垂着。其实当时已经入秋,太阳还是很大,照得人眼睛生痛。兰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揉,眼泪又掉了下来,从脸上划过时滚烫的。
园子又递了张纸巾过来给她擦了,纸巾很快干了,她握在手里痴痴地翻叠着,竟折了只纸鹤出来。然后将纸鹤放在石凳上,站起来对兰说:“走吧,我们回家。”
兰捡起纸鹤放在秋千上,背对着园子:“你不难过。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我宁愿要回以前那个花痴的园子,至少她还懂得什么是难过。”
园子在身后吁出一口长气:“你替我难过就好了。我不用去懂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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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等化验报告的日子不似之前那么累。不过整理一下资料,只等结果一下来,若和猜想的一样,便将证据交到法院,案子也就完结了。
整理好文件,兰无精打采的走进新一的办公室:“全都弄好了。”
新一看见兰疲惫的脸色,笑道:“昨天园子来找你,又向你抱怨什么了?”
原是一句玩笑话,听到兰耳中却非常刺耳,又想起那天与新一谈论园子与阿真时说的话,难道女人便只会吵闹抱怨吗?男人就一点错也没有吗?冷笑道:“他们离婚了。”
“什么?”新一着实吃了一惊,怎么是这个结果。
“是啊,如你所愿,阿真考虑出‘好结果’了。”小兰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不是她一贯说话的风格,而且这又关新一什么事呢,不禁暗暗后悔。
“怎么会这样……”新一没留心兰的语言语调,只问道:“是不是园子又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是啊!园子做什么都是错,阿真做什么都是对!是园子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兰不等新一把话说完就大声的打断,之前后悔说话造次的心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小兰一顿抢白,新一才意识到兰的不满。忙说道:“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其实阿真的做法我也不明白,想不通他那样的人却做这样糊涂的决定,所以才会这样问。兰,你怎么了?”
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换了以前是段不会这么激动的。这样听来新一问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那句“做这样糊涂的决定”将兰心中的怒意消去了大半,看来是误会新一了。她叹道:“对不起。大概是为园子难过吧,这几天情绪不好。”
“我明白。园子现在肯定很伤心,你是她的朋友要多帮着安慰才是,你如果也跟着难过,岂不是惹得她更加好不了。”
这话一说,兰彻底放宽了心。只是想起园子,仍旧要了摇头:“她不难过。现在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也是新一没料到的。想了一会,拍手喜道:“我有个办法。这个周末我们去烧烤吧,把她叫出来,多喊几个朋友热闹热闹,说不准让她开心点。”
难为新一有这个心思,兰满心感激,仔细一想的确是好方法,冲他一笑。忽然又想到何不趁这个机会把藤也叫出来,与新一尽释前嫌呢。因此说道:“好主意!我们队都去,再叫上池泽学长。”
“叫他做什么?”不明白兰为何会想到他,以前队里的活动也没多叫别人,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了帮园子,“只要自己人去就好了。”
“什么自己人别人的,他是上司又是我的学长啊。”
“他跟我们都合不来。叫他肯定没意思,气氛全没了。”看样子兰是把藤也当成“自己人”了,新一故意加强跟“我们”合不来的语气,听起来酸酸的。
“什么合不来啊,不要那么小气嘛,学长人挺好的,我看你是误会他了。”
“是我误会他了么?我是小气,他也大方不到哪里去。除了你,他对我们队是什么样子你看不出来吗?”
“这是什么话?我是他学妹,你们看起来自然对我好一点。可是他对我们队哪里又差了?只是批评过你几次了。每个人有自己做人处世的原则,谁叫他是上司,但只要他不是存心的,你也不该放在心上。人家的确大方,还是他叫我在你面前说说好话,化解误会呢。”
“我没什么误会要和那种不懂得敲门,没有礼貌的家伙化解。”新一对藤也打扰了自己和兰的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他敲了门的。”兰替藤也解释道:“只是我们没听到。”
“没听到你怎么知道他敲了门?”
“他后来跟我说了。”
“你也知道是他说的!”新一强调“他说的”,谁知兰一脸绝对的回了句:“我相信他。”差点没把新一噎死。
这一番对话说得新一有气无处发,藤也是暗着拿整个E队来明着和自己做对,怎么她就没看出来。虽然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谈不上深仇大恨,但要和他成为朋友,在新一看来也是没必要的,因此冷笑道:“难怪他上次叫你单独留下,原来是灌迷汤。”新一本不是刻薄的人,但这时看出了藤也对兰的心思,偏偏兰什么都不懂,话中的酸味难免越来越重。
兰登时拉下脸来:“什么意思?我是那种蠢人吗?”
新一没出声了,但也没给兰好脸色看。
“你是不肯叫他了?”
“不叫。”
“我偏要叫怎么办?”兰犟了起来。
“你叫吧。我不去了。”新一和兰赌气呢。
“你!”兰气得满脸通红,自己一片好心全被糟踏了,“那以后也不用去了,我每次都会叫他的!”
“不去就不去!”这么大两个人吵起来像小孩子似的。
兰直跺脚,叫道:“那你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说完夺门而去。
“不找就……”话到一半被新一强行咽了下去。忽然想到,他不去是因为藤也会去,那么以后不用找她了岂不是说以后藤也会找她——会和她在一起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新一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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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一直捱到这个星期最后一天,化验报告才下来。E队的办公大厅一阵欢呼,新一乐道:“凶手果然是他亲哥哥,故意拿了死者老婆的口红想嫁祸,不想拿的却是自己老婆赠送给弟媳的,这下好了,只需把这几分报告交上去,剩下的就是法院的事了。”
“Yeah!”大家相互拍着掌,又破了一个案了。
新一朝兰看过去,她正和花井栀子开心地聊着呢,已经两天没讲话了,大概兰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新一也生气呢,就是不叫池泽藤也那又如何。就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她竟然两天都不理他!新一不再看她,和洛川释郎闹了起来。
听到他们吵闹的声音,兰不禁回过头看到新一正哈哈大笑,他当真不来找她了吗?小气!明知道她在看他,怎么可以理都不理,还笑得那么高兴!兰狠很地瞪了他几眼。
这时池泽藤也走了进来。难得他会面带喜色走进E队的办公厅。一眼看到兰,他下意识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朗声说道:“我今天是来恭喜你们的。你们成功地破获了新宿的这件案子,上面很满意。这也是我来不久后你们破的第一个案,希望你们脚踏实地继续努力!”
“哈哈,那是当然的!”洛川释郎得意的说道。他是个敢爱敢恨却大大咧咧心无城府的人。当日藤也无故指责E队的时候他忍不住叫出来,但现在藤也对E队和颜悦色起来,他也可以和他嘻嘻哈哈,“多亏了警部和巡查部长的带领,我们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是您二人的功劳——当然我们也有很多功劳,哈哈哈——”
“哟,同时拍两个人的马屁,你功力挺高的啊。”花井栀子在身后冷冷地说,把大家都逗乐了,哄地一下笑开。
新一笑了一会儿,突然问藤也:“对了,不知道现在池泽警官对我们的实力是什么看法?”
藤也看到新一上扬的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着问他,也回了他一个轻蔑的微笑,眯着眼睛说道:“我想有件事情你们还不清楚,在你们破这件案子的同时,其他四个队已经结了手上的案子,开始接新case。特别是B队,新接的案子又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而且他们的难度比你们大上好几倍。所以说你们还是最后的,懂了吗?”
E队的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新一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加努力一点。希望在池泽警官的带领下,赶上其他兄弟队。”
“现在不急。”藤也一反常态,“我今天是为你们这次立功来祝贺的。这样吧,周末去烧烤,我请客。怎么样?”
新一大吃一惊,再看其他人脸上讶异的程度不低于他,只有兰朝藤也点点头,又笑了笑。
原来是和兰串通好的,想收买人心么?
一般情况,他们都不大喜欢和上司出去玩,那样气氛会很紧张,没人敢说话。就连目暮警官以前也很知趣,从不参加他们的活动。更何况还是这个并不善意的警部。E队的警员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拒绝也不好,不拒绝又不太情愿。大家把目光投向新一,看他怎么决定。谁知新一正瞪着兰生闷气呢。明明是他提议去烧烤,现在成了池泽藤也的人情了。兰有必要这样和他过不去吗?难道不明白他说不去只是气话吗?只要兰开了口,他怎么会逆着她的意思。可现在东家成了池泽藤也,她岂不是故意不让他下台!
新一不知道这并不是兰的原意,她本是去邀请藤也参加周末的烧烤,当他得知新一可能不会去的时候,便反客为主说出由自己做东的提议。兰哪有想那么多,觉得这是E队和藤也搞好关系的机会,反而显得藤也很有诚意,就满口答应了。
只见兰笑嘻嘻地对藤也说道:“我可以多带一个朋友去吗?”
“当然可以。不过千万别是男的,会有人吃醋的。”藤也似乎很喜欢开小兰的玩笑。
“当然是女的。学长你乱说什么呀!”兰一脸通红。
“可以可以,朋友也好,家属也好,大家都可以带去,通通我请。如何?”
大家见兰这么说,便都答应了。他们只当新一和兰是一起的,哪知中间还有那么多曲折。只见洛川释郎说道:“那太好了,我就带着我全家杀过去了。哈哈!”
“你们家那么多三姑六婆。天啦,池泽警官要破产了。”富坚翼为冷不丁地接道。
“唉!你们干吗老跟我过不去啊?!”洛川啪地一巴掌拍在翼为背上。大家又哄地一声笑开了。
藤也见新一一语不发,故意问他:“怎么工藤警官不赏脸吗?”
新一瞥了一眼兰,闷闷地说道:“我明天忙得很,没空。”
笑声戛然而止。怎么,新一和兰不是一起的?看他们的神色不太对劲,又吵架了吗?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得这么快,E队的人心下想着。
这时一名警卫走过来,犹豫了一下,在藤也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藤也听了,有点奇怪地问到:“怎么了?”
那人又停了一下,答道:“胃癌。”
藤也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放在哪里了?”
“您的办公桌上。”
他想了一会儿,表情平静了下来,又好象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东西,忽然笑嘻嘻的对新一说道:“那好吧,明天你就去忙吧,别太辛苦了。我还有事,先走。”
新一对藤也的表情及话语感到莫名其妙,愣愣的看着他走出E队的办公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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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前几日冷空气南下,气温骤地降低了很多。大街上已经看不见短袖,很多人甚至换上了外套。难得周末是个晴天,温度却没有回升。这次的寒潮意味着秋高气爽的季节已经过去,天气转凉了。
东京郊外风景很美,很多农户办起了“农家乐”。兰选了一家靠近池塘的烧烤型的农家乐,十几个人坐满了两个灶。兰带着园子和藤也、穆坐在一起。毕业后第一次看到藤也穿运动服的样子,还满阳光的。兰冲他笑笑,大家又相互介绍了一翻,这才开始烧烤。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穆竟然也带他的妻女来了。他平时很少提及私生活,只知道他已婚,并有一个三岁多的女儿。事实上E队的活动穆很少参加——虽然他从未缺过出勤,不管几点几时,只要队里有事,他总会第一个到。但是任务结束时,他也总是第一个回家,不曾逗留。这是他第一次带家属参加队里的联欢,大家都欢迎不已。
他的妻子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适中,还算匀称。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额前的刘海却有些乱。脸色发白,嘴上很明显涂了着哩,奇怪的是比脸色红润不了多少。兰发现她和穆之间话不多,不像一般夫妻或情侣那样亲近,但又不像吵了架后的冷战。她只是一直牵着自己的女儿,偶尔和大家说几句话。
穆向大家介绍她:“这是我的妻子,叫四月。”
“四月?!”好奇怪的名字。
“她和我一样在国外长大,原名叫April。五年前我们结婚回到日本,为了方便就叫四月——你们要喊April也可以的。”原来如此,穆原名是Mu,也是为了方便才喊成穆的。
“叫穆夫人不就行了。”池边一阵哄笑。
四月朝大家笑笑,又看了穆一眼,继续喂女儿吃东西。兰看到那个女孩十分可爱,眼睛闪亮闪亮,看到妈妈时笑成月牙儿,乖乖的坐在四月身边一口一口吃着她喂到嘴边的食物,忍不住问道:“你女儿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
四月冲兰一笑,对身边的女孩说道:“月,叫小兰阿姨。”
那个叫月的女孩转过头对兰甜甜地喊了一声:“小兰阿姨好。”
“小月儿乖,”这个女孩长得像洋娃娃一般,连园子也过来捏她粉扑扑的脸蛋,“这个名字真好听。”
藤也看她们这么聊得来,笑道:“你们在这里聊吧,我想起有个电话要打。”说完走到一边去了。
不止为什么,兰似乎和四月母女很投缘。园子把女孩抱在身上听她依依呀呀的说:“你是园子阿姨吧?我听小兰阿姨叫你园子。”
“月好聪明啊。”兰笑靥如花,园子也难得开心:“有小孩子陪着真好……”
兰索性坐到四月身边和她说话,园子在一旁带着小月吃东西。藤也打完电话回来,忽然问道:“工藤今天到底有什么事要忙啊?”
兰正说着话,被藤也兀地一问,支支吾吾地答着:“没事……不,不是,他其实……”原本她今天情绪很低落,不但没能使新一和藤也和好,反而还因为这件事弄得自己和新一也闹翻了,闹到连队里的活动都不参加了。虽然一同来了十几个人,但她心中却冷冷清清的。难得遇上四月母女挺谈得来,兰和园子的情绪才好了点,现在被藤也一问,又郁闷了起来:“唉,我不知道。”
“如果没什么事就叫他来吧。”藤也笑嘻嘻地说,“毕竟是队里的活动,你看大家玩得多么开心,少了他多扫兴呢。而且如果他来了,气氛会更好。”
“这个……”藤也的话很动听,但兰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想到新一,苦笑了一下。
“难道他那么不给我面子,连一个和好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工藤应该不是这种人吧,你不是对他很有信心吗?更何况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逆着你的意思,辜负你一番苦心的。”藤也把兰的包递过来,“手机在包里吗?发短信给他吧。”
藤也的话给了兰许多鼓励,他做到这个份上,兰也没办法只好拿出手机发了短信给新一。十几分钟之后才收到回信:“抱歉我有事,来不了。”兰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沉了,把手机往包里轻轻一摔,说道:“他不来。”
其实今天一大早新一就起来,莫名其妙的穿戴整齐,却无所事事,在家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收到兰短信之后,立马准备出门,却在这时接到一个电话。是米花医院的医生打来的,劈头问道:“请问是灰原哀小姐的家属吗?”
“家属?”
“呃……那个,请找工藤新一先生。”
“我就是。”
“哦,是这样的,请您马上到医院来一趟吧,我们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向您交待。嗯,请问您是灰原哀小姐的丈夫还是什么?”
这个电话真是早不来晚不来,他正要去兰那里。“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还有,我不是她的家属。”
“不是?请问您是工藤新一先生吗?”那端的话问得有点奇怪。
“是啊,可是我……”新一比他更觉得奇怪。转念一想,灰原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在世了,现在却是一个人躺在医院。想起她孤零零的身世,他心中一酸:“是的。没错,我就来。”
挂了电话后,新一叹了一口气,匆匆回了兰的短信,出门往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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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医生拿着一张片子递给新一:“这是我们上次为灰原小姐做检查时照的片子——这是她的胃部。”
片子上的胃是白色的,那是照片子前喝下的能把胃染成白色的药剂,从而照出整个胃部。胃的背面有两个铜钱大小的阴影,胃上面跟食道相连处的右边以及从那里往下十厘米左右的中间部分也很明显的黑了一块。健康正常的胃是由顺滑的曲线勾勒出来的,而这张胃片却不是这样。
“这……意味着什么?”新一慌得很。
“胃癌。”医生一脸严肃的回答,“晚期胃癌。”
“胃癌!!”新一大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你骗人,怎么可能!胃癌?不可能!你是说灰原她……”
“没错。这是给她做全身检查时照的片子,紧接着我们又给她做了一个活细胞组织检查,已经确认无疑是胃癌,而且是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的胃癌晚期。”
“撒谎……”新一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希望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这太夸张了,我不能接受……”
“我们也非常遗憾告诉您这个消息。可是身为灰原小姐家属的您,如果不能先稳定您的情绪,冷静的配合医院给病人治疗,那么病人还有什么希望?我们明白您现在的心情,难过、着急、害怕、甚至希望这不是真的。可使病人比您更难过、着急、害怕。你要想到,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您的帮助。”
这么说,是真的了?灰原是真的患了晚期胃癌了。其实他早知道这是真的,医院照的片子怎么可能有假呢。只是他不愿相信。可是现在医生的这一席话让新一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会这样,她那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为什么从小就一直受到命运的捉弄,原本以为一切的不幸都过去了,谁知道上天跟她开起了这么严重的玩笑!
新一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灰原……她已经知道了吗?”
医生摇摇头:“还没有。今天特地把您找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下。根据我们的组织检查,她的情况很不好。因为癌症,尤其是胃癌,有些胃症状出现的时候一般来说已经发展的很深了。所以如果她的癌细胞没有转移到其他的器官上,我们进行外科手术切除病灶器官,治疗效果是最好的。否则只能采取全身治疗的化学方法,这的确是有助于延长寿命,不过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也就是说现代医学面对癌症,特别是扩散中的癌症,依然是无能为力。但她的癌细胞是否已经转移我们还只是怀疑,而且做完切除手术后会不会复发也是未知的。所以要不要动手术,还是得由病人或家属决定。”
“胃癌晚期的病人,就以前的例子来看,能活六个月到五年不等,因为每个人身体情况的不同而千差万别。更重要的是病人的心态和情绪对身体的影响极大。有很多病人一发现自己患病,伤心害怕等情绪就一直挥之不去。终日郁郁寡欢,没多久就死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晚期患者存活了十余年甚至更就的奇迹,他们通常都保佑良好的心态特别是情绪。这也是我们和您商量要不要把病情告诉灰原小姐的原因。”
“所以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动不动手术,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增强她活下去的意志力。不管告不告诉她真相,也要让她有拼命想活下去的希望和支撑着她与死神抗争的动力,不能让她有一丝想放弃的念头。您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让她顺心,快乐,不让她有任何恐惧,忧郁等消极情绪。这样配合医院的治疗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说不定也会发生奇迹。”
新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去灰原的病房,在医院里游荡着。太阳很明亮,可是照在身上却那么冷。他耳边不断响起灰原和医生说过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成全你们——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够了。这是上天注定的。我不能在逃避,因为我不会再死。”
“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要让她有拼命想活下去的希望和支撑着她与死神抗争的动力……您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让她顺心,快乐……”
两人的话在他脑中交叉的出现,快让他窒息了。他暗暗压着心底深处的那个念头,努力不让它冒上来。可是生命就摆在眼前,好像一切都无法与它抗争。当那个念头终于按不住突然涌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仿佛晴天霹雳,眼前一片惨白。他跌坐在医院花园的长凳上,喃喃的念到:“不要,我不要……兰,我不要……”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新一的脸上浮现一抹绝望的笑容。他像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来,擦擦眼睛,迈着艰难的步子像灰原哀的病房走去。
兰,对不起。
我知道爱情不是同情,不是救济品。可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所有的大道理和信条都会化为乌有。我别无选择。
兰,我只用了两个小时来做这个决定。两个小时内,决定牺牲你。两个小时内,过完我的一生。
兰,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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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新一走进灰原哀的病房的时候,她午睡还没醒。他抬起手腕,三点四十了,兰她们应该玩得很开心吧。呵,还想她干什么。从现在开始就学着怎么把她从脑海中一点一滴地挖走吧。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病房霎时间溢满金色的阳光。新一莫名地又想起兰,想起兰跟他说过,喜欢阳光的味道。他甩甩头,想努力挥去这种心情,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你拉窗帘做什么?我讨厌太阳。”
新一回过头,小哀已经醒了:“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眯着眼睛,显出一副刺眼的样子,其实太阳并不大。
“才来了一会儿。医生说病房要多晒晒太阳,紫外线可以杀死很多病菌。”
“劳你费心了。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才不想继续呆在这个病房里。
“那个,我今天见了医生。暂时还不行。”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很多病人总会有这样的心理,认为自己没事了,可以出院了。但事实上并不如此。你要知道你中了四枪,有两枪很严重地打中了你的胃……恩,对,是胃部。医院经过检查发现对胃部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你还需要住院。”新一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词。是的,他不准备告诉她真相。
“有那么严重吗?”哀不太相信,“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新一故意板起脸:“医生说的话你怎么可以怀疑?病人是要把生命交给医生的。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你让医生怎么做?”
新一说的话有道理,哀没有再出声。
新一以为她在担心伤势,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颗小小的子弹而已。等你的胃复原就可以出院了,很快的。”新一没把握哀知道真相后会变得怎样,他们刚从死神手里把她夺回来,她才刚刚开始决定“不再成全新一和小兰”,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哀她患了胃癌,而且是晚期。她会不会接受得了?
抛开这些不说。医生也认为不将病情告诉患者也许更有助于治疗。新一便接纳了医生的意见。
“哦,我知道了。那么最近队里怎么样了?”她住了这么久的院,工作也落下不少。
“挺不错的。这个月我们又破了一件案,他们现在正开庆功宴呢……”
“咦,怎么你没去啊?”哀打断新一的话问道,他这才想起了干吗跟她说这个呢。
“我……因为要来看你啊。”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回答她。这也算得上事实,不然他收到兰的短信已经去了。
可是哀却愣了一下,冷笑道:“劝你别对我这么好,我缠上了你会很烦的。”
“为什么会烦呢?”新一在床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你缠试试。”
“你不怕?”今天的新一好奇怪,以往他要么想挑明说不可能,要么就根本不谈这个话题。
“怕什么?怕你么?你又不会把我吃了。”新一低着头削苹果。他还不太习惯和哀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不怕我缠着你不放,让毛利误会?不怕我故意破坏你们?”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如果她误会了,只能证明我们本来就有隔阂。至于破坏嘛,那可得凭本事。”
“你……你是说你,不介意我追你?”哀简直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工藤新一,这个意外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我说不答应难道你会放弃么?今天怎么支支吾吾还问出这种话,可不太像你。”苹果已经削完了,他递到她面前,“总之爱一个人是你的权力,会不会成功由我来决定。但就算我不爱你,也没资格剥夺你的这种权力,不是么?”
哀愣了好久。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新一递苹果过来的那只手。他手一颤,苹果掉在了地上。刚想挣脱,一眼看见哀脸上隐隐约约的微笑,似乎在说:“你当真不怕?”他停住了预备缩回的手,任她握着。
他的手好温暖!好象,阳光也不是那么讨厌呢。
新一还是不太自然,半晌才慢慢的抽出了手:“灰原我……捡苹果,重新削一个吧。”
当他弯下腰去捡地上的苹果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人。他猛地一抬头——是池泽藤也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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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兰瞪着眼睛站在门口,脸胀得通红。又羞、又急、又气、又难过,种种表情一起出现在她脸上,一时难以辨别。
藤也倒像看戏一样面无表情。哀看到这一幕却吃了一惊。显然兰刚才看到她握着新一的手了,她不知道兰隔着距离只当两人互相握着,也羞得脸上腾起两片绯红。只不过这样也罢,她提醒自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逃避,退缩,不战而败了。她提醒自己,就像新一刚才说的,她也有权力追求自己的所爱。
他们不是应该在烧烤么?怎么……兰都看见了么?她……会怎么想?新一一下子忘了要做什么,怔怔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兰脸色一沉,转身便走。新一这才理清头绪,追了出去。
藤也仔细看着哀脸上的表情变化,明白了一两分刚才所发生的事。这个女人就是灰原哀吧。工藤这个家伙果然命犯桃花,问道:“你就是灰原哀刑警吧?”
哀也早听E队的警员提过藤也:“你是池泽警官吧?”
藤也一笑表示认同,片刻又补充道:“我是接替目暮警官的位子刚刚来到搜查一课的。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很冒昧问一下,池泽警官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而且还这么巧撞见她握着新一的手,“我听工藤说,你们今天有庆功宴吧?”
“烧烤早散了,”原来他们还只停留在“工藤”和“灰原”的阶段,“我看时间还早,便要求小兰带我来看你。毕竟你也是我的部下,而且是因公受伤,我早该尽点心意的。”
听到藤也直言不讳的叫兰的名字,灰原点点头,也已经明白了:“多谢池泽警官,我已经好很多了。”
“是么?”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你身体真的没事了么?”
这个人真是奇怪,难道这也有必要撒谎吗:“池泽警官果然是一个体恤部下的好上司。请您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藤也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你休息吧。”说完轻轻带上病房门,离开了医院。
新一追着兰跑出去的时候,她原本只是快步走着,回头一看新一追上来了,撒开腿没命的狂奔。天啦,这个女人跑起来还真难追,越追她竟然跑得越快。新一也顾不上医院里不得喧哗的规矩,大喊了起来:“兰,停下!兰!等等我,兰!”
兰哪里听他的,一转弯不见了人影。新一追到楼梯间,犹豫了一下,向上跑去——兰生气伤心的时候喜欢跑到天台一个人发呆。
她果然在天台!这下总算无路可逃了,新一喘着气,刚要靠近她,早被一拳上了脸。他“啊呀”地叫了一声,这一拳力气可不小。他看着正在气头上摆出一副空手道架势的小兰,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吃这个麻辣女友的拳头了。没反应过来,兰又是一拳打在他腹上,疼得他弯了腰,大叫一声:“兰!”她可没停,接二连三的出拳,躲都躲不过。新一索性不躲了,他本来就对不起她,挨几拳是应该的,因此又硬生生的吃了几拳。只见兰一脚正要踢上新一的胸口,他闪也不闪,只闭着眼睛等着,脚到了胸口几厘米的地方忽然停住,落回了地上——兰心软了。
但不代表她不生气了,身子一偏,正要从新一身边溜走,被新一从后面抱住了她。兰手肘往后一撞,叫道:“放开我!”从新一怀中挣脱出来。
被女子组的全国空手道冠军这样折磨一下可不太舒服,新一捂着被她撞疼的右上腹说道:“那好,可是……你先听我说好吗?”
兰温柔的时候无人可比,生气起来也是天下无敌:“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当你真是讨厌学长才三翻四次拒绝我们的邀请,谁知道你辜负我一番苦心是为了来这里帮别人削苹果……”
她说的什么话,竟然称自己和藤也是“我们”,帮小哀削个苹果也值得她这么生气么?女人吃起醋来真恐怖。他皱皱眉:“兰……”
“兰什么兰!去叫你的哀吧,还叫什么灰原啊!”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什么只是为别人感动,愧疚,什么我始终是你的女朋友!全是假话!还是学长说得对,如果你真喜欢我的话,肯定不会逆着我的意思!难怪你死活都不肯来,原来心思早就跑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
又是池泽藤也!她片刻也不肯安静,叫他怎么开口。新一伸出手想去拉她,又被她一拳打开:“不要碰我!碰过别人的手不要来碰我!工藤新一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我还在学长面前表现得对你很有信心,可几个小时后你就当着人家的面把我从天上摔到地上,你知道我看到那一幕又多难过吗,你……”
又来了!“够了!学长,学长,学长!你干吗一直提那个男人,关她什么事!”新一忍不住吼道,“你这样一直嚷一直嚷,让我怎么解释啊。”
他还敢对她这么大声?明明是他的错!他不来参加烧烤她已经很生气了,他还背着她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虽然那有可能只是安慰或者其他什么的,可是她心里就是不高兴,“我就喜欢嚷,你要解释什么啊!”
是啊,他要解释什么呢?他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和她分手了么?干吗还介意她和别的男人,干吗还要解释呢。说不定这是一个提出分手的好机会。想到这里,新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一颤,真的要么?没想到这么快。他看着腮帮子鼓鼓的小兰,其实眼中满是信任,正等着他解释呢。新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说啊!你说啊!”兰抬了抬下巴,逼问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新一的表情由激动变得平静变得哀伤,他叹了口气:“兰,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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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从新一嘴里吐出来,兰的耳边嗡地一声响,眼珠子瞪得要掉下来一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还要再说一遍么?这种话他哪有勇气说第二遍。可是事到如今不得不如此。新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兰:“我说——我们分手吧。”
新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生气变得不可思议,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好像做梦一样。新一鼓起勇气,用眼神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我说要分手。
兰眨了一下眼睛,给他一个“你被我打晕了,下次再说”的表情,提腿便要走。新一又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兰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已经明白新一是真的向她提出分手,因为以往再怎么吵架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先前气愤的情绪暗暗压了下去,而难过的心情还来不及出现。现在她只有疑惑、不解和惊讶,仿佛这一切不是真的,“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我们两人不合适——不适合做情人……”新一不打算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她,是他明知错事还要做,是他对不起兰,给再多的理由也没用。
可是这个借口太烂了。“我不答应。”兰斩钉截铁的打断,“你追着我跑那么久,挨了我那么多拳脚,辛辛苦苦要我安静下来听你解释,就是为了听你说分手吗?如果你真的想分手,就给我一个让我放手的理由!”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了。
“好!因为池泽藤也——”
“你怎么不说因为灰原哀?”
“随便你怎么想都行,反正刚才那一幕你也看见了。是的没错,我不去参加烧烤因为我要来找她!你不是要我以后再也不要找你了吗——”
“那是气话,我们以前吵架不也都这样说的吗?”
“可我这次当真了!我不想再为了池泽藤也那样的人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他是我们之间的灾星——从他第一天出现你就失约开始,之后我们一直矛盾不断,你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发生争吵,弄得我很烦。可是我和灰原——哀在一起却很轻松,很开心,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这几天都不和你说话!我故意的,你懂么?我求之不得!”
“啪”地一声,新一脸上重重挨了兰一巴掌,可是兰并没有因为打了他而减轻心中的疼痛,她是真的受伤了。
很好,快刀斩乱麻。新一刚刚憋着一口气,因为心虚而故意说了许多伤害兰的狠话。她恨他也好,打他也好,他已经无法乞求原谅了。但是看到兰受伤的眼神,心疼是无药可治的:“是我的错。你打吧,但我们没有回头路走,我们分……”
“不要!”兰不等新一把话说完便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你说!”跌跌撞撞的从新一身边擦肩而过,跑了下去。
新一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从楼梯上消失,却无力再去追赶。剩下他一个人在天台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思考,太阳落了下去。
直到过了晚饭时间,新一才神情颓废的回到病房。他端着两碗粥,显然在外呆了好久。
他像没事发生一样,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对哀说道:“肚子饿了吧,该吃晚饭了。”
“我不饿。吃不下。”哀轻轻的摇摇头。
新一又劝了几句她还是不吃,便放下了。端起自己的那碗,可是连打开盖子的欲望都没有。想起下午兰的表情和眼神,哪里还有胃口。他知道兰一直很爱他,信任他,就算经常吵架甚至打人,她也始终是相信他的。可是当他亲口说出那些狠话的时候,比扇她十巴掌还让她难受。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如果可以,他宁愿下午多给兰打几下,打成重伤,打死也罢。也许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痛苦。
新一叹了一口气,把粥放回了原位,说道:“我和她分手了。”
“怎么会?!”哀不相信就为这件事会闹得这么严重,“就因为她下午看见了吗?”
