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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专题-柯南20周年纪念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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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柯哀】 雪泣 (绝非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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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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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8 21:43:4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背景同于<海歌>和<恶魔的天使梦境>





[left]楔子[/left]

又快到春天了呀。宫野志保掬起一捧白雪,轻轻对自己说。然后松手把雪撒向天空,感受着夹杂着碎雪的雪花落在脸上,那一丝丝刀割般的寒意。一片安静、广袤的白色原野,孤独地矗立着的白色木屋,包围着这片纯白的,是无边无际的富士树海。

一年了,你可依约忘了我吗。志保喃喃自语,一边走向木屋,随即自嘲地苦笑:大侦探的生活多姿多采,应该早就忘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吧。

一年来你都是这么想的吗?

志保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地停住了脚步,却迟迟不能回头。

你还是不想看见我吗?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志保终于慢慢地回过身,纷飞的雪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志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怎么会在这里?”工藤新一的语调夹杂着怒气,该死的你怎么敢这么说,一年前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就想一走了之吗?

是吗?志保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漠视眼前渐渐蒙上的薄雾,那你继续抱怨,我要进去了。

Shit。新一猛地冲过去,把将要躲进木屋的志保一把抱紧。

你说粗话?惊讶使志保没能挣脱,大侦探你竟然说粗话......

Shit、Shit、Shit。新一恶狠狠地诅咒着,一边把志保抱进门,然后把门狠狠摔上。

志保没能把话说完,她已经被压在门上,下一秒唇就被堵住了。

新一贪婪地捕捉着这久违的气息,一时神迷魂醉。一年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感觉几乎把他逼疯,已经不能满足于当年蜻蜓点水般的一触,他现在几乎想把志保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小哀,我的小哀!

沉醉的一刻终止于一阵剧痛,被用力推开的新一捂着流血的嘴角,呆呆地看着眼前脸庞嫣红的茶发少女。

志保恨恨地瞪着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被扔到了九霄云外,否认,坚决否认自己身上一阵阵涌出的热潮。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志保毫无仪态地大吼。

新一呆呆看着大发雷霆的志保,忽然无来由地笑了,诡异的笑容带着几分狡黠:来做那时没做完的事啊。

志保的脸攸然通红: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在胡说吗?新一的笑愈发狡黠,我们确实没做完啊,小哀。

志保的心猛然一窒,脸色开始发白:是吗?你要的是吗?

新一的笑在看到她发白的脸色时僵住了,随之不顾一切地咆哮:我就知道你又想歪了,天晓得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一年前一走了之,还说什么叫我忘了你,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一年一件案子也没接,天天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你,你倒好,躲到这种鬼地方来......

志保不知所措地站着,这个人是以冷静睿智著称的关东名侦探工藤新一吗?谁能料想这连面对美国总统都面无表情的少年,此时已连续大吼大叫了一刻钟。

是因为我吧,心里小小地窃喜了一下,但沉重的心结随即占了上风。

那不关我的事。志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我可以给你,你拿了以后要马上离开。

新一陡然住口,气红的双眼里盛满了不敢相信,咬牙切齿地逼近她。

志保逼自己冷静,闭上了眼睛。

就给他吧,志保对自己说,强忍着那股酸涩,左右他也是这世上唯一自己肯给的人。

温暖的体温渐渐压下,然后——倒在了她怀中,体温烫得惊人。

志保慌忙睁开眼接住他,潮红的面色,紧闭的双眼,已经昏了过去。

勉强把他扶到床上,志保望了一眼他那结冰的外套和靴子,无言地叹了口气。富士树海占地千顷,最近的村落都在几公里外,这个傻瓜想必是在这大风雪里徒步跋涉了这几公里才到了这儿,没冻死是命大。

点上了炭炉,热着水,又从箱子里取了几盒成药,回到床前。

好久没有仔细看新一的脸了吧,志保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才满十九的少年啊,眉眼里已然有了风霜,额头上居然还有了几条皱纹。这一年还真是难为他了,志保默默地笑,笑得有些苦:你真的爱'她'这么深吗?大侦探。连这种地方也......

睡着的新一和志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志保凝视新一的目光,依然是不变的温柔啊。

用手指轻轻地绘着新一的脸,志保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两年前......
灵魂用尽了自己的配额,于是落到了泥中,只是微笑着.

见习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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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8 21:45:0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柯哀】 雪泣 (绝非悲文)

[left]第一章、命运转动的奇迹。

凶手就是你!柯南勉力举起小五郎的右手,指向那个看似老实的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大变,忽然猛地推开身边的警察,转身从房门逃了出去。高木一个闪神,嫌犯已在十几米之外。

该死!柯南不甚温柔地甩下小五郎的手,紧跟着追出门去,高木则被目暮一脚踢出了门:你在发什么呆啊?去追嫌犯!

我不会被抓到的,不会的.....不会的......狂喊着的嫌犯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口,是他该死,不是我的错......

糟了。眼尖的柯南已经看见了楼梯口尽头的电梯间,这幢十五层大楼只造了一部电梯,如果嫌犯搭乘电梯逃下楼,那是怎么也追不上的了,该死的那双增强脚力鞋被小五郎叔叔当运动鞋洗出了一堆故障,滑板被三个小鬼头拿去郊游,连麻醉针也因博士忘了补麻醉剂只剩刚用掉的那一发。该死!喘得快断气的柯南,第一万零一次的诅咒。

毕竟大人体力充沛,嫌犯首先冲到电梯间,此时正好电梯也到了十五楼,狂喜之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狂按开门键。

门开了,电梯里只有一个茶色头发的小女孩。

让开。嫌犯急不可待地冲进电梯,转身就想把小女孩推出去,丝毫没注意到小女孩不带一丝表情的脸。

于是他就倒霉了。

等气喘吁吁的柯南赶到电梯间,在看到茶发女孩时一呆:灰原,你怎么来了?

哀不动声色地把倒霉的嫌犯推出电梯,伸手递出一只手表:博士说忘了给你补麻醉剂,让我送只备用品来,里面一共三发......哦,刚才用了一发。

看见柯南接过手表,从头到尾没动过的哀又按下了电梯键:东西送到,再见,大侦探。

现场只留下动弹不得的嫌犯和呆看着电梯的柯南......



晚上,阿笠博士家。

我回来了。柯南推开门走了进来。

喔,是新一啊。忙着聊天的阿笠回过头,听说今天又破了一件案子啊。

是啊。柯南打了个大哈欠,一头栽进沙发,我快累死了,晚饭煮好了吗?

晚饭?阿笠回头继续聊天,小哀在煮着呢。

什么?本来筋疲力尽的柯南立刻跳了起来,那能吃吗?

不要这么说嘛,好不容易小哀终于有想做的事了,免得她又整天胡思乱想。而且我从网上下载了很多新菜谱哦,对她多点信心吧,新一。

是吗?柯南的无力直接写在脸上,我就知道当时让她看美食杂志是个不折不扣的馊主意。说完又一头栽进沙发。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那你的意思是不吃喽,大侦探?哀淡淡的声音。

柯南不敢置信地看着一盘盘色香俱全的料理,还想硬撑时,肚子已经很不给面子地咕咕叫了起来,博士笑了:不要装了,新一,快来吃吧。

肚子要紧,面子尚在其次,柯南作出了这一重大抉择,选择不看哀的表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桌前,捧起盘子就吞。然后在下一刻出现了更不敢置信的表情。

哀慢慢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声音极其温和:吐出来的东西,我会在你睡着时再塞回去,想试试吗?大侦探。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柯南差点飙泪,再看了眼哀温和的表情,无奈打落牙齿和血吞,把那五味齐全到不知何味的料理硬咽了下去。

天才果然是不能用常理测度的,柯南看着色香俱全独缺味的料理欲哭无泪,天才就是能把这种根本不能吃的东西煮得看上去能吃,而且很好吃另外居然还吃得下的人啊,再看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博士和一口一口毫不停顿的哀,柯南第一万零一次的感慨。

算了,肚子还是好饿,吃吧,又不会死,反正博士这儿多的是胃肠药......

好不容易晚餐结束,小哀把碗收到厨房去,柯南趴在沙发上直想抓墙,最后那道汤足以酸死一头犀牛......

喂,新一。

柯南闻声回头,却被放大的博士的脸吓了一大跳:什么事啊?

小点声。博士先回头看了看厨房,再把声音压低,新一啊,最近我老觉得小哀有点不太对劲。

是啊。柯南苦笑,然后遭殃的是我。

我不是和你说这个。博士的神情相当严肃,她最近安静地有点异常,表面上没什么,但我发现她晚上又会偷偷地溜出房间了。

什么?柯南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难道又是打电话到她姐姐的公寓?

那倒没有,她都是到地下室去,也听不见有打电话的声音。

哦,是这样......啊,灰原,你要去工作了吗?

哀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走进通往地下室的阶梯。

这样,博士。柯南凑到博士耳边,先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我来调查。

这样就拜托你了,新一。博士长长出了口气,回身聊天去了。

柯南点点头,却在博士回过身后有些沉思地看着黑暗的阶梯口,刚才灰原走进去的那一瞬的那个眼神,总觉得似曾相识。

当晚,凌晨一点五十

久候在大厅的柯南终于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形,在月色下仿佛精灵一般地出现了,足音轻巧几乎无声,静静地、静静地,正是应该睡着的哀。

但柯南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

披着睡衣的哀,脸上挂着笑。

不是没见过哀的笑,但看过了哀的沉静的笑、讽刺的笑、还有冰冷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此时哀的笑,是开心的,从内心绽放的,快乐的笑容。

看多了哀淡淡的脸,一时间,柯南竟有些目眩,一直冷冷的哀,也有这一面吗?看着......好......美

轻轻的足音慢慢消失在阶梯口,柯南如大梦初醒,赶紧跟上去。那在轻巧中掩不住的雀跃啊,哀确实在快乐啊,与此同时,柯南的困惑也在加深。

聆听着足音逐渐到了地下室,然后是一声轻响,柯南赶快轻手轻脚摸下去,凑到关上的门边,同时把眼镜上的天线开关打开,于是预先放在地下室抽屉里的眼镜脚(窃听器)开始运作。

是电源开关,然后一声,电脑主机启动,再过了几秒,柯南看了一眼旁边亮着红灯的电话,哀在网络上。

调节着耳边的天线,柯南愈加不敢肯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是哀,哀压低声音的笑语,那种充满了愉悦的笑语,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哀的愉悦啊。

柯南不禁有些嫉妒了,也许之前的哀的冷淡,只有在面对他时才有些微的溶解,哀也只有在和他说话时才有真正内心的笑,不知何时,这个专属他的权利却被这台电脑越位行使了,心里有些不知名的酸,不知不觉地,到底怎么了,柯南自己也不知道。

胡思乱想着,却也微微笑了,听着哀压抑着音调的一声声笑语,虽然听不清内容,也不自禁地感染着她的快乐,心里渐渐有些什么甜甜的渗了出来。

但一切在他听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词时嘎然而止,脸上的微笑也在刹那冻结。

听到哀关电脑的声音,柯南迅速收起眼镜,溜回自己的房间。

下半夜,柯南没有睡着......

听到的那个词,是真的吗,灰原......小哀?

次日清晨

博士,我要出去。小哀一如既往淡淡的表情差点让柯南以为自己昨晚是做了一个无比荒谬的梦。

如果不是还记着那个词

好,我正好也要出去,小哀,你手套带了吗?外面要下雪了......呃,新一,你走的时候顺便锁门吧。博士对柯南使了个眼色,和哀一起走了出去。

博士家恢复了宁静。

柯南到了地下室,打开电脑,进入聊天语录,不出所料的,屏幕上出现了请输入密码的提示语。

HAIBARA柯南打进一串字母,这个密码是他帮哀设的,哀那时对聊天没兴趣,叫他随便设一个就好。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是吗?柯南忽然有些疲倦地低下头,被我料中了吗?

再次输入一组字符,然后,回车......

密码正确。



中午

昨天还是阳光明媚的东京,今天从清晨起就开始飘起了雪,得到中午,已是雪花漫天飘舞,美丽却又寒冷。

慢慢走着的哀,步子中却带着平时没有的着急,心,跳得更快。

你在等我吗?我快来了,一定要等我,我要来了,我马上就要来了,求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匡当电脑椅倒在了地上,柯南连电脑都不及关,抄起滑板冲门而出。

不要去,哀,一定不要去啊

大雪纷飞的东京街头,一部滑板以可怕的速度穿行在人流中,柯南狂乱的眼里,只有方才看到的几个字符。

米花公园,天台,等你

无论如何,都要见面的吧,米花公园天台上的黑色影子,轻轻地叹息。



雪中的米花公园,一片银妆素裹,虽然也有三三两两嬉戏的孩子在这儿逗留玩耍,但积着雪的天台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身影,黑色的大衣裹着纤细的身子,同样是黑色的礼帽下,金色的长发流苏披散,一支燃着的雪茄挟在指间,不时冒着袅袅的青烟,平静的眼,一瞬不瞬望着下方。

天台下的小道上,哀静静地抬头,一时泪眼朦胧。

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天台的,现在的她,只能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个黑色的影子,近乎幻影的存在啊,那不是梦啊,那一定不能是梦啊,泪,不停地流,

哽咽的声音不能自已地颤抖着,那两个字:......。

不,她不是!一股猛烈的撞击力在下一刻把哀狠狠撞到一边,柯南扔开滑板把哀扑倒在地,你姐姐已经死了!

骗人,姐姐,姐姐就在......哀含着泪对柯南大吼,想爬起来,却还是被柯南死死压住。

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身旁,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看着他们。

柯南紧紧把哀护在身下,转头愤怒地盯视着黑衣的影子:你不是,不可能的,你到底是谁?

影子没有反抗,于是柯南顺利地打掉了帽子下的黑色眼镜,然后在那一刹那,时间停顿了。

命运转动在一个下雪的季节

寂寥的天台上飘着大片的雪,

时间在那一瞬间停顿不前,

愤怒的少年不能正视自己的眼

黑色的幻影颤动着往昔的思念啊

未知的镜片后是谁难以忘记的容颜

-------------出自<雪泣>
[/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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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二章、殇

流苏的金发、袅袅的雪茄,那都不是宫野明美,但不会改变的,是那双温柔无邪的眼,即使在此刻已经被泪水蒙住了视线。

姐!哀一头扑进明美的怀抱痛哭失声,之前郁结的情绪在这一刻全数爆发,剥去一切冷漠的外表,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承受了太多的孩子。

明美什么都没有说,她轻轻地拍着妹妹的背,任这个已经背负太多悲伤的妹妹在自己怀中尽情哭泣,泪,也在她脸上留下两道湿湿的痕迹,不过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安心和欣慰。

柯南从打掉眼镜的瞬间起就呆住了,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忘记的影子,在他怀中静静冷去的体温,伊人在彼,他却迟迟不能动,也说不出话。

等哀的哭声终于减弱,明美轻轻抱起她,回头对柯南点了点头,柯南一凛,捡起一旁的滑板,先四周望了望,然后疾步冲出公园。明美再戴上眼镜,拉低了帽子,把哭累的哀用大衣裹好,远远地跟了出去。

一路上哀都没有说话,温暖的姐姐的怀抱,是太久以前的回忆了吧,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吧,那种感觉,是幸福吧,像现在,好想偷偷地笑。偷偷地笑吧,不管会引起姐姐微嗔的目光,姐姐在看我,我是好幸福的小孩,嘻。

由地下室的后门进入博士家,柯南往门外望了几眼,从她们姐妹后面把门关上。

志保睡着了,她的卧室在哪里?明美用口型无声地问。得到回答后,把睡着了的哀抱进卧室,轻轻帮她拉上棉被,掩上了门。

我想我们必须谈谈,雅美小姐?柯南就倚在门口,这时终于恢复了冷静。

我想也是,少年侦探。

柯南被那句少年侦探又窘红了脸,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当先走向客厅。明美微微一笑,跟着走出长廊。



安静的客厅里,四周围的窗帘都已被拉上了,隐约的光线,在沙发边缘投下了几抹黯淡的影子,柯南低着头,反光的眼镜使他的眼睛成功地藏在了镜片后面,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雅美小姐,我有......柯南才说出口的话被明美挥手打断:广田雅美已经死了,工藤,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叫我明美吧。

柯南一愣:那,明美小姐,我......

你今天这么急着跑来是为了要保护志保,对吗?明美微笑着又打断了他的话。

是......柯南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我是以为......

不过我实在很奇怪。明美轻笑,我和志保联系不过几天,你居然就知道她联系的是姐姐,名侦探真是名不虚传啊!

不是这样的。柯南的脸转红,其实,其实我在地下室放了窃听器,所以我听见小哀,小哀说话。

那个词姐姐就是柯南失控的根源,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宫野明美已经死了,渐渐转白的唇色,慢慢冷却的体温,那是他每分每秒心一点一点撕裂的极痛烙印下的在心上无法磨灭的痛楚,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一生都不可能忘记,就算此时,明美就站在眼前,柯南却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这样啊,那你是怎么知道志保今天会和我见面呢?我是在最后才发给她的,我记得有提醒她加上密码。

哀那家伙的心思还不好猜。柯南没发现明美促狭的眼神,既然猜是姐姐,她又不可能用真名,那就只要打进明美小姐的组织密码名称再加上宫野就行了。

你还真是了解那孩子啊。明美喃喃低语,眼里迅速闪过一道难辨的光芒,低低地笑了。

柯南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一径往下讲:我看到最后那道讯息,还以为是组织的陷阱,所以就......说到这里,才陡然有所觉:明美小姐,我还没问......

语声未竟,后面一阵温暖气息传了过来,还未及回头,已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明美把脸埋进柯南光洁的发中,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

不要问,工藤,什么都不要问,拜托......

柯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这一刻,他能清楚感觉到明美颤抖的原因,她在恐惧,而且这种恐惧极其庞大,他的后脑已经感觉到了微微的湿意,没有缘由的,想问的欲望全体烟消云散。

厅外的长廊里,静静地站着哀小小的身形,刚醒的她急着来确认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才到客厅门口,就看到这一幕真实的情境。

姐姐和工藤

最亲的姐姐紧紧地拥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看在哀眼里,竟有些刺目,心里好象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哀用力甩甩头,想找出沉重的原因。

讨厌的工藤,竟然对姐姐......一定是这样......竟然对我一个人的姐姐......好生气......



