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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7 21: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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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新警视厅恋爱物语[原创连载]
[left]园子的千纸鹤:[/left]
[center]不怕付出[/center]
[center]我发现我真的是再也无力[/center]
[center]触动一颗已经没有我的心[/center]
[center]所爱的人不留恋的表情[/center]
[center]是最让人心凉的一场雨[/center]
[center]总相信我们的爱能走下去[/center]
[center]有笑有泪才会动人难忘记[/center]
[center]可惜只有我一个人相信[/center]
[center]改变不了两个人的分离[/center]
[center]爱你怎么会是个错误[/center]
[center]从甜蜜一路到痛苦[/center]
[center]原来未必越拥抱越相处[/center]
[center]就了解彼此越深入[/center]
[center]爱你怎么会是个错误[/center]
[center]从天真悲伤到清楚[/center]
[center]感情不是够努力够付出[/center]
[center]就一定留得住幸福[/center]
[center]le fin du siecle nous a quitte, comme deja-vu.[/center]
[center]on n’est plus affirmatif de la naivete, de i’eternite, ef du bonheur.[/center]
[center]je trouve qu’-il n’y a rien que je peux fire, vraiment rien.[/center]
[center]c’est toi, ma chere toi, qui n’arrete pas de rever.[/center]
[center]mon innocence n’est plus la, depuis lentemps.[/center]
[center]llne reviendra, ni mou affection, ni ma passion au-revoir.[/center]
[center](世纪末已离我们而去,成为似曾相识[/center]
[center]我们对于天真 永恒及幸福都不再确定。[/center]
[center]我发现我真的没办法,[/center]
[center]是你,亲爱的你,不能停止作梦。[/center]
[center]我的纯真早已逝去,如同我对你的爱与欲)[/center]
[center] [/center]
[center]http://www.xxxhd.gov.cn/yinyueting/lxm-bpfc.wma[/center]
[center] [/center]
[left]******************************************************************************************[/left]
[left](十一)[/left]
新宿荒山男尸案把E队可累得够呛,就差没二十四小时值班了。不管哪儿只要有一点线索,就马上出动。嫌疑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更换,幸亏了新一和穆,抓住了现场遗落的口红这个破案关键。现在只等化验报告出来,就能真相大白了。
E队的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阵忙得很,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倦态。新一也只能隔几天才去看小哀一次,有时想好好谈谈,但开了一个头,小哀并不接下去。新一自觉无味也不好再说,因此这一层还是没有捅破。幸好这几日和藤也相安无事,案件到了哪一步、有什么计划,不待藤也来问,新一便及时上报,藤也在正事上也没有故意为难,这才让兰放心了几日。只是因为忙得紧,原本要找新一谈藤也的事情便搁到了后头。
这时正要下班,门外一女人来找小兰。一看却是园子。是啊,忙起来都忘了打电话给她了。园子穿着淡黄色宽松的连衣裙,并没有上妆,提着一个很平常的手提包站在门口:“兰,聊一会儿吗?”
和新一打过招呼,便同园子一起出了办公大厅:“怎么上这来找我了?”
“刚去医院做了检查,顺路。”
“嘻嘻,做妈妈不简单吧。”
两人坐在米花公园的石凳上,旁边两个孩子把秋千荡得老高。他们的欢笑声很大,却盖不了园子轻声的一句:“他和我分手了。”
“什么?!”兰不相信,这就是京极考虑出来的结果吗?
“我说我和阿真离婚了。”园子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
“那你的孩子?”
“生下来。他会给我一笔赡养费。”
“那要做什么,他怕铃木财团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我要。”
“园子……”
“他是孩子的爸爸。”
“你顾及他的自尊吗?还是让他为他的愧疚补偿?”
“这是做父亲应尽的义务,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的。否则他……”
“他未必明白你的心思。”兰打断她的话。
“你明白就好——我家人也不明白。”
“阿真他怎么说?”
园子如死水般的脸上忽地抽动了两下,然后摇摇头:“他只说,以后不要任性了,不要一个人跑出去,让人担心。”
兰猛地心痛了起来:“他现在可是一个人跑出去呢,让人伤心。”
“我说过让他选的。”
“他选择了空手道。”
“不只是如此。兰,你不明白他的难处。他在我家一直很苦闷的,没有自由,没有地位。虽然说我家人对他并不差,但也无法敞开心扉,这么多年他和我们之间客客气气的,始终不像一家人。我看得出他活得很紧张,从没轻松过。你想那有多么辛苦。可是为了我,他才忍受了这么久。”
“可是现在有了孩子。”
“正是如此,他才不能让自己被缚得更紧。”
“所以就让孩子一生出来没了父亲?”
“怎么会呢?我很欢迎他随时来看孩子的,”园子低下头用手抚摸着自己微微凸出的肚子,“这个孩子会和别的孩子一样,不会缺少父爱。”
兰闭紧了嘴,没再出声。单亲家庭的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又怎么能对别人说呢?
她看着园子,不哭、不笑,表情静得让人恐怖,眼神却是空空的。心头又是一痛,竟俯在园子双膝上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园子抬起手抚摸着兰的头发:“兰,我不难过。”
兰却哽咽得更厉害了,任凭眼泪浸湿园子的长裙:“你撒谎。”
“医生说伤心对腹中的胎儿不好。我现在没事听听音乐,看看电视,和姐姐聊天。我真的不难过。”
好半天兰才抬起头来,园子替她擦了眼泪,两人便再没有半点言语,只是坐在长凳上不知想些什么。秋千上的孩子已经下了好久了,风将绳上缠着的藤蔓叶子翻起来,而秋千只是静静地垂着。其实当时已经入秋,太阳还是很大,照得人眼睛生痛。兰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揉,眼泪又掉了下来,从脸上划过时滚烫的。
园子又递了张纸巾过来给她擦了,纸巾很快干了,她握在手里痴痴地翻叠着,竟折了只纸鹤出来。然后将纸鹤放在石凳上,站起来对兰说:“走吧,我们回家。”
兰捡起纸鹤放在秋千上,背对着园子:“你不难过。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我宁愿要回以前那个花痴的园子,至少她还懂得什么是难过。”
园子在身后吁出一口长气:“你替我难过就好了。我不用去懂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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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等化验报告的日子不似之前那么累。不过整理一下资料,只等结果一下来,若和猜想的一样,便将证据交到法院,案子也就完结了。
整理好文件,兰无精打采的走进新一的办公室:“全都弄好了。”
新一看见兰疲惫的脸色,笑道:“昨天园子来找你,又向你抱怨什么了?”
