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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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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惯爱难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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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3 08:58: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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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兰从现在开始留长发,等我长到和这棵小树一样高的时候,小兰就要做新一哥哥的新娘喽!”
  新一在橡树下微笑着,看着七岁的兰变成八岁、九岁、十岁……到十九岁,将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已经超越了身旁的小树。
  然后他直起身子走向她,俊挺的脸上带着笑,“你可以嫁给我了,看看你的长发,看看你的身高,你已经长大了,小兰。”
  “系在老橡树上的黄丝带”的口琴声突然飘浮在空气中,兰美丽的笑容刻划得更深,“是的,我可以嫁给你了,新一哥哥,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新一笑着对她伸出手,不过两步的距离,眼看着伸手可及,然而他却环不住她的身躯,像隔了一层保护膜,怎么也穿不过去……
  “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新一哥哥……”兰依旧温柔的对他微笑,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承诺。
  新一挥舞着双手,还是穿不过去,脸上的笑容消逝,他焦急的一拳挥去,兰的影像竟像玻璃一般的裂成碎片,雨滴一样的坠落……
  猛然的惊悸令他翻身坐起,新一怔愣的瞪视粉白的墙壁,心跳怦然的快要跳出喉咙。
  恶梦,又是恶梦!为什么老是这种不好的预兆?
  甩去心中不祥的念头,新一转头望向身旁的兰,却只见纷乱的被单,不禁大吃一惊的跳下来。
  “小兰?!”他飞快的穿上衣裤、大步的下楼。
  一阵急急的电话铃声拦阻了他的脚步,新一迅捷的拿起话筒,希冀听到兰的声音。
  “新一!”彼端传来哀的声音,新一深吸口气的闭上眼睛,强自压抑住不耐的脾气。
  “峰唱片的问题纠纷闹得不可开交,我已经无能为力,你最好回台北一趟……喂?你在听吗?”
  “知道了,我会尽快回‘综艺门’。”
  “喀”的一声挂断电话,心系兰的新一冲向大门,门方旋开,却见兰站在门口。
  形容不出是什么样的冲动,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得像是希望两人变成连体婴。
  “新——”兰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别再闷声不响的离开我。”新一放声对她大吼,“我老是梦到你不见了,该死的!我为什么老是梦到你不见了?该死的……”
  “新一……”兰全身僵硬的任由他将自己肺里的空气榨干,听着两人激烈的心跳声互相撞击,像要绵延成一种决绝无望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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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3 09: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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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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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是想要分离,就愈会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忘了这句话摘录于何处,也许是三毛之于荷西,但那正是我和新一此刻的心情……
   
      ☆        ☆        ☆
   
  “真的不和我上台北?我Show我的摄影辑给你看。”
  兰笑着摇头。该告诉他吗?说他归国这一年来的作品,她一个也没放过。
  “你真的不再考虑?”卸下绷带的左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新一望进她那双依旧深不可测的黑眸。
  兰再次轻笑的摇头。
  那温顺的笑颜不再存有昔日对他的叛逆和抗拒,温柔得令他心疼,也温柔得让他不安。
  在若采催促的急电下,新一仍然在这儿多盘桓了两天,两个人紧紧的捉住每一个能够相聚厮守的时刻,甚至移不开彼此凝视的目光,而现在,分离的一刻来临,他仍然舍不得移动寸步。
  “答应我,你会留在这儿等我。”新一仍不放弃要求她的承诺。
  “你真的会回来吗?”兰仍在笑,不知怎的,那笑容总让他觉得十分模糊。
  “我发过誓的,你忘了?”他吻着她冰冷的手指,“答应我,嗯?”
  手中传来的热度融化她的心,兰还在笑,只是偏过头吻了他的脸颊,然后收回手,“走吧!你已经多耗了两天,‘综艺门’大概要闹翻天了。”
  她还是没给他正面的答覆。
  新一蹙着眉峰转过头,眼角余光瞥见她纤细的无名指,那枚闪闪发耀的钻戒不在她手上,那似乎是他目前惟一的安慰。
  再次吻住她鲜红的唇,流连再流连,新一才霍地松手上车,黑色富豪深怕他要反悔似的急驰出去。
  后照镜中的兰还带着笑,新一莫名的心口一阵揪紧,看着镜中的她逐渐缩小远离,变成了看不见的点。
  “再见。”兰的笑容终于敛去,望着黑色富豪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前,轻轻的逸出一句道别。
  “兰姐……”和叶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兰没有转头。
  “兰姐……”和叶再唤一声,径自走到兰面前,迟疑的瞅着兰那张漠无表情的脸。
  “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兰姐和白马探——”和叶咬了咬下唇,“你要和白马在一起吗?”
  兰那张漠然的小脸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不吭声的走开。
  “兰姐?!”和叶追着她的步伐,好不容易在她面前拦住了她,而自己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兰姐、兰……”眼看兰再次闪身走开,和叶终于忍不住的在她身后大叫,“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兰姐那样的笑容,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新一的,你明明——”
  “已经够了。”兰背对着她,声调平稳的打断她,“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
  是的,幸福,外表上,她的样子并没有任何改变,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现在的她,只要一提到新一,就会觉得很幸福。
  “幸福……”和叶怔怔的望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闭上了嘴巴,不知该如何开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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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3 09:03: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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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白马探的对手颓然欲倒的挂在拳击场的吊绳上,眼看已不胜负荷,然而白马探的每一记拳头却毫不放松的加诸其上。
  “老大……老大……”一群手下在底下看得胆战心惊,忍不住惊恐的叫出声来。
  然而白马探置若未闻,直到对手重重的倒地,嘴角逸出了血丝,他才恍然看清自己的对手不是那个他以为的男人。
  “天哪……”众人惊呼的抬走那名倒地不起的拳击手,兀自惊疑的望着近日来失常的老大。
  仿佛看清了眼前方才的幻象,白马探呼吸沉重的脱下拳击手套,有些摇摆的走下雷台。
  “是为了那个女人?”小泉红子口气冰冷的递来一条毛巾。跟了白马探三年,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失控的白马探,当然,失控的理由不会是因为她小泉红子。
  怒意和醋意猛然冲上,小泉红子迈开脚步跟了上去,重重的甩上大门,硬是迎视白马探冷冽得足以杀人的目光。
  “出去。”白马探寒冰似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却阻止不了怒气沸腾的小泉红子。
  “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小泉红子近乎失去理智的对白马探咆哮起来,“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明明知道她在利用你——”
  “住口。”白马探冷厉的斥责。
  “我为什么要住口?!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风言风语些什么?”小泉红子无法控制的大叫,“说你是个绿帽乌龟啊!被女人耍了都不知道。”
  “你——”一个巴掌扬起。
  “你打啊!”小泉红子豁了出去的迎上前,一双美眸冒着怒火却极尽冰冽,“打了她就会回来吗?那你打死我也无所谓。”
  白马探怒目且咬牙切齿的再次扬手,却在挥落时甩向一边。
  小泉红子说得没错,白痴也看得出来兰只是和他妥协,新一才是她的真命天子,该死的自己,为什么答应给她两天的时间?!眼看着期限将至,兰却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她是不是反悔了?白马探不能想像的抡紧拳头,刚硬的剑眉在眉心拢皱成一条直线。
  “探!”小泉红子不忍的上前环住他的颈项,伸手试图抚平他眉间痛苦纠结的纹路,“放弃她,我知道你只是为了面子问题和征服欲,你并不是真的爱她的,是不是?”
  面子问题和征服欲?白马探的目光深沉的闪烁,任由小泉红子凌乱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颈上。
  “只有我的爱是真的……探……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喃喃的爱语随着双唇贴印在他身上,小泉红子缓缓解开他衬衫上的衣扣,冷不防却被白马探一把推开。
  “探……”小泉红子咬住下唇,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不是面子问题和征服欲。”白马探漠然的扣回扣子,冷冷地下令,“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注视他那张冷硬毫无表情的脸也,小泉红子深吸口气,终于旋身打开大门,却见到一袭白衣白皮裤的兰正朝这儿走来。
  “兰!”身后的白马探忍不住唤出声,声音里的成分除了松一口气的释然,还有明显的欣喜。
  怒气和醋意混杂的交织在小泉红子的眼底,最后辐射出深沉的恨意,直直的逼向兰。
  兰不为所动的继续步伐,与她擦身而过的同时,却听见她低沉的一句,“我会杀了你,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小泉红子?!兰顿下脚步,深邃的黑眸注视已经走远的红色身影,玩味的思索她抛下的诅咒,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总算回来了。”
  白马探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兰转回头,冷冷的迎上他的褐眸,“不是回来,是来了。”
  白马探那双褐眸闪过一抹流光,跟着伸手将她拉进门,轻柔却有力的将她靠在门上,“两天的期限已经到了,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关我性无能的传言。”
  兰微微笑了,“还有一个绿帽乌龟。”
  “这种传闻并不好笑。”白马探威胁的说,却忍不住泛开唇边的笑意。兰回来了,再多的传闻也影响不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你的承诺?”白马探扣住兰纤细的腰身,十分占有欲的动作,更令他满意的是,兰并没有挣脱。
  这样的关系算是前进了一大步,他不介意慢慢来,对兰,他有十足的耐心。
  “你有什么打算?”兰反质询,她太清楚白马探心中已有城府。
  “速战速决。”白马探牵起淡淡的笑意,“我已经放出了你归顺于我的风声,若要宫老不起疑心,我们最好尽快办好结婚手续,然后——黑七帮帮主从此就是你的人了。”
  “拥有黑七帮帮主,就等于拥有了黑七帮?”兰冷冷地回应他的挑逗。
  “随你调皮。”白马探的笑意更深,调情似的亲吻她的每根手指,“对于未来的另一半,给个吻不算过分吧——说着,他那双褐眸忽然定定的锁住她的眼神,仿佛下了挑战的诱饵。
  兰与他对视良久,终于仰起头,给了他蜻蜓点水的一记颊吻。
  失望的眼神掠过那双褐眸,白马探几乎是咬牙的逼向她,“你是个懦夫,兰。”
  兰冷冷地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属于他的地盘,无视他的挑衅。
  “逃避不是办法!”白马探对着兰的背影吼道,回答他的却是重重关上的门扉。“你以为你逃得了吗?”白马探轻抚着残留余温的面颊,忽然低低的笑出声,“这次是脸颊,下一次就不仅于此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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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3 09:04: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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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够了,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
  脑海里回荡着兰的声音,和叶狂奔的跑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执意找到平次一同阻止兰贸然的决定。
  她不懂兰对幸福的定义,但她认为幸福不应该是分离,两个相爱的人应该厮守在一起,即使不能生生世世,也该一生一世。
  远远地,她在这端的巷子尽头看见前方转角的影子,是平次没错!
  “平——”
  “次”字咽回了嘴里,她看见一辆豪华的黑色宾士比她提前来到平次的面前,形容不出自己心中莫名的怪异感,她退了一步,躲在围墙的后面。
  “宫老!”是平次的声音。
  和叶瞪大了眼睛。宫老?!他们飞车党的幕后龙头老大?!飞车党上上下下,只有兰见过他的卢山真面目而已,为什么平次会私下与他会面?
  “调查得怎么样了?”黑色宾士内传出女人严峻的声音,冷冷的丝毫不带一点温度。
  女人?!和叶更是惊异,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把耳朵更贴向墙壁。
  “一切如你所料,宫老。”平次不疾不徐的说,“兰根本不可能真的爱上白马,这阵子的风风雨雨,只是要你上勾的圈套罢了。”
  宾士车内传出轻蔑的冷笑,“他们两个果然联手想对付我,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宫老目前有什么打算?”
  “静观其变。”车内传出的笑声令人发毛,“我倒想看看这两个徒弟是怎么样的青出于蓝。”
  “宫老——”平次微微蹙眉,“希望宫老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承诺:留给兰一条生路。”
  车内沉寂了半晌,然后迸出一阵笑声,“你这喽口罗倒是挺忠心耿耿的,兰那孩子算是没看错人。”
  平次微微垂下眼睑,“宫老——”
  “我知道。”宫老的笑意嘎止的打断平次的话,“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你替我贩毒赚了不少利润,光凭这一点,就是十个八个兰,我也会留她一命。”
  “谢谢宫老。”
  黑色宾士的引擎再次发动,经过和叶的身旁扬长离去,黑压压的车窗看不见宫老的长相。
  贩毒?!告密的内奸?!和叶腿软的蹲下身子,震惊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思绪。
  一个巨大的身影挡蔽了和叶面前的光线,她抬起头,突来的惊惧震慑了两人。
  平次,她想喊却喊不出声,两眶泪水晶莹的坠落面颊。
  “你——”讶异写满了平次整个脸上,望着和叶脸上滑落的泪水,他缓缓敛起原来吃惊的表情,回复平日的冷酷。
  “你都听见了?”平次语调平谈无奇。
  和叶握起拳头,注视那张看起来既陌生又遥远的面孔,激动的深吸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忘了兰姐待我们不薄?是谁在我们最痛苦的时候拉我们一把的?你都忘了,是不是?”