柯南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什么,至于原因,他告诉自己明美能活着就太好了,此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不过这个理由连他自己也没说服。

姐姐,这是我找出来的哦,我很厉害吧。哀献宝地捧上那堆曾经被明美藏在老房子里的录音带,一脸渴望夸奖的表情,看到姐姐明显惊喜的模样,更是开心地跳了起来。

哦。明美掩不住激动地逐一抚摩着这些带子,忽然流下泪来,猛然把哀紧紧地抱进怀里,太好了,志保,姐姐好开心,真的。哀不明所以地眨着眼,却也高兴地直笑着。

这些是妈妈送给志保十一岁的生日礼物啊,喜欢吗?

好喜欢,我每天都有听的。”“好......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柯南凝望着这对姐妹,心里有一股暖意,不是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吗?一个温柔的姐姐和一个撒娇的妹妹,这样平常的温馨,是这对姐妹多少年的奢望啊,不知为何,柯南有种预感,如果追根究底,会毫不留情地摧毁这一切,包括......哀......

十八岁生日快乐,志保。哀手里忽然多了一件东西,她怔怔地抬头,迎上的是明美温柔的目光,然后:姐......”“别怀疑,志保。明美轻轻掩上她欲言的小口,你的生日是今天没有错,快打开看看。

太多的幸福忽然在同一天来到,哀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当她看到那张父母姐姐和自己的合照时,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颤抖地捧在胸前,又哭又笑地不能自已:这是......爸爸,妈妈......在这儿,还有......姐姐和,这是我,是我!

明美含笑看着妹妹,神情里有一种奇异的满足,但这种神情看在柯南眼里,却突然觉得心口一紧,像塞了什么进去一样。

错觉,一定是错觉,柯南强自压抑住心头那股说不出口的诡异感,回头看了看挂钟,找个理由掩饰:呃,雅......明美小姐,你今天会住在这里吧?

是啊。明美站起身来,今天替志保过生日,明天姐姐要带你去多碧尼加乐园玩喔,好不好,志保?

哀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像个孩子,就如普通的小学生一样,大声地回答:好。

那我现在就去做饭喽!明美温柔一笑,消失在客厅的尽头。

柯南陡然又觉得心口一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晚的生日宴后,哀心满意足地拥着姐姐,早早进入了梦乡,明美轻轻地拍着她,听着她的呢喃低语,时而摇头,时而轻笑,满足地像一个母亲。

你会幸福的,志保。明美轻声在哀耳边说着,一定会的。

柯南又失眠了,奇怪的感觉始终沉沉地压在心头,辗转反侧都无法挥去那种强烈的不祥。不,不可能的,明美小姐不会......用枕头蒙住头,用尽全力逃避现实。



当一天的小孩是一件幸福的事吗?

哀从来没有当过一天真正的小孩,从她出生起,就被组织接养,完全以天才级别的精英模式教育,所以她十七岁就能在整个组织的生化领域独当一面,没有人敢把她当作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孩子,只是没有人问过,她是否愿意当个孩子。

拿破仑的幼子生日,当人们张罗着选一座宫殿还是一支军队作为幼王的生日礼物时,幼王只想要一双值一个苏的木屐,好穿上它去和城外的孩子们在泥泞中玩耍,一个孩子的快乐,也许只要用一个苏就可以买到。



多碧尼加乐园里,哀一手拿着风车,一手牵着姐姐的手,同全世界的小孩子一样,笑着、跑着,吵着要玩每一个游乐设施,吵着要买下每一个见到的玩具。明美始终带着宠溺的微笑,无论是什么要求都笑着答应,让妹妹一直,一直开心地笑着,不让眼里已凝聚的泪水被妹妹看见。

姐姐,快来,我要坐这个。哀站在过山车旁边嚷着。

好,好。明美笑着回头,柯南,要快点喽。咦,你鞋带松了吗?

趁着明美低头帮他系鞋带的功夫,一天都默默无语的柯南终于开口了:明美小姐,你,是不是......

语声停住了,明美泪流满面的脸已经让他明白了一切。

可恶!柯南暴怒地想冲出去,却立刻被明美抱进怀里:不要,柯南,志保,志保她还在等我们。”“可是,这不行的,这......”“别说话,柯南,相信我,来不及了,从那时起,就来不及了。

柯南怔怔地望向明美,忽然像明白了什么,整张脸开始扭曲:你是说......明美的眼神变得坚定,点了点头。

姐姐,怎么这么慢呢?哀等不及过来拉人了,不要理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子啦,我们去玩吧。明美对柯南再次一笑,被半拉着去了。

柯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他已经看到了对面看台上的几道黑色身影,其中一个那头飘扬的金发和叼着的雪茄,他一生也不会忘记的那张脸。

GIN

他还是不能移步,也许是太多太快的东西已经让他一时无法荷负,此时脑中只有明美临走前说的话:十分钟后我会找借口离开,你帮我看着志保,记着千万别让她坐上摩天轮。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吗?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这个称号有多么荒谬,到头来你也就只能看着吗?柯南苦涩地叫着已经好久不能想起的名字工藤新一?!

为什么啦?哀不依地叫,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别淘气,志保跟柯南好好地呆在这里喔,姐姐马上就回来了。明美像母亲一般,轻轻安抚着小女孩,然后对柯南点点头,只顿了顿,就头也不回地去了。

柯南静静地看着她走远,消失在人群中,再回头却发现哀不见了。他奔跑着,直到在摩天轮下,看到了茶发的她,神情冷得可怕。

我们不要玩这个啦。柯南竭力试图把她拉出队伍,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呢!

哀猛然凑近他,注视着他的双眼,表情已经没有一丝天真,微白的唇吐出冰冷的语句:还要瞒着我吗?江户川。柯南一时惊住了,但随即拉住她:不行,明美小姐说你不能坐这个!

姐姐有话竟然能告诉你不能告诉我吗?哀的神情已经有些乱了,她是我姐姐,是我......

别......柯南的心忽然一阵地痛,对着哀怀疑的目光,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一疏神,哀已经跑进了摩天轮圆形的包厢,只得一咬牙,跟了进去。

多碧尼加乐园里有一个不曾开放许久的看台,被层层的树木包围着,平时是不会有人迹的。

明美就站在看台中间,几条黑影围在她的四周。

GIN慢慢地又点上一根雪茄,吐出一口烟圈,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冰冷:这么快就想体会当母亲的感觉吗,我的小猫咪?

明美不说话,只是悄悄地把手指上的扣环弄松了。

别和她多说了,大哥。一旁的伏特加有点不耐烦了,让我解决她吧。

伏特加才举起的枪被GIN一枪打落:你忘了她是谁吗?是你能动的吗?

啊......对不起,大哥,我还以为你......赶快退回一边。

GIN泛白的眸子始终紧锁着明美,一瞬不瞬,忽然,他的嘴角微微挑了一下。

很好,就此结束吧。宫野明美。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声枪响,血,溅落了一地。

没有机会了。GIN收起枪,再也没有了。



能看到隐蔽的看台的,只有巨大的摩天轮。

柯南不能呼吸,在明美的身体飞起来的一刻,他的知觉就麻痹了。

命运徘徊在一个下雪的季节

天空无情地洒下冰冷的雪

时间在那一瞬间拧成了结

无力的少年不能理解生命的变迁

回忆与现实再度重叠

不管在梦中还是梦醒是否注定了永远的分别。

-------出自《雪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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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镜中的倒影

哀没有任何表情。

即使在她下了摩天轮,一路狂奔到看台,面对着姐姐已经开始冷却的躯体,仍然是毫无表情,犹如冰雪封盖的脸,只是站着、看着。

柯南轻轻抬起明美的上半身,从她手上取下了那个松脱的指环,装回眼镜上,那是他的镜脚,也就是窃听器,然后颤抖着打开收音。

工藤君,在志保房间书桌的第一个抽屉夹缝里,有一把保险柜的钥匙,里面的东西请尽早取出来,另外,不要忘了每年给志保过生日哦!

收音结束,一段好长的空白。

接下来,直到警车的嘟嘟声到达看台,两个孩子就这样一直站在雪地里,一个站着,一个抱着受害者......



没有找到目击者,没有找到凶器,甚至没有找到任何足以证明被害者身份的物件,案子茫无头绪。

柯南在目暮警部到达的前一刻拉着哀离开了现场,他不能冒哀身份曝光的风险,而哀,就像个木偶娃娃,任凭他拉着就走,没有任何反抗,事实上没有任何反应。

回到博士家,哀挣开手,淡淡地说了声:我累了。就上楼了,把柯南一个人扔在黑暗的客厅里。

桌上,还留着博士的便条,是临时有事到国外一趟的事,柯南只看了一眼就扔在一边,然后整个人缩进沙发,抱着头,迟迟没有出来。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寒风夹着越来越大的雪肆虐,街道上寥无人踪。

哀抱着膝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叩叩是敲门声,小哀,我要进来喽。意料中的没有回应,柯南推开门走了进去,把手边的饭菜放在书桌上,向哀走过去。

哀下意识地缩了缩,低下头不看他。

对不起。柯南轻轻地说,看见哀的肩头猛然抖了一下,他选择继续说。

其实我在昨天就觉得不对劲了。柯南的声音很平静,明美小姐好象急着做好每一件事,在你生日时特地赶回来,把一家的照片交给你,陪你过生日,甚至连蛋糕都是事前定作的,最后还专门陪你去乐园,这些以后都可以做的......

哀缓缓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渐渐看进柯南的眼睛中。

柯南坦然看着她,语声逐渐因为痛苦而压抑:可是我拒绝相信自己,我宁可相信你开心的笑容是真的,宁可相信自己之前的一切推断都是臆测,宁可相信我在胡思乱想......结果......

感觉身体被用力提了起来,柯南直接面对哀愤怒的瞳,哀的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对不起......

说一声对不起姐姐就会回来吗?哀的声音因愤怒而寒彻入骨,工藤新一,你真该下地狱!

一记重重的耳光把柯南打撞在墙上,他咬牙强忍,爬起来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第二下。

但第二下迟迟没有落下。

谢谢你。

柯南猛地一震,睁眼就看到哀平静的脸。

你把罪责都归到自己身上,是想让我好受些吗?哀伸手轻轻抚触着柯南红肿的脸颊,眼睛终于湿润了,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柯南为那柔柔的抚触怔住了,一时竟有些意乱情迷,但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对。

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不是我的错呢?哀的神情平静地诡异,每个人都说是别人的错,我一点错都没有,那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柯南明显感觉有些不妥了,但不能阻止哀像着魔一样地说着话。

都是我的错。哀的泪愈流愈快,我昨天就发现姐姐的表情不对了,但我还是骗自己说没事,今天在公园我明知不应该让姐姐走的,但我还是不想知道为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让姐姐去死的......

不是!柯南惊吼一声,把泪流满面的哀紧紧抱进怀里,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你不要这样!

哀的身体柔软而微凉,她并没有抵抗,柯南的心急急地跳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有着这种感觉,就像怀中抱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是我的错。哀好象根本没听见柯南的话,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跑出去的,是我害死爸爸妈妈的;我不该让姐姐离开茶楼的,是我害死姐姐的;我又做错了,我又害死姐姐了,志保是坏孩子,是坏......

不是,不是这样的!柯南用尽力气大吼,把哀的脸紧紧贴在胸前,不让她再说出一句自伤的话。

哀挣扎了几下,忽然崩溃地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让柯南又心痛地抱紧了她。

雪天的博士家,在寂无人声的夜晚里,只有一阵阵的悲痛哭声,始终没有断绝。



次日清晨

哭累的哀在柯南怀里睡着了,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里,柯南抱着她在床边的角落里窝了一夜,朦朦胧胧地,他自己又是一夜没睡,虽然因为已经连着两晚没睡困得要死,可是哀就睡在怀里,还挂着泪珠的脸蛋离他的脸不到2cm,几乎还能感觉到她呼吸时吹来的气息,两人的身体又几乎贴得密不可分,这样还能睡得着才怪了。

哀还挂着泪珠的睫毛,略显苍白的颊色,还有那微微噘着的小嘴,噢......不好,又脸红了。

感觉怀里的哀微微动了一下,柯南才陡然惊觉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赶快闭眼装睡。

他闭眼没到一秒,就被毫不温柔地推了一下,才张开眼,就被吓了一跳。

即使他的名侦探头脑已经准备了超过二十条理由可以很圆满地解释他们是如何变成这种尴尬的样子的,此时也都用不上了。

他直接看见了一张没有感情的脸和一双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睛,哀的眼睛里有冷漠,有嘲讽,还有偶然会出现的温情,但这双眼睛里,竟然只看得见一片白色,一片白色的荒芜。

你要抱着我到什么时候?哀冷冷的语声掷了过来,柯南还在发呆,被她用力推开,只能看着她站了起来,整理好皱了的衣服,然后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好像在看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白老鼠。

柯南感到一阵非常的不舒服,他迅速站了起来,她却收起了目光,嘴角挑起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还喃喃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刚想发问,她已经转过身去。

帮我请假,江户川。此时她的声音已经恢复成以前淡淡的语调,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去上学了。

她是哀没有错,柯南暗暗道,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不是哀还是谁呢?

两个孩子一起刷牙、洗脸,又随便吃了点面包当早餐,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柯南背着书包出门,还是不放心地回头喊道:好好休息,小哀,别胡思乱想了。

哀毫无回应,门一声关上了。

柯南满腹疑云,只得继续走向米花小学。

才走两步,忽然停住了,一阵寒意从心里升起。

两个人的时候,她应该叫我工藤,什么时候变成了江户川



在米花小学,柯南一天都心事重重,无论步美怎么逗他,他都没说多少话。

灰原请假,柯南又好象不太高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光彦被气氛感染,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元太不语,吃着他的鳗鱼饭。

大家要打起精神来啊!步美打着气,我们放学后一起去看看灰原吧。

柯南原想反对,话到嘴边还是缩了回去。也许让他们去打打闹闹一番会让哀开心点吧,他自我安慰地想。

回家的路上,柯南找了个借口离开去了米花银行,用从哀书桌里拿到的钥匙取出了明美之前保存的东西,是一个包装得相当精美的红木匣子,不过加了密码锁,显然明美想让他自己去猜密码,不过此时似乎不是猜的时候,柯南把它藏在书包里,不知为何,他不太想让哀知道这件事。

希望哀已经恢复正常了,这是柯南走到博士家门口所想的。

你们吵够了吗?刚想开门的柯南被这句话惊愕到怔在了原地。

出去!

砰!哐啷!站在门口的柯南险些被三个小孩撞了个跟头,他还不及站稳,就被步美他们红红的眼睛吓了一跳。

柯南!步美看到他就哭了出来,小哀好凶......接着是光彦:灰原从来没这么说话过!”“我们本想逗她开心的......元太委屈地抽噎着。

好了好了。柯南当前先安抚,小哀这两天有点事很不开心,不是故意要这么说话的,大家原谅她好不好?

真的吗?步美停住哭,那我们以后再来小哀就不会骂我们了吗?

那当然。柯南赶快保证,等她好了会给大家道歉的,那今天大家就先回去吧!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三个小孩终于破涕为笑,约好下次再来后,就相携回家去了。

柯南长出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地下室的灯却亮着,他默默放下书包,走进阶梯。

背对着门的哀正在电脑上忙些什么,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也不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吗?

柯南不去注意电脑屏幕上那堆极其混乱的讯息,他只看着哀,然后挽起袖子。

哀终于被的一声轻响吸引了注意,回过身,只见柯南的手表型麻醉枪正对着她。

怎么?哀丝毫没有讶异的表情,你想用它来对付我吗,名侦探?

小哀从来不叫我名侦探。柯南咬着牙,她只叫我......

大侦探是吗?哀满不在乎地接下去,柯南却看上去快要崩溃了。

你到底是谁?柯南怒道:小哀呢?她在哪里?

哀忽然冷笑一声,满脸都是不屑之色:你昨晚不是一宿没睡吗?怀里的人有没有换自己都不知道吗?

不是,你不是哀!柯南失去理智地大吼,哀到底在哪里?

他一疏神,哀就有了动作。

柯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觉眼前一花,在电脑前坐着的哀就变魔术般地到了他眼前,接着手腕一阵剧痛,戴手表的那只手已经被扭翻了过去,刚感觉到痛,地一声,他整个人被背朝上压倒在地。

就这点能耐吗?哀不屑地看看强忍着不呼痛怒瞪着她的柯南,不过还有点骨气,她还算有点眼光。

扯下手表型麻醉枪顺手一扔,哀松开了他,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

让我重新自我介绍吧。哀扯了扯唇角勉强算一个微笑,我没有名字,不过你可以叫我的代号。她的笑容一冷:Sherry。
灵魂用尽了自己的配额,于是落到了泥中,只是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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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8 21:49:2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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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四章、心徨

Sherry!!?

轻蔑地睇着目瞪口呆的柯南一眼,Sherry撇了撇嘴:别那副呆样,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哀呢?哀在那儿?从巨大的惊愕中清醒,柯南难掩激动地扑上去抓住她的肩头,被她厌恶地甩开,这时她的神色带了怒意。

她在哭。Sherry的声音因愤怒而僵硬,她又躲起来了,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哭。她狠狠地揪住柯南的衣领把他拉过来:每次都是这样,你们这些只会装好心的人,嘴上说关心她爱她,结果都把她伤得连面也不敢露。

柯南无言地接受她的指控,他现在只要一想起哀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的情景,一颗心就疼得纠结起来。恍惚中Sherry放开了他,他又无意识地问道:那你出来做什么?

帮她解决一切。Sherry坐回电脑旁,她为什么始终不肯接受只有我才真正爱她呢?她又无聊地瞟了柯南一眼:一个成天自作聪明的侦探会比我可爱吗?

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最好啊,志保。Sherry的眼神忽然变得飘渺,你累的时候我帮你学,你哭的时候我帮你挡,你恨的时候帮你报仇的,还是我啊,为什么你都想不通呢?