原是一句玩笑话,听到兰耳中却非常刺耳,又想起那天与新一谈论园子与阿真时说的话,难道女人便只会吵闹抱怨吗?男人就一点错也没有吗?冷笑道:“他们离婚了。”
“什么?”新一着实吃了一惊,怎么是这个结果。
“是啊,如你所愿,阿真考虑出‘好结果’了。”小兰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不是她一贯说话的风格,而且这又关新一什么事呢,不禁暗暗后悔。
“怎么会这样……”新一没留心兰的语言语调,只问道:“是不是园子又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是啊!园子做什么都是错,阿真做什么都是对!是园子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兰不等新一把话说完就大声的打断,之前后悔说话造次的心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小兰一顿抢白,新一才意识到兰的不满。忙说道:“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其实阿真的做法我也不明白,想不通他那样的人却做这样糊涂的决定,所以才会这样问。兰,你怎么了?”
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换了以前是段不会这么激动的。这样听来新一问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那句“做这样糊涂的决定”将兰心中的怒意消去了大半,看来是误会新一了。她叹道:“对不起。大概是为园子难过吧,这几天情绪不好。”
“我明白。园子现在肯定很伤心,你是她的朋友要多帮着安慰才是,你如果也跟着难过,岂不是惹得她更加好不了。”
这话一说,兰彻底放宽了心。只是想起园子,仍旧要了摇头:“她不难过。现在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也是新一没料到的。想了一会,拍手喜道:“我有个办法。这个周末我们去烧烤吧,把她叫出来,多喊几个朋友热闹热闹,说不准让她开心点。”
难为新一有这个心思,兰满心感激,仔细一想的确是好方法,冲他一笑。忽然又想到何不趁这个机会把藤也叫出来,与新一尽释前嫌呢。因此说道:“好主意!我们队都去,再叫上池泽学长。”
“叫他做什么?”不明白兰为何会想到他,以前队里的活动也没多叫别人,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了帮园子,“只要自己人去就好了。”
“什么自己人别人的,他是上司又是我的学长啊。”
“他跟我们都合不来。叫他肯定没意思,气氛全没了。”看样子兰是把藤也当成“自己人”了,新一故意加强跟“我们”合不来的语气,听起来酸酸的。
“什么合不来啊,不要那么小气嘛,学长人挺好的,我看你是误会他了。”
“是我误会他了么?我是小气,他也大方不到哪里去。除了你,他对我们队是什么样子你看不出来吗?”
“这是什么话?我是他学妹,你们看起来自然对我好一点。可是他对我们队哪里又差了?只是批评过你几次了。每个人有自己做人处世的原则,谁叫他是上司,但只要他不是存心的,你也不该放在心上。人家的确大方,还是他叫我在你面前说说好话,化解误会呢。”
“我没什么误会要和那种不懂得敲门,没有礼貌的家伙化解。”新一对藤也打扰了自己和兰的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他敲了门的。”兰替藤也解释道:“只是我们没听到。”
“没听到你怎么知道他敲了门?”
“他后来跟我说了。”
“你也知道是他说的!”新一强调“他说的”,谁知兰一脸绝对的回了句:“我相信他。”差点没把新一噎死。
这一番对话说得新一有气无处发,藤也是暗着拿整个E队来明着和自己做对,怎么她就没看出来。虽然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谈不上深仇大恨,但要和他成为朋友,在新一看来也是没必要的,因此冷笑道:“难怪他上次叫你单独留下,原来是灌迷汤。”新一本不是刻薄的人,但这时看出了藤也对兰的心思,偏偏兰什么都不懂,话中的酸味难免越来越重。
兰登时拉下脸来:“什么意思?我是那种蠢人吗?”
新一没出声了,但也没给兰好脸色看。
“你是不肯叫他了?”
“不叫。”
“我偏要叫怎么办?”兰犟了起来。
“你叫吧。我不去了。”新一和兰赌气呢。
“你!”兰气得满脸通红,自己一片好心全被糟踏了,“那以后也不用去了,我每次都会叫他的!”
“不去就不去!”这么大两个人吵起来像小孩子似的。
兰直跺脚,叫道:“那你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说完夺门而去。
“不找就……”话到一半被新一强行咽了下去。忽然想到,他不去是因为藤也会去,那么以后不用找她了岂不是说以后藤也会找她——会和她在一起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新一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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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一直捱到这个星期最后一天,化验报告才下来。E队的办公大厅一阵欢呼,新一乐道:“凶手果然是他亲哥哥,故意拿了死者老婆的口红想嫁祸,不想拿的却是自己老婆赠送给弟媳的,这下好了,只需把这几分报告交上去,剩下的就是法院的事了。”
“Yeah!”大家相互拍着掌,又破了一个案了。
新一朝兰看过去,她正和花井栀子开心地聊着呢,已经两天没讲话了,大概兰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新一也生气呢,就是不叫池泽藤也那又如何。就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她竟然两天都不理他!新一不再看她,和洛川释郎闹了起来。
听到他们吵闹的声音,兰不禁回过头看到新一正哈哈大笑,他当真不来找她了吗?小气!明知道她在看他,怎么可以理都不理,还笑得那么高兴!兰狠很地瞪了他几眼。
这时池泽藤也走了进来。难得他会面带喜色走进E队的办公厅。一眼看到兰,他下意识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朗声说道:“我今天是来恭喜你们的。你们成功地破获了新宿的这件案子,上面很满意。这也是我来不久后你们破的第一个案,希望你们脚踏实地继续努力!”