他苦笑着摇摇头:“她是很生气,可是——”要怎么说呢,思来想去,新一只觉得不说才最好。分手对他和兰而言都是伤口,更何况怎能让哀知道真相呢。
“是因为池泽藤也吗?”
“呃?”没想到哀会想到这一面去。也好,省得他圆不了谎。新一点点头。又想到连哀也看出来藤也喜欢兰了,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想,他今天是故意带毛利来的,”哀并不介意把“情报”透露给新一,“只是我想不通,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医院?”
哀不经意的一句话使新一想起了什么,难道,难道池泽藤也都知道了么?当他把一连串的疑问穿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定无疑了。池泽藤也是故意的!只是想通了那又如何,分手是他提出来的啊。新一咬咬牙,一语不发。
哀看不懂新一脸上表情的变化,只以为他在伤心,叹道:“想不到你们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的结局!当初你们一起出生入死,毛利当真为了那个男人放弃了吗?”
“不,是我的错!”新一痛苦的摇摇头,“不关她的事。”
兰在新一心中的地位,哀是知道的。她没有再说下去。也许她无法得到新一的爱,但至少现在,他们三人的关系都在同一条线上。对她而言,这样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一直到粥变凉了,手表上的指针慢慢的指向“10”字,新一才从床边站起身:“我去热粥。”
十分钟后,新一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粥走进病房,哀刚刚挂断电话。她对新一说道:“刚才毛利大叔打电话来问你看到毛利兰没有。她好像没回家,没跟任何人联系——而且,手机也关机。”
新一手中的粥顿时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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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新一重新替小哀叫了一份外卖,便向毛利侦探事物所赶去。当时深夜十一点,众人也已经找过一圈,可是连半点人影也没有。园子接到电话说什么也要一起出来,大家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新一想来想去,只好给池泽藤也也打了个电话,可是藤也更不知道。这样一来,E队的警员全都出动了。
“小兰从来不会这样让别人替她担心的,”大家聚在毛利侦探所,园子说道,“池泽警官,你下午要兰带你去医院看灰原哀,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藤也把众人的目光引向新一,“我不好说。”
“新一!”园子逼问他。
“我和她要分手了。”既然是真的要分开,总会让大家知道的,不如趁早。
“为什么?!”园子尖叫了起来,其他人亦百思不得其解。藤也起初也觉得惊讶,不过马上他就想通了。
新一不语。园子还要问,被小五郎制止了:“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先把她找回来要紧。万一在外面出什么事怎么办。”
“那好吧毛利叔叔,”藤也站起来,俨然一副上司的模样,“我们继续分头去找。毛利叔叔和毛利阿姨你们留在家里。我们——任何人一有消息就马上打电话。”吩咐完后,大家又出门了。
园子一路寻找一路想着新一与兰分手了,一个念头从她脑中掠过,立马向米花公园跑去——那是她和阿真离婚时,兰曾为她哭过的地方。
当园子看到秋千旁长凳上的人影的时候,激动地喊了出来:“兰!兰,是你吗?!”
“园子?”人影低低地应了一声,果然小兰在这里。
园子看清她,又生气又伤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晚了也不回去。你知道大家多担心你吗?”
“大家?”兰看上去不太明白。
“是啊,所有人都在替你着急!你爸妈、新一、你们队的同事、还有我——我们满世界地找你,你倒好,一个人在这里乐得清净——你以前不会这个样子的!”
“大家都在找我?啊!我忘了——啊,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竟然害得大家都在担心我,我……园子,我们走,我们回去,我怎么这样子……”兰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的情绪不太稳定。
“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园子,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会这么任性的。我只想一个人坐一坐,静一静,没想到天就黑了,就一直到现在了——”借着月光,园子看到她的眼睛似乎肿了。兰低头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们一定急得到处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园子你相信我!我这就回去——”
园子一把拉住她道:“既然找到你,就不急了。我打个电话回去,我们在这里坐一坐。”
“真的,可以吗?”兰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他们会生气吗?”
“没事。他们只是担心,不是生气。谁都有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大家都会理解的。”园子打了个电话给事物所,只听她说道:“我陪她呆一会儿,放心吧。再晚一点我会把她送回来的。”挂断电话后又拉着兰坐下。
“你和新一怎么回事?”园子开门见山地问她。
“他说要分手。他要和我分手。”兰只是回答,并不见哭泣。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原因我一点也不信。”
“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恩。因为我说要叫学长参加今天的烧烤,他不肯,我说了几句气话,他就真的两天没和我说话。今天也没来。我以为他只是生生气,过几天就没事了。谁知道下午带学长去看小哀的时候,新一竟然在医院,还和小哀握着手。我一时气不过,打了他几拳。其实我不是不信他,我只是有点生气,他应该可以理解的。”
“然后呢?他就说要分手吗?”
“恩。他要我听他解释,我听他解释。他却说要分手。他说他喜欢小哀,喜欢握着她的手,讨厌我和学长在一起。可是我跟学长根本就没什么。他竟然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失约的那次,他还说他这几天是故意不和我说话的……”话到这里,兰说不下去了。园子紧紧抓着手里的纸巾,不过始终未见兰有抽泣声。
“会不会是他一时的气话。你们之前不也经常吵架吗?那么深厚的感情不会这么容易破碎的。你今晚不见了,他也很着急呢。”园子说这话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今晚她也亲耳听新一说了要分手。
“我知道。可是我们以前吵架从不会说‘分手’这两个字。你也知道我们经历过多少次生生死死,有多辛苦,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所以谁都不会轻易说‘分手’的。不过我知道他是真心要和我分开了,只是我没有答应他,但是大概也没什么用了。”
“……”
“今天下午我在这里坐了很久,想了很久,想他为什么要分手。可是我想不到,我什么也想不出来,就一直坐到现在。”
听到这里,园子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自和阿真离婚后半滴眼泪都没再掉过的她,这会却再也止不住,不理小兰,也不管伤心是否会影响胎儿,只是不再压抑自己,放声痛哭了出来。
兰忽然伸出手拉着园子问道:“园子,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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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新一从毛利侦探事务所出来之后,找遍了以前和兰约会的地方,热带公园,米花市政厅,帝丹大学、中学,连第一次见面的帝丹小学也找过了。然后又回到医院找了一圈也没收获。想想又往警视厅走去。
还没到警视厅就被人给拦住了,借着路灯一看,正是池泽藤也:“你要去警署吧?我刚从那里过来,她不在。”
新一听了转身便走,他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可是不想和藤也在一起。
“怎么,你真的要和她分手么?”可是藤也在后面紧追不放。
新一不理他,只顾自己走。
“工藤……”
“你都知道了吧?”新一想起了什么突然站住打断藤也的话,“你什么都知道了么?”
“知道了……什么?”藤也也站住,看着他。
“不要装蒜了,关于灰原的病,你都知道了吧。昨天你来我们队说邀请他们烧烤的时候,那个来找你的警卫跟你说的是灰原的事吧?”
“哦。是说她晚期胃癌的事么?没错,昨天医院送了一份报告,所以我就知道了。怎么了?”
“那么,跟医院说我是灰原哀家属的人也是你吧?是你告诉医院我的电话号码,是么?”
“怎么,不可以跟医院说你是她的家属么?好像跟她有关系的人就只有你了吧。”藤也挑挑眉毛,不算承认也不算否认。
“你今天故意提前结束烧烤,然后说要小兰带你去医院看灰原,就是因为你算准了我今天会得到消息而正好在医院吧?说不定你是今天才打电话给医院说我是她的家属,还故意提醒他们一定记得叫我去医院,另一边却要小兰发短信叫我去烧烤,是么?”
“呵呵,”藤也忍不住笑出来,“你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嘛。”
“哼,你承认就好。”新一冷笑道,“为了小兰,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是你说今天很忙,不能来烧烤的啊。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忙了,何必现在来抱怨。”
“可是你未免做得太过分了!那是一条人命,你不同情就算了,还利用她来追女人!”
“哼哼,你也不必这样说。”藤也冷笑道,“我把兰带到医院那又如何,难道是我要你抓着灰原哀的手不放的么?难道是我要你和小兰分手的么?”
新一一怔,是啊,便是池泽藤也从中作梗那又如何。小哀的病他总会知道,也总是要和兰分手的,难道还能不舍么?
那里藤也继续说道:“我是冷血,没错。我为了我心爱的女人,也比你为了所谓的同情心逞英雄做好人而放弃自己的爱情要强一些!”
新一不再和他争辩,继续向前走去。只是那速度极慢,像是还有话对藤也说。
藤也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在一旁一起走。
新一的手机响起,是英里打来的。说是园子找到小兰,叫他可以回去了。英里因说起藤也的手机忘在了事务所,问新一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新一答道:“他在我身边。”
藤也忙拿过手机,嘘寒问暖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新一。
新一接过手机,忽然说道:“你以后好好对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下藤也倒是愣了,看着新一远去的背影,一种寂寞孤独的情绪油然而生。
园子和小兰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可是小五郎和英里全没睡意。一则为兰的深夜未归,一则为她和新一十几年的恋情担心——他们一同走过的风雨,小五郎和英里是亲见的。如今两人都那么大,也该有个归宿了。一年前双方父母就不断催促他们完婚,一直拖到现在反而还说要分手。这叫他们如何睡得着。
因此一见兰回来,问了几句去了哪儿,吃过晚饭没,英里就挨着她坐下问她和新一的事。
兰摇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别像小孩子一样。”
“妈,你放心,”兰忽然换了脸若无其事的对英里说,“我们早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会想清楚的——嗯,不好意思。我今天回得太晚了,而且手机没电就忘了打电话告诉你们。”
“真的没事吗?”英里就是不放心,“到底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哎呀真的没事了,保证下不为例。”兰虽然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但对付她老妈还是自有一套。正如英里虽然头脑精明,在律界是顶顶有名的女强人,可是遇到她宝贝女儿还是束手无策一样。
英里叹口气:“那好。你快去睡觉吧。真是麻烦了园子……”
“妈,”兰有事相求,“我想,我以后搬去和园子住。今晚就去。”
“为什么?”英里显然不答应,“为什么要住到园子家里打扰她父母,住在家里不好吗?”
“伯母你放心吧,我和兰商量好了一起住到我租的公寓里,不和我爸妈一起。”园子替小兰请求。
“那怎么行!园子你有孕在身,万一兰照顾不好你……”
“没关系的。现在还早,我一个人应付的来。等再过些日子,叫林妈过来照顾我们就是了。”林妈是铃木家的一个女佣,将近五十岁。
英里还欲阻拦,一旁始终未开口的小五郎说道:“让她们去吧,英里。”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包含了对女儿所有的爱与理解。包容、忍让她一切在长辈眼里看起来无理取闹的行为。兰听懂了这份父爱,感激的看了小五郎一眼。
(未完待续)
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小兰和园子关于快乐的约定:Tonight I feel close to you
Close my eyes and feel your mind
Time has passed
I walk like a shadow
Never knew What I am going through
You touch my heart and take my breath away
Whisper on the wind so softly
Let the bright stars fill out dreams with love
Reach for your hand(you're holding my key)and you show me the way
Tonight,I feel close to you
You open my door and light the sky above
When I need a friend,you are there right by my side
I wish we could stay as one
I wish we could stay forever as one
All the tears that haunt my past
You promised
It'll be better tomorrow
Play that song
You and I listened to
And let it gently ease our pain
Tender rain drops from the blue sky
Flowers blooming,life is so divine
Like sunlight on a stream(you're holding my key)
You show the world to me
So much love in this beautiful world
Search for the brightest star in the sky
You will find the meaning of love
Don't be afraid(Don't be afraid),just be yourself(Just be yourself)
We need this love...I've never knew
http://music.nyinfo.ha.cn/wma/syz030822/20.w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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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没有晴多久,寒潮又一次袭来。星期一兰走进E队的办公大厅的时候,她的心情也和天气一样下起了雨,又冷又湿。大家见了她还是和往常一样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前一晚的事谁都没提。兰忍不住看一眼新一的办公室,他不在。藤也把他叫去了。
“坐。”藤也招呼新一在他办公桌另一边坐下。然后拿出一份化验报告:“这是上个星期医院送来的关于灰原警官晚期胃癌的检查。因为她之前中枪住院的时候,是目暮警官和医院联系的,而家属一栏又是空缺,所以这份报告就送到了这——你看看。”
新一拿起那几张沉甸甸的化验单,每一张都确认无疑是癌症,脸更沉了,问道:“你把这个消息告诉灰原了么?”
“这是你们和医院的事,我没兴趣多嘴。”
那就好。“你把我叫来就是给我看这个?”新一放下化验单。
“还有——听说灰原警官是E队的巡查长?”
“是啊,怎么了?”
“你应该明白癌症晚期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就算不死,也是躺在医院病床上。她根本不可能再做一个警察。”
“你的意思是她不再是E队的巡查长了?”
“工藤警官,请更正你的话。是按规矩要另升巡查长,不是我决定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警队的规章。”藤也强调。
“我知道了。”新一没好气地回答。
“那好。”藤也并不介意,他扬起嘴角,笑着问道:“我想升毛利兰为巡查长,你认为如何?”
“我不同意。”新一很肯定的回答。
他什么都要和自己唱反调么?藤也不太高兴:“那你认为选谁?”
“我觉得——是穆。他头脑灵敏,反应快。而且有经验。如果不是他晚一年加入E队,灰原的巡查长也应该是他的。”
“那你是说兰不够聪明,反应不够快了?”藤也不再笑了,他翻开一堆厚厚的报告,“这是这两年里E队的侦破报告,兰立功的次数和过程都有详细的记载,难道你能否认么?”
“兰是不错。可是她缺乏自信。”新一说的是真话,“在推理时她不够犀利,过于犹豫,甚至常常怀疑自己的推断是错的。她会带给大家破案的灵感或者点到案情的关键,但面对罪犯的时候,还是太感性……”
听着新一数落出兰在破案方面的种种不足,藤也感到他的确比不上新一十几年对兰的了解。但从破案记载上来确定巡查长的人选似乎不太恰当。他沉着脸低喝一声:“够了。”
“池泽警官如果不喜欢我的意见,可以不用来问我。”新一冷冷的说道。
藤也刚要发怒,想到了什么,竟然采纳了新一的意见:“怎么会呢。那好吧,就按你所说的,叫穆写一份申请上来,我明天就报上去。”
新一走后,藤也叫泡了一杯咖啡,倚在椅子上想着什么,直到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人是兰,她是来还手机的:“学长,这是你昨晚忘在我家的手机。”
藤也放下咖啡笑道:“我昨晚太着急了,粗心大意。麻烦你特地给我送来。”
一句话说的小兰又难过又羞愧,不由得低下头:“哪里——是我昨天太任性了,还你们那么晚到处找我,真不好意思。听妈说大家好担心我的,特别是学长,还特地在电话里劝我妈不要多问,让我早点休息。真是太谢谢学长,谢谢大家了。”
“你是我学妹,何必这么客气呢。”藤也接过手机。
兰的目光从桌子上扫过,她忽然发现了什么东西。一瞬间颜色大变,惊讶,同情,感叹,然后又像明白了什么样的恍然大悟,一把拿起那叠化验报告,一张张的翻看。
“兰……”藤也这才记起灰原哀的检查没收起来。
“小哀她——胃癌!?这是真的吗?”她问藤也。
“怎么你……”原来她还不知道!难道工藤没告诉她么?工藤,他究竟什么用意?
“是真的吗?”兰只想马上知道真假。她好像是第一次在藤也面前这么失礼。
“这个,兰……”他反而吞吞吐吐,不只如何是好了。
不待藤也说完,她干脆拿着那叠报告跑出去了。
新一,你给我说清楚!
你一定要分手,要丢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顾。我虽然很伤心,但还是会答应你。因为我不想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但我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放手!赌上我一生的幸福,也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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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新一从藤也那儿回到办公室,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昨天简直像过了一个世纪,不知道是累,是苦还是痛。他刚想在桌子上伏一会儿,兰突然闯了进来,眼神直逼着新一,让他突然之间没回过神来。
她身子偏了偏,进到办公室里面,顺手把门关在身后,定上锁。新一刚要张口,她两步走到桌前把手中的检查报告往桌上一放:“这是什么?”
新一瞄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这个东西怎么被她看见了,该死的池泽藤也!
“工藤新一你给我听好,如果你不想要我恨你一辈子的话,就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她恨他?是的他想过,宁愿她恨他。可是现在突然不想这样,他不要她恨他,她怎么可以很他呢?
“那好。你想分手是吗?只要你告诉我分手的真正原因——不可以骗我!我就答应你分手。”竟然到了要她以分手来换取真相的地步了吗?
“然后呢?”新一兀地问了句。
“什么然后?”兰没听懂,“总之只要告诉我真相,我就答应你。”
“我们……做朋友么?”
兰突然心窝里疼了一下,怕新一发现她声音颤抖,快速的答道:“可以。”
办公桌对面却没了声音,他的沉默象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组织语言。兰也不催他了,眼神暗淡无光,她和新一终于也走到这一天了吗?
“是的。她得了晚期胃癌。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本收到你的短信我正要赶往你们那里,医院正好打电话来要我去一趟。”
“就是告诉你她得癌症的事?真是晚期的吗?没得救了吗?”
“目前还不知道。也许可以动手术,也许不可以动手术,也许手术之后还是会复发。那样的话,医生只能帮她延长性命。”
“为什么会这样?!”兰的喉咙有些沙哑,“她才刚刚差一点被四颗子弹夺取了生命——”
“上天好像戏弄她一样,把她救活又让她患上绝症。我真的好难过,当医生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真希望自己突然醒来,然后说还好这是梦——可是这是事实。”
“我明白了。”兰把头低下去。她发现自己握在身前的手湿了,晶莹的水珠从手背上顺着食指滑下去,“我明白了……你好好照顾她吧……”
“我们,分手么?”
“分手。”她的声音哽咽,吐字干脆。
“兰,你……”他发现她在哭。
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好了,我没事。我很坚强的你忘了吗?虽然和新一分手让我伤心,但是知道了分手的原因不是你之前说的那样,我还是很高兴。你也真是的,干吗骗我呢,害我还打你一巴掌……”她笑着喋喋不休的说话,怕一停下来便无法继续强忍眼泪。
新一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低声说道:“兰,是我的错。”
“还说这个干什么!不是说好做朋友吗?好了,工藤新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毛利兰的好朋友,嗯?”她像认识了一个新朋友那样开心。
“嗯。”他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
“呃,你也要像我这样说,我毛利兰从现在开始是你工藤新一的好朋友。我才会放心,知道你把我当朋友呢。”她没听见他“嗯”的那声,故意又说了这么一句话。
“呵,你毛利兰从现在开始是我工藤新一的好朋友。”她何苦逼他说这句话呢,他苦笑一声。
兰却一下没话了,新一也是一直低着头,不出声。好半天,她才故作轻松的问了句:“那个,她答应你的表白了吗?”
“我还没向她表白。”他摇摇头。
“哦,这样。那你的加快速度啊。”她真像好朋友聊天一样。
“暂时不会。”
“呃,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喜欢她。等我真的爱上她了,再向她表白。”他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
“你怎么这个样子?!”兰失声喊了出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以为我会因为她得了绝症而说我爱她,求她和我在一起么?”兰,你看错我了,“那样我欺骗了她,也背叛了你。兰,分手是我的错,但是我们之间的爱,我是不会背叛的。”
兰的胸口被烫了一下,竟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是那种蠢人,如果我骗她,她一定会觉得奇怪。她还不知道自己得了病,我现在不会告诉她。”
“那你何苦这样做?”她被弄糊涂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分手?
“她说她不会成全我们,不会再死。所以我要让她追我,让她有成为我女朋友的希望——也许这能成为她拼命想活下去的希望,也许这样会一年两年,五年,十年下去,一直到无法抵挡死神的降临或者她有了其他存活下去的信念,而且能保证我的离开不会影响她的情绪。”
“你要救她。要让她有成为你女朋友的希望,所以我必须让出这个位置,让它是空的。”
“我要就她。救一年算一年,救十年算十年。我无法再陪你,再照顾你。”
她突然转身,破门而去。
天台空无一人,她再也止不住大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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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兰拿着哀的检查报告从藤也的办公室跑出来的时候,他本要追出的。办公桌上的电话正好响起,犹豫了一下,他拿起了电话,是刑事部的一位警视正:“神原长官,……是,我知道……嗯,这件事不急,我要先安排一下再做打算……不,不,您放心,我怎么会轻易动摇呢……哼,没有目暮警官他能怎么样……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这样吧,下次约几位长官出来喝茶……呵呵,开玩笑……那好这样说定了,拜拜……。”
说完这个电话,藤也全没心思去追小兰了。他想起了自己的事。事实上,他能坐上这个位子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但也不能忽略刑事部这几位长官对他的赏识。这位神原司是他大学好友的父亲,那时便认识了,他对藤也甚是喜欢。在他从长崎调回接替目暮警官这个位子之前,又因神原司认识了其他几位长官。在那时,他们之间有了一个约定,现在他上任有几个月,这个约定却被他拖迟了。
不过他是不会动摇的。这个约定并不只是长官的意思,他自己也认为是该做的。只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并不影响实行约定的小问题,给他一点时间,就能处理好的。
发了一会呆,他起身往E队的办公厅走去,他还是得去看看。
他走进新一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兰。新一双手撑在额头,抬眼冷冷的看着他。
“兰呢?”藤也问道。
新一缓缓的站起来,拿起灰原哀的胃癌报告往藤也面前的地上一摔:“你干的好事!”
藤也看了一眼地上,又盯着新一看了很久,蹲下身去拾起胃癌报告转身便走:“劝你下次别用这种态度对我。”
一直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新一疲惫的声音:“她在天台。你去找她吧。今天下雨。”
这是个阴雨天,雨水不大却也不断一直往地上来,风也很大。从最高一层的楼梯到天台的地方,有一圈屋檐。藤也站在天台的门口向四周望去,并不见人影。一低头,发现兰就在脚边不远处,倚着墙坐着。
“这里风很大,地也冰凉的。这屋檐很窄,而且还会漂雨。走吧。”
“……”
“兰,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好,你没必要这样不顾自己。”
“……”
“其实……是工藤让我来的。他……很担心你。是真的。”
“……”
“兰,你这样……我会难过的。其实我一直很喜欢……”
“学长谢谢你。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是我没事,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兰靠着墙站起来,她的眼睛红肿的厉害,眯成一条缝,她没有看藤也,好像没听见他刚才说什么。
“哦……”被兰打断话,藤也有些尴尬,“那我们走吧。”天台真的很冷。
兰转过脸来:“学长你先下去吧。我还不想走。”
“兰……”
“学长你是警部,有很多事要做。不是你说的吗,工作时间不要干私事,学长是这样要求我们的,可是如果自己不带好头,别人会说闲话的。我……不是个好警察,我现在真的想偷懒呆一会儿。”
兰这样说让藤也无言以对。这个规矩是他定下的,自己无法不遵守。原本这是一个可以把她带下去的好借口,却被一句“我不是个好警察,我现在真的想偷懒呆一会儿”说得毫无用处了。是的,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候为难她。藤也暗暗的惊叹,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简单平凡的兰,竟然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将他一军。
“学长,我想请假。”她继续说道,“我想请一个星期的假,可以吗?”
“为什么要请假?就因为工藤吗?”藤也觉得惊讶,他印象中的兰是一个坚强勇敢,面对困难从不会逃避的人,“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这么做完全没必要。”
兰苦笑着:“我只是想让自己休息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放松一个星期也是为了有一个好状态投入工作。学长也想看到一个星期之后精神亦亦的我吧。”
“不,不是这样的。兰,勇敢一点,你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你这样做会让别人以为你怕了,你想躲了。兰,只是一段感情的结束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是一段十几年刻骨铭心生死相许的感情啊,怎么会没什么了不起呢。兰低着头不再说话,以这种方式继续向藤也请求。
她的态度让藤也第一次发现这个使他无计可施的竟会是一直认为很乖巧很温顺的女人,他感到自己的自大。是他高估了自己才会走上来,事实上在她坚持要留下的时候,他没一点办法把她带下去。正如这一刻,他没办法改变她的决定。
“那你干脆调到别的队吧。这样也许更好。”藤也提议道。
“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真的怕了,想躲了。谢谢学长的好意,我只要休息一个星期就好了。”兰轻声的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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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一大清早,小五郎和英里就忙着帮小兰搬家,原本她说只带几件随身的衣物,英里总担心她生活会不如家里舒适,这个要用,那个也要带,不知不觉收拾了好几袋。这样就一上午。
小五郎接了个电话,有人委托他调查什么东西,便先回去了。英里坐在小兰公寓的沙发上环视周围,嗯,还不错。兰从厨房端了些点心出来,原子也替英里泡了杯茶。
女儿终于离开家生活了,并非想象中那样是嫁出去,而是出去疗伤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被人称为爱情神话的十几年青梅竹马,果然如神话一般,在现实生活中破灭了。“兰,你和他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为灰原哀吗?”
“不是。”再怎么是女强人,只要身为母亲,对女儿总还是会不放心吧。兰说道,“我和他分手是顺其自然。妈,活了这么久,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差距那么大,我和他思想上竟然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我一直没发觉为什么会和他有争吵,有矛盾,现在终于弄明白是因为我们对很多问题的本质看法不一样。这又怎么能一起走下去呢,所以就到分手这一天了。妈,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园子看了兰一眼,她不预备告诉她妈吗?
“那倒不是。其实我可以理解你们的。”英里叹了一声气,“唉,当初我和小五郎也是因为这样才分居的。那时候也嘲笑自己,青梅竹马那么久,竟然结了婚,生了你以后才发现原来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园子心中一颤,把头偏向一边去。兰也不语,英里信了她的话。
“可是最后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虽然分开,但我对他的思念并不减少,”英里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红晕,“我想……大概,他也是吧。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能克服。后来发现我和他的矛盾其实只是一些误会,就像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够聪明一样,谁知都被他骗了。”
是啊,破黑衣组织的时候,如果不是小五郎,她和新一大概已经死了吧。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五郎早就发现柯南的身份,但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将计就计,装的那么像。
“我现在很庆幸当初是和他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才分开的。因为这样,我们最后才又走到了一起,没有因为那些误会而错过。可是兰你呢,你和他还有走到一起的那天吗?”
兰摇摇头,她无法预知,新一也无法预知。园子坐在一旁竟也兀自地摇摇头,不,就算她怀了阿真的孩子,他们也不会再走到一起了。
“要不要打电话给有希子,说不定可以劝劝新一。”新一的父母工藤优作和有希子在美国定居。
“没用的。”
“那么博士呢?”新一的邻居兼忘年之交阿笠博士三年前也去了美国,和优作住在一起,“还有平次,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也许……”
“不用麻烦了。这是我和新一的事,谁来都没用。”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被人称为爱情神话的十几年青梅竹马,像神话一样在现实生活中破灭了。
小哀还在医院,自从兰也请假不来了,E队的大厅这几天明显的失去活力。谁都不多说什么,一如窗外的天气,闷闷不乐。
“我去餐厅看看。”新一有点呆不下去,正好他还没吃早饭的。
“我陪你去。”花井栀子站起来跟在新一身后。
“那我也去。”富坚翼为也跟上。
他们在一张空桌前坐下,新一叫了一杯咖啡。栀子很热心的又帮他要了一份三明治,可是新一哪里有胃口。
“诶,你们知道么,听说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分手了。”
不远处一桌警员在聊天,他们的声音传了过来,新一三人都愣住了。
“就是被称为爱情神话的那两个人?”接话的是个女人,“是为什么分手的?”
“哼,什么神话!只有你们这些女人才喜欢幻想。”一个男人不屑的说,“分手的原因多了,五花八门的。什么性格不合,什么第三者插足,关于这个还有两种说法——”那人津津有味的说道,“一种说是他们的上司池泽藤也,是毛利兰的大学学长,横刀夺爱。还有一种说法是他们队的灰原哀,听说为了工藤新一住院,现在还没回来呢。”
栀子看了一眼新一,他听了这句话,痛苦的把头低了下去。
“那肯定是第二种了,”女人娇嗔道,“你们男人最花心了。”
“我看是那个毛利兰魅力不够吧。哼哼,什么东之工藤,不过也是个沾花惹草的色鬼。”
翼为大怒,拍桌子就要起来,被新一一把拉住:“算了,餐厅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警局一直有人热衷于这种新闻,早就见惯不怪了。只是他害的兰受那么深的伤,还要被人背后嘲弄,他的手紧紧的抓着翼为,自己竟没发觉。
“你们说的是谁和谁啊?”一个生涩的声音插进来。
“笨蛋,就是搜查一课的E队。你忘了吗,他们E队是没接受过正式警训组建起来的。那时候上头几个长官为了这个还大闹了一场。以神原司为首的几个警视正、警视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加入,可是工藤新一有目暮十三撑腰,靠着松元清长和小田切敏尔他们跟神原司对立。闹了好久,才建立了E队。”
“小田切敏尔警视长?天啦,工藤新一面子真大!”“就是啊!”
新一、栀子和翼为又是一惊,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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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新一回到E队办公大厅,翼为把刚才在餐厅听到的关于E队建立的那一段,说了出来。大家惊讶不已。“那几个人是谁,你们认识么?”穆问他们。
“那个女人好像是人事部的。叫什么来着……”栀子努力的回忆着。
“人事部就是管警员招新, 调动,内部处理等事情的吧。”
“如果是这样,他们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了?部长,怎么我们都没听说呢?”
新一摇摇头,他不知道。他也没听说。当初成立E队时,目暮警官只说警队很欢迎他们,希望他们为警队好好出力。
“没想到上头是有分歧的。这样说的话,我们队在警局根本就是异类,只是我们不知道。说不定随时都有被铲除的可能。”翼为担忧地说。
“大家不要多想了。”新一打断他们的讲话,“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警队做事是有规矩的,每人可以随便为难我们。不要杞人忧天。”
大家还欲说什么,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新一拿起桌上的电话:“你好,搜查一课。”
“请找工藤新一先生。”
“我就是。”
“您好,这里是米花医院。灰原哀小姐病发了,请您来一趟。”
“我就到。”新一放下电话,抓起椅上的外套就往外走,一边回头嘱咐,“穆,这里拜托你了。”
“怎么回事?”新一踏进小哀的病房,看见她面色惨白, 头发凌乱的躺在床上,她的额头上,脸上还挂着汗珠,疲惫不堪的样子。
“没事了……我,刚刚肚子痛。”
现在就开始了吗?她身体里的那些癌细胞——那些坏蛋,开始战争了么?“怎么,怎么会这样……”新一明知故问,“那你,现在没事了?真没事了么?”