柯南只能望着这幕荒诞离奇的画面,第一次发现世界无比荒谬。



根据Sherry所说的,她这次上来就是帮哀为姐姐报仇的,对象就是连杀害明美两次的凶手,也就是GIN。

志保很伤心,也很自责,她还是不能面对自己。Sherry一边快速操纵电脑,一边向柯南说明,所以我必须帮她为明美姐姐做点事,帮她报仇是首先要做的,目标就是GIN。

柯南对着画面以数倍于平常速度翻转的电脑屏幕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差点回不过神来,忙回答道:那你现在是在......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Sherry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算是志保能相信的人,而且志保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你头脑不错,所以我要听听你的意见。来,看这里。

柯南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原先杂乱无章的电脑屏幕已经静止了下来,呈现在上面的是一幢高耸入云的大楼。

杯户中心大厦。柯南一眼就认了出来,杯户才完工的大楼,集标志性和经济性于一体的高达80层的建筑物,只是......

只是由于投资过大,仅有主体楼层完工,旁边的副楼和安全措施还不及到位,而且由于地处城镇中心地带,附近没有任何可以停驻直升机的地点。Sherry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下去。

是,那又......柯南喃喃道,却在下一刻瞪大了眼,你是说......

我是说。Sherry的冷笑里带了点嗜血的意味,只要GIN到了这幢大楼的50层以上,就再也不可能下得来了。

但杯户中心大厦近期还没有对外开放。

Sherry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把电脑转向他,示意他自己看。

为了庆贺杯户中心大厦落成,将在大厦的75层举行落成典礼,典礼后安排落成晚会,欢迎各界名流共襄盛举。

Sherry非常冷酷地笑了一下。

柯南用可怕的目光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不是想......

很抱歉。Sherry冷冷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她按下几个键,一幅杯户中心大厦建筑结构图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六百三十公斤的塑胶炸弹已经分别被装到了这幢大厦的第五十、六十五和七十五层上,预爆时间由这里统一设定。

你疯了吗?柯南激动地抓住她用力摇晃,那天至少会有300人在那儿。

你给我放手!Sherry毫不费力地挣开他,那又如何?那天我自己也会在那儿。

你说什么?柯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在,GIN怎么会来。Sherry的口气轻松地好象是要去远足,相信没有比这个更诱人的饵了。

你真的已经疯了。柯南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连自己也......不对,你别忘了,你可不只是你自己,还有小哀!

你给我闭嘴,否则我就把你掐死再用强酸烧掉。Sherry冷声道,志保的生命从她被组织接养起就是一连串不幸的延续,死掉不过是一种解脱。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决定她的生死?柯南愤怒地对她吼叫。

我就是知道!Sherry也激动起来,每次我出来就是志保不敢面对自己的时候,那时候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吗?与其一次次都是这样,不如让她早一点离开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不是更好!

你胡说!柯南的心疼得厉害,一想到哀有可能在一声巨响后永远消失,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绝对不允许你随便践踏哀的生命!

你这个混小子!Sherry轻松地把扑上来的他击倒在地,你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你又凭什么帮她决定她自己的生命,没有幸福地活着还不如痛快地死去为好。

就凭我能给她幸福!你没有权力剥夺她可以得到的幸福!柯南忍着痛爬起来吼道。

真是高贵的赐予啊。Sherry讽刺地笑着,再次把他击倒,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吗?像宠爱小孩一样宠爱她,然后在某一天以爱她的名义弃她而去,留她一个人在世上哭泣吗?真是够了,这些话我已经听得太多了!

你不可以这么说!柯南用力抹了一下淌着血的嘴角,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你根本不懂得感情!

那你会有所不同吗?Sherry的眼里闪过一抹狡狯,你又把她当成什么人呢?

我爱她!柯南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这种话居然想都不想地冲口而出!

Sherry细细地审视他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口气还是不变的冷酷:你爱她?你真的爱她吗?肤浅的男人,话要想清楚后再说!一声关上电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室。

柯南的震惊还未消失:能毫不犹疑地吐出这个字眼,也许是应该好好地想一想了。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哀?小哀?

走出地下室的Sherry,忽然淡淡地笑了,不无惆怅地喃喃自语道:我帮你问过他的心了,开心吗?不过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可没有这么容易。你说呢,志保?



当晚。

朦胧月色下的客厅里,坐着的茶发女孩和已经熟睡在沙发上的眼镜男孩。

无边的寂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空间里隐约得闻,眼镜男孩的手里还松松地握着破案笔记,一只笔掉在地上,显然是熬不住才睡着了,就算是精力旺盛的他,连着几晚都没睡好,现在也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回应睡魔的召唤,带着点微笑睡去了。

Sherry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在这时,才能好好看他的脸,熟睡的他,不再有大人般的老成,也不再有不合外表的忧色,不时锁紧的眉头也放开了,此时的柯南,才有了点孩子般的稚气。苹果红的小脸、秀气的五官,不难想见十七岁的他是如何帅得祸国殃民,能勾起一干少女的芳心,又能立刻让它们跌得粉碎。

有种掐住他喉咙的冲动啊,是这张脸吗?让志保的心一时欢喜,一时落寞,完全随他而动,就连最珍贵的一生自由,都可以为他抛诸脑后,真的值得吗?这个还只是个孩子的家伙!

Sherry深呼吸,把这股冲动慢慢散去,不行,不行的,志保的一生幸福,也许真的是系在他的身上呢!

终于还是粗鲁地为他盖上毯子,Sherry缓缓步出客厅,今晚没有一点睡的欲望,就到处走走吧,在这个志保生活的地方。

推开二楼房间的门,Sherry顺手抚过一旁的电脑,目光落在边上的床铺上。

床吗?好象有点印象吧,是志保烧得厉害的那天,昏迷时脑海中的一个个影象还是历历在目,父亲、母亲、姐姐,还有噩梦般的黑色、恐怖的眼神、令人颤抖的笑声......一片混乱中,只有他的脸带着鼓励的微笑,格外令人安心。再回望电脑,那时心悸的感觉犹在,以为博士遇害,悲痛中有着无可名状的恐惧,却在回头看见他的那一刻,一切恐惧都烟消云散,他平常的几句话,仿佛就有奇异的力量,让那时在志保身后的她,都感到了无限的安全。

推开另一边的门,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间中央有台电话,但接头已经被拔掉了,还记得,是无法忘怀的心伤啊!那时的每晚都在这里偷偷地给姐姐的公寓打电话,是寂寞,还是无法排遣的孤独,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只想听听那不到一分钟的姐姐的声音,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呢?拿着拔掉的插头,用微怒的目光看着这儿,赤裸裸的悲伤,还有那冷漠下的脆弱,都在他的目光下一览无余,有被看穿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什么呢?那酸酸又甜甜的滋味。

不知何时,喜欢上跟他抬杠,就为了看他气急败坏解释的样子;不知何时,喜欢上故意做难吃的菜,就为了看他敢怒不敢言委屈的样子,不知何时,的确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Sherry忽然有些疲惫,有些感伤。志保,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志保啊,真的找到她的幸福了吗?

茶发的女孩,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茫然无语。



又一个早晨,这天柯南没有去上学,Sherry也没问什么,两个孩子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在早餐端上桌以前都没有说话。

不过早餐还是让柯南吃了一惊,曾几何时尝过如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荷包蛋热度恰好,蛋黄软熟却没有涩口的粉质;牛奶温手却不烫口,香味浓郁;连隔夜的面包都烤得酥黄香脆,好象刚刚出炉。

怎么,终于发现这个冷血魔女还有一点点好处了?戏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这都是你做的吗?很好吃啊。柯南也不讳言。

我在五岁时用了三个晚上学的。Sherry淡淡道,那时爸妈快生日了,志保想做点好吃的给他们一个惊喜,可她的课程太重了,所以我代她去学的。

你,那时就和小哀在一起了吗?柯南小心地问。

是啊。Sherry忽然坏坏地一笑,怎么了,突然这么感兴趣,尝过我的手艺打算放弃志保来追我了吗?

我,我和小哀才,才没有......柯南一紧张就结结巴巴。

Sherry轻叹一声,这傻小子啊,就只听到志保的事,忙不迭地连脸都红了,还想隐瞒什么吗?

要把志保交给他吗?再看看吧,毕竟这次以后,恐怕也没有下次的机会了。



[/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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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结

日子一天天地接近,很快就要到那天了,这些天柯南出奇地安分,偶尔有几次外出,也都是不多时就回来了,平时会和她斗斗嘴,或者问问志保以前的事,有时也翻翻破案笔记,但总体上还是相对无言。以他的性格,会知道将发生的事还无动于衷吗?Sherry一时间倒也摸不着头脑。



2月13日,清晨。

连着几天的雪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又重照大地。

柯南一如既往把面前的早餐快速扫进肚子,虽然会被Sherry笑,但经常如此,也就不觉得什么了,毕竟肚子要紧,面子尚在其次。

Sherry几天都在暗暗观察他,除了对她的厨艺特别捧场外,柯南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好象是太过正常了,这几天他居然没有任何像他的本身工藤新一的时候,Sherry甚至要开始以为自己真的和一个小学生住在一起。

不过今天好象有点不同,前几天他不会在吃完早餐后用这种目光看我,这种目光看上去,好......危险。

柯南眨巴着极其可爱的大眼看着她,目光纯洁又无辜,然后在她侧头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一个极其可爱的笑容,用极其可爱又带点撒娇的软软的调子说---

危险、危险,Sherry本能地觉察,这种从八岁到八十岁女人都无法抗拒的要命的表情。

小哀,我们今天一起去公园玩好吗?

一击毙命。

Sherry发现自己就像中邪一样傻傻地点头,接着柯南欢呼一声跑去收拾他的背包和便当盒,然后换她如梦初醒懊悔不已。

原本想再详细研究一下明天的计划的,算了,就去看看这个小鬼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好了。Sherry自我安慰地想。



雪后初晴,积雪刚开始融化,米花公园里人不少,多是活泼的孩子们,嬉闹着打着雪仗,大人们在一边谈笑风生,间或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一派融融的景象。

柯南和Sherry,可能是唯二融不进这片景象里的过客,两个孩子都有极出色的容貌,可惜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冷若冰霜,再热情的孩子都在要接近他们的时候骤然失去说话的勇气,只得讪讪退去,任那两人缓缓步向偏僻的看台。

好了。Sherry微微加快步子,挡在柯南面前,这里没什么人了,有话就说吧。她眉眼带了点寒意:但如果是想要我放弃计划的话,你就可以不用说了。

柯南幽幽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向看台边缘,伸手抓下一团雪,感觉它在手心融化那彻骨的寒冷,然后把它远远扔了出去。

有些话,我似乎刚发现在我心里已经藏了许久,如果今天不能告诉你,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小哀。他拍掉手上的雪,转身走回她身前。

Sherry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不是,不是这个目光啊。柯南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笑着,即使是带着悲痛的愤怒,也没有这么冷啊。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救我姐姐呢?你明明有这么好的推理能力,我姐姐那件事,你应该一眼就看穿了吧,那么为什么,为什么......

还记得吗?你第一次表露真实的情绪,就在我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埋怨我当时没有救到你姐姐,我当时就呆住了,你眼睛里那种深深的害怕和绝望,我本来应该恨你的呀,可是,我忽然觉得你好可怜,可怜得我不能怪你,只想抱着你,像哥哥一样安慰你。柯南缓缓地说着,目光早已越过她,停留在遥远的虚空中。

可是你是不要安慰的呀,你太成熟,也太决绝。柯南的神色转黯,在那个酒窖里,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呢?一心只想把那药的资料留下来,却直接设想了自己的结束,你是觉得对不起我,以为只要把我的身体恢复了,你怎样也无所谓是吗?他的神色转柔:不过我还是让你从烟囱逃出去了,一直不能告诉你,十八岁的你,真漂亮。

Sherry不言不语地看他,努力忽视心里那一阵一阵异样的感觉,不要,志保,不要有感觉,忘掉,忘掉这些话,马上!

可是我还是太迟钝了,对吗?柯南的声音低了下来,忙着查案,忙着追踪,总是忘了好好想一想,就这样忽略了好多。

我追上了伏特加,却被GIN发现了踪迹,藏在那个又暗又窄的信箱里,听着GIN一个一个开着信箱,只觉得这辈子也许就要到头了。他的脸微微有点红,那时我竟然还在想你,想我要没了你该怎么办,你会不会为我有一点伤心,当早上我看见打开信箱门的人是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Sherry一向精明的大脑此时有点混乱,有种压抑的情绪在慢慢挣扎着想要尽情激动,她苦苦压制着,一时不能阻止柯南继续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总是想要看看你,看看你的笑,我不知道你真心的笑是什么样,我只能猜那一定很美。直到我帮你找到那些录音带。

你笑得真淡,但我很开心,好象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第一次,你第一次有发自心里的欢喜。

Sherry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让这个今天像着了魔的小子停下来了,他说得含情脉脉,自己的身体却也拒绝对他采用任何强制措施,它想听。

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珍惜自己呢?柯南带着埋怨的声音深情无限,我一个人就能抓住贝尔摩得,要你来做什么?你站在来复枪的射程里,还不知死活地直冲过来,我有几条命也给你吓没了,结果功败垂成,不过你没事就好了,害我醒来时还担心个半死,怕啊,怕你就这么结束了,连个表白的机会也不给我留。

柯南走近Sherry,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深情的目光透过她的眼睛,像要看进她的心里,然后闭上眼。

Sherry不能移动,看着他的一吻,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只是轻轻一触,却让她的心跳陡然乱了好几拍。

我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再浪费更多时间了。再次睁开眼,柯南的目光转为无比的坚定,看着我,小哀。

Sherry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她发誓这绝对不是她的意思,但也绝不承认是志保的心意,即使是事实。

我能把你拒绝加入证人保护计划的行为解释为是为了我吗,小哀?柯南微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保护你,一辈子。



Sherry忘记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她的记忆停留在柯南表白完的那一刻,当时她被这颗炸弹轰得失措,只好赶快提醒他自己的真正身份,可是也万万没想到会得到那样的回答。

柯南的声音有些释然,有些遥远:我知道,我只是要让她知道就行了。

Sherry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甚至刚才,她也不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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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六章、情人节的雪[/left]

    2月14日,雪下得好大,气温陡跌至谷底。不过由于情人节的缘故,街上还是人头涌动,当然占了多数的是年轻的情侣及揣着巧克力的少女们,微微泛甜的空气虽然还是很冷,却也带着幽幽的静谧,仿佛被感染了一般。

    杯户中心大厦,第75层,典礼晚会座无虚席。

    不愧是代表杯户新气象的标志建筑,布场虽然因为尚未完成的关系是匆匆造就的,但还是看得出底下结构的别出心裁,由中央向外呈放射状的建筑横切布置,以半椭圆形状嵌在席中的大型表演台,被常绿植物装饰的巨大圆柱以及构成楼面的大片玻璃墙,无不显现出一种非凡的气派。在座的各界名流显然也相当满意所在的地点,席间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时如人间乐土。

    好景不长似乎挺适用在这儿的,Sherry有趣地挑了挑眉头,回过眼,她的目光,继续流连在楼底的停车场,虽然一直站在玻璃墙边难免会引人注目,但如果只是一个小女孩,旁人也懒得去多管。

    “来了吗?”Sherry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缓缓停下的黑色保时捷356A上,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一个黑色的身影,挑起一个奇异的微笑。

    张狂跋扈,独断专行,对一切都满不在乎,没有害怕的东西,这就是GIN啊,连开车都是开着如此引人注目的一款从不更换,好象根本不怕人发现,自信自大到了这种程度,到底有多少能耐呢?Sherry缓步走向电梯口,想着,一边转开旁边的偏厅门。

    然而在她始终没有注意过的正厅里,名流淑女之中,一对迷人的眸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她一出正厅,这对眸子的主人就从人群里闪了出来,远远地跟上了她。

    Sherry打开偏厅的角灯,让灯光不至于太亮,也不至于暗得看不见对面,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茶色头发上,折射出一种相当奇特的光泽,眼睛乃至半张脸都掩在发下,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脚步声在电梯口响起,接着在她身后停住了。

    Sherry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对方则毫不惊奇地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呢,Sherry小猫。”GIN沉沉地笑着,“在我杀你之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会把这些资料发到我的个人电脑上。”他扬手扔出一叠资料,掉在Sherry脚边。

    Sherry没捡,只是看了看上面的关于自己的童年照和成年照的对比说明,微微勾动唇角:“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从不相信有人会突然想自杀,尤其是你,Sherry,你不是宫野志保。”GIN的目光转厉,“我已经来了,你不想告诉我你的真正目的吗?”

    Sherry格格地笑了,说不尽的诡异:“你已经来了,所以也不用再问了。”

    GIN不笑了,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眼里忽然闪过一抹诧异。

    他一直插在大衣口袋里的右手这时伸了出来,握着枪,然后对准她。

    “想死的话我会帮你的。”GIN慢慢地说,仿佛怕她听不清楚。

    Sherry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高兴点吧,你就要见到你姐姐了,到时别忘了替我打声招呼。”

    偏厅的门关着,大楼的隔音设备又显然很好,所以在正厅里的人们,并没有听到丝毫异常的声响,例如枪声。

   

    米花大街上,一辆小黄车极其灵活地在车阵里穿梭,已经闯了三道红灯,不过显然司机还是不满足,因为车还是越开越快,更令人张口结舌的是,司机居然是个小学生,坐着的身高只比方向盘高了那么一点点,这样的司机配上如此的高速,简直是触目惊心。

    但是在开车人眼里,触目惊心的事是将要发生。

    不可以,不能的,是我的责任,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担负,为什么!

    小黄车以可怕的高速冲进了还未完全完工的杯户中心大厦停车场,开车人丝毫不减速地猛踩刹车,使车子狠狠地转了十几圈后一头撞在了栏杆上,停住了。

    几乎与此同时,上空传来一声爆裂的巨响,直震进了心坎里,顿时脸色煞白。

    抬头看去,只见杯户大楼上层陡然爆出一团火球,接着又是一连串爆炸声响,在剧震中整幢大楼的玻璃墙纷纷粉碎,从高空中散落下来,砸得本已惊慌失措的人群惊叫着四散奔逃,而在上方,整个50层已是黑烟滚滚,烧得彻了顶,大楼临时才装上的自动灭火设备在火中发出微弱的嗡嗡声,显然对火势无能为力,楼底出口则涌出了越来越多的避难者,争先恐后地往停车场外逃。

    不能考虑,也不及考虑什么了,一条小小的身形从小黄车内窜出,急奔过逃难的人群,目标是大楼的入口。

    这时闻讯赶来的消防车已经驶入了停车场,并迅速组织疏散,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消防员在队长的大声命令下,架起了水龙管道,准备进入大楼,而街道的另一侧,则响起了嘹亮的警笛声,并随之出现了大批的警车,东京警视厅的大群警察出奇快速地出现在了现场,领头的目暮用扩音器下令,使情势几乎立刻得到了控制。

    满头大汗的高木急急地冲了过来,举手汇报:“警部,据报所有参加的宾客都顺利撤出了会场,暂无人员伤亡消息。”

    “是吗,太好了。”目暮满意点头,“多亏了新一的那通电话,否则真要出大事了......哦,高木,你再去看看,没有其他人员在楼内的话立刻封锁入口,防止有人误入,听新一说至少还有两次爆炸。”

    “是。”高木转身正要离开,迎面跑来一个警察,匆匆站定向目暮行礼报告道:“警部,有目击者称方才有人进入了大楼入口,好象是个孩子。”

    “孩子?”目暮大吃一惊,立刻回头,“高木,你马上通知消防队,注意还有人在里面,是孩子,要格外小心。”高木领命去了。那个警察继续报告:“据称那个孩子好象只有六七岁左右,戴着副眼镜......”