“哈哈,那是当然的!”洛川释郎得意的说道。他是个敢爱敢恨却大大咧咧心无城府的人。当日藤也无故指责E队的时候他忍不住叫出来,但现在藤也对E队和颜悦色起来,他也可以和他嘻嘻哈哈,“多亏了警部和巡查部长的带领,我们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是您二人的功劳——当然我们也有很多功劳,哈哈哈——”
“哟,同时拍两个人的马屁,你功力挺高的啊。”花井栀子在身后冷冷地说,把大家都逗乐了,哄地一下笑开。
新一笑了一会儿,突然问藤也:“对了,不知道现在池泽警官对我们的实力是什么看法?”
藤也看到新一上扬的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着问他,也回了他一个轻蔑的微笑,眯着眼睛说道:“我想有件事情你们还不清楚,在你们破这件案子的同时,其他四个队已经结了手上的案子,开始接新case。特别是B队,新接的案子又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而且他们的难度比你们大上好几倍。所以说你们还是最后的,懂了吗?”
E队的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新一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加努力一点。希望在池泽警官的带领下,赶上其他兄弟队。”
“现在不急。”藤也一反常态,“我今天是为你们这次立功来祝贺的。这样吧,周末去烧烤,我请客。怎么样?”
新一大吃一惊,再看其他人脸上讶异的程度不低于他,只有兰朝藤也点点头,又笑了笑。
原来是和兰串通好的,想收买人心么?
一般情况,他们都不大喜欢和上司出去玩,那样气氛会很紧张,没人敢说话。就连目暮警官以前也很知趣,从不参加他们的活动。更何况还是这个并不善意的警部。E队的警员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拒绝也不好,不拒绝又不太情愿。大家把目光投向新一,看他怎么决定。谁知新一正瞪着兰生闷气呢。明明是他提议去烧烤,现在成了池泽藤也的人情了。兰有必要这样和他过不去吗?难道不明白他说不去只是气话吗?只要兰开了口,他怎么会逆着她的意思。可现在东家成了池泽藤也,她岂不是故意不让他下台!
新一不知道这并不是兰的原意,她本是去邀请藤也参加周末的烧烤,当他得知新一可能不会去的时候,便反客为主说出由自己做东的提议。兰哪有想那么多,觉得这是E队和藤也搞好关系的机会,反而显得藤也很有诚意,就满口答应了。
只见兰笑嘻嘻地对藤也说道:“我可以多带一个朋友去吗?”
“当然可以。不过千万别是男的,会有人吃醋的。”藤也似乎很喜欢开小兰的玩笑。
“当然是女的。学长你乱说什么呀!”兰一脸通红。
“可以可以,朋友也好,家属也好,大家都可以带去,通通我请。如何?”
大家见兰这么说,便都答应了。他们只当新一和兰是一起的,哪知中间还有那么多曲折。只见洛川释郎说道:“那太好了,我就带着我全家杀过去了。哈哈!”
“你们家那么多三姑六婆。天啦,池泽警官要破产了。”富坚翼为冷不丁地接道。
“唉!你们干吗老跟我过不去啊?!”洛川啪地一巴掌拍在翼为背上。大家又哄地一声笑开了。
藤也见新一一语不发,故意问他:“怎么工藤警官不赏脸吗?”
新一瞥了一眼兰,闷闷地说道:“我明天忙得很,没空。”
笑声戛然而止。怎么,新一和兰不是一起的?看他们的神色不太对劲,又吵架了吗?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得这么快,E队的人心下想着。
这时一名警卫走过来,犹豫了一下,在藤也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藤也听了,有点奇怪地问到:“怎么了?”
那人又停了一下,答道:“胃癌。”
藤也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放在哪里了?”
“您的办公桌上。”
他想了一会儿,表情平静了下来,又好象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东西,忽然笑嘻嘻的对新一说道:“那好吧,明天你就去忙吧,别太辛苦了。我还有事,先走。”
新一对藤也的表情及话语感到莫名其妙,愣愣的看着他走出E队的办公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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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前几日冷空气南下,气温骤地降低了很多。大街上已经看不见短袖,很多人甚至换上了外套。难得周末是个晴天,温度却没有回升。这次的寒潮意味着秋高气爽的季节已经过去,天气转凉了。
东京郊外风景很美,很多农户办起了“农家乐”。兰选了一家靠近池塘的烧烤型的农家乐,十几个人坐满了两个灶。兰带着园子和藤也、穆坐在一起。毕业后第一次看到藤也穿运动服的样子,还满阳光的。兰冲他笑笑,大家又相互介绍了一翻,这才开始烧烤。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穆竟然也带他的妻女来了。他平时很少提及私生活,只知道他已婚,并有一个三岁多的女儿。事实上E队的活动穆很少参加——虽然他从未缺过出勤,不管几点几时,只要队里有事,他总会第一个到。但是任务结束时,他也总是第一个回家,不曾逗留。这是他第一次带家属参加队里的联欢,大家都欢迎不已。
他的妻子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适中,还算匀称。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额前的刘海却有些乱。脸色发白,嘴上很明显涂了着哩,奇怪的是比脸色红润不了多少。兰发现她和穆之间话不多,不像一般夫妻或情侣那样亲近,但又不像吵了架后的冷战。她只是一直牵着自己的女儿,偶尔和大家说几句话。
穆向大家介绍她:“这是我的妻子,叫四月。”
“四月?!”好奇怪的名字。
“她和我一样在国外长大,原名叫April。五年前我们结婚回到日本,为了方便就叫四月——你们要喊April也可以的。”原来如此,穆原名是Mu,也是为了方便才喊成穆的。
“叫穆夫人不就行了。”池边一阵哄笑。
四月朝大家笑笑,又看了穆一眼,继续喂女儿吃东西。兰看到那个女孩十分可爱,眼睛闪亮闪亮,看到妈妈时笑成月牙儿,乖乖的坐在四月身边一口一口吃着她喂到嘴边的食物,忍不住问道:“你女儿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
四月冲兰一笑,对身边的女孩说道:“月,叫小兰阿姨。”
那个叫月的女孩转过头对兰甜甜地喊了一声:“小兰阿姨好。”
“小月儿乖,”这个女孩长得像洋娃娃一般,连园子也过来捏她粉扑扑的脸蛋,“这个名字真好听。”
藤也看她们这么聊得来,笑道:“你们在这里聊吧,我想起有个电话要打。”说完走到一边去了。
不止为什么,兰似乎和四月母女很投缘。园子把女孩抱在身上听她依依呀呀的说:“你是园子阿姨吧?我听小兰阿姨叫你园子。”
“月好聪明啊。”兰笑靥如花,园子也难得开心:“有小孩子陪着真好……”
兰索性坐到四月身边和她说话,园子在一旁带着小月吃东西。藤也打完电话回来,忽然问道:“工藤今天到底有什么事要忙啊?”