小哀轻轻点下头:“刚才护士给我吃了药。工藤,医生叫你去呢,他们说你来了就过去一趟。”
“那好。我就过去。你休息好,我一会儿回来。”
医生在便笺纸上画出胃的样子, 对新一说道:“这是灰原哀小姐所出的阶段,当务之急和关键是实施外科疗法,这里这样……这里,这里,还有这个部位……首先要把胃切除掉,还要把附属于癌症病灶器官的淋巴腺也切除……这里……这里不要胃,直接连起来。”
“要把整个胃都切除吗?能活下去吗?”
“唔……最好是能这样,这样效果是最佳的。不过做完手术后是不是就能活下去,这要看她的造化。”
“什么意思?”
“就灰原哀小姐的情况来看,必须首先切开腹部,了解里面的情况之后才能下一个正确的结论。嗯,切开腹部之后,首先要把肉眼能够看到的原发病灶和转移病灶完全切除,不留一点儿残余。但如果在所有的脏器上都发现了转移痕迹的话,就只能原样缝合了。这种情况也时常发生:原以为有必要动手术,结果切开以后才发现根本没有必要。”
“您是说癌也有可能看不到吗?”
“是,可能存在肉眼看不见的,这种情况就会引起复发。”
“要是复发了呢?”
“那就得重新剖开肚子切除,这就是二次手术。如果复发第三次的话,那就必须集中使用抗癌剂了。”
“抗癌剂?”
“简单的说,您就把抗癌剂想象成毒气就行了,也就是让身体里充满毒气。这样就能杀死可恶的癌细胞的增殖,当然同时也会造成正常细胞的损失。”
“也就是在她身体里打一场化学战了?为什么她要受这种折磨,而且还不能保证这样做有没有用!”新一无法接受医生的这种说法。
“可是您要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灰原哀小姐今天的腹痛正是由癌细胞引起的。我们现在还可以给她吃止痛药止痛,但第二次第三次下去,止痛药没用了,我们就用镇痛剂。再继续下去,也回到镇痛剂都没用的那一天——难道您要她受这种折磨吗?”
“……”他想起她脸色惨白的模样。
“工藤新一先生,我们希望您和病人能采纳医院的意见,配合治疗。而且提醒您,外科治疗必须要快,您需要和病人商量一下,越快越好。”
“胃息肉?”灰原哀躺在病床上重复新一的话。
“嗯,对……医院给你做检查,发现你患了胃息肉。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大概是胃里长出了一块不该长的东西。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医生教给新一一套说词。
“我刚才肚子痛就是因为胃息肉吗?”
“嗯……”新一点点头,“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留着它还是很危险。医生说要做切除手术,……嗯,把胃切除掉。”
“……”她诧异地看着他,把胃切除掉?!
“其实没有胃,人一样可以消化,可以活的。像你这样留着一个有病的胃,还不如不要,没什么大不了的。”新一努力安慰她,并说服她做切除手术。
“……”
“灰原!?”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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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新一忧心忡忡的走回警视厅——灰原哀说什么也不答应做切除手术,任凭新一嘴皮说破,她就是不让别人从她身体里摘走任何器官。他只好先回来。
一走进E队的办公厅,发现大家都皱着眉头苦着脸坐在办公桌前:“你们怎么了?”新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池泽警官来过!”洛川释郎一肚子火气的说道。
“他来做什么?”
“他来发了一顿脾气——说有案子让我们做,可是巡查部长不在,他就走了。”
“对不起部长。”穆站起来一脸歉意,“是我没能力。”
“不关你的事。”池泽藤也又想做什么。“我去一趟他办公室,没事的,你们在这里等我。”
“有什么事吗?”藤也漫不经心的看着站在桌前的新一。
“刚才由于我的过错,是我们队的工作落空了。我希望池泽警官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
“刚才的案子我已经交给A队了。我相信他们会做得很好。你可以出去了。”
“池泽警官!?”他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么?
“工藤巡查部长,我说过几次了,工作时候不要干私事。既然你根本没把我这个上司当回事,那我也懒得跟你多说。不过还是告诉你一声,这些违纪的事我会详细记录在案,到时候E队的档案不够漂亮,你可别怪我。”
“池泽警官,刚才是医院打电话叫我过去,因为灰原她发病了。这你也是知道的。更何况我已经交待了穆,其实你完全可以把案子交给他……”
“胡说八道!”藤也怒喝道,“灰原哀的命要紧,市民的安全就不重要了么!?如果巡查长可以带领一个队的话,那还要巡查部长干什么!?更何况穆还不巡查长,上头还没有批下来!”
“……”
“会推理就能恃才傲物,无法无天了吗?警队聪明的人多的是,可是他们谁敢不把警队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就连警视正神原前辈——那么高的官职也没有这样,你是什么人啊!”
“神原……司……”新一想起在餐厅听到的“以神原司为首的几个警视正、警视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加入。”
“你态度认真点!工藤新一!”藤也在训他诶,他竟然可以听得出神,故意做脸给上司看吗?“如果你们队做不到,那干脆就辞职回家,你大可以天天陪在灰原哀身边也不关我的事!工藤新一我警告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会亲自去看望灰原哀,问她要不要我派人日夜24小时伺候她!”
“你……要告诉她她的病么?”岂有此理!“池泽警官,公是公,私是私,我希望你不要对灰原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哼哼,第二次了。”藤也冷笑道,“上次为了兰,你也说不会放过我,我本来还打算把这个话转告她,让她感动一下。原来你为了灰原哀也可以说出同样的话。工藤新一,你到底可以为几个女人这样?”
“那是不一样的。”藤也的冷嘲热讽刺痛了他,“对灰原哀,我只希望池泽警官可以珍惜一下别人的生命;对兰,我……”他声音沉了下去。
“够了。”藤也也闷闷不乐起来,“总之公是公,私是私,希望你记住刚才对我说的话。”
“我……”新一还想说什么。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藤也第二次下逐客令。
新一觉得有些苦涩,顿时没了说下去的欲望。
他回到E队大厅,只朝大家摇了摇头,也不进自己的办公室,就一语不发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不好意思,是我拖累了大家。”
释郎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其他人都没出声。池泽是故意为难E队,他们不是不知道。不然何以四个队工作那么繁忙,唯独E队如此空闲。可是说这些是没用的,他是上司,而且看起来并没有做错的地方。他们只是想不通池泽藤也为什么要故意刁难他们,就算是和新一有矛盾或者因为小兰,也不至于此吧——新一也没想通。
“那个,刚才工藤部长去了哪里?那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吗?”花井栀子转移话题,打破了沉默。
“嗯,灰原她得了病,”新一点点头,“医院检查出她得了胃息肉,要动手术把胃切除掉。”关于小哀癌症的事,暂时还是不说的好。
“这么严重?切除整个胃吗?那还能不能生存下去?”E队的人惊讶不已,纷纷像新一询问。
“唔,没什么大不了的。做一个手术就能好了。只不过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而且她现在说什么都不肯动手术,我正伤脑筋呢。”
“这样啊……嗯,部长,这个周末我们去医院看小哀吧,好久没去看她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劝她动手术呢。”栀子提议道。
新一想了想,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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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兰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太阳从窗口往里面照,整个房里变得暖和起来。她坐起身,拨拨额前的乱发,好久没这样睡懒觉了。园子推开房门,她还穿着睡衣,大概也才醒吧,打着哈欠说道:“兰,下午去逛街吧。上次住时买的吃用的东西,不是用完了就是变坏了。现在住这里,我们得重新买,而且要买双份的。”
“好的。”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不过我先搞定早餐——唔,应该是中餐吧。”
“呵呵。”两个人一起笑了。
这几日,气候似乎是“回光反照”,竟又晴了。并没有回升的温度像在提醒人们,冬天快到了。
不过街边一家茶厅还是挺温暖的。池泽藤也站在一张靠窗的桌边,对远处走来的三位中年男人挥手道:“神原长官!松崎长官!这里,神原长官!”
三个人一边往藤也那里走,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边对旁边一个较矮的胖子说道:“松崎,你看藤也这孩子,大学时还叫我伯父,神原伯父,现在工作了,成了我下属,反而叫得生疏了。”
说着已走到桌前,四个人呵呵的笑着依次入座。那个叫松崎的胖子对神原说道:“哎——这证明藤也这孩子有规矩,守规矩嘛——现在这么懂事的年轻人不多了。”
“哪里哪里,松崎长官过奖了。”藤也最后一个坐下,“三位长官要喝点什么呢?”
“呵呵,你还真请啊。有我们三位在这里,哪里还要你来破费。”神原司笑道,“来,我先给你介绍这位水户长官。他是人事部的警视,你从长崎警署调过来,他出了不少力。其实早就该带你去拜访了。”
藤也忙道:“水户长官,请多指教。没有及早拜托神原伯父带我去拜访您,是我的失礼。”然后叫waiter上了一壶茶,“来,我敬长官一杯茶。”
另一位中年男人接过茶杯:“池泽警官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我们都老了,哈哈哈!”
又寒暄了一阵,水户问藤也道:“池泽警官,你们那个E队怎么样?没有给搜查一课添乱子吧?”
不待藤也回答,神原司插话道:“唉,今天把水户长官请来就是商量这个事的。他们那群家伙靠着小田切撑腰混进来,简直给我们刑事部丢脸。我当初就不同意,现在还是一样。总之我是不会把他们当自己人的。”
“是啊,”松崎警视在一旁帮腔:“警队是纪律部队,本来就应该由人事部招新,然后经过训练,考核,才能进来从最低的巡查做起。哪有像这样直接把他们组成一个队的啊!这分明是小田切敏尔和松元清长那些人想壮大自己的势力。”
“松崎长官!”藤也慌忙喊道,这样说话太危险了。
“什么?本来就是!想当年神原长官和小田切敏尔同是警视正,长官还比小田切早进警队一年,凭什么他升了警视长!他知道自己不如长官,怕有人反对,就到处拉拢人!”
“哎呀——松崎,”神原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些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只是他这次做得太离谱,完全无视警队的规矩。没错,我是比他低一级,但这次我不能坐视不见。留E队一天,警队就一天不能成为真正的纪律部队,而且他们只会给搜查一课带来麻烦,影响警察在市民心中的形象。所以,解散E队,我会坚持到底的。”
“原来如此。神原长官不必这么着急,”水户放下茶杯:“当初您几位长官不是在人事部立下一个君子协定了吗?给E队四年考察期,从他们的破案数,成功率,违纪次数等方面考察,不合格就解散。不过,这就要看池泽警官交上来的档案和资料了。”
“呵呵,水户长官放心吧,藤也这孩子是自己人。”
“放心吧,神原伯父,水户长官。”藤也道,“我会看紧他们的。”
“哎,听说你第一天来还没上任就遇到他们E队的巡查部长工藤新一了?好像还结了梁子吧?”
“是啊。”藤也回忆起新一那天的无礼,“工藤新一就是那种狂妄自大的家伙,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看他也不是很聪明啊,至少就想不到他们队死期快到了。”
“那是,越快越好。”
“嗯,这个……”藤也犹豫着,想和他们商量什么,“我暂时还不想……”
“……”三位长官都愣住了,“藤也,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神原收起脸上的笑容。
“是,是,伯父。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您放心吧。只是,E队有一个人,我想让她继续留在搜查一课,……所以,我想先处理好她的事。”藤也忙解释道。
“是女人吧。”水户打趣他。
藤也尴尬的点点头,松崎笑笑:“行,不急,不急。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不过是哪个女人这么有魅力,让我们藤也为了她放慢计划啊!”
藤也听了这话更加难堪,神原从他的表情猜出了他的心思:“是毛利兰吧?听说是你大学学妹。呵,你和工藤新一还真是天生的敌人啊。不过有传闻说什么他们分手了——你们看,只有E队,一天到晚制造些绯闻,不干正事!”
“伯父,小兰她是好人,是个好女人。”藤也情不自禁说了这么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只要你不会为了她心软放过E队就好……”话说到一半,神原忽然看着窗外,“哎,那不就是毛利兰吗?”
大家扭过头去,透过玻璃窗,看到兰牵着园子在街上跑着,一转弯,不见了人影。
藤也嘴角扯起一道漂亮的弧线:这个女人,失恋了还这么有活力!不过她在大街上那么慌慌张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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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这天下午,E队的人除小兰外全都聚在灰原哀病房里,她昨晚又腹痛了一次,不过第二天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大家都知道她得了“胃息肉”,先是安慰她,然后又搬出各种各样的道理劝她动手术。但一到这个话题,小哀就不再说话,冷着脸把头转向窗那边——这样几次,就没人好再说了。
一时富坚翼为和洛川释郎说起在警署餐厅听到的关于以神原司为首的长官们反对E队的事。哀这才参与,聊了几句。然后坐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花井栀子拿起包:“我也要去。”
栀子一路跟在小哀身后,见她面无表情的走进洗手间,又把单间厕所的门很干脆的关上——好像栀子没跟来一样。她忍不住说道:“就算你不喜欢听,我也要说。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为什么?”
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我们今天来看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劝你动手术。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栀子觉得好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一样。
“其实最烦恼的人是工藤部长——他很心疼你。”
门里幽幽的传来声音:“不是心疼。”
栀子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他心疼的人,不是我。就算我得了再重的病,就算我快病死了,他也不会心疼我。我们之间的事,你不懂。你不要管。”
“我懂。”栀子的语调忽然沉了下去,“工藤部长和兰分手了,你知道吗?我真的懂,我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灰原哀的声音暗透着急切,很快却又掩盖了下来,“我知道他们分手了。可是这关我什么事?”
“不然你认为他们是为什么分手?”
“不是因为池泽藤也吗?……是吗?”
“这个……我不清楚。但我肯定的是,有你的原因。”
“我……吗?”
“有件事你不知道吧。你中四枪住院的那天,在你动手术的时候,工藤部长对小兰大发雷霆,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就在手术室门外——事实上,兰当时只说了句‘别担心’。”
“……”
“虽然事后他们还是很好,但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的女人当众那样对自己的女朋友,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
“……”
“就算不是喜欢,也证明那人在他心中很重要,你说是吗?”
“……”
“我也怀疑过是自己想多了。但最后他们的分手证明了我当初的怀疑。真的,他们分手我一点也不惊讶。”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卡擦一声,门被打开。小哀依然冷冷的走到洗手池边,清水哗哗地从龙头里流了出来。
“可是那天我们在餐厅——他们分手的事已经传遍整个警局了——听到有人议论,说部长为了你和小兰分手。他的脸色马上大变,一瞬间大变。你看不到他当时的表情。”
流水声依旧哗啦啦的,没有停下。
“那是被人说破心事的表情,还有对小兰愧疚的痛苦的表情。”哀不明白为什么栀子能用这么绝对的语气来说些话。她关上水龙头,手有些颤抖。
栀子还在那里说:“所以我更加证实自己的想法——小哀,其实你很幸福。虽然以前很辛苦,但现在至少有一个愿意为你付出这么多的男人。你的努力是有希望的。”
你的努力是有希望的!
你的努力是有希望的!
你的努力是有希望的!
“我们回去吧。”小哀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微笑,“谢谢你了。你也会有那样一天的。”
栀子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羞涩的笑笑——她是E队三位女警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不过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平日大家开玩笑总说她是嫁不出去的。她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谁都看得出她也很烦恼。
两人回到病房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便走了。新一把他们送到住院部楼下,又走回来——他得照顾她的晚餐,等她入睡后才能离开。今天一天新一都很累,队友们来了,也没劝得了哀动手术。这样拖下去只会让病情越来越糟糕。怎么办呢,要打电话给博士,让他来劝她吗?
这样想着,他推开哀的病房门。看见她坐在病床上,看着他。
“工藤,我同意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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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小兰回到公寓,连手上的大包小包都没放下,象是虚脱一样到在沙发上。几分钟之后,园子才气喘吁吁的进来,几乎是用身子压着把门关上,踉踉跄跄的也跌坐在沙发上:“你见鬼了……呼,呼……跑,那么快……”
“没事……”兰也有气无力的答道。虽然她是女子组全国空手道冠军,又加入警队两年,但这样一路提着大包小包的跑遍大街小巷又上十一楼,只累成这样也算不错了,“可恶……怎么今天,电梯坏了啊……园子你没事吧,你的肚子……”
“没事。不过再过几个月就不能陪你这样疯了,”园子坐直了身子,又拍拍小兰,示意她坐起来:“喂,你今天搞什么啊!”
兰有些不好意思:“啊……哈……”
“是因为你的池泽学长吧~”园子斜着眼睛看她。
“园子!”兰从沙发上跳起来——被她发现了!
“我看见了——本来想进去打个招呼的。”兰和园子下午从超市里出来,一眼就看见池泽藤也坐在隔壁茶厅里喝下午茶,正好藤也的目光往这边扫过来,“谁知道你反应那么大。”
“我就是不想这样所以才……啊!”兰赶紧捂住嘴,说漏了。
“承认了吧,”园子得意的说道,“他对你有意思,你害羞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他喜欢我!”
“我看出来的——上次去烧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要否认了。你那点心思不让我知道还去告诉谁啊。”
“园子你真是的……”兰抱怨着坐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向你表白了?”
“那……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被我打断了。”
“那肯定是。你这种爱情白痴,不到别人表白的那一刻是不会知道别人的用心的,既然知道了,就肯定是他表白了。”
兰推了她一把:“你什么时候也玩起推理了!”
“原来你跑那么快,是为了躲一段爱情上身啊!”
“不是你那样说的。他是我大学学长,又是上司,怎么可能躲得掉呢。可是我发现他也许……喜欢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兰的表情正经了起来,“虽然我们并不生疏,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对我和新一之间的一切都那么清楚,从来没有谁告诉他,他就那样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他参与进来了。好像冥冥之中这一切都和他有关联,甚至是,甚至是被他操控一样……”
“兰,你是个警察,不可以用直觉下判断。”
“他来的第一天就碰上我的失约还引起新一的误会;本该我和新一在一起的时候,是他开车载我;是他撞破我和新一在办公室里……对,那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他吻我,”兰的脸上浮现一丝哀伤,她是个依赖直觉的人,可是有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那么准,“新一为了让你散心提出的庆功宴,最后他成了东家;就是那一天,他带着我去医院,看见新一和小哀在一起;又是因为他,我知道了新一提出分手的真正原因。最重要的几个环节,他都参与了……”
“新一,新一……兰,你为自己找这么多理由,其实都是因为新一吧?”
“新一!”兰像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一样,“新一……笨蛋……”
“兰,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说要一起进教堂,一起成为新娘。可是想不到我们两个没能一起嫁出去,反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分手了。”园子苦笑一声,“这是宿命吧。只是你和新一……你们两个笨蛋比我们都善良……我和阿真,我无法怪他。因为我也选择了爸爸,放弃了他……我们是互相放手……而你和新一,你们,太善良了……”
“善良吗?是愚蠢吧。有时候我会想,如果现在我和新一之中有一个人也得了绝症,或者两个人都得了绝症,我们还会不会这么做?”
“会。你们会。还是会放下你们的爱情甚至生命去救灰原哀。”
“为什么?”为什么园子回答得那么肯定。
“这么说吧,如果现在我和新一同时落水,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救你。”
“没错,但其实这证明我在你心里不如新一。”
“园子!”兰大喊了起来,“胡说什么!这不能相比的!”
“那好,如果是灰原哀和新一呢?他们落水,你救谁?”
“灰原……”兰说到一半被自己吓倒了,又不救新一吗?难道她真的要放弃新一吗?
“新一也和你一样。对于你们这类人来说,活下去的希望和快乐的机会,你们会先给别人。越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你们越是会救他们,甚至牺牲自己的至爱。因为在你们看来,至爱是和你们一体的——这个大概就是危急关头先人后己的程度扩大化吧。”
“不,我是自私的。”不知道为什么,园子越这样说,兰越是觉得痛,“在我心里,我只希望,我只希望……”
“这个世界上谁又不自私呢?我想新一心里也和你一样,只希望你快乐,你过的好。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最后,你们还是那样做了不是吗?你们……真的很有默契,很配呢……”
兰抬头看着天花板,努力把眼睛睁大,因为她觉得有些湿了。“哎,园子,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啊——”兰突然转过脸很认真的问她。
“从电视剧里看到的啊!他们那些男女主角都是这样的。”
“天啦!”兰一下泄气了,“我本来还好惊讶呢,你能不能什么时候不让我失望啊!”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忽然园子停下,一本正经的对兰说道:“兰,以后我们都这么快乐,这么开心好吗?”
“嗯,好的。从明天开始。明天我要上班了,我会快快乐乐的走进警视厅。”
“我也会快快乐乐的生下宝宝,把她带大。”
“我会和新一成为朋友。从明天开始,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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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兰真像头天晚上对园子说的那样,准时高高兴兴的走进E队的办公大厅:“我回来了!”
“小兰!”花井栀子跑过来抓起小兰的手,“好想你啊!”
“是啊,你可好了。休息一个星期,真羡慕啊!”大家纷纷应道。
“行了行了,你们不准偷懒啊,”看到这些可爱的战友们,兰是真的快乐,“不然我会跟上级打小报告的。”
“你说工藤部长吗?他今天请假了,你告不到。小哀今天动手术呢……”栀子一时叽哩呱啦的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啊!对不起,小兰!”
“哎呀,我没事了。每天还要在一起工作,要是我那么介意还得了,”很好,她的心不那么痛了——或者说她已经习惯去适应那种痛了,“更何况我说的上级又不是他——我去一趟池泽学长的办公室。”她得去销假。
“女人还真是善变的动物啊!这么快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洛川释郎半开玩笑办认真地替新一不平。
“那你以后好好管住你的女人吧。”兰飞快的回了他一句,转身向池泽藤也办公室走去。
“他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女人呢!”
“你还不一样,‘单身千金’!”
背后传来一阵嬉闹声。
池泽藤也看到精神亦亦的小兰也很高兴:“欢迎我的毛利学妹归来。”这个女人看起来没有伤得那么深,不过……“你真的没事了么?”
“谢谢学长,”兰腼腆的笑着,“我一点事也没有。”
“不可以骗我啊,小兰。实在不行的话,不要勉强自己,我帮你调个队好吗?”藤也第二次向她提出调队。
“你看我今天的样子象是有事吗?”兰很熟练的转移话题,“听说新一今天请假,小哀动手术吗?为什么我们队的人都知道了?”一开始不是说要保密的吗?
“不止你们队,整个搜查一课差不多都知道小哀得了‘胃息肉’。所以穆被升上巡查长了。我本来想升你的——”他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可是工藤执意要升穆,我也没办法。”
“哦,是吗?”新一果然是公私分明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对她还有没有“私”的一面。兰闭了闭眼睛,不去想这些杂念,“我的确比不上穆。”
“我可不这样觉得。不如这样吧,我把你调到B队去,你知道,B队是搜查一课最好、最有发展前途的一队……”
“呵呵,”兰笑了起来,“学长你眼中的毛利兰什么时候对升职这么感兴趣了?”
“呃……呵呵……”兰的话让藤也觉得她可能以为他是个世俗的人,可是,她不懂,他也无法告诉她,E队会被解散了——他想留下她啊,“升职也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你不想呢。只要你肯去B队,以你的能力肯定可以当上巡查长,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压在穆之下。”所以他当时才同意新一升穆为巡查长——反正E队是要被赶出搜查一课的。
今天学长好奇怪啊,为什么一直让她调队呢。难道她表现得不够快乐,不够自然吗?藤也说的“只要你肯去B队”让兰觉得有些唐突,也许想多了吧。她笑道:“我在E队都无法升上巡查长,更何况去‘搜查一课最好的B队’,又怎么可能升职呢?多谢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是兰……”
“我爱我们队,我爱E队。”兰打断还欲劝说她的藤也,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对它有很深的感情,不愿意离开。”兰第二次拒绝调队。
很深的感情?是因为新一吗?藤也像触电一样被震撼住了。新一对她这么重要吗?分手了她还要坚持留在E队,天天面对那个带给她伤害的男人?到底是种什么“很深的感情”,藤也无法理解。不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显然小兰这句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再说下去,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藤也笑笑,转移了话题。
另一边在米花医院,灰原哀躺在手术车上,被缓缓的推出病房,往手术室送去。她心情有些怪异,也许是害怕,也许是紧张,但那不是因为手术,而是想起以前在组织做实验的时候,也像医生给病人开膛破肚一样毫不留情的切开那些小白鼠的身体——她现在也和那些被拿来做实验的动物一个模样,只是这被人类冠上了好听的名字——治病。
治病?她看了一眼跟在手术车旁的工藤新一。她从组织逃出来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替她“治病”。十几年非人的生活,姐姐的仇恨,组织的迫害——他曾经一点一点带他远离这些阴影。这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啊!治病,治病?他现在还能治好她的病吗?
你的努力是有希望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伸出了手:“工藤——新一!新一,新一!我可以叫你新一吗?新一!”
新一心中一颤,从小哀答应动手术开始,他就知道她心中燃起了希望。他忙握住她的手,声音发抖的说道:“可以!可以!叫我新一吧,小哀!哀,我可以叫你小哀吗?哀!”
她笑了。是真正的明显的笑了。听到他的声音叫她“小哀”了。
手术车越来越快,新一跟着跑了起来,一转弯,她被推进了手术室。他停下脚步,看着手术室的门渐渐关上。
“新一!”
“小哀!”
(未完待续)
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哀的真相梦醒时分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http://top.qq14.com/qq14/253.w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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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不知道在手术室外坐立难安地等了多久,新一一直盯着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老天,保佑啊!希望她损失一个胃,可以保住一条命——她受的折磨太多了。她不是个坚强的人,要多给些幸福啊!
新一一直在心中祈祷着,也不记得多少遍之后,指示灯暗了下来。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先走出来的是主治医生。他满头大汗,脸色也疲惫,不过隐约透着一丝笑意:“恭喜你,工藤先生。这次手术非常成功。我们切除了患者三分之二的胃,现在看起来,癌细胞被全部切除。”
“太好了!”新一松了一口气。
随即手术车被推出来,哀仍然昏迷不醒——麻药药性还没过。
“她……”
“放心吧,她没事。”
“那谢谢医生了。”他随手术车一起回到病房。
“她醒了之后会很疼,所以到时候你要马上通知我们,我们会给她注射镇痛剂;她这几天都不能乱动,要保护好伤口;关于饮食方面……”护士在病房外告诉新一要如何照顾刚刚做了切除手术的小哀。新一拿出笔记下有些必要的东西。
“谢谢你了护士小姐。”
“不用客气,先生。”护士礼貌的笑道:“有您这样用心的照顾,您女朋友一定会尽快康复的。”
女朋友?他笑笑。
几个小时后,小哀醒了。强烈的痛楚立即席卷了她,虽然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手术了,但那种痛苦还是让她觉得像在世纪末一样。她脸上毫无血色,冷汗一直很明显的往外冒,死死的掐着新一的手,虚弱的呻吟:“新一,新一……”
新一忙叫来医生,给她注射了强效的镇痛剂。她似乎才好了一点。然后整整一天,小哀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只是她的手一直没松开的抓着新一,新一就这样陪着她。
最后,小哀折腾了一天,新一也折腾了一天。直到夜色降临,她又睡去。新一才把她交给护士,离开了医院。
也许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心里想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队其他人却又闲了一天——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案子了,他们把过去的文件翻出来整理了一遍——怎么别的队就那么忙呢?
下午五点多钟,兰便下班了。刚回到公寓打开门,看见茶几、沙发、地上堆着好多大包小包的东西。园子一身睡衣正在收拾它们。
“你可好——不用上班,又跑出去收购了,”兰走过来帮园子,“怎么又买这么多这些……这是些什么东西啊!你准备过年啊!”兰惊讶的翻着那些吃的用的,她无法想象园子一个人把它们提回来的情景,“快乐的过日子也不是这么过法的吧。”
园子白了小兰一眼:“你有完没完啊,快帮忙收拾吧——这是阿真买来给我们的。”
“京极真?”兰更加惊讶,“他来过?”
“是啊。”园子像个没事人一样,不抬头,不看兰,手上一刻也没停,“他们东京空手道协会要去国外搞什么交流活动,好像要去十几个国家……什么的,总之就是很久不在东京,”园子对这些事情一向不清楚,反正兰也能听出个大概,“他说很久不能来看我,就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帮我交了三个月房租。”
“油、盐、牛奶、洗衣粉……早知道我们昨天就不上街了,”兰也忙着收拾起来,不快点的话,晚上就不用睡觉了,“你们……还好吗?”
“呵呵,挺好的。像老朋友一样。你和新一呢?”今天也是兰快乐出击的第一天啊。
“他不在呢。今天小哀动手术,他请了一天的假。也不知道手术怎么样了。”
“手术动得怎么样对你们有影响吗?”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园子真是的——不说这个了。”园子说的是真话,不管成功与否,她和新一朋友的关系不会再变了。
“那好。那么池泽藤也呢?你没有尴尬的脸红吧?”
“没有啊,为什么脸红……啊!园子你这个死女人!你坏死了!”兰反应过来,和园子嘻嘻哈哈打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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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第二天新一上班之前先去了趟医院,小哀还没睡醒。护士告诉他她的状况非常好,他才放心的离开。
一看时间,迟到了三四分钟。新一四处瞄了一眼,没看见池泽藤也的身影——很好,被他发现少不了一顿骂。新一溜进E队办公大厅,一回头看见了正冲着他偷笑的小兰,恍如隔世。他愣住了,一动不动:“兰!”
小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发现的忧伤,随即便被更加灿烂的笑靥淹没:“放心吧,没有被逮到。”
新一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毛利警官,进来一下。”
看来还没恢复的人是他吧。兰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兰,你为什么突然请假?”兰向藤也请假后就直接回去了,还是新一问了藤也才知道的,“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在生我的气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兰打起笑脸,“我只是想休息一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对了,听说昨天小哀动手术,她还好吗?”
“嗯,很好。谢谢你。”他不是一直希望兰快乐吗?为什么真正看到她这么坦然的面对他,问起哀,他却觉得浑身难受。他竟然不如她吗?
