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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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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寂子吟

[改编]两小无嫌猜[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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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发表于 2003-12-17 19:24: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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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长了,还没看完~
不过支持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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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银色子弹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8 19:31:3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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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秋节的脚步近了。
  商店街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应景礼品,水果摊大力促销着柚子。从电视节目到广播,无一不谈着中秋节的种种。
  说说嫦娥跟玉兔私奔的八卦啦,讲讲吴刚成为第三者的胜算啦,猜猜后羿这个被遗弃的丈夫是何心情啦……再聊聊月饼除了包纸条还可以包些什么?听说蛋黄馅也不错,明星特别钟爱说。所以今年的蛋黄馅月饼肯定销售得一片长红。
  中秋节来啦!正在倒数计时中。
  这一次回到狼界,恐怕真的不能携伴同行了。新一不得不顾忌于悠也许不适狼界的间题,所以他只能先回去探探路,然后去冥界向父王请益之后才敢行动。再者,回去之后有那么多要忙的事,到时冷落她在冷清陌生的地方,于心何忍?或许还会有一咪咪的危险咧。
  所以他只好打消邀她同行的想法。
  可是这么一来不就确定两人会分开好长一段时间了?不要不要!他不要啦!
  “新一,”兰轻叫。“吃啦。”
  “不要!中秋节又还没到,我不要吃柚子。”顶着一张柚子皮当帽子,新一抵死不吃那只小手递过来的甜美果肉。
  “很好吃耶,一点都不酸,很甜水分又很多。”她放入自己小嘴中,不知他在别扭些什么。
  今天是国历九日十日,星期天,农历的八月十三,满天的星月,一片光辉灿烂。所有人都放下手边的事,来到后院赏月,野餐垫上浦满了烤肉、月饼、柚子等等食物。也算是替新一饯行吧。
  到时白逢朗、星罗也会跟着回狼界。其他凡人不得越界,只有遥祝他们顺利了。
  “那吃月饼,里面包冰淇淋哦,不快点吃会融化掉。”她将手上的小月饼扳成两半,一半送到他嘴边。
  “我不──”冰淇淋的耶……咕噜,嘴巴完全不受控制的大张,一口咬下,仍无所觉地道:“就万素哔倚淋偶还素不粗(就算是冰淇淋我还是不吃)。”
  白疑!
  大伙以白眼来唾弃他,然后又专注回自己情人身上,不想浪费这良辰美景,没空理会别人耍白疑。
  “是是是,来,换吃莲蓉口味的。”她又塞了他一口,对这个宠物兼情人,她一向是又哄又疼的。
  新一失了口禁的立场,只好大开吃戒,什么都任由小情人去塞了。唉……像只正准备拜拜用的大猪公,吃饱了好上路似的。
  “我们去烤肉吧,我有准备秋刀鱼哦。”她把他喂得半饱了,拉起他住烤肉区走去。
  由于其他人都先吃烤肉再吃月饼,各自烘烤了一盘后回座位,烤肉区空了下来,正好让他们独占。
  “兰……”他闷闷的跟在她身后,见她安静的烤着鱼,他也就蹲在她身后,像块大毯子似的包住她肩背,但没让她承受到他的体重。“我一点都不喜欢将要离开你的想法,一天不行、一个月不行,每多一个小时都会要我的命,可是……”
兰楞楞的看着炭火,橘红的火光照出她寂然的脸。关于分离,早已多做预习,却永远没能习惯,也永远准备不好去面对。
  “傻瓜,你说了不起只去一个月的,很快就回来了呀。”声音仍是一贯的轻柔甜美,没让任何情绪流泻。
  “可是我会好想你。而且我不在时,谁来替你赶走那些臭男人?”想到那些毁之不尽的信件就心烦。
  她笑,忍不住捏了下他手臂。
  “又没有什么臭男人,就看你一个傻蛋在那边喳呼个不休,不怕笑掉别人大牙啊?我又不是什么大美人,别人来追我干嘛?”
  他哎哎叫的抗议:
  “要不是我护花的功力十足,你早被拐走了。”
  “乱讲,我从来没打算谈恋爱的。要不是你这颗牛皮糖硬黏着,现在我耳根多清静啊。”将秋刀鱼刷抹上酱汁,翻面再烤,刷子直指着他挺秀的鼻尖,突然问:“说到这个,你是不是又替我销毁某些信件了?”
 新一抵死不承认。
  “我哪有?!你在等谁的信吗?”他妒意十足地问。
  “没有。但每次邮差送信来之后,你都会对我笑得特别谄媚。”要她想不乱猜都不行。
  “没有啦!你想太多了。”努力要把话题拉回感伤的主题上,他伸出一指小心的拨开刷子,道:“我们就要分开了,你不该跟我说一些可以令我安心的话吗?”
  她垂下眼睫,盖住那双迷蒙的大眼。
  “哦。一路顺风。”
 新一张大嘴巴──“你就这么想敷衍我吗?”
  她笑。“还是祝你一路艳遇?你们狼族的人长得特别好看,像白莞小姐,我简直没看过比她更柔美的女人了。”
  “乱讲,我母后才美呢,我从小就觉得她是全宇宙最美丽的人!”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她、她、她……居然祝他……吐血啦!“你祝我艳遇?!你哪根筋不对呀!”他大吼出悲愤心情。
兰也不开心了。
  “不然要祝你什么?男生不最高兴有女人青睐吗?我祝你艳遇还不高兴!”
  “我是你男朋友耶!哪有人希望男朋友变心的!?”
