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勒夏特列原理—正文+番外全文完+顶楼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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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晚些时候再告诉他吗？”海野枫脸上突然浮上了一层惆怅，“如果我不是我父亲的唯一继承人，我想他也不会这么关心我吧。我想自由的在外面呆些日子，宫野医生你就满足下我这个要求吧，只是晚几天而已。”

“可是……目暮警部已经知道你康复的消息了啊，八成他会告诉你父亲的。”我发愁地说道，早知道昨天我就不让新一那个“死神”出去打酱油了。

“目暮警部怎么会知道，从我到这里来他又没有见过我，你们告诉他了？也不对啊，按理你们应该是先通知我父亲的，可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什么目暮警部却知道了。”海野枫纳闷地问。

“这个……”我和新一同时启动中央处理器，开始双线程运行找理由圆谎。编什么理由都行，就是不能告诉她昨天她在巷子口杂货店破案的故事。

“目暮警部昨天来找他，”我一指新一，“顺便问了你的情况，我告诉了他你近期会康复。”

“宫野医生你的男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似乎就是这里。”海野枫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陷入沉思中回忆。我心中一凛，想起海野枫在地下室接受冬眠治疗时，新一的尸体就在旁边的标本槽里。

“或许你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我吧，我叫工藤新一，是个侦探，志保是和我配合最默契的助手。”他说道。每次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想挖耳朵，听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但这次我居然听到了新内容。

“那宫野小姐你到底是医生还是侦探？”海野枫眨眨眼，疑惑道。

我气急败坏地喊：“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是侦探，我是搞科研的！”

“才五天而已，我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宫野医生真是医术精湛。”海野枫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挠挠头之后似乎感觉到什么，说道，“可是我的头发长得这么快吗，来这里之前因为化疗都稀稀拉拉的。”

“这个……”我和新一又开始超线程工作。“我给你用了新的药物！”我说。“细胞保持液对头发有营养作用！”新一说。

我偷偷踢了新一一脚，示意他闭嘴，然后开口：“啊，我们的意思是说用了新的药物之后，保持液有促进头发生长的效果。”

“听上去我像是被泡在了生发水里面。”海野枫疑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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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头冷汗，新一说是药酒，海野枫又说是生发水。从这件事我得到一个教训：如果说谎，最好脑筋要转的快一些。但无论怎样，用新的谎言来弥补旧的谎言，最终总是会露馅的。

“海野小姐，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尽早回家见到你父亲？”新一急忙改变话题问道。

“唉……说来复杂。”海野枫叹了口气，幽幽道，“长话短说吧，你们也知道，我得的病是绒毛膜癌……”

新一拉着我在海野枫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同时示意她也坐下，用眼神问我：这种病有什么特殊的？

“一般来说，未婚女性患绒癌的几率不大，这种病大多继发于葡萄胎、流产或足月分娩，而她显然还没结婚……”为了不让海野枫太尴尬，我凑在新一耳朵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他用海野枫不易察觉的点头表示理解。

“我母亲早亡，我和我父亲的关系紧张就是主要集中在我的恋爱上。”海野枫继续说道，“我和我的男友是大学同学，我们……有过进展，而且——不小心有了结果。”说到这里，海野枫的脸色变红了，带着窘迫感，但很快就出现了一副愤然的表情，“可是我父亲一直十分反对我和他来往，恰恰我又运气不好，孩子竟然没了。再往后一段时间，我就被检查出得了绒癌。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关系才又缓和了些。但我父亲私下里威胁我男友离开了我，我很爱他，却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难道我没有怨恨的理由？”

“那你还真是有些理由，可是……”我不解道，“你父亲那天晚上来找我时，那种对你的关心和爱护绝对是溢于言表的。你这样，会不会有点伤你父亲的心，他是否有别的理由或者苦衷呢？”

海野枫迟疑了下，开口道：“我认为他就是因为我男友没钱而且家世不好，担心我以后会受苦。这我也理解，可是……”她嗫嚅，“爱情怎么能和肮脏的金钱有半点关系，它应该是纯洁无暇的不是吗？”

我和新一对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表达的同样意思：“这女孩儿智力正常，只是有点天真了。”

新一看上去斟酌了半天，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误会你父亲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问题有没有可能出在你男友身上呢？还有，你所知道的就是事情的真相吗？没有仔细调查之前，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事实。”我听了他这话就知道，他职业病又犯了——先怀疑一切，然后再一一排除，剩下的就是结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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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打圆场：“他是个侦探，说话从来都是不经大脑的，看见谁都先带着三分怀疑，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的，我知道工藤先生是在开导我。我也确实想过是不是问题真的在我男友，但一直没有想明白。”海野枫微微笑了笑，带了些与她这个年龄不大相称的优雅与忧郁。

“我看这样吧，小枫——我们这么称呼你可以吗？”得到她认同后我继续说，“无论怎样，我们都要通知你父亲。但你先在我们这里住下来，我们再向你父亲解释。”

“那就谢谢你们了，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收留了我。”海野枫绞着手局促地站了起来。

“和我没任何关系，都是她的功劳。”新一指着我笑嘻嘻道。

我木讷地坐在沙发上接受了海野枫的一个九十度大躬，对新一喃喃道：“其实也没我什么事，主要是伊邪那美粗心大意和你鸠占鹊巢不是吗？”

此时新一的手机响了，他翻开手机看了看，把手机塞到了我手里。看过之后我便有种想掀翻面前茶几的冲动。邮件是伊邪那美发来的：

工藤你好，海野枫原本的预计寿命是四月七日不假，但我秘书给你发邮件时忘了说年份——其实是二零七五年四月七日——我回办公室之后查档案才发现这个问题。医生治病天经地义，她被你女友救基本是命中注定的，所以我得道个歉。

“最后还是被她设计了一路……”我忿忿然道。

“以后伊邪那美的话决不能轻易相信，”新一也咬牙切齿，“每句话里都要提防她的陷阱！”

“你们在说什么呢？”海野枫好奇地问。

“啊，没什么，我们两个商量是不是在我的卧室里再给你加一张弹簧床的事情。”我把海野枫按回沙发里，说道。

“等等，”新一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你答应了伊邪那美，魂魄听从她安排的，这怎么办？我给她打电话！”

他抓起电话就拨号，几秒钟后，听筒里就传来“对不起，您的账号余额不足，请交费后再拨打。”的声音。

“没话费了，你一直没给我烧纸钱，”他一脸埋怨，“你看现在我联系不上伊邪那美了吧。”

“这事就先不必管了，反正死掉之后的事情离现在还早着呢，还是先忙眼前的吧。”我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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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博士还是没有回来。下午天色快擦黑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看了看，是博士打来的，我翻开手机说道：

“博士，有什么事情？”

“小哀啊，我碰上一个很久没见到的老朋友，中午和他在一起吃的饭，晚上也不回去了。”

“好的博士，我知道了。对了博士，海野枫已经醒过来康复了，但是需要在家里住几天，您看……”我问道。
博士呵呵笑道：“这个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不用和我说啊，倒是你要小心新一会不会被她搭讪啊？”

