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河 （暂时告别的礼物）

lafeel1989

月亮河

过了很多年以后，我仍然会记得，在工藤家的楼下，那盏暗黄的路灯把他和我的影子拉得那么那么长，仿佛两条细流，要穿过自己的身体涌到世界的另一端去一样。

我记得那是春天。早晨起来，会有薄薄的雾气，弥漫了整座城市，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尘味道，连晒在我身上的阳光，都有干燥清爽的味道。世界，就好象是躺在大房子冰凉地板上的我，透过班驳的青色的玻璃看到的天空，那样。而我，总是站在工藤身边，表演着一个配角应该有的自知之明，静静地打着呵欠，不言，不语。我想，自己做得很好。我的人生，是一条潜流，在暗无光影的地底，寻找着某个出口，某条不知名的河流。前进着，流动着，没人会知道，我是焦急的。

纵使未来，是那么的不明晰。是月亮的的影，明明看得见，却是最遥远的征途。然而，又是暗的。让人在到达之前，就有了无力感。

毛利在春天的时候，捡回家一只猫。那只猫，瑟缩成一团，总是湿着一身毛，打着抖。毛利很喜欢它，说要照顾它。
大家都说它可怜。没人看见，它那双碧蓝的眼睛下，藏了那么多狡猾和敏锐。只有在角落喝牛奶时，才回悄悄地占放出光芒来。
没人看见，它是那么努力地博取众人的宠爱。
因此，它和我特别亲昵。总是在我进门的时候，冲过来舔舔我的小腿肚子。好痒，又那么有趣。
我爱这种小动物。总是要在放学后，看它奔出门来迎接工藤的样子。它对工藤，也是那么讨好。
它是那么坦率。
工藤总是笑着对我说，它比你可爱。
我点头，笑着附和。
我永远不会去，欢天喜地地迎接你。那比天长地久的感情更不可思议。

日子平淡地度过，看上去无色，仔细听的话，还是用澎湃的声音。就象河流一样，静静地拍打着我的心。我的心，是海岸边的一块顽石。没有人知道，我是那么享受浪花的抚慰。
只要自得其乐就好。
因为工藤缺了一年的课，因此毛利先我们一年毕业，进入东大念文学。
我承认，她是一个文武兼备的资优生。其实，她也是很优秀的，只是站在工藤身边，光环就会被削弱一点。我知道，那是爱情的代价。因为甜蜜，所以承担得很开心。
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我才能有那样的勇气。或许明天就有，或许到死都不会有。谁知道呢？我从来不曾试图去控制。

填志愿的时候，我填了本校的大学。而工藤，就要去东大了。
临走的那天，他来博士家吃饭。
因为有点热，所以他提议喝点啤酒。硬往我手里塞了一罐。
他咕嘟咕嘟地喝着啤酒，样子有点寂寞。阳台上的风很大，一会儿，就有点凉了。
我手里拿着冰冻的啤酒瓶，上面泛起一层淡淡的水气，好象马上就要在空气中蒸发了。
遥远的地方，好象有人在弹着吉他。听不清是什么调子，然而却很熟悉的，萦绕上来。
好象有意无意地，增添了少年哀愁的气氛。虽然我的心，还是静静的，轻微地跳动着。
为什么不报东大呢？他问。
呆惯了一个地方，懒得动。我说。
他低下头，右手捏着空啤酒瓶，我看见他左手泛红，在月亮光下，有清晰的纹路。
他的路，是那么坚定。
而我的信仰，是那么淡薄。
还能说什么呢？
我走回房间，准备睡觉。
关门的时候，看到他在风中站立的背影。
那个样子，有点寂寞。
虽然寂寞，无处衍生。