不行,不可以在这样下去,新一提醒自己。他了解兰,她一定是费了好大的力才可以装出这样一副不受伤的样子。如果他反而无法释怀,她的坚强肯定会崩溃的。
新一也打起精神:“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去看她吧。”
他替小哀谢谢她?兰在心中苦笑一下,本来就该这样啊……“好啊。”
两人东扯西扯的聊了园子、工藤夫妇、平次等人的近况。兰又问道有什么工作让她做——她昨天几乎在办公桌前呆坐了一天。
“哪有事可做,”这也是件让新一烦心的事,“他们把上个世纪的旧案子都翻出来整理完了。现在上班跟放假没什么两样。”
“为什么这样?我听说C队连接了两个案子。”
“那就要去问池泽藤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呵呵,新一不要想多了,”看起来新一对藤也非常不满,兰好心安慰她,“虽然他负责工作调配的事,但也是要按规矩来的。”
“兰,你太小看他了。不违反规矩,他一样可以钻空子整我们的。”
“学长他不会整我们的,他不是那种人。”
“难道你认为我会胡说八道恶意中伤他人吗?”新一闷闷不乐。
“新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而已。事实上学长心里很看好我们队的……”兰想起藤也曾对她说过他是因为看好E队所以才严格要求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话告诉新一。
“什么!”好,即使兰不相信藤也有心整E队那也罢,可她竟然说藤也心里很看好E队——这也太离谱了吧。新一心里登时火冒三丈,池泽藤也还真行啊!
“其实他上次没有把任务分给你们,也是因为当时你不在啊。不能完全怪他的。”这件事兰已经听说了。好不容易上次的烧烤让藤也和E队走近了些,谁知这么一来又闹得不愉快了,“不过学长的确是无法理解你当时的心情,不如我去跟他说说,也许有用。”
这是什么意思?要小兰帮他去求池泽那个家伙吗?新一冷冷的回绝:“不用了,我不会去求他的。”
“没关系,我是他学妹,由我去说……”兰一心只想化解这件事。
藤也似乎对兰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喜欢她,就不会逆着她的意思。想到这里,兰的话引起了新一无名的怒火。“我知道你是他学妹,你说的话他肯定会听,你不用老在我面前提醒!”既然如此,他才不想让小兰介入呢,“可是我不要你多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E队不会向他低头的!你不准去找他!听到了没?”新一忽然打住,他真正所想的其实是不要兰去找藤也啊!
“我……”兰被新一吓住了,她说错什么了,惹他气成这样?
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新一忙更正,可是语气却更酸了:“当然,你想找他干什么我管不着。可是我的事不要你插手!”
“我要找他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E队。”他竟然说不要她插手?“你这个样子算什么!”
“可是我们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去求他?做错的人是他!”
“这只是误会,没有谁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和解呢。
“你当然维护他了!”新一的话酸到人牙齿都可以掉光了,也只有兰这个感情迟钝的人才听不出来。
“你真是不可理喻!”兰也生气了,“算我多事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我懒得管你!”有没有搞错,做情人要吵架,当“朋友”也要吵架!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兰!”新一冲着兰离去的背影大喊一声,他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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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妈妈!妈妈,你不要睡啊!你醒醒啊!我是藤也,妈妈!醒醒!”
“小弟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妈妈!你看看我啊!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藤也啊!妈妈!”
……
“小弟弟……呵呵,很伤心吧……”
“……”
“呵呵,小弟弟。你知道吗,给你妈妈动手术的医生,就是那边那个……”
“……”
“他不是真正的医生,他是靠关系进这家大医院的。”
“……”
“因为他今天迟到了,耽误了你妈妈的手术时间,你妈妈才会死。不然你妈妈本来是可以救活的。”
“……”
“他经常迟到,经常违反医院的规矩——他经常害死人,你妈妈只是其中之一。”
……
“妈妈!”藤也从床上坐起来,额前的刘海全都汗湿了,紧贴着他英俊清冷的脸庞。环视四周,冰冷的墙壁,月光从窗口在整个屋子弥漫开来,彻骨的寒冷。又做噩梦了吗?
他掀开被子下床来,反正被子也是冷的。披件大衣,泡杯茶暖暖手。抽屉里有个上锁的铁盒,在月光下,他打开它。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容颜憔悴的女人如菊花绽放般的笑靥。“妈妈……”
这个女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好,无私的对他好的人。可是在他读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因车祸抢治无效,永远离开了他。“妈妈……”
她是他的养母,在他十一岁读国小五年级的时候把他从孤儿院接了出来,短短三年时间,他又被送回了孤儿院。
藤也不会忘记她说过的话:“你是个男人,永远不可以在别人面前掉眼泪。不管你多么痛苦,多么绝望。你的眼泪只能让你最爱的女人看见。因为只有她,会像我一样帮你擦去。”
所以他锁起他的往事,那些伴随着无数伤痕的往事,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显出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有时候会有人觉得他过于霸道,但他无所谓,他从来不掩饰自己想取胜的野心。
只有她,藤也大学时的学妹毛利兰,在他大四那个樱花乘着风从身边飞过的下午,对他说:“学长,你不开心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很多心事,一些……忧郁的心事?我总觉得你……有些冷呢……”
时间仿佛凝固,被她发现了!只有她,只有她察觉到藤也来自过去的伤痛,那些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伤痛。他愣愣的看着她。
“啊……不好意思,是我无礼了。”这个叫兰的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来表示她的歉意。阳光,好温暖的阳光。妈妈死后,他第一次感到温暖。
那一瞬间,他的双肩微微抖动了一下,虽然伴随着的有疼痛。他知道这个女孩走进了他心里,要成为替他擦去眼泪的那个人。
他知道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不过那没关系。上天给他的一生所要经历的艰苦,他在童年时已经受完了——剩下的只会有幸福。所以他相信他不会再输。在长崎工作四年后他毅然调回东京——他要来找她。上天果然眷顾他,当年的学妹竟然是他的下属。虽然,虽然她是E队的人,而且那个青梅竹马还在她身边……
E队,嗯,E队。兰不愿意离开的E队……
“他不是真正的医生,他是靠关系进这家大医院的。因为他今天迟到了,耽误了你妈妈的手术时间,你妈妈才会死。不然你妈妈本来是可以救活的。他经常迟到,经常违反医院的规矩——他经常害死人,你妈妈只是其中之一。”
“他们E队是没有经过正式训练、考核,而直接由上头弄进来的。他们根本不懂得怎么当警察,留他们在搜查一课只会害人……藤也,神原伯父还记得你是个正直的人,一向痛恨这种不正规的勾当。大学当足球社长时你做事就一直很有原则。你没变吧?”
没有!他一点也没变。大学时为了坚持足球社的规矩他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甚至是学长和老师,那时好友的父亲神原司是知道这些事的。
藤也一点也没变,他是不会动摇的!E队,他一定会解散E队!把E队从搜查一课赶出去,就像把那个青梅竹马从兰身边赶走一样!
藤也从思绪中抬起头来——手中的茶冷了,天也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他刚走进警视厅,看见小兰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他。心跳有些异样,他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
“怎么?有事吗?”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进来。”
“学长,嗯……我有件事想问你……”
“坐啊。”他不喜欢兰对他太有礼貌了,“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学长。我是来……我想问关于我们队……”虽然新一不准她来找藤也,不过她向来都不是个听上司话的好部下——当然,这个上司仅限于新一。
“哦。”藤也料想到了,“是工藤要你来的吗?”
“不是不是的!”兰极力否认,“他不知道呢,事实上……我还要麻烦学长替我保密。”事实上新一是非常反对的,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这样啊……”藤也话没说完,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池泽警官在吗?”
“是新一!”小兰惊呼,“糟了,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站起来准备跑出去——笨蛋,这不是正好撞见他吗!出不去了,兰又跑回来,往哪儿躲呢?门后?桌子底下?
藤也看着在他办公室里乱窜的小兰,感到莫名其妙又觉得她傻得可爱。他忍住笑,指了指左边,兰立刻意识到,躲在书柜后面去了。还不忘伸出头朝藤也吐吐舌头,以示感谢。
“进来。”藤也这才朝门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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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这么久才应答,新一原本以为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可是进来却只看见藤也坐在办公桌前。呵呵,想太多了吧。
“坐。”藤也用目光示意。
这椅子有点温度?小兰在书柜后面摒住呼吸,恨不得连心跳都停止就好。只听见新一说道:“打扰了,池泽警官。今天我是为我们队的事情来的。”
又是为了E队来谈判的?藤也不经意地一笑。
他笑什么?新一心里很不爽呢。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违反当初说的绝不向藤也低头。都怪小兰,好端端的为这件事和他吵一架,害他这一个星期都没睡好。
“是吗?你想怎样?”
是你想怎样吧,新一嘀咕了一句。“我是来认错的。这是我写的检查。”新一拿出一份检讨书,“是我上次擅自外出不遵守警队规章,造成E队无法工作,也给搜查一课带来不利的影响。希望警部可以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新一写检查了?!他不是说绝不向藤也低头吗?实在太超乎兰的预料,一不小心踢了书柜一脚。“完了!”
藤也和新一的目光同时望向书柜。“谁在那里?”这里果然有人,还躲起来了。
兰自知藏不了,从书柜后面走了出来:“新……一……”
“兰!”她怎么会在这里?新一看看红着脸的小兰,又看看明明想笑却强忍着笑的藤也,什么都明白了。真是见鬼!
兰和新一顿时都觉得尴尬,藤也却很轻松的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我就一次跟你们把话摊开讲好了,省得你们——呵呵,这个来问我,那个来求我……”
兰把头埋得不能再低了,新一却直视着藤也,他要玩什么花样?
藤也拿起新一放在桌上的检查书:“工藤和E队的缺勤纪录我不会再改了,不过,检讨书我收下。这半个多月之所以没工作给你们,那只是分配问题。A-B-C-D-E,我一贯是按这个顺序。只是人家动作比你们快,有新案子的时候,前面的工作都结束了。你们也知道E队的实力和其他队相比是最差的,把案子给他们做当然更能提高搜查一课的效率。”
“是吗?”新一根本不信他。
“其实这很简单,如果你们的破案能力有进步,工作自然也会多起来,这没什么好说的。”
“不好意思学长,是我们误会你了。我们以为你……”兰觉得很愧疚。
“你们以为我因为上次工藤缺勤,所以用不分配工作的方式惩罚E队,是吗?”藤也越是看到兰不好意思,越是想逗她,“想不到在学妹心中我这个学长这么失败啊!”
“不是……”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没关系,她被新一打断了。
“既然池泽警部这样说的话,那最好了。”他才不想听到藤也和兰之间暧昧的话语,虽然兰并不认为那有什么,“相信我们队很快就会有任务了,对吧,池泽警官?”
“呵呵。”藤也眯着眼睛看着新一,想将他的军吗?没错,如果再不分配任务,藤也无法向他这个学妹交待。不过他也没那么容易给新一牵着鼻子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那太好了!”兰喜上眉梢,终于解决了,“那我就不打扰学长了。新一,你走吗?”她回头叫新一。
“等一下,”藤也忙叫住她,“这个星期六晚上搜查一课有个舞会,呵呵,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是B队的人说什么庆祝我上任。其实我上任已经这么久了,本来说没必要,可是他们太热情了,我推辞不了。你们也来吧。”
“我们……”新一抢在兰之前发言。
“工藤警官又有事要忙吗?”藤也迅速的打断他的话,“这个舞会整个搜查一课的人都会参加,唯独缺了E队,工藤警官不会介意吗?哦,当然,你要去陪灰原警官吧,那我就不勉强了。”
池泽这个混蛋!他当着兰的面故意这样说!新一忙看了兰一眼,可是她把目光移到别处去了。
“不是,池泽警官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们E队每一个人都会准时到的。”新一狠狠的瞪着藤也。
新一从藤也的办公室带上门出来,看见兰站在走道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觉一痴:“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说不准我求学长,自己却跑来找他!还写了检查书!”
“你还不是没听我的话!”新一脸一热,怕兰看出他的窘相,“不过,算了。”
“呵呵,”兰开心的笑了起来,凑近道,“其实新一你,还是很为E队着想的是吗?甚至可以违背自己说过的话,向学长低头——我一点也不觉的新一丢脸,反而见你为了E队这样做,很佩服你呢。”
新一提醒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是不听话,反而挨得更近了:“那你不生气了吗?”他向藤也低头是为了E队没错,不过那最多占百分之四十的原因,更多的原因其实是她才对。
“哼,那天很生气的人明明是你呢!”兰调皮的说着,忽然停住脚步,“新一……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好吗……”她伸出手:“我们以后好好相处,握个手吧。”
新一低头看着她的手:“很好……以后,好好相处……”心中泛起一阵酸痛。
他毫不犹豫的打掉兰伸到他面前的手:“不要这么幼稚!”说完大步离开,留下兰一个人站在过道里看着他的背影发愣,他为什么不愿意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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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动了手术半个多月,哀已经恢复了很多。可以开始进食,不过只能吃一些流质的易消化的食物。她已经能下床了,虽然还不能行动自如。只是医院生活很无聊,除了周末,新一每天也只有晚餐时间能去看她,带些不同口味的粥和解闷的报纸杂志给她。
兰的生活却渐渐有些辛苦。园子的肚子明显了起来,慢慢的开始有点行动不便。不过她还能照顾自己,只是不能陪兰参加今天晚上搜查一课的舞会了。
兰现身舞会的时候,受到了人们的频频注视,特别是新一和藤也。她到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也没什么不自在。她着一袭白色的冬季礼服,只是吊带低胸的款式让她觉得有些冷——园子也真是的,硬把兰当成她的模特给她化妆打扮,还自诩“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化妆师”。
兰想到这里,不觉发笑。藤也已走到她面前:“毛利警官,可否给我这个主人面子,做我今晚的舞伴?”
“好啊。”兰欣然答应,本来这个舞会就是为了庆祝藤也上任的,“这是我的荣幸。”
E队的人果真都到了,不过他们根本无法和其他人融在一起。虽然并没有明显的排斥,但都没人过来讲话或者邀请他们跳舞。偶尔有“不了解情况”的家属来打招呼,很快也被带他们来的警官叫了回去。
E队顿时感到了在搜查一课的孤立,除了兰是个例外。她成了整个舞会的“公主”,当然“王子”是池泽藤也。两人一曲接一曲的起舞,其他人叫好声不断。看着藤也揽着兰的纤腰,两人的身体合着音乐同一节奏的摆动,藤也还时不时的低头贴着兰的脸在她耳边细语,逗得兰不住的发笑,新一眼都要红了。连小兰飞扬着的裙摆都让他觉得晃得发晕。
可是这能怪谁呢。兰要当谁的舞伴已经不关他的事了,他现在也没资格去管她再和哪个男人亲近。那天兰不是要和他握手,说做朋友,好好相处吗。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放不开,连握个手,说句违心的话都做不到。兰当时一定觉得很奇怪吧,虽然事后她没有再提。但她是不会明白他的心情的,那个笨女人,新一苦笑一下。
舞会开始这么久,新一还没和兰说上话的。兰根本没来得及和E队任何人打一下招呼就被藤也拖去了。
E队一直呆在吧台——他们唯一的活动场所。新一闷闷不乐的喝着酒。他背朝着舞池,不再去看小兰他们。
但是这也不能如愿。舞池那边传来一阵阵的哄闹声,引得新一不禁回头。只见主持人走到话筒前说道:“各位来宾,现在我们玩一个小游戏好不好?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Chocolate Kiss!……好了,够了。安静,安静……我来宣布游戏规则。现在呢,我们给现场男士一人发一根巧克力棒,请你们咬住一端,并邀请现场任何一位女士——当然已婚的男女不可以喔,除了夫妻,是情侣的也不要分开——剩下的单身男士,最好是请你们心仪的女士咬住另一端,然后两人分别从两头开始吃掉……哈哈,安静,安静一下……相信大家都知道要怎么做了,最后呢就成了我们的Chocolate Kiss!”
现场一阵哄闹,不断有人起哄,有人吹口哨。新一远远的看着他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如这样吧,我们这个舞会是为庆祝池泽警官上任举办的,这个带头人非池泽警官莫属了。嗯,那么女主角就是毛利兰毛利警官,大家说好不好?”
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新一脑中嗡地一响,顿时不知所措。
小兰更是不知所措,她只是藤也的舞伴而已,这个也要配合吗?“学长,我,我……”她的声音不小,可是根本不可能大过在场的起哄声。
藤也在一旁笑着被人推来推去,嘴里不住的说着:“不好吧,不要不要了……”但那些好事者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被推到小兰面前,连巧克力棒也递了过来。藤也实在推不过,拿了一根在手。这才发现小兰一直愣愣的看着他,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唉,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看毛利学妹似乎不太喜欢呢。我这个当学长的可不想欺负人家。”
这个混账!藤也这样说看起来是为兰开脱,事实上只会让别人更加不放过她!新一在心里骂道。
果然又响起更大的一阵起哄声,不断的喊着:“池泽警官!毛利警官!池泽警官!毛利警官!……”吵到新一耳朵都要聋了。
主持人也多事的问兰:“毛利警官,请问你现在是单身吗?”
“我……是……”兰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
“既然这样就没关系了,池泽警官,据我所知你也还没女朋友吧?”主持人回头看着池泽藤也。
藤也笑道:“好好好,服了你们了。”然后伸手揽过兰的腰抱她在怀里,把巧克力棒递到她嘴边,如晨雾般轻柔的声音呢喃道:“来,咬住……”
兰看着他的眼睛,那种与以往看她时决不一样的眼神,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样——那种东西,她以前在新一眼中也看到过。新一,新一……在哪里……
她没有去咬巧克力棒,转过脸去搜寻新一的身影。新一,新一!新一在人群外孤单的站着,正看着他们。
新一简直看不下去了,他在考虑要不要赶快离开,否则会忍不住上前给池泽藤也一拳的。可是他忽然看见小兰转头,她在找他!他捉到了她穿过人群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新一双眼眨都不眨地和小兰对视着。兰的眼神……求救?
那是求救的眼神?!
没错,兰在向新一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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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兰,咬住它……”藤也把兰抱得更紧了些,兰回过脸看着他,已经慌了。
“毛利警官,”一个生硬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家回头看去,只见工藤新一穿过人群向兰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找你的电话。”
兰急急的推开藤也:“不好意思学长,我得接电话……”跑到新一身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电话,“喂……园子啊,不舒服?……你没事吧……好,我就回来……小心点,等我。”
“学长,我……得回去了……”兰把手机还给新一,对藤也说道。
“哦,是铃木小姐打来的吗?她什么事让小兰你非回去不可?”藤也看出了他们在演戏,神情关怀的笑道,“难得大家尽兴,你不多玩一会儿吗?”
“我……”小兰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兰不忍心当着搜查一课所有人的面拒绝藤也而独自离去,藤也这一棋还下得真妙。可是新一不管那么多,他牵起兰的手一句话也没有就往外走,跟他罗嗦什么!
藤也冷眼看着新一把小兰带走的背影,转过身笑笑:“那算了,女主角退场,我也解放了。大家各玩各的吧。”这才作罢。
“上车!”新一替兰打开车门,几乎是把她塞进去,然后走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硬梆梆得说道,“我送你回家。”
小兰安全带还没系好,新一猛地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在兰的印象中,除了追犯人,他还没这么快的开过车呢。
气氛不太好。
“唔,那个会不会不太好……”兰首先说话打破沉默,“我们这样走掉,好像不太给学长面子啊……”
身边是一片死寂,兰转过头看着新一,他的脸都到零下一度了。
“唉,他们怎么会玩这种游戏啊……竟然当着全搜查一课的面……真是丢脸死了!”兰希望新一接话,她不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
新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路两旁的建筑物飞一般的往后移。
“新一啊,你也挺聪明的,想到用这种方式把我带出来。”她干脆直接对他说话。
可是新一还是给她吃了一个闭门羹。
兰有点火了,干什么!差点和池泽藤也接吻的人是她诶!她吓得要命难道他不该救她出来吗?
压了压怒气,再次笑着对新一说:“不过我也挺聪明的,知道说园子不舒服,你说是不是?”
新一竟然把脸转向了窗外。
“喂!你什么意思吗?”兰终于忍不住了,“你干吗一直摆脸给我看啊!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多事了。”新一冷冷的说道,“我不该把你拉出来,破坏了你的游戏。”
“我才不想玩那个游戏……”
“那你不懂得拒绝吗?”新一也火了,冲兰大吼了起来,“别人要抱你要搂你,你就乖乖的站在那里让别人搂抱?!哪有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早知道你不想走,何必让我帮你出头?!”他回忆起小兰在藤也怀里的模样,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如果今晚他不在,大概兰就真的和藤也Chocolate Kiss了,说不定还有更严重的事发生。可是她不但不庆幸自己逃了出来,反而还担心藤也丢了面子,新一觉得自己车都要开不稳了。
但是兰不这么想,她以为新一不满自己向他求救,更加大声:“当时那么多人在嚷着,我一个人有什么办法,而且他毕竟是我学长,怎么好意思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有难,难道你不应该替我出头吗?”
新一气得想敲她。朋友?有没有搞错,她这个时候对他说朋友,还真搞笑诶!“那朋友也可以有看不惯的地方吧!”看来这句话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什么地方让你看不惯了?”
“我看不惯你这么冷的天气还穿这么露的衣服,简直是一副欢迎别人吃豆腐的样子!”新一大概是气糊涂了,才说了这句更离谱的话。
“工藤新一你说什么?”拜托!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说,“你说得我好像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在到处勾引男人诶!”
听起来是有些过分,“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兰满心委屈,都快哭出来了。
“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不管怎样也好,她就是不该穿这件衣服,新一半步也不让,“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看池泽藤也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很开心吗?!”事实上他也一样,只不过能抱着小兰翩翩起舞的人是池泽藤也,那个危险的家伙!新一觉得有必要对小兰点破藤也对她的“企图”。
“工藤新一你给我停车!”要不是在车上,她准会用空手道揍他一顿,“你竟然说我是随便的女人,还说我勾引男人!你给我停车!停车!”她伸出手去拉方向盘。
车子横冲直闯了几条街之后,好不容易在路边停下。新一掰开小兰的手:“不要命了!会出车祸的!”
兰打开车门走出去:“我不要你送了,省得我这个随便的女人会勾引你!”
“喂!”他伸手拉她,可惜车门已被她重重的关上。还是这个倔脾气,她疯了吗,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人在街上打车?真是不可理喻!新一越想越气,一脚踩上油门,懒得管她了!
“工藤新一你这个混蛋!我恨你!”听到后面传来兰的怒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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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你心情不好吗?”哀坐在病床上翻看手中的杂志,新一站在窗边把前几天送来的鲜花摆好。昨天晚上和兰那一架吵得挺凶的,气了一晚眼睛都黑成熊猫似的了。可是周末,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医院陪小哀。
“啊……没什么……”总不能把昨晚的事告诉哀吧。
“新一不要骗我啊……你,应该不会骗我吧,”小哀忽然没来由的问一句,“什么事都不会骗我吧,是吗?”
“嗯……”新一有些慌张,“当然了,我不会骗你的……”
可是哀却不那么高兴,脸色暗了下来。她把杂志合上,放在一边。
“怎么了?”新一走过来,她的神色不太对劲。
她左手抓住被子开始抽动,眼睛看着新一,眼神却有些涣散:“我……痛……”
新一绷紧了神经,几步走到床边:“你怎么了?胃痛吗?”
她艰难的点点头:“好痛……”然后再无力说话。新一扶起她的身子,衣服已经汗湿了,冰冷的。
他顿时心寒了起来,大事不妙了。
“新……”哀晕厥了过去。
“医生,小哀她到底怎么了?”新一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焦急的询问。
医生皱着眉摇摇头:“非常抱歉工藤先生。灰原哀小姐的病复发了。”
“什么?不可能吧。她才做了切除手术半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复发?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她现在状况怎么样了?”新一希望自己听错了。
“非常抱歉工藤先生,但是关于灰原哀小姐的病我们是跟你解释过的,癌细胞有可能长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上次的手术没有切除干净……”短短半个月的希望一瞬间破灭。
“我们非常遗憾。”
“她现在怎么样了?”哀刚才的模样实在够吓人,每次发病都要受这种折磨吗?
“我们给她注射了镇痛剂。不过由刚才的检查结果看起来,她的癌细胞极有可能已经转移到别的器官上。”
“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办?”
“二次手术或者使用抗癌剂。如果癌细胞已经转移,也不可能再做切除手术。但是使用抗癌剂的话,就无法瞒着病人了。”
“要告诉她吗?”新一有些犹豫,“要怎么开口呢?”
“不用麻烦你开口了。”一个冷冷的女声传过来。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哀站在门口看着他,眼神愤怒、绝望。
“你走。”哀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尽量平静而语气决绝的对新一说:“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
“哀,不要这样子,你听我说……”他想象过各种告诉她真相或者被她撞破真相的情景,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无法应付自如。
“你走——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她现在只想把他赶出病房。
“哀你不要这么任性!这是你自己的生命,如果你都不爱惜,别人还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的哀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毛利……”哀突然转过话题,“毛利她知道了么……我的病……”
“什么……”新一猜不透她的心思,“是……她,知道……”
“所以……你们分手……”哀尽力压抑的情绪澎湃起来,“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哀……”新一看到了她受伤的眼神。
“你骗我!”情绪终于爆发。
“对不起,哀……”她并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这次是真的无法承受了,新一满脸歉意,“我们没办法……”
“你骗我!你们骗我!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骗我!”她不断重复这句话,这么多年封闭心扉就是怕受伤害,为了他鼓起勇气而敞开,为什么换来这样惨烈的真相,“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因为医生说病人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时会对治疗起到帮助……”
哀好像没听见一样:“为什么骗我?!什么很心疼我,什么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全是假的!你们在可怜我,施舍我吗?什么我的努力是有希望的!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用来标榜自己很伟大吗?为什么骗我?骗我!假的,全是假的!”
“什……么……”新一不明白她所说的。
好像被电击中一样,哀的世界停住了——对她说那些话的人不是新一啊!他从没说过喜欢她、爱她。他自始至终都是承认自己喜欢兰的。哀跌坐在病床上,想起花井栀子对她说过的话——那是一个美丽的梦,可她怎么会相信,相信那个梦是真的?!
原来一直太傻的人是自己。上天太不公平,她因他受到伤害,却无法去怪他。“你走吧。我累了。”
“哀……”
“有什么以后再说吧。我要睡了。”她平静的躺下,背朝着他。
听到新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缩成一团,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眼眶无法停止的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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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兰和新一成了搜查一课的新闻人物。一个美丽娇艳,在舞会上出尽风头,成为年轻帅气的警部的宠儿,另一个却余情未了当众把前女友从上司眼皮底下带走。E队本来就被孤立,现在更可以看着他们怎么死了。
这几天新一和兰甚至整个E队都可以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而且,他们依然没有得到任务。理由是现在搜查一课都很闲。
半个上午,兰都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偶尔漫不经心的翻一下文件。那天晚上一个人打车回家,之后被园子笑了一个小时,直骂她是笨蛋。和新一为一件衣服吵架是挺荒谬的,这好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吧,还闹得这么凶。园子说那是新一在吃醋。新一吃醋?嗯,并不稀奇。可是……他现在还会为了她吃醋吗?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说好了做朋友的,朋友之间也可以吃醋吗?
真麻烦啊,干吗想那么多啊!不过那套礼服她以后再也不要穿了。拜托!这种经历她可不想有第二次。
新一呢?新一好像还没消气。这几天见到她都没打招呼。不过除了生气,他似乎还有点烦。他怎么了?是因为她吗?真的为她吃醋啊?如果是这样,他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如去问问他吧,省得自己东想西想,放不下心来。
可是兰还没站起来,就看到穆抢先一步走到新一的办公室去了。没办法,只好先等穆出来了。
“这是我替灰原警官整理过的资料,你检查一下。”穆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新一。
新一翻看后又递还给他:“嗯,可以。以后她掌管的资料就归你了。你拿去吧。”穆已经正式成为E队的巡查长。
穆接过资料后并不走:“工藤部长……”
“怎么了?”
“我想谈谈我们E队的事情。”
新一放下手中的笔:“坐吧。”
“参加了上次的舞会,好像大家都不太开心。虽然没人说,不过我想我们心里都明白了一个事实:我们队在搜查一课是异类。”
“我看出来了。”看来穆和他想的一样。
“那我就直说了——那个传闻八九不离十。”
“关于神原长官他们反对E队的事?”
“是的。我总有种感觉——”穆是个聪明的人,平日破案的时候因想法总跟新一不谋而合,两人成为最好的搭档,这件事也不例外。
“我们队很危险。”新一接口说出来,“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目暮警官好像和这件事有关系。”穆提醒他。
“我知道。我会找个时间去问清楚的。”
“但愿是我们想多了,”看起来新一很烦恼,穆安慰他,“我们都加入警队两年多快三年了不是吗?”
新一笑了笑。穆在自欺欺人吧,他应该明白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恐怖,这种被搜查一课孤立的感觉在目暮警官离任前是没有过的。
电话铃声响起,好像是医院打来的。花井栀子帮忙接了进来。
“您好,我是工藤新一。”
“这里是米花医院。灰原哀小姐不见了。“
“什么?”
“今天上午护士去她病房的时候不见了她人。以为她去外面散步。可是一个小时后她还没回来。后来发现她的衣服换下了,以前穿的鞋子也不见了。大家去外面找了,可是没有找到她。”
“怎么会这样?”
“不好意思工藤先生。我们再去找,一定……”
“先这样吧,我就来。”
新一顾不上穆,站起来就往外冲。哀的情绪很不稳定,她知道这个真相未必接受得了。这几天都无法和她解释清楚,迟早会出事的。
穆跟着冲了出来:“工藤部长你要去哪里?现在不是时候……”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办法我必须去医院。穆,这里拜托你了。”
“还要这样吗?”穆希望可以阻止他,“你明白的,如果再给池泽警官抓到,我们就完了。”同样的错不可以犯第二次,特别在现在E队非常危险的时候,他刚才不是和他说了吗?
新一停住脚步,他必须马上做出选择:“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医院。希望不会被抓到。穆,对不起。”说完后新一转身离开了E队的办公大厅。
剩下其他人愣在那里,如果池泽藤也真的再来怎么办?
兰一直看着新一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新一为了哀连E队都不顾了?!她的心给揪了一下。是啊,这么多天他一直陪在哀身边,应该已经喜欢上哀了吧。不,不是应该,是肯定。“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医院”,哀在他心中已经很重要了。
傻瓜,他怎么还会为你吃醋呢。幸好刚才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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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灰原哀果然是离开医院了,确定她不在后,新一嘱咐了护士几句,自己开始去别的地方找。一天下来毫无收获,看着太阳已落,新一更加担心——她不会有做什么傻事吧,他索性先回到警视厅,还好今天池泽藤也一直没来。收拾好东西正式下班,晚上再找。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哀正站在工藤宅门口等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新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责备道:“你怎么可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自己跑出医院,你知道多危险吗?”
