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洝瀞、 于 2012-12-8 21:52 编辑
-1- · 她小时候是个很疯的小姑娘,马尾辫是执拗地用根简单的皮筋扎得冲天,饱满的额头无所谓地暴露在阳光下面,睫毛细密,眼里满满的都是倔强。她的胳膊腿都是细细的,看上去很纤弱其实正好相反,她的身体细幼但充满活力,整天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她的嘴角是对自己幸福生活满满的知足,脑袋里装满了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不该有的奇思妙想。这种奇思妙想,当然了,无疑是对孩子的健康成长有利的,但是也给她带来了小小的麻烦。 比如说,在七岁的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因为奇思妙想作祟,她用一副手铐将自己和一个皮肤黑黑的小鬼铐在了一起,整整六个小时。 那个小鬼是她的……玩伴吧算是,是她爸爸的同事的儿子,两家是世交,所以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很黑,个性又很嚣张,总是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比如“老子是天下第一侦探哇哈哈哈!”之类的胡言乱语,有双明亮而且好看的墨绿色眼睛,一头的短发粗硬桀骜。因为两人的个性原因,每次他们凑到一起,总会有骚乱发生,像是什么她尖叫着扑到他身上狠狠给他一脚啦他突然把手里的书或者别的什么拍到她头上啦之类的。不过呢,两人打归打,彼此却都将对方划进了“玩伴”的范围之内,也就一直维持着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让彼此变成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 那天,在两家大人三番两次的三令五申之下,两人好不容易实现了五分钟的和平共处。为了促进邦交的正常化进程,他提出:“走,带我上你家阁楼参观参观!”怀着对美好的和平未来的憧憬的她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两人便手拉着手往阁楼去了。当时服部静华还在后面感叹,哎哟看这俩孩子多乖多和谐,以后一定能……后面的就没听见了,只听到两家夫人一阵不怀好意的欢笑。 她和他上了阁楼,一通乱翻之后终于在某个布满灰尘的箱子底发现了宝贝。 “嚯!”他使劲地拽出一个黑色的铁家伙,“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她认真地摇头,绕到他背后,开始在另一边掏东西,“事实上,我很少上来,我妈说这里有吃人的妖怪哎。” “你信?”他盯着手中的东西发呆,完全没注意到她在干嘛。 “当然不,只是……”窸窸窣窣一阵响。 “什么啊?”他有些不耐烦,回头。 “想吓你!!!”她披着块脏兮兮的白床单扑过来。 他皱起眉头:“别幼稚了远山和叶,这世上哪里有鬼啊,想打架么。” 她愣了半秒,果断地抄起身上的床单丢过去:“来啊来啊怕你啊!” · 被阁楼上疯狂的响动惊吓到,大人们纷纷跑来查看。两个小孩子滚在灰里扭打成一团,早把一个小时前还满口答应的什么狗屁和平共处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啦好啦,真是的,怎么又打架!”服部静华上前分开两个孩子,却发现了严重的问题——一副陈旧生锈的手铐正铐在她的左手他的右手上! “这……”一向自诩淡定的静华这回也不淡定了。 “别看我,这是远山家的阁楼。”服部平蔵把目光投向一边的远山夫妇。 “这好像是老手铐了呀……”远山先生在一边摸下巴自言自语,远山夫人则无奈地摊手,“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哟,好不容易一个清闲的下午又没有咯!” · 远山银司郎去警局找钥匙的漫长的时间里,她和他被连拖带拽地弄到浴室,洗了个直到很久以后的两人都不好意思承认是一起洗的澡。两个小小的孩子围着一模一样的浴袍一起在桌边坐下,一样的两张灰溜溜的脸,像是在昭告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服部静华玩心大起,推推身边的远山夫人:“嘿嘿你看他们两个,现在就这么要好了以后会不会……”一阵挤眉弄眼,“和叶啊做我家的儿媳妇好不好呀~” 还没等她开口,他就惨叫起来:“拜托啊老妈我是你亲儿子吗居然让她做你的儿媳妇@#¥!@#……”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到一阵气血上涌,说不出来的不是滋味,脑袋停止运转只是嗡嗡作响。