  “我没忘,所以我才要宫老留兰姐一命。”平次冷冷的看着她起身,“我要是不和她合作,不只兰姐,就是飞车党任何一名成员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我不懂。”和叶哀伤又愤怒的摇首,“是为了贩毒?兰姐说过,只要她当老大一天,就绝不允许飞车党碰毒品,包括她自己在内。”
  “她太天真了。”平次目光冷凝,“要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逼上绝路。”
  “绝路?!”和叶泪眼模糊的对他质疑。
  “两个月前,兰姐辞去宫老公司的工作,就是因为发现那公司是运毒的组织。”平次抿紧唇角,“她不知道飞车党早已流通毒品,甚至当面与宫老对立成仇,要不是飞车党每个喽口罗对兰姐都忠心耿耿,让宫老因此而有所忌惮,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和叶将拳头握得死紧。
  “要不然白马探也不会成为黑七帮的老大。”平次微蹙眉峰,“兰姐——可能已经不在这人世上了。”
  “你是说——”一刹那间,和叶终于了解这些纷纷争争的来龙去脉。
  “宫老的本意是要借由白马之手收拾兰姐,她好安安稳稳的将飞车党纳入自己的旗下,然后再借替兰姐报仇之名,将黑七帮一并扫灭合并,是不是?”
  平次颔首,“但是兰姐已先识破了白马探,再加上他们两人打算联手对付宫老,所以目前的情势十分难料。”
  和叶抹去颊上的泪痕,“你呢?你在这计划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宫老的爪牙?还是兰姐忠心耿耿的喽口罗?”
  “我只希望能保住兰姐的命。”平次冷冷地看她一眼,“只要能救她一命,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他靠向宫老那一方?
  和叶的心情down到了谷底,望着平次转身走开的背影,忍不住的大叫,“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会饶兰姐一命吗?告诉你,真正天真的人是你,只有你才会相信那个女人的鬼话。”平次顿住了脚步,和叶仍放声大吼,“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是名还是利?让你违背对兰姐的誓言。”
  平次继续迈开步伐的动作令和叶一僵。
  他仍执意独断独行,不顾她的劝阻,那毫不迟疑的脚步已说明了他的决心。
  “你这个傻瓜。”泪水再度冲上和叶的眼眶,她声嘶力竭的说,“今天她可以要兰姐的命,明天就可以要你的命,你听到了没有?你——”
  平次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尽头,和叶怔怔的落下眼泪,缓缓倒向身后的围墙。只要为了兰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和叶泛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我算什么呢?你告诉我……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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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09: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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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已经是这三天来的第……数不清几次了。
  新一切断电话,一双紧皱的剑眉快要拢成一条直线,心中的不安忐忑明显的表现在脸上,召告着生人勿近。
  兰不在,不,更正确的说法是,也许她根本就没在东部的老家等他,打从他离开,她很可能连门都没踏进一步。
  新一心烦气躁的起身踱步。是,他巴不得长了翅膀,可以一下飞到兰身边,但是手上的拍摄作业完全无法停摆,一天睡眠不足四小时的他,再加上那些牵牵挂挂的思念,几乎快把自己逼到疯狂的地步。
  “卡!”新一忿忿地大吼,阻止自己愈加偏离的思绪。
  摄影棚所有的工作人员怔了怔,有几个忍不住的笑出声。还在调灯光哪!演员的妆都还没上好,这导演在卡什么卡?
  “收工!”新一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坏了众人。
  “什么!?”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个日富盛名的新锐导演,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收、工!”新一再一声大吼,震回了大伙儿的灵魂,忙不迭的拆东拆西。
  新一暴躁的丢下脚本,大步踏出摄影棚。他作好决定了,不管导演走人会有什么下场,也不管哀的反应就会像火山爆发,他都要亲自回东部一趟,因为,再怎么悲惨的下场都不及兰离他而去。
  新一握紧了拳头,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白马探,不知怎的,心脏就怦怦怦的跳着很不愉快的节奏。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灵验,但是男人的呢?他不知道,只知道再找不着兰,他心中的那股不安迟早会让他发狂。
  “新一!”哀终于赶在他离去前,挡住他的黑色富豪。
  挡?一点儿也不夸张。在车灯刺目的照耀下,她修长的四肢几乎摆成了大字,大刺刺的挡在他的车身正前方。
  引擎在转动,新一眯起眼睛对她大吼:“滚开!”
  “你要上哪儿去?”要不是那些工作人员直接冲进她的办公室,哀真的不敢相信他会莫名其妙的丢下工作。
  “找兰,她失踪了。”他不耐的下车,将她拉到一旁,然后又要回到车上。
  找兰?!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会是这么荒谬的理由。
  “站住!我要你站住。”见他仍往前走,哀一个箭步的冲上前拉住他,“工作归工作、私事归私事,你怎么可以丢下工作去找那个小太妹?!”
  “她不是小太妹!”新一愤怒的眯起了眼睛,“而且,你比我更清楚是谁加重我的工作量,丝毫不留给我一点儿喘息的余地的?”
  哀微微变了脸色。
  没错,她是故意的,用一堆又一堆的工作牵绊住新一,不让他回东部见那个小妖精,但却没想到新一竟然为了那女人丢下自己的工作,更没想到他对兰已用情到她无法想像的地步……
  哀脸上的肌肉微微打颤,“对,是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保护你。”她吼出声,盈盈的美眸注视那张漠然无情的面孔,“我调查过那个女孩的身份,她竟然是飞车党的大姐头,即使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我也不敢相信那种人的人格。”
  “那种人?!”新一忿忿地用开她的手,“那种人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哀当他是白痴的苦笑,“他们那种人不务正业,可能贩毒、吸毒,更可能打家劫舍……总而言之,他们是人渣败类的代名词。”
  “人渣、败类?”新一眼中迸出厉光。
  “没错。”哀咬牙的点头,有些惶惑的盯着他,“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小女孩吧?她根本进不了我们的世界,就算她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到最后也只有自取其辱的份。”
  新一的目光由冷凝结成冰,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盯视面前的女人。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可能爱上这个女人,狡狯肤浅不谈,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一颗可以爱人的心,他甚至怀疑她连爱字怎么写都不清楚。
  “我们的世界?”他冷冷地对她笑出声,极尽嘲讽的说,“是你的世界吧!”
  哀怔怔瞪视他嘴角讥讽的冷笑,看着他背过身子又要坐进车里,像是突然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不假思索的再将次拉住他。
  “不准你去找她。”哀疯了一样的揪着他,“我不准你去找她。”
  “放手。”新一不耐的推她一把。
  哀跌跌撞撞的倒退数步,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车门,终于忍不住的大叫出声:“是,你清高,我就让‘综艺门’毁在我手里,看是那妖精重要还是‘综艺门’重要?!”
  果不其然,新一顿下了开门的动作,旋身定定的瞪视她。
  终于,她终于获得他全副的注意力了,可是哀却不知自己是想哭还是想笑。
  “你别忘了公司百分之七十二的股权是在我的手里。”哀冰冷地笑出声,“你走,我就让‘综艺门’关门大吉,你想做温莎公爵,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我就成全你。”
  “你在威胁我?”新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向她逼近一步。
  “是你逼我的。”哀豁了出去,毫不畏惧的迎视他冷厉的眸光,“我等了七年,从法国跟你来到台湾,我从没想过会有放弃的一天。”
  “是吗?”新一忽然冷冷的笑起来,“跟你这种不懂真爱的女人说话真累,你要毁了‘综艺门’就由你去吧!我没有第二句话。”
  “你——”无法置信的看着他打开车门,哀不信的看着新一。
  他没有第二句话?!他是这么说的吗?为了那个叫兰的女人,他竟然心甘情愿毁掉他梦想中的王国,一年多来的心血结晶?
  不!完全跟她料想的不同,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毁掉他与她之间惟一的联结?!怎么可以?!
  “新一!”哀声嘶力竭的奔到车窗口,紧紧的揪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那我呢?你不在乎我的死活吗?”她近乎哭喊的对他吼着,“我会死掉的,你不能走,我真的会死掉的。”
  “放手。”新一冷冷的扳开她的手,黑色富豪决绝的急驰而去。
  心软才是对她最大的羁绊,新一终于明白这道理,只是不知道自己醒悟得够不够早?
  “新—— 一 ——”哀凄厉的呼喊兀自飘荡在停车场的半空中,却再也唤不回破碎的爱情。
  “我……真的会死掉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我真的会为你而死的……你相信我……”
  颓然的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波又一波的热泪落在哀摊开颤抖的手心上,此刻灰原哀已不是灰原哀,只是一个心碎的女人。
  “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
  几近哀嚎的声音,低低的在她掩面痛哭的掌心中传来,几乎软弱得让人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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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09:21: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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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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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应验了那句阎王不好见,小鬼更难缠的道理。
  新一微微眯眼,警戒的注视四周向他团团围来的飞车党成员,一边暗暗衡量自己左手腕的伤势,足不足以对付这群二十上下的血性小伙子。
  “喂!老头子,你走是不走啊!×的!欠扁是不是?!”
  一根铁棒在他面前挥舞,很威喝的,新一却连眼也不眨一下。
  “兰究竟在什么地方?”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见不到兰,新一是绝不甘休的。
  “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不过,就是不在这里,你快滚吧!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到时把你的右手也给废了,就别怪老子了。”
  说罢,人堆中迸出一阵轻蔑的笑声。
  新一唇边牵起一抹冷笑,往前跨了一步,像是挑衅一样。
  “×的,臭老头子,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是不是?×××的,大伙上。”
  “上”字一落,眼看一阵刀光剑影,直直的就要朝他劈下。
  “住手。”吼声自后方传来,众人微微一怔的转过身子。
  “平次?你在搞什么鬼?”大块头放下铝棒,不解的瞪视突然叫停的伙伴。
  平次看也不看众人的直直走向新一,在他面前下脚步,睇着他,“兰姐真的不在这儿,不过她要我交代你一句话,叫你别再来找她了。”
  一阵寒意突然袭上新一,“什么意思?”
  “这个,也是她要我交给你的。”平次抽出口袋的红色信封,神情冷凝的递给新一。
  “喜帖?!”新一眼前闪过一片黑。
  “她和白马预定在后天完婚,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收到你的祝福。”
  祝福?!她希望能够收到他的祝福?!
  新一神情漠然的旋过身子,使尽了全身的力量,缓缓跨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离开这个属于兰的地方。
   
         ☆        ☆        ☆
   
  窗外雨在飘,莫札特的音乐扬荡在四周,新出智明伸了个懒腰正要直起身子,门外却突然传来护士小姐的尖叫声,吓得他差点儿闪到腰。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冲到门口,只见护士小姐受惊的捧着心口,而他的同窗好友——新一狗吃屎的趴在她脚边,地上则散落着一堆酒瓶的碎片。
  “你在搞什么鬼?!”新出智明不可思议的挑高了眉,一把拉起浑身湿漉漉的新一。
  “喝酒……我来找你喝酒的……咦……酒呢?”新一疑惑的皱眉,一身的酒气醺得新出智明差点打酒嗝。
  狐疑的拢起眉峰,新出智明一边吩咐护士打扫锁门,一边揪着新一走进诊疗室,跟着丢给他一套干净的衣裤,拉起了布帘。
  “别借酒装疯啊!”新出智明对着布帘瞪眼,“我认识你十七年了,几瓶绍兴都难不倒你的,别装疯卖傻的吐在我的诊疗床上,听见了没有?”
  等了半晌,没有反应,也没有换衣服的声音,新出智明困惑的眯起眼,“新一?新一?”
  依然没有声音。
  挑高眉头,新出智明上前拉开布帘,望见那张面对窗外黑夜发怔的脸孔,眼底立刻窜过一抹忧心。
  “我以为你睡死在诊疗床上了。”新出智明依然是不羁的玩笑口气。
  新一坐在床上,脸上浮起一丝不具任何意义的微笑,“我很想睡,可是我睡不着。”
  “所以你来找我?”新出智明缓缓敛去了笑意,“发生什么事了?”
  “兰要结婚了。”新一苦笑,“你知道,新郎不是我。”
  新出智明眼中掠过一抹了然,“还要酒吗?我楼上还有几瓶珍藏的白兰地。”
  “没有用的。”新一突然抱住头,声音微弱的呻吟,“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什么样的感觉?”
  “像我父亲走后的那种茫茫然……一个人……总是一个人……再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我自己……”
  像是在抽搐,新一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把全身的悲痛捏碎。
  新出智明沉默的驻足一旁,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不知自己能表达什么。
  “她要我祝福她……”新一忽地抬起头,惨澹的笑着,“你相信吗?她竟然要我祝福她!?”
  “我——”
  新一腰间的行动电话响起,打断了新出智明要说的话,眼看好友并没有接电话的意思,新出智明叹了口气,替他接起了电话。
  新一毫无意识的盯视空中的雨丝,毫不理会新出智明和彼端的对话,身体里的灵魂早已出穷,直到新出智明一脸质疑的推推他的肩膀。
  “灰原哀是你什么人啊?”