哀看着他不说话,却转身向前走去。
新一也不进家门,在后面跟着她:“哀,你今天没事吧?没发病吧……”
她摇摇头。
“你一天去了哪里?我有回这里找过,可是没看到你啊……”
“我到处逛逛。以前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我也是几分钟前才到这里等你的。我有话对你说,工藤。”她忽然转过脸直视着他,补充道,“我看我还是叫你工藤吧,新一这个名字——我叫不起。”
他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嘲讽:“我……无所谓吧……可是哀,我们回医院吧,万一你病发就糟了。”他生怕她有拒绝治疗的念头。
“你放心吧我会回医院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么久的苦心安排。”
“哀!”新一绕道她面前拦住她,“对,瞒着你的病情还篇你说是胃息肉是我不对。但我并不是擅自做主。这样做的确是会方便治疗,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才如此。不过没想到被你不小心撞破……”
“不是不小心撞破的。我是故意去偷听的——我已经怀疑了。”她继续往前走。
“哀你……”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带给我的杂志中有一篇告诉胃癌病人适合吃什么的,米仁、藕粉、百合、豆芽、芝麻、果汁……这大半个月虽然你会变换口味带些吃的给我,可我发现吃来吃去都是这几样。我想过这也许是巧合,问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你说没有。可是马上我就发病了,给了我一个偷听的机会。看来,老天也想让我知道真相吧……”
新一苦笑一下,是因为和兰吵架坏了心情才忘了事先翻看杂志内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一早就让我死掉呢?”哀的语气忽然不再那么凌厉,“命运这样耍我是要惩罚我以前做过的那么多错事吗?先让我以为有了希望,再让我更加绝望,果然比直接要了我的命高明的多……”
“哀,不要这样想。你还活着不是吗?”
“工藤,说到底,我还是反抗不了命运,是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算是命运……”
“就算是命运也要努力是吧……”
“是的。而且我会和你一起努力。我们——我们都很关心你。”新一搬过她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你会没事的,会好好活下去的。”
“你……你们……”哀像在问新一,又像在自言自语,“你们为什么分手?”
“这个……不重要。”他垂下双手,眼光也移到别处。
“是因为我的病吗?”这对哀来说很重要。
一段长时间的空白后,新一点头承认。
“你终于承认了……”她得到了追寻已久的答案——十二月气温骤降,身上的伤口冻的生疼,“到底……你还是准备骗我……”
“没有。从来都没有,以后也不会。”
“还在哄我吗?”她自嘲的笑,“多谢你费心了。我还没到那种需要你把同情当爱情施舍给我的程度。”她转身准备再走。
“我爱的人是兰。”新一像剖白一样,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哀听,“从小到现在一直是她,只有她。”
什么?哀很震惊。虽然这是她很清楚的事实,但万万想不到新一会毫无遮拦的亲口说出来,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在她身患绝症以为他因同情而欺骗她的时候。
“所以我是不会背叛自己的感情,不会背叛兰的。”他的身影在路灯下修长、坚定。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因为我想陪你,陪在你身边。就算我只能做到朋友的程度,你总需要人照顾你吧。我希望可以一辈子,至少也是现在这个难关。”
“笨蛋!”为什么他的坦白让她觉得更残忍,哀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你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了!你以为我需要的就是一个陪在我身边的朋友吗?如果真是那样下去,你要我这一辈子天天看着你在我面前思念另外一个女人吗?要我每时每刻满怀希望,希望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可是我永远等不到那一刻吗?你……不知道,人是会失去耐心,我也会有疲惫的那天的吗?……你竟然说一辈子,如果等一辈子都只是朋友,还不如让我现在失去活下去的信心……好蠢……”
“……”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如果你想补偿大可以免了。你根本补偿不起,只会伤害更多、伤害更深……工藤,回答我……”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那时候……你真认为会有一天喜欢上我吗……?”
新一脸上的表情被一片暗黄熏得模糊不清:“……没有发生的事,什么都有可能……”
“真是可笑,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话了。真希望可以做回以前的我。”哀最后说了句和这个问题或者答案完全无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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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这么久没工作,E队人怀疑自己连怎么破案都快忘了。兰百无聊赖地走出警视厅——她这个有工作的人比园子那个家庭主妇每天还要早点到家,也不能常常往毛利事务所跑,上次英里已经很奇怪的问她为什么这么闲了。
这个冬天还是挺暖和的。兰抬头看了看太阳,那就四处去逛逛吧。
“小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心中一惊,不会是池泽藤也吧。
“学长。”兰回头礼貌的回答,“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你很急吗?”藤也好像察觉到什么。
“哦,不是。我……想回家……”这几天兰一直都刻意躲着藤也。
“那好,我去那车送你。”
“不用了学长。”兰急忙阻止,看到藤也奇怪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结结巴巴的,“我想走回去……我是说,我不是直接回家,我先去别的地方……有事……”
“哦,这样。那算了。对了,上次铃木小姐什么事那么急把你叫回去啊,没事吧?”其实藤也不是不知道上次两人在演戏。
兰一下子想起那晚差点和眼前这个男人Chocolate Kiss,恨不得打个地洞溜走就好。“没事,她有点感冒,头晕而已。”
“真可惜啊。我们后来还有很多好玩的节目,你却走了。”
兰笑了笑算是回答。“我真的有急事要走了,学长再见。”多呆一刻也让她浑身不自在。
“那个,兰……”藤也再次叫住了她。他的脸被夕阳映得红红的,“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没听错吧,藤也也有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时候。
“后天晚上啊,我好像……”
“后天对我很重要。是……我一个重要的日子。我希望可以和兰一起度过。”藤也看起来很认真——其实只是脸上毫无表情而已——他的表情原本就不多,但让人无法抗拒。
“这个……”兰一时想不出好理由,又怕被藤也看出她急于拒绝。
“没事的话就答应吧。这是我第一次邀请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我不希望被拒绝。”他说起话来也一样,好像她只有答应的份。
“可是……”
“那就这样说定了。”藤也满意的笑笑,“我也得先走了。”
“学长……”她话还没说完呢,可是现在叫住藤也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兰在那里愣了一会儿,转身欲走。
“新一?”
新一正站在警视厅大门口看着她,已经站了不少时间了。
“你为什么拒绝池泽藤也的邀请?”正值下班时间,堵车的高峰期,新一的车子在马路上一点一点的移动。副驾驶座上的这个女人把头转向窗外,装作没听见新一问她的话。
“兰!”
“你为什么一直不问我那天晚上是否安全到家?那样狠心的把我扔在街上就不怕我出意外吗?”兰不满的回过头。真是见鬼,她竟然还会上他的车。
“后来我开车回来找过你,正好看见你拦了一辆出租车,所以知道你没事。”他情绪有些低落,“不要说这个了,那天晚上算我错好不好?”
“那我没什么话好跟你说。”她继续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其实池泽藤也……不管我认为他是个怎样的人,对你还是很好的。我相信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你……”他说着不知道算不算违背自己心愿的话。兰以前向着藤也的时候,新一总想让她看清藤也的企图。现在她真的疏远藤也了,他又把她往那儿推。
“兰……”他皱皱眉头,他载了一个哑巴吗?
“新一那晚为什么说那么过分的话?”兰又问起这个,仿佛真的除了那晚的话题,她就绝不回答新一其他的话。
“我……那晚心情不好。E队被冷落,而你又差点被欺负,所以我……”可以确定这句是违背良心的话。
“就这样?”语气中透着失望的情绪。
“嗯。”他心虚的只给了一个单音节。
“你心情不好就拿我来发脾气?!就说我是随便的女人到处勾引男人?!工藤新一这是你吗?那天晚上那个蛮不讲理的人真的是你吗?”好端端的她又生气了。
拜托,他可从来没这样说过她。那些话明明就是她自己说的嘛。“我……”新一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解释不好只会又大吵一架。道歉吧,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兰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
“你喜欢小哀了吗?”兰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来,语气平静得很。
“啊?”新一之前的思路顿时被打断。他觉得自己像在玩丢沙包一样,不知道兰下一句话会往哪儿扔过来。而且——她的气这么快就生完了?害他费劲心思想怎么道歉呢。
“你陪在她身边这么久,应该已经喜欢上她了吧?”
他叹一口气:“我不想骗自己,不想骗你也不想骗任何人,我觉得我……”他觉得他根本无法喜欢上小哀。
可是新一没说完就被兰打断了:“好了好了够了。我知道了。”她嘲笑自己还是没勇气听他亲口说出来。反正她已经知道他给的答案了,他不是说不想骗他吗,果然已经喜欢上哀了……
“你……知道了……”她知道?也对,就算知道他还喜欢她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只能徒增伤感,难怪她打断他的话。
“对了,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啊?”问完了她要问的话,兰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
“哦,我说你,其实没必要拒绝池泽藤也。看得出他真的很……”
“我有拒绝他吗?”
车队慢慢散开,车子像脱缰的马一样冲了出去。
(未完待续)
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新一、藤也、兰,三个人的网:突如其来的爱情
不知可以通过什么途径传达(我的爱意)
那段逝去的时光
往事在眼前一闪即逝
只是很普通的说话,但往往欲言即止
你是那么的漂亮
而我从未坦率地向你表白爱意
看来雨马上就要停了
这是属于你我的黄昏
要是那天、那时、在那儿,你我不曾相遇
那么我俩永远是陌路人
要是谁用甜言蜜语引诱你,请不要动心
也别难过,就算那样,也别放在心上
到了明天,我会比现在更加爱你
那往事全部铭记于心,超越时空
为了你,我愿长出翅膀,继续守护着你
我愿变成和风,裹护着温柔的你
现在你默默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到你的心跳
我不会忘记这天,不会让你被别人夺走
要是谁用甜言蜜语引诱你,请不要动心
我愿变成和风,裹护着温柔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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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兰,睡了没?”园子在房外轻扣兰的房门,“我可以进来吗?”
门被打开,兰跑回床上钻进被窝里,不忘提醒园子,“把门带上,好冷。”
“好无聊啊——”园子坐到兰床上申了个懒腰,“喂,别睡了,聊天吧——我今天看到是新一送你回来的。”
兰从被窝里翻起来:“那又怎么样?”
“你们两个——旧情复燃啊?说来听听吧,那个灰原哀他不管了啊?”园子对小兰的事还是那么八卦。
“你果真很无聊。”兰又准备再躺下,被园子拉住了。她叹口气,“哎,我和他没什么啦。只是朋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所以呢,就算他偶尔送我回来也不足为奇。”
“朋友啊,不会吧——”园子失望的表情语音简直让兰哭笑不得,怎么她那么操心呢,“他那晚明明吃醋了啊,还生那么大的气,怎么是朋友……”
“谁说他吃醋了!”兰板着脸更正道,“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我今天问了他。”
“你问了他?天啊!”园子大惊小怪的叫着,把兰吓了一跳,“那种话一般人怎么好意思问出口啊?——天啦,兰!你实在太有个性了!难道你就问他:‘新一,你是因为我吃醋吗?’然后他回答:‘不是,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哈哈哈……”园子学着兰和新一的声音打趣她。
“笑吧。我睡了。”兰佯装不理她,园子笑了一会儿又把她拉起来,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兰才开口:“拜托姑奶奶,我没蠢到那种程度吧。不过也已经很丢脸了——还说,就是你!说什么他吃醋了,害我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烦死了。所以干脆问明白啊,大家清清楚楚的相处——我可受不了复杂的场面,麻烦死了。”
“是——”园子拖着长音答道,“我知道小兰的生活哲学,简简单单嘛。可是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你越想它简单,它反而越复杂……”
“那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兰插嘴打断她。
“就像躲你的池泽学长那样啊?”
“你又来了!”兰给了她一个白眼。
“什么嘛,告诉我也不行吗?据我猜测,上次的Chocolate Kiss不成功之后,他应该很快就有行动才对——可是这么久了——兰,你躲人的功夫还不错嘛!”
“什么不错啊!他约我后天吃晚饭呢。”今天就给他逮到了。
“真的啊?!”园子兴奋的好像藤也约的是她一样,“答应他!答应他!”
“不要!”受不了园子,“对了,我就说那天要陪你做检查。”
“不要!”园子也干净利落的拒绝,“别再拿我做靶子了。一会儿感冒,一会儿头疼的,呆会真给你乌鸦嘴说中怎么办?!”
“不会的啦!”
“我说你真奇怪诶。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喜欢你,你休一个星期假之前不是就知道了吗?怎么那之后你不躲着他,还去跟他跳舞的?既然这样,你现在躲什么躲?”
“那不一样嘛。他上次对我表白的时候被我打断了,他也以为我没听见,我正好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最客气的态度对他,他慢慢的就会明白,这样我就不用挑明了说,不用弄得他面子上过不去,最重要的是我以后还可以轻松简单的过日子——可惜没算到舞会那一着——他动作那么快,我不可能再装糊涂,不然只会让他误会自己有希望……”
“你为什么不给他希望?就当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嘛。”
“我不喜欢他。”
“你喜欢新一?”
“你够了好不好!说了是朋友朋友朋友——”怎么园子就是不信呢,“更何况新一现在喜欢的人是哀——也是他自己说的。”
“啊?!他亲口对你说他喜欢灰原哀啊——真残忍!”园子一脸同情状。
兰给了她一个“受不了你”的表情,没告诉园子事实上她没勇气听新一亲口说出来。
“没有了新一……那你就更应该答应池泽藤也了!”
“为什么?难道新一交了女朋友我就应该交男朋友吗?”真是的,园子什么逻辑,“我有我自己感情,不用被他操纵吧。”
“你在等新一吗?等也许有一天他从灰原哀那回到你身边?”
“……”
“好,就算几年之后灰原哀不在了,你可以和新一在一起。可是以你们两个的性格,如果再出现第二个灰原哀,第三个灰原哀,肺癌骨癌白血病怎么办?你们两个哪一天才可以真正在一起不再分开?更何况万一真的出现奇迹,新一陪在她身边十年二十年,你也要等吗?兰,这样一辈子,你不会寂寞吗?”
寂寞?心里什么地方被碰到了。
“新一他和你不一样。不管他喜不喜欢灰原哀,但总有个人陪着他,听他笑,和他说话,替他解闷。当然他现在已经喜欢上灰原哀就更不用说了。其实池泽藤也——你并不讨厌他,甚至对他有好感。我也觉得他很优秀。难保哪一天你不会喜欢上他。可是时间不等人,为什么现在不抓住机会?”
兰的手臂环住双膝,缩着坐在床头,眼睛象找不到焦点一样望着远方,痴痴的说道:“那园子你呢?你也这样一辈子吗?自己一个人……”
“我不是自己一个人。我和你也不一样。”园子低下头用手轻轻抚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兰仿佛看见她脸上的微笑,美丽的母性的光芒,“我有孩子——我和阿真两个人的孩子。我不开心的时候,寂寞的时候,想念阿真的时候,就和他说话,聊天。他长大了之后会体贴我,照顾我——就像阿真在我身边陪着我一样……”
兰拼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所以你当初才能那么洒脱的放手,让阿真去追寻他的自由!”
“……”
“还说我傻,我就知道其实你……笨蛋!想那么多干吗……”
“兰,你就当是为了我……放心……好不好?”
兰强打起精神,笑道:“那园子以后要生儿子吗?我有个干儿子啦!”
“那倒没关系——我想要个女儿呢,女儿疼妈啊。兰,给你个干女儿吧。”
“其实我正想呢!等着你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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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原来灰原警官得的是胃癌啊?”
“工藤部长你太不够意思了,就算瞒着病人,也不该瞒着我们啊!”
“毛利警官也是,她明明知道却不说。对我们这么没信心吗?”
除兰外,E队一行人刚刚从医院看过小哀回来。华灯已上,霓虹闪耀,街上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他们一路步行,一边纷纷向新一抱怨,责怪他和兰之前的隐瞒:“还骗我们说是胃息肉,我说她怎么一直住院好不了。不过也真想不到,切除了一个胃还是复发了——现在也只能求上天保佑了。”
花井栀子一直在想心事,这时才开口:“对不起部长,我不知道你和兰分手是因为小哀得了癌症,我还以为……还以为是你喜欢上了哀……所以才对小哀说了那些话。真的很对不起……”得知小哀患了癌症,大家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为什么新一会和兰分手。今天哀对栀子冷冷淡淡的,弄得她很不好受。
新一皱皱眉头,如果他们都知道原因,对小哀而言有些过分——她自尊心那么强,被别人知道她是因为癌症才使得“爱情神话”破灭,心里肯定不好受。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要瞒着他们小哀的病,甚至最开始连兰都不告诉的主要原因。“你不用介意,多亏你那么说,她才肯动手术。不过我和兰分手并不是因为哀的胃癌。”要顾全哀的颜面,新一只有撒谎骗他们,“这些事你们就不需要操心了,特别是花井警官,你看你又说错话了。以后还是少说比较好。总之我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是我和兰分手另有原因。”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翼为冷不丁的冒一句,然后指着前方餐厅的玻璃窗,“看那儿。”
兰正和池泽藤也坐在餐厅内谈笑风声。
“哇!高级西餐厅啊!”释郎在街上就大喊了起来,“难怪她今天不来医院!”被栀子狠狠撞了一下才闭了嘴——新一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好像什么都忘了一样,呆立在原地挪也不挪。就这样盯着兰和池泽藤也看着。兰果然答应了他的邀请,这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情这么难受呢?原来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接受。
“走吧。别让他们看到我们,省得打扰他们。”新一回过神来,逃也似的走过了这条街。
“兰,真没想到你会答应,”藤也眼中难以抑制的欣喜,兰那天的回答并不爽快,他才不等她说完抢先一步离开的。可是她现在就坐在他面前,是真正的,两个人的约会,“我原本还以为你不会来的。”
“怎么会呢,学长不是说‘那就这样说定’了吗?”兰轻松的开起玩笑,“更何况我是个贪吃鬼,这么美味的西餐我不吃才是笨蛋。” 那天晚上和园子聊了很久,园子说得没错,她也会寂寞,会要人陪,她也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并不讨厌藤也,反而对他很有好感,说不定以后也会喜欢上他,像新一终于也喜欢上了小哀一样。既然如此,她要抓住这个机会。而且,更重要的是,只有她幸福了,她有新恋情了,才可以不去影响新一,让他好好的、放心的陪在哀身边,不再牵挂,不再留恋——就像园子,有了孩子,有了爱情的另一种形式,才可以那么洒脱的放手, 放开阿真——兰的心中苦笑一下,园子万万没想到,她那晚说的那么多的话,最有作用的却是她无意中透露的她对孩子的心情吧。当然,这个原因兰不会告诉园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兰,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藤也很认真的说道。
“哦,原来是有事相求才请我出来吃大餐的啊!”兰的话又惹得藤也发笑,“看在美食的份上,说吧——可千万别是这一顿要我付钱啊——”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学长——也不要对我使用敬语了。”藤也言归正传。
“啊?”兰愣了一下,“就这件事?”
“我们之间——我不希望那么礼貌,感觉——很拘束。”
“好吧,我试一下……”兰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看我又忘了——我要怎么称呼你呢?”
“藤也,”藤也目光坚定的说道,“试试看——叫我藤也。”
兰的脸有些微微发烫:“藤……也……”
对面的男人轻轻一笑,像庆贺成功一样举起酒杯:“ Cheers!”
兰也举起酒杯,轻呷了一口 。“对了学长……哦不,藤也…… 你说今天是你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是什么日子啊?”
藤也被她对他的称呼逗笑了——他不是那么容易笑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他总会很开心,情不自禁的发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噢,天啦!”兰很惊讶,“ 我什么都没准备呢!怎么不早说呢?而且——我们不能玩太晚了,伯父伯母应该会在家里等你吧。”
“我……爸妈……不在了。”看着兰歉意的目光,藤也摆摆手,“没关系的,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说老实话,我从没过过生日,所以我也不懂生日要怎么过。”
“你是说,这是你第一次过生日?”兰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无数个故事和无数个秘密——直觉告诉她,那些都不是快乐的。生日——虽然不算大日子,但对于一个人而言,从没过过生日,怎么说都有些凄凉。
他点点头:“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生日对于我来说只是每次填什么表的时候,需要的几个数字而已。可是今年我却很想过生日——想和兰你一起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过生日,谢谢你陪着我。”
他感激的目光中透着几许忧郁,兰突然觉得她应该带给眼前这个男人快乐:“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你不介意的话,等下去我家,我下厨做顿饭给你吃, 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知道吗?生日是要收礼物的。——干脆这样,不算今年的生日,把以前的加起来,我为你做二十六顿饭,算帮你补以前的生日——生日时要吃的东西也是有讲究的。你不懂吧?长寿面你吃过没?”
“去你家?”藤也有些惊讶兰的邀请,“你说我可以去你家吗?”
“呃,是我和园子一起租的公寓……我并不是经常邀请异性去我家的,不过你今天生日,情况又这么特殊,所以……”兰意识到自己的邀请有些唐突,结结巴巴的解释。
“我非常愿意去。”藤也很开心的打断兰的话,似乎更有兴趣的问:“兰很会做饭吗?”
“那当然了!”这说道兰的拿手好戏了,“吃过我亲手料理出来的食物的人,从没说过味道一般般的,全都是——好美味啊!”兰得意的笑道。
“那我可不可以向你要明年情人节的巧克力?”原来他设了这样一个圈套,“你那么好的厨艺做出来的巧克力一定很好吃吧。我可以预定明年情人节的巧克力作为礼物吗?”
“呃……”这算表白吗?他表白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不是一大袋送给很多人的那种,是专门做了送我的。可不可以?” 他的目光温柔如薄雾一般,轻轻围住她,散发着玫瑰的幽香。
兰的脸像杯中的红酒一样,晶莹细腻:“可以。”
十二月的夜晚,顿时大雪纷飞。
他们坐在温暖的餐厅内,看着窗外美丽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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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想不到这场雪这么大,”兰在门口拍掉身上的雪花,“进来吧。”
藤也走进房内,伸手替兰拍掉头上的雪:“可能是替我高兴吧,这么重要的日子加上今年的第一场雪,想忘也忘不了。”
“你……是池泽藤也……”刚从房内走出来的园子看到这一幕,给吓了跳好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给你重新介绍——”兰的脸上蒙上一层玫瑰红,她和藤也对视一笑,朝园子说道,“他叫池泽藤也,是我的男朋友。”
“男!男朋友!”越来越糟,园子怀疑自己听错了,前天晚上还找她做借口想躲着藤也,现在竟然说藤也是男朋友,“兰,你,你……”
“是啊,我恋爱了!”兰走到园子面前,“你不替我开心吗?”
看着眼前兰的笑脸,还有握着她双手传来的温度那么真实,园子才相信这是真的:“不好意思池泽先生,我失礼了。快过来坐吧。”
藤也走过来,环视一下四周,清雅简单却十分温暖,适合单身女人居住:“铃木小姐,打扰了。”
“你先坐会儿,看下电视吧。”兰招呼藤也坐下,拉着园子朝厨房走去。
“兰,你无论如何要跟我说清楚——”园子在厨房缠着小兰,“你跟他怎么回事?不是开玩笑的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兰在一旁切葱花,把刀剁得嚓嚓响:“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水烧开了,小兰揭起锅盖,一股雾气冒了上来遮住她脸上的表情,很熟练的把面下到锅里,轻轻搅拌。园子看着她那么认真的给藤也下面,俨然一副恋人的样子,摇摇头:“不像。”
“那不就结了。本来就没骗你。”边说话边麻利的洗好碗筷,开始做碗底。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快——嗯,态度改变这么大呢?”
“因为我觉得你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啊,我也想追求幸福。你不是这样劝我的吗。而且这样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你们?”兰的话有些奇怪。
“哦不是,我是说我和你啦。我可以放心,不再为新一难过、不舍。你也可以放心,你那晚不是这样说的吗,你说放心,嗯,放心……”
“是到是,没错啦——”园子还是想不通,“可是你动作太快了一点吧,竟然把他带到这里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呢——啊!天啊!你该不是一次失恋之后对爱情心灰意冷,然后以游戏人间的态度对待所有的男人,不再注重精神的交往,只寻求身体的刺激以填补空虚,所以才会在恋爱第一天就把他带回家,难,难道你们今晚要——”
小兰刚从锅里滚烫的热水中抽起来的筷子差点戳到园子的嘴上,又羞又气:“死女人你给我闭嘴!乱七八糟说些什么,我有那么糟糕吗?你小心给他听到了啦!——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带他回来给他煮长寿面而已,他呆会要走的。”说着说着,兰停下手中的活,像自言自语一样:“不过我今晚对他的感觉改变了很多——我发现原来对他不够了解。你知道吗,今天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过生日。他跟新一不同,他,更多的让我想要对他好,所以破天荒的邀请他回来——呵呵,他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现在想起来,这也许会是我真心决定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园子似乎不太能理解兰的话,不过兰没有理她疑惑的眼神。她端起已经做好的面冲园子眨眨眼:“总之经过今晚后,我对我和他的前景非常有信心——借过一下。”说完从倚在门口的园子身边挤过,离开了厨房。
“试试看吧,这个叫长寿面,生日的时候一定要吃,意义很好的。”兰坐在沙发上把面递到藤也手上。园子也在一旁打趣:“是啊。兰亲手做的面意义怎么会不好呢!”
藤也在他们的注视下吃完面:“果然是美味!兰你是不是去上过料理课,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手艺?不对,料理课的老师也未必及你。”
“她的厨艺当然好了。”园子替兰解释,“小时候她妈妈和……”
“我妈妈不会做饭,”兰打断园子的话对藤也说道,“呵呵,她做的饭很难吃,所以我们家就靠我锻炼了一手本领。”
“难怪,你父母真有口福!”藤也的目光顺着前方往上,看到一口古式挂钟,“这么晚了,我看我得回家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我送你到楼下。”兰起身和藤也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走得很慢,藤也一直看着兰,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今晚他笑了很多次,这一刻的笑是停留在脸上没有变过的。
兰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有些不自在:“你看着我笑什么?”
“幸福。是真正的幸福。”藤也很认真的回答,“兰,其实我从很久前,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从那以后几年,有时我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你这个人,还是,一切都只是我做的梦。可是今晚,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我用了好长的时间,走了好远的路来到你面前,又冲破那么多的难关,在工藤手里找到你。吃着你做给我的面,忽然明白,会有这种心情是因为你不只是我喜欢的人,你还是我的幸福,我全心全意只为寻找的幸福。”
原来他早就喜欢上她了?回想大学的时光和藤也调到警视厅的日子,兰第一次发现他的爱这么深沉,这么坚决。她莫名其妙的开始感动。
“兰,我知道你并不愿意,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离开E队,去B队,或者搜查一课随便那个队都好。答应我,好吗?”他慢慢的停住了脚步。
“啊?”他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个话题,“为,为什么?”
“是有原因,可是,我现在无法告诉你。就算是为了我好吗,兰?”
“是因为……你不想要我和新一在一起吗?”兰小心翼翼的问。
“兰,我不会骗你。什么原因我以后会告诉你……”是的,他是有私心。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把兰留下。如果要他连着兰一起把E队赶出去,他做不到。
E队?她加入警视厅的那天就一直是E队人。这是她第一份工作。是她结束校园生活来到社会后的起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离开——可是,现在的局面看起来,虽然不舍,但离开E队也不见得是坏事。兰为难了起来:“我考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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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兰走进E队的办公大厅的时候,洛川释郎几乎是跳出来把她吓得倒退了几步:“哈哈!池泽夫人来了!”
“兰,你不错嘛,他这么年轻就是警部,以后前途大好啊……”栀子也过来凑热闹,“唉,我本来还想要的,竟然被你抢先一步……”
兰装作没听见径自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不和这些爱闹事的同事们逗嘴。
释郎推了栀子一把:“你就别做梦了,还指望哪天有什么警视长警视正会看上你吧。毛利警官的那几招教你这么蠢的女人也没用——你会做长寿面吗?”
这句话把兰吓了一跳:“你……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今天在楼下餐厅听到有人说昨晚看到你和池泽警官走进一栋公寓里,还听到你说什么要做面给他吃——据他们推测,池泽警官家不住在那附近,所以那应该是你家——”翼为探出头来绘声绘色的说起今天搜查一课的头条新闻,不忘补充,“哦,不过那人只有看到你们进去,可没说看到你们出来——”
“什——什么啊!”兰根本解释不清楚,“不要到处乱说!”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哄笑声,这次换成他们装作没听见兰的话了。
“哎,我说啊,既然你现在跟池泽警官是这种关系,就让他对我们好一点嘛。”释郎紧追不放,跟到桌前,“你不会有了爱情就忘了我们E队吧——”
“就是啊!以后升职就靠你了!”
“虽然池泽藤也以前对我们队的态度很差,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有了小兰你,我们只等着平步青云,不用担心,没事了没事了……”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兰快招架不住了。幸好一声冷冷的低喝拯救了她,新一从办公室里推门出来:“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四个人马上站的笔直:“工藤部长!”
新一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他的视线在翼为、栀子和释郎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唯独没看兰:“回自己位子上做事!”
“是!……可是哪有事做啊……”他们嘟囔着往自己位子上走去。
“想接任务是吗?”又是一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池泽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E队大厅的门口,“刚刚接到报案,有一位小早岛太太说她七岁的女儿被绑架。我想你们大概又在抱怨没工作分配下来,所以就让你们去看看吧。”
太好了!虽然藤也的话不怎么动听。
“那位小早岛太太家在哪儿?”
“她正在外面,等一下会带你们去。今天只是去调查一下,应该不用我带队了吧?”藤也知道这么说,E队人求之不得,“那我先走了,你们两分钟后集合去见小早岛太太。”
藤也的目光从他们脸上逐一扫过,竟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小心点。”
“Yeah!太棒了!”一片欢呼声,大家相互拍着掌,握着双手跳跃着。
栀子激动的身体还没站稳,明知故问的说道:“诶,你们说他刚才那句‘小心点’是说给谁的啊?”
又是一阵哄笑声。兰把头转向一边不理睬他们,可是偷偷爬上脸的绯红泄漏了心中的秘密。
“毛利警官果然厉害啊,我们都快两个月没工作了,你一出马就搞定!有效率!”忘记看新一苦涩的表情,E队的警员肆意打趣着小兰。
新一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大声打断他们:“快点好不好,我们只有两分钟时间。不要讨论无聊的事!”马上转身往办公室里走去,他知道现在自己脸上肯定是乌云密布,不想被他们看到。
小早岛家在一个小巷子里,环境并不富裕。E队人跟着小早岛太太到她家,还没进门就被一个从里面摔出来的杯子打了出来。砰的一声碎在新一面前,他及时的往后跳了一下,才没被打到。小早岛太太顿时面入土色,急急地走了进去。
新一刚要再进去,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摔东西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粗鲁的咒骂声:“你这个臭三八!竟然叫警察来,找死啊!”说着抡起拳头要打下去,翼为和释郎眼疾手快冲进去拦住他。女人开始掩面哭泣:“可是凌子已经不见了三天了,我们根本拿不出三千万!没一点办法!再这样下去,凌子,凌子她会没命的……”
“所以你就背着我去报警?!”男人转身把翼为和释郎往外推,“滚!统统都滚!老子的事不要你们插手!”