    “眼镜?”

    “是,据说跑得比一般人快得多,所以没来得及拦住......”

    警察惊异于目暮遽变的脸色,没再往下说,只隐约听到上司的喃喃自语:“不会是吧......那孩子......柯南!?”

    “快说,那孩子是不是头发黑长,大眼睛,穿礼服胸前有只蝴蝶结?”目暮忽然异常凶狠地揪起属下的衣领。

    “警,警部......”警察吓得张口结舌。

    “快说!”

    “好,好象......不......”

   

    刚造成的建筑通常有种种的缺陷,比如只有两部电梯,此时原来在75层的宾客们已经全部逃离了大楼,所以其中的一部电梯停在底楼,而另一部电梯的显示号码居然是35。

    刚刚的那个服务员说得没有错,那部电梯在他们想要逃离时不知为何到35层就不动了,猜测是爆炸震动引起的电路失灵,不过真是这样吗?

    打开眼镜上的天线,走进电梯,确认了光点的方位后,在面板上按下了数字35,电梯震了一下,开始上升,但是灯却没亮,估计已经断线了。

    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嘈杂的人声和尖锐的警笛都似乎渐渐遥远,之前混乱一片的心此时只能祈祷,祈祷奇迹的发生。

    不要死,求求你千万不要死。

    电梯到层的“丁冬”一声,仿佛死神的丧钟。

    拖着疲软的双腿来到另一个电梯口,电梯门上的指示灯还亮着,开门键还能用,门前的大理石地砖上,留着一道殷红的痕迹,从那边的转角一直延伸到这边的电梯门里,是非常新的血迹。

    像完全失去了力气般,只能靠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立,颤抖的手几乎不敢触碰近在咫尺的开门键,惟恐门打开,自己会承受不了那种情景。

    终于按了下去,“叮”一声,门,开了。

   

    下雪的季节里,命运孤独地伫立

    燃烧的大树里,鸟儿悲伤地远离

    铁门缓缓开启

    无常悄悄来临

    死寂的黑暗中

    是谁的鲜红又洒了一地

    是谁,是谁

    夺目的鲜红中,究竟躺着谁的身躯

    让麻木已久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出自《雪泣》



    仿佛毫无知觉地走进门内,按下了面板上的1键,然后回到电梯中央的小身躯前,不敢看,只是把止不住抖的双手,放到了那溅满鲜血的小脸上,微微摸索了几遍后,用力一揭。

    薄如蝉翼的面具应手而下,再拉掉茶色的假发,一张秀气熟悉的脸露了出来,原先灵动的大眼睛紧紧闭着,唇惨白得毫无血色。

    扔下化装道具,茶发女孩颓然跪倒在他身前,把脸埋进手里,痛哭失声。

    “工藤......”
灵魂用尽了自己的配额,于是落到了泥中,只是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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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七章、分合[/left]

    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吗?在一片黑鸦鸦的父母葬礼上,年幼的志保,轻声地问着姐姐,也许是她的表情过于平静和空白,强忍着悲痛的姐姐终于不顾一旁的监视,抱住她哭出声来,悲伤的泪水慢慢地湿透了她的发、她的衣、她的心。

    那压抑着绝望的哭声啊,又在何时,重新回荡在耳边。

    哀抽噎着不成声的音调,拼命抹着脸,却不能止住不断涌出的泪。不能脆弱的,不能的,不是在姐姐走的那天,就决定不再为谁哭泣的吗?不再眷恋谁温暖的怀抱,不再奢求有明天的阳光,宁愿无知无觉让自己沉进死亡的黑暗中,放弃了,已经放弃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哭呢?

    “你知道吗?只要戴上这副眼镜,你的身份就绝对不会曝露,就连超人也用它骗了不少人。”

    “不要逃,灰原,这是你的命运,不要逃避你自己的命运。”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和她有约定,有什么事我会解决,不让她担心。”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逃!灰原!离开这种地方,快点!”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保护你,一辈子。”

    紧紧捂着耳朵,仿佛这样做,就能把他的话忘掉,忘掉啊,不忘掉心就好疼好疼,疼得快要窒息,那一直藏在心里的话,是想拥着它们坠入地狱的呀,为什么这么残忍,活着,却知道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了。

    “让自己替我去死,却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人世吗?”哀的声音如梦似幻,“一直都是你对我最好,可是也是你对我最残忍啊。”

    温柔地勾勒他的面容,慢慢理着他凌乱的发,用手绢拭去他脸上的血迹,像一个贤淑的妻子在服侍丈夫一般,最后在他额上,轻轻留下一个吻,就如当天他所做的一样。

    “一直对我那么好,什么事都替我承担,当我已经离不开你的时候,就扔下我一走了之,让我好好活下去,是你的最后愿望,是吗?”

    哀静静地摇头。

    “我做不到的,工藤,我一直在逃避,但这一次,我逃不掉了。”

    哀望着柯南的目光变了,毫无保留的深情脉脉。

    “我认输了,我爱上你了,如果没有你,我找不到好好活着的理由。”

    哀回过身,手里多了只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微微泛着绿色。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陪着我,从今以后,你也别想丢下我。你问我,能不能给你一个机会,这一世我给不起了,也许下一世吧。”

    缓缓把针尖推进静脉,哀在最后露出一抹绝美的微笑。

    “ 吻我,工藤。”

   

    杯户高速公路上,疾驰着的黑色保时捷356A。

    GIN皱着眉头,旁边的伏特加想说话,却看见他不豫的脸色迟迟不敢开口。

    “想说什么就快说!”GIN不耐烦地低吼。

    从未见过GIN失去冷静的样子,伏特加的脸色发白,声音也抖抖索索起来:“大哥今天终于把叛徒杀掉了,怎么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GIN的目光陡然凌厉,语调降到冰点:“你偷看我的个人电脑?”

    “不,不是。”伏特加吓得魂不附体,“是,是老板说的。”

    “老板?”GIN眼里迅速闪过杀机,一闪即没,“老板还说了什么?”

    “老板说大哥做得很好,不过,不过......”

    “不过不应该单独行动,是吗?”GIN冷冷接道。

    伏特加噤若寒蝉。

    “这老不死的!”GIN喃喃骂着,回头看了部下一眼,“伏特加,为你自己的命着想,以后少管我的事。”

    “是......”

    满意地听见部下畏惧的声音,GIN拿起手提电话,按下一串数字。

    “老地方见,有事找你。”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挂机。

    一边的伏特加不敢多问什么。

   

    死亡的滋味到底是怎样的呢?

    哀暂时没有知道。

    “如果上天再肯给我一段时间,你肯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当微弱的语声传入耳中,注射的动作停顿了。

    然后是注射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哀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深怕一切都是幻觉,她的心,再也承受不起另一次巨震了。

    “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是你吗,小哀?让我看看你......你的脸。”

    蓦然回头,血泊里的人仍然躺着,但是那对大眼睛,已经微微张开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但是却清清楚楚是他的声音啊。

    上天又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吗?

    哀不知道,她已经扑进了柯南怀里,又哭又笑。

    这温暖的怀抱,是真实的呀。

    柯南忍着伤口的擦痛,勉强伸出手,把哀抱住,他的伤不轻,直到刚才才能稍稍有些动弹,不过——

    “你。你还真是胡来,还没确定我究竟死了没有就急着陪葬,要是我没来得及开口,你......”

    没出口的话被突来的两片香软堵了回去,轻轻的一触,两人都微微一震。

    柯南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茶发女孩,对方俏颜通红,匆忙把脸埋进他怀里。

    “别说话,工藤,别说话。”

    她需要一点时间平静下来,在这忽然幸福的一刻。

    柯南痴痴地笑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笑得就像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上帝打开了一扇窗,但之前他关了一扇门。

    一声爆炸的巨响震醒了电梯里的一对爱情鸟,他们后知后觉地发现电梯早就停止运作了。

    “糟了,是第二次爆炸!”哀脸色一白,终于恢复了冷静。

    柯南奇怪地看她:“我们不是已经在50层以下了吗?”

    哀对他苦笑:“是的,炸弹炸不到我们,但电梯是由钢索牵引的,而这幢大楼刚装电梯,所以没设紧急制动装置,我们现在至少停在20楼,这也就是说......”

    “一旦钢索被炸断,我们就会从20楼一直摔到楼底。”柯南的脸色也开始发白,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电梯猛地晃了一下,右半边往下一沉。

    “好象已经断了几根。”柯南急道。

    “我们很可能撑不过第三次爆炸。”哀接道,“必须在第三次爆炸前想办法出去。”

    “哦。”柯南从她鼻梁上取下眼镜,自己戴上,“我们先找出口吧。”哀脸红了红,点头答应。

    这么亲热的举止自己竟然没有排斥的反应,有点害羞呢。
   

    脑力和体力从来都是两回事,何况还是个重伤者。

    虽然拜身边的医学博士所赐,柯南的伤很快得到了妥善的包扎,但由于之前中枪都是在要害处,又失血过多,他现在能勉强意识清醒已经是万幸,要自己移动就是不太现实的妄想了。

    “你呆着别动。”哀用撕开的外套剪成的布条扎住他左肩,折回后掩住他右胸的枪伤,又绕过背部系紧,这才轻吐了口气,“好了,暂时应该不会流血了。”

    “辛苦了。”柯南一直看着她的脸,这时微笑了,想用袖子擦擦她额上渗出的细细的汗珠。

    哀不着痕迹地躲过他缓慢的动作,微恼地白了他一眼,虽说两人已经交换心意,但她自幼就是一个人生活,对这样极自然的亲热举止还是相当不习惯:“说话,别动手动脚。”

    柯南失望地轻叹了一声,正容道:“好吧,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出去,现在我们被关在电梯里,离地面大约是100米,逃出去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爬上顶部顺钢索上去,二是打开电梯门出去......“

    “都不可能。”哀望了眼电梯顶,“电梯间高至少两米,以我们的身高,在没有任何器械的帮助下根本不可能碰到顶部,况且你伤得这么重,动都动不了,凭我的力气也不可能背你上去。”

    柯南沉默地看着她。

    哀回看他,忽然冷笑:“你又想做伟大的牺牲者了吗?”

    柯南一怔,知道自己的想法又伤到她了,心里泛起歉意,忙拉住她的手温声抚慰:“别多想,小哀,我只是担心你。”

    感到她的冰冷终于又退去,柯南接着分析:“我们卡住的地方大约在20层到19层之间的地方,按每层大概5米及面板的显示来看,我们离最近的电梯口最少有1.5米的距离,而且由于电梯门锁住的缘故,我们必须完成打开两道铁门的程序,而我不能动,你又只是7岁的身体,即使想到办法,也是相当耗时的工作。”

    “最大的问题是时间。”哀淡淡接上,“离下一次爆炸只剩5分零37秒,哦,36秒,无论哪种方法都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所以说......”

    “我们基本死定了。”柯南缓缓得出结论。

    接下来的10秒两人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哀的声音闷闷的。

    “我没办法解除引爆程序,Sherry设的密码我解不开。”

    “傻瓜,那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

    “可是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哀不敢看他,“要是Sherry在这儿......”

    “我会毫不犹豫用麻醉枪再次射昏她。”柯南恶狠狠地低吼,然后抓住她,努力把她拉近自己。

    “我再说一遍,我这一辈子想要保护的,只有你,那个Sherry再优秀,也不关我的事。”

    “其实这样也不错啊。”他陡然笑了,“至少我还来得及让你知道我的表白,免得到了那个世界再来后悔。”

    哀怔怔地抬头,似乎想在他眼里找到一丝言不由衷,但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暖的笑意,然后,她也笑了。

    “就这样吧。”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小心地不弄痛他,“等到了那个世界,别忘了来找我。”

    “嘻,那就说定了。”柯南笑得可爱。

    “喂,小哀,你累不累,我好累噢。”

    “我也好累,我先睡一会儿,你别吵我。”

    “好,好,我也睡一会儿,来,靠这儿点。”

    “工藤,你在偷亲我吗?”

    “都说了不要叫我工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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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八章、中场[/left]

    “咣当”

    “喂,这里好象还有人。”

    “啊,是两个孩子。”

    “还有气,叫救护车,快点!”

    “来,先把他们抱上来。”

    “轻点,小心。”

    ......

    ......

    ......

   

    得救了吗?

    柯南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半晌,认出是医院。

    小哀呢?

    想起身,牵动胸口的伤,疼得闷哼一声,旁边忙碌的护士立刻惊觉。

    “你终于醒了。”护士明显对可爱的小孩缺少免疫力,“需要什么吗?姐姐马上帮你叫医生。”

    “等等,护士小姐。”柯南忍着痛叫道,“请问和我一起被送进医院的茶色头发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她吗?”

    顺着护士的手指,柯南朝床边看去。

    哀就伏在他床边的桌子上。

    “那个女孩子啊,从你动完手术起就一直在这儿,我们让她先去休息,可是她都不搭理我们,大概是太累了,刚刚才睡着的。”

    柯南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满了出来,眼睛里涩涩的,忙催着护士;“护士小姐请快把医生找来吧。”

    “别着急,她应该没事的。”护士安慰着,关上门出去了。

    到底是什么呢?昨天的一切,仿佛还在梦里。

    不管了,只要哀是真实的在这里就行了,不过,睡在那里会着凉的耶!

    用力,用力,趁她还没醒。

    气喘吁吁地把哀抱进被窝,掩好被子,装睡。

    等医生和护士急急赶来,看见的就是两个孩子并头而卧的景象,美得像一副画。

    只不过......似乎......有点......

    看什么!

    我们才7岁。

    理直气壮。

   

    要编一通谎话瞒过目暮警部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目暮没有多少时间就相信了他那通所谓上楼玩结果倒霉撞到纵火犯被杀人灭口却侥幸没被打中要害可惜没看到犯人面目的胡说八道,还嘱咐他绝对不要说出去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他当然乐得服从反正也没有把谎话再说一遍的习惯。

    但要编一个理由向哀说明他们为什么会同床共枕就是一件有难度的事了。

    哀保持不和他说话的时间已经增加到了五小时,自从他的上一个幼稚的解释理由被当场戳穿起算,更别说这个幼稚理由被戳穿的当时有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同时在场,结果他险些被传成病房之狼的最幼版,因为他能解释是怕她着凉才把她抱进温暖的被窝,但他始终无法解释她脸蛋上的那几个淡淡的唇印是怎么造成的。

    于是伟大的名侦探被迫暂时伪装成一只宠物狗,用无辜的眼神和可怜的呜呜声乞求茶发女孩的原谅,不过似乎见效不大。

    哀几乎要怀疑柯南的脑子因为这次事故退化到与他外表相称的地步,但是他不时灼热的眼神及时提醒她这个推论只有被推翻的份,一个7岁的正常男孩绝对不会有这种带着欲望的眼神,更不用说他早先的“狼”行。

    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情意早在电梯里的那段生死交错间就表达清楚了,接下来只是把理论付诸实践,而她虽然已经把心交给了他,但一者从小孤独演化来的特别羞涩,二者对迷惘的未来还是存着担忧,此时的她,就是在矛盾中挣扎吧。

    “亲爱的小哀,在想什么呢?”柯南的声音可疑地模仿自某少儿动画片。

    哀决定她受够了。

    也许Sherry放在她口袋里的即时镇静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镇静剂的效果很快就被证明了,在昏睡了整整八小时后,柯南的表情终于开始正经起来,虽然眼神还是相当可疑,然而语气总算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样子。

    “呃,小哀,我想我应该先跟你道歉。”柯南一副忏悔的样子。

    “什么事?”哀总算回头看他。

    “就是,就是昨天早上我不分青红皂白用麻醉枪把你射晕的事。”

    “哦,是吗?那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弄晕的是Sherry,等她下次出来的时候你可以跟她去道歉,不过我建议你在道歉前先通知急救中心派车。”又回过去了。

    “呃,小哀,我想我还是应该跟你道歉。”

    “又什么事?”

    “就是,就是昨天早上我没经你的同意打扮成你的样子的事。”

    “哦,是吗?那你也不用跟我道歉,你又不是第一次扮成我了。”

    “呃,小哀......”

    “你到底想说什么?昨天早上我根本不在。”

    哀忍无可忍地回头瞪他,却瞪进一双澄净的眸子里。

    “我只是想说。”柯南慢慢漾开深情的微笑,“昨天早上都是我的错。”

    “什么意思?”哀防备地看他。

    柯南无视她的推拒,径自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昨天是2月14日,很抱歉,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小哀。”

    2月14日,情人节?

    “我说过我不在的......”哀的声音有些呜咽。

    “我知道你早上不在啊。”柯南的气息吹在她耳边,痒痒的。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想离他远一点:“那你......”

    柯南的笑容愈发深情:“所以我只为早上的事道歉。”

    他悄悄环抱住她,满足地叹气。

    “昨天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我不要你有任何遗憾。”

    哀定定地看他,一时忘了挣开。

    “喜欢吗?”柯南的笑容转邪,“明年我就等着收你亲手做的巧克力啦。”

    “你想得美!”

   

    病房外,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小了下来。

    病房外,云朵的后面好象有了金色的初晖。

    病房外,第N个护士完成偷听任务光荣凯旋。

    “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

    “就是说啊,时代变了呀,想当年......”

    “唉,就说我们家那弟弟,都这么大了,还连句情话都不会说。”

    “那改天让他来观摩观摩吧。”

    “对呀,别改天了,我马上叫他......啊,护士长好!”