  “哀?”新一微微困惑的抬起头,跟着又别开脸,“告诉她我不想接她电话。”
  “不是她打来的。”新出智明盯着纳闷抬起的眼睑,犹豫道,“是医院,她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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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09: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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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第一道曙光透进这间粉白的病房,明显的看清新一脸上泛青的胡髭,还有一脸疲惫倦累的沧桑。
  “睡一下吧!”一旁的新出智明望向床上哀苍白的面容,又转向好友,“有我这个医生顾着她,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新一缓缓摇首,“睡不着。”
  很讽刺的结局,一夜之间,他爱的女人要和别的男人共订鸳盟了,而他不爱的女人,却为他自杀躺在医院里。
  新一啊新一,原来你执着的爱情,不过只是个笑话而已。
  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想哭或想笑,还是真的麻痹了?新一连牵动脸部肌肉苦笑的力量都消失殆尽。
  “江……”哀微弱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我在这儿!”新一沉稳的应道,任由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新出智明则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现在……你相信了吗?”哀努力的对他微笑,“我说过……我会为你而死的……七年了……你应该相信我对你的爱无人能比……”
  新一漠然的没有反应。
  爱?什么是爱呢?曾经他以为他和兰之间不需要那个字,就可以感受到彼此浓浓的爱意,而这个女人满口的爱语,他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而现在……现在……他不敢肯定了,所谓的爱情已颠覆了他对爱的认知。
  “新一?”哀看不见他脸上任何一种属于感动的表情,甚至连一点点的愤怒和咆哮都没有,不禁挣扎的要起身。
  “别动。”新一按住她,却还是被她死命的抱住。
  “不要再丢下我不管,新一。”哀在新一胸前哽咽的掉泪,“不管你和那个女人发生过什么事,我统统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就好……”
  委屈的泪水揉湿了新一的衬衫,他毫无所觉的的后着她哭得颤抖的背脊,脑海里却回想着兰背上的旧创,忍不住紧紧拥住怀里的女人。
  “新一……”哀滑下一行泪,愈加环住了他的胸膛。
   
         ☆        ☆        ☆
   
  “你真的要这样做?”
  新出智明握着手中的方向盘,睇了他一眼又继续道:“不眠不休的照顾她?如果你根本无心的话,就不应该再对她好而招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我算是她在台湾惟一的亲人了。”新一面无表情的说,“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
  “照顾的方法有很多种。”新出智明挑着眉,“她不过是割腕失了点血,犯得着让你回去整理行李,到医院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守着她吗?”
  神经病!新出智明很想臭骂他一顿。同情归同情,倒也不必泛滥到这种程度吧!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怎么喜欢她。”新一微挑起眉。
  “我对美女一向没有偏见,只是那个女人——”新出智明眯起眼睛,“这么说吧!兰的复杂并不带心机,比起那个心眼多的女人要可爱多了。而且——”他将黑色富豪开进巷子里,“我讨厌以死威胁男人的女人,太歹毒了。”说着,他斜睇身旁的好友,“如果我是你,我会告诉她割腕的成功率不大,干脆跳楼比较省事点,连急救都免了。”
  “你比她还歹毒。”新一牵起淡淡的笑容。
  “非常人必须以非常法制之。”新出智明耸了耸肩,“前面那栋白色大厦是不是?”
  新一点头,黑色富豪随即驶入停车场,两人搭上电梯至五楼。
  “这就是我困了一年的地方——”
  新一的声音嘎然而止。,那头凌乱短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女孩站在他的公寓大门前,手中紧紧抱着一个深色桧木的匣子,是和叶!
  “你——”新一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我特地请假北上来找你的。”和叶努力的对新一微笑,“你公司的人告诉我这儿的地址,我已经等了好几个钟头了。”
  “里面坐。”新一拿出钥匙。
  “不!”和叶摇头,迎视两个男人诧然的眼神,随即捧出手中的匣子。
  “这是——”新一迟疑的接过沉甸甸的匣子。
  “我知道你现在对兰姐的看法,但是事情并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和叶眼眶突然浮上泪光,“这匣子是和叶的宝贝,是我从她住的阁楼里偷出来的,这匣子里的东西会告诉你所有的事实。”
  新一震惊的望着手中的匣子,重复着:“所有的事实?”
  “我希望你看了这些东西,能够回去阻止兰姐做傻事。”和叶拭去眼角的泪水,紧抿着嘴角,“为了我们这些手下,她不得不接受白马探的条件和他结婚,但是她不了解我们宁可不要这条命,也要她过得快快乐乐的。”
  “和叶——”这小女孩的坚决震慑了他。
  “我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我也不伟大,但是我最起码知道兰姐对我有恩,而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让她为我们烦心。”说着,和叶忽然对他深深一鞠躬,“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人,新一大哥,从今以后,我希望你能让兰姐幸福。”
  “和叶——”新一怔怔的看着她走进电梯,然后转过头来对他微笑,跟着电梯门合上,带走了她眼角的一抹泪光。
  “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新出智明唤回他的注意力,“我们最好看看匣子里有什么东西。”
  两人进了屋子,坐在沙发上,新一小心翼翼的解开匣子的绳子,翻出一张张排列整齐的剪报,所有有关他与“综艺门”的消息,顺序有秩的铺成了一排,还有……从前他送给她的黄丝带。
  新一忽然闭上眼睛,无法承受内心的冲击。
  “这应该是她的日记,你看不看?”新出智明从匣子翻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他。
  “接过册子,新一深吸了口气,修长的大手微颤的翻开了后半册,仔细审视兰飞舞的字迹:
  我又作梦了,这已经是七年来的第两千多次,梦见妈妈在我面前上吊的惨状,梦见自己哭着逃到新一的房间,又梦见他掉泪的向我告别……
  小雨怎么还在飘?这样的痛怎么会没有尽头呢?
  他出现了,像挟着万钧的力道不容忽视。
  七年了,他还是一点儿也没变,但是我变了,我不再是从前的宓儿。
  我们起了争执,我逃出了新出智明的医院,命运安排得很滑稽,我以为只是生命中的坛花一现,但是三天后,他却执意走进他空白了七年的生命。
  他废了一只手……我好像看见七年前新一的梦想碎在我眼前,而捏碎那个梦想的人是我。
  即使新出智明不威胁我,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因为我爱新一,四千三百多个日子,将近我一生的岁月……
  册子啪的合上,新一再次闭上眼睛,强忍住心中冲上鼻头的酸意。
  “不看下去?”身旁的新出智明凝视他摇首的神情。
  “够了。”她已经在日记中承认对他的爱,他又何必再看兰其他的伤口和挣扎?
  痛的人不仅仅是她,以他爱她的程度……总而言之,现在不是他崩溃哭泣的好时机。
  他必须阻止她!
  看着好友那张毅然决然的表情和直起身子的动作,新出智明在心中一阵呻吟。
  他当然知道这家伙想做啥,妈妈的隆地咚!两天下来东部和北部往返三次?不会吧!
  “我负责搞定你的灰原哀。”新出智明干脆先发制人,“兰你自己看着办。”打死他都不愿再折腾第二次。
  爱情的力量是很伟大,但是干他什么事呢?又不是他在爱!
  “那——哀就麻烦你了。”新一毫不迟疑的走向大门。
  “OK!”新出智明泛出笑容。
  灰原哀?他倒很想看看那个女人暴跳如雷的模样,应该……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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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09: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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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轻轻嚼着新一方才替她削好的苹果,半卧在床上的灰原哀缓缓浮上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一刀割得很值得,她看得出来新一已有软化的迹象,难怪这老掉牙的苦肉计流传了千百年,到现在都还有人奉之为金圭玉臬。
  哀脸上的笑意更深,直到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
  “新一?”走进来的是新出智明,哀不禁微微变了脸色,“新一呢?”
  “赶回东部了。”新出智明大刺刺的坐进她对面的沙发,“他要我留在这儿照顾你,一时片刻的他抽不了身。”
  “回东部?”心中一阵不祥,哀急急坐起身,“他明明答应要留下来照顾我的,为什么突然赶去东部?!”
  新出智明微笑的望着她,没有作声。
  “是为了兰?是为了她对不对?”哀像疯了一样的咆哮起来,不得新出智明回答,挣扎的就要爬下床。
  “你还站得起来?一点儿都不觉得晕眩腿软,浑身没有力气吗?”新出智明目光讥讽的瞪视她僵住的神情。
  “你是什么意思?”哀苍白的脸颊浮上不自然的红彩,美眸死瞪着他。
  “先打电话到医院求救,‘顺便’告诉他们新一的电话号码,时间算得恰好准确的再割那么轻轻的一切,你真的很聪明。”新出智明对她微笑的摊开两手,“我猜得一点儿也没错,是不是?”
  哀一张粉颊红得像夕阳,“你——”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新出智明的笑容不减,“敝人在下我刚好和救世主的行列沾了点边,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病人了。”
  哀脸上的绯红褪去,恶狠狠的瞪着他,“我这样的病人?”
  “割腕的成功率不高,更何况是那么无关紧要的轻轻一刀。”新出智明冷犀的注视她,“你要是真的想死,大可以跳楼啊!咻——砰的一声,肝脑涂地,多么壮烈又美丽,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啊!”
  “你——”从没见过这么变态冷血的男人,哀气极的找不着适合他的形容词,不由得迸出口道:“你有神经病。”说着,她快步走向门口,未料新出智明忽然起身,一把捉住她受伤的手腕。
  “啊——”哀立刻痛苦的尖叫。
  “你找不到新一的。”新出智明稍稍放开哀的手。
  痛楚的眼泪自她眼角迸出,她猛地抽回手,恶狠狠的踹他一记,却被他迅捷的闪过。
  “我会找到他的。”哀丢下话,无心再和他纠缠,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眼看新一就要成为她的瓮中龟,说什么她也不能让兰坏了她的好事。她一定要找到他,非找到他不可。
  新出智明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不觉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留不住。为什么就是有一堆白痴,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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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2:57: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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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
  昏黄的光线下,平次顿下敲杆的动作,一双浓黑的剑眉不可思议的挑起,双眸定定注视那张异常坚决的小脸。
  刹那间,他几乎认不得那是自小和他从育幼院一起逃出来的伙伴,他不记得和叶的脸部线条曾经那么柔美而坚毅,那么……震慑人心。
  “你说过,为了兰姐,什么事你都肯做。”和叶面无表情的敲进一颗红球,“现在要你做掉宫老,你却说我在开玩笑?”
  “这不是做不做的问题。”平次丢下球杆,神情浮上恼怒,“这是去送死,非但帮不了兰姐,还可能让她更快下九泉,你搞不搞得清楚啊?”
  “我只知道这是惟一的方法,明天——明天兰姐就要嫁给白马了。”
  平次怔怔注视着那张坚强无比的小脸,脑袋开始在思索,“你以为想做掉她就可以做掉她吗?那辆黑色宾士最起码也有三个持枪的彪形大汉,更何况宫老行踪一向成谜,再加上那些防弹玻璃车窗——”
  “大块头已经找来了三把手枪,枪对枪根本不成问题。”
  “大块头?!”平次掉下了下巴,难以置信的瞪视和叶,“他也加了一份?”
  和叶冷冷地颔首,“现在就差你这一份了,我们要你引出宫老。”
  “你们——”摇了摇头,平次合起嘴巴,不敢相信这个疯狂的计划。
  “这条命算是兰姐替我重新打造的。”和叶再次敲进一颗缘球,我想过了,就算要我现在替兰姐丢了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平次定定注视她半晌,“我不确定能不能引出宫老,一向是她安排见面时间和地点的。”
  “试试看。”和叶对他泛出笑容,“我们只有孤注一掷了。”
  “孤注一掷?”平次苦笑的拾起球杆,简直太荒谬了。
  “平次?”和叶坐在台子上,背对着他突然唤道。
  “什么?”他瞄准Kiss球与球间的距离。
  “我想和你一起死。”
  声音虽低不可闻,但他仍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七个字,手中的球杆跟着一歪,目标球弹了回来,没有进袋。
  “你说什么?”平次挺直身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有,没什么。”和叶转过头来冲着他笑,两颗眸子水盈盈的。
不知怎的,平次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意,将和叶那张笑脸深深的烙进心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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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2:57: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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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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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七帮?这儿就是所谓的龙蛇混杂之处?这些人看起来要比飞车党那群喽口罗要狰狞了百倍不止。
  新一的擅自闯入,早引来了众人不善的注意目光,一堆黑压压的人群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喂!你是打哪儿来的?没名没号的也敢闯进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在人堆中迸了出来。
  “我找白马探。”新一环视众人,试图梭巡一张可能是白马探的脸孔。
  “老大?!”一堆人窃窃低语了起来,还没个结论,白马探沙哑的嗓音已在后头传来。
  “谁指名道姓的找我?”