  她咬住下唇,丢下烤鱼,转身要走。新一手快的一把抓住她,正火大的想跟她“讨论”出一个是非曲直,不料她趁势将螓首埋入他怀中,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纤细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将他的心都震疼了。
  任何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只有真切抱搂住她时,才是真实。
  他不说了,也不逼她说了。
  就让这紧实的拥抱,轻诉着一生一世的承诺。
  星期一,中秋节的前一天。
  “新一,你确定?”清晨六点三十分,兰准备赶公车之时,被拦路大盗截住。
  “非常确定。”他用力点头。
  “不继续练功?”
  “昨天多练了三个小时,够了。”依他聪颖的天资早就可以驾驭体内所有力量了,可别小看他哦。
  见他意志如此坚定,兰原本要拒绝的念头,已被即将分别的离愁给化去了,怎还狠得下心阻他跟她去学校呢?
  只是,如今他已不是无形的灵体,而是真实的人了,要她掩护他混入校规森严的学校,几乎不可能会成功。
  “可是你那么引人注目,恐怕连校门口都进不去。”
  新一指着自己鼻子。“兰,你忘了我是什么人吗?”
  “你是新一啊,而且是个连自己是谁都要问别人的笨新一。”她嘘他。
  “不是啦!我可是会法术的新一哦。我可以隐形,跟着你进校园嘛。”
  “真的?”她不太有机会看他变来变去耶,不提还真忘了他有这种本事。
  “放心,我不会害你犯校规的,我们走吧。”他牵着她小手,往公车站走去。
  想来也真是怀念哪!自从他有实体后,便再也没有跟她一同上学去了,不知道学校里有没有其他不长眼的人偷偷在肖想他的兰。趁着今天是最后一天,正好做个明察暗访。
  唉……明晚他就要离开她了。
  公车准时的在六点四十分驶来。殷佑问道:
  “要我开始隐形吗?”
  “随便啊。”她睁大眼等他变把戏。
  他完全配合她的期待。下一秒,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影已化为空气一般的消失。
  “新一?”她好奇的伸出手,却碰不到任何实体,而由她身后欺来的一股压力,紧紧搂住她腰。
  “我在这里。”他靠近她耳畔吹气。
  她痒得直笑,往后顶一肘子,满意的听到痛哼声。
  “你是隐形了,还是变成无形的东西呢?”
  “都可以啊。但我比较喜欢可以搂着你的感觉,所以隐形就好了。”雪白的粉颈近在眼前,让他当下成了啄木鸟,不停细啄着她颈侧。
  公车停了下来,打开门,她连忙“拖”着这软骨头似的包袱上车。“早安。”拿出月票,对司机打招呼。
  由于这边算是郊区,也是起点站,乘客并不多,偌大的车内目前只三、两个人,很容易就找到空位坐。依照惯例,她走到最后头坐下。
  伸出一手推开那张看不见的脸,不让他再大肆吃豆腐下去。
  “乖乖的,我要背单字。早自习要小考呢。”
  其实她不该对新一有过多的期望,十年来的相处应能让她觉悟到一件事:某些时候,新一简直足以媲美大闹天宫的那只泼猴。
  比如说──当车上乘客愈来愈多,而,许多男生不约而同挤在后方,偷偷欣赏着这位小美人之时。
  新一从来不知道公车之狼竟然泛滥到这种程度!兰自从认为危机解除了以来,就不再麻烦司机接送她上下学了,莫非……这两、三个月都是这种情况?
  太……太过分了!兰居然没有告诉他,害他以为只要成日守着邮筒就是守着她了,没想到防了其一却漏了其二、其三等等等!
  “同学,你旁边有人坐吗?”一名男生鼓起勇气,在众男生的妒目下,跨出爱慕的第一步。
  “啊?没有。”她左看右看,不太确定新一站在哪边,大概没坐在她身边吧?不过她还是小心探了下身边的位子才回答。
  那位男生立即喜孜孜地坐下了。
 新一正站在那名男生的侧方,一脸不爽,计量着要怎么阻止这家伙伸出示爱的魔掌,分开他们于楚河汉界的两端。
  “那个,我……唔!唔!唔……”正想开口搭讪的人突然闷声发出一连串虚字。
  不用怀疑,他正被人捂住了嘴巴,但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只见到一个耍白疑的家伙,张大嘴发出怪声音,不知在干什么。
 兰并不在意坐在她旁边的人做出什么怪事,事实上就算有人在一边跳大腿舞她也不会睐一眼,但这个男生的怪现象若是与新一有关,她就定不下心继续背她的英文单字了。
  她大眼四下搜寻,用以警告他最好安分一点。
 新一吹了个无声的口哨,见那枚呆瓜吓白了脸,他就算收到了白眼也依然是好心情。哼!看你还敢不敢在车上乱把别人的马子!
  来到学校之后,新一雷达似的侦测了方圆数十公尺,确定一时之间没什么可疑人物之后,才小小的松懈了下来,不再草木皆兵。
  唉!兰是个成绩优秀的学生,对学习有很大的热忱,她以后还想当兽医呢。
  当一个女子有梦想时,又何忍逼她为了爱去牺牲一切?他是很哀怨她不肯跟他回故乡啦!但他也自知没资格以爱为名去求取她一味的迎从。
  她是个人类,她所规画的人生可以在地球的任何一处,但绝对不脱人界以外。
  就如他!从来没想过会在人界终老的可能性。
  虽然他号称有五百一十岁了,但他真正清醒的时间也不过二十年,还没活到开始规画自己人生的年纪。一直以来他的目标也很简单:回狼族→消灭叛党人到冥界救父母→重建家园人最后娶兰当新娘。
  他以为他以后狼界的人生将必然会有兰作陪,但看起来似乎离理想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因为兰自己的人生规画里没有狼界、没有他。
  是他太理想化还是兰太实际?