    “上班可以聊天吗?统统给我去工作!”

    ......

    ......

    ......

   

    荷兰,鹿特丹

    夜空中的****点点,撒在黑暗的天幕上,如同一片精心编制的网。

    “看不出你还有点浪漫细胞啊,会选这个位置。”媚中带甜的女声从后面飘来,足以让世界上大多数男人筋骨酥软。

    GIN不动声色地挥开搭在肩上的玉手,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冷得令人颤抖:“有事才会找你,坐下,废话不用那么多。”

    “还是这么无情啊。”毫不留情的话语没对女声的柔腻度产生任何影响,“我们不是相爱的一对吗?”

    GIN眉头微微抽搐,费了点工夫才把拔枪的冲动忍下,但以极其曼妙姿势在他对面坐下的美女似乎还不准备放过他,竟倾身想要抚上他的眉头。

    “卡”是枪拉开保险的声音。

    克丽丝对顶在额头上的枪视若无睹,依然故我地缓缓抚着那皱紧的眉头:“How are you? You look very tird.”

    GIN咬牙,终于收起枪,把她推开:“别闹了,说正事,贝尔摩得。”

    “哦,对啊,正事。”克丽丝甜甜一笑,“你想听哪件呢?是关于老头的,还是关于那只猫咪,对你,我可是知无不言啊,亲爱的,不是早让你别叫人家代号了吗?”

    “是吗?”GIN冷笑,“你要保持你的秘密主义随你的便,但我也有最新的消息啊,是关于那个早该死掉的侦探小子,想听吗?”

    克丽丝的脸色变了变,笑容不动,眼神转寒:“不妨说说看啊,亲爱的。”

    GIN转着酒杯,凝望了一会儿杯中的液体,才开口:“你那天也在,是不是?”不待她回答,接着说:“你一定在,否则你怎么会知道那是Sherry设的局,还叫我赶快走。”

    克丽丝啜了口酒,不承认也不否认。

    “然后等我走了,你就去救了那小子,对吗?”GIN语气变得极冷,“你知道如果被组织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克丽丝妩媚一笑,放下酒杯,拂了一下头发:“NO,NO,你猜错了。”

    “我可没救他。”她的笑带着狡黠,“我只是把他移到35楼的电梯里,连伤都没帮他包扎哦。”

    GIN不屑一笑:”那你是说他能流血一整夜还被救活,他可不是我。”

    “另有人救他,我又何必多手。”克丽丝的目光带上了算计,“而且那个人我们刚好都认识喔。”满意地看到GIN的脸色也微变。

    “你......”

    “我知道了,就像你也知道了一样。”克丽丝露出胜利的微笑,“我们现在可以坦诚相待了吗?”

    GIN的右手骤然握紧,然后一点一点松开,终于,他也笑了。

    “好。”

    “这是组织的新命令。”GIN递出一份文件,“我想你会很有兴趣。”

    “我想你也会对这个感兴趣的。”克丽丝礼尚往来,递出一只厚厚的文件夹。

    十分钟后两人的神情都僵住了。

    “可能的话。”克丽丝不笑了,“我们好象要合作了。”

    GIN默然半晌,缓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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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九章、谋

    在某些情况下时间可以过得很快,例如恋爱。

    “小哀,能帮我拿一下我的办案笔记吗?”柯南窝在沙发上喊。

    “你是想告诉我,三个月了你都不能走路吗?”哀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那我很乐意贡献我的医学知识满足你的愿望。”

    “那不,不用了。”柯南冷汗直冒,三个月的亲近了解,足够让他明白哀的能力纵然没有Sherry那么恐怖,要整治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使知道哀喜欢自己,也只能说明自己将一辈子被吃得死死。

    “只是想体会一下家的感觉嘛。”柯南嘟嘟囔囔地自行起身走回房间。

    “家不是你充分发挥大男人主义的地方,大侦探。”哀凉凉的语调。

    糟了,被她听到了。根据以往经验,这种凉凉的语调代表自己将有一个难忘的夜晚,不过不知道这次是失眠还是噩梦,也许会是她新发明的机器......

    “丁冬、丁冬”

    门铃的响声打断了柯南的自怜,这次不用哀提醒,自觉自发跑去开门。

    也许是博士回来了吧,边想边打开门。

    “Hi,一一!”一个阳光大美女亲热地叫道,那笑容说多热情就有多热情。

    柯南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两眼。

    “对不起,您走错门了。”“啪嗒”一声关门。

    “你这不孝子!”工藤有希子气急败坏地开始砸门,“竟敢这样对待你母亲。”

    柯南装作没有听见。

    “好了,不要闹了。”门外传来温和的男声,“新一,开门吧。”

    老爸!

    这次柯南听得格外清楚。

    工藤优作微笑地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儿子以最标准的“孝子”造型把他们夫妻恭迎进门,然后他必须应付气鼓鼓的妻子。

    “优作,你看新一刚才是怎么对我的,他心里一定一点都没有我这个母亲的存在,你要好好说说他!啊,枉费我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

    “够了,妈,谁叫你老是叫我什么‘一一’,恶心死了。”

    “你现在这么小,叫你的小名真是让我觉得自己又年轻了,对了,‘一一’有什么不好,多可爱啊!”

    看着一脸陶醉的老妈,柯南一时气结。

    优作始终含笑看他们母子争辩,不发一词,年过三十的妻子总还是像个小女孩,儿子却早就向往独立,从儿子国中开始他们母子的拌嘴就是家庭生活的笑料,他又怎么会去破坏这种情调呢,而且他的注意力早就转到了厨房门前,那抹亮眼的茶色。

    “是灰原小姐吗?请过来坐吧。”优作温声招呼。

    “对啊,喂,小哀,过来!”柯南回身叫道。

    小哀?工藤夫妇交换了惊异的一眼。

    哀慢慢走过来,在工藤夫妇对面坐下,暗暗瞪了柯南一眼,这大嘴巴,当着长辈叫这么亲密,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优作看出她的局促,温言道:“如果不介意,就叫我工藤叔叔吧,我叫你小哀,可以吗?”

    哀感激地点头,涩涩地叫:“工藤叔叔。”

    有希子一下来了精神,刚要开口,不料柯南先发制人。

    “小哀,叫我妈‘工藤阿姨’。”及时预防爱扮年轻的老妈主动把自己的辈分降一级。

    有希子狠瞪不识相的儿子一眼,原先的话也不好意思出口了,只得点头称是。

    哀看着这明显其乐融融的一家,心里不由一酸,低下头去,忽觉桌下的手一紧,被握进了一只温暖的手中,抬头就看见柯南鼓励的眼神。

    他看出来了啊,敏锐的大侦探。

    哀心头一热,忍不住主动回握,只见柯南眼一亮,握得更加紧了。

    工藤夫妇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

    儿子终于长大了呢。

   

    用过晚饭,有希子声称要去进行Lady's talk.把优作和儿子赶到了书房里,主动拉着哀去了房间。

    “这次到底是为什么回来的,老爸?”哀一走,柯南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我上次说过。”优作温文的笑消失了,“如果你有危险,我绝对会不顾一切带走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柯南皱眉:“老爸你的意思是......”

    “我在国际刑警组织的朋友最近通知了我一个消息。”优作继续说,“他们一直在查的那个黑衣组织最近有很奇怪的动作。”

    “他们突然放弃了在许多国家的支部,大多数的非法活动也暂时中止了,据国际刑警组织的推断,近期黑衣组织可能会有大的动作。”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柯南提问。

    优作深深地看他一眼:“新一,老实说,三个月前的日本杯户大厦爆炸案你有没有卷进去。”

    柯南怔呆:“老爸,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FBI也有朋友啊。”优作叹了口气,“据调查,炸药是黑衣组织的人安装的,但事后却不见他们有相应的动作,而接下来奇怪的动作就开始了。”

    “这还是和我无关啊?”

    优作没有理他:“根据FBI的调查,他们这次的目标对象是在日本,虽然具体情况不明,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很可能和你有关。”

    “拜托,老爸,这只是直觉,也可能你只是白担心了。”

    “新一,你也是侦探,你自己推断。”

    “没事的,别担心......”

    “新一!”

    优作发出少有的怒气,柯南却背过身去。

    “新一,你在欺骗自己。”优作叹道。

    柯南没有说话。

    “是为了小哀,对吗?”

    柯南还是没有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优作疲惫地揉着眉头,走向门口。

    柯南陡然回头。

    “老爸,对不起。”

    优作露出和蔼的笑容。

    “没关系,儿子,是自己的选择就去努力做吧,不过,记住你始终有父母可以依靠,别一味逞强,懂吗?”

    “是,谢谢你,老爸。”

    优作再次微笑,出去了。

    当书房里只有柯南一个人的时候,传出轻轻的一声长叹。

    该来的始终要来的,躲又能躲得掉吗?

   

    Lady's talk到底如何柯南没有知道,只是第二天清晨哀面对他的时候似乎多了点羞涩,去问老妈,得到的回答只是坏坏的笑,只能期望小哀没被老妈带坏了。

    工藤夫妇在用完早餐后离开了,虽然柯南始终对他们如何咽下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表示怀疑,但并没有对他们的离开有什么异议,心知肚明老爸一定是赶回去收集资料以保自己的小命。

    于是博士家又恢复了一天前的平静,留下两个孩子朝夕相对。

    一直平静下去吗?

    命运默默地玩着它的游戏,间或向生灵们扮着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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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8 21:58:0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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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十章、黑袭

    黑色,是掩去星月的夜空,是暗潮汹涌的深海,还有,没有灯火的礼拜堂。

    组织里除了那位先生外都不得接近这个禁地,即使是他最宠爱的女人也不例外,这是所有成员都知道的铁规。

    伏特加就站在礼拜堂方圆一千五百米的界限外,连看也不敢看前面,汗透重衣。

    他的阶级并不高啊,为何那位先生这次会特别召见呢,甚至命令他不得通知GIN。

    已经等了好久了,领路的人早就走了,在这荒凉的庭院里就只剩他一人,夜风冷得彻骨,风声中竟还隐约带着呜咽,吹动远处的树影,黑

影晃得让人毛骨悚然,更有礼拜堂方向传来的阵阵幽声,仿佛恶魔的耳语。

    咋就这么命苦呢,平时被GIN老大欺负威胁也就算了,还得到这儿来受这种非人的待遇。伏特加欲哭无泪。

    “等了很久了吗?”

    苍老的声音从侧方传来,伏特加的寒毛顿时排排站,赶快立正,头尽量垂低,不敢看那位先生的脸。

    “呃,先生,不知您叫属下来是......”

    “GIN去了荷兰,这件事你知道吗?”苍老的声音徐徐道。

    “属下不知,GIN大哥最近办事很少找属下。”

    “哦......”意味深长的一叹

    伏特加没敢问什么。

    “听着,我现在有件极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组织里五级到三级的成员任你调动,期限为一个月。”

    “啊?”伏特加愕然,“GIN大哥明天就回来了,重要的事向来由他办的呀。”

    “还有,这件事不准让GIN知道,若有泄露,就要你的命。”

    “什么......”

    “命令书会在二十分钟后由传令者送到你那儿,接令后立刻出发,GIN那里会有人帮你掩饰,好了,退下吧。”

    “先生......”

    苍老的声音消失了。

    ......

      

    “听到了吗?”娇媚的女声,“老头子开始怀疑了。”

    “他老了。”冷酷的男声,“还以为什么事都能在掌握中,居然会派伏特加去,这个家伙连身上被装了窃听器都感觉不到。。”

    “No,No,他早就老了。”女声格格地笑,“只是他等不及了,什么也不知道就急着下手。”

    男声沉默片刻,声音危险起来:“是你吧,是你把那个小子的事透露给老头的吧。”

    回答他的是一阵银铃娇笑。

    “你这条美丽的毒蛇啊。”男声缓缓道,“也许我早该杀了你的。”

    “不要这么激动嘛,这不也是你这么多年的愿望吗?”女声娇媚不减,笑得更是愉悦,“这次我们不用插太多手,就等着结局吧。”

    “我警告过你......”

    “是嘛,我记得,别担心,别太小看人家了。”女声忽然带了点幽怨,“我们一定要合作的,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是相爱的呀。”

    “你......”

    “怎样?”憋笑。

    “是。”男声长长吐气,“我们相爱。”

“嘻嘻......”



“小哀,我出去一下。”柯南戴好眼镜,向地下室方向喊道。

    如他所料的没有回应,要哀对他说“路上小心,早点回家”之类的话也许是太勉强了,三个月了,虽然他整天藉机接近,哀却除了捉弄他外,总是平平淡淡的,就像他没告白之前一样,有时他真怀疑情人节那天是否纯粹是一场美梦。

    “要等我回家吃饭喔!”她不说,就自力救济吧。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在电脑前忙碌的哀才回过身去,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

    “一路小心,新一。”

    喊着不由得红了脸,自从一周前被他逼着只能叫他“新一”后,每天都被迫要喊他一次作为练习,否则就被缠个没完,这个男人啊,有时真是个孩子.....

    脸又红了,负气回身继续工作。这种男人,才不想着他......

    柯南并没有走远,他在附近绕了一圈,看没人跟踪,悄悄地又溜回二丁目,从围墙的缺口处进入了工藤宅,也就是自己家。

    刚进庭院,一股不安感更为强烈了,这种感觉自两天前就有了,总觉得心惊胆战,好象一直被监视着,曾经观察过周围,唯一可能的还是比邻的自己家。

    打开水表盖子,再看了一下电表和煤气表,柯南的眉头锁紧了。

    比两天前的用量超过了许多,这么看的话,如果屋内有人,那绝对不止一人。  

    现在一个人进去查探太过冒险了,回去通知警察就说有贼潜入邻居家中让他们来搜索好了。柯南思考着,准备不着痕迹地离开。

    他就站在门口,转过身......

    门毫无预警地开了,一只黑色的手从门中急速伸出,把他硬拖了进去,门随之关上。

    柯南临危不乱,右手弹开戴在左手上的手表盖,也不及瞄准,麻醉枪对后就射,“噗”一针射中。

    只听后面怪笑一声,一只有力的大手立时扭住了他的左手腕,麻醉枪被抹了下来,柯南想回踹时,脚又被抓住,对方顺手一提,把他整个人倒提了起来。

    摇晃中柯南看见了后面的人,黑衣黑裤,体格极其壮硕,而且他身边还有好几个人,也都是一身黑色。

    “是黑衣组织的人。”柯南念头刚起,一记沉重的手刀落在他后颈上......



    “砰啷”

    哀手上的磁碟洒了一地,她怔怔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不知为何心陡然一紧。



    “你疯了吗?下手这么重,先生说过不能伤他一根头发的。”

    这声音好熟,是......对了,是一直在GIN旁边的那个人,叫,叫伏特加。

    柯南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厥。

    “你少多嘴,伏特加。”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要不是先生的命令,你根本别想指挥我们,快点把接下来的任务做完回去交差了。”

    什么,他们还有任务?不会是......

    “那个叛徒啊?她就在隔壁,伏特加,你和几个人去消灭她,我们先把这小子带回去。”

    小哀!不行,你们不能......

    柯南想站起来,头脑却愈来愈沉,意识不受控制地逐渐消失......

    快逃,小哀,快逃......

   

    “新一!”哀的心跳得好快,她不断对自己说那是幻听,新一不会有事,但就是不能控制那种可怕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

    “丁冬”门铃响了。

    新一?不,不是,新一有钥匙,不会去按门铃。

    那是谁?送报纸的不会叫门,而且时间也不对;博士昨晚才发邮件说要再过几天才回来;新一的父母刚到洛杉矶,是谁?到底是谁?

    “砰”门被蛮力砸开了,黑衣一角从门后闪了进来。

    哀的恐惧到了顶点,不敢再多看一眼,奔回地下室,藏进电脑后面的柜子里。

    组织,是组织的人,他们找上门来了。

    新一,新一还没回来,难道说......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别在这时回来,新一,求你,现在别回来。

   

    “那个叛徒呢?不是说藏在这里吗?”

    “应该没错的,不过听说是个小女孩啊,组织几时有这么小的成员了?”

    “这是上头的命令,你管这么多,找出来杀掉就行了。”

    “小女孩啊,不会吓得躲起来了吧,大家四处找找看。”

    “反正和她住在一起的小子已经到手了,她能躲到哪儿去。”

    “少废话,快找!”

   

    新一被抓了?!

    不,这不是真的。

    哀忍不住泪水。

    他们会怎么对他,折磨他,杀了他,还是用他做实验,或者他现在已经......不要,不要这样......

    是,是我害他的,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卷进来,他对我这么好,现在我却害了他......

    爸爸走了,妈妈走了,姐姐也走了,现在,现在连新一都要走了,为什么连一点点的幸福都不肯给我,为什么?!

    我好难过,好难过,谁来帮帮我?Sherry,Sherry你在哪儿?

    哀梦魇般地喃喃念着,蜷缩在柜子的一角。

    志保,志保是你在叫我吗?

    Sherry,新一,新一被他们抓走了。

    别哭,志保,别哭,我知道了。

   

    “在这里了。”一个黑衣人站在电脑面前,狰狞残笑;“组织开发的生物探测仪还真管用。”

    “让我来!”壮硕的黑衣人早等不及了,猛地拉开柜门,“看你往哪儿......”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柜中忽然蓝光一闪,他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其他黑衣人陡觉不妙,往后急退,拔出枪找位置警戒。

    柜中慢慢走出来的茶发女孩,毫不在乎地走到他们的枪口范围内,静静地环视着他们,不论谁被那两道目光扫过,都不禁一阵冷战。

    “五级,四级,哦,连三级的都派来了,”Sherry勾唇冷笑,“组织对付我还真是大手笔啊。”

    “你到底是谁?”伏特加强提起勇气喊道。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在这个小女孩的目光下发抖。

    有一个黑衣人眼尖,忽然惨叫了一声:“快看,你们快看她的眼睛!”

    黑衣人们脸色剧变。

    “Sherry!”不知谁先叫出了这个名字。

    “快开枪!”伏特加狂喊。

    没有人能开枪。

    Sherry美目流转,四周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体僵直得像一块块石头,全身上下连眼睛也动不了。

    伏特加抖得像打摆子,枪也拿不稳了,看着茶发女孩步步走近,连拔腿逃走的勇气都消失了。

    “艾雷娜的诅咒!”这传说中的毒素不是说已经消失了吗?