兰正说着话,被藤也兀地一问,支支吾吾地答着:“没事……不,不是,他其实……”原本她今天情绪很低落,不但没能使新一和藤也和好,反而还因为这件事弄得自己和新一也闹翻了,闹到连队里的活动都不参加了。虽然一同来了十几个人,但她心中却冷冷清清的。难得遇上四月母女挺谈得来,兰和园子的情绪才好了点,现在被藤也一问,又郁闷了起来:“唉,我不知道。”
“如果没什么事就叫他来吧。”藤也笑嘻嘻地说,“毕竟是队里的活动,你看大家玩得多么开心,少了他多扫兴呢。而且如果他来了,气氛会更好。”
“这个……”藤也的话很动听,但兰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想到新一,苦笑了一下。
“难道他那么不给我面子,连一个和好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工藤应该不是这种人吧,你不是对他很有信心吗?更何况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逆着你的意思,辜负你一番苦心的。”藤也把兰的包递过来,“手机在包里吗?发短信给他吧。”
藤也的话给了兰许多鼓励,他做到这个份上,兰也没办法只好拿出手机发了短信给新一。十几分钟之后才收到回信:“抱歉我有事,来不了。”兰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沉了,把手机往包里轻轻一摔,说道:“他不来。”
其实今天一大早新一就起来,莫名其妙的穿戴整齐,却无所事事,在家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收到兰短信之后,立马准备出门,却在这时接到一个电话。是米花医院的医生打来的,劈头问道:“请问是灰原哀小姐的家属吗?”
“家属?”
“呃……那个,请找工藤新一先生。”
“我就是。”
“哦,是这样的,请您马上到医院来一趟吧,我们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向您交待。嗯,请问您是灰原哀小姐的丈夫还是什么?”
这个电话真是早不来晚不来,他正要去兰那里。“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还有,我不是她的家属。”
“不是?请问您是工藤新一先生吗?”那端的话问得有点奇怪。
“是啊,可是我……”新一比他更觉得奇怪。转念一想,灰原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在世了,现在却是一个人躺在医院。想起她孤零零的身世,他心中一酸:“是的。没错,我就来。”
挂了电话后,新一叹了一口气,匆匆回了兰的短信,出门往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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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医生拿着一张片子递给新一:“这是我们上次为灰原小姐做检查时照的片子——这是她的胃部。”
片子上的胃是白色的,那是照片子前喝下的能把胃染成白色的药剂,从而照出整个胃部。胃的背面有两个铜钱大小的阴影,胃上面跟食道相连处的右边以及从那里往下十厘米左右的中间部分也很明显的黑了一块。健康正常的胃是由顺滑的曲线勾勒出来的,而这张胃片却不是这样。
“这……意味着什么?”新一慌得很。
“胃癌。”医生一脸严肃的回答,“晚期胃癌。”
“胃癌!!”新一大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你骗人,怎么可能!胃癌?不可能!你是说灰原她……”
“没错。这是给她做全身检查时照的片子,紧接着我们又给她做了一个活细胞组织检查,已经确认无疑是胃癌,而且是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的胃癌晚期。”
“撒谎……”新一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他希望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这太夸张了,我不能接受……”
“我们也非常遗憾告诉您这个消息。可是身为灰原小姐家属的您,如果不能先稳定您的情绪,冷静的配合医院给病人治疗,那么病人还有什么希望?我们明白您现在的心情,难过、着急、害怕、甚至希望这不是真的。可使病人比您更难过、着急、害怕。你要想到,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您的帮助。”
这么说,是真的了?灰原是真的患了晚期胃癌了。其实他早知道这是真的,医院照的片子怎么可能有假呢。只是他不愿相信。可是现在医生的这一席话让新一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会这样,她那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为什么从小就一直受到命运的捉弄,原本以为一切的不幸都过去了,谁知道上天跟她开起了这么严重的玩笑!
新一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灰原……她已经知道了吗?”