  不管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产生,他都不允许她以后的人生里没有他,那会要了他的命。
  哎……兰啊,一个因为害怕寂寞,所以总是预习寂寞,告诉自己这一生将永远寂寞的悲观分子。也不想想他新一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让自己心上人就这么走掉?她想拥抱寂寞,还得看他同不同意咧。
  中午,吃饭兼嗑牙时间。
兰买了两份便当,来到校园后方人迹罕见的空地,寻了块树荫坐下。
  “新一,现身吃饭喽。”一秒。他以端正坐姿现形。
  “看在你一早上都很乖的份上,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腩饭。”她拍拍他的头嘉许道。
  他斜睨她一眼,冷不防偷了个吻,道:
  “我不是宠物,是你的男、朋、友。”
  “一样啦!”她笑。
  两人吃吃聊聊,正开心时,突然有几个女同学往这边走来,其中一人正向兰招手,告诉同伴道:
  “那边有凉荫,我们去那边吃吧,兰在那里。”
  “啊,糟糕!”兰愣了下,连忙推推新一。“你先隐形吧。”幸好他身侧的树丛挡去别人的视线。
  “才不要,我还要吃。”他念了个咒,变成一只小土狗,像是刚出生三个月的幼犬。
  “哇!好可爱哟!”兰双眼一亮,立即抱入怀中,她最喜欢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动物了。
  “咦?哪来的狗?小心别让工友伯伯发现了。”
  “好像才出生没多久耶,很可爱。”三、四名女生全围了过来,纷纷打开便当,夹出食物要喂它。
新一不为所动的只吃着兰手中的食物,享受这好久没领受到的温香软玉搂抱。
  “怎么不吃我们的?”女同学挫折地叫。
  “他刚才已吃很多了,恐怕不太吃得下你们的。”兰笑着轻抚他身上的柔细毛发。
  由于小狗实在不赏脸,其他人只好停止逗弄它,迳自吃起午餐、聊起天来。
  “兰,你这学期要参加哪一个社团啊?还是吉他社吗?”一名同学问。
 兰想了一下。
  “大概会参加园艺社吧。上学期在吉他社的结论是我没有学音乐的天分,到现在连基本的和弦都弹不好。”反正只是课暇时的消遣,她向来没放什么心思。
  “喔,那吉他社的社长邱正华大概会很伤心了。”身型略圆而可爱的女同学娇笑道,眉眼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暧昧不已。
  “不会吧?每年都有很多人加入吉他社,他们不必担心成员流失呀。”凭着吉他社在民歌西餐厅驻唱且颇有名气的声势来说,每学期加入的社员都呈现爆满的情况。
  一名女同学轻拍了于悠一下,大笑道:
  “诶!你真的搞不清楚耶,人家邱大帅哥偷偷在喜欢你啦!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都特别指导你。要不是你拒绝每天放学后留下来练吉他,我想他宁愿辞去西餐厅的工作也会来配合你。”
兰叹气:“你们真的想太多了。我们总不能老是把对女同学亲切的男生,全幻想成喜欢自己吧?那样很自恋耶。”
  吉他社社长?是谁啊?
  新一抬起一张黏满饭粒的脸,灰眼审视着兰,并丢出自己的问号。
  于悠光看他的眼也知道他的意思,无须心电感应。她的回应是拿纸巾拭它的狗脸,然后塞一颗卤蛋到它口中,让它有事忙。
  一个女同学又开口了:
  “老实说我们班最好看的人应该是这学期才转走的郑芳嫣。记不记得?她美得像尊精雕细琢的洋娃娃,可是一般人都不敢追她,反倒是被一些太保、太妹缠得转学。我发现长得太美的女孩子通常没人敢追,也觉得追不上;反倒是兰这种长得很秀气、很甜美的女孩子容易让男生发动攻势,所以我发现偷偷喜欢她的男生不少哦。”
  谁?是谁?!是哪个不要命的??新一蹦蹦跳。
  “别乱说啦。”兰差点抱不住濒临抓狂的妒狼。“才没有的事呢。何况我们现在一心想的就只有考大学的事,哪有心思去分神在这种事情上。”
  “啊……可是有个小初恋也不错啊。看看那些少女漫画,哪个不是发生在青春正盛的高中时期……真令人向往。”
  “对啊!不管要不要谈恋爱,知道有人喜欢着自己就是一种甜到心底的感觉了,这可是我们这种被联考压榨的学生唯一能幻想的事呢。”
  “看看我们,在最美丽青春的年纪,却必须像个机器人似的读书、考试,再读书、再考试……真是虚度光阴啊,如果有个恋情多好哇!”
  女生们一致浮现梦幻般的神情,粉红色的心形泡泡由深厚的近视眼镜底下努力挣脱出来。就算是联考机器,也有作梦的权利。
  “所以──”这时,一个女生大声叫着:“我们要参加联谊!我们要参加舞会!我们要当青春少女,及时行乐!明天中秋节正好也是S中的园游会,到了晚上还有露天演唱会兼舞会,还有免费的烤肉可以吃,我们来去拯救那些可怜的老光棍们吧!”非常神奇的,手上立即扬起一张宣傅单,要拉人一同去的企图非常明显,也似乎不容反抗。
  “好耶!”其他三名女子一同高呼。
兰楞住,一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好!大家就这么说定了,有兰在,我们也许还能免费大吃大喝哩,那些男生最现实了,到了晚上我们也不怕当壁花,对不对?”