    “原来你知道啊。”Sherry笑得可爱,“放心,你应该知道它对你是没有效果的。”

    “放过我吧,Sherry。”伏特加眼泪都要喷出来了,“我只是奉命行事,不关我的事啊。”

    “放过你?”Sherry邪邪一笑,“不行啊。放了你谁带我去组织总部呢?”

    “我不可以啊!”伏特加大惊失色,“这是要命的事啊。”

    “你会的。”Sherry的眼神开始幻变。

    “我不能......”伏特加还想抗拒,却难以把目光从她的眸子移开。

    “你会的。”Sherry的笑容神秘莫测。

    “我......”伏特加的眼神开始散乱,瞳孔慢慢变得一片空白。

    “带我去总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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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十一章、罪与裁的交响曲

    柯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可爱的小哀,有福尔摩斯,有老爸老妈,有服部和和叶,三个小鬼头,还有怪盗KID以及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脸,直到看见一整片难以化去的黑色时,他惊醒了。

    也许是当了太久的侦探的缘故,他本能地以为自己应该被关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至少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所以当他睁眼看见一大块绘满精美壁画的天花板时,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主人,您醒来了吗?”

    疑惑这清甜柔美的声音,柯南转过头,不期然地撞上一张俏丽的小脸。

    “对不起,冒犯您了,主人。”侍女忙退开,垂下脸,“您需要什么吗?”

    “主人?”柯南不禁怀疑自己还在梦中,“你在叫我吗?”

    “是的,主人,这座宫殿是属于您的。”侍女还是没敢抬头正视他。

    “宫、宫殿?我、我的?”柯南开始结巴。

    “是的,主人,请您跟我来,少爷吩咐我等您一醒就带您去花园,他在那里等您。”

    一路上柯南非常尽力才保住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从精致宽敞的卧室起步,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经过富丽堂皇的客厅、画室、收藏室,甚至厨房和洗手间,沿途无不细心打造,古典优雅又不失气派,而且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完全是一座真正的金碧辉煌的宫殿。

    “已经到了,主人。”侍女提醒他,“少爷在那边等您,有事请唤我,我先退下了。”

    看见远处的黑色背影,柯南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走了过去。

    察觉他的脚步声,背影并没有回头,只是捻熄了雪茄,顺手塞进大衣里。

    “今天没有下雪,但积雪还是很厚,所以是昨晚停的吧,GIN先生。”

    GIN还是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你想说的话就是这个吗,工藤新一?”

    柯南笑出声来,没有回答他。

    GIN缓缓转过身,泛白的眼睛盯住他的脸,一字字说道:“我在等。”

    柯南看着他的眼,敛去笑容,直到他的眼里出现了怒意,才点了点头。

    GIN几乎是渴望地看着柯南取出一个红木匣子,没等他拿稳,就急急夺了过来。

    “密码!”GIN低吼。

    “你应该知道。”柯南对他的冲动不以为忤,语气很温和。

    GIN的双手僵住了,然后,几乎是颤抖地按下一组字符。

    锁打开了,GIN却没有立刻开匣,只盯着匣子看,神情怔忪。

    “不打开看看吗?”柯南微叹,“这是她最后留给你的东西。”

    GIN的目光慢慢转向他,又慢慢转回匣子上,眼睛里有抹淡淡的凄楚,他开口说话,低沉的语声带着深深的疲倦。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柯南看着这仿佛骤然衰老的男人,几乎不能把他和之前的冷血魔头联系在一起,心里忽然有些感伤,低声道:“那天在大楼上,不过现在才最后确定。”

    “是吗?”GIN并没有太激动的反应,似乎疲倦地不想说话,他静静地打开匣子,在瞥见里面的相片时身子剧震了一下,随之露出一丝凄然的微笑。

    “从头到尾你都是知道的,对不对?”他轻轻抚摩着匣子里的相片,喃喃自语,“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就算我要亲手杀你的时候,也不肯跟我说......”

    柯南缓缓地退开,他知道有些事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是不能打开的。

    积雪的花园,只有两个人在,茫然得仿佛寂寥的雪。

    片刻,GIN终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把匣子收进大衣,当他再次走过来时,眼神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工藤新一。”

    柯南回过头,并不惊讶地发现GIN的眼里的杀机消失了。

    “跟我来,一些事你有必要知道。”GIN冷冷地吐出这句话,转身走向花园深处。

   

    终年寒冷的格陵兰岛,长年都是渺无人烟,在岛南面的海面,一个黑点正在快速接近中。

    “大约还有一公里,是由秘密闸口进入,总部在岛冰层下面。”机械般的声音。

    “很好,伏特加,记住,我现在是组织的二级成员YRREHS,享有免检待遇,这点由你的特别授权令证明。”

    “......是......”

   

    花园深处装设有一个暖房,似乎已经不使用很久了。

    “现在还是叫你GIN吗?”柯南并不打算浪费时间。

    “还是叫我GIN吧。”GIN的眼神有片刻的挣扎,但最后还是黯淡下来,“那个名字我已经不配叫了。”

    柯南还想说什么,GIN打断了他:“我们的时间不多,从现在开始,好好听着。”

    “我的真名叫宫野明彦,不错,我是明美和志保的大哥,不过我比她们整整大了十岁,而且一出生就被带离父母身边,关于我的身世已经被列为组织的S级机密,除了我自己和我父母外,当年的知情者都被就地处决了。”

    柯南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并没有发问。

    GIN却注意到了:“你很奇怪是吗?我到底有什么特殊价值受到组织如此重视。”

    “你应该记得吧,大约两年前的杯户市政厅顶楼,你为了救志保,用麻醉枪射了我两针,普通人中了一针就会昏迷不醒,但我仅仅是手脚发麻了大约十几分钟,知道原因吗?”

    柯南摇头,这个疑问整整困惑了他两年。

    ”我的体质由预设DNA定位,在胚胎里就进行培养强化,出生后再训练了十五年,所以我的细胞再生能力是普通人的7.5倍,免疫力是普通人的17倍,细胞韧合度是25倍,肌肉强度6倍,体力强度3.5倍,神经反应速度1.5倍。我即使被打中心脏也不会立即死亡,被砍下手脚也能自己接回,严格来说,我根本不能算是个人。“

    柯南“啊”一声,嘴巴迟迟没能合上。

    GIN冷笑:“别太惊讶,这种人占组织的80%左右,我只是其中最优秀的而已。”

    “那组织的目的呢?是称霸世界吗?那他几乎已经做到了。”柯南忍不住问。

    “称霸世界?”GIN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其可笑的字眼,“这个想法在那个老头看来根本是无聊到极点的事。”

    “老头?”

    “组织的最高领导者,一个老得连自己名字也不记得的家伙,组织成员平时叫他‘先生’。”

    “那他是为了......”

    “女人,一个女人。”GIN暴躁起来,站起来一把将椅子扔进角落,恶毒的言语从牙缝里迸了出来。

    “这老不死的自以为是什么世纪大情圣,玩千年等一回。那女人生前根本不喜欢他,他硬是在她死后不知用什么方法复制了记忆,成天想找具肉体让她复活好重新追求她,这也就算了,还自以为大脑发达,做梦自己也能再年轻一回,妄想两个人永远不会变老,永远呆在一起,这老不死的......”

    柯南大吃一惊:“你是说这么多人都是......”

    “明白了?”GIN冷哼,“老头的肉体候补,从十级到一级也就是从劣质品到优质品,我就是他近年来最满意的作品,不过最近他又转移目标了。”

    “什么?”

    “那个女人的肉体老头早就找好了,细胞同期衰老率是一般人的五十分之一,但他自己的肉体始终不能令他满意,像我们这种强化人虽然强壮,但由于培养方法违背自然规律,是不能持久的,每一段时间就必须注射一种营养素,否则异变的细胞就会自我毁灭,所以他想尝试改造已经自然形成的人体,找了很多的科学家研究基因药物,我父母的研究是最成功的,所以就有了那种药的诞生。”

    柯南握紧了拳头。

    “那种药一开始只能作用在动物身上,原以为失败了,老头最近才知道居然成功了两例,这两例一男一女,所以组织最新的目标就是.....”

    “我?”柯南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看见GIN点头,声音开始变样:“为什么,这种药只能让人变小啊。”

    “你不明白,其实志保也不完全了解,这种药是我父母开发的,最早的用途并不是幼化生物,而是修改DNA中的遗传密码,也就是说,虽然药的成功率极低,但一旦成功,生物不但退回其幼年阶段,而且DNA中的遗传密码也被修改,细胞衰老率将降到一般人的五十分之一,所以你的生长速度将比一般人慢五十倍,几乎可以说是长生不老,也就是老头期待已久的肉体。”

    柯南久久说不出话,突然觉得当时没立刻完蛋似乎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这就是组织的真相。”GIN靠到门上,点燃了另一支雪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呆了半晌,柯南长长吐出一口气,发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还有,是小哀......志保和Sherry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Sherry了。”GIN淡淡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追杀志保吗?”

    柯南的神情严肃起来。

    “放心,现在我已经改变主意了。”GIN看出了他的担忧,“我杀她的理由已经没有了。”

    “自从在我身上的实验不如人意后,老头想用新的方法实验,当时药还没有制成,明美又已经在我实验的时候出世而且并没有什么特殊天赋,所以他把对象转移到我父母的下一个孩子身上,他的计划是后天的超人式培养,志保就是第一个实验品。”

    柯南的眼神变得危险,两簇火苗在眼睛里燃烧着。

    “志保一生下来就被带走,进行封闭式教育,从一岁半就开始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而且是没有休息的不间断灌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九年,后来发现效果不是太明显才放弃的。”

    九年?这非人的日子小哀竟过了九年,柯南的心痛得厉害。

    GIN看着他的表情,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其实训练的效果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没有人注意到而已,你见过Sherry了,感觉如何?”

    看见柯南明显打了个寒战,GIN笑了:“很可怕吧。Sherry是志保的第二人格,对志保外的任何人都冷酷无情,而且完全接受了志保无法忍受的各项训练,你知道她究竟有多少头衔吗?生化学者、弹道专家、武器设计师、高级程序师、心理学博士,而且还是天才级的柔道家,这还只是已经表现出来的,她还有什么能力,连组织也不知道。”

    GIN忽然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Sherry是什么时候吗?”

    柯南摇头。

    “那是组织成员连回想都不敢的一天啊,那天,志保在报纸上看见了明美身亡的消息......”

    “她发疯似地跑去问组织的高层,要求得到解释,但高层不肯回答她,命令她回去做好自己的事。”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等组织的人进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眼睛的颜色变了。”

    “眼睛变成冰蓝色,语气冷得可怕,那时候的她像变了个人一样。当晚,组织里就出了大事。”

    “总部95%的强化人突然间全身僵直不能动弹,任何治疗都无济于事,连透视都无法查出病源;组织内的七份绝密文件包括美国分部成员的名单被发送到FBI的网页,虽经紧急破坏,但美国分部还是损失惨重;总部地下能源库莫名发生爆炸,结果地下设施毁损一半,还引起了周边国家的注意,总部被迫迁移。”

    柯南听得目瞪口呆。

    “接着组织开始调查,发现都是她的手笔,老头亲自下令,把她送进毒气室处死。”

    “等等。”柯南打断他的话,“Sherry既然能力这么强,为什么还被抓到了呢?”

    “因为那时她已经不是Sherry了。”GIN慢慢地说,“当时在悲愤至极的情绪下Sherry才出现的,但最后的亲人的离开把志保击垮了,心灰意冷的她认为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所以才吃下了那颗毒药,之后的事你应该清楚了。”

    “那你要杀她的理由是......”

    “和明美是一样的啊!”GIN忽然转头看向屋顶,声音低了下来,“与其在这种黑暗里没有希望地活着,不如就让我来背这满身的罪孽,亲手把她们送走。”

    “但现在不同了。”GIN看向他,眼神凌厉,“告诉我,你能给志保幸福吗?”

    柯南的眼里是不可错认的坚定:“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我对你的生命没有兴趣,你死了志保怎么办!”GIN冷道,“我要一个承诺,无论如何你都要在志保身边,照顾她,爱她!”

    “我承诺!”

    GIN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收回视线,紧了紧大衣,拉开了门。

    “我得走了。”他背对柯南沉声道,“当心后天,那是老头的生日。”

    柯南目送着他走出门外。

    人已经看不见了,只有风送来低沉的声音。

    “也许我们永远成不了朋友,工藤新一,但这一辈子,我欠你的。”



[/le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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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ft]第十二章、黑的挽歌[/left]

    下雪的格陵兰岛,被黑沉沉的天幕笼罩着。

    黑衣组织总部,地下的工作区。

    伏特加神情呆滞,站在取水设备控制间的门前,任何成员经过想要进入,他都用特别授权令回绝。

    设备控制间里,茶发的小女孩坐在控制面板前忙碌地操作着,嘴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人到齐了吗?”威严的老声。

    “报告先生,组织的全部成员已经返回总部,听候先生的命令。”

    “很好,从现在开始关闭所有闸门,禁止人员出入,所有成员提高警惕,到明天早上为止一律守在礼拜堂周围,这次计划绝不能失败。”

    “是,先生。”

   

    柯南昏昏沉沉地被架上一副担架。

    他明白今天正是GIN所说的组织首领的生日,从清晨开始就提高了警觉,但还是防不了什么,侍女在卧室里点了熏香,她安然无事地离开了,柯南却只闻了一口就晕过去了。

    朦胧中,他只觉得似乎周围的景物在快速后退,光线也越来越暗,最后,好象进入了一个相当大的建筑物内。

    然后,周围忽然大亮,同时有脚步声从头的方向传了过来。

    “醒来吧,我的身体,该醒来了。”苍老的声音喃喃低语,像念咒一般。

    一股寒意骤然从头顶倒灌入脑内,柯南一激灵,神智顿时清醒。

    好厉害的心灵暗示,这老人的催眠术相当高明。

    “真是完美的身体啊,上天给了我一个多么好的礼物啊!”赞叹的声音听在柯南耳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喂,老先生......”柯南决定先打个招呼,不过接下来就说不下去了。

    眼前的这个......是人吗?说是干尸比较恰当吧。

    老人并不在意他的目光,用干涩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身体,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感觉自己就像放在盘子里的一顿大餐。柯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老人绕着他走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注意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不用怕,小家伙。一点也不痛的,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我信你才怪!”柯南鼓起勇气吼,“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你休想抢走。”

    “你猜到了?”老人颇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不愧是被称为名侦探的头脑啊,不过和我比还是差远了。”

    “你.....”

    “把身体给我有什么不好呢?用我的天才大脑换你的普通大脑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啊。”

    “你胡说......”柯南愤怒的叫声骤然中止,老人的目光像两支箭,直直地射进他的眼里,柯南只觉大脑一阵抽白,顿时茫然不知所措。

    “别喊哑了嗓子,等一会儿这身体可就是我的了。”老人得意地微笑,回身走向神坛,按下几个按钮。

    随着一声轻响,神坛缓缓上升,露出一具大型电脑和一把人形的躺椅,躺椅的上方悬着一只头箍,头箍以密密麻麻的线路与电脑相连接,躺椅的扶手和踏脚上都装有绝缘的固定夹,而且可作多方位的调整。

    Welcome,my body.

    柯南无力抵抗,被拖上躺椅固定住。

    “先洗脑,再复制进我的记忆,然后一切就完成了,多么伟大的工程啊!这个世界上,惟有天才科学家我才能有如此成功的发明啊!

    老人嘶哑的嗓音在空荡的礼拜堂回荡,疯狂而恐怖。

    “好了,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平凡的人,你的价值就是为天才如我提供更多的生命啊!”

    柯南眼睁睁地看着那鸟爪般的手伸向电脑键盘,身体却酥软地不听使唤,连张口都做不到。

    小哀......

   

    “就凭你也配吗?”冷冽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GIN?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老人惊愕地大叫。

    “砰”,一声枪响在神坛后响起,大型电脑应声而爆,碎片飞得满地都是。

“Hi,老头!”克丽丝笑眯眯地出现在神坛前,肩上扛着一把霰弹枪。

“你们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呢?”老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那些强化人吗?”克丽丝嗤笑,“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已经完了。”她把枪移到背上,用老人听不见的音量低语:“你根本不知道你激怒了谁。”

    “克丽丝?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老人慌乱地退向一边,“你们别忘了你们是不可能伤害我的。”

    “是啊。”GIN冷冷道,“克丽丝,先带这小子出去,老头留给我。”

    “哦,好啊。”克丽丝早把柯南解了下来,抱在怀里,“别对他客气呀。”说着几个纵跃,就到了礼拜堂门前。

    “放下他,不准带走他,他是我的!”老人气急败坏但又无力追赶,只得大叫。

    “Oh,sorry,我忘了一件事。”克丽丝恍然大悟般的回头,单手执枪,又是“砰”一声,躺椅被打得稀烂。

    “That's ok. Byebye.”克丽丝一个飞吻,抱着柯南消失在门口。

    “你......”老人气得说不出话。

    “看这里,老不死的!”GIN粗暴地喝道,一个箭步上前把老人提了起来,相比他起码180公分的身高,老人就像个晃悠在半空中的木偶。

    “你做不到的,你不可能伤害我。”老人切齿诡笑,“这是你的DNA里早就设定好的,我和你的生命同重。”

    “是吗?”GIN泛白的眼睛闪动着嗜血的光,“老不死的,好好看着。”

    他从大衣里拔出手枪,塞到老人手里,然后抓住老人的手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我是人,不是怪物。”GIN直接看进老人因惊恐而睁大的眼里,扣动扳机。

    “砰”,一阵血雾从GIN背部腾起,他一个踉跄,却没有跌倒。

    “我的死活由我自己决定。”再次扣动扳机,“砰”。

    “我会死,我可以死。”再扣,“砰”。

    “只要有你陪我......”“砰”

    “下地狱去!”“砰”

    老人恐惧地挣扎着,GIN的手却像铁钳一般让他无法挣脱,GIN的另一只手执着枪,只是这次对准的是老人的心脏。

    “一起下地狱吧,老不死的!”