  白肤、金发、褐眸,说的是正统的国语,用的却是日本人的名字。白马探那张混血儿的深刻脸孔映入新一的眼帘,着实教他微感诧然。
  这黑衣黑皮裤的外国佬称得上俊美,很粗犷的阳刚气质,当场就把身边那堆阿猫阿狗给比了下去。
  “你是兰的青梅竹马?”白马探竟然直接点出他的身份。
  新一诧异的挑起了眉毛。
  “我还知道你叫新一。”白马探冲着他露出笑容,“我等你很久了。”
  任何一个有长眼睛的男人都不会轻易舍弃兰,白马探相信新一不会没长眼睛,婚期只剩下一天了,他迟早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兰在哪儿?”新一懒得多说废话。
  “她在她想在的地方。”白马探的笑容十分冰冽,“你想找她就必须通过我这一关。”
  “什么意思?”新一双眸危险的眯起。
  “你是在老地方另一端的悬崖和兰重逢的吧?”白马探眼中迸出一道厉光,“我也打算在那个地方让你对她死了这条心!”
  两双冰刃一样的眼神互相撞击,迸出阵阵不熄的火光……
   
         ☆        ☆        ☆
   
  若大的“喜”字张贴在新房的四处,火般耀眼的红,几乎让兰睁不开眼睛。
  不自觉地伸手抚向被红纸封住的梳妆镜,粗糙的触感留在指间,兰的眉头再次紧紧的锁起。
  “不知道白马探叫人要她到这儿,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知怎的,她一整天心跳卜通卜通的猛跳,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冥冥中总有股不安游走在心头。
  是太风平浪静了吗?她相信宁静过后,必有一场暴雨,是经验也是屡试不爽的预感。
  房门开启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兰本能的转头旋身,毫不讶异的注视那火一般红的女子。
  不是元井,是小泉红子,她早该猜到是这个女人假传命令,要她到这儿来。
  “你好像一点儿也不吃惊。”小泉红子冷冷地走近一步,目光咄咄的瞪视兰。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没忘记小泉红子曾对她丢下一句: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她倒很好奇这样骄纵的千金大小姐,会拿着一把刀挥向自己?这女人当真明白杀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你还有机会。”小泉红子缓缓取出腰间七寸长的利刃,一把插进身前的桌面,“告诉探你不想嫁给他,立刻滚回你的地盘。”
  “我的确不想嫁给他。”兰冷笑,“但是我必须和他结婚,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你——”小泉红子几乎为之气结,“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你对探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真心?”兰冷冷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小泉红子对她怒斥。
  “我在笑这年头还有人相信真心这码子事。”兰缓缓敛去脸上的笑意,“你真的很爱白马探?”
  小泉红子怒嗤一声,“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我爱他的程度,就算叫我为他而死,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很烈、很理所当然的口气。
  兰望着那张倔硬的线条,微微的有些怔忡出神。她也曾经爱得那么理所当然、义无反顾,可是……为什么时间可以将一切都变了样?
  小泉红子的声音遥远的穿入她的耳里:“我希望你离开探,把他还给我。”
  兰回过神,强压下心中挣扎着浮突而起的伤口,“我做不到,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
  “你——”小泉红子眼中冒出怒火,向前一步欲拔起桌面上的利刃。
  出于下意识的本能,兰也扑了上去,两个人分不清是谁拔起了那把利刃,只见身子纠缠成一堆,冷冷的锋芒四处乱映。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忽然传来。
  尖叫的是小泉红子,然而手腕上冒出汩汩鲜血的却是兰。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
  “口当”的一声,刀子落到地上,小泉红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不禁全身发抖的倒退数步,整个身子瘫软的倒在身后的墙壁上。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啊!”小泉红子哭喊出了眼泪。
  紧咬着下唇,兰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我死不了!你别大声嚷嚷得人尽皆知。”
  “我——”小泉红子听话的捂住了嘴巴,盈盈的泪眼满是恐惧,看着兰撕下衬衫,熟练的包裹自己的伤口。
  待一切就绪,小泉红子才怯怯的放开了手,“你——你会不会告诉探,是我伤了你?”
  兰用牙齿系好一端撕下的衬衫,冷冷地扫她一眼,“不会。”
  “为什么?”小泉红子诧然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白马探看上兰哪一点,更不了解这个举止成谜的女人。
  “不为什么。”兰将撕烂的衬衫下摆塞进白皮裤,神情依旧冷漠,“我不是没有爱过人,我明白爱人并没有错。”
  “你——”小泉红子咬住唇,“你爱的人不是探,是谁?”
  是谁?兰怔了怔。
  新一,新一……她多么希望能再一次唤他的名字,多么希望能像小泉红子一样,告诉他她爱他、她爱他……
  “我爱一个男人,已经十二年了。”兰神情迷惘的开口,“但是我不愿成为他的负担,甚至没告诉他我爱他。”
  负担?小泉红子不解的在心中重复,怔怔的看着兰旋过身子。
  “我很羡慕你。”兰头也不回的走开,声音像余韵一样飘在空中,“我很羡慕那些能将爱脱口而出的人,因为我做不到,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时光再倒回一次,她会不会再作同样的选择?会吧!她还是不会告诉新一,就像十二岁那年她不留住他,是一样的道理。她的爱,是不愿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毛利兰——”小泉红子若有所觉的凝视她走进雨中的背影,良久无法言语。
  雨还在飘,右手腕上的血迹渗透了绑缚的白衬衫,一滴一滴,像血雨般的坠落在地。
  兰咬着牙,一步步的向自己的重型摩托车走去,为了不让白马探发现自己的伤口,进而祸延小泉红子。
  然而一阵唏嗦的谈话声,使她顿住了脚步,隐藏在一旁的榕树背后。
  “听说又是在老地方,老大对跳悬崖可真是乐此不疲啊!”说着,低低的笑出声。
  另一个男人的笑声也加了进来,“不教那姓工藤的家伙尝尝苦头怎么成?绿帽子戴了那么多天,老大早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处发泄——”
  “是啊!”原先的声音插了进来,“这家伙笨笨的自己送上门来,老大不借机整死他那才奇怪咧!喂!说真的,暗盘你赌谁?”
  引擎声发动着,却掩不了那人的笑声,“废话,明的暗的我都赌咱们老大,那姓江的家伙又不像咱们老大的马子,他懂个屁飞车啊?谁押他谁衰!”
  “话不是这么说,说不定那家伙也有个几斤重,要不然老大的马子也不会看上他,暗盘押谁我还得商议商议……”
  呼啸的引擎声带走了两人的咕哝声,兰依旧背靠在榕树上,一向冷犀的双眸换上了惊疑与忧心。
  姓工藤的,是新一!他找上白马探了?飞车的意思是……
  兰踏前一步,望着空无一人的场地,原本并排的一堆重型摩托车也消失无踪,一颗心霎时冻结。
  所有黑七帮的人都到了老地方,那表示……新一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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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5: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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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了?”
  潜伏在黑暗中,明月反射的稀疏光亮,清楚的映照出平次太阳穴处冒出的汗珠。
  和叶轻轻的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揩去汗水。
  “不是害怕,是紧张。”平次神情漠然的来回轻抚腰间隐藏极好的手枪,强自抑住胃部的抽搐。
  太顺遂了,不需他苦心思计,宫老就自己先找上门,约他在住处的暗巷中碰头。
  这地方的隐蔽度极佳,狙击的角度更是恰到好处,如果一切依然计划行事,应该万无一失,算是一次完美的刺杀行动才是。
  但是,没来由得顺利总教人担心,就像他此刻的胃,预警似的发出警告。
  “我一点儿也不紧张。”一旁的大块头委屈的缩着身子,在仅容一人通过的沟壑中,将近两百公分的壮硕身躯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我也不紧张。”和叶淡淡一笑的附和。
  此刻,三个人密密的挤在一块儿,和叶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平次的身上,嗅着他身上的烟草味,听着他沉稳有秩的心跳声,感觉像回到育幼院,他挡在那些欺负她的小男生面前,宽厚的背部是她惟一倚靠的山。
  “在想什么?”平次突然转过头来,纳闷的瞪视和叶一脸幸福的表情。
  “没有,没什么!”和叶忙不迭的回神摇头。
  平次收回目光,眯了眯眼,“时间快到了,待会儿我和宫老交涉的时候,别忘了我们原来的计划,一人瞄准车胎,一人瞄准宫老的脑袋,等我退开后,再全力攻击。”
  和叶和大块头两人点了点头,平次这才微微舒缓眉间的线条,走出黑暗的沟壑,走到较显眼的明亮处。
  “你瞄车胎,我瞄那臭女人的脑袋。”和叶转头对大块头交代,大块头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反正不管射哪儿,他都有绝对的把握。
  不久,他们便看见平次在身后打了个V字的暗号,那辆醒目的黑色宾士车,缓缓的驶进了暗巷。
  “宫老!”平次必恭必敬的唤道,一边退后一步和后座车窗隔了段距离。
  电动车窗缓缓降下,惯例的,帽沿垂下的黑色薄纱遮掩住宫老的面孔,看不清她真正的模样。
  “我要你放出——”
  宫老嘴巴才刚掀动了几个字,大块头的子弹就已经无声无息的打穿了宾士的左后车胎,不过半秒,宫老却警觉的大喝一声,低头躲过了和叶飞来的子弹。
  “该死!”眼看车窗关启,和叶忿忿地诅咒一声,一边起身杀进枪阵中。
  平次飞扑向后头找到了遮蔽处,拔枪扫射那三名窜出的大汉保镖。
  三对三的阵仗,气势却很惊人,宫老依旧端坐在车后座里,老僧入定般的笃定自己将毫发无伤的离开此处。
  “×的!你为什么不弄几颗手榴弹?这样要耗到什么时候?”和叶边换子弹边骂大块头。的确,那三个保镖有车子钢板作掩护,一时片刻的演成了拉锯战,只怕两方还没拼出输赢,警方就已经闻讯赶到现场了。
  “我怎样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儿交代?”大块头也吼了回去,勉强侧身躲过一颗反弹的流弹,又气呼呼的探身扫射。
  闻言和叶咬了咬牙。
  不对,他们和平次不在同一个方向,那三个彪形大汉看出平次一人处于弱势,子弹几乎都朝他发射,几乎教他毫无反击之力。再这样下去,情况就十分不妙了。
  眼见情势不利,和叶立刻作下决定。
  “大块头,掩护我。”说着,和叶瘦小的身子滚了出去,暴露在枪林弹雨中。
  “什么?!”大块头还没得到回答,就已经本能的连发数枪,逼得那三名保镖纷纷低身遮蔽。
  眼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滚向黑色宾士车的前座,另一端的平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莫名的惊惧恐慌塞满了心头。
  “回来,和叶!”平次用尽气力的大吼。
  平次知道和叶想做什么,方才的流弹已经打坏了前座车门的锁孔,所谓擒贼先擒王,她是想要先制伏宫老。
  她真的是把命豁出去了,也不掂掂宫老的斤两,赁她一己之力,就妄想击倒那个呼风喝雨的飞车党幕后老大?
  “回来,和叶!”躲过一颗擦肩而过的子弹,平次再次放声大吼。
  不是没听见平次的吼声,然而和叶只犹豫了那么百分之一秒,匍匐在地上滚动的身子毅然决绝的执行自己的计划:打开前座车门→掌握宫老的生杀大权→控制全局。
  然而事实并非如她想像的那样美好,冰凉的枪枝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在她试图打开车门之后。
  好迅捷的动作,该死的不可思议。
  和叶闭上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在一秒之内,反手又反手,轻而易举的就夺走她的枪,还把她的枪抵在她的脑袋上。
  更可恶的是,这个女人依然姿态万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未曾稍稍移动,而她却被迫跪倒在坐垫上,活生生的像个失败者。
  “你的胆子很大,勇气也值得嘉许。竟然敢赌我身上没带任何武器。”宫老轻笑却不失严峻的声音透过黑色薄纱传来,听来有些嘲讽也有些称许。
  “哼!”和叶睁眼给她斜斜的一瞪。
  和叶那无礼的模样突然惹来宫老的笑声,“你是兰收的徒弟?算起来也是我的徒孙。”
  和叶哪管她闲扯辈分,一心惦记着外头的平次和大块头,黑漆漆的车窗看不见她,想必平次和大块头已经快要急疯了。
  “口当”的突然一声,和叶瞪大眼,注视车窗外的一名保镖重重倒在车门上,手中的黑枪先撞在钢板上,然后那颗满是鲜血的头颅缓缓垂坠在地面,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状。
  解决掉一个了!
  和叶缓缓浮出微笑,然而那抹微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声冷哼自黑纱内传出,跟着揪着她的短发,逼她走出宾士车。
  好不容易才让平次他们占上上风的枪战,就此平息。
  “该死!”平次发出一声诅咒,大块头则表情凝重的换上了另一排子弹。
  除了那张黑纱覆盖的脸孔,他们终于得见宫老的全貌。
  一袭黑色仿佛全是薄纱的连身衣裙在风中翻飞,十分姣美的身段,三寸高的细跟黑皮鞋上绑着黑丝带,完全显露出她匀称且孤度美好的白晰小腿。
  很美,很吸引人,所有的男人见了都会目不转睛,平次和大块头自不例外。
  不过,他们目不转睛的目标不是身段,而是她纤细柔荑有力握紧的手枪,十分准确的贴在和叶的脑门上。
  “不要妄动!”