关门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觉得那种熟悉的情绪，又开始泛滥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梦。
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于是起身，走到客厅，喝了一杯冰水。脑子清醒了一点。
绕过沙发的时候，竟然看见工藤睡在上面。
黑黑的一丛头发，是湿润的，就好象是，沾了露水一样。眼睛虽然闭着，却向下微微用着力。
然后我就低下头，吻了他一下。
那个瞬间，觉得自己和他是这么渺小。忽然眼睛就湿了。走到阳台上去，在风中，凝望着远远的月亮，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和我的影子重叠了。
在九月的月光下。异常鲜明。

第二天醒来，啃发硬的牛角面包，嘴里吃没什么味道的沙拉酱。
他还没有醒，拥着被子，静静地背朝向我，沉睡中。
博士出门晨练。
我看着他后脑勺上的那个旋，发了几秒钟的呆，就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竟然很快就坠入梦乡了。
梦里我的家人，正笑嘻嘻地坐在一起。聊天。我仔细地听着，忽然觉得，他们讲的，是外星人的话。
那么遥远。那么幸福。

醒来的时候，工藤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看着我。左手拿起一块手帕，慢慢地靠上来，擦了擦我的眼睛。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刚哭过了。
然而却并不觉得悲伤。
心里某一个角落的静了下来。却又空落落的，有点害怕。
当然，一切的情绪都没有到需要倾诉的程度。
他也只是为了擦干眼泪而已，然后，就静静地坐在我身边，把头埋在双臂间，又睡了下去。
窗外忽然响起几声闷雷。天一下子黑了。屋子里的灯，垂得长长的灯线，在大风里，摇晃着。
他的脸，也是忽明忽暗，眼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呼吸，是均匀而绵长的。
临别的前一天，在睡眠中度过。
梦里的时光，是最长的。
长得，如同要永远走下去一样。连死亡，也模糊了。

第二天他离开，我和博士一起去送他。
那是深夜的火车。他坐在车站角落的椅子上，打电话给他的父母。
他的声音，是亲切而悦耳的。他皱起眉头，如同小孩子一样任性。
这个家伙，其实也很幸福。
但是我，仍旧没有权力去嫉妒。
他上车以后，博士说要去买点水果给他在路上吃。他没有拒绝，脑袋伸出车窗外，眼睛不知看向哪里，有点迷惘。
车站里很拥挤，到处都是送行的家长。我看着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去美国的那天，在飞机起飞前，看了一眼日本，好象只记得，那满天满地的朝霞，以及快连成一条河的红色。
于是就有了对日本的印象。
于是喜欢上红色。
那好象，是生命中的某种颜色，刻上了私人的烙印。

以后都不再忘记。

他忽然咳嗽起来。
同座的是他的崇拜者，拿了自己的感冒药递给他。
他把药片放进嘴里，喝水的时候仍然有点咳嗽。
那个样子，使我觉得，他所有的病痛，都是我带来的。
一时间，脑子空空的，铁道那头刮来的长长的风，仿佛是上个世纪就有了的，穿越了时间，来到我和他的身边。
他低下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
我伸手去拂，说，头发长得这么长了。
昨天夜里。也觉得奇怪。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了。看着他的脸，心里的惊讶不断扩大。甚至，比第一次变成小孩子还要诧异。
过去的十八年，一下子没有踪影了。成了万千白光中的一缕。照在人身上，也没有感觉了。
一件事被遗忘了，就有另一件事情被记住。
可是人，永远不能选择记住什么，遗忘什么。
因此我愿意相信，现在记住的，是美好的。

他把头靠在车窗上，眼睛里，有夜的沉沉的蓝色。
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在里面，于是笑了起来。
这样已是再完美不过。我想。
再煽情下去，就太奢侈了。
汽笛声响了起来，长长的，非常有力量地，升得很高很高。盘旋在他和我的上空，脑子里有嗡嗡的回响声，迟缓地扣击着我的身体。一下。又一下。那种声音，好象是凝固的。
就象时间一样。那一刻。
忽然，火车就开动了。很慢。然而，终究好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走了。
他仍然向外张望着。博士还没有回来，我的心里也有点怅怅。