  “对!”又是异口同声的欢呼。
  “呃……那个……我……”
  在四双怨女的灼灼目光下,兰只得傻笑,闭上所有拒绝的话。人,有时候还是合群一点的好。
  低下头,看到一张吹胡子瞪眼的狗脸,觉得头好痛。
  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烦了兰一天,仍阻止不了她别去参加S中的园游会之后,新一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兰床头,决定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起牢盯她到他午夜十二点回狼界时。
  那一票参与的女生由四人增加到十四人,阵容简直可以说是浩浩荡荡了,由不得兰突然说不去。他知道她的处世原则,虽然不热中于交际,但也不会特立独行,在人群里突显出自己。除了在功课上的优异之外,她力求平凡不受注目,这也是她多年来人缘一向不恶的原因。否则依她这种功课好、容貌姣好、受男生注目的情况,早被视为女生公敌了。
  唉……她果然深谙人类的生存之道。
  他坐在床沿,看着晨光下那张白净的小脸。
  多么想就这么一辈子看着她,被她秀致的脸蛋蛊惑至死也不言悔。他低下头,嗅闻着她颈间的馨香。
  未来会如何,他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只要跟她一起,其它并不重要。
  他的兰啊……
  他没发出任何声响,但兰仍是被扰醒了。像是接收到他心底深处的呼唤,轻轻张开小扇般的眼睫,看到了俯在她颈间的金色头颅。
  “啊……早。”她沙哑的打招呼。
  “早。”他笑,将头颅的重量压在她肩上。
  她闷哼一声,拍了拍他后脑勺。
  “这么早就来闹我,不练功吗?”
  “练过了。你闻,我身上还有沐浴乳的味道。”
  “嗯,你头发也还没干。”她点头,并不急着起身,双手环住他肩头,一丝离情已由心湖深处汤起,泛出一圈圈的涟漪。
  他抬起头,原想说些什么的,却捕捉到她眼中来不及收拾掉的伤怀,忍不住吸吮住她轻颤的小嘴,烙下一次又一次的誓约,投递源源不绝的眷恋。
  (不要走、不要走……)她的心底在低泣。
  (我会很快、很快的回来……)他以吻为诺。
  再度相对眼,就这么看着。许久许久,但愿能许出一个天长地久。
  然而天长地久既是个美丽的想望,就代表着它向来是一种无法达成的美梦。
  (再看一眼,一眼就要老了……)
  (再笑一笑,一笑就要走了……)
  “谁作出来的无病呻吟?”新一读出她心中的诗,感觉非常的不痛快。
  “忘了。”她摇头。
  “我会回来,请不要现在就哀悼你的回忆。”他慎重的说着。
  “气我不跟你一同去吗?”她双手摸索着他俊美的五官,在手指的触感里镌刻下记忆。
  “不。没理由要你跟我一同冒险。下一次,我带你回去观光,让你瞧瞧地球还没被文明湮没前是多么可爱干净。”他向来适应不了人类将绿色大地毁损得几乎殆尽。
  “你一定要小心。”她吩咐。
“放心啦,敌人的大头目全被我舅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如果我还遇到危险,也只剩一些小罗喽了。”他将她双手包在厚实的掌中。“告诉我,说你相信我会回来。”
  她抿唇不语。
  “说你相信我们可以长相斯守。”他再道。
  她仍是不予回应。
  “不管是人界或狼界,我们会是神仙眷侣。”
  她别开头。如果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那么口头上的回应,也只是谎言罢了。
  “你以为我会允许其他男人接近你、追你、娶走你吗?就像你曾说过的,原本我该遇见弄潮的女儿,如果我遇到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我却错过了。而那个错过,让我在五百年后遇到你,这是缘分,我不允许错过。”
  “除非你再度前来,否则别说一大串你无法预期的未来。”她终于开口。
  “我需要你的承诺来安我的心。”
  “何必呢?”她推开他好下床,但却被他缠住不放。
  “让我安心。”他坚持。
  “新一,你明知道问题不在我身上──”“是是是!问题在那些狂蜂浪蝶身上。你只要承诺我绝不会跟别的男人出去约会就成了。”
  她翻了一下白眼,这人!怎么到现在还是这种奇怪的想法?老是担心一些根本不算重要的事。
  “新一──”“你只要答应我就行了。”一副耍赖不放人的模样。
  “好吧,我不会跟男生出去约会。”
  “所以说你今天陪我,不会出门。”
  “我会出门,你忘了我跟同学约好了?”她推开他,进入浴室刷牙洗脸。
  啧!居然还没忘掉那件鸡毛蒜皮事。
  没关系!至少他得到她的承诺了。反正今天一整天他是跟定她了,趁此昭告天下她是名花有主的。
  看谁还敢肖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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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银色子弹

 楼主| 发表于 2003-12-18 19:32: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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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子时──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月向西斜,暗夜像一匹缀满宝石的黑布,罩住了无垠的天际。
  因是中秋,又是清朗凉爽的秋夜,所以满天的烟火此起彼落的由四处窜向天空争妍斗艳,像是顶告了今夜将是不眠的狂欢夜。庆中秋、赏明月,欢笑至天明。
  “殷园”的阳台上,四家族的代表分据居东西南北四方位,将血滴入“狼王令”上,驱动咒语,开散前往狼界之路。新一让金芒由足下延伸,让异世界的门扉洞开;他的使命在前方等待,他的整颗心却踌躇于对她的牵挂。
  (等我……)他以眼神诉说。
  她只是淡淡一笑,祝福他平安顺利。
  当金芒强烈跃动到极致,新一、白逢朗、星罗已被送往狼界……
  光芒渐弱之后,人已远去。
  结束了。
  人与狼的宿缘、纠缠的恩,该回报的、该得到的、该守候的,全部了结。
  “再见。”她道。
  还能再见吗?她不知道。
  留下的那一个,能做的事向来只有组织回忆。她太有经验了。
  “他会回来。”韩璇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结束了!不负先人所托,便值得了。
  朱水恋也走过来,灌了口水,道:
  “真奇怪,虽然没做什么,但觉得好轻松。”
  “是呀,我们把当年狼王放进我们身上的血全还回小王子身上了,以后再也不必苦守先人遗命。自由喽!”曼曼搂住兰,也觉得身心无比愉快。“想一想,若没有这个遗命,我们这些亲戚早就各分东西了。错过了你们,人生多么可惜。”于悠看向天空,笑道:“所以,感谢这场宿世的缘分吧,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很高兴曾经经历这一切。”
  水恋看着她。“你最悲观,真是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兰轻问。
  “偌,我是积极追爱型,而曼曼则是得过且过型;你呢,就是不战而降型。我们的灵气美少女居然舍得放弃她的青梅竹马,真是令我讶异。”语气里不掩批判。
  “我可不是认为 新一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那痞子看来一点都不可靠。但是我们都有追爱的权利,不是吗?”