她感到一阵缺氧,连忙深吸一口气,却吸进一阵酸涩,然后眼泪居然就奔涌而出。也顾不上面子了,她惊天地泣鬼神地嚎哭起来,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却依旧哭得涕泪交加惨绝人寰我见犹怜。 她哭起来真是天崩地裂,而且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很多年之后据其他当事人回忆说,她哭了整整两个小时,谁劝都不行,最后还是他无奈之下对她说的“别哭了长大了我娶你行不行”才劝住。他话音刚落,她居然就收住哭腔:“才不嫁给你这个黑章鱼!” 所以说,这么小的他们啊,真的明白什么是娶嫁么…… · -2- · 高中时代的她已经出落得相当好看了,头发越留越长,发饰也变成了很少女的蝴蝶结。她不再上蹿下跳,而是改为练习合气道,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把自己多余的精力用合理的方式宣泄掉”。她开始研究时尚杂志,开始买各式各样好看的衣服裙子配饰,讲话知书达理和蔼可亲,笑起来的样子青春可爱到爆表。唯一从童年保留下来的是她的眼神,依旧倔强,天真无畏得让人畏惧。 他开始练习剑道,臂膀变得坚实起来。这几年里他已经成为一个不算家喻户晓但知名度也颇高的高中生侦探,而那张天赐的很顺眼的脸也更加顺眼,变成了随随便便穿个校服衬衫一举手一投足也会引起女生尖叫的那种校园风云人物。她时常要帮忙丢掉很多巧克力啊情书啊什么的,一边怨念着为什么她就没有。 自从小时候的手铐事件之后,她开始变得很习惯和他一起活动。小学,初中,高中,她总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他也默许了这种跟随——毕竟身边有个人会显得很拉风很有老大风范啊~上学放学念书放假出去玩窝在家里,他们每天在一起的时间超过十个小时。 当然会有很多人羡慕他们的相处模式啦。不论是他的哥们儿也好她的闺蜜也好全都信誓旦旦地对着外人拍胸脯:“没错!远山和服部确实在交往中~”然后被他或者她痛揍。学校里的传言他们不是没听过,只是她每次都小心翼翼地看看他的神色,然后再把想说的全都默默咽回肚子里。 他倒是懒得理那些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早就读完的艾拉里·昆恩正召唤着他走向追求真相的道路,他正沉迷于对各种犯罪事件的研究中,这是件很耗费智商的事情。由于日积月累的努力,他终于达到了这条路上的人的最高境界——情商换智商。 这直接导致了他犯了个毁灭性的大错误。 · 高二那年夏天的某天,他正坐在教室里对着他的好兄弟,也就是另一个很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发来的案件资料苦思冥想,她走过来,用“礼拜五晚上有花火大会哎一起去吧~”打断了他的思路。他不耐烦地挥手:“无聊的东西,我没空啦,你让你闺蜜陪你去。” “哪里无聊!”声音带着几分娇嗔,“惠静她有事情啦,不然哪里轮得到你!赏你一次陪本小姐去花火大会的机会,没让你谢恩已经很好了好么!” 满脑子都是血淋淋的事件现场,本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案情现在被搞得更混乱。他抑制住想掀桌的冲动,慢腾腾地说:“手头还有个事件啦,工藤拜托的,我真的没空。” 她恨得一阵牙痒痒。又是工藤!这个家伙怎么老是出来搅局啊可恶! 想起挂在家里的华丽的漂亮浴衣,她垂死挣扎:“那等事件结束……” “哦哦,又在打情骂俏了啊~”一个要贱不贱的声音飘过来。 “才不是好吗!”他半月眼,很烦躁的样子,“是这家伙死缠着非要……”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赶快收声,却发现大事不妙。 她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秒钟,刘海随着她垂下的脑袋缓缓滑下来遮住她的睫毛。她伸手将刘海撩回原位,闷闷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撑着脑袋开始发呆了。 他心里有些慌乱,却还是表现得很镇定的样子,和后座的哥们儿开了几句玩笑后继续看手里的那堆纸——现在只是纸了,上面印的一堆符号密密麻麻的令人烦躁到不行。他心不在焉地扫了几行字,然后就扔下了纸,摸出手机发短信给那间接的罪魁祸首:事件自己解决吧混蛋! 三秒钟之后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却被他一把抓起来关机,甩进课桌。 我靠,烦死了! · 放学回家路上她沉默着什么都没说,他也不敢开口问。