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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6 10:5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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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春雪1-5
1.
从福冈坐船两个小时左右就抵达了美国岛,当然它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人鱼岛”。时值冬末春初,海水似乎褪了色,萦绕在礁石附近的潮声凄怆惨厉。
我们没打算在这儿过夜,最初的决定为逗留几个小时。Gin和Vodka到岛上搜集资料,我和汤川则在等他们的同时,在海岸线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怎么样,不错吧,宫野,偶而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实话,这次考察挺无聊的。吃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何其荒唐。人鱼肉也不过是一堆来自海洋生物的蛋白质而已。”
汤川不以为然地笑笑:“长生不老的需求古代中国就存在,16世纪的西班牙探险家Juan Ponce de León还在著作里号称在加勒比群岛找到‘青春之泉’,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可是这和我们的研究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一直研究毒药的么?”我提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他警惕地四下看看,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海鸟凄厉的悲鸣,他这才说道:“宫野,你真的认为研究所的主要目的是制毒药?”
“我也一开始就怀疑,世上的毒药五花八门,再说组织有那么多杀手,为了杀几个人,耗费那么大的财力人力,的确不值。”
“其实当初的目的并不是研究毒药,而是。。。”他又看了看四周,浪涛声很大似要盖过人声,确定安全后他才压低声音说:“让时光倒流。”
“让时光倒流?”
“对”他神情严肃,“换句话说就是返老还童。”
“真乃荒唐之举。我真的明白前几年阅读的九州帝国大学教授 庵野义行 的谈话录‘地球表面是疯子最大的解放治疗场’的精辟之处了。”
他继续平静的说:“这项研究是以史泰纳哈(左金·史泰纳哈1861-1944,奥地利生理学家,其著名研究成果为《返老还童法》,被誉为“内分泌学的先驱”)的论文为蓝本,你父母参与的核心研究。”
“与我的父母有关,你见过他们么?”
“只见过令尊一面,不久他与令堂便因意外事故去世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当初,他们刚刚接下这项研究没料到是如此艰巨,所以他们并没完成这项任务就去世了。利用他们死后留下的资料组织的其他人根本无法把研究进行下去,但是大家发现这些已有的成果可以作为一种查不出毒素毒药的指导性文献,结果我们研究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父母研究的失败难道是史泰纳哈的原始理论的错误?”
“不清楚,或许吧。”他答道。
“那位先生真是想不开。其实不止是人类所有的生物都可以在自己的下一代身上得到自身的延续。这也算一种‘永生’。”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这样。然而,基因延续的道路不是一帆风顺的,很多物种在生存的斗争中灭亡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人类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这样看你所谓的这种‘永生’不仅是个人的还是任何物种的终极追求。”汤川的脸色似乎比来的时候越发惨白。
我回应:“是啊,所谓人类这种动物,在进化到今日的程度为止,自身的肉体与其他动物相比明显地柔弱、无害、无毒、无特征,可是却还能够据此暴露于所有激烈生存竞争的场合,与各种天灾地变缠斗,终于进化为今天这样的高等动物。这中间,可以想象到人类应该体验过其他动物难以比拟的生存竞争的痛苦与自然淘汰的迫害,因此其艰难辛苦的回忆绝对无可计数。然而,人类作为今天的成功者是否能一直成功下去我看未必。日后的危机大概会更严重。进化的终端也许是自我毁灭。所谓‘永生’从这个角度看根本是无稽之谈。”
汤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层出不穷:开发出各种医术,违背自然的健康法则,让病人增加,毫无顾及的生儿育女。心魔蚕食著人的心。事物的占有,是人类发展的开始,也是人类灭亡的徵兆。财富的占有人类的自私膨胀到了极点,心灵已经受到了污染,而这种污染随著物质社会的发展不断扩散,最终人类的心灵会被没有生命的物质所控制而被引导至灭绝的地域。对现有的不满足刺激人类利用智慧不断创造出新的物质来满足人类天生缺陷的心灵。人类,为了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东西而自残。唯物科学在人的心魔面前束手无策,甚至如此的现状对号称无所不能得唯物科学是一种极端的讽刺。”
我点头:“人的精神已经受到了太多的污染,肮脏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也许只有重新回归母体,重新开始人类的历史才能避免悲惨的结果。才能有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妊宸,生命的徵兆,昭示著罪恶的轮回。”他边摇头,边那出手帕擦汗。
“哦,如果没有了肉体为载体,人将如何存活下去,难道光靠精神灵魂这种虚幻的东西?”