“博士你讲冷笑话已经成为习惯了么？”我冷下声音道。

“玩笑玩笑，好了我挂电话了。”博士见势不妙，挂断电话。

“博士晚上不回来，我看我们也出去吃好了，事情太多我也懒得做晚饭了。”我把手机放回兜里说。

“也好，去哪里，你们挑好了。”在沙发上懒洋洋看电视的新一站起身来对海野枫说道，“走吧，一起出去吃饭。”

“啊，那个，我现在兜里没多少钱……”海野枫讷讷道。

“这不是问题，宫野医生——”新一指指我，“从你父亲那里收到不少诊疗费，就当是返券活动好了。”

“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医生！”我嘴角抽搐，心想这返券活动从寿命到诊金真是无处不在啊，下次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活动返券。

“对了，上次我和上杉和也聊天时他说东京铁塔下面新开了一家拉面店，据说有桂花风味的，去尝尝好了。”新一说。

“好吧，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我都不介意，饿坏我了。”我急切地拿起衣架上的外套。

“请问，宫野小姐，”海野枫开口道，“你有没有外衣和鞋子，借我一套好不好？”我这才想起来海野枫一周前是被担架抬进来的，没有鞋子，因为长期卧病在床也没有外套。

新一顺手把两天来他一直穿的那套女装和高跟鞋递给海野枫，道：“穿这个吧，虽然胸部稍微宽松了一点，但搭配很不错。”

海野枫接过来穿上后，一脸愕然地看新一道：“胸部确实有点宽松，你怎么知道的？”

“我穿过啊。”新一脱口而出，我站在他后面捅了他的后腰一下，他自知失言，改口道，“哦，我的意思是我看志保穿过，我估计你的胸似乎比她的稍微小那么一点……”他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比划“那一点”。(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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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先生你估计得可真准啊……”海野枫钦佩道。

“哼哼，”我冷笑道，“他是个侦探么。”我心里已经把新一暴打一百遍了，同时手上也在拧住他后腰用力转圈——他哪里是估计，明明是看过的——包括我的和海野枫的都看过了。

出门走了没五分钟，新一的电话响了，我估计八成又是有案件了。于是我直接对他说：“如果是案件的话我就和小枫先去餐馆，你晚点再去好了。”他点点头。

只是他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就把手机放回兜里了，同时脸上也出现了复杂的表情。

“怎么了？”我问。

“兰和新出医生的婚礼日期定下来了，三月十九日。刚才是新出医生通知日期，同时嘱咐咱们两个作为伴娘伴郎届时要比普通来宾早一小时过去。”

“是么，”我淡淡道，“自己的青梅竹马要结婚了，感觉终归是很复杂的吧，无论你有没有曾经把兰当做恋人。”

“实话实说，是有点复杂，”他抓抓脑袋，“不过我知道你不会为这个闹别扭的对吧。”

我冲他一笑：“谁说我不会？”

“啊……”他呆立当场，抓脑袋的手也忘了放下来。

“骗你的。”我摆摆手，走到海野枫旁边。

他一个人在后面垂头丧气地嘟囔：“宫野志保你这个爱骗人的女人！”

进了餐馆，我们找了个临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要了几样小菜和三份拉面，慢慢地边聊边吃。这家餐馆说是在东京铁塔下面，其实离铁塔还有些段距离。透过落地的玻璃幕墙，我扭头朝街上望去，临近暮色的天空仍然是那种血红的玫瑰色，半明半暗的光线充斥了街头。远处高架桥上的汽车缓缓移动，车灯交织成一条条金色的线在这个繁忙的城市里流动。

我不由默然：心中好像有什么不快，却又不知道如何讲出来。

“是不是觉得想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反而说不出来？”新一突然说道，难得没有用戏谑的声音，让我颇不习惯。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

“因为我也是，有时看着这种灯火阑珊的苍茫夜色，总想大吼一声，却又不知吼什么。”他用筷子夹了些面前盘子中的菜肴，放进我盘子里，又给海野枫夹了些，“或许你在无意识地回味过去经历事情的沉淀而已。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在街上走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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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冲他一笑表示感谢，把他夹到我盘子中的菜吃掉，继续默默点头。突然觉得，我确实是变了，以前根本没有这许多多愁善感。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变了很多了，却还是用过去的眼光看自己和别人，甚至要求别人用以前的模式对待自己，我还真是一个固执的人啊。

海野枫看看我，又看看新一，最后还是决定集中精力和自己面前的拉面和菜肴较劲。

“伊邪那美应该吃过各种历史阶段的面条吧……”新一挑起一根面条小声说道，“她要是乐意写日记，完全可以出书，名字就叫《人类文明史》。”

“她自己说是四千年前上任的，最早的面条也是四千年前在中国青海地区就有了，粟米和小米面的，下次见了她你可以问问是什么配卤。”我一边吃东西一边含混地说。

突然坐在我对面的新一突然扔下筷子抓住我搭在玻璃桌面边缘的左手，攥得都有点疼了：“志保你快看窗外，马路对面的路灯下面、那辆红色本田旁边！”

虽然我不满他无礼的举动，但暂时没理他，还是朝窗外看去，边纳闷边说道：“能有什么事——”然后剩下的话和一块三文鱼就震惊地噎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了，被他攥住的手都有点发抖。

“这绝对不可能！”我刹那间就想明白了，淡定下来。

“为什么不可能？”他反问，“不要忘了伊邪那美给我的赔偿。”

“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我才说不可能的，”我平静地说，但左手即使被他攥住了，还是残留着激动后抑制不住地颤抖，像是得了帕金森氏病一般，“因为我也看到了。”

“你们……”海野枫也放下筷子纳闷道，“在说什么呢？红色本田旁边的垃圾桶有什么问题吗，除了掉了点漆之外没什么吧。”

“小枫你先慢慢吃，我们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他松开我的手，跑到我身边不由分说就把我拉起来，一齐向餐馆外面跑去。

等我真正站在马路对面那辆红色本田旁边时，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因为她一直在看着我，那眼神是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也是经常出现在我梦中的眼神。

我感觉喉咙很干，不知能否说出来人类的词语。内心里也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长时间，但实际最多两三秒，我终于开口道：

“姐姐……”

“志保!?”听到我对她说话，对面半透明的她惊讶似乎比我还多，如果用眼睛瞪大的面积为标准来衡量，大概要多五分之一，“你们能看到我，还能和我说话？”

“能，太能了。”新一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道，“虽然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想明白，但至少伊邪那美这次总算没有骗人，这能力很给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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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何妨再舞刀锋



“我真的不知道你还留在现世……”志保喃喃道。我知道志保正强忍着鼻子发酸的感觉，但最终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内心如何波澜，表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是因为在宫野明美去世之后，她就成了一个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女孩子。和放下了包袱、逐渐变得不那么完美的兰一样，现在的志保更多地有了普通女孩子的喜怒哀乐，我想她是找到了可以安顿内心世界的人，比如像父亲一般的博士、还有——我厚着脸皮说一句——喜欢她的我。