医生摇摇头:“还没有。今天特地把您找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下。根据我们的组织检查,她的情况很不好。因为癌症,尤其是胃癌,有些胃症状出现的时候一般来说已经发展的很深了。所以如果她的癌细胞没有转移到其他的器官上,我们进行外科手术切除病灶器官,治疗效果是最好的。否则只能采取全身治疗的化学方法,这的确是有助于延长寿命,不过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也就是说现代医学面对癌症,特别是扩散中的癌症,依然是无能为力。但她的癌细胞是否已经转移我们还只是怀疑,而且做完切除手术后会不会复发也是未知的。所以要不要动手术,还是得由病人或家属决定。”
“胃癌晚期的病人,就以前的例子来看,能活六个月到五年不等,因为每个人身体情况的不同而千差万别。更重要的是病人的心态和情绪对身体的影响极大。有很多病人一发现自己患病,伤心害怕等情绪就一直挥之不去。终日郁郁寡欢,没多久就死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晚期患者存活了十余年甚至更就的奇迹,他们通常都保佑良好的心态特别是情绪。这也是我们和您商量要不要把病情告诉灰原小姐的原因。”
“所以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动不动手术,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增强她活下去的意志力。不管告不告诉她真相,也要让她有拼命想活下去的希望和支撑着她与死神抗争的动力,不能让她有一丝想放弃的念头。您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让她顺心,快乐,不让她有任何恐惧,忧郁等消极情绪。这样配合医院的治疗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说不定也会发生奇迹。”
新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去灰原的病房,在医院里游荡着。太阳很明亮,可是照在身上却那么冷。他耳边不断响起灰原和医生说过的话: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成全你们——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够了。这是上天注定的。我不能在逃避,因为我不会再死。”
“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要让她有拼命想活下去的希望和支撑着她与死神抗争的动力……您必须尽最大的努力让她顺心,快乐……”
两人的话在他脑中交叉的出现,快让他窒息了。他暗暗压着心底深处的那个念头,努力不让它冒上来。可是生命就摆在眼前,好像一切都无法与它抗争。当那个念头终于按不住突然涌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仿佛晴天霹雳,眼前一片惨白。他跌坐在医院花园的长凳上,喃喃的念到:“不要,我不要……兰,我不要……”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新一的脸上浮现一抹绝望的笑容。他像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来,擦擦眼睛,迈着艰难的步子像灰原哀的病房走去。
兰,对不起。
我知道爱情不是同情,不是救济品。可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所有的大道理和信条都会化为乌有。我别无选择。
兰,我只用了两个小时来做这个决定。两个小时内,决定牺牲你。两个小时内,过完我的一生。
兰,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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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新一走进灰原哀的病房的时候,她午睡还没醒。他抬起手腕,三点四十了,兰她们应该玩得很开心吧。呵,还想她干什么。从现在开始就学着怎么把她从脑海中一点一滴地挖走吧。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病房霎时间溢满金色的阳光。新一莫名地又想起兰,想起兰跟他说过,喜欢阳光的味道。他甩甩头,想努力挥去这种心情,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你拉窗帘做什么?我讨厌太阳。”
新一回过头,小哀已经醒了:“你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眯着眼睛,显出一副刺眼的样子,其实太阳并不大。
“才来了一会儿。医生说病房要多晒晒太阳,紫外线可以杀死很多病菌。”
“劳你费心了。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才不想继续呆在这个病房里。
“那个,我今天见了医生。暂时还不行。”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很多病人总会有这样的心理,认为自己没事了,可以出院了。但事实上并不如此。你要知道你中了四枪,有两枪很严重地打中了你的胃……恩,对,是胃部。医院经过检查发现对胃部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你还需要住院。”新一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词。是的,他不准备告诉她真相。
“有那么严重吗?”哀不太相信,“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新一故意板起脸:“医生说的话你怎么可以怀疑?病人是要把生命交给医生的。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你让医生怎么做?”
新一说的话有道理,哀没有再出声。
新一以为她在担心伤势,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颗小小的子弹而已。等你的胃复原就可以出院了,很快的。”新一没把握哀知道真相后会变得怎样,他们刚从死神手里把她夺回来,她才刚刚开始决定“不再成全新一和小兰”,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哀她患了胃癌,而且是晚期。她会不会接受得了?
抛开这些不说。医生也认为不将病情告诉患者也许更有助于治疗。新一便接纳了医生的意见。
“哦,我知道了。那么最近队里怎么样了?”她住了这么久的院,工作也落下不少。
“挺不错的。这个月我们又破了一件案,他们现在正开庆功宴呢……”
“咦,怎么你没去啊?”哀打断新一的话问道,他这才想起了干吗跟她说这个呢。
“我……因为要来看你啊。”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回答她。这也算得上事实,不然他收到兰的短信已经去了。
可是哀却愣了一下,冷笑道:“劝你别对我这么好,我缠上了你会很烦的。”
“为什么会烦呢?”新一在床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你缠试试。”
“你不怕?”今天的新一好奇怪,以往他要么想挑明说不可能,要么就根本不谈这个话题。
“怕什么?怕你么?你又不会把我吃了。”新一低着头削苹果。他还不太习惯和哀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不怕我缠着你不放,让毛利误会?不怕我故意破坏你们?”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如果她误会了,只能证明我们本来就有隔阂。至于破坏嘛,那可得凭本事。”
“你……你是说你,不介意我追你?”哀简直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工藤新一,这个意外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我说不答应难道你会放弃么?今天怎么支支吾吾还问出这种话,可不太像你。”苹果已经削完了,他递到她面前,“总之爱一个人是你的权力,会不会成功由我来决定。但就算我不爱你,也没资格剥夺你的这种权力,不是么?”
哀愣了好久。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新一递苹果过来的那只手。他手一颤,苹果掉在了地上。刚想挣脱,一眼看见哀脸上隐隐约约的微笑,似乎在说:“你当真不怕?”他停住了预备缩回的手,任她握着。
他的手好温暖!好象,阳光也不是那么讨厌呢。
新一还是不太自然,半晌才慢慢的抽出了手:“灰原我……捡苹果,重新削一个吧。”
当他弯下腰去捡地上的苹果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人。他猛地一抬头——是池泽藤也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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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兰瞪着眼睛站在门口,脸胀得通红。又羞、又急、又气、又难过,种种表情一起出现在她脸上,一时难以辨别。
藤也倒像看戏一样面无表情。哀看到这一幕却吃了一惊。显然兰刚才看到她握着新一的手了,她不知道兰隔着距离只当两人互相握着,也羞得脸上腾起两片绯红。只不过这样也罢,她提醒自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逃避,退缩,不战而败了。她提醒自己,就像新一刚才说的,她也有权力追求自己的所爱。
他们不是应该在烧烤么?怎么……兰都看见了么?她……会怎么想?新一一下子忘了要做什么,怔怔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兰脸色一沉,转身便走。新一这才理清头绪,追了出去。
藤也仔细看着哀脸上的表情变化,明白了一两分刚才所发生的事。这个女人就是灰原哀吧。工藤这个家伙果然命犯桃花,问道:“你就是灰原哀刑警吧?”
哀也早听E队的警员提过藤也:“你是池泽警官吧?”
藤也一笑表示认同,片刻又补充道:“我是接替目暮警官的位子刚刚来到搜查一课的。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很冒昧问一下,池泽警官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而且还这么巧撞见她握着新一的手,“我听工藤说,你们今天有庆功宴吧?”