  “当然。”兰低下头,也只应了这一句。
  韩璇开口道:
  “别怪小兰,她只是不习惯去期盼任何东西。”相处十年,对她的了解比别人多。
  元旭日搂住韩璇想走人,临去前也发表己见:
  “反正那只笨狗绝对会回来,这就不是她爱要不要的问题了,你们管他们那么多。”回房温存去也。
  曼曼同意元旭日好不容易说出的人话!
  “五百年的任务是结束了,至于儿女私情,随各人努力去吧,我也要去睡美容觉了。”
  “你从来没担心过未来吗?”水恋发问。
  “担心啊!但,那又如何?也许他明天就变心了,同样没机会白头偕老。”曼曼的声音已远,尾音消逝在空气里。
  水恋搔了搔头,发现每个人对待爱情的态度都不尽相同。那她担心个什么劲儿?反正是别人的事,关心也扭转不了什么。哎……
兰轻道:
  “我不是不战而降,只是再多的期盼或誓言,也抵不过他页实的归来或再也不回来。”“非得这么忧愁不可吗?”水恋受不了。
  她笑。仰首看星,一束烟火正在天空绽放出炫丽,火树银花的美景点亮了这繁华将尽的中秋夜。
  欢乐将尽,凉夜将逝,最后的最后,就是沉寂宁静,再不兴一丝波纹。
  狼界。他归来的第九天。
  在白狼族那群长老的力助之下,他们来到了“终天之境”,这里是五百年前封印住全部“金狼族”人,使之沉睡的地方。
  “终天之境”是一片白雪皑皑的群山,寸草不生,冷得不会有人轻易莅临此处,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优作会让族人在此沉睡。
  原本早该来此唤醒族人的,但新一发现“狼王令”的出现太过轰动,致使想来抢的、想来看的、想来查证的人天天挤爆了他暂住的白狼族住所;当然还有更多更多的人想来拜访他这个金狼族的遗孤,要求他奉狼王令之名,弭平天下一切纷争战乱,让狼界回复数百年前的祥和。
  当然,少不得一些芳心暗许的少女上门示好,直说五百年前在他婴儿期时便已倾心(真能扯)。
  结果九天下来,连休息一下也没有,成日就是打打架、讲讲话、见见客,再让人惦一惦斤两,评估他有无资格成为狼王令之主,真是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终于可以办正事了。
  “舅,我该怎么做?”面对着一块巨大的冰岩,上头有着金狼族皇家烙印封住了出入口。由于优作曾是狼界法力最为高强的咒术者,一般人除非法力比他还高,否则无法解开他所设下的咒术。再加上各部族间所学习的领域不同,新一知道眼下要打开这道门,只能靠自己,别人是无法对他有太大帮助的。
  白逢朗四下看了看,回答道:
  “首先我们必须以狼王令开出一道缝隙,让附在你身上的魂魄回归每一个族人身上。再来,你以皇家咒语引导所有苏醒的族人共同打开巨岩。你父王的咒语是以狼王令起咒,则必须以全族的念力化解。”
  “可是那两边──”新一指着两边的巨岩。倘若中间这块十丈高五丈宽的雪岩被破坏了,那么两侧的巨岩势必倾倒下来,再成为一座屏障,让洞口封闭。
  这天然的地形完美的守护了金狼族五百年,但此刻却成了阻碍。
  “没关系,我与星各负责一边。”这也是他与星一同前来的原因。
  “好吧,那就来吧──”“等等。”白逢朗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交予他。“这是全族的灵魂寄托处,当雪岩开出一方洞口时,记得施法送进去。”
新一好奇地看了下,大叫了出来,“这不是……我的皮毛?!”原来那些灵魂依附着他的金毛以寄生!“难怪没让我在五百年前就蜕身,原来还有这等用处!”奸诈的父王!