而现在，我们又见到了她的姐姐宫野明美。虽然只是一个魂魄，但她内心定然是五味杂陈，甚至都写在了脸上。

“你也不可能知道呢，虽然我现下在这里，但毕竟和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不过我不是一直留在现世呢。”宫野明美捋了下她黑色的长发，露出一个充满亲情的温馨笑容道，我猜现在她的心中同样充满了意外和不解，“好了志保，不用这个样子。几年的时间都过去了，我死掉这件事已经不必在意了，你一向都很坚强不是吗？”

志保微微点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冲我一努嘴道：“去，你站到姐姐后面去。”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问。

“你我能看见姐姐，不代表别人都能看见，我对着空气说话不被当场精神病才怪。”志保气鼓鼓道，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那个略带冷峻的形象，但不同的是现在好像又带了点刁蛮在里面。

“哦，好吧。”我乖乖站到宫野明美身后，面朝志保站好，开始扮演志保和宫野明美的谈话道具。

“按理说这里灯光这么强烈，你们不会看到我才对啊。”宫野明美问。

“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好回答，因为我‘被自杀’了一回，这是地府的赔偿而已。”我在宫野明美身后回答。

“你就是真正的工藤新一吧，”半透明的宫野明美转身问我，“以前听妹妹提过你。”

“是的，宫野小姐。其实咱们两个也是见过面的，你去过毛利侦探事务所，而且……”我有点小郁闷，难道还有山寨的工藤新一么？

“而且你见证了我死亡的整个过程，”在我不知如何委婉时，宫野明美把我的话接过去说完，“在我快咽气的时候那个小学生说他叫工藤新一。”

志保撇撇嘴道：“没错，那个小学生就是迷你版的工藤新一，叫江户川柯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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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野小姐你怎么会一直留在现世的？”我继续问。

“你还是叫我明美吧，叫姓氏实在容易和妹妹混淆，”宫野明美耸耸肩说道，“反正你现在和志保关系很亲近。我死之后马上就被接引到地府了，没有来过现世。我今天中午刚刚到，是死掉之后第一次来现世，受人之托来办点事情。”

“这不好吧，怎么说你也是志保的姐姐，这样不礼貌啊。”我觉得和宫野明美还没熟悉到直呼其名的地步。

“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叫姐姐好了，不生分，也礼貌。”志保伸出一只手臂，穿过宫野明美的身体拉了拉我。

“这样比较好。”我对志保说，疑惑也解开了大半，但还有个问题没弄清楚，又继续对志保说，“为什么会看见你姐姐的问题解决了，但路灯下面这种强光环境你怎么也能看见魂魄？”

志保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见了。但原来确实看不见的，否则我就不费力给你发邮件了。”

“大约又是伊邪那美搞的鬼吧。”我咕哝道。

“嗯，你们认识伊邪那美？”宫野明美带着一点意外道，“我就是受总裁的委托来现世办事的。”

志保哀叹：“自从认识了伊邪那美，这日子就没有消停过。”

我点头表示同意，志保还好些，我却是死去活来的，期间还体验了两天做女人的感觉——必须承认海野枫那丫头也身怀人间胸器——走路时总有要往前摔倒的趋势。附带结论是：如果你在街上看到一个二十三四岁、有着乌黑长发、带着邪恶微笑的漂亮女人，那么请一定保持一公里的基本安全距离，否则你会死得很没面子。

“我们进到餐馆里吧，晚上还是有点冷。”我偷偷碰了碰志保的手，冻得有点凉了，“姐姐也顺便吃点东西，地府食物挺贵的，在现世就不用担心了。”

志保微微一笑：“不过有海野枫在，我们就只能当姐姐你不存在了，也没法子和你说话。晚上回家之后我们再好好聊。喏，就是那张桌子，姐姐你先去，我和新一等绿灯。”

宫野明美点点头，看也不看地穿过马路，根本不理会呼啸而过撞在她身上穿过去的汽车。又穿过玻璃幕墙坐在海野枫对面，而海野枫还在一边边吃东西，一边朝窗外莫名其妙地看我们两人，根本不知道对面坐了一个魂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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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姐姐试试屏蔽魂魄的功能。”在路边等绿灯的时候，志保对我说。

我只在脑子里有了个“我不要看到任何魂魄”的想法，宫野明美就立刻消失了；当我想“我要看到所有魂魄”时，不仅宫野明美重新出现，身边居然还涌出了十几个正匆匆赶路的人，除了身体略略透明之外，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们像两个月前的我一样，没有任何阻碍地就穿过了障碍物。

突然冒出来的魂魄吓了我一跳，赶紧想“我只要看到宫野明美”，于是其他魂魄都消失了。

“好像这个功能是刚刚生效的。”我对志保说道，“既然你能看到姐姐，那么你有没有看到其他的魂魄？”

志保摇摇头说道：“我只看到了姐姐。”

“那你在脑袋里想想‘我要看到所有魂魄’。”

志保突然好像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也有“来电防火墙”的功能了。但是她的一句话又让我开始纳闷：“新一，我突然可以接触魂魄了。”

“什么？”我诧异道，但还没等我来得及细问，信号灯已经变绿，志保拉着我便向前走。

走进餐馆，志保趁着人多吵闹，偷偷告诉我她就在刚才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下意识扶住了一个差点撞上她的魂魄。按理来说那个魂魄会穿过志保的身体的，而刚才说话是她明明用手臂穿过宫野明美的魂魄拉了我一下，似乎这个功能也是刚刚出现的。

“你们干什么去了，在路灯下说了那么久？”海野枫看我们回来了，问道。

“哦，我和志保商量了下该怎样告诉你父亲这件事情，在你面前讨论怕你不愉快。”我现在说谎简直是信手拈来。

“哦，原来如此。”海野枫表示理解，“结论呢？”

“结论是过些日子再给他打电话可能会好些。”志保接口道。

“服务员，”我给宫野明美翻开菜谱，她要了盐烤三文鱼和乌冬面，我对附近的服务员喊道，“请再给我们这桌加一份盐烤三文鱼和一份乌冬面。”

“工藤先生你饭量还真是不小啊，”海野枫打趣道，“不会把给你做饭的宫野小姐累坏吗？”

我尴尬地笑笑：“今天比较饿。”

“小枫，让他这个饭桶一个人在这里吃，我可不想丢脸。咱们两个到街上买点东西，我一直想买一顶毛线帽子，一直没时间呢，你帮我挑挑。”志保对海野枫说。（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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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没任何表示要求志保把海野枫先诳走，但志保配合相当默契。否则看到食物自己消失，海野枫会抓狂的。至于其他顾客完全不必担心，他们顶多以为我动作太快，有个“这位得饿了几天了？”的感叹而已。虽然我做了两个月的魂魄，但一直没有搞清楚，只是盯着盘子里的食物，食物怎么就会减少呢？我也问过伊邪那美，但她也不知道，用她的话讲，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时不要想。

等宫野明美享受完在地府属于奢侈品的晚饭，我们三人一鬼外加一顶刚买的毛线帽子，哦，还有一大包爆米花和一束蓝色的风信子一起走在回博士家的路上。

我确实是想买玫瑰的，但志保鄙夷的眼神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送我玫瑰花还不如送爆米花，玫瑰又不能吃。”这是志保的原话，这个女人简直现实的可怕。但最后我还是给她买了一束蓝色的风信子，因为它的花语是：喜悦、爱意、幸福、浓情和——生命，这些都是我要为她保护的东西。