新一皱皱眉:“先生,这是绑架案。既然警方已经知道,就不可能不管。希望您能配合……”
话没说完就被那个男人啐了一口:“你们这些没用的饭桶,白吃白喝我们纳税人的钱,屁也不能放一个!要你们来管,我们全家早死光了!”
新一实在听不下去,退了出来。一直磨蹭了两个小时,小早岛先生不但不肯跟警方合作,反而变本加厉开始大吵大闹。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到靠着栏杆发呆的新一身边:“想不到小早岛太太是自己做主报的警——看样子他们夫妻关系并不和谐。我想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这种环境长大,肯定也没幸福可言。现在又被绑架,生死不明。我们不但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就连劝通她爸爸都没办法——我们一个个口水都说干了,只能看穆现在能劝出什么结果……”
新一没有看兰:“而且他满口脏话,态度恶劣还蛮不讲理。这也就算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这种态度只会让他女儿陷入危险,错过最好的营救时机——劝根本就没用。如果我不是警察就好,教训他一顿,也许还能打醒他。可是——怕就怕这也没用,看起来他是不信任警察,可我总觉得他并不关心他女儿。”
两人就这样各想着心事站了好久,才又走进去。只见小早岛先生被他们拉着,却不断对他妻子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凌子根本就是你和久赖偷情的野种!我替他养了七年还不够,你现在竟然忘恩负义不顾歹徒对我们全家性命的威胁跑去报警!!就为了救你的野种要陪上老子的性命?!我打死你这个骚货!!”
“我早就知道你不信任我——”小早岛太太激动得话也说不平整,“原来,原来你一直不肯报案就是因为这个!你——太过分了!凌子她真的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啊!”
“对啊!没错!我就是故意不救她!我巴不得她被绑架!巴不得她被撕票!”
“你!”小早岛太太的手举在空中不停的颤抖,脸色苍白而憔悴,眼泪却又流了下来。
“打啊!你打试试看!贱人!”他丈夫凶狠的喊道。
“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小早岛先生的脸上,顿时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
所有人都愕然了,小早岛夫妇也万万没想到。他们全都张大嘴巴看着还没放下手来的小兰——她和小早岛先生愤怒的对视着——那个巴掌是她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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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新一坐在桌前,看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小兰——从小早岛家回来后,新一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栀子一群人趴在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看起来兰凶多吉少。
“很好,很好!你越来越不错了——”新一烦得很,不知该怎么说。但这件事情性质非常严重,特别在E队这么危险的特殊时期,“你自己说吧,这份报告要我怎么写?”
兰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说,手指在身前不停的绞着。
“你真是——你怎么可以打人?你身为警察竟然动手打人?你知道着多么严重么!警察是要维护治安的,别人打架你还应该制止的,可是你现在却夹着警察的证件在衣服上出去打人?!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工藤部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看到新一这么苦恼,兰开始后悔自己过于冲动。她现在只希望自己承担下所有的责任,不连累E队,“这是我的错,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当然是你的错!可是什么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听到小兰这么说,新一想不生气也难。她完全不懂他的心意,他怎么可能让她为这件事负责,“难道要我写报告上去让上头给你记过给你处分吗?还是更严重的把你开除?你说我可以把你怎么样?!”
“对不起工藤部长,真的很对不起。”兰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小早岛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因为怀疑女儿不是自己的而不管他的死活——那是一条人命!就算不是自己的亲身女儿也有七年的感情吧……那个叫凌子的小女孩,太可怜了……”
“你忍不住我也一样忍不住啊,”他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我也很想打他,不是跟你说了吗,可是我们是警察——”他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小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的表情,不忍心说下去。”算了,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还有门口那群偷听的人,要他们也不要说出去。如果闹出E队就麻烦了,还是想办法能在我这里拦下来最好。这件事我想办法解决,毛利警官先出去吧。辛苦你了,去休息一下。”
小兰满心话要说,可是新一已经转过椅子背对着她,她站在那里怔了一会儿,只得离开了。
下午E队召开会议,讨论小早岛凌子的绑架案。大家聚在E队的办公大厅里,听新一说道:“这件案子是我们两个月没工作后的第一次任务,大家都知道,神原司警视正他们对我们队是很不满意,我不希望这个案子给人家留下把柄。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一点线索都没有。小早岛先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肯和警方配合,再加上毛利警官那英明神武的一巴掌,要打通这关只怕会难上加难。”兰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花井栀子,继续听新一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唯一的把握就是小早岛太太……”说到这里新一停住了,愣愣的看着前方。大家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灰原哀站在E队大厅的门口。
“哀!”新一马上走到门口,“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
哀并不理他,走进来四处看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留恋:“我是来看E队,看看你们的。”
“欢迎!”E队人马上站起涌上来,她真是很久没来了,从中枪住院到现在快半年了。这将近半年的时间她就只是在医院听他们说些搜查一课发生的事。今天还是要亲自来看一看。
“好怀念以前和你们一起办案的日子。”一直以“冰美人”著名于搜查一课的哀,竟然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脸上还带着温馨的微笑,新一心理隐约有些不安。
但她没多久就说要走:“我不能在这里太久,而且也不方便影响你们办案吧?”她转过身看到了小兰——兰看起来并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烦恼。兰看到哀的注视,莫名的有些紧张。她一向不懂得如何与这个女人打交道,特别现在她患了绝症,又是新一的心上人。
“谢谢你总是救我。”哀只说了一句特别简单的话,包含的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心情。
“呃?……没关系,应该的。”兰也不想回答得太复杂。彼此都明白,就好,“况且我也不是主力。”
“哀,我……”花井栀子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我对不起你。是我太自以为是,没想到却伤害了你。对不起哀,我……”她喉口有些哽咽。
“你放心吧。我的伤害不是你给的,是命中注定的,不过——你也应该去恋爱了。”毕竟栀子不懂得爱,不能怪她。听到小哀原谅了自己,栀子像个孩子一样咧开嘴笑了。
“好了我要走了。”哀说完后向门外走去,新一紧跟上来:“我送你。”
她看了一眼兰,无奈的笑一下:“随便你。”
“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已经出院了。”不等新一来问,哀主动告诉他。
“为什么?!”新一无法理解,那晚不是说得好好的,她会回医院接受治疗吗?
“我会离开这里,离开日本。我要出去,去别的地方。”她好像关了很久终于被释放出来一样,“我要去环游世界。你懂吗,工藤?”
“啊?”不懂,他一点都不懂,“什么环游世界!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有病,有癌症,你要住院治疗!”
“我不是胡思乱想,我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不需要他来提醒她,她是个癌症晚期患者。
“为什么医院没有通知我?!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胡闹!”
“我认识三个得癌症的人。他们在被诊断为癌症之后就马上住院治疗。手术、化疗,在医院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不成人形,精神压力也非常大。可是最后还是死在病床上。我已经动过一次手术我明白那种感受。难道你要我像他们一样的下场吗?”哀似乎是思前想后考虑了很多,“环游世界是多少人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梦,你应该恭喜我。既然癌症不管怎样都无法治好,只能靠毅力创造奇迹,那我不一定要留在医院。去见识世界,开放心胸,更有可能帮助我。如果真的要死,死在医院里又怎么比得上死在一个花香草绿、海阔天空的环境中?”
“可是,可是你一个人出去,没人能照顾你……”
“我懂得很多国家的语言,可以一边打工一边赚足路费。我在组织是研究人员,懂得如何注射镇痛剂——你说这个世界还有谁比我更懂得照顾自己?万一哪天我真的死在路上,我随身带着证件,会有人处理的。”
“就因为我那天不能肯定的回答是否会喜欢上你,所以你就死心了是吗?”新一忽然间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
“什么环游世界是很多人一辈子无法实现的梦!这话是没错,可完全不适合你。说到底你还是选择放弃,只是这次选择放弃的方式不是简单的了结性命,而是另一个听起来很积极的方式。你变聪明了,可是别忘记我是个侦探。更何况你的演技太烂,是个差劲的演员!”
“你不能否认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哀……”
“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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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糟了糟了,工藤部长……”富坚翼为和花井栀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闯进来——刚才他们两人下楼去替大家买下午茶,现在却两手空空的回来。
“糟了兰,那个小早岛先生今天上午到投诉科投诉你啊——”他们在餐厅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上赶来,“现在你动手打人的事已经传遍了,我看上头马上就会调查的。”
“如果神原司拿着这件事做文章,我们队就惨了。”洛川释郎提醒大家E队现在的危险,“而且因为这个,小早岛太太也拒绝与我们联系——她大概不敢再逆着她丈夫了。我们现在一切线索都断了。”
兰忽地站起来就往外冲,新一从办公室走出来叫道:“站住!你去哪里?”
她像被拉住缰绳一样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我去投诉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E队的!”
“你给我回来!”新一装出很凶的样子,不这样他怕喊不住小兰,她的前途就完了,“我没批准,你今天哪也不能去!”
兰转过脸惊讶的看着他——从没见过新一这么生气的样子。
天幕已经降落,冬季的夜晚格外寒冷。
“你们还来干什么?”小早岛先生正盘腿坐在桌边吃晚餐,桌上放了很多空酒瓶,整个房间酒味冲天。小早岛太太蹲在地上帮他盛饭,她的脸上、手上有很多瘀青和皮下充血的肿块——那是被拳头和脚弄出来的,“还想来扇我一巴掌吗?”
“不,先生。我们是来道歉的。”新一恭恭敬敬的把头低了下去,“是诚心诚意的道歉。”下班后,他带着兰来到小早岛家,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解决这件事情。
“呵呵,道歉?我没听错吧,你们也会道歉?”小早岛把脚放下来,“你再说遍听听,是不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
“您没听错,我们是来道歉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部下。但是毛利警官也不是故意打人的。她是个很感性的人,有时做事太冲动了。但事后她想清楚了,觉得很对不起小早岛先生,便要求我陪她来一起向您道歉。”
这就是新一说交给他来解决的方法?这样做会有用吗——去向小早岛道歉?可是除了这样,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保住兰的方法。因为打人本来就是她的不对。看着新一从没对人这样低声下气过,她心里悔恨死了,那一巴掌如果是打在她脸上就好。
这个时候小兰在发呆?新一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接着他的话说道:“对不起小早岛先生,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才会一时失手。事后我觉得很抱歉,今天是诚心向先生来道歉的。希望您可以原谅我。”
“一时失手是吗……”小早岛点点头,转过脸看着餐桌上,突然操起一个空酒瓶向小兰砸过去。“砰”的一声砸在墙上,碎了。
兰早已被新一抱在怀里。他双手护住她的头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同时两人身子朝后面偏去,躲开了空酒瓶。
他们站好后,才发现新一的脸被溅起来的碎玻璃划到了,额头流出殷红的血。兰惊恐的瞪着他,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
新一这才注意到她不对劲的表情,用手揉揉作痛的地方——有血!难怪她会被吓到。他冲兰笑笑,柔声道:“没关系的,你放心吧。”抬手擦去额上的血迹,才转过脸对着小早岛。
“还不错嘛……”小早岛嘲讽地说道,“当警察的出手都挺快的,不管是打人还是保护自己——那到也是,不然怎么杀人呢……”
“警察的职责不是杀人,而是保护市民的安全和维护社会秩序。我们今天是来向小早岛先生为我们做错的事道歉的。我们因为伤害了您而心里很不好受。如果您想出气……”新一忍着头痛继续说着。
“放屁!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啊!”想要他饶过他们,没那么容易,“别以为我不懂,是因为我去投诉科投诉了,这个臭三八要受处分你们才来求我的!倒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单纯,以为道个歉就能解决问题吗?做梦!你等着受处分吧,敢打我!”
“没错,我的确是来为毛利警官求情的。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她是不懂事我以后一定好好教训她。可是现在她还年轻,加入警队才不到三年,谁不会忍不住犯错呢。小早岛先生如果能给她一个机会,我们会感激不尽的。”
“要我放过她……”这两个警察还真烦啊,他要让他们知难而退,“也行啊……只要她给我跪下磕头,我就放过她。”
“什么?!”兰愣住了,这分明就是刁难她嘛。
“怎么,不愿意啊?”小早岛脸上出现一抹得意的神色,“要么就跪,要么就快滚!”
扑通一声,新一的双膝弯了下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那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的向小早岛下跪了:“我替她下跪吧,是我没有教好自己的部下,我应该下跪的。”
兰看到这一瞬,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再也受不了新一这样的态度,伸出手拼命的拽他:“新一起来!起来,你起来啊!不要这个样子,不值得!你不应该跪啊!”
可是她哪里拉的动他,新一像一尊雕像跪在那里,让她觉得沉重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决心——他一定要保住她,不管让他做什么。
小早岛也被吓到了,会有这样的人吗,这样护着自己的下属?小早岛太太也忍不住开口:“彦人……算,算了吧……”
新一没有理兰,继续说道:“我已经跪下了。如果这样可以让小早岛先生消气,那么请先生原谅我们。”他上身俯下去,真的给小早岛磕了一个头。
兰鼻子酸酸的,眼睛胀得厉害——她不再去看新一。她在他身边跪了下去:“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打人。小早岛先生请你原谅我……”她知道如果小早岛不答应原谅她,新一是不会站起来的。
“行了行了讨厌死了!害我饭也不能好好吃!”小早岛不耐烦的说着,“不过我说话算话,你们走吧。”
“您……原谅我们了吗……?”新一抬起头。
“是的。我明天会去警局撤诉。不过提醒你以后好好管着你的部下,幸亏是我们这种穷苦人才不跟你计较,如果是有钱人家,你给他们跪十天十夜也没用!”
兰一直低着头,不敢让新一听见她哭泣的声音。她偷偷的擦去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是。谢谢小早岛先生,我知道错了。”然后站起来又把新一也拉起来,两人道过谢后才离开了小早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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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你为什么下跪?”两人在街边一前一后的走着。事情终于解决,可是兰怎么也快乐不起来。看着新一的背影,她心中像刀绞一样的痛。在小早岛家的一幕一幕又出现在她眼前。她知道今晚新一所受的前所未有的耻辱,都是因为她,“为什么?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这么傻?不值得啊,新一!”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看见在寒风中瘦弱瑟缩的她,不由得心疼:“没事了,不是都解决了吗?”
“明明是我犯的错,可是却要你受那个家伙的羞辱,就算事情解决了……”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她的声音一直颤抖:“你以为我心里会好过吗……?”
“傻瓜!我是为了E队啊,不这样的话E队很可能会落下把柄,”他安慰她,不想让她内疚,“E队现在很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知道,她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E队。“新一,你很爱E队是吧?”莫名的她有种失落感。
“是啊。我很爱E队,就像我对你……”他觉得喉咙热热的,一时说不下去。轻轻咳了两声,“我是说,就像你也爱E队一样。”
“我……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反而还害他受这么多苦。
“傻瓜,你才是真正的傻瓜——”他深深的看着兰忧伤的眼眸,“小早岛扔酒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你知道那有多么危险吗!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凭她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会躲不过一个空啤酒瓶。可是如果不是新一用身体护住她,她早就头破血流了。
“是的,我也爱E队,”其实兰和他一样,为了E队她宁愿被酒瓶砸中,“我爱E队。新一,你听好,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请你记住,我爱E队。”
兰说这句话并没有其它意思,但后来的事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只是当时人,谁也不觉得。新一“嗯”了一声:“我今天没把车从警局开来,我们走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他走到兰身边,再和她一起并排向前走去。
气氛稍稍好了一点,走到兰楼下的时候,新一抬头看了一眼十一楼,她家的窗口泻下温暖的灯光。他被碎酒瓶溅到的伤口在冷空气中隐隐作痛:“兰,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兰把目光移往他的额头,还有玻璃渣在上面呢。
“天啦,这个也来了——新欢旧爱都来过了,兰你不累啊……”园子在兰耳边小声嘀咕,她看到兰把新一带回来之后,已经完全弄不清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状况了。
“用不着那么惊讶的表情——”园子本来就是新一高中便认识的同学,跟她讲话不用那么客气,“情绪波动太大了对腹中胎儿不好。”新一猜也猜得到她对小兰说什么。
“我回房睡觉去了。你们两个自己处理吧!”她很知趣的离开,当然走之前免费赠送了新一一个白眼。
园子果然不吵不闹的再没出过房。兰麻利的替新一清理好额上的碎玻璃,洗干净伤口,又涂上药水。完毕后,新一忽然脸红红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笑道:“那个……兰,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你也没吃东西的吧?”
“对啊!”她拍拍脑袋,“我们今天都没吃晚饭的!你说起来我也觉得肚子饿了。”
“那你做晚餐吧,我很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我想吃——面,可以吗?”
他也要吃面?想起已被传遍整个搜查一课的“长寿面事件”,她有些尴尬的笑着:“好啊。”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被端了上来。他们真的是饿了,没多久碗里就只剩下汤。新一边擦嘴边赞道:“真是好吃!兰,你的厨艺越来越有进步了。以后谁要娶到你做妻子肯定很幸福。”
“反正不会是你。”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可以轻松的开任何玩笑了。她调皮的威胁他,“现在后悔了吧,错过了我这么好的女孩。你看着吧,以后你不会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了。”
“是!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因为你,害我长了那么多根白头发,真惨!”他边说边倒在了沙发上。
“你哪有白头发……”兰顺口回击他,忽然间反应过来,跑到沙发边,“喂,起来!你不可以睡在这里!新一,要睡回家去睡!”
“我不是睡,只是躺一下。”新一闭上眼睛,把脸转向沙发里面。
“那你等一下要是睡着了怎么办?”她可还从没留男人在家里睡过。
“那你就把我从窗户扔出去吧。”这简直是在耍赖嘛,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倦了。
“不要啦,你快点起来回去!客厅里没暖气,会感冒的。”
“……”
“新一?”天啦,他睡着了。不过今天他的确很累,特别是晚上在小早岛家……兰轻轻叹口气,收拾好茶几上的碗筷,又从房里抱出一床被子替新一盖上。在沙发边打开电烤炉,盯着新一的侧脸看了好久,才轻声的自言自语一般:“晚安,工藤新一。”
兰关上电视又关了灯,客厅里顿时和窗外的世界连成一片。她凭着记忆向自己房间走去。没走几步,黑暗深处传来男人暧昧不清的问话声:“池泽藤也在这里过夜了吗?”
“啊?”她回过头,可是后面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是来过你家吗?他在这里睡了一晚吗?”
“那个……”是新一在问她,他还没睡吗?
“像我这样睡这个沙发,还是……睡在你床上?”
“新一我要打人了!”她厉声喊道,“别人胡说八道就算了,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
“藤也他……只上来坐了一小会。吃完面就回去了。”
“……”
“新一?”不是吧,他又睡了吗?
“晚安。”他在黑暗中轻轻吐出一口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却苦涩不堪。他明明很想问,可是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也怕被她看到他在乎的表情,所以只有选择这种方式。
但是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呢?给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为朋友担心而已。新一很不舒适的翻了一个身子,他的脸在黑暗中像火一样烧了起来,无法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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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喂!起来了——”
“嗯——早上了?”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扯掉,还不断有人踢着他的小腿。睁开眼睛,兰一脸不满的站在沙发边。“早啊。”
“早个头啊!叫你不要睡这里你不听,”一大早兰就在抱怨,“真是的,我还没留过男人在家里睡呢,哪有像你这样赖着不走的……”
“行了!不就是睡了一晚吗!”新一坐起来冲兰吼了一句,她就那么介意他睡这儿?
“什么啊……你……”他还对她大声,有没有搞错!兰把手上的牙刷和毛巾扔往新一脸上,“害我一大早跑去买牙刷和毛巾……总之这种事,下不为例了!”
他又突然开心起来,捡起牙刷和毛巾:“你还真细心啊——既然这样的话,牙刷和毛巾你就帮我收好,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不用麻烦你去买了——”
“做梦吧你!”
……
新一洗漱完后,看见兰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怎么你还不准备走?”
“你先走吧!”她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
“……这栋楼附近好像住了搜查一课的人,我怕……”看到过一次她和藤也晚上走进公寓,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再要看到她和新一一大早走出去还得了,她现在可是池泽藤也的女朋友……
话没说完就被新一过来抓住手,死拖硬拽的拉了出去。
“喂!喂,放开我啦!会有人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怕他!”
“喂!新一……”
有太阳的冬天,总让人慵懒。池泽藤也和兰坐在警视厅不远的餐厅内午餐,兰看起来有些想睡。
“今天工作很累么?”藤也看着无精打采的兰,“你看上去很辛苦。”
“嗯,有一点。”她马上打起笑脸,“上午很忙,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也值得啊。小早岛彦人撤销了对你的投诉,而且还变得积极配合调查,你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小兰打人的事传遍了整个警局,藤也自然知道。
“行了,你不要笑我了。”这种事情已经让她觉得丢脸了。
“我哪敢笑你啊!”可他明明就在笑,“有这么厉害的女朋友,我以后可惨了。说起来,小早岛那么难缠的人,怎么会一天之内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来撤诉?不会是你去恐吓他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昨晚新一下跪的画面浮现在她眼前,她又心痛起来。是她害新一受那么大的屈辱却无能为力,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把这件事情保密,“我们只是做通了小早岛先生的思想工作而已——事实上他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你们?你和工藤吗……”不知道工藤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对了,你打了小早岛被投诉之后,工藤有没有为难你?他看起来是个很严厉的上司。”
“你放心吧,没有。新一怎么会为难我呢……”糟了,她怎么会这么说!这种话在藤也耳朵里听起来一定会觉得她和新一之间很暧昧,“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其实他跟我一样也很看不惯小早岛,当时新一也很想揍他一拳的……”
“是吗?”藤也当然知道新一不忍心责怪兰,可是眼前他的女朋友却在不停的用别的理由来解释。藤也故意表现出不信任的样子,兰着急澄清误会的表情让他很喜欢。
“藤也你不相信我吗?”她可不能因为新一而让藤也误会,“是真的啦!新一早就有这个意思了。我还没打人之前他就有跟我说‘教训他一顿,也许还能打醒他。’所以说,新一是能理解我打人的,当然不会为难我。”
“工藤说过这种话?”藤也好像抓到了什么,“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说的。”
“那倒不是,这句话只有我知道——可是他是真的说了,不是我胡编乱造了骗你的。”
“我知道你不是骗我的。虽然工藤对你还不死心,不过我相信你,你不会撒谎的,对吗?”到这里就可以了,藤也不想再让兰觉得自己对她的不信任。
“当然……而且,其实我和新一只是朋友,他早就喜欢上别人了……”根本不是新一死不死心,而是她应该要死心了。新一……
“哦。”藤也才不相信兰所说的。他是个男人,不管是否有灰原哀或者其他人,他只相信自己所读懂的新一对兰的眼神,那是溶进生命里的爱。不过既然兰坚持新一喜欢的是别人,藤也也不想告诉她真相,“既然这样,你上次答应我考虑一下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她的心一颤,拿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你是说调队的事?”
“对啊。”
“我……”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她无法考虑,离开E队,这是她不能考虑的事情。他们每一个人都那么爱它,那么辛苦的努力着。E队,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
“调到B队去。”她和工藤没什么了,为什么还这么犹豫呢?她说的她对E队的“很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藤也无法理解,他只知道兰很爱E队,“更何况出了这次事,E队肯定会受到影响。如果你现在调离E队,说不定别人会认为是内部处理了,就可以平息这场风波。”
“真的可以吗?可是……”从E队调到B队就是“内部处理”?兰不太相信。为什么藤也那么想让她离开E队呢,因为新一吗?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认真,“可是,小早岛彦人不是已经撤诉了吗……?”
“就算是为了我调队,不行吗?”藤也第四次向兰提出要求,“况且,虽然是撤诉了,但如果上头要调查怎么办?只有你换个队,这件事才会不了了之。”
“E队……”她说过她爱E队,既然新一可以为了E队下跪,她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好吧,我答应你。”
藤也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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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在家里的日子总是过得悠闲自在,下下棋、逗逗鸟,一天就打发过去了。一位精神矍铄,身体建朗的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翻了两版又放下了。深深的叹口气,如果心里有事放不下,恐怕不能做到真正的悠闲自在吧。
门铃声响起,他回过神起身去开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熟悉的笑脸:“目暮警官,新年好啊!”
“工藤?”很意外门外的年轻人会在这个时候到他家来。他们可以说是忘年之交,虽然工藤新一比目暮十三年轻很多,但说到推理破案方面,他是很佩服新一的。后来新一从帮手的位置变为下属,而现在,目暮从警部的位子退下已经快半年了。
“时间真快,一晃又是年关了。我在家里也快闷了半年了,呵呵……”难得新一来看他,目暮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天,“不过也好,落个轻松。说起来,这几个月E队怎么样了?”
新一低头迟疑了一下:“其实我今天来一则是过年拜访一下,一方面也是想向目暮警官打听一些事情。嗯,一些关于E队的事情……”元旦警视厅放了几天假,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紧急状况。新一趁这天空闲决定来拜访目暮警官——这也是穆嘱托他的。
“什么事?”目暮皱了一下眉头。
“我们队自从池泽警部接手后,这半年只受了两件案子。而且,我们听到传闻说,两年前成立E队的时候,上头有些警视正和警视是不同意的。”
“然后呢?”该来的总要来,这件事终于瞒不住了。目暮心里有些乱。
新一礼貌的笑笑:“我想问一下,目暮警官知不知道这件事?”
“你相不相信这个传闻?”他发现新一这几年的锻炼,以前的浮躁和青涩渐渐的褪去了。
“没有根据的东西,我一向不喜欢随便下定义。所以今天才来向警官求证。不过要说直觉的话,我觉得极有可能。”他想起池泽藤也的那场舞会,E队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尴尬。
“池泽藤也,是吗……?”
“啊?”这件事跟池泽藤也有什么关系?
“唉……我看有必要跟你说实话了,”目暮心里有了底,“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了警部的位子吗?”
“不是因为退休吗?”看样子目暮警官要和盘托出了。
“呵呵,那只是一个幌子。松元警视年纪不是比我大吗?而且上面还有小田切警视长。说是说退休,其实是内部协议的。”
“为什么?”
“因为E队。”目暮意味深长的看了新一一眼,“你知道搜查一课为什么要建立E队吗?为什么要破例不经训练、不经考核而把你们单独组成一个队吗?”
“是因为看中了我们的破案能力。”新一回忆起大四毕业的那年,目暮警官把他、小兰和哀招进警视厅的那一番谈话。
“这是其一,你不知其二。”
新一摇摇头。
“警队的招新制度是要进行训练、考核。这本没错,但是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新人在培训期间就开始相处、有矛盾,甚至拉帮结派。他们有各自的导师,通过考核进入警队后,导师会把他们介绍给自己团体的上级警官。就这样每年的新人都重复这条路,最后进入警视厅也早就分好了势力团体。”
“有……这样的情况吗?”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警队是纪律部队啊。”
“对,警队是纪律部队。我们原也以为内部势力的分化对警队的影响并不大,因为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会坚持规矩。所以小田切长官、松元长官以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可是后来发现在势力斗争中,警队损失了很多优秀的人才,多数人忙于勾心斗角,人心逐渐涣散。后来发展到连平日破案都对当事人造成困扰。情况越来越严重,已经威胁到整个警队机构了。”目暮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工藤你太单纯了。你们都一样,虽然很聪明,却没什么社会经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想躲都躲不掉。”
“所以就从学生侦探中招集一批人成立了E队,就是想不经过培训那一关。相让我们改变警队拉帮结派的状况吗?”这就是真正建立E队的原因,“可是,可是我们未必有这个能力,更何况现在连自身都难保……”
“建立E队是一招险棋,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商量了很久之后,我们决定相信你们,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刚从校园走出来,像一股清泉没有被污染,由你们去洗涤,也算是给警队注入一股新的力量。就是因为这样,神原司警视正他们以为我们用这种方式为自己壮大势力,所以最后为了成立E队,我们有了一个君子协定。”
“君子协定……”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E队?
“就是给E队四年的考察期,从破案数、成功率、违纪次数等方面来考核,四年之内任意抽查,没达到要求就解散E队。直到四年之后停止考核,E队就可以如同任何一个分队一样,成为警视厅真正的一支队伍。”
“破案数?违纪次数……?”成功率新一并不担心,可是这半年他们总共只接了两件案子,破案数大打折扣。还有最近小早岛彦人的投诉……
“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我从E队成立开始只能担任两年搜查一课的警部。两年后——也就是几个月前,由神原司警视正他们指定人接替我的位子,以示公平。”
“指定人?难道……池泽藤也跟他们是一伙的?”可恶,早该发现的!“为什么目暮警官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们希望凭的是你们的实力来影响警队。建立E队并不是像他们一样的势力斗争,而是想给警队带来希望。如果一开始告诉你们,那这种做法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了,”目暮警官忽然神情恳切的说道,“工藤,不要让我失望。”
他沉重的点点头。小田切长官他们冒险建立E队,是寄予最大的希望和最无私的信任,他决不能辜负;目暮警官为了他们结束了自己钟爱一生的事业,他怎么可以让这样的牺牲浪费;E队,他为之奋斗了两年多的“家”,那是他从小到大的侦探梦放飞的地方,他不能让它被解散;还有小兰,如果池泽藤也是利用她来对付E队,她会受到很深的伤害……他要保护她,和保护E队一起,不计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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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到头来新年只放了一天假,第二天一大早就收到小早岛彦人提供的线索。E队的警员一时间不管是在睡觉、洗脸、吃早饭还是上厕所,收到短信通知后五分钟内就出了门。好不容易兰回毛利事务所住几天,最后还是没怎么留在家里。
之后E队一直暗中跟踪那个曾被小早岛彦人怀疑与妻子偷情的久赖,几天几夜下来,不但毫无收获,在精疲力尽的时候却接到报案,久赖忽然身亡——一切线索到此又断了。
这天正好是哀离开日本的那天,大家约好一起去送她。
机场大厅里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广播里不是响起的播音员的声音——这种嘈杂的氛围似乎并不适合离别。一群人拥在一起谈笑着,哀看上去比以往开朗些。新一却心事重重,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有参与。
“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栀子依依不舍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太快。”
“不会太快也要回来吧。别忘记了带点各国的纪念品给我们!”释郎在一边大声的笑道。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哀脸上表情很淡,但却难得的说了句窝心的话,“我要看E队的表现来决定,你们不要偷懒让E队丢脸,不然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哇——好凶啊——”大家哄的笑开了。
哀也是真正喜欢E队,喜欢这份工作的吧。十几年后可以逃离那种阴暗恐怖的生活环境,有一份正常人的工作,对于组织的人来说便是最大的幸运了吧。
广播里播音员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哀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抱歉,我得去办理登机手续了。”
新一忙提起她放在地上的行李:“我来帮你。”他还一直没和她说话的。
“你不是到现在还想劝我留下来吧。”离开E队一伙人,哀和新一一前一后的走着。
新一听到哀嘲讽他的话,忽然停在原地不动,也没出声。
“怎么了?”她回头才发现他没有跟上来。
“我会等你。”新一直视她的眼睛,却没发现提着行李的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
“等我死吗?”哀挑挑眉毛,“你就解脱负担,可以和毛利在一起了?”