“宫野,难道你不知道除了Gene(基因)外,还有Meme。”他转过头,眼里闪烁的光芒令海水为之失色。
“我在美国阅读过相关文章,是一种类似基因的信息传递形式,传递的是文化知识之类的东西。难道要靠这种方式延续种族,答道‘永生’?”
“啊,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我还没向上面提过。但是。。。。。。”潮水拍岸之音如同天籁。
日后每每回忆起汤川的一席话,让我想起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基督遇难时的全部痛难和荣耀。
2
不一会儿,Gin和Vodka回来了,Vodka说今晚举行岛上一年一度的儒艮庆典。我们得去看看调查“食人鱼肉长生不老之人”的真假。
“看来今晚要住在这儿了。”汤川还在擦汗。
我担忧地望着他:“没事吧,汤川老师。这是冬天啊,怎么老是擦汗。”
Gin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打发Vodka送汤川去岛上唯一的诊所。
“那么”Gin转向我,“先去旅馆订房间。”
没料到儒艮庆典那么吸引人,岛上的大多数旅馆已经客满。“长生不死”果然那么有魔力么?疯狂又愚蠢的人类阿。
跟着Gin找旅馆的同时,他接到Vodka的电话,说是汤川的情况似乎很严重,在诊所晕倒了,Gin让Vodka带着岛上的医生陪汤川回福冈就医。
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老式旅馆找到空房,悲惨的是只有一间,难不成我今晚要和这吸血鬼共处一室?没办法,Gin已经把房间定下了。
儒艮庆典在晚上举行,趁此空闲,我和Gin在旅馆的餐厅用餐。当然,我们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我故意挑了离他足有几米距离的餐桌。自从我把Gin锁在实验室的事情发生之后。两人的目光总是碰在一起,他瞅我,我瞅他都够敌意的,彼此目光不躲不闪本身就是恨得对方牙痒痒。这一点,我俩都是一清二楚的。
对面桌上是一对母子,儿子清秀俊朗,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模样,母亲很年轻,大概看得出怀孕的时候只是个少女。母子低声说着什么,母亲看起来很不安,担心着某种未知的灾难的样子。儿子在提去儒艮庆典的事,母亲出言反对,让他好好呆在旅馆里,但终究拗不过儿子,也就答应了。粗手大脚的旅馆老板娘此时上前来和母亲打招呼,从她们谈话的神情看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熟人。那老板娘还有天生的大嗓门扯到:“啊呀,阿阵,都长这么大了。当初你是个嘴里淌口水的小娃娃呢。”
3
庆典在夜色笼罩下的美国神社举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响彻云霄的鼓声和人声使我有些局促不安,身边面色青白的黑衣男人更帮助渲染了一丝鬼魅气氛。之前这个金发男人帮我拿了个写着数字的木签,身为唯物科学的信徒,我对这类东西素来嗤之以鼻,但组织任务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了那玩意儿。
听见人群里有人说:“阿阵,这就是岛上的祭奠,你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你妈抱着你参加过呢。”原来是旅馆老板娘和那个年轻人。少年手上也拿着个木牌。奇怪了,为什么母亲没有陪儿子来参加庆典,而是托老板娘和都快成年的儿子一起来。
脸上千沟万壑的“长寿婆”在纸门上烧出了几个数字,居然中了?!不远处的老板娘也叫起来:“阿阵真是福相啊!”