“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风信子的花语？”志保一边轻轻嗅着手中的花，一边斜着眼睛问我。
我挠挠头，在志保面前晃了晃手机：“手机能上网，天下任你闯！”



推开博士家的门，我愣了一下，兰、小五郎叔叔还有目暮警部正坐在客厅里和博士说话，都神色凝重、眉头紧锁，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张请柬和一摞厚厚的资料。

“你们回来啦？”兰看我们进了客厅，和我们打个招呼。

“今天很热闹啊。”志保把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我猜猜你们分别是来做什么的。兰和小五郎叔叔除了来送请柬之外，我想和目暮警部有同样的目的吧，否则这里坐着的应该只是兰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案件，我看你们两位都不是很轻松。”

我颇为无奈地看着宫野明美悠然自得地穿过墙径自进了志保卧室，估计是志保嘱咐的吧。

“你猜得不错，”目暮警部头也不抬地把面前资料最上面的一份向博士那边推了推，“先看看吧。”

我也把外套挂好，又把花插在花瓶里。志保对兰和海野枫说：“走，咱们去我卧室里说说话。”然后三个女生礼貌地点下头，带着一大包爆米花离开客厅暂时回避了。不知道要是兰得知身边有个鬼的话，声音能不能高过High C。(礼炮：High C，音高相当于钢琴键盘上右数第二十二个白键，也就是简谱高高音1，向M15的他死开泰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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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停更一天，今天就把明天的也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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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件事情会由东京警视厅来做，这难道不应该是情报部门甚至是自卫队的事情么？”我气愤道。

“因为保险系数的问题。他们相当于劫持了整个东京地区的居民做人质，而且和那次炸亣弹事件完全不同，那次虽然号称一千二百万人质，只是东京居民都可能受害而已，但是真正的受害者不可能是全部居民。但这次他们如果得逞，东京市就整个被强制拆迁了。”目暮警部和小五郎叔叔闭着眼睛沉思，说道，“其实这个事件的相关人员大部分都是情报部和自卫队的人，不过顶了一个警亣察的名头方便行事而已。我也不想接手，这纯粹是一个烫手山芋。但没有办法，这是上边的命令。”

“喂，目暮警部，所以你就把这个烫手的东西扔给了我？”我不满道。

“所以我来找您啊，要不是工藤已经死了……唉，他才是最佳的人选啊。”目暮警部轻轻叹道，客厅里显得很安静
“是啊，刚才兰在场，我和目暮警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漏嘴。”小五郎叔叔依旧头仰在沙发靠背上，也闭着眼睛苦笑。

然后，客厅里面安静得很，我甚至能听见志保卧室里海野枫称赞兰发质好的声音，还有挂钟秒针的滴答声。

“你怎么……”目暮警部猛地睁开眼睛吼道，博士在我身边擦汗。

“嘘，小点声。我……我本来就没死。”我小声郁闷道。现在这年头，说实话谁信呐，只能撒谎，。

“难怪宫野小姐拜托我那些事情，还不注销你的户籍，原来是这样。”目暮警部恍然，但仍旧没忘不知情的兰，说得很隐晦。

“那时情况特殊……”我小心道，生怕再说漏嘴。

“那这问题就好办些了，有了你加入保险系数就更大了。”小五郎叔叔右拳捶掌。

“我怎么觉得这个如果是真的的话，我还不如死了呢。”我抖着手中的纸撇嘴，“这纯粹就是去送死啊，真不知道黑之组织怎么会还有这么大能量，不是都被歼灭了吗？”

“总会有漏网之鱼的吧，”目暮警部冷笑下，“灭蟑螂都不能消灭干净，更何况几百个大活人呢。”

“确实，黑之组织的人比蟑螂生命力还顽强。”小五郎叔叔咕哝，我打心底里赞同。

我冷笑一声：“问题是按照这上面的信息，可不是几个人就能弄出这套装置的，劳动力、技术人员、特殊材料、厂房、还有他们是怎么瞒过当地警亣察日常巡逻的？”

目暮警部颇尴尬地搓了搓手道：“这就是为什么上边把这个任务交给我的缘故，一来是管理不力、发现太晚，二来就是警亣察不如情报部门和自卫队那样容易引起对方警觉。厂房和特殊材料设备，是以科研的名义租赁和买进的。不过私下里说，我敢打包票相关单位徇私受贿了，否则怎么能通过审批？真正的组织成员只是漏网的几个管理和核心技术方面的人而已，至于劳动力和中下层技术人员什么的都是公开招募的，当地还交口称赞解决了很多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呢。”

“真是个利国利民的黑社会啊，就差抢险救灾了……”博士噗嗤一笑道，“不过起码也是真的在就业率上作出了贡献，比被就业可强多了。但我不明白他们真要是得逞，除了让整个东京市的居民一起见死神，似乎没有任何好处。就算基地组织为了政治目的，也从来不用这么同归于尽的办法啊。”(礼炮：差点被就业的俺小小吐槽下请原谅，以及据新闻报道日本黑帮住吉会的确在此次地震中加入了救灾)

说到这里我突然心头一颤，宫野明美受伊邪那美的委托来现世，会不会是和这件事有关——东京警视厅是伊邪那美找来帮忙，让我去见她的吧？

我正恨恨地想，小五郎叔叔开口道：“这事情确实让人心里不快，我们也不想说什么为了东京居民着想的没营养的话，所以不答应我们完全理解。”

“那好，我和志保拒绝。”我干脆地说道，“反正我和志保答不答应都要死，那为什么要提心吊胆地死？”

目暮警部和小五郎叔叔大约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新一你居然会这么说，真让我失望！”兰带着点怒气地从志保的卧室走出来说道。

我耸了耸肩，对兰说道：“那好，请你和新出医生代替我们两个去解决这个问题吧，东京的一千三百万居民会感谢你们的。”(礼炮：东京人口已经涨到一千三百万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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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一副深深的鄙夷，说道：“如果目暮警部同意，我和智明一定会去。”

小五郎叔叔沉声道：“兰！”

我摆摆手，用眼神示意兰坐下，然后冲卧室喊：“你们也都出来吧，偷听很刺激吧。”

于是志保和海野枫也走了出来。海野枫的脸上也带着一丝鄙夷，只有志保脸上却反常地带着一丝嘉许的微笑冲我点点头，手上还捏着几个爆米花。但宫野明美没有出来，因为早在目暮警部声音提高的时候，她就穿墙而出飘在客厅半空中听我们说话了。

“小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负责任？”我对海野枫说道，她点头。

“这就是现实，”我正色道，收起了脸上的戏谑，“残酷的现实。从逻辑上说，你承认不承认如果我和志保接手的话，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死？”

兰和海野枫迟疑了下，继续点头。

“那么你知道我们功成身退的可能又有多少吗？”我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两个人摇头，小五郎叔叔沉声道：“按现有的办法，估计和抽中‘夏日巨彩’头奖的概率差不多。”(礼炮：夏日巨彩是日本三大彩票之一，头奖三亿日元)