  他真是个命运坎坷的狼王子啊,呜……
  “开始吧。”白逢朗说完,与星罗同时站定位,在左右两方凝神以待,面对着随时可能崩落而来的巨石,当封印松动时,他们将有被活埋的危机……
  金芒渐渐亮起,冗长的解印过程才正要开始……
  砰!一声巨响由冥府某处传来,当所有人还没来得及从惊吓中回神时,第二波惊吓接踵而来──
  “哇啊!哪里来的洪水……唔……咕噜咕噜……”
  不知从何处冲来的大水自每一个走道、门、窗里涌出,只一下子就让偌大的城堡变成为汪泽,将每一件能移动的物品(包括人)全给冲了出去。
  当一道水柱即将卷向庭院中央那坐在石桌边品茗的四人时,就见黑影一闪,水流冲刷过,却没冲走那四人,扼腕的失去四个战利品。
  就见四人连桌带椅的浮在洪水上方的寸许,彷佛成为一艘小船似的,不管洪水涨得多高,就是无法淹没那四人,连衣角也沾不着。
  “阎家大嫂,我看阎兄面色翻黑,恐怕是什么病症即将发作了,你速唤来御医备着会妥当些。”一名身着金黄色长袍、金发灰眸的俊朗男子颇是关怀地开口。
  被称作阎家大嫂的,是一位美艳得喷火,神态又似寒冰的女子,一身黑衣,浑身不见生命的气息,任谁看了都会不寒而栗。
  黑衣女子淡扯了下唇角,已是好心情的表现,并不散口表示意见,唯一的动作是伸出玉手搁在夫婿已然倒竖的浓眉上,像是温存的爱抚。
  也稀奇,只被这么轻轻一抚,那个正处于狂怒中雄狮一般的高硕男子,就这么被“抚平”了大半情绪。伸手握住雪白柔芙,以一只猛兽不可能会具备的温柔,小心翼翼的捧在双掌中,想以自身的火热煨暖那千年不变的冰冷,传递着火热澎湃的情意。
  “那是怎么一回事?”低沉却不算小的嗓音仿若由巨大皮鼓敲击出来,声声摆汤入人心最深处。
  毫无疑问,男子把眼下的灾难全归咎到对面的男子。
  “阎兄,就算你这盘棋‘又要’输了,也不必气成这般嘛。”金袍男子再度吃下一记黑子,石桌上几乎要算全是白子的天下了。
  “本王问的是水灾。”男子抖动脸皮,咬住一嘴牙。
  “啊,是你弄的?”一直静坐在金袍男子身边的白衣女子略感讶然的开口,娴雅秀丽的面容上满是困惑。她以为这又是冥界小王子的杰作……
  虽然冥界三名皇子的师父之大名皆叫──优作。
  “亲亲,我无意让冥府涌进大洪水,你了解为夫一切都是无心的吧?”金袍男子温存的轻拍爱妻小手,表现出绝对的无辜。
  他那秀丽的妻子想了一下,问:
  “意思是,这是给小王子们出的考题?考他们危机处理的能力?”如果是这样就可以原谅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
  “砰!”
  阎姓大王重重一拍,就见石桌立即被劈为两半,黑白棋与茶器散落入汹涌洪水里,再不复见。
  “他们三个小浑帐还被本王罚在通判府服役一个月,哪来的机会回来兴风作浪!如果阁下记忆力还不错,该记得十天前你教的好法术,让他们合力轰平了本王的行宫,而当时本王正在里面!瞧瞧你现在又做了什么?居然水淹冥府?”
优作──也就是金袍男子,扬眉道:
  “如果你能在十天前以法力重建行宫,当然此刻也能把洪水逼退,让一切回复原样吧?”
  “浑帐!天晓得五百年前我为什么要救你一命!更是天杀的,我做什么同意儿子们拜你为师,让你成天藉由他们的手跟我斗法!”这家伙即使法力全失,也依然对兴风作浪乐此不疲。
  白衣女子不谅解的看着夫婿,“优作,你真的……”
  “吾爱,你忘了我们夫妻被禁制住了法力吗?”
  他无辜的表情可骗不了嫁他多年的妻子。
  “你只要回答‘是’、‘不是’就成了。”
  “好吧,是我。”倒也干脆。
  “优作!”冥王直指他鼻子,抖得快中风。“你给本王立刻弄走这片洪水!”优作 笑了一笑,摊了摊手,很无奈地道:“很抱歉,我无能为力,除非上面那些自命天神的人还回我法力,否则眼下看来,只有麻烦你了。”
  冥王一把揪住他,咬牙道:
  “你明知道本王没学过驭水术!”
  冥王冷艳的妻子轻轻抚住他心口,传达讯息:叫儿子们回来处理吧。
  “不成!他们必须服劳役满一个月才能回来!你这家伙如果没本事退洪水,干嘛弄出这水灾?!”气死他了!
  “优作,这是为什么?”白衣女子也不明白。
  优作轻轻拨开那双粗鲁的手掌,以一种罕见的愉悦搂住爱妻道;
  “亲爱的,这是咱们放在思湖中央那块灵玉破碎了所致。灵玉碎了,再也没有抑制湖水的功用,现在是冥界的融雪季,大量的雪水由山上流下来,思湖自然也就暴涨了;又因这冥府建在思湖边缘,我无能为力啊。”
  吼声再起!
  “姓工藤的!你是说在这两个月的融雪季,皇宫内的水都不会退?天杀的!你立即给我想出方法,否则就将你关回大牢!”