“……”
“看来我选择离开的确是很聪明啊。不用整日面对你们,又可以无形中夹在你们俩之间。不知道我哪一天死,也不知道我哪天回来,这种感觉——像没有尽头一样,你们怕吗?”这句讽刺,哀把自己也算在里面,“我很阴险吧?”
“你误会了,”他知道她这么说是因为无法释怀,“我是说,我会等你回来。”
哀仿佛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知道自己身患绝症后在心里重新建立起来的那堵墙,瞬间又瓦解了。
“我说过,即使我只能像朋友那样付出,也希望可以陪在你身边。所以,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你……就那么想要陪着我吗?”她有些动摇了。
新一轻轻点头。
“可是如果我不想和你一起呢?”
“我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那好。”她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以一年为期。如果一年之内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我会回来,或者叫你去陪我。那么这一年,你不可以和毛利或者别的女人有什么,就算是你等我。一年之后我还不答应的话,你就自由了。到那时即使我反悔想跟你在一起了,你也可以置之不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心甘情愿的等她,为什么这个一年之期被她说得像是最后就能解脱一样。
“我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哀冷冷的打断新一。然后朝E队一群人的方向喊道,“毛利!毛利,过来一下!”
“你……干什么?”新一有些慌张,他朝兰看过去,她也很惊讶,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我让工藤等我一年,所以这一年里我要你们两个不可以在一起。”哀毫无遮掩的向走到他们面前的兰说道,把新一和兰都吓住了。
“啊……什么?我跟新一……没什么,你不要误会……”
“随便你吧。总之你记住,从今天这一刻开始到明年的今日今时,如果我还没回来,或者没联系工藤,他就是你的了。你们两个就不必为我做什么牺牲——我也不会领那份情的。”
兰莫名其妙的望向新一,他和哀在搞什么!可是新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兰,也不敢看哀。
“哦,提醒你一下。记住现在是几点钟,到了明年的今天,不管是飞机误点还是电话占线,只要我没来得及,过了这个时间都算。”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那就这样约定了。”
“我看没这个必要吧……”兰觉得这个约定有些无聊,她现在已经是池泽藤也的女友了,至于心中到底还爱不爱新一,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她不喜欢想那么复杂。
“好的,我答应。”打断兰讲话的是新一。
“那就好。”哀点点头,没把兰的话放在心上,更何况这种约定有一个人答应就够了,“我要去办理行李托运,工藤过来帮我一下。”
一个小时后,哀乘坐的飞机飞离了日本。一年之约,悄悄的约在了三个人心底。那是新的一年,无法预测的一年,也许也是最后一年。
(未完待续)
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迫在眉睫的危机!E队出动!选择牺牲
手在风中画了一个圈
说爱接近终点
而誓言还坐在那悬崖上荡秋千
是谁先点燃这导火线
让感情发生战乱
这时间就快让这一线缘崩断
记忆不远还隐隐在回甜
如果选择彼此弃权
停止往伤口上撒盐
别那么残忍
选择牺牲没其他的可能
把爱融入进钢水中用千度的高温
炼铸坚硬的一道伤痕
别那么残忍选择牺牲
为爱奋不顾身
看你走进用最后逃生的那扇门
我还是坚持一个人继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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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新年是在繁忙的工作中度过的。在久赖身亡之后,所有的矛头又指向了小早岛彦人。似乎这时候整条线路才清晰了。E队顿时干劲十足,开始对一切线索穷追猛打。当然另一边,新一没忘记神原司和池泽藤也对E队的威胁。
从小早岛凌子的学校取现场证物回来的路上,新一一直在问关于兰和藤也的事:“你现在和他是哪种关系啊?”
“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说你跟他到什么程度了?”他怕兰爱得越深,到时候会伤得越深。
“你又来了!”她想起上次新一睡她家时问的话。
“不是啊,我问你对他的事了解多少?”新一怀疑藤也极有可能是利用兰。
“性别男,东京人,身体状况良好。其余的自己去查吧……”兰专心致志的翻着手上的资料,她不想这个时候被别的事分心。这是她在E队最后一件案子了,也是她最后一次和新一搭档了。不久后她将调去B队,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拜托你认真一点!我看他对你心怀不轨……”两人已经走到E队大门口。
“我现在很认真的在想案件……”兰转个弯走进E队大厅,忽然在门口停住了。有几位不认识的警官坐在里面,E队其他人则在一旁站着,表情很严肃,看上去气氛不太好。池泽藤也也在,看到兰时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新一跟进来也愣住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神原长官?松崎长官……?”
就是新一他们说不喜欢E队的警视正和警视?兰盯着他们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既然认识我们,那就不用作自我介绍了。”神原司站起来走到兰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毛利兰刑警吧?”
“是。”
他得到了确认:“今天我们是来调查毛利刑警动手打人一事的……”
“那件事我们已向被打者道过谦了,而小早岛先生也已经撤消对毛利警官的投诉。”第一个被开刀的人是兰吗?新一忍不住插嘴,“毛利警官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长官话没说完,哪里轮到你插嘴了!”松崎大声教训着新一,神原司朝他摆摆手,他才没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小早岛彦人撤诉了,但不代表警局对这种恶劣的行为就置之不理,特别是你们E队。”神原司不紧不慢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要调查的也不是毛利警官,她违纪是摆明了的,但我们想知道这次打人背后隐藏的更严重的事情。工藤警官,你认为这件事情你应该担多少责任?”
难道他们第一个要对付是自己吗?
“我们得到确切消息说,工藤警官唆使部下——也就是毛利兰刑警动手打人,有这回事吗?”
“怎么可能?!”E队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了,这是愈加之罪吗?
“请问工藤警官是不是对毛利警官说过‘教训他一顿,也许还能打醒他’这样的话?”神原咄咄逼人,不放过新一。
这句话像一个炸弹一样扔在了E队人耳边,扔进了新一和兰心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兰,这是那天只对她一个人说过的话,别人怎么可能知道。而且,难道她认为那是教唆吗?
兰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不会这样的,藤也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了E队吗?她想向藤也求一个答案,可是他把脸转开了。
“这件案子不用你们查了,我会把它交给D队。从今天起E队不用再接受任何案件,等待上头调查。关于你们何去何从,到时候会有个决定,就这样。”神原说完这话准备离开,“松崎,把这个绑架案的资料叫人送到D队去。”
“什么叫何去何从?”新一明白一场风暴要来了,“难道要解散E队吗?”
“解散E队?!”大家都叫了出来,释郎尤其冲动,“难道就因为打人要把整个E队赶出去吗?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放肆!”松崎一面喝住他,一面叫手下把E队办公桌上的资料全都清理好带走。
辛苦这么久的案子好不容易就要有结果了,现在不但要拱手让人,连以后还能不能当警察都是个问题。E队警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拿走,却无能为力。
“哼,怎么目暮警官没跟你们说吗,E队既然是以特殊方式进来的,做错了事自然有特别的处理方法。你们的考察期是四年,四年内考察不合格必定解散。身为E队的巡查部长教唆部下打人可不是什么合格的标准,劝你们有点心理准备。”神原不介意跟他们解释清楚再走。
“慢着!”新一看不下去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他没有唆使我打人。”身边的小兰突然开口,很平静的接过新一的话,“什么‘教训他一顿,也许还能打醒他’,这种话工藤部长从没对我说过。我想神原长官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什么?!”神原、松崎还有藤也全都愣住了,E队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新一更是呆在那里,兰那么一本正经的表情,刚才那句话仿佛不是她说的。
“毛利刑警,你亲耳听到他说的这句话,现在怎么又没说了?”神原很明显的开始动怒了。
“难道有人听到工藤部长对我说这句话吗?怎么我没有听说!”只有兰才感觉得到自己心跳多么快,“当时打人是我一时冲动,而且事后还被工藤部长教训了一顿。”
“藤也?!”神原回过头去看池泽藤也,他真生气了,这怎么回事?
藤也看到兰的表情也觉得惊讶:“兰,你说你不会撒谎的……”
“是啊,我从来都不撒谎,所以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兰看着藤也的眼神让他极不舒服,他知道他无法来面对兰,可没想到她竟然会撒谎——而事实上她的确是唯一的证人。
“够了吧!”释郎再次喊了起来,“没有就是没有!你们故意这样吗?!”他是真的以为神原司他们在诬蔑新一,完全没想到他和兰还有藤也之间有这样一段公案。
可是新一也看懂了兰对藤也的眼神。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刺了几刀一样。他知道兰不会出卖他,不会背叛E队,他也知道兰不会认为他是在唆使她打人。但让新一痛心的是为什么她会把这些话告诉藤也。那不是推理,那是他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只对兰一个人诉说的心底的想法,她怎么可以不理会他这分心情,而去告诉另外一个男人。难道说藤也在她心中已经那么重要了吗?既然这样,是不是他和兰之间所有的秘密,藤也全都知道了?!
新一咬咬牙,狠心说道:“不。这句话是我说的。是我对毛利警官说了‘教训他一顿,也许还能打醒他’。”
“新一!”他疯了吗?!为什么要承认?兰刚才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真是浪费时间!”神原司丢下这句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E队的办公大厅顿时空荡荡的。
大家忽然明白这是一场浩劫,而他们站在了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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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感觉就像突然被人抢劫了一样,一下子从富翁变成了穷人。E队人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个个都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新一缓缓的转过身,脸上表情惨淡,他们才忽然明白,大祸已经临头了。
他看着兰,眼神刺刺的。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问她:“你为什么要把那句话告诉池泽藤也?”
“我……不是的,没有……”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天啊,她对E队做了什么!“藤也他,不会的……”
新一觉得失望极了,她还在帮池泽藤也吗?
“什么不会!他根本就是和神原司一起的!”从刚才起一直无法冷静下来的释郎把脾气全发在了兰身上,“真想不到竟然会是你出卖了E队——我们真是看错你了!工藤部长,你也不必再为这种女人难过,她的真面目现在都一清二楚了!”
“我没有!”兰大声的反驳着,可那似乎没用。穆、栀子、翼为全都用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她。兰忽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而新一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新一,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是在问自己。
“你还好意思让别人相信吗?真不明白池泽藤也给了你多少好处,是不是把你调去当警部啊?竟然为了他连良心都不要了!”
调去当警部?她想起了什么:“他……是说过让我调去B队,可是……不会的,不是那样的……”整件事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不会这样的!新一,你要相信我!你不可以……”队友的不信任是让她很难过,可是新一不一样。她曾经跟他说过她很爱E队,他不可以忘记,不可以不相信!
池泽藤也要把她调去B队?果然处心积虑已久。“兰,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新一知道兰已经了解,只是不愿意相信。
“你们全都怀疑我?!”连新一都不信她了,“那好,我现在就去找藤也问个明白!”兰转身跑了出去。藤也他们才走不久,她一定要问出答案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池泽藤也你给我站住!”果然他们还没走远。兰顾不上神原司他们也在,便朝他喊了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该来的总要来,是时候和她说清楚了。藤也跟神原司说了声,向兰走了过来。
兰狠很的盯着神原与松崎这两个E队的敌人,他们看起来那么眼熟……是他们!她见过的!
错不了了……
藤也把兰带回了办公室,他关上门,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兰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学妹,她愤怒了,心痛了。这个男人——她的男朋友竟然要对她最爱的E队下手。
“兰,你先坐下,听我说。”藤也不希望今天是和她吵一架。
“这个神原和松崎我都见过,你们一起在茶厅里喝过茶——你们早就认识!你跟他们是一伙的!”那天下午她在街上看到过他们,虽然只一眼,可是她记住了。
“兰,你先坐下好不好……”他的心慌的很。
“你竟然利用我……你骗我?”这个事实是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几个月前才和新一分手,这么快第二场风暴就到了吗?
“我不想骗你……”他其实是要告诉她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你说你喜欢我,那全都是骗我的!你从一开始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天!是我害了E队,害了新一……”心里像刀绞一样,兰一遍遍提醒自己要忍住眼泪,不可以在他面前哭出来。
“不是的!”别的什么藤也都可以接受,但他无法听到兰误会他对她的爱。
“我真的相信了,以为你喜欢我,以为我可以恋爱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解散E队才发生的,我竟然亲手帮你们对付我们队……”兰的喉口是苦涩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种事偏偏发生在我身上?难道我毛利兰就那么蠢,那么好骗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到底要怎样解释她才可以相信,E队对她而言真那么重要吗?
“还在骗我?”兰嘲笑自己,“难道你心目中我就真的那么蠢?真是那种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被人玩弄的女人吗?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说喜欢我?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恢复猎人的面貌,嘲笑你的猎物很蠢,很容易上当吗?”
“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藤也像在求她一样。他看见兰强忍着眼泪的红眼眶,第一次发现他让她这么痛苦,他宁愿这一切从来不曾发生。
“难道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吗?”兰的声音越来越大,如果心里的痛苦能喊出来那有多好。
“为什么你会这样?我这么做真的那么让你伤心吗?”他不想再看见她这么难过的模样,“你到底是因为觉得我不爱你而伤心,还是因为我要解散E队,对付工藤而伤心……?”
“原来如此……你要利用我调去B队这件事来打击新一和E队吗?让我帮你把E队内部分裂……我真是低估了自己,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用处,难怪你现在还在骗我!”
“你不要胡说好不好?!”他根本就没这么想过。
“那我告诉你池泽藤也,我决不会离开E队!除非你把我们队赶出搜查一课!”兰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她把门重重的摔上,不想再见这个男人!
“兰!”藤也追了上来,他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可以让她走掉!
“新一!”兰看见新一像看见了救星一样,E队其他人已经走了,只有栀子站在新一身后。回头看见藤也已经过来了,兰慌忙向新一求救,“新一,我不想看见他。”
他点点头,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他说过要保护她,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花井警官,麻烦你先带毛利警官走。”
“好的。”栀子牵过兰的手,从新一身后离开了。越过新一的身体看到藤也的目光追随着兰的身影消失在走道转弯的地方。
“池泽警官,”新一伸手拦住藤也的去路,“现在是不是该我们两个人谈谈了?”
兰已经走了,藤也明白自己今天没机会对她说清楚。没错,现在到了该和眼前这个男人摊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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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在新一的办公室里,藤也和他两个人面对着站着,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新一把警察的证件从衣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上:“我希望今天我们以男人与男人的身份对话。”
“男人对男人?”意思是不把自己当警察吗?他要做什么?
“请你停止好吗?”新一决定先礼后兵。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毛利兰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你利用这样的女孩子对你们争权夺利有什么用处。你们用这样的手段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什么?你说我利用她?”难怪兰会这么认为,原来是他教的。
“难道你要告诉我是兰自己跑去跟神原司说我教唆她打人吗?还是她拜托你转告的?”新一冷笑道,“不过这种争权夺利的方法并不怎么高明。”
“你说我们解散E队是为了权利?”有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兰怎么会不生气。
“虽然我知道这是白费唇舌,但还是想劝劝你。拜托你停手吧!权利对于你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一切手段去得到?就因为你们这种不可理喻的私心,要牺牲E队?我们每一个队员在这里工作,都那么认真那么努力。如果你看不到这些还是一心想要把我们赶出去,那我只好出手反击了。”
“你的意思是对我下战书吗?”
“没错。因为对你而言,E队只是势力斗争中的一件工具,可是对我来说它是我进入社会后的另一个家;对你而言,玩弄一次别人的感情算不上大事,可是对我来说那是从七岁一直到现在甚至一辈子最珍贵的梦想……”
“你把女人也算在里面?”藤也打断新一的讲话,果然他对兰还不死心,“把她也算作我们的赌注吗?”
新一被这句话问住了,真的要吗?把兰也当成他和藤也之间的赌注,他还有这个资格吗?不可以,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他只能赢,不可以输。E队和兰,两样都不可以输!新一轻轻的点了点头。
“很好。”藤也求之不得,“你跟她青梅竹马那么多年,应该算是庄家吧?听说一般庄家赢的机率比较大。”
“那当然。是你要解散E队,挑起这次游戏的,可不是我请你来的。”
“那么事先让你明白,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即使上天比较眷顾庄家,我也会想办法和天斗。”
“原来你只会说说这种话而已吗?”
“是怕你太依赖运气这种东西所以才告诉你,我的游戏里只有输赢,而我决不会是输的那个。”
“你大可以放心我会做好十足的准备来赢这场游戏的。”
“那最好。太容易打败的对手通常让我觉得很无聊。”
“我会让你知道做人偶尔也是会输的。”
两个人的叫劲从现在针锋相对的说话就已经开始了。
晚上十点,栀子和兰坐在路边的小餐馆里,不知道算是晚餐还是宵夜。这几天因为过年,园子回家住去了,兰晚上也是一个人,不如在外面多呆会。
“兰,你不要生洛川的气,他是有口无心的。”栀子替释郎今天的冲撞向兰道歉,“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的为人,你怎么可能做那种对不起工藤部长的事呢!”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更何况本来就是我做错了。”兰心里乱得很,她一直记得离开时藤也那种急切而又失望的眼神,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还想相信他吗?
对面的栀子没了声音。兰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发现她在哭:“啊……你怎么了?栀子!你哭什么啊……?”兰慌忙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栀子抽抽泣泣了半天,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着:“兰……我是觉得,觉得你好坚强……池泽藤,藤也那个家伙欺骗了你,你的心里肯定像被刀刺了一样痛苦……我一想起就难受,兰,我,我能理解那种心情,心情的……”
原来是这样,真被她吓死。这个花井栀子还真是傻得可爱:“你放心吧,我没事。谢谢你。”
“洛川说那些话真的很过分!我知道!他根本不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那样指责你。在感情中人往往身不由己,所以即使被欺骗还是无法自拔,真可怜……”
连兰都不知道她对藤也算不算爱情,怎么栀子看起来比她还伤心,好像被欺骗了感情的人是她一样。“栀子恋爱过吗?说来听听……”兰不想再继续谈下去,只好转移话题。
哪里知道她哭得更厉害了:“没有!一次都没有……我,长这么大,二十几岁了,连初恋都没有过……”
“不,不会吧……”这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兰又递了张纸巾过去。她在干什么,和一个根本没恋爱过的人讨论爱情?
“是真的!别人都说恋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过……平常他们总笑我是单身千金,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兰,你不知道那有多么痛苦……”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兰,再给我一张纸巾……”
“没事了,栀子。那只是缘分还没到嘛……”怎么变成了兰在安慰她?
“我也知道。以前去算过命了,说我的缘分来得很晚,”栀子哭够了,又像个小女孩一样羞涩的笑道,“可是最近,我觉得我的缘分到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
“恩……”她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兰还会和工藤部长在一起吗……?”
兰愣了一下,她还会和新一在一起吗?不说小哀的一年之约,就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她还有资格回到新一身边吗?永远都不可能了,她和新一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而新一心中的那个人也不会再是她。兰忍住心中的苦涩,摇了摇头。
可是栀子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新一?”
“我以前也没想过。那时侯你和工藤部长是一对。后来你们分手,我又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小哀。现在小哀也走了,兰你又不会再和他一起,所以我才……”栀子的脸红得像个番茄一样,她承认了,“我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不想放弃……兰,你最了解他,你帮我好吗?”
“好啊。”兰故作轻松的答应了。心里却沉甸甸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的恋爱告吹了,偏偏新一——她“最好的朋友”在这个时候有了新的桃花运。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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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人事部的办公厅内,气氛有些怪异。神原司、松崎和池泽藤也坐在办公桌旁,除了藤也外都是一脸不屑的表情。还有一位人事部的长官不怀好意地看看小兰他们,又看看手中的资料。E队人虽然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但神情各异,似乎各怀心事。而且,新一并不在其中。
兰瞟了眼那位叫水户的长官,看上去也很眼熟——那天他也在!兰在街上看到藤也和神原司他们在茶厅喝茶的那天,水户也在!原来他是人事部的长官,和神原司是一派的!真是糟糕!
“你们还是回去等结果吧。”神原司不紧不慢的样子让洛川释郎想揍他两拳,“这样没用的。”
这么重要的关头偏偏新一不在,真是急死人了!本来说好大家一起来人事部想办法,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试一试总好。可是新一一大早就不见了人。
果然神原司把E队当成眼中钉一般,说什么都没用。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刚刚放完长假神原长官就劳师动众了!?”身后传来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是松本清长警视!他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工藤新一!
原来新一搬救兵去了!兰心中一阵狂喜。
神原司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站起身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也一样马上就赶过来了么,动作也不慢啊!”
“那是神原长官你忘记通知我了嘛。”
“反正通不通知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样啊,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看来还是回去算了!”
“那别人岂不会以为我故意排挤你!关于E队的事,松本长官本来就该参与,又何必说这种话见外呢,”神原向藤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位子让给松本清长,然后坐下,“我只是好意劝告你不要太把心思放在上面了,免得到时候失望太大,承受不了!”
藤也忙起身站到了神原司身后,低低的看了兰一眼,她的目光却在新一身上。
“可是现在似乎是神原长官过分自信了吧。”松本清长笑呵呵的坐下,E队人一字排开站在了他身后。
“是么?那么我想听听松本长官对工藤警官教唆部下打人一事有什么看法?哦——松本长官应该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吧?”
“我是听说过这种谣言。”
“谣言?”很明显神原非常不满。
“工藤新一对毛利兰说过教训小早岛彦人之类的话,这可是他自己承认的,那天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松崎迫不及待的把新一的供词搬出来。
听了这话新一后悔莫及,自己不该一时意气坏了现在的大事。
“这个我是知道,不过,听说工藤警官的那句话是事后安慰毛利警官时才说的,不知何来教唆之说?”
“什么?”神原司有点沉不住气。
“难道不是吗,工藤警官?”松本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新一。
“是……是!”新一松了口气,还好上次没蠢到把这也交待清楚。其实也是神原司太过自信,疏忽了。
“毛利警官呢?”
“当然是这样的。只是上次神原长官来的时候,工藤警官还没说完,长官就急着走了。早就说了,打人是我一时冲动,工藤警官并没有在事先说过什么。”兰很明白松本的意思,故意加重了“事先”这个词的语气。
“是吗?”神原司冷笑一声,“藤也,当初毛利警官是这样跟你说的?”
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新一和藤也同时看向兰,可是兰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只是盯着前方,眼光不知停在哪里。
“我……记不太清了。”藤也支支吾吾的显得底气不足。
这无疑给所有人都是一个震撼,反应最大的当然是神原司,到手的熟鸭子竟然飞了!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对不起长官,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语气变得肯定。
兰愣愣的看着他,可是他却把头低了下去。新一看看藤也再看看兰,似乎明白了什么,锁紧了眉头。
“事实很清楚了,工藤警官并没有教唆部下打人,而毛利警官的一时冲动后来也得到了小早岛先生的原谅。”松本抓紧时间不给神原喘息的机会,“请问一下水户长官,这种情况E队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会被解散吗?”
“那当然不会。”水户笑了笑,而之前他一直像个旁听者一样没说过一句话。
神原司狠狠的瞪了藤也一眼,只好坐下。但他没这么快放过E队。他拿过水户一直在看的资料扔到松本面前:“这个又作何解释呢?近半年的时间,E队竟然只破了一件案子,其他四个队的破案数都上十,最差的C队也破了十件,这太荒谬了吧!”
“那是因为池泽藤也……”释郎忍不住大喊起来。
“我这里也有本总结不知道神原长官有没有兴趣看一看?”松本清长大声打断释郎的叫喊,他看也不看面前的资料,只做了个手势,新一便从怀里拿出一份报告放到神原桌前。
“这里是自从E队建立以来五个队的破案数。到现在为止差不多两年半。E队的破案数是五十一件,只比最差的C队少一件——当然最近半年是拖了后腿,不过也算不上荒谬吧。”
神原司翻着新一递过的报告,脸色越来越暗。松崎也伸头过来看,他比神原更沉不住气,眼神早就慌了起来。
“呵,我想神原长官要计算破案率,总不能只算这半年吧。当然——要把两年半的破案数都加进去。”松本继续补充。
E队人心中暗暗自喜,庆幸前两年破的案比较多,才补足了这半年被池泽藤也故意拖下的数量。
“可是前两年是目暮警官带领的搜查一课,E队的破案率会超出其他队也很正常啊。”神原司话里有话。
“那也比不上这半年在池泽警官的带领下,E队只破了一件案子这么荒谬,不是吗?”松本冷笑道。
神原司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那是因为E队经常不守纪律……资料上也有记录的!”
“不知道神原长官是否还记得你我二十几年前刚到警队工作的时候,也总是出错,甚至五六年后还有被投诉的记录。可是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留在警队吗?年轻人嘛,谁不会犯错!呵呵,总要给他们锻炼的机会吧!”
神原司说不过他,但决不能就这样算了。他冷笑一声:“那依松崎长官之见,要怎样‘锻炼’E队呢?”
“再过一个月就正好是E队成立两年半,就让他们在这一个月里再破一件案子,平了C队五十二件案子的记录怎么样?”松本早就想好了。毕竟神原司比他高一级,到底也不敢太对着干。这是他能为E队所做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剩下的就只能靠E队人自己的努力了。
“一个月?”神原司觉得这个时间太长了。
“如果一个月后破不了案,我就再也不插手E队的事!”松本清长以这个保证作为让步的底线。
“那就说定了。”神原司想了一会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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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好好加油!不要让我的辛苦白费!”走出人事部的办公厅,松本清长为E队警员打气,“小田切警视长和为了你们离开工作岗位的目暮警官都对你们抱有希望,你们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是!”六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而另一边,松崎还在本就怒气冲冲的神原司耳边添油加醋:“这个松本清长真是太目中无人了!自以为有小田切敏尔撑腰,竟然那种态度对神原长官你!下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够了!”神原突然停下,凌厉的眼神直视着池泽藤也,“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神原长官,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藤也只能咬紧牙关。
“是吗?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下次最好别再这么粗心了!”其实神原心里早有了底,好在现在还有希望把E队赶出去,“这一个月你要给我盯紧E队,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
神原司拍拍他的肩,像是鼓励他的笑了笑,和松崎两人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
池泽藤也站在空荡荡的走道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今天做了什么了,怎么会这样?
一阵嬉闹声由远及近,听的最清楚的是洛川释郎的声音:“工藤部长真行啊!竟然想到把松本警视请来,你没看到刚才神原司那个小胡子气成什么样子!哈哈,那才叫爽!”
不一会儿E队一群人就出现在池泽藤也面前。他们脸上几乎都是冤家路窄的表情,眼神也是厌恶和憎恨。不过这些藤也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看着的人是兰。
兰感觉到了他火热的目光跟随着她,心里慌得很。她不敢抬头,她不知道藤也今天是不是故意帮E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更不知道她还该不该想这些东西,他会不会是苦肉计再伤害她一次?
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兰颤抖的手,她惊讶的抬头——是新一!他看出了兰的不知所措,他要给她勇气,要牵着她的手从池泽藤也身边走过去。
兰笑了笑,她和E队人一起正视着前方,视藤也为无物,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藤也忽然觉得心口闷疼了一下。他眼睁睁的看着工藤新一在他面前把兰带走,而她始终没看他一眼。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为什么要为了E队而亲手断送?
藤也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有点晕晕沉沉的,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没多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来人在他面前停下——是兰!她折回来了。
“兰……你肯见我了。”他抑制住内心的喜悦,看来幸福还没有真正地准备撤走。
“我只是来把自己想弄清楚的事弄清楚而已。”兰冷冷的看着藤也,他果然还在这里没走。可是这不能代表什么,她不能再心软了,“你是良心发现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我只是因为你,小兰。”藤也知道时间不多,他要让兰不再误会自己。
“说的真好听!你们这种人都是这样的吗?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可以把自己扮成大圣人!”兰说话很不客气,她怕自己会掉进他的陷阱。
“坏事?”藤也苦笑着,“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需要良心发现。”
“不认为?!你处心积虑对付我们E队,玩弄我欺骗我利用我!你害我差点亲手毁了E队,竟然还说你没做错?!”果然池泽藤也根本就是死性不改,兰控制不住满心的怒气。
“我从来就没有玩弄你利用你!我对你付出的是真感情。可是你一直在误会我!”
“你把我告诉你的话告诉神原司……”
“那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我不可以说?”他打断她,两人吵了起来。
“难道你不明白这样会害了E队吗?”
“你可以调去B队,不会对你有影响的!”
“你这是承认了你和神原司他们是一伙的,就是来对付E队的!”
“E队的成立本来就不正规,凭什么可以随随便便进入警队?”
“那也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人!”E队人已经听说了当初为何要破例成立E队的真正原因。
“争权夺利?”藤也冷笑着,“工藤新一说的吧?果然他很能说会道!”
“我看也比不上你!说些什么E队不正规的大道理,可是把我调去B队难道就正规吗?”
“调你去B队我会先让你参加训练,然后通过考核才批准!我们只是想解散E队这个本来就不该成立的分队,可是如果E队人想留下来,他们同样可以这么做,只要他们愿意,而且有能力!你可以不失去工作,你们都可以的!”
“这不是失不失去工作的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藤也苦恼他无法理解兰所想,而她一直怒气冲冲也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样吵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算了兰,我只想说……其实什么问题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相爱就好。你为什么要把E队的事介入我们中间,要因为E队而这样对我?E队是E队,那是工作,大家有不同的立场,可是我们是我们,不是吗?”
“我不可以这么自私的!”兰皱皱眉头,为什么藤也看上去并不像那么坏的人,可是她弄不懂他的思想,他就像出现在她身边的一个怪人一样,“藤也,为什么你不能了解?”
“对,我真的不了解。可是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要做的事情!如果解散E队会让你那么难过,我可以不再继续,就像我今天帮你们一样。”
“没用的。”兰辛苦的扯了扯嘴角,“我们无法沟通,那么谁都不会快乐。这样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她转过身离去结束这场说话,她本来就是撒谎说要去厕所,偷偷跑下来见池泽藤也的。时间不多,而且不能让E队人知道,特别是新一。
刚上一层楼,眼前便伫立着一个人影——是新一!被他发现了!