兰和海野枫稍显吃惊，但志保继续微笑，我不禁郁闷：这个女人有点紧张感没有啊，这可是让你我去送死唉。

海野枫低声道：“可是只有真正试过才会知道能不能成功，功成身退的概率毕竟不是零吧。”

“嗯，确实。明天地球爆炸的概率也不会是零，但我想没人会因为这个坐上火箭去火星。”博士稍稍叹口气，插嘴道。

“所以小枫你明白吗，做事情不能太单纯的依靠感情与热情。我和志保去不去送死与他们的命运基本没有关系，换句话说，东京的一千三百万居民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一个充分理由。做事要靠逻辑和感情的有机结合，而不是头脑一热。

既然说到这里，就顺便说说你和你父亲的矛盾好了。虽然我不能确切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强烈反对你和你男友的感情，但我猜恐怕不会是那种无聊的理由。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父亲最主要的理由也确实是他没钱。维系夫妻双方双方感情纽带的，第一是爱情和相互理解支持，第二就是经济了。”后一点我是对海野枫说，而前一点却是对兰说的。

“你想一想，你以后要继承你父亲的产业；而你的男友以后很可能是一个普通白领，薪金也就是够你们基本的生活加一点积蓄。这种经济地位的反差必然会体现在感情上，让他产生一种自卑心理。如果感情的一方有了自卑，那么这感情是不平等的，不平等的感情也不会维持很长时间。这样的感情，你会快乐吗？”志保接过我的话，“所以灰姑娘的故事大多只会存在于童话中，现实中鲜有。”

“可是……”海野枫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而目暮警部看我当上了心理辅导师，开始悲愤地揪他像是汉字隶体“一”的胡子。(礼炮：我一直觉得目暮警部的胡子和鲁迅先生的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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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可以抛开现实恋爱么？”我轻飘飘地说，“安和金刚倒是有点抛开现实的意思，连物种都不是问题了……”(礼炮：请参考《金刚》)

兰和海野枫一边哑然失笑一边陷入沉思，半分钟后，海野枫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海野枫坚定地说道：“工藤先生说的有道理，现在有三个方法：一是我不继承我父亲的产业，和他一起做个小白领；二是让他彻底无视自卑感，但这些都不可能。第三，就是我打算做的……”

目暮警部继续揪胡子。

小五郎叔叔一挑眉毛：“下定决心跟他分手？”

“不，我要和他一起创业，在十五年内赚到我父亲产业的十分之一——四千万日元。”

“真是个白痴啊。”志保笑着说道。

“白痴就白痴吧，”海野枫轻松地说，“我明白我父亲的意思了，我想这个做法他仍旧会不满意，但是不会不同意。”

“喂，工藤呐，关于东京湾的这个装置……”目暮警部再次开口。

“现在你理解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新一在一起了么？”小五郎叔叔似乎没听见目暮警部的话，对兰说道。

“明白了。我和新一根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勉强在一块儿，过不了一两年时间，两个人都会不愉快的。”兰恬淡地说道。

此时站在我身后的志保把右手轻轻放在了我左肩上。我抬头看看她，拿起茶几上剩下的资料放在双膝上，装作看资料的样子慢慢径自说：“对于一个理智压倒感情、毫无同情心、不能总是陪在你身边的人，实在不应该把终身托付给他。”目暮警部看我拿起资料，悻悻地不说话了。

“原本我是真的有一点放不下的……”

我头也不抬地问：“现在呢？”

“还是有点，但已经不一样了。”兰说道，眼角微微有一点湿润。

“如果你现在说全放下了，那我会鄙视你的。”我翻过一页资料说道，“你需要时间，我也需要时间。”

我手突然一抖，把资料掉在了地上，只好弯腰捡起来：“很抱歉，目暮警部，我拒绝警方的请求，这是我和志保、博士的最终答复。”目暮警部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站起身没说话，把资料收进一个公文包里。

“好吧，那我们也不久留了，目暮警部，我们一起走吧。”小五郎叔叔示意兰和我们告别，“我和兰蹭你的警车回事务所你没意见吧？”

“有意见，可有用吗？”目暮警部没好气道，志保笑着把他们送出门。

“这不公平，”我坐在沙发上冲送人回来的志保赌气，“这可是拿命换的啊。”

志保以手掩嘴：“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或者说我的运气比你好些。”

“算了，这笔账回头再算。”我对志保悻悻道，“话说回来，你一下子坑了海野重造先生将近十分之一的财产呐？”志保耸肩表示无辜。

“命比钱重要，对此我深有体会。”海野枫说道，好像突然大彻大悟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博士莫名其妙，伸个懒腰道。

“真的啊，都快十一点了。”志保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对海野枫说：“小枫，不好意思，今天委屈你在沙发上再睡一晚上。新一，那你晚上到我房间来好了。”

博士正伸懒腰的胳膊定格了，而海野枫邪恶地咧嘴一笑：“我们懂的。”

“白痴，我们是要商量事情，不是你那邪恶的小脑瓜想的那样。”志保郁闷道，我幸灾乐祸，谁让她的话那么歧义。

“我们懂的。”博士也附和道，结局是他这周的炸虾也泡汤了。



“姐姐你没和我开玩笑吧？”我关上门之后就问坐在大衣柜上的宫野明美。

“要真开玩笑我就半夜去你床边吓唬你了……”宫野明美说，“总裁让我到现世来就是为了东京湾的事，还没来得及说警察就出现了，他们还真是总在最不需要的时候出现抢戏。”

“伊邪那美她就不能打个电话吗？”志保忿忿道，“还专程让你跑一趟。”

“工藤电话欠费了。”宫野明美淡然道，“另外，到现世来可是最高级的休假，还能看看你们，我为什么不来？”

“那按照姐姐你说的，这事情就像去参观一样解决了？”我对宫野明美在客厅说的话表示怀疑。在客厅和兰说话的时候，志保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不是要吃我豆腐，而是提醒我宫野明美有话说、让我别露馅的意思。

我看文件只是个掩饰，实际却在听宫野明美轻描淡写地介绍东京湾附近一个研究所以研究海洋地质为由，秘密设置的一个装置——就是黑之组织的残余弄出来让东京政府投鼠忌器的那个东西。恐怕兰会把我当时的倾听当成冷漠和对她的不重视吧，反正平时我也是这个样子，无所谓了。

日本本来就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而这个装置可以在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交界处人工诱发地震，继而引发太平洋的巨大海啸，导致无与伦比的灾难，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没有人性了。我知道《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有一条罪名是“危害人类罪”，如果这个阴谋得逞的话，我认为倒是可以再加一条“破坏地球罪”。我不禁怀疑黑之组织的人是不是外星人在地球的卧底，要不然地球报销了他们到哪里去？