童年时候她豪迈的大哭已经让他吃一堑长一智到在之后的时光里一直小心翼翼着以绝对不让她哭作为最高原则了。 “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事件不顺利?”她很快开口,声音有点涩涩的。 “嗯……”又是一声叹息。 他没注意到,她的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去。 她别开脸,用力地眨眼睛,好让酸胀的感觉散去一些。 · 礼拜五黄昏的晚霞染了漫天的血色,绚烂的让人好想哭。她穿着睡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家客厅的沙发上对着落地窗外的天光发呆。她到底算他的什么呢?她弄不明白。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利索地从沙发上滚下来,却感到左脚一阵麻,不幸带倒了茶几上的玻璃杯。玻璃杯啪地一声摔到地上碎掉了。 哎哟真是的赶巧不赶早。 她暗暗吐槽一声,一瘸一拐地跑去开门。 门打开,看到一身机车装的他。 她想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和蓬乱的头发一阵紧张,刚想开口,他却抢了先: “搞什么,不是你说要去什么花火大会的?赶快去换衣服,不然待会儿人太多抢不到位置了!” “哎……哎?” “我刚才在外面听到有东西碎了,是不是你又爬沙发上把脚压麻了然后顺便带倒了?蠢女人真是没办法……”他自顾自地说着,在玄关脱掉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快点换衣服去,我的摩托车就在外面,一会儿熄火了就惨了。” “哦……” 她咚咚咚地跑上楼,光速换好了浴衣,原本设计好的精致发型肯定是没法弄了,她只好随便一挽一夹,又咚咚咚地跑下楼来。 “哎哟你轻声点呀……”他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茶几边的碎杯子不见了。 “走吧。”她露出笑意。 “哟呵,平时凶巴巴的男人婆今天打扮的这么好看啊~”戏谑的语气。 “烦死了,快走。” “是是是。” · -3- ·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镜子里的她一身警察才会穿的职业装,显得她像个干练的精英。大学毕业之后不知道什么奇怪的冲动,她头脑一热,完全无视所有人包括他的阻拦就走上了和自己父亲一样的道路。 他年纪轻轻屡破大案顺利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变成个有为青年。他的脸颊越来越瘦削,双眼却越来越明亮。他很反对她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反对到好几次要利用自己的职权把她给踢出警察的队伍,但每次一看到她那双和小时候一样倔强的眼睛,他就只好妥协了。她不再哭,只是一个快要哭了的眼神就能把他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就地投降。 · 她每天都带好吃的很大份的便当送到他的办公室,受到所有人的热烈欢迎。和以前一样,还是逃不过被八卦,只是现在,她只是在被提及的时候淡淡地一笑,看着他玩笑似地在说话人的头上捶一拳:“你小子别瞎扯。” 高中同学聚会,他们一起去的。同学们看到他们没有牵手没有戴戒指都很惊讶:“你们怎么还不结婚啊你们在搞什么!浪费光阴吗?!”他只是淡定地敷衍着,一边把她盘子里她不喜欢的菜全部挑到自己碗里吃个干干净净。她在一边摇头:“我说啊你好好回答一下啊这样多耽误我前途!”他噎了一下,咳了半天吐出含糊的一句“你敢”,附赠一记凶狠的杀气腾腾的眼神。她软下来:“不敢。”他得意:“乖。” · 其实大阪的治安一直很好,除了七年前和他的好兄弟一起破掉的那个横跨全日本的大案子,基本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犯罪,所以他这个警视厅长官当得相当舒服。他盘算着,等再过段时间,就去珠宝店看看钻戒什么的,然后把她骗回家就好了。 后来他还真的自己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从某死神身上沾染来的气场,珠宝店发生了抢劫案,伤了一个男店员。他这个长官哪里是盖的,轻轻松松整个场面控制住,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住了歹徒。十分钟之后警车赶到,他看到下属抱歉的脸:“哎哎让本部长失望了~远山她今天休假~” 他一边默念着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一边悻悻地想着怎么就没让她看到自己帅气地用一个拖把制服歹徒的精彩场面。 