  宫老微微一笑,更揪紧和叶的短发,迫得和叶咬紧牙关,拼命的大喊一声痛。
  “放开她!”大块头沉不住气的吼了出来。
  “我很想这么做。”宫老的声音转趋严厉,“放下你们的武器。”
  “放你的屁!”和叶粗鲁的大吼,随即却被揪痛得说不出话来。
  几乎不容思索,平次眯起眼,和大块头作势要放下手枪。
  “不准放!”忍住头皮快要被扯裂的剧痛,和叶忿忿地叫出声,“放了死三个,不放还有机会赚回来,说什么我也不准你们放,啊——”和叶被扯落了几根发丝。
  “平次?”大块头瞟向伙伴,眼底写满了质疑。
  望着和叶痛苦的表情,眸子里固执的决心,平次只迟疑了半秒,“放,不能让和叶有任何损伤。”
  虽听不见他们压低声量的对话,但是他俩的动作已告知和叶他们的决定,当下那双柳叶眉紧紧拢成一条直线。
  在电光石火间,平次两人的枪还没落地,谁也没料到变化来得那样突然。
  和叶忽然转身夺走在她太阳穴上的手枪,枪枝开始在两个女人手中轮番转圈,然后“砰”的一声走火。
  子弹像老早瞄准好似的穿过宫老的心脏,再直接穿进身后的和叶……
  “和叶!”平次发狂的尖吼。
  “宫老!”两名幸存的保镖惊惶失措,一旁的大块头趁势发枪,一并解决掉这些余孽。
  “和叶!”
  眼见两个女人同时摇摇欲坠的倒下,平次心胆俱裂的猛冲上前,及时揽住和叶鲜血淋漓的身子。
  子弹在她纤瘦的身躯开了一个大窟窿,很明显的在心脏部位,那些鲜血像喷泉不断的涌溅出来。
  “和叶……”他猛力摇晃她虚软的身子,希望摇开那两扇浓睫搭盖的眼睛。
  “和叶!”大块头也奔了过来,跪倒在地上看着那不要钱似的血流成河。
  良久,那两扇浓睫缓缓微颤的睁了开来,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黄浊的找寻模糊不清的焦距,好不容易才看清平次就在她的眼前。
  “我……喜……欢……”和叶试图蠕动唇瓣发出模糊难辨的声音,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什么?!你说什么?!”平次目皆尽裂的摇着她追问。
  “我……喜……”和叶的声音愈渐微弱。
  她想说我喜欢平次,好喜欢、好喜欢,即使不能和你一起死,但是只要死在你怀里,那就已经很幸福了。
  那张已无血色的双唇掀动着,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兰所谓的幸福代表了什么含意,也终于明白这两个字对他们这种人而言,是一项多么奢侈的赏赐。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平次恐惧的看着和叶逐渐放大的瞳孔,却依旧猜测不出她无声的唇语。”
  “你……”和叶的那双浓睫再也无力支撑的垂落下去。
  “和叶……”愈形沉重的身躯告诉了平次一件事,他的伙伴再也回不来了。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响渐渐清晰。
  一行像泪的液体滑下平次面无表情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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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5: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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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办家家酒吗?绑那些女人玩意儿做什么?”
  “是符咒吗?一堆黄不拉几的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么啊……”
  老地方的斜坡上,一群“黑七帮”的手下讥论纷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新一所分配到的摩托车上,不为什么,只为那一堆飞扬的黄丝带——新一不知打哪儿弄来的,竟然将整辆摩托车绑得像万国旗展览会。
  站在远处另一端的白马探微微眯起眼,注视新一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卓然气势,再一次在心中估量自己的对手。
  那气势是一种天生的傲岸与自信,自己早该猜到兰看得上眼的男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即使飞车很可能不是他所擅长,在他的眼底却找不到一丝畏惧。
  很好,除了兰,他终于找到另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了。思绪闪过的同时,白马探已走向新一,一只大手还在新一犀利的注视下,缓缓接住一条在空中飞舞的黄丝带。
  “这是什么?”白马探有些讪笑的盯视他,“求雨的符咒?好让老天下雨,助你躲过必输无疑的一战?”
  新一面无表情的在手腕上绑上一条看起来已有多年历史的黄丝带,稍稍整理了一下,才漠然的正眼看他。
  “是兰的护身符,你要不要也来一条?”
  “准备!”白马探脸色立变,回头立刻命令手下,冷硬的脸孔浮上几条绷硬的青筋,步向自己机车的脚步也重踏着怒气。
  新一没有表情的脸孔缓缓浮上一丝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兰日记上的那几个字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不计牺牲到老地方的代价:兰爱的人是他,不是白马探或其他的男人。
  他还不清楚宫老和她之间的恩怨,不过,当下之急,他必须先处理白马探这个麻烦,至于其他的问题,他会一一的帮兰解决。
  “依照老规矩,当那块白布坠地的时刻,就是我们启程的时候。”
  震耳的引擎声几乎盖过白马探的声音。
  新一跨坐在发动许久的摩托车上,冷犀的眸子直直的扫向白马探,“赌注怎么算?”
  “你输了,就得对兰死了这条心。”
  “要是我赢了?”新一口吻带着嘲弄。
  白马探微眯那双褐眸,迸出危险的光芒,“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一抹酷厉的微笑在新一嘴角显现,“你输了,也必须完全放弃兰。”
  闷声的冷嗤一声,白马探傲然的别过头,放下安全帽的防护罩,“你等着瞧吧!到时候我会逼着你把那些黄丝带,统统都吞回你的肚子里去。”
  新一的笑意更见凌厉,放下防护罩,转头注视风中飞扬的白布,“你也是,带着你的六克拉钻戒下地狱去吧!”兰是他的,就是天皇老子也夺她不走。
  冷冽的风声“劈啪”有声的配合著两辆重型摩托车排气管的呼吸,四周原本加油欢呼的人声静默了下来,屏住气息注视这场即将来临的龙争虎斗。
  白布飞了出去,在冷风中盘旋又盘旋,捉住了每一个人的视线,然后坠地的飞开。
  就在白布坠地的那一秒,两辆摩托车已像飞箭一样的电驰出去,身后的众人跟着发出如雷震耳的喝彩。
  “老大,加油啊……”
  一波又一波的声浪迭起不断,白马探冷冷注视超他半个车身的新一,剑眉挑起的更加足了马力。
  他不会输,也不可能输的,他要让新一知难而退,也要让兰知道他才是强者,胜过她的青梅竹马千千万万倍!
  “加油,老大……加油……”
  沸腾的喊叫声助长白马探的气势,两辆重型摩托车并驰的快要接近终点,然而另一束车灯的强光伴随引擎声忽然冲进老地方的赛场,令黑七帮的众多手下为之一愣。
  “兰?!”人堆中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喊。
  是兰!那随风飘扬在空中的黑亮长发和不要命的飞车速度,虽仅仅一瞥,但不是兰还会是谁?
  “新一,快停下来。”兰打开安全帽的防护罩大喊,然而刮过耳膜的风声却将声音撕碎,在前方距离几十公尺的两人根本听不见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新一……”兰将油门催到最底,狂飙的速度只怕连足以粉身碎骨都无法形容。
  她必须追到他,她必须阻止他,她必须……一堆念头急切的闪过兰的脑海,然而眼睁睁的看着两辆重型摩托车拔起了美妙的孤度,她的瞳孔瞬时暴睁。
  “新—— 一 ——”兰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
  新一?!像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像是兰……新一在空中拉高车身,嘴角缓缓浮上一丝笑意。
  她来了!她终究出现了,而且她喊的不是别人的名字,是新一,是他的名字。
  恍若神且,新一急速落在悬崖的另一端,前端的车胎猛然一震,落点平坦,后车胎也安然落地,车身继续往前滑了几公尺才缓缓停下。
  然而,白马探的落点就差了点儿,轰隆的巨声中,车头撞上了一棵大树,连人带车摔了下来不说,整个人还往下翻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住。
  新一摘下安全帽,缓缓走向整个身子蜷成一团的白马探,朝他伸出了大手,“你输了。”
  输?白马探神情痛楚的紧皱眉头,却还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见他拼了命的自己爬起身,新一收回手,嘴角浮露淡淡的笑意,“别忘了我们的赌注,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对兰完全死心。”
  白马探勉强撑起身子,摘下头上的安全帽,看也不看一旁报废的爱车,冷犀的目光瞪视新一,“我听到兰叫你的名字……用不着摔车,我就知道自己输定了。”要不是那一声骇人心魂的“新一”,他也不会一颗心沉到谷底,闪也不闪的直接撞上那棵百年老树。
  白马探嘴角牵起一抹甚是讥讽的笑,“早知道结果的话,这场赌注真是不赌也罢。”
  听见一阵呼啸而来的车声,白马探微微转头,注视那群听到轰然声响赶来的手下,那堆人脸上震惊的表情,几乎令他为之失笑。
  “老大……”众人不信的瞪视白马探身上破烂的衣裤,更惊疑的转向在树下冒烟的重型机车。
  白马探——他们的老大输了?!这怎么可能?!
  “我输了!”白马探毫不讳言的坦承,目光在人群中找寻兰的身影。
  新一眯起眼睛,也找不着兰的影子。不可能,那声音绝不是他和白马探的幻觉,兰在这儿,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新一微微蹙紧眉头,再次跨上身后的摩托车,他相信兰还在另一端的老地方等着他。
  “新一。”见他发动引擎,白马探开口叫住了他。
  新一掉过头来,注视那张狼狈却表情倨傲的混血儿脸孔。
  “你赢得并不光彩。”白马探冷冽的表情带着笑意,“下一次,不准兰出现,我们再好好的赌上一场。”
  新一淡淡一笑,飞驰的离开众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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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5: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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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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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在飘,细密的雨丝打湿了她的长发。
  就是这样的夜,就是这样的雨,妈妈走了,新一也走了,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兰瑟瑟发抖的蜷缩在摩托车旁,方才新一在夜色中飞在半空中的身影,将她带回了七年前的那一夜,十九岁的兰,依旧存活在十二岁的恐惧当中。
  那轰隆的声响在另一端的悬崖刺耳骇人的传来,是谁?漆黑的夜色根本无法看清。
  是白马探还是新一?新一吗?兰的指甲掐进了掌心,一颗心猛烈的在左胸膛间撞击,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知道自己应该像那帮手下飞车到另一端看个究竟,但是……十二岁那年的记忆像蔓藤一样缠住她的颈项,几乎要她无法呼吸,遑论飞驰到悬崖的另一端。
  雨……这样的雨夜,新一会不会又像七年前一样,再度离开她的生命?
  “不……”紧咬的双唇渗出了一丝血迹,兰狂乱的抱住头,试图阻止心中漫向脑海的骇人念头。
  “小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听不见。
  “不……”兰紧紧用手绞着长发,微颤的拼命摇首,直到一双属于男人的麂皮短靴出现在她眼前。
  兰怔怔的放开手,盯视面前的靴子,然后视线缓缓往上移到淡蓝色牛仔裤包住的两条劲直长腿、同色系的牛仔衬衫,新一温柔充满了解的怜惜眼神。
  “新一……”兰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一双黑眸迸出了成串的泪水,小手用尽力气的紧紧环抱他的胸膛。
  “我没事!”新一环紧了自己的手臂,安抚的轻拍她哭得抖颤的背脊。
  然而他口中的没事和抚慰,并不能阻止兰恍如滔滔长江的泪水。
  那不断不断落下的泪珠已经积蓄了七年之久,像跋涉体内绵延的古道,好不容易才攀到了眼睛的出口,无法遏止的全数倾泄。
  “都过去了,小兰!”新一任由她的泪水泛流,渍湿他的淡色衬衫,只是不断喃喃安慰和保证。
  地球仿佛已经停止转动的漫长,兰才由放声大哭变成哽咽的抽搐,然后安静的趴在新一宽阔的胸前。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愿意破坏这一刻无言交心的宁静,更没有人愿意点破残碎的过去和不可见的未来,这一刻,他们只要相拥。
  直到天际劈下一道闪电,雨势骤急,他们才缓缓松开彼此,然而新一那双大手依然握住她的不放。
  细雨变成豆大的雨滴,打湿了两人的肩头,兰仰起头凝视那张分不清悲喜的脸孔,“黄丝带……”
  摩托车上的黄丝带在空中飞扬,新一手腕上也绑着黄丝带,那表示……他想起过去的回忆?
  “和叶把你的匣子拿给我了。”新一试着不让眼中泛出泪光,举起手腕,“这条丝带你保存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知道?”
  兰轻抚他腕上的黄丝带,淡然一笑,没有任何责难,“就像你回到台湾,不也忘了有我这么一个人?”