“新一,其实刚才我……”兰急着解释清楚,因为她看到新一的脸色预感到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可是新一一句话也不听她说:“你怎么可以骗我自己跑去见他!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竟然还想着和要对付我们队的人见面?这样只会让别人误会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
“我……”
“兰,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累!拜托你醒醒吧,难道你甘心被他玩弄吗?是不是还要上一次当你才肯罢休?!”
“可是……”可是新一就能那么确定池泽藤也在玩弄她吗?
“我知道他今天放了我们一马,但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轻易的相信他!你是个警察,应该要想到每件事都有很多种可能,不要这么没有头脑的就被人……”
“对!我是没头脑!”说够了吧,工藤新一!“很遗憾你有一个像我这么没有头脑的手下,那么麻烦精明又能干的工藤部长不必再替我操心了!”真是的,她本来就烦得很,还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劈头骂一顿,倒霉透了!
看起来这天这两人也以争吵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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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小早岛凌子的绑架案昨天D队已经破了。”富坚翼为走进E队的办公厅,带回他从餐厅听来的消息,“和我们想的差不多,绑匪和杀害久赖的是同一个人——小早岛彦人。”
“原来他七年前是久赖工地的工人。他老婆遭到过久赖的侵犯,后来害他也被解雇。”紧跟进来的花井栀子补充道,“唉,只能说是冤家路窄,七年后他女儿凌子误打误撞跑到久赖的工地,受了伤,花了一大笔医疗费。可惜小早岛彦人索赔不成,竟然计划了这么一个绑架案,到处散播消息说凌子是久赖的女儿,目的是想骗他出赎金。偏偏人家铁了心不受要挟,更出言相激说小早岛做了便宜爸爸还这么乐意,所以被小早岛一刀给杀了。”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都跟我们没关系了!”洛川释郎显得极不耐烦。
“喂,好歹也是我们的心血,关心一下总没错吧。”栀子立马反驳。
“也对啊,如果当初我们动作快一点,把这个案子破了,就已经平了C队的五十二件破案数,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了。”翼为想的是E队现在的处境。
“你恰恰说反了。”穆插进话来,“正因为少了一件案子,才有理由让双方都让步。神原司是因为他理亏所以才退一步,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们不成功,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解散E队。而松本长官碍于神原是他上级,就算帮我们出头,也要给他面子。他不可能直接保住我们,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是他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做到的了。”
“没错,如果我们真的和C队一样或者比C队更多,反而难办。”兰的想法和穆一样。
“正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月时间也不多,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毛利警官你知道工藤部长下步准备怎么办吗?”
“啊……这个,我不是,呃……不太清楚……”她现在和新一处于“冷战期”,怎么会知道。
“大家马上准备好!”新一有点激动的从外面走进来,“刚刚接到报案,中野那边发现一具男尸,没时间耽误了,马上跟我出发!”
“是!”E队人几乎要跳起来了。
几分钟后整装待发,兰从新一身边走过,头也没抬一下。
“呃……”他也什么都没说的出来。
死者叫尾山博和,四十九岁,东京人。家住中野,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当外科医生。很快E队就把这些调查清楚了。来认尸体的是一对母女,母亲叫留美子,女儿叫杞香。女儿扑在父亲尸体上哭得很伤心,母亲也在一旁抽泣个不停。E队人看到这情景不免有些心酸,连池泽藤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盯着尸体看的表情让兰觉得奇怪。
还去想他干什么!兰收回心,不管藤也还是新一,都不重要,与她没关系了。
尾山家是一栋独立的房子,花井栀子和富坚翼为正按常例询问尾山太太,余下的新一等四人在尾山杞香的带领下寻找房内的线索。这样忙了一上午,匆匆赶回警视厅,边吃中饭边讨论案情。
“你们大家有什么看法?”
“首先,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自杀。据死者女儿尾山杞香称,在死者死亡的当天下午,还曾兴致很高的答应几天后替女儿过生日。一个人在短短的几小时内不可能情绪大变,跑去自杀。”首先答话的是翼为。
“其实是不是自杀,等鉴证科查处了死亡原因就知道了。不过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勒痕,勒痕是平的,不是向上的。”穆的观察力不逊于新一。
“也就是说,排除了上吊自杀的可能?”
“还有另外一个重大线索,我们在死者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两封恐吓信。”兰拿出证物的照片,真正的证物已经拿到鉴证科去了。“可惜死者家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们也是今天才看到的。假设这是别人寄给死者的,那么他很有可能是被谋杀。”
那是两封用铅字拼凑起来的信,从照片上很明显的看到“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少管闲事!”的字样, 还有一封看起来时间较晚一些:“你已经惹到我了,再不停止有你好看!”
“信封上没有邮戳。”
“据尾山太太说,平常都是她负责察看信箱,从没看到过这两封信。”
“也就是说这两封信很可能是尾山博和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的。”
“什么地方最有可能?”
大家互看一眼,想到的是同一个地方。
“十分钟内都给我把饭吃完,”新一下令,“我们去一趟东大附属医院。”
当然,池泽藤也也跟在一起。其实应该说是他带队,当然按神原司的旨意,是来盯紧E队的。
可他并不想这样。天天和兰在一起,却像仇人一样。
更何况这个案子——为什么那么巧?他看到了那个人,死者尾山博和的好友,田中健太。虽然事隔十几年,但他和死者的容貌都没有变多少。是的,藤也认识这两个人,应该说死也不会忘记。可是他们大概都认不出他了吧,十三年前追着妈妈的尸体哭喊的小男孩,还曾被这个叫田中健太的医生告知间接害死母亲的人就是死者尾山博和——发现尸体的那天,他就认出来了。
再次走进这个医院,还是这两个人,他心中百感交集。就是在这里,改变他原本就悲惨的命运,夺走他童年最后一丝幸福,让他后来的十三年对这个世界更加无法释怀。可是为什么,田中健太竟成了尾山博和的朋友?他不是很看不起尾山博和的吗?
“唉,真是可惜了。博和他是一个好医生。不管是医术还是医德,都是我们的榜样。”这是田中健太在警察面前对死者的评价。
“你说什么?!你撒谎!”藤也控制不了自己,在E队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他意识到自己反常的态度,“莫名其妙!”他不再多说,这个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了。
太阳快要落山,整个世界像蒙上一层金纱。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记忆里的那天,也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你怎么回事?”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是故意的吗?”
藤也转过身来看着她,她追出来了!为了他追出来的吗?“什么故意的?”
“你是在故意破坏,想让我们在一个月内破不了案吗?”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又偷跑出来见他,更懊恼自己明明是关心他发生什么事了,却要说出这么敌意的话。
原来如此!她还是不相信他。如果是平常,藤也一定会向兰解释,就算她不信也好。可是这次不同,他现在心里乱的很,没人可以理解这间医院和这两个医生带给他的对他这一生有多么重要,没人可以帮他。而兰——藤也最想得到安慰的人,这次却让他失望了。
“我没什么话想回答你。”他冷冷的说完,独自离开了。
“你……”这是藤也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兰,她惊讶极了。是对她的不友善已经厌恶了,没有耐心继续讨好下去了吗?还是……他真的有别的心事?
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好笑!为什么自己老是这样,说好不再去想,却又总做不到?
太阳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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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化验报告证实,尾山博和是被人用丝巾勒死的,在他脖子上的勒痕处找到了一些纤维物。排除了自杀以及劫杀,E队把重点转移到了两封恐吓信上,可是根据化验报告,信及信封上除了死者的指纹,没发现其他线索。而另一方面,所有有嫌疑的人似乎都有不在场证明。
E队的人头都大了。
这天,兰和穆正驾车跟踪尾山的太太留美子。原来据死者的女儿尾山杞香说,尾山太太并不是杞香的生母,而是尾山博和的续娶。尾山杞香指控她在外面有一个情夫,这的确吻合两封恐吓信的内容。E队人决定从这里下手。
一路跟踪,经跟到了东大附属医院。难道她的情夫也是这里的医生?
“你在这里守着,我跟她进去。”车子停在后门,兰匆匆下了车,不忘交待穆,“万一我跟丢了,尾山太太或者什么可疑人出来,你只管开车跟着他们就是。”
“我知道了。无线电联系,你小心点。”
兰果然把人给跟丢了。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兰粗心大意或者留美子很聪明发觉了,而是因为兰看见了更惊奇的一幕——她看见池泽藤也和田中健太在一处无人的后院里。
“池泽警官,我要说的上次不是已经交待清楚了吗?为什么还……”看起来是藤也找上田中的,兰把身子闪到一边,听他们说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田中医生?”
“我们认识?”
“是的,十三年前我们就认识。我还认识尾山博和医生。”
“十三年前……”田中健太努力的回忆着。
“你还记不记得池泽叶子?十三年前出车祸送到你们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的一个女人?”
“池泽叶子……”
“她是我妈妈。你还告诉我她原本可以救活的,是因为尾山博和医生迟到,才耽误了抢救时间。你还说过那位尾山医生不是正规的医生,他是走后门进这家医院的。”
“是你!你还记得……”田中健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记起来了,但又似乎还夹杂着另一种表情,不那么单纯。
“对,我就是十三年前那个小男孩。我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却因为一位没医德的医生离开了我。可惜我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是个孩子,那时候只能放过他。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竟然还在医院,难道没一个人站出来投诉他吗?我还记得你说他经常迟到、违规,害死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是。想不到你记得这么清楚。”田中看上去很紧张。
“我当然记得清楚。因为我无法站出来为我妈妈伸冤,所以十三年来一直耿耿于怀。这十三年我没放过任何一个我身边像尾山博和那样的人。那些靠关系,走后门,不凭实力而得到想要的东西的人,我会想方设法把那些东西从他们手中夺去,我像个疯子一样因为解不开心中的结,把对尾山博和的恨报复在他们身上,甚至现在……”说道这里的时候,池泽藤也的脸色成了灰黑色,十三年的过往在他眼中像一把火一样,不堪回首,无法熄灭,“可是你却说尾山博和是一位好医生,说他无论在医术还是在医德方面都是你们的榜样……”
兰躲在石墙后面出了神,她明白了些什么。
“这个,其实我……”
“你在骗我吗?”藤也不希望他这十三年所做的一切到头来竟是这么大的讽刺。
“不,我没有骗你。他,他的确是个很没医德的医生。”田中被藤也的情绪吓倒了。
“那你为什么在警方面前不这么说?”
“因为,因为毕竟人已经死了,我不想在多说什么。”
“是吗?是这样。”这也不是说不过去,有些人的确有“死者为大”、“莫论死人是非”的观念,“可是你这样做会影响到警方办案的。”
“我……”
“明天或者后天,你到警局去说清楚,不然下次警方再到医院来调查,万一查出与事实不符,你就有麻烦了。”
“是,是,我知道了。”
“还有,我的事没人知道,不要告诉别人。”
“我知道了。”
一阵沙沙的响声,兰听到耳机里传来穆的说话:“毛利警官,毛利警官听得到吗?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是,我是。”兰回过神来,“我就来。”
几分钟后兰回到了车中,似乎尾山留美子并没出来。“她人呢?她来医院干什么?见了什么人吗?”穆想知道兰跟踪的结果。
“我,跟丢了……”兰尴尬的胡诹了个理由,“她走到楼梯间,我的速度慢了些,不知道她是上楼还是下楼,所以就……”
“没关系,只是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就在这里再等等吧。”希望自己没太影响案情。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仍不见人出来。新一却打来电话:“你们回来吧,我们正在尾山家。尾山太太已经在家了。”
“我想大概她走前门回去的。”穆挂段电话,踩下油门,“难道被她发现你了吗?”
“应该不会吧。”兰心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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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怎么回事,把人给跟丢了?”花井栀子关心的询问小兰,他们已经回到了E队的办公厅,“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没有,我只是不小心而已。”大家围在办公桌旁,最近都不知道开过多少次会了。
“算了,反正还有别的机会。而且现在又有了新线索,大家分析一下吧。”新一把话题扭了回来,看兰的表情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也许本来就没什么吧。
“什么新线索?”穆和兰从医院就直接回了警局,不知道新一他们又在尾山博和家里发现了什么。
“是订单。”富坚翼为解释道,“尾山博和一个月前在女装店订购了丝巾,准备送给尾山杞香做生日礼物。”
“订购?”
“因为当时那家店子正好缺货,所以先开了张订单。”
“尾山博和很疼这个女儿嘛,一个月前就准备了礼物。”兰不禁想起小五郎,虽然平时总不修边幅,可是对她这个女儿真是好得没话说。
“他的确很疼女儿,根据尾山留美子透露,他曾经买了五千万的保险,受益人正是尾山杞香。”这是新一他们今天在尾山家最大的收获。
“假设那条丝巾是凶器,保险金是杀人动机的话,”洛川释郎歪在椅子上,扯了扯领口,“那也就是说嫌疑人又多了一个!”
“所以说,我们的工作很多,时间很紧。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如果接下来两个星期我们抓不到凶手,就得收拾东西回家了。”新一不是威胁他们,他知道E队是越有压力越成功的,“接下来两个星期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出错或失手,这是唯一的机会。”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果然自己给E队添麻烦了,兰低着头向新一做保证。
“你……”她这个小脑袋里想些什么啊,他可不是说她。新一明白兰是误会他了,也好,就让大家这么以为吧,“知道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散会,栀子神神秘秘地把兰拖到一旁,似乎有什么话想问又羞于启齿,吞了吞口水,还是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她的表情实在奇怪。
“我,想最后确定一次,兰你真的不介意我追工藤部长吗?”
“呃?”是问这个,不是已经回答过她了吗?更何况自从上次被新一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后,两人还在冷战呢,想起这个就更生气,“放心啦,绝对不会!”
“那,那我就有件事请教兰啦……”
“说吧,上次就说过会帮你的。”这个栀子还真不放心呢。
“那个,工藤部长喜欢吃什么?小兰你知道吗?”
“就这个啊?”
“对啊。再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除了送巧克力以外我还想送点别的东西。”其实栀子还是蛮有心思的,“兰,你跟他是青梅竹马,一定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对不对?”
“情人节……!”兰像触电一样怔住,她竟然不记得情人节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过得像这样没日没夜?以前那个每到情人节就兴高采烈的拿着做好的巧克力送给新一的自己到哪里去了?这……是和新一分手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吧,一阵心酸涌上喉口,涩涩的滋味让她没有认真听栀子后来说些什么。
“兰?”栀子发现她不对劲。
“啊!怎么了?”
“我问你工藤部长喜欢吃什么,我想在情人节给他一个惊喜。”
“柠檬派。”兰看着她仿佛从前的自己,新一那个家伙还真是幸福得让人嫉妒,“他喜欢吃柠檬派。”
“是吗?太谢谢你了兰!”栀子乐得跳起来,在兰脸上亲了口,“那我先走了,Bye!”
“Bye!”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免觉得失落。
不过今天这么早下班到是难得,屋里灯火通明挺热闹的。除了园子还有其他人在吗?兰开门进去,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打了个照面:“林妈,你来了!”
“是啊毛利小姐。”那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林妈正是铃木家的女佣林千惠,到铃木家不过一年却深得大家的喜欢,兰去园子家的时候两人相互认识了,“老爷怕二小姐生活不便,叫我过来打理。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不过晚一点干完活我都会回去的。”
“谢谢你林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可以的。”园子从房里走出来,体形的不便让她速度也慢了很多。兰忙走过去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园子冲她笑道:“原来你还住这里啊,我都几天没见你了。”
“少贫嘴!”兰知道她说得不假,每天下班回家园子都已经睡了,而早上离开时她还没醒。一个人在家多有无聊吧。兰转而向林千惠道,“林妈你先回去吧,我照顾园子就行了。”
“那好吧,我明天再来。”她又嘱咐了一番才离去。
“好吧,开始吧。”园子一脸诡异。
“什么?”兰被她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
“照顾我啊,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她捶了捶自己的双腿,“我这里又酸又痛,你帮我捶捶。”
“是吗?那你坐好了。”这个园子,大概是好久没修理了!兰把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伸向她的双臂下。还没碰到,园子便大笑了起来:“不闹了不闹了,小兰你饶了我吧!小心我会动了胎气!”
“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住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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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情人节对现在这种状况下的E队毫无意义,他们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分别,全都忙得晕头转向。新一带着穆、花井栀子一大早就往医院去了,兰和富坚翼为跟踪了尾山杞香大半天却没结果,下午五点钟左右,翼为与洛川释郎被派去尾山博和家,而兰折回警视厅取化验报告。
只剩下一个多星期了,偏偏碰上这么复杂的案子,E队还真不走运。兰不禁有些担心。
“兰……”随即传入耳中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抬起头才发现池泽藤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吗?”她有些紧张,她偷听了他与田中健太的说话,发现了他的秘密,总好像窥探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一样,慌慌的。
“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我有话和你说。”全然是命令的口吻。
“我为什么要去?”不对呀,藤也并不知道她的“发现”,那还怕什么!
“你一定要来!”他提高声音,“你对我怎样都好,我可以忍受。但你今天不可以不来。我知道你恨我,可这是最后一次,让我们心平气和地把话说清楚。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以后都不会再烦你,不会再有这样的要求。最后一次,好不好?”语气却又变得像是恳求?
“最后一次……”
“对,最后一次。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全部。只要你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帮E队。所以你一定要来。兰,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把话跟你说清楚。”
“可是,可是恐怕我没时间。”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化验报告,E队人还没回来,说不定等下还有会议,尽管现在已经五点多钟了。
“我会等你,一直到你来为止。”藤也下定决心,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尽力。”有时候兰会觉得池泽藤也是个可怕的男人,他善用让人无法拒绝的方式使别人答应他的要求。
“顺便,帮我泡杯咖啡过来。”池泽藤也没有漏掉兰疲惫的神色,他可不希望在他说重要事情的时候,她的头脑是不清晰的。
这个家伙!他还有心情要她泡咖啡!兰一点也不知道藤也的心思。
“那么说好了,不见不散。”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谁知道她中了什么邪,还真给他泡咖啡!E队警员一天都在外面,这下连水也得要她重新烧。兰撇撇嘴,把饮水机插上电,坐在桌前看着刚刚领回来的化验报告发愣——尾山博和脖子上残留的纤维的确和他在女装店为尾山杞香订购的丝巾纤维吻合,可是他们用来化验的丝巾是从女装店另取的,而真正的凶器并不知道下落。虽然店员肯定尾山博和已经取走了丝巾,但是尾山杞香说她没收到礼物也不像是假话……
“毛利警官……”熟悉的男中音传入她耳中打断她的思路。兰循声望去站在E队大厅门口的人是田中健太,“果然是毛利警官,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田中先生,有什么事吗?”兰礼貌的起身,今天真是见鬼了,“偷听事件”的“二号男主角”也找上门来,做错事的感觉一直抓着她不放。
“其实我是找池泽警官有事,可是我不知道他办公室在哪里,想不到走到这里来了。那就麻烦毛利警官指点一下。”
他找池泽藤也?哦,对了,上次藤也要他到警局来改口供,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吧。“这样,我等一下也要过去,你就等一会儿,等我把这杯咖啡泡好,我带你去池泽警官那里。”
“真是谢谢了。”有人带路最好不过。田中健太看看桌上的咖啡杯,“这咖啡是泡给池泽警官的吗?”
“嗯。”兰点点头。水已经烧开了,她冲好咖啡,用勺子轻轻搅拌,“好了,走吧。”
两人正欲出门,被迎面跑进来的栀子撞上,差点连手中的咖啡也打翻。来不及问什么,栀子瞟了一眼田中健太也在,便把兰拖进了里间。
兰见她这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得顺手把咖啡放在桌上,被拽进了里面。
“兰,我今天把巧克力和柠檬派送给了工藤部长。”今天一整天栀子都跟在新一身边出任务,趁穆不在的时候,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送了出去。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看来新一过了一个快乐的情人节,兰的语气有点酸酸的,“恭喜你了!”
“可是他的反应好奇怪哦,”栀子对新一的表现似乎不太满意,难怪一结束任务回到警局就先跑来找兰,把新一丢在后头,“只说了句谢谢,连笑都没笑。”
“不用担心啦,他是被案件逼得没心情吧,”兰随口安慰她,田中健太还在外面等着,她没多余的时间当爱情顾问了。
可是当她走到外面时,田中健太却改变主意了:“不好意思,毛利警官。我临时有事得回去了。麻烦你了。”
“哎?”兰看着他离去觉得奇怪,这人搞什么,他不去改口供了吗?
而和田中健太擦肩而过、紧接着走进E队办公大厅的新一就更让兰莫名其妙了。他真像栀子说的那样绷着脸,额头上似乎就写着“生气中”——巧克力很难吃吗?
“工藤……部长……”栀子的脸像刷了层红油漆一样,新一应该明白她的心意了吧?
“嗯。”他连招呼也不打,只是把手中的资料袋放到桌上。
兰瞄了他一眼,很累吗?应该是的,不然怎么一看到有杯咖啡就端起来喝呢。
“那是……”那是她泡给池泽藤也的!兰没说完,她知道喊出口的结果只怕会让新一的头上冒火——他自从走进E队大厅,还没正眼瞧过兰。
不过新一也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看看手表:“他们还没回来吗?花井警官,麻烦你call他们回来,我要马上开会讨论案情。”
嗯,确定今天的新一不太正常。可是,他们的案情应该是有进展的啊……兰吞了吞口水,第六感告诉她新一暗暗的火气是冲着她来的。只是怎么都不明白,既然已经“冷战”这么久了,没理由他突然又生气啊,难道她又做了什么错事?
“是。”看着栀子转身走向电话,兰的眉毛可以打成结了。新一应该还不知道藤也约她的事,不过接下来一个多小时,就只能拜托池泽藤也自己边泡咖啡喝边等吧。
还是奇怪!为什么连新一也皱成“一字眉”了?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脸已经黑掉了。
不对劲!兰甩开脑袋里想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蹲到新一身边。这可不是心情问题,他的表情分明就是痛苦。“新一,新一!你怎么了?”
新一的上身弯了下来,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他抬眼看着兰,几个星期没说话了,可是她现在着急的表情竟让他觉得开心。
“怎么回事,工藤部长?”栀子挂上电话,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新一身边。
新一的目光扫到桌上的咖啡杯,凭着侦探的直觉,他咬咬牙:“咖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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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晚上九点,E队人聚在米花医院。
真是祸不单行,好端端的新一竟然中毒了?幸好兰和花井栀子及时把他送到医院,经过一番抢救、洗胃,总算把命保住了。
“呜……怎么会这样……”栀子喘得一句话也说不完,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哭,眼睛都肿了。
富坚翼为递过一张纸巾,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到是洛川释郎忍不住了:“够了够了,工藤部长不是好好的吗?还哭什么!”可是他脸上担忧的神色不少于在场的任何人。
新一冲着大家扯出一张笑脸以证明释郎的话是正确的,他没事了。可是坐在床头的兰依然苦着脸。他知道自己吓倒了她,却又欣喜于她的挂心,把他原本一天的烦恼都赶跑了。
“确定是咖啡有毒吗?”穆向新一投来关怀的眼神。
“医生说从洗胃化验出来的结果看是咖啡里含有氢化物。”新一当时只是凭直觉认为咖啡有毒,而现在真庆幸自己只喝了一口。
“咖啡是我泡的,没理由啊……”毒总不是她下的吧——兰心理乱糟糟的,她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好像抓到了什么,“莫非是田中健太……”
“田中健太怎么了?他来过?”
“对啊,他来找池泽警官可是走错了地方。那时我和栀子正好到里间——有事,当时咖啡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
“一定是他!不然怎么等我们出来后他又急急忙忙地走掉了!”栀子瞪着一双泪眼指控他,“他身为医生,要弄到一点毒药很容易的。”
“他为什么杀害工藤部长?”翼为怎么也想不出他的杀人动机。
“因为我们今天查到了重要线索!”心爱的人中毒,栀子脑筋也转得比平常快。他们一天的工作还未汇报情况的呢,“我们在东大附属医院查到有人盗取并倒卖吗啡、度冷丁和氯胺酮!”这三种都是临床上的镇痛剂或麻醉剂,但同时也是常见毒品。
“是田中健太吗?”
“不,我们并不知道是谁。”穆一如既往的冷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尾山博和有在调查这件事,只怕是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这很明显了!田中健太因为尾山博和知道了他的勾当,所以将他杀人灭口!现在不过是故伎重施而已!”栀子越来越坚定自己的看法。
“这里有问题,他怎么会知道你们查到了什么线索?”翼为也没像栀子那样气昏了头,“而且动作还这么快!”
“如果他心中有鬼的话,是会留意警方的动作的。我觉得他不是没有途径可以打探到,例如池泽藤也告诉他的话!”释郎的话象是丢了个炸弹,把矛头指向了E队的宿敌,“他今天不是要找池泽藤也吗?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见面!”
“你的意思是池泽藤也和田中健太联手,要他下毒吗?”新一总算开口发表意见,“这个假设会不会夸张了?再说池泽藤也也不会知道我们查到了什么,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不见得!哼!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就算他不是想杀你,也是想以此拖延时间把我们赶出搜查一课,到时候再抓出田中健太算他自己的功劳。你想,那时谁会相信田中健太对他的指控?”性子火爆的释郎提起藤也,还是恨得牙痒痒的,“他是我们的上司,要知道案情进展到哪一步实在太简单了,随便动个小手脚就可以。”
“不对!田中健太这么和池泽藤也联手,对他自己有什么用?”穆马上反对,“就一杯咖啡他准备毒死E队几个人?这对洗脱他的嫌疑不但毫无帮助,简直是暴露自己。”
穆的话总算暂时问倒了栀子和释郎,可是翼为想了一会儿,立场却动摇了:“如果田中健太知道纸包不住火,倒卖毒品的事总要被我们查出来,那么他会不会想到跑路?所以才来制造麻烦,只是为了帮自己赚足时间?更何况我们根本没证据证明咖啡里面的毒是他下的。”
“对啊,所以对他来说那杯咖啡是谁喝都无所谓,结果工藤部长倒霉……”栀子呜呜地又哭了。
“如果这样假设的话,池泽藤也还是有嫌疑的!”释郎就是觉得对E队心怀不轨的第一人是藤也。
只有一旁一直没再出声的兰愣住了。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们全错了!E队其他人不知道,可是她心里明白得很!那杯咖啡是她跑给池泽藤也而田中健太是知道的!如果毒真是他下的话,那么他要杀的人不是新一,不是E队任何一个人,而是池泽藤也!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这和十三年前藤也与尾山博和、田中健太的那段纠葛有什么关系?这和新一他们刚刚查到的有人倒卖毒品有什么关系?还有,她要不要说出来?要不要告诉新一她偷听来的发现,要不要提醒藤也田中健太想谋杀他?这些事情似乎有条细线穿着,而最先碰到那条先的人,是兰!
她现在——好乱!
“好了,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新一笑着打断这些部下的大胆假设,“不早了,都回去吧。”
“哦——”大家这才沉静下来,“工藤部长你没事了吗?”
“要不要我……”栀子热心的想要留下来。
“我没事了。兰会留下来照顾我的,你们放心吧。”新一不让她说完,把目光移到兰身上,似乎在问她同不同意。
“哎?”兰回过神来,“嗯,好的。”这个时候没有理由拒绝——那杯毒咖啡怎么说也是出自她的手,总是她不小心才让人有机可趁。
“我……”栀子还准备说什么,被释郎不耐烦的一句别打扰新一休息给噎了回去,翼为更是“不识时务”的说要送她回家。这样,一群人才离开医院各自回家去。剩下兰和新一留在病房,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好了,”新一掀开被子跳下床,“我们走吧。”
“什么走?走到哪里去?”他要干什么?
“回家啊。我送你回家,然后再回去。”新一现在能充分体会当初哀一心想出院的心情了。
“你要回去?!”兰失声叫了出来,他怎么可以这样胡闹,“别开玩笑了,医生说了你还得休息两天。你这是中毒,可不是什么小痒小痛!”
“傻瓜,我没事了。”全不顾兰的阻挡,新一穿上外套,“刚才你也听到了,这杯咖啡只怕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我们怎么可以中他们的计!”
“那种假设根本就……”兰差点脱口而出,怎么连新一也相信是池泽藤也和田中健太联手吗?
“我知道这个假设一点也不合情合理。可是你还想得出别的原因吗?”也难怪他只能这么想,他又不知道池泽藤也和田中健太的关系,也不知道那杯咖啡的真正来历,“兰,记得我跟你说过福尔摩斯的名言,除去不可能而剩下的,不论多么不合情理,也是真相。所以我现在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但不管怎样,你今晚必须留院观察。万一清理的不够彻底或者有什么并发症,你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兰现在最担心他的身体,要是出了什么事,福尔摩斯也救不了他。
“可是我们没时间了!如果今晚留下来会耽误明天的工作的。”只剩一个星期了,E队被解散的危机迫在眉睫。
兰知道自己拗不过新一,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她心里反而平静了。对,她不可以乱!在E队的威胁还没解除而藤也可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怎么可以乱?“你非要这样我也有个条件,让我送你回去今晚看着你。不然一切免谈!”兰在最快的时间做好决定,池泽藤也——她会去提醒他的,而新一他们现在既然已经注意到了田中健太,她就暂时把偷听来的先保密——毕竟那是藤也的私事,而且太伤痛了。
“我只能答应了。”才怪,他不知道有多高兴——也就是说兰今晚要留在他家!“你看我多好,没有一个人偷跑出院,还主动告诉你让你知道。”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所以你才要我留下来吧。不然换了穆他们,哪有我这么好说话让你出院!”兰恍然大悟,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罗嗦,走吧!”新一不去看她可爱的模样,强忍下想伸手捏她一下的冲动。
——到此,历时三个星期的“冷战”终于结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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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在干什么啊?!重新整理了吗?
后面的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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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的人是兰。”.....這句很好= =樓主什麼時候出第51回??= =
我看得也差些下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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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好好看呀~妈妈,辛苦了,原来的帖子被锁了,T T~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咔咔~宝宝亲一个~锁了是因为我发新帖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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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T要么就是45所挂了,要么就是我的邮箱打不开……注定我今天无法把文章编辑完吗?
四月痛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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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找不到服务器~~~~~~~~~~~!!!!我要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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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终于搞定了……真是比蜗牛还慢……
T T可恶~怎么可以这样~编辑完了,邮箱也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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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跟藤也也完了吧?可她跟新一的误会(也许不是误会)却越来越深了.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唉………………再回头将所有的一口气看完…………
心里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心疼新一和兰;却也产生了一点对藤也的憎恨……
要不是因为他,新一和兰也不会搞的这么尴尬……但是,他的存在,也许就是对新一与兰的爱情的考验呢!
PS:四月JJ什么时候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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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与兰的爱情不需要考验!我都恨死那个藤也了.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或许吧!我们都希望新一与兰的爱情能够完美……
但是,经历过挫折与考验的爱情或许能够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