其实我和志保以组织恨之入骨的仇人身份被抓进去很简单，但问题是这样也不可能破坏掉这个装置。先不说会不会被马上弄死，也不说如何安全接近那个地下五公里的东西，单单是它的复杂程度我和志保就没法弄明白——志保的专业是生物化学而不是爆破和地球物理。博士应该可以，所以目暮警部也来拜托博士。但博士已经不是当年蹦蹦跳跳帮警视厅拆炸弹的那个博士了，他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这么大强度的作业，一个弄不好还得黑之组织履行人道主义义务帮他叫救护车。

所以我拒绝了，这根本就是去送死。要不是和目暮警部关系好，换了别人我早就把资料叠纸飞机了。

但宫野明美的一句话让我又有了和志保一起做救世侠侣的热情，她的原话是：“总裁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事的，这可能是志保救了海野枫的蝴蝶效应。本来地府没有义务也不应该干涉现世事务的，但地府接待能力有限，一旦地震海啸爆发，我们会忙不过来的。所以你们还是去把这个东西弄坏了比较好。这也很简单，你和志保要做的就是到那附近手拉手逛一圈，就当是约会了。你难道不想和我妹妹有一个浪漫的约会吗？这孩子从小就让男生望而却步，你既然喜欢她她也对你有好感，就得努力和负责到底。详细情况晚上到志保房间里我再细说好了。”

这就是志保让我晚上到她房间去的原因，也是我突然手抖的原因，但我多么希望是别的原因——以及，多么善解人意、替别人着想的明美姐姐啊！当然，对宫野明美“浪漫”的定义我持保留态度。

“差不多吧，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你们在研究所里下楼梯时扭到脚。放心好了，总裁还没有提前退休的打算。”宫野明美飞快地说道，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总得有个方法或者步骤吧。”志保坐在床上向衣柜上的宫野明美看去，问道。

“全部措施一共分三步：第一步，下到地下五公里的人工地震引发装置那儿去；第二步，把它破坏掉；第三步；回到地面上，开汽车回家。”宫野明美也从兜里掏出一个Iphone点了几下，照着上面念。我觉得宫野明美在地府的职务一定不低，因为在我见过的几位地府的公务员里，只有伊邪那美和她用Iphone。

“姐姐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无力地说，“你说的和把大象装进冰箱里没什么区别。怎么能在活着的情况下，不惊动守卫下到地下五公里的地方去？”

“喂， 你听姐姐把话说完！”志保白了我一眼。

“这更简单了，你们会说话走路吧，会这两样就行。”宫野明美此时从衣柜上飘下来，浮在我和志保正前面的空气中说。

我曾经以为，宫野明美和志保性格上的区别很明显。从她去毛利侦探事务所下委托，到策划十亿日元的抢劫案，再到被Gin杀害，她似乎是一个善于交际和表演的女性。然而后来听志保回忆，以及从赤井嘴里零星挖出的他与宫野明美之间的故事里，我转变了看法，她虽然和志保表面的冰冷有很大不同，但我觉得她的确和志保是姐妹了——她们都有着那么一种执着坚毅和在陌生人面前的伪装，以及——在最亲近的人面前的真情流露。她们命运虽然不同，但骨子里的灵魂却是类似。

当然，宫野明美性格更开朗些，志保则更为沉静。要是志保能再像她姐姐多一点，不要老是勒索我时装皮包香水耳环之类就好。或者干脆点，直接勒索我一枚钻戒我也认了——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否则我会再次见到伊邪那美。

“这是什么意思？”我瞬间回过神来，问道。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宫野明美说话的同时，迅速从我身体上穿了过去，飘到我身后。

我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和抽搐无力感，那感觉有点像两个月前我刚刚死掉的情形，不过轻得多。

“有点头晕和无力，像是一口气喝了一大杯伏特加。”我如实回答道。

“这就是了，我现在是魂魄，从你身体里穿过去的时候，会对你自身魂魄有影响，造成轻微的不稳定。恐怕你们以前也有走着走着或者什么也没做却突然一阵眩晕和无力的经历，但程度一般都很轻，对吧？”

“确实如此，但那是因为大脑一过性的血流量和氧供减少吧。”志保质疑道。

“那实际是留在现世的魂魄不小心从你们身体里穿过造成的，”宫野明美说道，“一个两个对自身魂魄没有任何影响。但你们知道，无论什么都有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如果几十几百个魂魄穿过同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礼炮：请看文的各位切勿当真，这只是俺剧情需要胡诌的，有不适感请及时去医院。以及，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幽灵们穿人是很冷很冷的，像是冬天洗冰水澡，俺部分模仿了这里)

我打个冷战：“估计得一口气喝上一箱伏特加才有这效果吧……”

志保打断我：“那已经酒精中毒死掉了。”

“没死也差不多了，这样的人因为魂魄极度不稳定，会立即不省人事。实际上这就是被暴力离魂散魄的过程，只是没有达到魂魄离体的程度而已。”伊邪那美一边“吃”爆米花一边说。

“然后呢，这些人会怎么样？”我问道。

“然后他们就成了植物人了，运气好的能醒，运气不好的就一直这样了。因为没有死掉，所以地府是没法管理他们的。他们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非洲食人族高血脂的时候，为他们提供点素菜吧。难道你们对这种灭绝人性的人还要同情吗？”宫野明美说。我和志保大汗，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喜欢讲冷笑话了？

“这种方法安全系数确实非常高，可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都是还在现世的魂魄来实施不是？”志保提出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他们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啊，所以你们这两天得到处跑，遇到还在现世的魂魄就告知他们，让他们配合地府工作。”宫野明美解释，同时从身上摸出两个玉牌递过来，和朽木露琪亚的那个很像，但是玉的质地更好，雕刻也更精美，“你们拿着这个，这是地府公务员的工作证，否则别的魂魄凭什么相信你们说的——我也有一个。”

“就是召集临时工呗——我们能拿住这个工作证么？”我理解了宫野明美的意思，但没有伸手去接，怀疑道。

“因为在地府和现世都要使用，所以这是唯一能双重作用于魂魄和肉体的东西，无论魂魄离不离体都能接触。就算是动物，它们也能看到摸到，只是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不会给你面子而已——喂，这个才是你的，那个是志保的。工作证是和魂魄绑定的，拿错了没有效果。”宫野明美纠正了我的错误。

我和志保迟疑地接过来，除了密度和玉不同、非常沉之外，和现世的玉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正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我翻过它来，反面刻着“地府”而不是上次看到的“地府接引”，看来这两个工作证代表的职位比魂魄接引员高一些。我又看看志保的，她的工作证和我的一样，但花纹上多了几个点。

“晚上吃饭志保过马路时说她撞到了魂魄，这又是怎么回事，现世的人不是没法影响魂魄吗？”我突然想起这事，问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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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换了服务器之后果然快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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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保的确有了可以看到魂魄的能力，并且不仅仅是看到听到魂魄，限制魂魄和随时自我离魂散魄与引魂回魄的能力也有了。”宫野明美仔细看了看志保的眼睛，对我说，志保坐在床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不公平啊，我这赔偿算是用命换的，为什么她突然全都可以了？”我忿忿然道。

“不知道，可能是自身觉醒吧……”宫野明美耸耸肩。

“那……姐姐你到现世来主要目的是送这两个工作证？”志保问。

“都说了不是了，”宫野明美挑挑眉毛，“要不是魂魄没办法影响现世的物质，我也不会找你们了。这个东西随便哪个魂魄接引员就能送来。主要是来看看你们和度假的。”