  优作无关痛痒道:
  “关我回大牢吧,四、五百年没住了,还真有点怀念。”他拥着妻子,见一叶扁舟随水流过来,他轻巧一跃,迎视妻子欣喜若狂的美眸,忍不住深深的一吻。
  “你……你……气死我了!我不仅要把你关进大牢,还要罚你每天劳动,直到洪水消退为止……你听到没有……”
  可惜如雷的狮子吼只撼动了全冥界,让所有人民牙齿打颤,所有的屋瓦掉落尘屑,就是威吓不了工藤氏夫妇,因为他们夫妻正一迳儿的沉浸在欢喜中……
  灵玉碎了,表示……所有的封印都解开了……
  老天啊!他们的儿子在沉睡了五百年后,果然醒了过来了,并且……唤醒了金狼族人。
  OK!接下来就是要前往冥界救出父母了。
  单枪匹马的新一没太多的空闲去跟金狼族里那些刚苏醒的老老少少讲古;他可以了解他们封口了五百年,想一次把口水喷个够的心情。但非常抱歉,他新一不是现任金狼王,没义务接受他们的陈情(事实上是感激或叙旧)。
  想聊天,可以,等他把父母带回来,他们可以互相聊个够,千万别找他,他忙得半死,加上一心挂念人界的兰……呜……
  他们分开已经二十一天零十个小时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好睡好?
  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别人追着跑?
  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新一,你准备好了吗?”白逢朗问着。
  “好了,请告诉我要怎么开散冥界的通道。”他拿出狼王令,然后讶然道:“舅,你有没有发现这令牌愈来愈……褪色?有点偏白色耶!”
  这也正是白逢朗要告诉他的。
  “新一,由于狼王令被过度使用,使得它本身曾被加持出的法力已逐渐消失;恐怕当你由冥界回来后,令牌便再也没有功效了,除非等到狼界再创出一个盛世,由各部族狼王再度加持上法力,否则它便只会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令牌了。”
新一大惊!
  “那是说……我们没有法子带心爱的人来狼界了?”老天啊!少了这块通行令牌,人类无法越界,那也代表小兰没法子来当他的王子妃,甚至是日后的狼王后?!
  “是的。”除非人类自行修行到一定程度,靠自身力量越界。
  “舅!下一个盛世什么时候来?有你们,还有我父王,应该可以了吧?”
  白逢朗摇头。
  “下一个天命不在我等身上,是你们这一代的事了。”而且非常有可能在新一手上完成。
  殷佑叫道:
  “不管了啦!我去冥界问我父王比较快,他那人一向比较懂得旁门左道的,我要过去了!”
  真是急死人!怎么有那么多事情呀!一件完了又一件,好像存心找他麻烦似的。
  在白逢朗的助力之下,冥界通道在狼王令的驱动之下缓缓开启……
  他是不是来到了水都威尼斯?
  双腿踩在及膝的水中,放眼望去都是涉水或飞行或乘船的人,殷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踩入冥界的第一步是这种情况。干嘛呀?忘川水泛滥成灾还是孟婆煮了太多汤消化不掉?
  冥界的水利工程实在有待加强。
  招来一朵云乘坐上,他甩了甩双腿,一下子弄干了自己。计量着要先去见冥王还是直接救出父母就走……不知道这几百年来父王混得如何?
  他记得父王跟冥王没什么交情,再加上父王又救了人界友人百来口,想必结下了不小梁子。
  才正在思索着方法,四名黑衣人突然现身包围住他,其中一人喝道:
  “来者何人?竟擅自入侵冥界!”
  “我,新一,求见冥王。”殷佑左看右看,觉得冥界阴沉得不像话,连人民的脸孔都是黑的,真是无趣。
  “冥界岂是任你来去之地!冥王岂是由你说见就见!”那人又喝。
  造句啊?还是吟诗?新一掏出狼王令道:
  “拜托,我可不是偷渡客,有合法入境权的。”
  四人互望了一眼,确定令牌为真后,立即领人前往王宫而去,并不时偷觑着新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不一会,新一已被带入王宫。这里也没此外面好多少,全是一片汪洋,而且那水似乎就是从王宫流出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实在讨厌湿答答的感觉,他施了分水术,让足下一公尺内的范围干爽,然后踩了下去。就见水流从他两边流过,没沾到他衣角分毫。
  “你是新一?”洪亮的嗓门远远传来,一朵黑云之上,立了个黑衣巨人,一双铜铃眼不怒自威,目光如炬。
  “我是。”
  “你来做什么?”冥王几乎是嫉妒的瞪着他足下那片干爽。天知道他已经三天没落地了。
  “我来请求冥王释放我父王优作、母后有希子。”
  “凭什么要本王放了他们?”冥王咬得牙都痛了。
  新一淡道:
  “关了他们五百年,再大的罪过也该抵销了。我不以为你还有关他们的理由。”
  “哼!”重重的鼻音表示了不以为然。
  “冥王这是不同意了?”新一早知道事情不会太容易。
  “有一个条件。”虽然早就想赶人,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请说。”他戒备着。
  冥王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把这些天杀的洪水给我弄掉,然后你就可以带着你要的人立即滚蛋,滚得愈远愈好!”
  嘎??就这样?不会吧?
  原来冥界正在闹水灾,而冥王束手无策。
  治水就治水嘛,有必要这么忿怒吗?
新一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念着他十岁就学会的驭水术,两三下就退了洪水,还将王宫旁那座湖开了个疏水道,以后就不怕淹水了。
  这么简单就可以救人?真的吗?
  直到母亲搂住他亲吻低泣,冥王火烧屁股似的赶人上路,新一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果然如白逢朗所料,狼王令失去了功效,只成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傅国令牌。那他要怎么办?
  好!如果不能带兰来狼界生活,那么长生不老也不需要了。他要去人界过日子,要当平凡人类,不需要三千年的寿命,他只要跟兰同生共死就够了。
  “父王,请原谅孩儿的不孝,我恳求您毁去孩儿的本寿,让孩儿的生命与一般人类相同。”
  被所有狼界人民围堵了七天七夜的金狼王夫妇,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清静,却还是没能好好休息。
 优作搂着疲困的爱妻,让她靠着自己小憩,回应他独生爱子道:
  “笨儿子,你忘了父王我的法力得重新修练吗?我哪来的能力毁去你的本寿?”七天来的相聚,该感动也感动过了,该抱也抱过了,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没有其它办法吗?我不要活个几千岁,然后眼睁睁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我怀中死去!”