一个小时后,在岛上瀑布我和那高中生领到了所谓“儒艮之矢”。我抬头仰望瀑布奔腾泻下,即使在夜色中也能发现泻落下来的水流呈现千姿百态的景观。瀑布下有一池不大的水潭,听说是岛上唯一的淡水池塘,潭边缘有大团阴影,似是水草一样的植物。
飞上黑暗天空的人工烟火成了“极乐之光”。本就没怀什么兴致的我,也不能算扫兴而归。一切都是虚妄的骗术。
独自回到旅馆,我没回房间,想到今晚得和Gin共处一室不由人头皮发麻。坐在餐厅,随手翻看手上Gin搜集的资料,回想起刚才在岛上登记幸运者的名册时身边羞涩的年轻人,他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黑泽阵”。他的神情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不对劲,瞳孔放大,看别人尤其是他母亲的眼神很飘渺,视线透过眼前人远方的不知为何的景致。莫非。。。。。。
时钟敲响十二点,这本不是我睡觉的时间,怎奈从今早坐船开始几乎没歇着,又走了半天的路,实在困倦难耐,不得以回了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我从隔间里翻出一条毛毯,用挂蚊帐的钩子挂在屋子中央,毯子把不大的空间隔离成了两半。这才找出被子,铺床躺下。不一会儿,听见门开的声音,Gin回来了。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是他低沉的声音。
“这是不破的‘耶利哥之墙’。”(作者注:‘耶利哥之墙’是引用自电影《一夜风流》(美国,1934), 内容是描写一位富家千金与新闻记者共渡一夜的故事,新闻记者以毛毯在两人之间作了一道墙,然后说着‘这是耶利哥之墙’。‘耶利哥’依旧约圣经(旧约:约书亚记)中的记载,是个以坚强要塞著称的有名城壁。)
听他轻哼一声,我猜都猜的到他脸上鄙夷地神色。
身边躺着这么一位,再困倦我也难以入眠,一直半夜都保持了清醒,模模糊糊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到后半夜才渐渐睡着。
清晨,被老板娘的尖叫声吵醒,声音来自走廊尽头另一间房间。
进去一看,老板娘瘫软的坐在地上。房梁上的褐色衣带挂着一具女尸。女尸四肢悬垂,耷拉下来的脑袋给人一种可怕的安详感。而房间的另一侧,一个清秀的少年还在平静地酣睡。
4
我以为那少年也出了事,赶忙上前,见他面色红润,就放下心来,叫醒了他。他似乎还不太清醒,睁开眼后迷迷糊糊的,我赶忙叫一旁吓晕的老板娘帮着把他扶了出去。这时,几位男客也醒了,把房梁上的尸体放了下来,那尸首早已凉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岛上的两位女警小早川刑事和辻本刑事就赶到了,她们把昨晚入住的旅客集中在餐厅里,听取大家描述昨晚的情况。
在警察对老板娘的讯问中,我得知老板娘名叫渡部奈保美,世代生活在岛上。被害人是她小时候的相识,黑泽梦洋子,梦洋子是黑泽家的独女,幼时父母便已亡故,一直由亲戚抚养,她与众不同的书法刺绣手艺非常精湛。上完高中不久,她就离开了美国岛,到别处自觅生路去了,听人说在福冈工作,中途生子时在岛上住过一个阶段,听人说差不多三年后又回到岛上不过很快就匆匆离开了,之后一直住在长崎,儿子黑泽阵今年十八岁就高中毕业了,听人说他成绩优异,打算考福冈的六本松高等学院。不知为何这对母子有回到了岛上,似是故地重游,但母亲叮嘱老板娘一定要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儿子。至于孩子的父亲,老板娘说自己也并不知道,没有听说过梦洋子结婚的消息,大抵阿阵是私生子罢。
不久,Gin也来了,他站在我身侧一脸不耐烦。
忽然辻本刑事从里间过来,告诉餐厅里的小早川刑事:“黑泽阵的身体状态似乎不太好,精神也有些恍惚。”
“请医生来啊。”
“我打电话给诊所,大夫昨天陪一位病人去福冈了,现在诊所里只有几名护士。”
女警问大家:“各位有没有谁是医生?”无人应答。
“我太太学过医。”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接着一只同样有力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早川欣喜的叫道:“那太好了!”