一边小跑几步，一边使劲把他的脑袋推了进去。
用力之大，仿佛自己有一部分也跟着被推了进去。从手心，缓慢地释放出去。
等博士来的时候，火车已经驶远了。
博士那么老的人，竟然哭得老泪纵横。
我说。
回去吧。
牵着老人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却仿佛还能看到，那条铁路延伸的方向。

大学生活，多少和高中有点不同。
因为以前在美国念大学。而现在在日本。周围是再熟悉不过的语言。吃饭的时候，即使还是一个人坐，但心里也不觉得被孤立。因此，也是可以开心的。有时候，也会和同学三言两语，甚至，会专心地听女生谈论八卦。
总是想起毛利家的猫。没人看得到，它眼睛里的狡猾。
徒步去学校，总是要花很长的时间。走在落叶上面，有一种厚实的感受，心的某一处，被奇异地安抚了。
偶尔会看一看那条铁路。走在天桥上，没事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会有淡蓝色的光在上面闪烁。铁路上方是陡峭的墙，上面有一排排低矮的平房排列着。错落的晕黄灯光好象照得出里面人家做晚饭的烟。有一点暖。和铁路上幽蓝的灯一起伫立在无声的夜晚里。
世界就安静下来。
眼睛看到最远处，有点痛。

他生日的时候，博士打电话去祝贺。
我在整理房间。抽屉里有我们的童年照。弹指一挥。又荒谬，又不可抗拒。
他不可能做一辈子的柯南。有一个承诺，等待他去兑现。
博士叫我听电话的时候，好象又要哭了。
我忽然害怕，是不是有一天，等我也老了，是不是也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于是小心翼翼地去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属于东京的声音。
十二点了，喧嚣却还在持续着。仿佛可以看到，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对对的情侣互相亲吻着走过。
唯一安静的，是他。
因此，东京虽然喧嚣，听在我耳朵里，却也是喧嚣的幻灯片，用华丽的色彩，掩盖着本身的不安。
然而不安本身，是安静的。浅浅地流动着。
等了好久，他终于说话。
对我说，好想家。
我静静地坐在地板上，听筒里的那个声音，好象是那年啤酒瓶上的水气一样，马上要蒸发在空气里。却又悄悄地蔓延着。
那就回来吧。
我说。
这句话换来的，是更长的沉默。
然后，不得不由我出声打断，说，开玩笑的。
好象以前有许多次对话，都是这样。
在即将陷入僵局的时候，我总是说，开玩笑的。
然后我们的生活，才能完好无损地进行下去。
然而这次，我的打断，却失效了。沉默还在继续，僵局的结束权，好象不在我这里了。
能说什么呢？
我的脸旁边是冰凉的话筒。话筒那头是他的呼吸，以及十二点的东京。
既陌生，又在身边。
好想这样不了了之。就觉得，只能不了…
东京的十二点，是不是也象这里一样，有点冷呢？
真应该收看天气预报的，那样的话，总还有点闲话可扯。
永远都扯不到，自己。

他说，我回来吧。
于是夜色就这样缓缓地浸透全身。说不清是温柔，还是窒息。
他说，来看看家。
那天晚上的吉他声，好象又听到了。原来是《moon river》。为什么，那天没听出来呢？
我问自己。不出声。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东西，即使是我，也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反应过来的。
我劝他，不要回来吧。这边有点冷。东京是大城市，要暖一点。
他忽然打断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来呢？
我有点惊讶，他竟然这么执着这个问题。
然而，执着的，又岂止是他呢？
不是说，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他问。
我心里忽然一软。想起那年夏天。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对他说，真想这样，永远和你在一起。
但是后来又是谁？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呢？是谁，先放下这个心愿呢？
我能变回十八岁的我。
因为我把八岁时的心愿放在过去了。
我说，不要回来吧。想家的时候，就打电话。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觉得电话是一个负累。就象某个承诺一样，即使是那样微不足道的承诺，仍然会对人造成某种伤害。
然后我就挂下电话。
风哗啦啦地吹起来。
我忽然觉得，整幢房子都是建在风中的，摇摇欲坠。