    “砰”

    GIN摔开老人的手,把这具衰老的身体远远地扔向角落,然后再也支持不住地栽倒在地。

    眼前渐渐模糊了,勉强伸手,从大衣里一点一点地拿出那个红木匣子,慢慢打开。

    有爸爸,有妈妈,还有自己,爸爸打着领带,妈妈推着婴儿车,自己穿着神气的小军装,站得高高的,婴儿车里,探着红通通的小脸,是明美。

    那一刻,是幸福的呀,爸爸,妈妈,明美......

    有热热的液体从眼睛里缓缓流了出来,是什么?是眼泪吗?原来我也是有眼泪的啊,我还是人啊,不是杀人的机器啊。

    身体慢慢失去知觉,我要死了吗?是啊,我可以死了,再没有牵挂了。

    我要来见你了啊,你要的我终于都做到了,开心吗?你还在等我吗?明美,我的妹妹,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

    捧着匣子的手一点点松开了,只有眼泪还留在他的脸颊上,久久没有干涸。

   

    角落里,衰老的身子动了动,缓慢地翻了个身。

    “这些......叛徒......”苍老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没......没想到吧,只要......这座基地在,我......我就......不可能......死掉。”

    老人掩着血流不止的胸部,颤巍巍地站起来,向门口移动着。

    只要到实验室,那里多的是身体,虽然不完美,以后还可以再换的呀。

    好容易到了门口,刚低头,就看见了一双冰蓝的眸子。

    “你会死掉的。”声音如万载寒冰。

   

    格陵兰岛海边。

    “快,快放我下来。”柯南努力挣扎着。

    “不要乱动,Baby。”克丽丝好整以暇,“不乖的话大姐姐要打你的屁股喽。”

    “快放开我,小哀已经来了,是不是?”柯南挣扎不动恼了。

    “Oh,小男生爱小女生,羞羞脸。”克丽丝还真的在他脸上刮了几下,哇,白白嫩嫩的,手感真好。

    “你......”柯南气结。

    “Don't worry,baby.”克丽丝笑得格外开心,“你的小情人马上就到。来,先给大姐姐亲一个。”

    “啊!”柯南的惨叫声响彻格陵兰岛。

   

    “你不能杀我,你不可能的。”老人还想垂死挣扎。

    “你不会是说你在志保三岁时下的催眠术吧。”Sherry冷冷看着不停后退的老人,无情地打碎他的幻想,“那个我六岁时就帮志保解了。”

    “什,什么?”老人剧颤,“怎,怎么可能......”

    “工藤新一在哪里?”Sherry不耐烦地问。

    “他,他......”

    “算了,人一老反应也迟钝了。”

    Sherry不再发问,冰蓝的眸子直接向老人眼里看去,满意地看着老人的目光逐渐转为呆滞。

“工藤新一在哪里?快说!”



    “你快放开我!”柯南拼命挣扎着护卫自己的处男小脸,尽管上面已留下了好几个敌得逞证据。

    “别害羞啊,大姐姐喜欢你喔!”克丽丝似乎玩上了瘾。

    “你最好按他说的做。”后面的女声很冷。

    “哦,来了呀。”克丽丝笑容不变,“那就还你吧。”

    她把柯南放下地,趁隙又偷亲一下,娇笑着消失了踪影。

    “小哀?”柯南顾不得擦去脸上的口红印,看向不远处小小的茶发身影。

    Sherry用冰蓝的眸子睇着他,慢慢地走过来。

    她眸子里的冰蓝色随着她的靠近逐渐褪去,眼睛渐渐显现出本来的颜色。

    “新一。”淡淡的,柔柔的,是哀的声音。

    “小哀!”柯南狂喜地冲过去,一把抱起她,连着转了好几个圈。

    “别这样。”哀红了脸,轻轻打下他的手,躲开他的拥抱。

    “呵呵!”柯南坏笑,便宜总算占到了吧。

    哀嗔了他一眼,取出手绢:“你看你的脸像什么样子,快擦擦。”

    今天的月亮咋特别圆呢?哀曾几何时这么温柔地对过他。柯南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傻想,任由哀柔软的小手在脸上抚摩,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好了。”哀收起手绢,“我们离开吧。”

    柯南看着她取出一个控制器,按了几下,不一会儿上方就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一架无人驾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

    “新一,你先上去,我再设定一下就来。”飞机落地后,哀平静地说。

    柯南没有丝毫疑心地坐上了飞机,刚坐定,门就关上了,并且自动落了锁。

    “喂,怎么回事,小哀!”在柯南的惊叫声中,直升机离地而起,向南边飞去。

    “再见了,新一。”哀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把控制器扔进大海,“你一定要幸福啊!”

    直升机里,录音机忠实地放出预先录好的声音。

    “再见了,新一,我是一个不祥的女子啊,每次都让你背负生命的危险,而又没有自己的能力解决,你和我在一起是我的幸运,却是你的不幸。所以,就让我和一切的黑色都从你的生命中消失吧,原谅我的任性,努力忘掉我吧,你一定要有自己的幸福啊,志保永远爱你。”

    “不要啊,小哀!”柯南猛扑在机舱窗口上,拼命砸着玻璃,玻璃纹丝不动,拳头在玻璃上留下了斑斑的血迹。

    “我不会原谅你,你听见了吗?”柯南对着北方狂吼,“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忘掉你,我会一直恨你,听着,我会一直恨你,恨你,灰原哀!”

    “不要恨得太久哦。”哀淡淡微笑,取下耳机扔出去,然后张开双臂,迎向南方飞来的那闪烁的光点。

    地动山摇,大海卷起漫天狂涛,格陵兰岛的上空,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

    直升机上的柯南目睹了这一幕,呆望半晌,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下雪的季节里,天使悄悄地哭泣

    沉没的地狱里,热情偷偷地远离

    死亡慢慢升起

    沉寂暗暗降临

    无际的长夜中

    是谁又扬起了心碎的白旗

    是谁,是谁

    彷徨的归途中,究竟有着谁的心悸

    让广袤的云空,没有半分存在的气息。

                                 -------出自《雪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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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寂

   
“新一,新一。”

    是谁在叫我的名字......好熟悉的声音......谁......

    怎么了......我怎么了......头,头好重......

    这里是哪儿......身子,身子好沉......不能动......帮我......小哀......

    ......小哀......在哪里......

    哀温柔的脸,这么近......小哀......你来了吗......

    “轰”,一朵蘑菇云在最近的地方爆了开来,哀的脸渐渐淡去,淡去......

    小哀,不要,不要走......

    哀的脸消失了,整个天空都是沉沉的黑色,压得心几乎要窒息......

    “不要!”

    柯南猛然睁开眼睛,满头都是冷汗。

    “病人醒了,快通知医生和病人家属。”旁边有人喊,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有很多人来来去去的声音。

    我在哪里?

    柯南茫然地注视着洁白的天花板,周遭的白色和一边的吊瓶让他稍稍清醒了一点。

    是医院吗?

    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不是应该在......

    眼前闪过那朵蘑菇云,柯南的心登时纠结,痛得喘不过气,紧紧抱住头,大口呼吸着。

    不能想,不要想啊!



    “工藤先生,工藤夫人,这边。”

    当优作和有希子冲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儿子紧抱着头缩在床边,痛苦不堪的样子。

    “一一!”有希子惊呼着要靠近,却被优作拉住,微微摇头,示意她仔细看儿子。

    柯南的指甲已经扎进头发里,几乎抠出血来,全身颤抖得不能自已。

    “令公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旁的医生同情地说。

    优作摆手,让所有人先退出病房。

    “我们是在阿拉斯加州海边一架直升机的残骸里发现令公子的,当时他被包裹在安全气囊里,那架直升机显然被特别改造过,因此虽然机体因燃料耗尽而坠落,令公子却没有受伤。”病房外,一个警察翻着记录向工藤夫妇解释,“但令公子的精神状态自从被送进州立医院起就很不稳定,长时间无法清醒,有间歇的无意识惊悸,精神科医师推测之前他应该在精神上遭受了严重的伤害,在他清醒后将安排相关心理治疗。”

    “这样吗?”优作力持冷静,但微颤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慌,“那我们现在能去看他吗?”

    “可以的。”医生说话了,“亲人的陪伴可以对病人的心情起到缓冲作用,不过请不要立刻提及之前刺激病人的事,以防止病人情绪的过度波动。”

    “好的,我们知道了,以后要多劳烦医生了。”优作向医生和警察点了点头,和有希子一起走进病房,轻轻掩上了门。

    病房里,柯南的姿势始终没有变化,抱着头,全身缩成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团。

    “一一,我是妈妈啊。”有希子试着接近他,“还记得吗?”

    缩着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柯南的声音闷闷的,低低的:“......妈妈......”

    “是,是。”有希子止不住泪,“妈妈在这里,就在这里。”

    “妈妈。”柯南一点一点抬起头,混乱的眼神动摇不定,“是妈妈吗?”

    “一一!”有希子再也忍不住,猛地将儿子搂进怀里,“你别这样,妈妈在这里啊。”

    “妈妈,你在哭吗?”柯南没有挣扎,无力地靠在母亲怀中,“别哭,哭起来好丑的........爸爸也在吗?”

    “新一......”优作即使心急如焚也没有表现在脸上,“爸爸也在这里。”

    “爸爸,妈妈。”柯南的笑容极其虚弱,“别担心,我没事,没事的......”话没说完陡然一阵剧咳,只觉喉头一甜,“噗”,一口血染红了床单。

    “一一!”

    “新一!”

    父母的声音渐渐远了,柯南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令公子的情况相当严重。”精神科的主治医师看着几天来的报告脸色凝重,“我们原先就怀疑他的精神曾遭重创,但并没有想到竟然严重到病人无法回忆的地步,现在病人的一切反应都类似正常,但是从生理状况已经开始受到心理干扰来看,恐怕病人是主动禁止自己想起,却无法控制已经存在的心理阴影,结果造成情绪的虚弱,如果继续下去,病人将出现失眠等神经衰弱症状,严重的也许会导致精神分裂。”

    “老公!”有希子伏进丈夫的怀里啜泣,“新一他......”

    “别担心,别担心。”优作温声安慰着妻子,转头问道,“医生,我儿子现在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这个啊......”医生想了想,“听巡房的护士说,他睡着的时候有时会小声地叫‘爱’什么的。”

    “爱?”优作眉头皱紧了,“是哀。”

   

    柯南又失眠了。

    从前一天晚上起他开始睡不着,明明心里空空荡荡,却没有办法安心,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焦躁,但是原因他还是无法碰触。

    病房门开启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优作慢慢走了进来,并顺手把门关好。

    “老爸?”柯南惊讶地看着他,“你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新一?” 优作在他床边坐下,“睡不着吗?”

    “没什么的,老爸。”柯南勉强挤出笑容,“我很好,只是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不习惯而已。”

    优作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自己嗫嚅地说不出话来,才低声道:“小哀怎么样了?”

    柯南仿佛突然被针扎了一下直跳了起来:“老爸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晚......晚安,我要睡......睡了。”

    “果然。”优作轻叹,“小哀出事了。”

    柯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出声也不动。

    “小哀出事了,你就准备在被子里呆一辈子吗?”

    柯南不动。

    优作的手握紧成拳。

    “你给我起来!新一!”被子被猛然掀开,优作狠狠抓起儿子,重重地扔在地上。

    “你还是我工藤优作的儿子吗?你还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吗?小哀现在出事了,你不赶快想办法救她,整天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被子里,你这样就能救得了小哀了吗?”

    柯南拼命摇着头,紧抿着嘴唇只是不说话。

    “你有把我们,你的父母放在心上吗?宁愿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也不肯找我们吗?我上次说过什么你已经忘记了吗?记住你始终有父母可以依靠,别一味逞强!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告诉我,我去把她救回来,不用靠你这个没用的小子!”

    “来不及了!”柯南的情绪终于决堤了,“来不及了,小哀已经死了!”

    优作不再继续说下去,平静地看着儿子。

    “她扔下我一个人走了!好像我们之前的誓言只是一个笑话,就在我面前,把我一个人扔进直升机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留在那个地方,看着核弹在那个地方爆炸,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柯南声嘶力竭地吼完这些话,接着崩溃般地滑坐在地上,慢慢地哭起来。

    优作沉默地走近他,把他抱起来,让他靠在父亲坚实的肩膀上。

    “说出来就好了,新一,好好哭一场吧。”

    父亲慈爱的语声打开了柯南紧锁的心门,无所顾忌地,他伏在优作肩上,把自己积累多日的悲伤全部爆发了出来,哭得天昏地暗。

    在儿子的哭声中,优作缓缓地开口了。

    “人是经过悲惨的事情才会长大,新一。”他抚着儿子的背,“在我们的人生中,我们只能尽力地去追求想要的东西,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人生就像奔流的长河,我们不可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美丽的花朵会遭遇风雨而凋谢,喜欢的人会遭遇意外而离去,这就是无常,人生并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只能体会和感悟它,在体会和感悟中慢慢成长啊。”

    柯南渐渐停住了哭声,看向父亲和蔼的脸。

    “小哀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也有她自己的人生和她自己选择的路,她选择救你放弃她自己,因为她喜欢你,如果你从此萎靡不振,不但辜负了她的心意,而且就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了。”

    “我知道现在要你忘了她是不可能,不过以后不要太想这件事了,有空看看天空吧,小哀一定在天堂看着你呢。”

    天空吗?

    漆黑的夜空中,连星星也没有,小哀,你真的在看着我吗?

   

    柯南的情绪在那一夜后终于稳定下来,再经过几天的留院观察,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了。

    “先跟我们回洛杉矶吧,新一。”有希子还是不放心儿子。

    “也好,正好我那个国际刑警组织的朋友也在找我。”优作道。

    柯南也不想太让父母担心,而且一时还不能接受东京那熟悉的一切,就点头答应了。

    还是不能多想的啊......小哀......

     

    洛杉矶,冬季。

    雪花在空中飞舞着,飘洒一天一地。

    似乎总是雪天呢,和小哀在一起的日子,那美丽又寒冷的雪啊。

    柯南站在落地窗前,轻轻地描着雪花落下的轨迹,回来近一个星期了,还是不想做什么,以前总是令他兴奋不已的父亲的小说稿也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每天只是站在这扇落地窗前,看雪。

    长大了吗?他不知道。心里空荡荡的。

    有希子在背后悄悄地接近,他早就在窗玻璃上看到了,却也懒得反应。

    “喂!一一!”有希子突然大叫一声,想吓他一跳。

    “别闹了,老妈。”柯南连头也没回,“你都三十多了。”

    不好玩,有希子不满地噘着嘴,新一真的长大了,成熟多了,也不好玩了。

    “你爸在书房找你有事。”

    “哦”答应得淡淡的。

   

    优作坐在书桌前,见柯南推门进来,对他打个手势,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Your son?”

    柯南这才发现书房里有第三个人,是个高大的美国人,有一口大胡子。

    “Yes.”优作回答他,也向新一介绍:“这位沙朗先生是FBI的人。”

    “Nice to see you.”柯南礼貌地先打招呼。

    沙朗回礼后,用英语对优作说了好一阵话,说话间不时指指柯南,柯南懒得听他说什么,只是看着书桌,等老爸开口。

    “沙朗先生说,FBI最近彻底消灭了那个黑衣组织,要感谢你的协助,希望你下个星期能够参加总统为他们举行的颁奖典礼,届时总统将亲自为你颁奖。”

    他们消灭的?可笑,没有哀的话,他们连黑衣组织的边也擦不到。

    但柯南并没说什么,他的心已经累了,不想再计较什么,他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剩下的就让老爸去应付。

    呆呆地看着书架,如果哀还在,她会答应去领奖吗?不会,她肯定会说“我对那个没兴趣”,用那副可爱的表情......

    沙朗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临走时还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上车离开了。

    “听说在一个月前美国有一次秘密的核实验,但其中一枚核弹被篡改了飞行路线和落点,结果在格陵兰岛爆炸了。”优作若有所思地说。

    柯南的心一痛:“老爸,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等,新一。”优作的神情有些诡异,“FBI还给你带了点特别的礼物哦。”

    柯南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优作手里的小盒子。

   

    恢复原来的身体是什么感觉呢?

    新一坐进FBI的专车里,把车门拉好,不管身边的FBI专员的聒噪,径自闭目养神。

    五天前,也就是沙朗离开的隔天,他藉由那个小盒子里的药丸恢复成了18岁的身体。

    那感觉,是开心吗?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发生,也许会欣喜若狂吧。

    现在呢,好像只是从一个冗长的梦境中醒了过来,有一点点释然,只有一点点。

    小哀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忘了吧,这个梦。

   

    “现在,让我们欢迎这位年轻但勇气非凡的少年侦探上台接受颁奖。”为了怕他不懂,秘书官还再用日文说了一遍。

    新一并没有什么欢喜的表情,他机械地登台,从总统手中接过证书,和总统握了握手就下去了,害得总统想说两句鼓励的话都没找到机会,在合影时,也只和总统合照了一张,其他FBI局长之类的高官都被他婉拒了。

    “一一真的累了。”有希子看着走过来的儿子,轻叹道。

    “让他回东京吧。”优作的表情带着慈爱,“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的。”

    “是啊。”有希子此时的神情终于显得成熟了,“让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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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雪中的那一抹微笑

   
东京,曾经快乐而又让人流泪的城市。

    踏足一条条熟悉的街道,让久违的回忆充塞这荒废已久的心灵,让伊人的一颦一笑,娇嗔薄怒随着她淡漠的面容铺天盖地地笼罩住全部的他,就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把他包围在中间,在沉醉在美丽中的同时,也被寒冷渐渐吞没。

    工藤新一,关东第一名侦探,在冬末的一天清晨,回到了二丁目。

    博士家寂然无声,积着厚厚的雪,看得出来自他们离开后就没有人住过,博士到哪里去了呢?新一不想多想,驻足半刻就离开了。

    他,应该回自己家了。

    无视街道两边因认出他而兴奋莫名的路人,新一打开庭院大门,走进宅院。

    熟悉的庭园,高大如城堡的宅邸,住在这里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经历了太多事,这个梦以前的居所,应该是最好的疗伤地,忘掉梦的延续,就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宅子,是可能的吧。

    踩着积雪走上台阶,打开大门,把行李拖进门,关门。

    静悄悄的宅邸,大厅里到处都积满了灰,要住人显然必须先打扫。

    先放行李,然后打扫,拖把和布放在......

    步子陡然顿住,一阵钻心的痛在心里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这熟悉的心痛,自从那一夜过后就再也没犯过,就连方才在博士家——与她一起生活过的地方驻留时都没发作,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这是好熟悉的感觉,那久久埋在内心最深处的......