女警问我的姓名,我答道:“宫野志保。”
“那这位先生呢?”她看向我身边的Gin。
“宫野久作。”
不理会我眼神里的抗议,Gin硬是拉我去黑泽阵休息的房间。
趁警官不在,我低声问他:“你这什么意思,干嘛要卷入这桩自杀事件。”
他也低沉的回答:“Sherry,如果这案子破不了,我们在岛上要作为嫌疑人耽搁十五天。这次考察那位先生只给了三天的时间。你还不明白么?这是谋杀案。”
“不是自杀?”我惊讶。
“当然不是,而且警方马上就会发现。刚才我仔细看了,妇人尸体上的有两三层之多的勒痕,凶手故意把现场伪装成自缢。还有,尸体有挣扎过的痕迹。”
“这类拙劣的掩饰凶行的浅陋手段迟早会被警方察觉。凶犯也未免太愚蠢了吧。”我问他。
他平静地答道:“一种倾向总是掩盖着另一种倾向,事实上可能并非如此,刚才撇了一眼警方的报告,现场除了母子俩的指纹没有其他任何人的痕迹。将此两种行为联系起来考虑,可以视为误导侦查方向的巧妙手法。”
我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儿子勒杀了母亲。”
“这种可能性很大。”说着他打开了休息是的房门。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黑泽阵跪坐在地上,无光无神,仿佛无法聚焦。
我问道:“你感觉如何?”
“有些喘不过起,好像要晕倒一样,嘴里有一股腥味。”他低着头说。
“是不是要吐?”我接着问。
“有点。不过还好。”还是低着头。
“打扰了。” 辻本刑事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医药箱,“我刚赶到诊所帮你拿了些医学器械。”
我谢过他,打开箱子开始对他做身体检查。
他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哦?你不知道么?”Gin的声音。
他有些脸红:“睡的迷迷糊糊的,早上起来没睁开眼就被人扶走了。”
看到我检查已毕,Gin才答道:“令堂被人杀害了。”
他忽然哽咽起来,一面克制着自己的失声恸哭,一面不停拭泪。
Gin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看看黑泽:“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岛上?”
“五天前,从长崎来的。”
辻本又问他:“你昨天晚上醒来过没有?”
“半夜醒来过一次,我似乎听到‘咕咚’一声很大的响动,所以才醒了过来。当时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转亮睡前放在枕边的灯,看了看压在尚未读完的书下的手表,是凌晨一点五分。随后我打算去方便就起了身,无意中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家母,发现他嘴巴微张,两颊通红,模样不可思议的年轻。接着我下楼上过洗手间后,打开六张和八张榻榻米的房间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我当时疑惑了一会儿,先前听到的那个响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觉得也许是我的错觉,就又回到二楼。一看,家母的脸已经转向另一侧,棉被拉到脸上。于是我很快就关上灯睡了下去,后来再也没看过家母的脸。”说着他脸又红了。
“有什么印象,对你父亲?”Gin转换话题。
少年羞涩地说:“不记得了,记得小时候好像随母亲找过父亲。那一次以后,家母再没提起过他。至于他住哪里什么的也不记得了。”
“是么。”我向辻本报告:“生理功能基本良好,心跳脉搏都很正常,只有血压有些偏低。”说完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离开了房间。
辻本和Gin跟了出来,女警问我:“怎么回事?宫野太太?”
我问:“警官,真的没有别人进过那间房间么?”
“的确没有任何证据。指纹脚印都查过了。看来他就是犯人。刚才他应该在说谎。”女警严肃地说。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Gin接下话头,“我昨晚没听到他提道的那声叫醒他的声音,只听到走廊上有人在走动。”原来这家伙那时也没睡!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这少年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另外两个人都有些疑惑:“哦?”