  扯平了,她不告而别、他的忘怀故人,再经过这么些的波折,命运之神十分公平的给了彼此一些小惩罚。
  “你应该要让我知道的。”新一心痛的紧握她纤细的手臂,“要是我知道你母亲走了,说什么我也会留在台湾陪你,我——”
  兰的纤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双唇,对着他缓缓摇首,“你留下来,迟早都会恨我的。”
  恨?新一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恨我阻碍了你的前途、恨我变成你的牵绊、恨我让你不能完成你的梦想,到最后——”兰垂下眼睫,“最恨我的人会是我自己。”
  “兰——”
  “你不需要心存任何的愧疚。”兰打断他的话,一双明眸定定的看着他,“我就是不希望成为你的负担,就是这么简单,七年前的兰如此,七年后的兰也一样没有改变。”
  “你不成为我的负担,那才是我真正的负担。”新一对她吼了出来,让她为之一怔。
  努力平息自己心中涨高的怒气,新一轻轻捧住她那张怔忡的小脸,“就这么一次,行不行?”
  “什么——兰在他凝然的眼神下微微颤抖。
  “把你自己交给我。”新一一字一字缓慢的告诉她,“在上帝的见证下,把你自己毫不犹豫的许诺给我,告诉上帝,你不再是独自一人,不再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磨难……把你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我。”
  “你……”兰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不要求你现在给我答覆。”新一对她露出一抹教人神驰魂荡的笑容,“反正你明天的婚礼已经取消了,你还有很多的二十四小时。”
  婚礼取消了?兰吃惊的瞪大眼,“你是说——”
  一阵引擎声响打断了她要说的话,紧跟着一堆黑七帮手下簇拥着白马探迎面而来,白马探的神情虽一派漠然,然而眼底那丝黯淡已经替她说明了原委。
  说真格的,要白马探不难过懊恼,绝对是骗人的说辞,只是堂堂一帮之主的身份,他不愿赌服输,甚至摆出一副丧家犬的失恋模样,在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大哥级的老大,就必须要有老大的风范,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白马探在兰面前停下,那双褐眸隐藏着诸多情绪,“我是来告诉你——纵使明天的婚礼取消了,黑七帮的上上下下依然愿意接受你的调度。”
  “白马探……”兰微微愕然。
  “这是我和新一的赌注。”白马探勉强朝她露出笑容,对两人挥了挥手就径自旋身离开。
  白马探?她到现在仍叫他白马探。白马探的笑容带着苦涩。她没爱过他,由这点就可以证明他不是她的真命天子,从来不是。
  唉!还留恋什么呢?一切随风随雨任它潇洒飘去吧!
  黑七帮仍然任她调度?兰紧抿着嘴角,望着白马探转身的高大背影,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身旁的新一忽然提了提她的手,对她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那是他的一片心意,你就——”
  “兰姐!”远处传来的尖吼打断了他的话。
  “大块头?!”兰惊异的瞪大眼睛,众人的视线也不约而同的落在飞车而来的大块头身上。
  重型摩托车在兰身前停下,她才发觉大块头双眼红肿,像是好好的痛哭过一场似的。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和叶……”大块头哽咽得有口难言。
  “和叶?!”兰急道,“和叶怎么了?”
  “和叶……”大块头掉下了眼泪,“和叶她死了。”
  死了?!兰眼前闪过一片黑,幸而一旁的兰一把揽紧了她,才得以没坠倒地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马探和新一同时质问。
  “我们……去刺杀宫老……”大块头抽噎的解释,“宫老死了……和叶也死了……现在平次抱着和叶的尸体……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刺杀宫老?!尸体?!一连串的讯息在兰脑海中闪过,她猛地发出一声厉啸,挣脱新一的手腕,急急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
  “兰?!”新一来不及阻止,只能飞奔回到自己的摩托车,催足油门的追了上去。
  “惊动到警方了?”白马探质问还留在原地的大块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些幼齿竟然做掉了声威赫人的老大。
  见大块头颔首,白马探不由得懊恼的发出一声诅咒,“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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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5: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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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雨水击打在湿漉的地面上,形成一洼洼的涟漪。
  “和叶……别怕!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后山的花园了。”
  沉重的脚步溅起土地上的泥沙和水渍,平次抱着和叶失了体温快要僵直的尸体,一步又一步,艰难的踏在松软的黄土地上。
  育幼院后山的花园——那并不属于育幼院的地辖,只是满山满谷的野雏菊,那样的百花绽放,是和叶自小最喜欢的地方;而他总负起护花使者的任务,陪着她走遍她所谓的“花园”,編著草冠和花冠,重复着千篇一律的新娘新郎结婚仪式的游戏。
  “就快到了……和叶!”平次低头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轻轻触及她冰凉的额头,无法自己的落下一行眼泪。
  脚步摇摆的走向风雨中的野雏菊,他轻缓的将她的身躯摆放在花海中。
  “我做花冠给你,你最爱漂亮了,就算死也要打扮得很讲究,对不对?”
  大手轻易的采下身旁几朵色彩缤纷的野雏菊,他熟练无比的編著花冠,任凭大雨狂骤,终于编好花冠套放在和叶的头上。
  然后平次轻轻的抚着和叶那张仿佛带着微笑死去的冰冷容颜,一次又一次,颊上的热泪被雨水融合,滴落在和叶的脸上。
  和叶!他在心中轻轻呼唤。他一生的伙伴啊!自懂事起便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好妹妹!十七岁,多么青春灿烂的年纪,你却必须长埋土中,再也不理我不看我了吗?
  “和叶……我带你回来了。”平次空洞的声音是被挖空了心的悲恸,“你看见了吗?满山满谷的野雏菊,是你最最喜欢的,你看见了吗?”
  没有回答。一个快要僵硬的尸体,是不可能告诉别人所见所闻与感受的。
  就像她死前最后交代的那几个字……我喜欢你……模糊难辨,永远永远都再也无法证实了,是一样的道理。
  “我喜欢你……你是这么告诉我的吗?”他怔怔的问和叶,明知她再也无法开口。
  “我喜欢你……”平次抽搐的痛哭起来,喑哑的嗓音痛楚的倾泄出来,“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到你快要死的时候才告诉我……为什么……和叶……”
  一再重复的哭喊和叶的名字,平次心中的悲恸沸腾到了极点,仰头发出厉啸:
  “啊——啊——”传荡整座山谷,穿破重重雨幕,凄厉得几乎要断人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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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6:26: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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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地方!她不会猜错的,他们一定在育幼院的后山。兰在大雨中丢下摩托车,想也不想的就往树林中狂奔。
  “兰!”身后赶至的新一,步伐大她一步的自后头揪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放开——”
  “冷静点。”新一钳制着她挣扎的身子,一声怒吼,才迫使完全失去理智的兰稍稍缓和下来,然后在他怀中失声痛哭。
  新一用力搂着她,强压下再对她大吼的怒气,“你再这样横冲直撞,是不是你也要我像你失去和叶一样的失去你!?”
  想起方才路上惊险无比的飞车画面,新一倒抽口气的闭上眼,胸中猛然的心跳还兀自飞快的撞击。
  睁开眼,望向那张惶乱布满泪痕的小脸,新一心疼的放缓了语气,“人死不能复生,小兰,你是他们的大姐,我要你冷静的去处理这件事。”
  新一的声音威严而有力,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兰咽下心中的哽咽,颔了颔首,新一这才轻轻松开自己的大手。
  “啊——”嘶哑的悲嚎声,突然自身后岔入两人之间。
  “平次?!是平次?!”
  兰惊呼,两人跟着拔腿奔向声音的来处,沿途的树枝刮破她粉嫩的脸颊,甚至再次刮痛小泉红子赐给她的伤口,却阻止不了她飞快的脚步,更无暇抽空喊痛。
  “平次?!平次?!”
  远远的,墨色的夜空下,跪倒在花海之中不断抽搐的身影,捕捉住两人的视线。
  “平次?!”狂奔到哽咽哭嚎的平次面前,兰怔怔望着躺在花海中一动也不动的身躯。
  “和叶……”双腿再也无力支撑的跪了下来,兰无法控制的用力摇晃她冷硬的尸体,“醒过来呀!和叶,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啊!和叶,醒过来、醒过来……我要你醒过来……我……”
  破碎的哭声在雨中漫开,一旁的新一也跪了下来,用力的将兰哭得颤抖的身子纳入怀中。
  死亡对人的定义很奇怪。听起来只是一种感觉,很不真实,甚至潜意识中仍然抱持否定,但是只要亲眼所见、亲身碰触,所有的悲恸会在瞬间凝聚,只是……凝聚的力量也许是此刻、也许是在多年以后才能完全迸发。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你为什么要去刺杀宫老?!我不要你为我这样做……”内心的哀恸几乎令兰晕厥。
  一旁的平次反倒渐渐平复,喑哑的开口,“和叶只是想替兰姐尽一份力……真正应该愧疚的人是我,我没有阻止她,到最后她又为了掩护我人单势孤而走险径……我没有尽到照顾她的责任……是我的错、我的错!”
  “平次……”兰泪眼模糊的上前拥住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小老弟,试图分担他心中的伤痛。
  “一切都太迟了……”平次哽咽的抱紧兰。
  夜色渐褪,一道阳光的光束自东方升起,照映在两人相拥而泣的身影上,也照亮新一眼中那抹忧心。
  是的,忧心!
  雨势停歇,万丈的阳光出现,黑暗中的所有丑陋也将公诸台面,暗巷中血流成河的尸体也将被发现,没有了黑夜的遮蔽,所有的罪恶将无从掩盖。
  而无所掩盖的结果是……新一简直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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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6:28: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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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谢礼吧!小老弟,一路保重。”
  事情的后续发展并没有新一设想的严重。透过白马探的安排,平次和大块头在隔天深夜,趁着案情尚在胶着之际,便悄然赶至南部准备偷渡出境。
  谢礼?兰抬了抬眉。
  “宫老不死,我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老大。”白马探冲着她微微一笑,继而又转向两人,“顺风!我已经派人在海外接应你们,无论你们打算到什么地方,只要通知我一声,自然就有人关照你们的生活起居。”
  “谢谢!”一夕之间,平次仿佛历经沧桑的沉稳,那双再也看不见年轻闪烁的眼睛,定定的注视兰,“兰姐!和叶就交给你了。”
  兰忍住伤痛的颔首,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无论在哪儿落脚,千成都要记得不要和我断了联络,还有,大块头——”
  “兰姐?”大块头高大的身躯探了出来,眼睛写满了不安。
  “我会照应你奶奶,台湾的一切,有兰姐在,你不用担心。”
  “是。”一阵哽咽令大块头红了眼眶。
  “走吧!”兰先别开头,强忍心中的酸意,径自转身离开码头。
  “兰姐!”平次的声音传了过来。
  兰回过身子,注视那张不再存有稚气的脸庞。
  “解散飞车党!”平次对她喊,“这世界上不会只出现一个宫老,和叶已经死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任何人受到伤害,包括你。”
  兰闻言红了眼眶,举手朝他挥别。
  眼见兰给了自己无言的许诺,平次转过头正视新一,“我不喜欢你,但是——答应我,说你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照顾兰姐。”—这小子的鲁直简直令人难堪,但是新一只是微微一笑,“我会照顾她,你们多保重。”
  “不要让我听见你对兰姐不好。”大块头鼓着腮帮子,“否则——”
  “你会千里迢迢回来毙了我。”新一微笑的接口,对着两人挥手。
  船只隐没在夜色中,白马探带着手下自另一端退去,新一才转回身子,慢慢的走向依旧怔怔望着海面的兰。
  不发一言的,他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吻去她眼眶中的泪意。
  “新一……”兰紧攀着他的颈项,从未发觉自己竟然如此脆弱。
  “放心,还有我。”新一明白的轻拍她,“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哪儿都不会去。”
  “我还是很怕……”她微微的发颤,“和叶走了,平次和大块头也走了……为什么我爱的人总是在一夕间离我而去?”
  “不会的。”新一温柔的安抚她,“没有任何事情能再拆散我们,即使千军万马。”
  即使千军万马?兰仰头凝视那双无比深情真挚的眼睛,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睑。
  新一俯下头,吻住她有些苍白的唇瓣,深入再深入,执意吻去她心中的不安。
  他不会再放开她了,老天为证,兜了七年的圈子,他万万不想再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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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6:30: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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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进行得十分顺遂,解散飞车常之后,兰决心开始另一种生活,依照新一的安排进入升大补习班,一切从零起步。
  从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开始,她的身份不再是飞车党人听人骇的大姐头,也不是兰姐,而是新一的小兰。
  整理着阁楼里仅存的衣物,兰轻易的将它打理成一个小包袱,然后缓缓走下楼,流连再流连的审视“逃避灵魂的天堂”所有的一土一木。
  空荡无人的逃避天堂,仿佛还残留着过往颓废的气息,还有往昔和大伙的嬉闹,似乎也还在空中缭荡。
  兰眼眶微泛出湿意,在心中感激新一不坚持与她同来的心意——他明白,有些事物必须让她一个人重温一次,过往的岁月才能算是真正落幕。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难行,她也相信新一会始终如一,会用这样宽厚深沉的爱,爱她一生一世。
  “叩!叩!”