    不是,怎么可能,这......

    新一微微颤抖着,随着直觉的方向,走向二楼。

    爸爸的房间?没人。

    妈妈的房间?没人。

    怎么可能呢?新一轻声苦笑,到处都积满了灰尘,根本不像有人住在这里的样子。

    自己的房间......

    没有人。

    新一关上房门,倚着门低低喘着气,慢慢缓解着心痛。

    还是想得太美了,她都离开了半年了,自己还是不能接受事实吗。

    继续走着,前面就是书房了,不知道那本福尔摩斯小说......

    心骤然剧痛,一个踉跄,扑在书房门上。

    门被推开了。

    一点灰都没有的书房,每个书架都整洁如新。

    新一怔住。

    不是为了书房的整洁。

    那是......

   

    你将沉睡,睡上一千年,然后,会有一个王子用他的吻唤醒你的灵魂。

                                                 -------出自《睡美人》      

    命运微笑在一个下雪的季节

    包裹着幸福的那是纯洁的雪

    生命的游戏有谁能真正理解

    门开的瞬间彻底改变了一切

    秀美的茶色在风中微微倾斜

    茶色下是谁那魂牵梦萦的脸

                                                   -------出自《雪泣》

   

    她是谁?

    熟睡在书房中间的茶发少女。

    绝美的脸,纤细的身形,微微飘动的茶色短发......

    我只见过她一次......

    雪中的一刹那......

    宫野志保......

    小哀......

   

    是梦吗?

    是梦也请不要那么快醒来。

    让我再看她一眼

    就一眼

    究竟是幻还是真

   

    那是她吗?

    神啊,请告诉我那不是幻影

    那柔美的茶色短发

    那微微起伏的纤细身子

    还有,还有那......

    轻轻抿着的薄唇。

   

    沉睡的公主让王子等了一千年

    请原谅我只等了六个月   

    神啊

    请怜悯我枯萎的心田

    让我们在唇相触的瞬间

    把她还回到我的身边

   

    新一静静地半跪在少女的身边,呼吸着她的每一分气息,然后,缓缓俯下身去......

    相隔咫尺,闭上双眼,吻向那美丽的薄唇......   

    触到了,温滑的肌肤......

    肌肤?

    新一睁开眼,吻住的是她的手背,目光往上移,望入一双淡美的明眸。

    目光交错的瞬间,有如经过了一个世纪。

    只属于他们的世纪。

    一千年。

   

    美国,洛衫矶。

    “你说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老公?”

    “在做该做的事啊。”

    “讨厌啦,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他们的婚礼了,我好想快点有个孙子或孙女抱。”

    “现在太早了,让他们再相处两年吧,二十岁结婚刚好。”

    “和我们当年一样啊,噢,好浪漫!”

    “先不说这个了,有希子,莎隆的情况如何?”

    “她前两天出院了,只留了封信。”

    “她不是已经很虚弱了吗?怎么还......”

    “我不知道啊,她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她,这次还是多亏她,两个孩子才能在一起的。”

    “是啊,小哀,不,应该叫志保了,是在最后一刻被她带上直升机逃开核爆区的,连解药也是她提供的,呃,有希子,你知道解药是哪里来的吗?”

    “听莎隆说好象是从她体内提取出的某种营养素,她以前必须靠这些生存的,似乎来源断了,她说反正再也没有了,就把之前还没分解的提取出来了。”

    “有希子,你知道为什么莎隆会这么做吗?”

    “我们是几十年的朋友啊。”

    “只是朋友吗?哦......”

    你果然还是不知道的,不过,莎隆也不希望你知道吧,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是个秘密吧,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新一,你能先让我起来吗?”志保红着脸,不想继续维持这种尴尬的姿势。

    “你又要逃了吗?”

    “什,什么?”

    “你休想,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新一的语气很危险。

    “你,你想......新一,你要干什么?”

    “你跟我来!”

    米花大街上,路人纷纷驻足回观突然出现的奇景。

    一个黑发少年拉着一个茶发少女在街上奔跑着,少女几次想要挣脱,但少年的手抓得紧紧的,硬是不松开。

    “等等,新一,你要拉我到哪儿去啊?你先放开我啊!”志保跑得脸儿嫣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喊。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新一咬牙切齿,“我绝对不会松手的,我们现在就去注册结婚,你就等着改姓工藤吧。”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喂,新一......”

    “叫老公!”

   

    “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玩结婚的游戏了?对不起,我很忙,没空跟你们玩,还不给我出去!”工作人员的口气明显欠佳。

    于是新一被第N次赶出了门,不过老婆还是要抓紧。

    “新一你闹够了没有?”志保又好气又好笑。

    “叫我老公!我就不信我堂堂名侦探工藤新一连个婚也结不成!”

    “你看那儿。”志保指向远处街口,那里已经出现了大批记者。

    “太好了,我马上向全世界公开我们的婚事!”

    “你疯了!”志保气冲冲地拖着他就跑。

    “喂,喂,老婆,别跑那么快啊!”

    “闭嘴!”

   

    工藤宅

    “老婆。”

    “我警告你,新一,不要叫我老婆。”志保的头隐隐作痛。

    “你就是我老婆,别想再逃走!”新一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我还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志保气急。

    “那是你的问题。”

    “你......”气结。

    新一严肃起来:“我不管你怎么想,志保,我已经失去你一次,那种滋味我连回想都不敢。我确定你喜欢我。所以这次不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不可能再放过你,必要时我不惜绑着你上教堂。”

    志保被他眼里的坚决震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眶一热,几乎要流下泪来。

    “你就会说好听的话,每次我都被你骗......”

    “我没有骗过你!”新一情急大吼,“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

    “是吗?”志保转过身,“那我问你,你喜欢的是灰原哀还是宫野志保?”

    “什么?”新一有些懵。

    “你喜欢的是哀还是志保?”志保轻声再问一遍。

    “哀和志保不是一个人吗?”

    “果然你还是不懂啊。”志保微微叹息,径自走向楼上。

    “我不懂,你要说清楚啊。”新一急忙追上去。

    志保停步,也不回头,声音淡淡的:“我不是灰原哀。”

    “灰原哀是完全与组织无关的小女孩,你和她一起生活,一起战斗,你看到的都是善良天真的哀,值得你保护,珍爱的哀,你之前的所有承诺,都是对哀许下的。”

    “我是宫野志保,包括Sherry和哀,我曾经是组织的制药者,制造过毒药,Sherry的能力更加可怕,她的手下倒下过上千人,最近更用核弹毁了一整个组织,志保是Sherry和哀的结合,我不可能忽视Sherry的存在。”

    “你从头到尾选择的都是哀,你不能接受Sherry,也就是说,你并不完全爱我,你只爱我的一面。”

    新一怔住了。

    “你再好好想想吧,你到底爱不爱我,想好了再说结婚的事吧。”

    志保强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奔上二楼。

    “志保......”新一想叫住她,但心里一团乱,短短一句话竟也说不完全。

    “新一。”志保的声音有着呜咽。

    新一茫然地抬头。

    “我想我是爱你的,不管你爱不爱我,所以我是你的,除了你以外,我不会让第二个男人碰我。”

    志保的脸上微微泛红:“今晚如果你要,就来我房间......”

   

    当晚新一失眠了,为志保说的话,也许他真的该好好想一想......

    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他认为自己已经恢复了理智,于是到她的房间敲门,想再真正地对她说......

    当门打开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所有理智都不翼而飞了。

    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给他留下一封信。

    “新一,你昨晚没有来,看来我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你了,你不要为难了,我走了,忘记我吧,你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她居然又逃了!

    新一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刚刚想好的万般柔情全部化为滚滚怒焰。

    “宫野志保!你给我听着!”新一的狂吼震动了整个二丁目,“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就算赌上我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名誉,我都会把你找出来!”

   

   

   

    没想到他还真的找到我了,志保静静地微笑,大侦探啊。

    富士树海的夜冷得彻骨,但住了一年的志保早已习惯,在壁炉中加入一些粉末,壁炉里面就熊熊燃烧起来,把整间房子烘得暖洋洋的。

    床上的新一忽然“哦”了一声,翻了个身。

    “醒了吗?”志保停止打瞌睡,走到新一床边,摇摇他,“新一,醒醒,吃了药再睡。”

    “噢?”新一迷迷糊糊地起身,志保扶着他,和着水给他灌下几粒成药,又帮他拭去额上微微渗出的细汗,再扶他躺好。

    她转身想走,右手一紧,却是被新一捉住了。

    “别走,小哀,陪我......”语声断断续续。

    “不要叫我小哀了,我不是......”志保轻轻哭起来。

    “你明明是啊,小哀,我的小哀......”

    “我不是啊。”志保挣扎着要摆脱他,却被他健臂一揽,抱进怀里。

    “爱折磨自己的小哀啊,还痛得不够久吗?”新一的眼睛睁开了,湛湛的眼神没有一丝睡意。

    志保抹着泪,声音低低的:“你来了,那你想清楚了吗?”

    “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新一苦笑,“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不是哀!”志保生气地瞪着他。

    “你根本就是哀,Sherry除了你不会考虑别人,她是不会说那一番话的。”

    新一掩住她想发言的小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以前拖累Sherry太多,认为不能自己独享幸福,就算是我,所以你也想要我接受Sherry,给她相同的幸福,对吗?”

    志保低头不看他。

    “傻丫头啊。”新一又生气又心疼,“我是可以拿来分的东西吗?我既然爱上了你,又怎么可能会同时接受Sherry呢?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花花公子吗?”

    志保急急抬头想否认,被他用眼神制止。

    “而且你也该想想Sherry啊,我能给你幸福,但Sherry和我在一起会幸福吗?她根本只爱你啊。”

    志保啜泣,说不出话来。

    “你太善良,但也太天真了。”新一搂紧她,在她耳边低语,“爱一个人就会希望她幸福,你的幸福,就是Sherry的幸福啊。”

    志保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温暖和爱意,到现在,还能欺骗自己的心吗?

    就放开一切爱他吧,Sherry,请祝福我吧。

    她扑进了他的胸怀,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种无可名状的幸福感涌上了心头。

    爸爸,妈妈,姐姐,志保真的好幸福,你们看到了吗?

   

    壁炉里仍然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室温暖,只是新一的体温好像有点高......

    “新一,你又发烧了吗?”志保抬起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去帮你拿药来好吗?”

    “志保,别动。”新一的眼睛里闪动着火焰,“别动,就这样。”

    他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轻轻压了上去......

    “可是你还在发烧......”

    “别说话......”

    ......

    ......

    ......

   

    长夜漫漫,是谁浅眠。

    新一猛然惊醒,发现身边人不见了。

    他一惊爬起,却看见茶发的少女披衣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

    “怎么了,志保?”新一走到她身后,柔声问道。

    “我曾经以为你是个君子,名侦探,不过我似乎看错了。”

    这个口气......

    “Sherry!”新一惊退两步。

    “需要这么害怕吗?”Sherry笑了,“我并没有怪你,我还应该谢谢你,志保很快乐。”

    新一逐渐恢复了镇静:“志保呢?”

    “她睡着了。”Sherry提到她时才露出一丝温柔,“没有几次她能睡得这么安心。”

    “我这次上来是和你们告别的。”Sherry缓缓道,“我好像快要消失了。”

    “怎么会呢?”新一讶异。

    “我本来就是在志保极度痛苦的时候诞生的,她可以一直幸福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是吗?”新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再见。”Sherry摆摆手,“哦,对了,恭喜你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你如果敢说连我一起接受,我会马上杀了你......快接住志保,她还在睡。”

    新一轻轻抱住熟睡的茶发少女,回到床上。

    是一个温馨的夜晚啊。

   

    清晨

    “你还不想回东京吗?”新一的声音并不惊讶。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志保低着头,不敢看他。

    “没关系,你想住在这里多久,我就陪你住多久。”

    “真的。”志保惊喜地看向他,“谢谢你,新一。”

    “因为我爱你啊。”新一深情款款。

    不过她恐怕也没有多少日子准备了,刚才偷偷地把这里的地址用邮件发给了爸妈,嘻嘻......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春天不久将至......

   

   

(全文完)
灵魂用尽了自己的配额,于是落到了泥中,只是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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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8 22:08:3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柯哀】 雪泣 (绝非悲文)

[left]雪泣前奏[/left]







[center]命运的岔道口——兰的离开[/center]



[left] [/left]



    ......

    “你说她拒绝了证人保护计划?”

    “是的。”

    “你就这么放任她去?这太危险了,现在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就等于那个组织随时会找到她,一旦灭口,我们的线索就又断了。”

    “冷静点,秀一,那个小男孩说过,她的身份暂时还不会暴露......

    “你居然会相信那种小鬼的话,他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说话时很肯定,我相信他的话......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国休息一阵子吧,这件案子由我接手。”

    “秀一!你......

    “这是命令,茱蒂调查员!”

    ......是的,我知道了。”

    ......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相信。

    放松警惕和愚蠢的宽容只会带来更大的悲剧。



    在烈焰中燃烧的洁白衣裙啊,这些东西,都是你教给我的。

    终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忘记。



    只要能把你毁灭,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包括毁掉我自己在内。





    星期日,多碧尼加乐园,晴。

    “小兰姐,我在这里啦!”柯南在柱子后面拼命挥手。

    “噢,真是的,小孩子就是调皮。”兰匆忙地付钱拿起雪糕,“等等我,柯南!”

    “快点啦,小兰姐!”柯南飞奔向城堡处,“喷水时间就要到了。”

    “喂,等等啦!”兰捧着两只雪糕,急急追上去。

    喷水点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自从上次那件连续袭警案在这里解决的消息曝光后,大家都注意到这里似乎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只是对我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柯南忿忿地想。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柯南赶快向远处的兰喊。

    “小兰姐,这里!”

    “我知道了!”兰奋起奔跑,终于在最后一刻冲进中间,紧接着外围的喷泉就开始运作了。   

    在欢呼声中,一圈圈水柱从外向里逐层高扬,在高处洒下纷乱的水珠,溅在人们脸上是阵阵的清凉,同时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了一条彩虹。



    兰静静地站着,没有和人们一样的欢欣。

    “小兰姐......”柯南涩涩的声音,“你想起新一哥哥了吗?”

    “谁会想他呢?”兰的声音幽幽的,“那个推理狂......

    那为什么要哭呢?兰,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有泪光闪烁呢?

   

    逐层高扬的水柱慢慢到了里层,人群的情绪也到了最高峰,不知是谁首先跳起来大叫,人们一起欢呼雀跃。

    原本就很挤的人群陡然混乱,出神的兰一个不察,被一边的人挤出了里圈,水柱在同时喷出,把兰隔在了外面。

    “小兰姐!”柯南大惊,不顾里层边缘还在喷水,冲进水柱中,却被强劲的水流冲回,满头满脸都是水。

    “我没事,柯南。”兰忙喊着,“等会儿水就不喷了。”

    “小兰姐在外面等着哦!”柯南心稍定。

    外面没有了兰的声音。

    等水柱落下,外面没有了兰的身影。

   

    “小兰姐!”

    柯南在多碧尼加乐园里团团乱转,寻找兰的踪迹,而兰,竟然像是在阳光下突然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柯南停下来喘气,“兰到底去了哪里?”

    “你在找毛利兰吗?”

    讥诮的声音让柯南一激灵,回身,对方的身形正挡着阳光。

    “赤井秀一......

    “作为小孩,你的记忆力确实不错。”秀一灰色的眸子闪着奇特的光芒。

    “小兰姐在哪里?”柯南有点不想看见他的眼睛。

    “她很安全,以后也会很安全。”

    “你说什......

    柯南后颈陡然一阵剧痛,随即失去了知觉。



    “赤井先生,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们的报告很难写啊。”

    “有什么事我会负责,你们只管做事......对了,毛利兰的家人联系了吗?”

    “是的,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但她的母亲妃女士希望能陪同前往。”

    “婉拒她,记得叮嘱他们,为了他们女儿的生命安全,不许再在那个小子面前提起毛利兰的名字。对了,手术进行如何?”

    “已经成功用不饱和蛋白封住毛利兰的部分记忆区,江户川柯南的手术还在进行中。”

    “加紧进行,手术后把他送回毛利家,我会叫毛利小五郎让他搬走。”

    ......赤井先生,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这是为任务成功必须的牺牲,我们的责任就是保护任何一个可能会被那个组织伤害的人。为了保护他们,非常手段是必要的。”

    “是,赤井先生,我们知道了。”

   

    勇敢而太过天真的女孩啊,你和她真的太像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遭受到和她一样的命运,就算你将来会恨我,我也要这么做......

   

    过分聪明的小孩啊,你的能力还不能保护任何人,忘记对你来说反而是件好事,你要保护谁的话,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

   

    一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



    毛利小五郎把熟睡的柯南连同他的行李送到了博士家,博士目瞪口呆之余只得接下。

   

   

    飞往美国的一架飞机上,白色衣裙的少女缓缓苏醒。

    “不再睡一会儿了吗?秀美。”

    ......你是谁?”

    “你睡糊涂了?我是你哥哥赤井秀一啊,别再闹了喔,赤井秀美。”

    “是......是这样吗?哦,对不起......哥哥......

    “好了,我们马上要到家了,起来准备准备吧。”

    ............



   

    命运在岔道口转动着路牌,狡黠地微笑着......





    新的世界开启了......

灵魂用尽了自己的配额,于是落到了泥中,只是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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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8 22:41:52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柯哀】 雪泣 (绝非悲文)

飞舞的文~~~~~~~~顶的说,不是飞雪作广告,真的很好的说
珍重至今的东西在一瞬间就被掠夺……是否只有体验过痛彻心扉的感觉之后人才会真正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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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9 16:11:18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柯哀】 雪泣 (绝非悲文)

很稀饭的一篇~~
同人区果然冷清~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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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29 23:08:19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柯哀】 雪泣 (绝非悲文)

我也来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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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6-30 12:12:34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原创柯哀】 雪泣 (绝非悲文)

果然有很多人不懂得“欣赏”一词的含义- -|||
有些冷清,飞舞终究还是不该把雪泣贴过来,但贴过来也好,飞雪想看的时候就来文区,一口气看完,不必在柯哀一页一页的翻。
珍重至今的东西在一瞬间就被掠夺……是否只有体验过痛彻心扉的感觉之后人才会真正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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