“烧烤早散了,”原来他们还只停留在“工藤”和“灰原”的阶段,“我看时间还早,便要求小兰带我来看你。毕竟你也是我的部下,而且是因公受伤,我早该尽点心意的。”
听到藤也直言不讳的叫兰的名字,灰原点点头,也已经明白了:“多谢池泽警官,我已经好很多了。”
“是么?”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你身体真的没事了么?”
这个人真是奇怪,难道这也有必要撒谎吗:“池泽警官果然是一个体恤部下的好上司。请您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藤也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你休息吧。”说完轻轻带上病房门,离开了医院。
新一追着兰跑出去的时候,她原本只是快步走着,回头一看新一追上来了,撒开腿没命的狂奔。天啦,这个女人跑起来还真难追,越追她竟然跑得越快。新一也顾不上医院里不得喧哗的规矩,大喊了起来:“兰,停下!兰!等等我,兰!”
兰哪里听他的,一转弯不见了人影。新一追到楼梯间,犹豫了一下,向上跑去——兰生气伤心的时候喜欢跑到天台一个人发呆。
她果然在天台!这下总算无路可逃了,新一喘着气,刚要靠近她,早被一拳上了脸。他“啊呀”地叫了一声,这一拳力气可不小。他看着正在气头上摆出一副空手道架势的小兰,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吃这个麻辣女友的拳头了。没反应过来,兰又是一拳打在他腹上,疼得他弯了腰,大叫一声:“兰!”她可没停,接二连三的出拳,躲都躲不过。新一索性不躲了,他本来就对不起她,挨几拳是应该的,因此又硬生生的吃了几拳。只见兰一脚正要踢上新一的胸口,他闪也不闪,只闭着眼睛等着,脚到了胸口几厘米的地方忽然停住,落回了地上——兰心软了。
但不代表她不生气了,身子一偏,正要从新一身边溜走,被新一从后面抱住了她。兰手肘往后一撞,叫道:“放开我!”从新一怀中挣脱出来。
被女子组的全国空手道冠军这样折磨一下可不太舒服,新一捂着被她撞疼的右上腹说道:“那好,可是……你先听我说好吗?”
兰温柔的时候无人可比,生气起来也是天下无敌:“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当你真是讨厌学长才三翻四次拒绝我们的邀请,谁知道你辜负我一番苦心是为了来这里帮别人削苹果……”
她说的什么话,竟然称自己和藤也是“我们”,帮小哀削个苹果也值得她这么生气么?女人吃起醋来真恐怖。他皱皱眉:“兰……”
“兰什么兰!去叫你的哀吧,还叫什么灰原啊!”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什么只是为别人感动,愧疚,什么我始终是你的女朋友!全是假话!还是学长说得对,如果你真喜欢我的话,肯定不会逆着我的意思!难怪你死活都不肯来,原来心思早就跑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了……”
又是池泽藤也!她片刻也不肯安静,叫他怎么开口。新一伸出手想去拉她,又被她一拳打开:“不要碰我!碰过别人的手不要来碰我!工藤新一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我还在学长面前表现得对你很有信心,可几个小时后你就当着人家的面把我从天上摔到地上,你知道我看到那一幕又多难过吗,你……”
又来了!“够了!学长,学长,学长!你干吗一直提那个男人,关她什么事!”新一忍不住吼道,“你这样一直嚷一直嚷,让我怎么解释啊。”
他还敢对她这么大声?明明是他的错!他不来参加烧烤她已经很生气了,他还背着她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虽然那有可能只是安慰或者其他什么的,可是她心里就是不高兴,“我就喜欢嚷,你要解释什么啊!”
是啊,他要解释什么呢?他不是已经决定了,要和她分手了么?干吗还介意她和别的男人,干吗还要解释呢。说不定这是一个提出分手的好机会。想到这里,新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一颤,真的要么?没想到这么快。他看着腮帮子鼓鼓的小兰,其实眼中满是信任,正等着他解释呢。新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说啊!你说啊!”兰抬了抬下巴,逼问他,“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新一的表情由激动变得平静变得哀伤,他叹了口气:“兰,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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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从新一嘴里吐出来,兰的耳边嗡地一声响,眼珠子瞪得要掉下来一样。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还要再说一遍么?这种话他哪有勇气说第二遍。可是事到如今不得不如此。新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兰:“我说——我们分手吧。”
新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生气变得不可思议,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好像做梦一样。新一鼓起勇气,用眼神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我说要分手。
兰眨了一下眼睛,给他一个“你被我打晕了,下次再说”的表情,提腿便要走。新一又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兰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她已经明白新一是真的向她提出分手,因为以往再怎么吵架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先前气愤的情绪暗暗压了下去,而难过的心情还来不及出现。现在她只有疑惑、不解和惊讶,仿佛这一切不是真的,“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我们两人不合适——不适合做情人……”新一不打算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她,是他明知错事还要做,是他对不起兰,给再多的理由也没用。
可是这个借口太烂了。“我不答应。”兰斩钉截铁的打断,“你追着我跑那么久,挨了我那么多拳脚,辛辛苦苦要我安静下来听你解释,就是为了听你说分手吗?如果你真的想分手,就给我一个让我放手的理由!”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了。
“好!因为池泽藤也——”
“你怎么不说因为灰原哀?”
“随便你怎么想都行,反正刚才那一幕你也看见了。是的没错,我不去参加烧烤因为我要来找她!你不是要我以后再也不要找你了吗——”
“那是气话,我们以前吵架不也都这样说的吗?”
“可我这次当真了!我不想再为了池泽藤也那样的人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他是我们之间的灾星——从他第一天出现你就失约开始,之后我们一直矛盾不断,你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我发生争吵,弄得我很烦。可是我和灰原——哀在一起却很轻松,很开心,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这几天都不和你说话!我故意的,你懂么?我求之不得!”