喝了一杯冰水。
一下就睡着了。因为冷，所以紧紧抓着被子，度过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以后，常常害怕他会打电话来。
博士难受，却保持沉默。想起他哭哭啼啼的样子。觉得，这样也好。
不能更好了。

新年的时候，他还是回来了。
毛利也回来了。站在他身边，明明是美丽的，却又是黯淡的。
他们没有变。
我又有没有变呢？
没人能告诉我。
然而我知道，故事是不会变的。
我永远不会去相信。
没有办法。

毛利养的猫死了。毛利很伤心，把它埋在工藤家院子里。我想，那样很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天天去看它了。天天去，想想它吃力讨好的样子。
这次他们回来，只准备呆三天。
第一天，大团员。每个人都漂漂亮亮的，很有精神。他穿着白衬衫，仔裤。我觉得好象在某一个下午，看过那件白衬衫在他家的天台上被风吹得飞扬。一直到现在都记得。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我怀念他的笑容。温暖，有力，安定人心。
他还是时常笑的。只是那笑里，有太多的味道。不再单纯了。
我又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没有一个坏人，能和我一样，恢复了别人的身体，掠夺了别人的笑容。
我常常很奇怪，为什么他能容忍和我呆在一起。
为什么。他会说，想回来。
对我说。
再对我说一次的话。
或许我就会说，回来吧。
或许。
真的没必要，为一个或许做出承诺。人生，需要更坚定更圆满的东西。那样才能安心地走下去。而我的信仰，却是不和谐的淡薄。
第二天，        呆在家里。晚上博士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
道，不会因为我发生什么。不论我在或不在。
第三天．我一直埋头在书本中。
直到半夜。跑到凉台上吹风。
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他就站在楼下。
目光流转处，是我。我看见，他的影子是那么清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一瞬间，我真想冲上去抱住他。然后，永远不让他走。
可是，我的脚却硬生生地站在那里。我觉得，只要移动一寸，就会全身麻痹。
真的就象他走的那夜，我做的梦一样。不敢动，也不敢出声音。
恍惚间，觉得真的是一个梦。自己做不了任何的努力。即使手脚已经用力得酸痛。

后来，我常常会忍不住想，如果那天，我跑了下去，拥抱了他，结果又会是怎么样呢？然而，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答案了。只能按照没有答案的思路生活下去。

我是，不肯去探究的。
即使是爱，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就能推翻现实，走进童话里去吗？那一点点的温馨，值得我们打破别人的童话吗？
我想，他大概也不知道吧，如果有答案，他就不会站在那里，只是看着我了吧？
我们，都是失败者呢。因为彼此的存在，注定了彼此的不完美。
只是多少，要让他更完美一点。他的身上，毕竟有着别人的希望，与牵挂。

第四天，他们就走了。
我去车站送了他们。只是起晚了，他已经坐进了车里。这次，即使我去拉他，他也不可能再把脑袋探出窗外了吧？
我果然，还是没有哭。倒是毛利，哭得一脸是泪。我想，她大概决定永远跟着他了吧。这个决定，不是早就存在了吗？为什么每一次，还要这么大动干戈呢？
我还是不明白。好象每一次，都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重新确定自己的爱，重新回忆彼此的甜蜜与痛苦一样。
她与别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力气呢？
我真的不明白。
世界上的事情，很多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而那些有意义的事情，我又是那么不明白。
我总是行云流水地过日子。从来不回头看。
就象那时，坐在车里不肯回头的他一样。
只有他。世界上好象只有他，是受了我传染的，不正常的人。别的人，我都不明白。而他，是我认识的。