“既然如此，姐姐你不顺便利用这个机会去看看赤井吗？”志保说，然后房间里就没人说话了。

“他还在东京吗？”宫野明美沉默了几分钟，开口问道，我和志保点头。

“那我说不去看他你们相信么？”她又反问道，我和志保摇头。

“明天还要到处跑呢，你们两个上床吧，我出去走走。”宫野明美突兀地甩下这句话就穿过墙飘走了。

“这话……”志保流冷汗。“……有歧义。”我接口。

“博士应该已经睡着了，别去打扰他了，就在我床上挤挤睡吧。你自己注意点，死了可别怪我，”她冷冷道，“我手头的器械盒里各种型号的刀片都有。”

“……”我无语，半晌才说道，“我倒是想，可是我敢吗？”

“你很诚实啊，”志保冷笑，我恍惚间似乎可以看到解剖小白鼠的手术刀在闪着寒光，“我很欣赏你的诚实。”

“……”



一夜无话。我知道志保睡得很香，甚至我早上去洗手间刷牙之前替她拽了拽被子也没发觉。但宫野明美一直没有回来，当然，她回来我也不知道——她用不着开门关门。

“我回来了。”正当我在洗手间刷牙刷得满嘴白沫、活像一只河蟹一样时，宫野明美突然从镜子里飘出来说道，吓了我一小跳。

“姐姐你回来啦？”我喝了一大口水，吐掉牙膏沫后又拧开水龙头洗脸。

“嗯，我昨天跑到东京塔顶上看了半晚上星星。”宫野明美说道，我总算知道她昨天晚上呆在哪里了。

“我以为你去找赤井了，心情好点没？”我开始往脸上抹香皂，“那剩下半晚上呢？”

“剩下半晚上去东京湾了——我也死了好几年了，以为能把他忘掉呢，可惜……”（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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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决定过了这几天去看赤井么？”我满脸香皂，睁不开眼睛，盲目说道。

“当然要去看看他，只在他旁边看一眼他的生活就好。”宫野明美微微叹气。

“苦了你和他了……”我用清水冲干净香皂，但还是弄进眼睛一点，弄得眼睛有点红。

“笨蛋。”不知道她是骂我还是骂赤井，“工藤你知道么，像我们这样的，我是幸福的。”

“我明白——”志保的声音在卫生间外响了起来，“新一你以后用卫生间时记得关门——所以，新一，我一定要比你早死。”我惊愕地看向她，原来她已经醒了。

“你这女人……”我一时语结。

“对了，工藤。你和我妹妹到底算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算是吗？”我继续看志保，“是吧……虽然我从来没向她提过做我女友的要求。”

“这重要么？”志保反问宫野明美。

“周围人都说你们两个是情侣，你们不反驳，却也不承认。作为你姐姐，我当然要问问清楚了。”宫野明美回答。

“我们也不知道，”我拿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说是普通朋友，却比普通朋友亲密多了；可说是恋人，好像又少点什么。别人起哄太烦人，也就一笑置之，随他们说好了，时间久了自然就不说了吧。”

“真不知道工藤你这家伙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果然像志保说的一样，纯粹是一个白痴！”宫野明美突然生气地飘走了。

志保撇撇嘴：“快点出来，我还要用。”我只好莫名其妙地走出卫生间，边走边想宫野明美最后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这两个月以来，我一直住在博士家，现在又多了个海野枫，所以早饭餐桌上的碗筷从两副业增加到了四副。虽然早饭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我总觉得气氛稍有不对，肯定不是早晨晴朗阳光的问题。

“你们起床还真早啊。”海野枫从煎锅里盛出煎蛋分给每人一个，脸上带着试探的神色。

“小枫你别想歪，我们商量过今天的行程之后倒头就睡了，不是你想得那样。”志保弹了海野枫一个暴栗，笑骂道。海野枫揉揉被弹的额头，吐吐舌头扮可爱。

博士在椅子上坐下来，说：“今天你们要出去？我以为你们昨天晚上商量关于那个人工地震的装置呢，我甚至猜东京快完蛋了，你们在商量结婚的事情。”

“博士，我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呐。”志保边说边从烤面包机里拿出吐司，“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吧。”（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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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一拍脑袋，恍然：“我真笨！”然后朝向志保对她说：“志保，做我女朋友吧。”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宫野明美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我可没让你在这种场合说这句话！你脑袋里到底怎么想的啊？”

志保先看看宫野明美，再上下打量我几眼，把我的那份吐司摆在我面前，淡然道：“行啊。”

博士和海野枫的眼睛已经瞪得快掉出来了，海野枫喃喃道：“这样泡妞也可以啊……”

志保坐下，拿过草莓酱抹在自己的面包上，说道：“还要怎样，难道你撒玫瑰花瓣、博士放《献给爱丽丝》、他点上一桌子红蜡烛吗？如果真这样做打死我也不答应，太恶俗了……”

宫野明美冲我哀叹：“我这个妹妹太傻了点，也不知道勒索点东西。”

志保继续说道：“还不如一件衣服或者一个皮包来的实在。对了，新一，GUCCI的皮包别忘了。”我也没想到志保就这么答应了，机械地点头表示接受。

我是应该在一个更好些的气氛下说这句话的，可我刚刚想到宫野明美的暗示，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无奈说出的话覆水难收。

自从我们两个恢复原来的身体，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我和兰的渐渐走向了正常的朋友关系，我却没事就泡在博士家。可以这么说，最近这一两年我家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而这两个月干脆我连睡觉都是在博士家走廊。我和志保的关系好像没什么变化，一直如此：我查案的时候她就陪我一起出现场，偶尔客串下法医或者证物鉴定工作——现在她在东京警视厅的人气比我还高——之后我就会被勒索些小东西。

就是这种看似没什么变化的关系，让我觉得愈发离不开她了。我开导志保话又何尝不是在开导自己：环境确实不同了，人亦确实变了。命运是化学反应，人的关系是反应条件；条件变了，反应平衡也变了，但我们的惯性却在潜意识里拒绝改变，这能否称之为命运的勒夏特列原理呢？从普通朋友到情侣，我和她都认为这样的状态是理所当然的，要求她做我女友这句话说与不说，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是一层窗户纸而已。但宫野明美的态度让我顿悟，这句话无论对于我还是志保，都是重要的——即使像志保这样独立的女性完全不在乎，还是重要。这是一个承诺、一个责任，是重视对方的宣言。这层窗户纸很薄，但不捅是绝对不会自己破的，我们缺的就是这个。

“今天你们就去东京湾么？”博士已经习惯了话题突然漂移，惬意地吃着自己那份煎蛋问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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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今天只是出去搜集些资料，东京湾过些日子才会去，到时主要还是靠博士你解决主要问题。”

“你们只有一天找临时工的时间，算上破坏装置的时间不过两天而已。虽说难度都不大，但别太优哉游哉啊。”宫野明美对我和志保说。我下意识想对宫野明美说话，但最后关头总算反应过来闭上了嘴，避免了被海野枫送进精神病院的危险。虽然博士已经第一时间知道宫野明美魂魄在这里借住的事情了，但海野枫还是要瞒着的。