  “咦?什么心爱的女人?”殷祈好奇问。
  “我爱上了管家的后代,一个叫兰的女孩,我要娶她当妻子。如今狼王令既然失去功效,我也不打算待在狼界了,我要去当人类。”他坚定的眼神表示了心意绝不容撼动。“您另找人接金狼王之位吧。”
  优作点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我个人的看法……”
  “父王,您不必试图阻止我了,我心意已定,快告诉我有何方法自损寿命,我不打算活得比她久。”
  “听我说……”优作神情凝重道。
  但新一什么也听不下,他双膝一脆叩拜父母恩──
  “父王、母后,原谅孩儿不孝。但我心意已决,今生只愿当一名人类,请别劝我以大局为重,也别说人狼殊途,更不必说其它,反正我是走定了。她不能来这边,至少我能过去。”
  “新一,你──”“除非您准备告诉我自损寿命的方法,否则孩儿什么也不想听!”
  “目前是没有这种方法啦,我要说的是──”优作几乎要不耐烦起来!这小子是怎地非要打断他说话不可?莫非是睡了五百年的后遗症?
  很不幸的,这次仍是被打断──
  “既然如此,我再想办法了。请原谅孩儿不孝,我必须去人界了,就此永别了,父王、母后!”他叩首后起身,搂住父母各亲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招来一片云向人界飞奔而去──
  “死小子──”优作瞪眼不已。好困,没力气骂人了。
  他怀中的妻子揉了揉眼,咕哝道:
  “你为什么不干脆跟他说你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接王位,准备由族人推举出未来领袖,不再世袭?”
  “我哪来的机会说!呵……”打了个呵欠,与妻子相扶持的走向一间小屋子。
  “哎……你更没说我们那苦命的孩子生来历劫,寿命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长,顶多再活八、九十年。”曾经,她为此难过哭泣好久,没料到现下倒变成儿子求之不得的。
  “算了,他早晚会知道的。”他低笑,对妻子邀功道:“瞧,上面的人以为它们赢了,但还不是让我算计出这种结果……我们早夭的独子根本不需要长命千岁……”
  这是一盘棋,下了近一千年的棋。从他决定逆天创造太平盛世时,就开启了第一步,也落下了完美的最后一步,呵呵呵……
  天命定!殷绝后,金狼易主,殷皇朝因逆天而无子送终,历劫五百年,毁益皇家气数,殷祈之后,再不称王。
  没错!就是如此。殷家人此后不再是皇族姓氏。
  “呵……大家都往人界去了,改明儿我们睡饱了,也去看看环境吧,看看表哥的情人……看看四家族的后代……看看咱们的媳妇儿……”好困哦……
  “当然。那浑小子八成忘了狼王令失去功效虽使人类无法来狼界,可我们狼界之人还是可以去人界呀。还拜别呢,真是呆儿子。”只怪他把聪明用光了,才会生出笨儿子。
  “嗯……”
  先让他们睡个饱吧。
  ──归来──

  一个月又三天。
  时序进入十月份,是深秋了。
  她没有在等待,因为等待是最不牢靠的自欺,循环在希望、失望与绝望之间,一天天兀自怅然……
  她没有在等待,只是把“正”字划了一笔又一笔。六个“正”字外加三划不成形的字迹,涂在白墙上,写在榕树上,记在心坎里……
  星期天,百无聊赖的日子,突来两件意外──
  “我……跳级成为大学生,争取到了当T大的交换学生,回国了,第一个想到你,我……我们还是朋友吧?”忘了叫什么名字,但记得他是班长,一个寄了四、五年信件让新一销毁的男孩。
  仍惊讶着呢,另一朵桃花竟又绽放开来。那个某同学的哥哥,一个读著名高中的优秀男孩,捧了一束花香前来,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像要放胆追求。
  三个人无措的相对,都不知如何是好。兰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好的行情。
  终于想起该友善而不伤人的拒绝时,一声狮子吼响彻云霄──“你们谁也别想追我的女朋友!”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而他一出现就是死死搂紧男孩们共同倾慕的小佳人。
  “兰!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我不在时你要乖乖的吗?天哪!要是我再慢一点回来,你是不是就要披婚纱嫁人了?太可恶了!”新一像只酷斯拉般咆哮。搂紧他的女人,转向那两名可怜男人,开始了另一波的叫嚣。今天非教他们彻底死心不可!
  他叫他的,而她,埋首在他怀中,吸纳他归来的气息。
  回来了……他回来了……实现了他绝不失约的诺言。
  她没等待,没在等待……
  六个“正”字,三道不成正字的笔划,记录了他的远去;而甜甜酸酸的喜悦,印证他的到来。
  “兰,你告诉他们,你是我的老婆!我新一 一辈子的老婆!”新一骂完了,要求她开口让他们死心。
  她迷蒙的抬起头,听不清他在叫嚣什么,看不到他满脸的妒火。他回来了呀……
  踞起脚尖,柔柔的吻住他,消去他所有的怒火与声音,让他听见她心中唯一的话语──欢迎归来,我的新一。
  他立即狂野的回应,以最实际的行动驱逐情敌,也告知今生将摆脱不了他的事实──(我回来了,兰。别想我会放开你,一辈,子都不!)她听到了……也终于……相信了。
  相信他的一辈子将会是直到她生命的终点。
  真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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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19 09:31: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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