然后再见面，就是三年后了。
我那时候已经提早大学毕业，在美国西部的大学做了教授助理。
安于市井生活。
野心那种东西，在十八岁前，就挥霍光了。
我知道，很多感情，一旦用完了，就不会再出现。对我来说。
那天他来la查案，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航班号。
于是第二天早晨四点，我开着车去接他。那一路上，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希望得太久，失望得太久，已经没力气紧张了。
只是双手，微微出着汗。
窗玻璃上微微有一层霜。他走过来，开门的时候，手指按压下去，就有隐隐的裂痕。然后坐在我旁边，用一个音痴特有的腔调唱歌。
他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
生日。我的生日。
快乐。
就象一对很老很老的朋友那样，他对我唱着这首歌。回忆立刻纷至沓来。
我想到博士老泪纵横的样子。哭得泣不成声。趴在他的肩膀上，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象朋友那样子，才能够这样亲密。
如果有更神圣的名义，我会惶恐不安的。

我拥抱着他。是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了。却仍然看不到，他的脸。
其实就算有爱情，又有什么用呢？
两个人，终究还是两个人。

上帝早男女，不就早就说明了一切吗？如果一定要永远在一起，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是一个人呢？
我八岁时的愿望，的确是八岁时所有的。
愿望永远在那里。永远被我和他守护着。然而实现，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的人生，实在没有任何假设性。永远是现在。这才好。不能更好了。
他在美国的这三天，我仍然每天去工作，早出晚归。他也一样，每天忙着查案，搜集资料。他坚持着自己的理想。我很开心。又不禁疑惑，坚持到底，就是幸福吗？
不过是向尽头走去。
晚上会一起看电视。也许，美国真的离日本很远吧。我们都更擅长忘记了。
趴在他身上看电视，也不觉得有什么罪恶感。只是很想念他，罢了。
他喂我吃苏芙哩，也觉得再好吃不过了。洗手做羹汤，原来不是那么难，只要能够永远这样下去。
原来，还是这么难的。

那些美好的事物，如果真的能永远走下去，依然还会是美好的。只是，越美好的事物，就越难紧紧攥在手心里。到了最后，也只能留给岁月。留在记忆最深处。死的时候，想一想，然后微笑一下。

在美国过了圣诞，他才回去。
走的时候，并没有同我讲，他大概知道，我是不会去送他的
怎么可能呢？我不要亲眼看梦境破碎。我已经，再也受不了那样的伤心了。

第二年的圣诞，上网，给他发了一封email。
然后看到新闻，说他和著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今天结婚了。
我看了以后，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毛利，在结婚的时候依然还被称做某某的女儿呢？
她的生命，从来就是和别人分不开的。
她真的是那样，只有爱着工藤，她才能活下去。
而我却不同。不管如何，都可以活着。活着的话，不能要世界上的一切。
我的确不同于她。

关上电脑，我又闭上眼睛，躺在大房子里冰凉的地板上。耳边响起的，是《moon river》。
月亮河。要流到哪里去呢？
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们拥抱在一起。影子被昏黄的灯光照得老长老长。
你叫我看，对我说，就象两条小河一样呢。
我笑了。原来，那是要流进我心里去的。
你和我的。月亮河。

可奈依

难得坐沙发......
看完了有点怅然若失,不知是什么缘故....
小凡你要走了么.....走好...常回家看看.....

澈～雲の向こう

lala去学习啦？加油~
不知为什么想起月亮忘记了~那些黄橙橙的月亮
还有有人评张爱玲“她擅写月亮 却不团圆”
还有 “上帝早男女”:P

Beauty@love

月亮河……moon river？

想到了Breakfast At Tiffany~~

忽然发现，其实感觉是那么相似，惆怅却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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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_ai

虽然离开会很遗憾，但学习更重要拉
加油

午夜

一个发生却又像是从未发生过的故事，还有赫本迷茫的歌声，哀第一人称的口吻，不知怎的就让我想起了阿桑的《一直很安静》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