“啪”地一声,新一脸上重重挨了兰一巴掌,可是兰并没有因为打了他而减轻心中的疼痛,她是真的受伤了。
很好,快刀斩乱麻。新一刚刚憋着一口气,因为心虚而故意说了许多伤害兰的狠话。她恨他也好,打他也好,他已经无法乞求原谅了。但是看到兰受伤的眼神,心疼是无药可治的:“是我的错。你打吧,但我们没有回头路走,我们分……”
“不要!”兰不等新一把话说完便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你说!”跌跌撞撞的从新一身边擦肩而过,跑了下去。
新一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从楼梯上消失,却无力再去追赶。剩下他一个人在天台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思考,太阳落了下去。
直到过了晚饭时间,新一才神情颓废的回到病房。他端着两碗粥,显然在外呆了好久。
他像没事发生一样,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对哀说道:“肚子饿了吧,该吃晚饭了。”
“我不饿。吃不下。”哀轻轻的摇摇头。
新一又劝了几句她还是不吃,便放下了。端起自己的那碗,可是连打开盖子的欲望都没有。想起下午兰的表情和眼神,哪里还有胃口。他知道兰一直很爱他,信任他,就算经常吵架甚至打人,她也始终是相信他的。可是当他亲口说出那些狠话的时候,比扇她十巴掌还让她难受。
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如果可以,他宁愿下午多给兰打几下,打成重伤,打死也罢。也许这样才能减轻他内心的痛苦。
新一叹了一口气,把粥放回了原位,说道:“我和她分手了。”
“怎么会?!”哀不相信就为这件事会闹得这么严重,“就因为她下午看见了吗?”
他苦笑着摇摇头:“她是很生气,可是——”要怎么说呢,思来想去,新一只觉得不说才最好。分手对他和兰而言都是伤口,更何况怎能让哀知道真相呢。
“是因为池泽藤也吗?”
“呃?”没想到哀会想到这一面去。也好,省得他圆不了谎。新一点点头。又想到连哀也看出来藤也喜欢兰了,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想,他今天是故意带毛利来的,”哀并不介意把“情报”透露给新一,“只是我想不通,他怎么会知道你在医院?”
哀不经意的一句话使新一想起了什么,难道,难道池泽藤也都知道了么?当他把一连串的疑问穿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定无疑了。池泽藤也是故意的!只是想通了那又如何,分手是他提出来的啊。新一咬咬牙,一语不发。
哀看不懂新一脸上表情的变化,只以为他在伤心,叹道:“想不到你们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的结局!当初你们一起出生入死,毛利当真为了那个男人放弃了吗?”
“不,是我的错!”新一痛苦的摇摇头,“不关她的事。”
兰在新一心中的地位,哀是知道的。她没有再说下去。也许她无法得到新一的爱,但至少现在,他们三人的关系都在同一条线上。对她而言,这样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一直到粥变凉了,手表上的指针慢慢的指向“10”字,新一才从床边站起身:“我去热粥。”
十分钟后,新一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粥走进病房,哀刚刚挂断电话。她对新一说道:“刚才毛利大叔打电话来问你看到毛利兰没有。她好像没回家,没跟任何人联系——而且,手机也关机。”
新一手中的粥顿时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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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新一重新替小哀叫了一份外卖,便向毛利侦探事物所赶去。当时深夜十一点,众人也已经找过一圈,可是连半点人影也没有。园子接到电话说什么也要一起出来,大家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新一想来想去,只好给池泽藤也也打了个电话,可是藤也更不知道。这样一来,E队的警员全都出动了。
“小兰从来不会这样让别人替她担心的,”大家聚在毛利侦探所,园子说道,“池泽警官,你下午要兰带你去医院看灰原哀,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藤也把众人的目光引向新一,“我不好说。”
“新一!”园子逼问他。
“我和她要分手了。”既然是真的要分开,总会让大家知道的,不如趁早。
“为什么?!”园子尖叫了起来,其他人亦百思不得其解。藤也起初也觉得惊讶,不过马上他就想通了。
新一不语。园子还要问,被小五郎制止了:“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先把她找回来要紧。万一在外面出什么事怎么办。”
“那好吧毛利叔叔,”藤也站起来,俨然一副上司的模样,“我们继续分头去找。毛利叔叔和毛利阿姨你们留在家里。我们——任何人一有消息就马上打电话。”吩咐完后,大家又出门了。
园子一路寻找一路想着新一与兰分手了,一个念头从她脑中掠过,立马向米花公园跑去——那是她和阿真离婚时,兰曾为她哭过的地方。
当园子看到秋千旁长凳上的人影的时候,激动地喊了出来:“兰!兰,是你吗?!”
“园子?”人影低低地应了一声,果然小兰在这里。
园子看清她,又生气又伤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这么晚了也不回去。你知道大家多担心你吗?”
“大家?”兰看上去不太明白。
“是啊,所有人都在替你着急!你爸妈、新一、你们队的同事、还有我——我们满世界地找你,你倒好,一个人在这里乐得清净——你以前不会这个样子的!”
“大家都在找我?啊!我忘了——啊,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竟然害得大家都在担心我,我……园子,我们走,我们回去,我怎么这样子……”兰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的情绪不太稳定。
“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园子,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会这么任性的。我只想一个人坐一坐,静一静,没想到天就黑了,就一直到现在了——”借着月光,园子看到她的眼睛似乎肿了。兰低头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们一定急得到处找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园子你相信我!我这就回去——”
园子一把拉住她道:“既然找到你,就不急了。我打个电话回去,我们在这里坐一坐。”
“真的,可以吗?”兰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他们会生气吗?”
“没事。他们只是担心,不是生气。谁都有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大家都会理解的。”园子打了个电话给事物所,只听她说道:“我陪她呆一会儿,放心吧。再晚一点我会把她送回来的。”挂断电话后又拉着兰坐下。
“你和新一怎么回事?”园子开门见山地问她。
“他说要分手。他要和我分手。”兰只是回答,并不见哭泣。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原因我一点也不信。”
“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恩。因为我说要叫学长参加今天的烧烤,他不肯,我说了几句气话,他就真的两天没和我说话。今天也没来。我以为他只是生生气,过几天就没事了。谁知道下午带学长去看小哀的时候,新一竟然在医院,还和小哀握着手。我一时气不过,打了他几拳。其实我不是不信他,我只是有点生气,他应该可以理解的。”
“然后呢?他就说要分手吗?”