“什么意思？”志保装作拿杯子，背过身用眼神问她姐姐。

“他们已经调试完毕了，大约这几天就会动手制造人工地震。我昨天晚上看星星时‘顺便’去那研究所看了看装置，‘恰好’碰上他们在做维护工作，就‘顺便’听了听他们的谈话。”

“巧合可真多啊……魂魄不去做情报员真是浪费，”我嘴角一边抽搐一边在心里想，“绝对是无孔不入，任你多么复杂的机关多厚的门都没用。”

“只是两天啊，”海野枫感叹道，“听目暮警部说人家准备这个装置将近两年的时间，你们两天就给破坏了，我居然有点可惜的感觉。”

博士嘿嘿一笑：“破坏总是要比建设容易，从1603年德川家康建立江户幕府到形成今天这个规模的城市可是用了四百年呢。我们两天毁他们准备两年的东西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海野枫哑然失笑。

“一会儿去租两辆汽车做这两天的交通工具吧。”我没理博士和海野枫的对话，对志保说，她点头赞成我的意见。

“你们要分头行动吗？那只租一辆汽车也够了，我的甲壳虫你们开吧。”博士很慷慨。

“嗯，博士，那限量版的甲壳虫万一散了架，珍贵的收藏品可就报废了，以后少年侦探团野营怎么办？”我考虑到安全的问题，压根儿就没打算用自己的车。万一需要飙车的时候甲壳虫真的抛了锚就坏了，而且租车可以减少顺藤摸瓜的几率。

“也对，”博士摸摸自己“中央部长”的脑袋，“那你们自己租车吧，记得搞破坏的时候叫上我。”

“一定一定，”我流冷汗，“我们代表东京一千三百万居民衷心感谢阿笠先生。”

“好久没弄这类东西了，我今天晚上就准备工具去。对了小哀，把你的解剖器械借我用用，我发现那套东西对付小零件挺好使。”博士像是小孩子得到了一件新玩具，志保一边流冷汗一边满口答应，她那套东西用完是铁定要报废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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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小枫，”我对海野枫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了，一会儿出门我们顺便会去你父亲那里，你收拾下东西准备和你父亲回去吧。”

“好吧。”海野枫撅起嘴，明显不乐意，但也知道只能如此。



我和志保先去了海野重造那里，听我们说她女儿已经痊愈，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当下就要把剩下的一半诊金交给志保。志保拒绝了，理由很充足，不由海野重造不接受——七千万日元对我们来说和三千五百万没任何区别，一样不知道怎么花。另外我们也旁敲侧击地探了探他的口风，和我们想的差不多，他反对海野枫和男友的理由就是两人的经济地位差异。说起来他挺欣赏海野枫的男友，反而是为那位准女婿考虑的更多些。毕竟恋爱婚姻是两个人的事，男方没地位郁闷的话，长期下去女方也无法幸福。但愿海野枫和他男友能说服海野重造，万能的真亾主耶稣保佑他们，阿弥陀佛！(礼炮：三大宗教技能叠加应该可以了吧。信教同学不喜请说，俺删掉就是)

之后的事情就非常单调了，我和志保开着车分头在街上乱转，看到魂魄就出示工作证告诉他们任务内容。我们吃了很多罚单，理由大多是违章停车和“无故”急刹车造成的追尾，最后以宫本由美打电话来把我们两个大骂一顿的结果收场。不过结果还是差可告慰的，志保通知了四十八个，我通知了六十九个，约定三月十一日——也就是明天——凌晨三点在米花路二段二十二号博士家门口汇合。(礼炮：合起来就是4869)

“这算不算百鬼夜行？”忙了一白天，傍晚交过罚款又还了一辆车之后，我和志保、宫野明美乘坐剩下的一辆回博士家，志保突然问宫野明美，“可现在顶多也就算春天，还没到夏天呐。”

“当然不是，百鬼夜行是妖界的事情，不在地府管辖范围之内，根本没任何关系。虽说看到妖怪也是特殊能力，但和看到魂魄是两码事。鸟山石燕能看到妖怪，但他看不到魂魄，我看过鸟山石燕的地府档案。”宫野明美“坐”在后座说道。

看似宫野明美是“坐”在车里，但因为现世物体没法阻拦魂魄，实际上是她用和汽车相同的速度在飘造成的相对静止，和开战斗机抓子弹的原理相同。她说只要乐意，也可以“坐”在新干线里。于是我和志保一齐吐舌头，这速度可比博尔特快多了，但这不是世界纪录，因为世界纪录只是人类世界的纪录。我有点后悔，前一阵子为什么没试试自己跑出二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是个什么感觉。（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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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博士家之后，海野枫已经走了。据博士说她父亲来接她的时候两人很愉快也很激动，毕竟死里逃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我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外人在的话行动起来终归是不方便的。

三人一鬼很早就吃了晚饭，晚饭后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先给自己烧了一筐冥币——有咒自己早死的感觉——以方便和宫野明美联系。然后便各自休息养精蓄锐，只等到点行动。

我正迷迷糊糊的，忽然听见门外有了嘈杂声，而且愈演愈烈。我一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恰在此时志保也揉着眼睛出来了。

“他们来这么早啊。”志保一边打哈欠一边说，“你去告诉他们详细的步骤好了，我先去洗脸。”我点头示意她尽量快一点。

“大家都来了就好，首先感谢大家对地府工作的支持。”还没等我开口，宫野明美已经飘出去讲话了，“相必大家也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也不再多说。我只想说一句：你们虽然已经死了，但你们的亲人还活着，你们还不想这么早见到他们吧？所以请大家到时听从安排，统一行动……为了指挥方便，请大家按照死亡时间排一下队……死亡时间就在你们左手手腕上，先死的站前面，后死的站后面。从头数，你处在第几位就是你的编号，到时我们指挥只用编号。”

我打开门看着宫野明美指挥魂魄们排队编号，猛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学春游的场面——虽然现在大半夜的，气氛有点瘆人，但还是很像。

“到时候请大家跟在这辆汽车的后面，请一定不要跑到前面去，否则会影响我开车。”我指着停在路边的汽车补充道。

博士此时也醒了，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笑：“现在我感觉你是真的见鬼了，一个人对着空气说得煞有介事的。”

“怎么叫一个人啊，一百多号鬼呢，米花路都快挤不开了——我先去洗脸。”我看志保从卫生间出来了，赶紧跑过去接班洗脸。

“那个……大家记住自己的编号之后就往高处飘一飘吧，把米花路空出来，否则我们三个从你们中间穿过去也昏迷了。”志保对那一百一十七个魂魄说道。

等一切都拾掇好，带好必要装备之后，我发动了汽车。

凌晨时分公路上的车很少，只偶尔能见到一两辆而已。我和志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实在是一个壮观的景象：一辆黑色的普通本田以八十五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公路上行驶，后面跟着一队排列整齐的魂魄，像一条蛇一样在公路上游动。只有博士优哉游哉，因为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浮云。（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