我接着说:“昨天我就注意他了,他瞳孔放大,精神恍惚。联系他今天早上的不适症状,我希望警方能给他做一次精神鉴定。他很可能精神病发作,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犯了案。这样就锒铛入狱,岂不太过无辜?”
“会有这种事?”女警更加疑惑。
“不错,这种案例虽不多见,但绝非没有。比如前几年在国外报道过的‘杀人犯忘却杀人过程’、‘七旬老妇不认亲子’等等。”我建议,“先调查一下黑泽家是否有精神病史,再请精神专家来看看罢,总之不能冤枉无辜者。”
5.
没想到警方听取了我的建议,邀请到了附近最著名的专家九州帝国大学精神病学主任教授藤本素雄。藤本教授乘着警方的直升机用最快速度感到了现场。他听说了我的名字,立即要求见我,这让我都感到受宠若惊。
藤本教授四五十岁样子,绞架一般高瘦,面色苍白、略有些浮肿,将一个长大旅行袋。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写出那样著作的宫野博士这么年轻啊。咳。。。咳。。。对不起,这两个礼拜都在感冒。”
我有些不好意思:“哪里。藤本教授在医学界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
“学术界还是需要像宫野博士这样的新鲜血液啊。”他赞叹道,“你那部《脑髓论》是神经科学领域有独创性的著作,只可惜近十年来,科学界浮躁之风日盛,各个追求实用主义,埋没了你的理论。而且听说你在生物化学领域也很有建树,一回国就当了京都大学汤川教授的博士后。”说着,再度咳嗽起来。
“藤本教授,你怎么会知道《脑髓论》?它并没正式发表过。”我疑惑。
“去年,我的同事九州帝国大学教授庵野义行在美国作学术访问,从布法罗理工大学教授,也就是你的导师Richard Dawkins处拿来这部论文集,我才得以拜读这部著作。问什么不发表呢?”他问。
“当时觉得理论不够成熟。才没投稿。”
他对我的搪塞显然有些不满,就在一瞬间,他的脸上又掠过无法形容的失望表情,又看了看我身边的Gin:“这位是。。。”
我正思忖着如何克服心理障碍说出这叫不出口的假身份,GIn倒是自告奋勇:“她丈夫,宫野久作。”
“没想到,宫野博士那么早就已经结婚了啊。”藤本教授眨了眨眼睛,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俩。我被他看得全身不舒服。于是开口:“不知那位庵野教授最近有什么动向。”
“他啊。。。”藤本吸了一口气,“几天前自杀了。”
我震惊:“自杀?”
“嗯,三天前,下午五点,两个钓砂梭鱼回家的人路过大学后面的海岸,发现他漂移到岸边的溺死尸体,穿着诊断服,手脚用对付发作的精神病人的专用镣铐紧绑。大抵是他趁满潮时跳海。”
“死因呢?”
“迄今不明。因为并未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所以不得而知。同时他的书柜,桌上等也都整理的非常整齐,未能发现丝毫异样。”他浮肿的两腮微微颤抖。
看见他的眼里忧伤,我转移了话题:“岛上这个案件,怎劳九州帝国大学主任教授亲自出马?”
“本来警方拜托我的一位学生进行调查,我那时正好在场,就立刻认定这是极端罕见的梦游症病例,急忙赶来了。”他解释到。一口气说道这里,藤本教授忽然奇妙地瞥了我一眼。。。同时,他迅速转向一旁,用手帕掩住脸拼命咳嗽。
接下来,藤本教授由警方引领着前往黑泽阵处给他做精神鉴定。
看身边无人,我这才低声质问Gin:“干嘛说我是你老婆。 ”
他调侃:“难道说我们是母子?”
“你没注意到刚才提到结婚的时候,藤本教授的那张脸么?”
“怎么?”
我冷哼:“假若你有山羊那一点点头脑的话,也看得出刚才他脸上分明写着:‘这女人太注意自己的保质期了,这么随便把自己卖掉怎么行?’”
“难道你不注重自己的‘保质期’?况且我也是个不错的‘买主’。”他倒也不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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