“恩。他要我听他解释,我听他解释。他却说要分手。他说他喜欢小哀,喜欢握着她的手,讨厌我和学长在一起。可是我跟学长根本就没什么。他竟然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失约的那次,他还说他这几天是故意不和我说话的……”话到这里,兰说不下去了。园子紧紧抓着手里的纸巾,不过始终未见兰有抽泣声。
“会不会是他一时的气话。你们之前不也经常吵架吗?那么深厚的感情不会这么容易破碎的。你今晚不见了,他也很着急呢。”园子说这话有些底气不足。因为今晚她也亲耳听新一说了要分手。
“我知道。可是我们以前吵架从不会说‘分手’这两个字。你也知道我们经历过多少次生生死死,有多辛苦,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所以谁都不会轻易说‘分手’的。不过我知道他是真心要和我分开了,只是我没有答应他,但是大概也没什么用了。”
“……”
“今天下午我在这里坐了很久,想了很久,想他为什么要分手。可是我想不到,我什么也想不出来,就一直坐到现在。”
听到这里,园子呜地一声哭了出来。自和阿真离婚后半滴眼泪都没再掉过的她,这会却再也止不住,不理小兰,也不管伤心是否会影响胎儿,只是不再压抑自己,放声痛哭了出来。
兰忽然伸出手拉着园子问道:“园子,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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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新一从毛利侦探事务所出来之后,找遍了以前和兰约会的地方,热带公园,米花市政厅,帝丹大学、中学,连第一次见面的帝丹小学也找过了。然后又回到医院找了一圈也没收获。想想又往警视厅走去。
还没到警视厅就被人给拦住了,借着路灯一看,正是池泽藤也:“你要去警署吧?我刚从那里过来,她不在。”
新一听了转身便走,他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可是不想和藤也在一起。
“怎么,你真的要和她分手么?”可是藤也在后面紧追不放。
新一不理他,只顾自己走。
“工藤……”
“你都知道了吧?”新一想起了什么突然站住打断藤也的话,“你什么都知道了么?”
“知道了……什么?”藤也也站住,看着他。
“不要装蒜了,关于灰原的病,你都知道了吧。昨天你来我们队说邀请他们烧烤的时候,那个来找你的警卫跟你说的是灰原的事吧?”
“哦。是说她晚期胃癌的事么?没错,昨天医院送了一份报告,所以我就知道了。怎么了?”
“那么,跟医院说我是灰原哀家属的人也是你吧?是你告诉医院我的电话号码,是么?”
“怎么,不可以跟医院说你是她的家属么?好像跟她有关系的人就只有你了吧。”藤也挑挑眉毛,不算承认也不算否认。
“你今天故意提前结束烧烤,然后说要小兰带你去医院看灰原,就是因为你算准了我今天会得到消息而正好在医院吧?说不定你是今天才打电话给医院说我是她的家属,还故意提醒他们一定记得叫我去医院,另一边却要小兰发短信叫我去烧烤,是么?”
“呵呵,”藤也忍不住笑出来,“你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嘛。”
“哼,你承认就好。”新一冷笑道,“为了小兰,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是你说今天很忙,不能来烧烤的啊。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忙了,何必现在来抱怨。”
“可是你未免做得太过分了!那是一条人命,你不同情就算了,还利用她来追女人!”
“哼哼,你也不必这样说。”藤也冷笑道,“我把兰带到医院那又如何,难道是我要你抓着灰原哀的手不放的么?难道是我要你和小兰分手的么?”
新一一怔,是啊,便是池泽藤也从中作梗那又如何。小哀的病他总会知道,也总是要和兰分手的,难道还能不舍么?
那里藤也继续说道:“我是冷血,没错。我为了我心爱的女人,也比你为了所谓的同情心逞英雄做好人而放弃自己的爱情要强一些!”
新一不再和他争辩,继续向前走去。只是那速度极慢,像是还有话对藤也说。
藤也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在一旁一起走。
新一的手机响起,是英里打来的。说是园子找到小兰,叫他可以回去了。英里因说起藤也的手机忘在了事务所,问新一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新一答道:“他在我身边。”
藤也忙拿过手机,嘘寒问暖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新一。
新一接过手机,忽然说道:“你以后好好对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下藤也倒是愣了,看着新一远去的背影,一种寂寞孤独的情绪油然而生。
园子和小兰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可是小五郎和英里全没睡意。一则为兰的深夜未归,一则为她和新一十几年的恋情担心——他们一同走过的风雨,小五郎和英里是亲见的。如今两人都那么大,也该有个归宿了。一年前双方父母就不断催促他们完婚,一直拖到现在反而还说要分手。这叫他们如何睡得着。
因此一见兰回来,问了几句去了哪儿,吃过晚饭没,英里就挨着她坐下问她和新一的事。
兰摇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别像小孩子一样。”
“妈,你放心,”兰忽然换了脸若无其事的对英里说,“我们早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会想清楚的——嗯,不好意思。我今天回得太晚了,而且手机没电就忘了打电话告诉你们。”
“真的没事吗?”英里就是不放心,“到底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哎呀真的没事了,保证下不为例。”兰虽然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但对付她老妈还是自有一套。正如英里虽然头脑精明,在律界是顶顶有名的女强人,可是遇到她宝贝女儿还是束手无策一样。
英里叹口气:“那好。你快去睡觉吧。真是麻烦了园子……”
“妈,”兰有事相求,“我想,我以后搬去和园子住。今晚就去。”
“为什么?”英里显然不答应,“为什么要住到园子家里打扰她父母,住在家里不好吗?”
“伯母你放心吧,我和兰商量好了一起住到我租的公寓里,不和我爸妈一起。”园子替小兰请求。
“那怎么行!园子你有孕在身,万一兰照顾不好你……”
“没关系的。现在还早,我一个人应付的来。等再过些日子,叫林妈过来照顾我们就是了。”林妈是铃木家的一个女佣,将近五十岁。
英里还欲阻拦,一旁始终未开口的小五郎说道:“让她们去吧,英里。”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包含了对女儿所有的爱与理解。包容、忍让她一切在长辈眼里看起来无理取闹的行为。兰听懂了这份父爱,感激的看了小五郎一眼。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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