手臂上突然一阵疼。他低头看看,原来是刚才制服歹徒时不小心磕到的。珠宝店的经理热情地跟过来说可以用他们店里的医务室,他便吩咐下属先回去做笔录,然后欣然前往。 推开门,之前受伤的那个男店员也躺在里面,冲他笑起来:“服部先生真是好身手。” 他环顾四周没发现医生,只好自己去急救箱里拿膏药:“过奖。” “谢谢你。”妩媚的女声。隐约有点熟悉。 他愣住,记忆迅速检索出对应的人名:苦艾酒。 他慢慢地转过身正对那店员,脸上的笑意浓重起来:“好久不见了Vermouth,我简直快想死你了。” “蒙你记挂,不过我只是来传个信的。”明明是男性的脸,此刻却媚得像要滴出水来。 “什么?”他眉头紧皱。 “他们要复活了。三天之后,通天阁,新成员接收。”她撕掉脸上的伪装,翻身下床,仪态万千地踱出门,“Good luck~” · 他边走边打着电话,那头是好久不见了的东之名侦探。 “你这家伙要去?你又不是警方,你知道个屁!” “他妈的不准去!大阪是我的地盘!” “再啰嗦一句我们就不是兄弟!”果断挂掉电话。 还没等松一口气,两条短信跳出来。发信人是她和“未知”。 他打开第一条,看见专属Vermouth的xxx。 叹了口气,他删掉了第二条。他的眼在闪闪发光。是属于侦探的信念吗。 ·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去家里也找不到人。不在办公室。家人朋友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是怎么回事? · 一天。
两天。三天。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 她的眼神倔强异常,对闺蜜的劝说不为所动。 “你不是也等他很久么我才等了三个月算什么。” 可是她算什么? 这个疑惑止不住地从心底涌上来,翻滚着叫嚣着让她惴惴不安。 · 四个月。五个月。六个月。 一年。
两年。 · 她开始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一个人嘛。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 警察的工作最终还是辞了,当起了小学老师,整天穿梭在小朋友之间也很开心。 · 日子一天天过去,催她相亲催她结婚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她始终敷衍着。 你会回来的吧,会的吧。 · 很快冬天就要来了。大阪难得地反常地下起了雨。 偏偏还要出去买东西。 她吃力地提着大包小包穿过很久不去的某个广场的时候看到那里竖起了崭新的巨大液晶屏,正在播放新闻。 · 九年前巨型犯罪组织余党浮出水面,英雄警察耗时两年将其连根拔起。 可惜,这位英雄最后葬身在最终一战的火海里。 屏幕上是她最最最熟悉的轮廓,笑得神采飞扬。映在背景中被火烧光的断壁残垣里。 她记起来,这张照片还是他刚刚接手父亲的职位时候,她亲手拍的。 · 雨点密集地从天空上砸下来,重重地打在她的伞上,让她有些支持不住。 你不要我了吗。她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脸上不知道是什么在奔流。 最终还是不要我了。 · · · · · · · · · · · · · 【后记】 还记得花火四部曲吗。 请祝萧十的同人区一周年快乐。 详细后记明天有时间的话补。 光棍节快乐。
我是来补后记的。 这一年在这里认识好多朋友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
文有点渣=-=凑合看。 三次元世界太凶险了最近发生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高三除了考试之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 各种身心疲惫之余还特别的忧桑 我老得好快啊最近写不出什么平和 这篇是十月份写好提纲的,拖了很久才写 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心情了,所以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也还算好吧=-= 欧欧欧高三还有四分之三我要继续努力各位祝福我吧 明年六月回归的时候会有长篇【不要拍】 其实提纲早就有了我会说么=-= 不要打消我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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