  门上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兰回神的转过头,是那依旧一袭火红装扮的小泉红子。
  没有吃惊、没有讶异,两个女人给彼此一抹真诚的笑意。
  “我听说了。”小泉红子环视空荡无人的建筑,正色的转向兰,“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希望那个男人真的能够带给你幸福。”
  兰握住她伸向自己的手,不重不轻的一握,“谢谢!”
  “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小泉红子微微一笑,“你教会了我一件事,从今以后,我不再死缠着探了。”
  兰微笑的不发一语。
  “你所谓的不给爱人负担,我将它演绎成让彼此透一口气。”小泉红子的笑容绽放着,“给他呼吸的空间,也免去我引火自焚的危机,你猜结果怎么了?”
  兰挑了挑眉,等待下文。
  “现在不习惯的反而是那个男人。”小泉红子卟嗤的笑出声,“我不明白是不是人性本贱的缘故,不过这个方法的成效显著,谢谢你了,兰。”
  不过三两天的工夫,在白马探身边消失,反倒让他心焦的找起自己来了,对小泉红子而言,是一项新经验,也是温暖芳心的收获。
  “恭喜你!”兰真诚的微笑。
  注视那张被爱笼罩,不再显得孤僻冷傲的面孔,小泉红子眼中浮起了笑意,“看样子,那个男人改变了你不少。”
  不待兰回应,她又泛起了笑容,“知道吗?新一——你的男人的名字,现在在帮派里具有相当高的评价,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为自己跳过老地方的悬崖,飞车是现在最热门的游戏。”
  飞车?回想起新一在空中的那一幕,兰心悸的只能苦笑。
  爱情有时候是很愚蠢的,不,应该说那些女人不懂真正的爱情,或者说是不懂得爱。
  “我羡慕你,兰。”小泉红子忽然定定的注视她,“我希望探有一天也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不是为了面子、不是为了尊严,只是单纯的为了爱。”
  只是单纯的为了爱?兰慢慢咀嚼这句话的含意,小泉红子已经旋身准备离开,抛下一句,“希望后会有期了,兰。”
  唇边缓缓浮上笑意,望着那火一般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兰转回身,却再次听见门扉轻启的声音。
  小泉红子?兰旋身,以为是她去而复返,未料眼前出现的不是火一般的身影,却是久未曾谋面的灰原哀。
  “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高挑修长的身影朝她走来,哀面无表情的脸孔中,分辨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然而那双精细描绘的大眼却带着森冷的寒意,几乎让整座建筑物结冰。
  兰直觉的戒备,一双冷犀的眼睛写满了警觉。
  她几乎忘了这个女人对她和新一具有多大的杀伤力,这个虚耗了七年青春岁月的女人,她怎能轻易的忽略掉?
  哀在咫尺之前停住,冰冽的眸子浮上讥讽的笑意,“飞车?的确很浪漫!但是——没有面包的爱情,我看新一能浪漫伟大到什么程度?”
  没有面包的爱情?兰扬了扬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哀冷哼一声,嗤笑道,“我已经让‘综艺门’关门大吉了,新一导演也已成了过去的历史名词,新一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未曾涉足新一的另一层世界,兰不能理解哀的话中含意。
  一个有才华、有知名度的大导演,在她有限的认知里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失去经济来源的。
  “你以为他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打滚吗?”哀直接点明兰心中的疑惑,然后浮现一抹可怜兰、同情兰的神色,摇了摇头,“难怪新一喜欢你,你简直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不待兰反驳,她又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放你和新一好过?那就太天真了。”一阵咬牙的冷笑迸出她的齿缝间,她咄咄的逼向兰,“我不仅不会让你们好过,我还会倾尽全力逼你们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到时候,新一别想再做他的导演梦,顶多——哼!开个照相馆自娱娱人吧!
  “至于你——”哀再次浮上怜悯的神情,“你真以为为你飞个车就爱情万万岁了吗?你真以为新一会为你抛下一切,就只为了天杀的爱情?”她啧啧的对兰摇头,“不可能,男人就是男人,利益薰人的动物,永远也不可能放掉身边的好处,只为了一个对他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
  一连串的冷嘲热讽和胁迫,令兰微微的开始动摇,那张原本白晰的脸孔变得惨白,平静的眉宇之间也沁出了细粒的汗珠。
  她和新一的爱情,真像灰原哀形容的那样脆弱吗?那个世界……他和灰原哀共同生存的世界,她一点儿也不了解的世界,要是真如灰原哀所说的,届时,她要怎么帮助新一?要是他的梦想因她而碎裂,那她……
  所有的不安和惶恐,无一不落在哀深沉的眼底。
  她猜的没错,这个十九岁的女孩再怎么稳如泰山,在感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手,嫩得很,再加上她那么危言耸听的一撩拨,这小女孩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胜之不武,哀轻蔑的下了断语。
  “其实——”哀清了清喉咙,吸引兰的注意,“事实并不是完全没有转圆的余地。”很满意兰凝神注视自己的眼神,她微微撇了撇嘴,“我和新一在一起七年了,再怎么狠心,我也不想完全断了他的后路。只要——”她小心翼翼的缓道:“只要他还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那——综艺门呢?”兰深吸了口气。
  将兰眼里的犹疑尽收眼底,哀缓缓浮露笑意,“我可以考虑收回股权,不卖给现在和我接洽的两家公司。”
  兰眼中一片漠然。要新一回到灰原哀的身边,那就是要她离开新一……她做不到!
  “决定权在你。”哀逼视着她,“你有权替他选择未来。”
  决定权?兰心中又是一震。
  哀注视那张漠然却明显摆荡的小脸,冷犀的眸子泛散出森冷的笑意。她不在乎再多等些时候,七年了,既然她可以等上七年,她当然不在乎再多等这几个时辰或片刻。
  最具厉害关系的一仗还在后头哪!她必须抚慰新一受创的心灵,完完全全的将他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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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小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7:44: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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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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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了,墨黑色的颜料渲染了整个大地,惟剩天一方的繁星兀自闪耀,静寂无声的真空感是大都会未曾拥有的奢侈享受。
  工藤家的老宅依然灯火通明,照亮大厅里的数件行李,然而除此之外,那些光亮并未带给任何人照明的作用,仿佛那些灯只是一个指引的记号,一个光明希望的代表。
  惟一的主人——新一,完全被寂静的黑暗所笼罩,独自坐在门廊前乘凉的竹椅上,一只大手轻握着一张白色的限时挂号信封。
  黑暗中的脸部线条依然冷硬、依然漠无表情,然而那双黑眸最底处闪动的光烁,却是深沉的、骇人的。
  良久,再良久,时针仿佛再跨了一格,他终于直起数个小时僵直不动的身躯,迈开步伐走下了楼阶。
  等待,这样的等待,在他而言够久了。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男人,从前不是,未来不是,现在也不会是。
  黑色富豪在小径中飞驰了近半个小时,他的浓眉紧蹙,紧捉着方向盘的大手,不断地浮上青筋,直到看见那幢白色的建筑物依稀还有光线,那颗沉到谷底的心才又渐渐的活跃起来。
  她没走!她没有再一次的不告而别!
  步下车,面对昔日的“逃避灵魂的天堂”,新一漠然的表情缓和下来,欲跨步伐的当口,却听见门内悠扬传来的口琴声。
  是那首“Tiea yellow ribbon round the old oak tree”。
  新一缓缓闭上眼,直到琴声到一个段落,倏然消失在耳蜗内,他才开启那扇大门,不偏不倚的迎上兰的眼睛。
  她就坐在那儿,梁柱下的一个小角落,要不是昏暗的灯光还算有点儿能见度,任何人都会误以为那是猫的眼睛,黑暗中难见的明亮。
  “哪儿来的口琴?”新一慢慢的向她靠近,声音里有丝沙哑却难以分辨。
  “在阁楼里尘封的箱子里找到的。”兰的语调不甚稳定,小手摩搓着口琴,是下意识不安的动作。
  “什么时候学会这首歌的?”新一坐靠在她身边,将她挤进更角落,完全没有退路的空间。
  带点烟草,混合著体味和古龙水味的气息钻入她鼻间,兰的眼眶突然微微湿润。
  正如小泉红子所说的,她变了,再也回不到飞车党老大兰姐的模样,在新一面前,无论是十二岁还是十九岁,她永远都会是那个“爱哭又爱跟路”的兰丫头,随时随地,眼泪一触即发。
  新一的体温暖和着她,兰无法也无心回答他原来的问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寻求保证的凝向新一,“告诉我……说我没有做错。”
  明白她的话中含意,新一眼神转为温柔,“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叫她去死!”兰一阵哽咽的扑在他怀中,新一嘴角擒起笑意的将她紧紧拥住。“可是……我好怕!”兰在他怀里拼命摇首,“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将你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对你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
  面对抉择的心悸和犹豫,她一古脑儿的将它倾泄出来,毫不保留的信任令新一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就是你一直留在这儿,让我枯候一整天的原因?”新一温柔的抬起那张依然惊惶的小脸,明白她的惊惶不是因为面对哀,而是因为害怕自己粉碎他的未来。
  兰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虽然我装得很坚决的告诉灰原哀一切由你抉择,但是……我还是不肯定事业和我,你究竟会选择哪一样?”
  “但是你仍然愿意在这儿等我?”新一笑容温柔得足以溶化冰山。
  “我——”兰吃惊的看着他突然抽出一张白色信封,一把将它撕成粉碎。
  “这就是我的答案。”新一对兰露出两排牙齿的笑,“事实上,这样的威胁已经不只一次了,我的答案从没改变过,只是她一直学不乖。”
  “可是——”兰仍然惊异,“综艺门……还有你的梦想怎么办?”
  新一的微笑极具自信,“你真以为你要寄托一生一世的男人,是个没本事的三脚猫?”
  新一的一番话令兰微红了脸,急忙辩解,“当然不是!我只是——”
  新一按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下去,那双带着笑意却认真严肃无比的眼神,几乎令兰窒息,“永远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如果你不愿成为我的负担,那才是我真正的负担。”兰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新一凑前轻轻的吻去那泪水,“永远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个包袱,就算是,这辈子我也不打算解下你这个包袱。”
  兰闭上眼睛的颔首,一滴眼又轻轻滑下。
  她明白他的意思。当他带她走进他的世界的时候,不管别人觉不觉得她适合,她已经是他终生认定的惟一牵手,甚至下辈子,生生世世,再也逃不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新一轻拂她的长发,私密的爱语传入她的耳际。
  兰一脸红霞满布,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摇首。
  “那么,现在你听见了。”新一唇边漾着笑意,仔细端详她像红透的苹果般的美丽脸庞,突然觉得全身像火一样的燥热。
  “走吧!”新一突然牵兰的手,“我们回家。”
  “回家?”兰诧然的问,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回家做爱。”他粗鲁的说,“我渴望你,渴望得全身发痛。”
  兰的红霞已不足以用红苹果来形容,羞怯的神情更让新一血脉贲张。
  “该死的!你让我现在就快把持不住了。”
  像是低声咆哮了一句,他狂野的吻住兰的红唇,兰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或者也不想招架。但是他在紧要关头停了下来,埋在她雪白胸脯前的脸孔抬起,冷硬的线条夹着愤怒和不耐。
  “这地方不适合做爱。”新一闷声的抱怨道,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恼怒自己太过理智的脑袋。
  兰任由他扣回自己衣服上的钮扣,兀自笑得花枝乱颤。
  这地方的确不适合,因为难保没有从前的飞车党成员再次出入,但是令她失笑的,是新一那副像是孩子吃不到糖果的气愤表情。
  这是一个三十一岁男人该有的举止吗?
  眼见兰笑得打滚,新一恶声恶气的揪住她,“笑什么?什么事这么好笑?”
  那恶形恶状的模样逗得兰笑得更是喘不过气,新一忍了半天,也禁不住的笑了开来。
  好不容易,笑声暂歇,新一拿起被忽略在一旁的口琴吹了起来,依然是那首黄丝带,悠悠扬扬的像回到七年前的时光。
  “我常想——”兰趴在他的膝盖上,沉吟道,“也许我身上可能流动着犯罪的血液,第一次听你解释这首歌的含意,我就能够感受这个刚出狱的囚犯的心情。”
  新一放下口琴,大手轻抚她的长发,“你说过,无论十年、二十年,你都会等下去。”
  “很傻,是不是?”兰叹息的闭上眼睛,每个人的爱情都不相同,方式也各有异处,我只是不懂得让自己自由的那一种。”
  “还好你不懂。”新一笑望她睁开的眼睛,“要不然现在膝盖上拥有你的男人,很可能就不是我了。”
  兰微笑,勾起最美的弧度,“你很幸运,我也很幸运。”
  “我们都很幸运。”新一啄她的唇,然后深入的吻到两人呼吸再次急促,才放开彼此。
  “忘了问你一件事。”一个含头闪过他脑海,他柔和的表情载满笑意,“除了叫她去死,你还骂了些什么?”
  “唔……一堆粗话。”她调皮的眨了眨眼。
  “例如?”
  “你不会想听的。”兰咯咯笑的轻拍他的脸,然而新一笑意敛去,转为认真的神情令她一怔。
  “答应我。”连口气都严肃得不寻常,新一抬手抚摸着她细嫩的面颊,“不管现在或以后,不管那个世界的阶级观念有多腐败,你都要像对付灰原哀一样,将那些冒犯你的家伙统统轰出你的视线范围内。”
  “用一堆粗话?”怎么听起来她的未来有点儿多灾多难的感觉?
  “再好不过了!”新一认真的扯出一抹笑。
  望着新一那双诚挚的眼神,莫名的感动再次红了她的眼眶。他在尽其所能的保护她,传媒的世界是苛刻、挖人隐私的,她曾经是飞车党的身份必会曝光,但是她的男人不要她逆来顺受,必要的时候,她甚至相信他会代她给那群多事者一拳。
  当然,她也会选择反击。
  “遵命,阿Sir!”兰深情的给他一记颊吻。
  两人的双唇再次陷入胶着状态,天上的乌云慢慢退开,终于露出含笑的明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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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27 17:45: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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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快要走不动了!”说着,兰六个多月的孕妇体型摇摇欲坠,身旁挽扶的丈夫忙不迭的将她带到一旁阴凉的竹亭里歇息。
  “早告诉你了吧!六个多月的大肚子不能爬山,你偏不信。”心疼小妻子气喘吁吁累坏的模样,新一忍不住的叨念,“见和叶的机会多的是,为什么不等孩子落地,再带着孩子来看她?”
  轻吹的和风稍稍使人振作精神,习惯抚着隆起的大肚子,兰抬起那张倔强的小脸,“不行!平次要我把这封信念给和叶听,我要是迟了些时候,和叶在地底下一定会很着急的。”
  “她看到你大肚子还来爬山,才真的会着急哩!”新一嘴里小声的嘟哝,心里也长长的叹了口大气。
  受不了!这个小妻子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拗,打从昨晚接到信,她就不顾他千方百计的阻止,硬是要亲自走这一趟,连他自告奋勇代劳的要求都被打了回票,真是被她打败了。
  虽如此,新一依旧掏出手帕,轻柔的替兰拭汗,鹣鲽情深的模样,几乎要羡慕死这墓园一带的孤魂野鬼。
  七年寒暑的成果,兰已经自一所知名的国立大学毕业,顺利拿到文凭之后,又因为高挑修长的美好身材与面貌,顺理成章的成为新一镜头下的焦点模特儿,且声名大噪。
  当然,飞车党大姐头的身份也被挖了出来,引来一场不小的轩然风波,但是不知是兰太具萤幕缘,抑或是身世特殊招人注目,还是她不卑不亢、不辩解也不在乎的漠然态度令人激赏?总之,那酷酷的模样,反倒让众人认同,原以为会很难对付的舆论压力,平和得令人难以置信。
  最具代表性的一点,就是观众群疯狂的希望她模仿黛咪摩儿拍摄孕妇裸照,将她拱成全国男子最想看的裸体孕妇。
  当然,这个要求被新一“非常用力”的拒绝,所持的原因是“她的肚子是我的,谁都别想看!”
  于是兰笑眯眯的抱持中立立场,被丈夫气呼呼的带回家,美其名是静养待产,事实上,却是被这个神经兮兮的准爸爸“囚禁”在台北的公寓里。所以,来见和叶也算是透透气,当然,那封信才是真正的主因。
  一想及她怀中那封平次要她念给和叶的信,兰的眉毛不禁微微蹙起,掂了掂自己的脚力,大概还撑得住,又勉强站起了身子。
  “做什么?”新一挑眉佯怒的瞪她,“休息不到五分钟,你该不会告诉我,说你已经恢复体力了吧?”
  “我——”兰露齿而笑,旁人难得一见的诌媚,巴着新一的胳臂道,“人家真的休息够了嘛!走啦!老——公!”
  夫妻相处之道,在于撒嗲。两双大眼对瞪了半天,新一对那张笑眯眯的小脸实在没辙,硬是被她拉起身子。
  “等等!”新一拉回她的脚步。
  “什么?”兰纳闷的转回头,不明白他微微倾下身的动作。
  “上来!”开玩笑!他要是什么都依她,让她拼小命的爬上山,那他就干脆从妻姓算了!
  “老公,你确定吗?”终于弄懂老公的意思后,兰装出一脸的迟疑,“你经三十八岁了口也!不年轻喽!这么折腾可以吗?要是哪儿受伤了,影响到我的终身幸福,那——”
  “上、不、上、来?”新一咬牙切齿的说。也难怪,好心都被这个小女子啃光了,再有耐性的男人都会被逼疯。
  兰笑咧了嘴,“是你要我上来的哦!我可没逼你哦!”
  “哪儿那么多废话?!”
  一声咆哮,兰的玉臀赶忙跳上他的手臂,一只小手很自然的挂在他的脖子上,将近六十公斤的体重全交给了丈夫,新一等于是背了一个壳包在身上嘛。
  “老公,你好壮哦!”兰得了便宜,顺便笑嘻嘻的灌点儿迷汤,“别提四十岁了,就算五十岁,大概都还是一尾活龙哦!”
  “那当然。”新一邪恶的笑,“结婚到现在,我有让你‘不幸福’过吗?”
  明白他所谓的幸福暗示,原本想在口头上占便宜的兰一下子整脸红臊起来,所而引来新一开怀的邪恶笑声。
  就这么笑着闹着,两人一路来到了和叶的墓地,那儿和风徐徐,吹散了他们脸上的笑意。
  “和叶……”两脚落在地面上,兰放开新一的颈项,怔怔的望着和叶幕碑上浅浅带笑的照片。
  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大伙儿翻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翻拍的单独个人照,其余的都是和平次或大伙儿的合照,原来和叶不喜欢照相,这一张如果不是因为平次掌镜,怕是除了身份证上的大头照,和叶就没有别的个人照了。
  “七年了。”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抚摸那张已有些发黄的照片。
  一旁的新一静默的摆上鲜花、素果和香烛,明白兰的思绪又再次沉浸于往昔。
  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眷恋的感情是怎么也不可能尘封的,失去过至亲的新一比谁都明白这一点,也比谁都更能体会兰此刻的心痛。
  “兰姐来看你了,和叶。”接过新一手中的线香,兰倾身拜了拜,口中喃喃道:“平次现在在巴西定居下来了,和大块头一起经营一些建材的生意,他还要我转告你一封信。”
  说着,她拿出怀里的航空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凝神的念出上头飞舞的字迹:

  和叶:

  七年了,我和大块头还是无法回到台湾,但巴西除了酷热,一切都还算称得上满意,建材的生意才刚起步,但是我已经开始计划我的下一步,因为我在这儿认识了一个酷似你的女人——

  “女人?!”兰惊讶的重复,抬头迎上新一同样质疑的眼神,在新一的扬眉示意下,她忙不迭的再次低下头,继续底下的文字:

  一样的短发,一样娇小的身躯,她甚至连轮廓都与你相似,笑起来的样子也和你相去不远。
  在洒吧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恍如遭了雷殛,心中直呼着不可能,却又奢冀她真的是你,抑或是你的来世。
  来世?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她已经二十一岁,不是七岁,七岁的小女孩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的像你。
  我把她唤作上帝的奇迹,她和你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或许是上帝垂怜我颓唐了七年,特意将曼卡带进我的生命里,不是取代你成为我的阳光,而是代你照料我的一切。
  我不知道一个男人能不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但我是自私的,我极力捉住所有与你有关的人事物,甚至和你神似的曼卡……
  这算是背叛吗?我曾经许下为你终生不娶的誓言,我也遵行了七年,直到曼卡的出现,直到——

  兰倒抽了口气,怔怔的望向新一,“她怀孕了!曼卡怀孕了!”
  新一微微蹙眉,示意她往下念,兰深吸了口气。
  我一开始十分茫然,我不知道自己爱的究竟是像你的曼卡,还是只是单纯的曼卡?我知道这对她而言并不公平,但是我不能自欺欺人,我的心不能剖成两半,不能一半给你,一半给她……
  告诉我,我做得并没有错。为了她腹中的孩子,我答应了和她共组一个家庭,她也愿意等我,等我的心慢慢的愿意被她占据。
  告诉我,我在遥遥的巴西,告诉我我没有做错,而你愿意祝福我。我多么希望你能走进我的梦里,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抉择,我一切都听你安排……
  兰姐,无论你用什么方式,请告诉我和叶要我怎么做。
  垂下手中的信纸,兰怔怔的望着墓碑发呆。
  新一踱步过来,确定她念完信上所有的字句。然后低声的质疑,“你要怎么做?”
  兰那双黑眸闪了闪,忽然露出一抹淡笑,“什么都不用做,和叶一定会要他娶曼卡的。”
  新一怔了怔,随即笑道:“你怎么知道?你什么都没试。”
  兰眼中泛出一道光,突然道:“你有没有听过妖怪的故事?”
  “什么妖怪的故事?”新一不明白她突然转移的话题。
  兰若有所思的泛起微笑,“传说中,有一个吃人的妖怪被神仙禁锢在一座铁牢里,经过了几千几万年之后,终于被释放了出来。吃人妖饿了好几千万年,恨不得赶快找个活生生的人类来裹腹,好不容易,它在山谷之中发现了几个孩童的身影,他大喜过望的追赶过去,巴不得赶快啃光他们的骨头——”
  新一凝神聆听,即使他早八百年前就已经听过兰口中的吃人妖怪故事,却不准备打岔。
  “孩子们又哭又叫的往前逃跑,突然之间,一个孩子的鞋子掉在地上,来不及捡又赶快逃跑,身后追赶的吃人妖怪捡起了鞋子,不停的擦,直到擦得光滑如新,才又继续追赶下去。于是那些孩子知道他有擦鞋的惯癖,所以一个又一个的,逃了一段路就丢鞋了,吃人的妖怪也只得擦着一只又一只的鞋子,饿着空空荡荡的肚子,不停的擦,不停的擦……”
  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兰的故事仿佛到此就已经结束。
  “什么意思?”新一定定的望着她,知道她少了后半段孩子们成功逃离魔掌的结局,但是他明白这并不是兰的重点。
  兰嘴角忽地噙起一抹飘忽不定的笑意,“惯性。”
  “惯性?”新一怔怔的重复。
  “因为惯性,所以一再一再重复同样的举动,甚至到死都不能停止。”兰的笑意微沉,“你知道人的身上有多少种惯性吗?吃人妖怪是擦鞋,那只是物质面,精神面的惯性更令人无法自拔,例如依赖,父母对子女的爱,甚至恋人与恋人之间的爱情——”
  “恋人?”
  “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可以等你十年、二十年?”兰对他微笑,“这是一种习惯的爱,任谁也拔除不了的,十四年前,我不过认识你几年,就为你等了七年,我的爱如此,更何况是和平次一起长大的和叶呢?”
  “你是说——”新一渐渐明白她的意思。
  兰颔了颔首,“如果是我,我也会要你另娶他人的,因为没有人会希望对方一辈子孤孤单单,就算爱再怎么自私也不能忍心。”
  “小兰……”新一体会的抚弄她的长发,眼神完全说明了他对她的宠溺。
  “所以——?”兰晃了晃手中的信纸,“我会告诉平次,说和叶祝福他,要他娶曼卡,而我们会到场观礼。”
  “应该的。”新一瞄过她的大肚子,附上但书,“但是要等孩子生下来,你才能到巴西去。”
  “是,长官!”兰顽皮的行了个军礼。
  新一笑出声,收拾起素果,却又免不了一丝疑问:“你确定我们真的不用征询和叶的意见吗?”
  “征询什么?用什么征询?”兰挽住他的胳臂,扬眉的问道。
  “例如用两枚硬币掷正反面——”新一顿了顿,“算是求个安心吧!”
  “掷硬币?那多麻烦,不如这样吧!”兰指着新一方才烧纸钱的一堆灰烬,“要是和叶同意我的说法,就让这堆灰烬随风扬起,散个满天灰吧!”
  “这是哪门子的显灵法?”新一哭笑不得的说,“这堆灰烬怎么也不可能——”
  新一的话未说完,一阵轻风刮来,竟然奇异的卷起那堆灰烬,如兰所言的散成了满天灰。
  “这——”新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看吧!”兰噙起了笑容,“这就是我们心有灵犀的惯爱,由不得你不信。”
  是啊!由不得不信,满天灰的空气中,仿佛还荡着和叶的轻柔声音,“祝福你!平次,祝福你!兰姐……”
  灰烬久久飘扬在空中,顺着风又飘向了远方,似乎想飞越另一端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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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8 13: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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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想说````````
我看过的小本本样的言情小说不比你少`````````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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